“小韓,你休息一下吧,你已經做了一個早上了。”蘇在經過我身邊去倒水的時候説了聲。蘇是我的領導,很精明能幹,一個女人在一個日資企業裏做到這樣的位置,實在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不用了,我想吃飯前把它做好。”我臉上掛着笑,終於我也學會了用腦子控制表情而不是情緒。
若是以前有人告訴我説我會如此熱愛工作,我大概只會大笑三聲,從此拿他當瘋子看。世事難料大抵如此吧。
我愛上了工作讓我滿腦五號字的感覺,以前喜歡頭腦空空的神遊,現在卻無比懼怕。
曾經看過一句話:在以後日子的某個角落,當我們拾起漂流到面前的那個記憶的瓶子的時候,不要因了它的冰冷的體温而懼於碰觸。
我想我無法把他遠遠的拋在了時光的隧道里。
那天,我從箱底拿出珍藏的戒指和一隻傻傻的陶手,戴上戒指,將陶手放在牀前的几上。
之後一直在昏睡,迷迷糊糊有些知覺,然後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好想就這樣一睡不醒的。
是急促的敲門聲喚醒了我。
房內依然是黑沉的,看了下手機屏幕,16點,便宜貨市場掏來的擋光簾布還是有它的效用在的。
“誰啊?等一下。”我邊衝外面答話邊扶了扶腦袋,好重,睡眠失衡,不管是多了還是少了都會是件讓人難受的事情,特別在心裏空空,軀殼飄飄的狀態下,更顯得腦袋沉了不少……追魂似的敲門終於在我答話後止住。
隨便的套上睡衣,拖着鞋子跑去開門,看見門外的人時候楞了楞,馬上就綻了笑顏給他:“小冕,今天沒課?”強制扯開的笑容拉到腦皮的神經,感覺頭更是漲痛的厲害。
“我去你公司了,他們説你沒上班。”丁冕雙手插在褲袋中,眉心微微地蹙起,他的劉海不再放任披下,而是三七分的梳到旁邊,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明亮的眼,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啊!我請假了。”我拍了拍腦門,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返身往洗手間走,牙沒刷,臉沒洗,頭沒梳,估計看上去有點象貞子吧。
他卻似乎很不滿我這樣對他的敷衍,一把抓住了我,然後扳回我的身子,用一種擔憂加譴責的眼光看着我。
“怎麼了?”我平靜的微笑,耐心的對小孩子説話。
“盡歡!”他大吼一聲,然後語調沉了下來,“我擔心你。”他的話語裏有很露骨的心疼。
呵,我居然淪落到要我的小弟弟來心疼我了。他的關心,我收下,可是,並沒有和別人分享悲痛的習慣。我抿了抿唇,用一種近乎輕佻的口吻對他説道:“早説你暗戀我還不承認。”
“是又怎麼樣!”我的玩世不恭似乎讓他很激動,居然吼出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説什麼的話。
“呃……”有些尷尬,“我剛剛醒過來,看見你比較激動就迷迷糊糊的開開玩笑,你忽然和我提暗戀的問題,呃,我牙還沒刷呢……”第一次調戲他被反調戲,有些鬱悶。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沮喪的垂下肩膀,淡淡扯了扯嘴角:“去刷牙吧。”
“哦。”我應了聲,眼光從他的臉上爬到他抓着我的手上,這個小鬼難道不知道他不放開手我強行走開是很傷身的嗎。
“啊。”他如夢初醒的放開抓着我的肩膀,有些發窘,卻硬撐着用比較悍的語氣和我説,“動作快點,烏龜都比你快了。”
我白了他一眼,烏龜比我快還不是他抓着我的緣故。
到了洗手間,對着鏡子發呆,難怪小冕會擔心我了。鏡子裏的那個人,真的是我嗎,頭髮乾枯,臉色蠟黃,向來總是含笑的眸,竟也有如此毫無生氣的模樣,什麼都見不到似的迷茫怔忡。
呆楞的轉轉手上的貓眼戒指,讓他看見現在的我,也會傷心吧。
精神精神,我要精神。
我打開水喉,任冰涼的水傾在我合着的手掌上,然後直接潑到臉上。
向來是看不起所謂的有經歷的,會將滄桑寫在臉上的不過是軟弱的人的行為。什麼生活象強暴,不能反抗就只能默默承受,讓説這話的人去死吧。從今往後,我要活的,是兩倍的生活質量。
邊鎖門邊翻看手機上的短信記錄,昏昏沉沉的幾天,一直都積着,居然到了信息滿溢的狀態。都是他們發來的,玻璃何問等等等等,我們班留在杭州的人不少,偏偏就幾個最要好的在了外地,命運啊,就是那天上的浮雲。
都是問候和關心,都小心翼翼的繞過某個名字,誰説男生都是粗心的?笑着搖搖頭,選擇了全部刪除,然後整個心也被騰空了一般。
“笑什麼?”小冕探過頭來看我手裏的屏幕。
“沒什麼。”我快速的收起手機。
他直回身子。沉默良久。
“你還是不喜歡別人太過深入你的生活……”
那柔緩的語氣中帶着彷佛薔薇尖刺般的鋭利,當中也隱含着一股難以形容的……傷痛,不過對於後者,我想這只是我一時的誤聽罷了。
“脱光衣服相處誰都會不習慣的。”我縮了縮身子,外面居然這麼冷了。
早已落光了葉的梧桐孤寂的升展着光禿的枝椏,風暢通無阻的樣子。
似乎只有幾天沒出來了而已,怎麼好像換了一個天似的。不過清冷的空氣顯得特別清新,不覺多吸了幾口,感覺清涼沁入脾肺,眼睛倒是清明瞭不少。
“回去加件衣服吧。”
“表了。”我當時大氣的擺擺手,雖然全身冰透,“我韓盡歡哪那麼柔弱,吃頓飯都要加那麼多衣服。”
沒錯,就是這句話了。
我將手上的工藝圖表搞定,按下打印鍵,然後長嘆口氣。真是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説,那天之後我在病牀上足足躺了兩天,我的獎金啊,就這樣嘩嘩的流走。
蘇倒好水回來又經過我的位置:“小韓,明天週末去哪裏玩啊?”她只是隨便説説便走過了,餘我一個人兀自苦惱。
又是週末了嗎?我的手插進發鬢,居然會害怕休息。
週末還是來了。我花了一個上午和半個下午的時間打掃房間,能擦的地方全都擦了,不能擦的也去抹了幾下。
還是閒了下來。
我坐在地板上對着明亮的房間發呆,當初怎麼不租個大點的呢,就可以多擦些地方了。
滿室的寂靜開始向我逼過來,我急急爬起身,找小冕玩去。
轉了兩趟車才到的Z大,浙江的最高學府,有很氣派的門。或許以前有些酸葡萄心理,我是從來不來的。
“恩,我在你學校門口,……恩,好的,……我在這等你。”掛上電話,舒了舒身體,打量來往的人。
好像和我讀大學的時候沒什麼變化,一個個朝氣逼人的。經常有女生挽着男友的胳膊走過,旁若無人的幸福着。
發呆間,一隻大掌在我面前晃了晃。
“小冕~”我開心的轉身準備抱抱他,伸出的手卻凝在了半空,“嚇,你在幹嗎?”
短背心,全身汗,頭髮也是濕濕的。
我看了看旁邊光禿的枝椏,然後看看自己大紅的棉襖,最後看看他的短背心,搞錯季節的人好像不是我。
“在打比賽。”他抓下我的手,拉着我就直奔室內球場,非常急的樣子,到了球場,把我按到一個位置坐下,還沒歇口氣就又上去了。
小冕……會打籃球……
斷球,運球,急停急起,過人,上籃……汗,看他流暢純熟的動作就知道,不僅僅是會打,而且是很會打。
向來是標榜自己關心小冕的,可是居然連他會打籃球都不知道,我坐在球場邊有些鬱郁。
可是沒過多久,我就被小冕的身手吸引,忘掉了鬱悶。
天那,這小子,不僅僅是技術好那麼簡單的,幾個快攻打的都有創意的緊,是打控球后衞的,突破聯防的時候也非常的鎮定自若。
而且……小冕在球場上的樣子,很不一樣。平時是稍有些陰沉的,到了球場卻一掃而空,全身都是與他年齡相符的太陽氣息。
嘖嘖做嘆間,一瓶礦泉水驀的出現在我面前。
訝異的抬頭,三張笑盈盈的臉倒映在我的瞳孔裏。一個有鬍子,一個有點白,一個帶眼鏡,很普通的長相,用古龍的説法是適合作奸犯科,也對,又不是小説,這年頭哪來那麼多帥哥。
他們自動自發的坐在我的旁邊,“你一定就是韓盡歡了。”
我笑着接過礦泉水,點了點頭,腦子在飛快運轉,他們知道我的名字,應該和小冕有關,是同學?應該關係還要近些……
“你們三個幹嗎?”
呀?原來終場了呀,小冕忽然出現在面前,皺着眉頭雙手抱胸的看着他們。
“沒有沒有。我們啥都沒幹。”看來小冕滿有威嚴的樣子,3個人的腦袋都搖的非常有節奏感。
“他們有沒有胡説什麼?”小冕看向我,眉頭已經舒開了,但是隱約還有些緊張。
胡説?他們都還沒機會説什麼怎麼胡説?
我也搖搖頭。
小冕鬆了口氣似的,拍拍我右邊眼鏡的那個男生的肩膀把他趕到旁的位置,自己坐在我的身邊。
“這三個,”他點了點還是不敢説話的三枚腦袋,“我寢室裏的三頭豬。”
我隨着他的手指一圈掃了過來,被他點到的一個個都露出牙齒傻傻的笑着看着我,展現他們身為豬可愛的一面。
“自己介紹吧。”小冕往後一靠,君臨天下的宣佈他們可以開口了。
“我是蕭乙。”小冕身邊的帶眼鏡男生先伸出了手。
握一握。
“我是李秉強,叫我阿丙好了。”長的頗白淨的男生隨後伸過手來。
也握上一握。怎麼有種國家元首接待人大代表的感覺。
不過他們寢室人的名字也好好玩哦,我先鬍子一步的向他伸出手:“你名字裏是不是有甲啊?”那他們寢室就甲乙丙丁全齊了。
鬍子濃密的鬍子下的唇角下彎了一個弧度:“我叫王瑜。勉強有點關係。”
“什麼勉強啊,”阿丙重重的掌拍上王的後背,“甲魚甲魚,不甲怎麼魚啊。”
“沒錯,而且姓王就夠了,還排行老八,想不甲都不行了。”小乙也插嘴。
我乾笑,原來Z大的男生也會比較八婆,小冕是不是算異類了。
想到這,反射的回頭看了眼小冕,卻不意碰上他凝視我的眼,裏面有光在跳,比方才打籃球的時候更為濃烈燦爛的。心一驚,飛快的低下了頭。
避開他眼神的那一刻我開始後悔,這樣做更顯得我心裏有鬼了,韓盡歡,沒用的傢伙,被弟弟看都會臉紅。
大學的時候,看那些或高或矮的男生捧着各類東西或者提着水壺或者什麼都不拿,一副望妻石的姿態,就讓人感嘆婚前的美好待遇,男生在女生寢室下站崗實在算是條亮麗的風景線了。
可是當我也成了這樣一條風景線的時候,我咋就不覺得亮麗類?
死小冕,壞小孩。
都是他啦,好端端的打什麼籃球,出了身汗,要出去走走還要先沖澡,還要我在樓下等。氣氣氣,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我鬱悶的用指甲在葉片上刻痕,絲毫不理會來往的人的眼光,徑自摧殘男生宿舍前可憐的不知名植物。
濃綠的汁液沾染上我的指甲,象剛剛剝過橘子的樣子。
“好玩嗎?”
“好玩。”
“玩的開心嗎?”
“開心。”
掐的興起,幾句回話根本是毫無意識的。
“哦,那你繼續。”
好,我繼續。
等下,好像有人和我説話的樣子。
終於領悟到身後有人,一個急轉身,鼻尖擦過一個結實的胸膛,若有若無的肥皂香味鑽入鼻中,引出兩頰飛紅。
“KAO,搞什麼,嚇人啊,站在後面不説話。”我抬起頭兇兇的嚇道。是誰説的,一般比較大大咧咧的女生只會用兇和傻笑來掩飾所有的情緒波動,其實她們的內心比外表細緻的女生更為敏感。
小冕洗過的頭髮半乾,順便的垂下,遮了光潔的額頭,看上去孩子氣的不行。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我兇兇的表情:“我説過了話,還不只一句。”
唔,好玩嗎,玩的開心嗎,哦,那你繼續……好像是不只一句……
“啊~小冕,你劉海披下來看上去好可愛哦,年紀小小的樣子。”心虛的轉移話題。
“去蘇堤?”看來他並不準備和我在這就無營養的話題討論,邊把劉海撥開邊隨口提議。“好啊。”
小冕行事的乾脆是為我所欣賞的,有人可以幫你拿主意,又會徵求你的意見,看,這個弟弟被我教導的多好。時下太多的男生就是過於婆媽,經常搞的2個人在街頭討論一晚去哪都打不定主意。
“走吧。”許是帶爛爛過馬路太過習慣了,小冕很順手的牽起我。他的掌心,很柔軟。
已經是夕陽西下,無温度血陽卻依然刺目,迎着走只覺得目眩。
我們的背景是男生宿舍3樓某寢室探出的3顆豬頭。
“小冕~~~~~~~~`小冕~~~~~~~~~~~~~~玩的開心~~~~~~~~~~玩的晚點哦~~~~~~~~~~`太晚了就不用回來了哦~~~~~~~~~~~~~~~~~~~~”
Z大離西湖近的要命,幾步就到的。
餘秋雨説西湖是抽離了朝代的。我同意,可是它抽離不了季節,撲面而來的寒風怎樣也不會讓你忘了你正處在一個寒冬。
不知道是審美觀的變化還是日久生情。來杭州讀書前無論來過幾次西湖都覺得只不過是一個破水塘,就那麼幾根楊柳幾條破船的,有什麼美的。
大一來了2個月,西湖走了好幾圈,還是不覺得它有什麼神奇的,居然讓那麼多的人為之迷醉。
直到某天,從寶石山上看見西湖的全景,如煙如夢的,才明白了原來“此湖本該天下有”這句被人用俗了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其實迷戀大抵如此,一見便愛的,心裏先有了個底線,如何都會控制自己不要執迷,反而是平日不注意的,所以便毫無防備,任其一步步的蠶食,直到某天發現滿心滿眼都是的時候,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了。
“當年來杭州下第一場雨的時候我和爛爛馬上跑到後門打的就是在這下的。”我指了指某個方向。
小冕挑眉詢問的看了我一眼,表示他並不明白我和爛爛抽的是哪門子風。
“因為從來沒看過山色空濛雨亦奇啊。”所以一看見下雨馬上就跑來了,還拎了兩袋永和熱豆漿,走在飄雨裏,細細品着熱的豆漿,冰涼的雨拂在臉上,而暖暖的豆漿流入心,相異的感覺同時體會,是非常奇妙的,所以我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裏這裏,這裏也有回憶哦。”路過一條石凳,我跳了上去,在上面跳啊跳。頭頂上香樟樹濃密的葉似乎也體會了我此刻全然放鬆的心情,亦在風中婆娑起舞。
小冕受不了的笑笑,拍了拍凳上的灰,然後拉我坐下:“又什麼回憶?”
那是早春四月,迎着熹微晨光,沿修長的湖堤漫步,但覺輕風徐來,十里垂柳飄忽。在輕煙薄霧中,灼灼紅桃含露開放,宛若噴霞,景色着實嬌媚迷人,而當春雨霏霏,透過嫋娜柳絲眺望西湖,但見薄靄瀰漫,漸遠漸淡,景色更是奇幻誘人,被人稱為“六橋煙柳”。蘇堤連接了南山和北山,給西湖增添了一道嫵媚的風景線。且花木一年四季奼紫嫣紅,五彩繽紛。如詩若畫的迷人風光。
不過,當年的回憶,並不綺麗,也不浪漫,還很痛苦。
話説當天,一羣花樣年華地少男少女,居然在西湖邊不知道怎麼搞的走散了。
“KAO,不是吧。P大點地方還玩失蹤。”玻璃火大。
“手機聯繫啦。”真暈,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一般就是這樣的人,我有些無力,坐在了石凳了,就是現在這條。的92c8c9保護版權!尊重作者!反對盜版!@
Copyrightof晉江原創網@“他們發過來了啦。”爛爛舉起手機屏幕給我看。
“sixwolveslistenbird?”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短信啊。
“沒文化,”這下輪到我被鄙視的擠到了一邊去,玻璃用極其鄙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點了點爛爛的手機屏幕,“這不柳浪聞鶯嗎?真不知道你英語都怎麼學的。”
暈。感情six是六(柳),wolf是狼(浪),listenbird是聞鶯?中式英語啊中式英語,我果然需要goodgoodstudy
,daydayup.“你不是説有痛苦嗎?”小冕不解。
“從蘇堤跑到柳浪聞鶯去回合還不夠痛苦嗎?”半個西湖啊,上帝。我瞪大眼睛為他的不解不解了。
“呵。”小冕笑了,澄澈的目光從我身上移到碧清的湖中,相互交映着,“繼續啊。”
一楞,又是繼續?
這一刻才驀然發現一直都是我在説。沒錯,就是這樣了,所以我才會根本不瞭解小冕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愛些什麼。
“小冕……”我也該關心他的,不是嗎?
“怎麼?”他雲淡風輕笑着轉回頭,聽我的下文。
我囁囁:“你……最喜歡什麼?”這樣問太怪了,好像我以前從來沒有關心過他似的,不喜歡這種感覺。
“怎麼問起這個?”他嘴角的笑並沒有減少,眼裏的笑意卻抽離了。
“想知道啊,你説不説啊!”我戳着他的肩膀,這小鬼,真是的,就是要人來硬的。
“最喜歡啊…………”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了,象在追憶什麼,慢慢仰起頭看已然昏沉的天,半晌,垂下頭看了眼自己交叉的手,毅然的撇過頭,看着我的眼睛已經亮過黑夜,“你啊。”
嚇,我手足無措。“啊……你……什麼……”
他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嘴角的笑意反而濃了起來:“最喜歡聽你説話啦,想哪裏去了。”
鬆一口氣。緊張情緒一去除,被人耍的怒氣就席捲而來:“死小孩,耍我!”氣不過的去掐他。
他笑着閃避,最後閃不過才抓住我的雙手:“不玩了,盡歡,你有沒發現你很喜歡回憶?
誰不喜歡?恨不得從此醉在以往的快樂裏不醒來。我眼色一暗,只是現在卻要小心翼翼避開某些回憶。
“可是過去的總會過去的。”他無比認真的,在寒風中伸出手掌,“歡樂痛苦都讓它過去好不好?你以後的快樂,我來負責。”
我看着他眼裏的光芒,有種錯覺,要是拒絕他會遭受天打雷劈似的,我淺笑着將手放到他的掌上:“好啊。”只要我還有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