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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E 章

    學生生活進入了倒計時階段。工作依然毫無着落。

    我開始恐慌,不是因為沒有工作,而因為發現自己對找不到工作根本就不在乎。

    於是發狠的連去了幾次招聘會,想閉着眼睛撒一大把的簡歷出去,可是沒有想到就連亂投簡歷實行起來都有技術上的難度。

    本專業要的人很多,可是後面都清清楚楚的標明,限男性。

    好不容易看見要女生的,興沖沖跑過去一問:對不起,這個名額我們已經有意向了。

    KAO,果然象黃宏説的,實在不行了,男女才一樣。

    後來面試了十二次,三次人家看不上我,三次我看不上人家,還有三次互相都看不上,剩下的三次裏,和老闆吵架一次,遭遇性騷擾一次,最後一次因為睡過頭壓根就沒去。

    打了個電話回家,告知情況,父母竟然開心的笑了,原來家裏早替我物色了一份,就等我打這個電話,以表明對於我的未來他們依然有主控權。

    簽下協議的當晚請班上兄弟和爛爛吃飯,爛爛畢業就要去巴黎求學了。

    一到西圍牆就被玻璃拍了下腦袋:“靠,那麼久不出來混還以為你跑去孵蛋了。”

    “是啊是啊,這不孵出個你來了嗎。”我皮笑肉不笑的回擊。

    他鬱悶,回寢室抱住何問假哭:“現在的娘們咋都那麼不温柔呢?”

    是在我愛我家吃的飯,奢侈了一把,不屬於學生消費水平的地方。

    吃完飯後回了西圍牆,大家情緒都滿high的,就開始打雙扣。粥多僧少,只好以擂台制度輪流。爛爛和意須一直長坐擂台,無人披靡。唉,誰説情場失意賭場得意的?

    我無聊的到電腦上打野鴨。終於有仁兄這個時候想起什麼的問:“歡姐今天干嘛請我們吃飯啊?”

    “我籤協議了哦。”我笑我笑我笑笑笑。

    “恭喜恭喜,那要請客了。”閒人都圍了過來。

    “不是已經請過了嗎?”請客這句話接的太順口了吧,我氣悶。

    “於意須,你腦子進水了啊,這種牌的出的來。”

    “對不起。”牌桌那邊傳來爛爛和意須的對話,哦哦,小夫妻鬧矛盾了嗎?

    “簽了哪裏?”閒人繼續發問。

    “杭州的。”大致説了個地方,反正説清楚地點他們也未必會記住,會問這個問題也只是順口罷了。

    “於意須你幹嘛扔牌啊?”爛爛又不滿了。

    扔牌?不大現實吧,即便出錯了牌意須也不會做出那麼沒風度的行為的……

    為那邊小小風吹草動胡亂猜測,手裏的鼠標也失了準頭,讓幾隻野鴨很幸運的跑出了屏幕,懊惱,收回分散的精力準備從剩下的野鴨裏收復失地,屏幕裏野鴨卻全都不見了,更正,是屏幕整個黑了,一跟電源線被拋到鍵盤上,一雙手將我從電腦前捉起。

    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就這樣被於意須強搶了出去。

    “你!”在拉到了操場,他的手緊緊的扣住我的肩膀,失控狂亂眼深深的望進我的眼底,一字一句,“為什麼是杭州不是寧波?!”

    隨着他的話語手也跟着縮緊,從肩胛傳來的痛意讓我明白眼前的他處於爆發的邊緣,可是,又是為什麼呢……

    從來沒看見過意須這麼失態的樣子,他一直都該是閒閒有些雅痞的味道,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那麼強烈的表情,悍然的樣子,眼前的真的是意須嗎?我不敢相信。

    他的眉頭依然緊鎖,扣着我的手卻送了許多,話語裏的勃然怒氣卸掉了不少,添了的是絕望失望苦悶:“為什麼是杭州不是寧波……”

    “你怎麼了?”我疑惑的遲緩的輕輕的伸出手想撫平他的眉頭,手還沒有觸到,就被他狠狠的擁進了懷裏,非常用力的,怕我跑掉似的。

    “我該拿你怎麼辦,我該拿你怎麼辦……”他在我耳邊低低喃喃。

    操場夜晚的可見度很低,可依然還是有人經過,這樣和別人的男朋友抱在一起被人看見……

    思及此,我小小的掙扎了下。他卻恐慌的抱的更緊:“拜託,不要離開我。”

    他,好像不大對勁。我的手舉起,想回抱下安慰他,快碰到他的背的時候還是猶豫的停住了。該嗎?幾番掙扎,我還是垂下了手,努力語調輕鬆:“怎麼了,只是寧波杭州啊,很近的,2個小時而已啊……”

    “呵。”他苦笑,在空曠的操場裏異樣清晰的迴盪。“這樣也好。”無奈的,也帶了些解脱。

    “什麼?”他現在説話越來越禪了,結果就是我什麼都聽不懂。

    “沒什麼。”他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平靜,“既然都知道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小豬歡你居然還躲我?”

    “哪有?”根本就沒躲,只是儘量減少正面接觸的機會,“我只是不喜歡和有家室的男人鬼混好不好……”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我有家室?”

    這個……算間接否認嗎?對於自己忽然的心情大好,我覺得很難原諒,這個時候,我應該是同情他的表白又失敗吧?

    想甩甩頭甩掉胡思亂想,可一甩頭臉就擦過肩上意須光潔的肌膚,心裏升起酥麻的感覺。“吃我豆腐啊?”他又開始痞笑。

    “切你拿來豆腐,豆腐渣倒是一大把。”我嘴硬的一句帶過,然後轉移話題,“説起來上次你送的那隻手有夠糟的,居然掌紋都沒有,一點都不寫實。”

    “要掌紋?想我要學玻璃之城把生命線愛情線都寫成你的名字?”他調侃。

    “那倒不必,只用正中寫個”我是豬頭“就足以概括你的一生了。”

    他低低的笑了,因為緊擁着我,所以他胸腔的震動我也感覺到了。

    整個人好像被密封了很多天忽然重見天日,重生一般,我垂着的手悄悄環上了他的背。

    近來經常私下裏會想,莫非意須是喜歡我的?呵,這個想法太過荒唐了,一出現就會被我敲扁。可是就象西洋一個敲地鼠的遊戲,一個大箱子有好多的洞洞,地鼠會從不同的洞裏穿出,剛敲了這個,它又在另一個洞口冒頭了,且精神十足的,反而是我被搞的疲倦不已。

    他都和爛爛表白過了,你還期盼個頭啊。我這樣對自己説。況且那日,很偶然的,我還看見了他與她又交換了一次信件。我是瞭解意須的,他對事物向來不在乎的很,但是如果是他喜歡的,就很難改變。

    女生如果想和男生做長久的朋友,這些念頭還是少想為妙,我是想和意須做一輩子兄弟的,就更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了。

    最後半年過的特別快,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一眨眼就是畢業答辯了。説到這裏,總是要勸還沒有上大學的MM們,千萬不要抱工科,在文科女生都商量着這個聚會那個旅遊的時候,工科女生只能可憐的在實驗室裏對着一大堆儀器。

    我是最後一個答辯的,去的比較晚,到門口正好碰上玻璃走出來。

    “裏面怎麼樣?”畢竟是第一次答辯,還是有些緊張,現在畢業也不是全通過了,學校為了賺錢心是越來越黑了。

    “啊~~~~~~~~~~~~~”他捧心感嘆,“壯觀啊!第一個上場的是A老師的學生,被B老師問死了,B老師緊張了,第二個正好是A老師的學生,於是就被B老師問掛了,A老師也發飆了,繼續問死B老師的學生……他們正在飆來飆去,爽啊!”

    “……有什麼好爽的嗎?……”

    “嘿嘿,我是C老師帶的,安全。”

    “好滾了。”真是看不慣他幸災樂禍的樣子,因為……偶也是A老師帶的……,本來就有些惴惴的心情被他搞的更糟了些。

    會場裏果然氣氛激烈,兩老頭各不相讓,飆來飆去。我甚至產生了幻覺,兩大高手以意御劍在會場的半空刀來劍往,殺的好不淋漓痛快,最後已經不是學生在回答問題,而是A老頭問的B老頭答了,B老頭問的A老頭搶答,講台上的主角反而是閒在那不知該做什麼好。

    看的我狂汗,原來……畢業答辯是這樣的啊。

    畢業答辯結束後,官方的活動基本就算正式拉下帷幕了,規定離校的日子就越來越近了。

    所有的人都發瘋了一樣,用盡所有的力氣在時間賽跑,最後一次籃球賽,最後一次足球賽,最後一次CS爭霸賽,最後一次卡拉OK……想把所有大學四年做的事情全都再做一遍,不帶遺憾的離開。可是人又怎麼跑的贏時光……

    意須越來越沉鬱,眼光在我身上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我經常被他看的很不好意思。

    大一的時候,見過大四的人離校,全都是哭的淅瀝嘩啦的,男生哭的比女生還厲害,那時候就想,大四一定要好好看他們哭,然後笑他們,可是,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我哭的比他們更厲害,眼睛迷濛的根本看不清他們哭泣的樣子。

    第一個離校的人居然是我,又是因為家裏的緣故。他們在後門送的我,微紅着眼的,我不停不停的留着眼淚,其實明明馬上回杭州很多人就可以再見的,可那時候感覺起來就是很深痛的別離。

    意須一個人送我去的車站,為了能和他們告別,我沒有坐家裏的車,行李倒是早讓帶了回去。和他們告別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時間很趕,到車站的時候是跑着到檢票口的。

    我邊拿票給檢票員邊抱了抱意須:“我要回去了。”

    我放開手準備進站,他卻抱緊了我不肯放開。

    “怎麼了?”我又想哭了,雖然和寧波很近可為什麼我就那麼難過,“我可以去寧波看你的。”

    他沒有回答,手更加緊了,想將我整個揉進他身體似的。

    “快點車要開了。”檢票員不耐的催了。

    他終於不依不捨的放開了我,輕輕的説了聲:“bye.”後來才想起來,他説的是bye不是再見。

    臨上車的時候我又回頭看了一眼,意須還在檢票口,臉上是悽楚的笑意,那一刻我忽然想不上車跑回去,因為心裏很不安。

    隨車人員一把將我拉上了車:“就等你了。”門隨即關上,車,開了。

    從來沒想過,一分別就是永遠,再相見,也只能在夢中。

    在家呆了大約十天,我回到了杭州報道,工作。

    這時知道工作原來是那麼累的事情,每天回到租的小套裏最想做的就是睡覺,已經誇張到了8點就上牀了。

    最鬱悶的就是,我還不算正式工作只是培訓,也就是每天坐在空調房上上課而已,居然讓我累成這樣?大學過的果然是豬樣生活。

    每天都會發短信去騷擾意須,告訴他今天怎樣怎樣,他總是發回一些“呵”,“恩”之類的象聲詞表示他有聽。

    公司不小,所以同批進去的有20多個應屆生,一起正正規規的上課,用學生腔説話,把給我們培訓的同事當老師看,戰戰兢兢的來上課的同事説話,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下吃飯,-0-,社會新鮮人,對未來的生活充滿希望的有幾個?

    同批進來的人開始熟悉,經常在課餘坐在會議室外的休息廳聚眾聊天。有一帥哥和一美女經常私下活動,一天一起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一男生指了指對我們説:“唉,現在社會真是速度越來越快了。”

    心裏倒是贊同他的話的,可是嘴上還是要理性的辯駁:“別那麼説,人家只是走在一起罷了。”

    男生笑了:“那當然,總要走在一起才睡在一起的。”

    好直接,以前認識的男生不過個一年半載決定不會在不熟悉的女生面前説這樣的話的,這個,就是工作和讀書的區別嗎?

    依然每天不屈不撓的給意鬚髮短信,即便每次都只能收到隻言片語。

    上課培訓完了還有工廠培訓。原本只是瞭解流水線,下面廠裏的人卻有來了免費勞動力的感覺,直接將我們派上流水線進行強度工作。

    我認真的做工,認真的偷懶,認真的讓他們流水線接不上堵塞,終於他們受不了的把我換了下來。

    培訓結束我們就被自己部門的領導領了回去,帶到自己的桌子前面。

    我老老實實的坐着,連東張西望都不敢,離了幼兒園就數這會老實了,這樣的狀態一直保持了一個星期。

    越來越思念意須,離開才發現自己有多麼的喜歡他,心一直都吊着,於是偷偷開始織起圍巾,準備織完的時候去寧波看他,他,應該會喜歡吧。然後,然後,趁他高興,表白看看會不會成功吧。

    還是每天給他發短消息,卻隻字不提我想去看他的事。

    那天給他發了條消息告訴他,爛爛要去巴黎了。他就沒有再回過隻字片語。

    愛人如霧隔雲端嗎不敢再發消息過去,怕他不回更怕他回的不是隻字片語,而是長篇的思念,不是對我,是對爛爛。

    日子在壓抑下拖長,糾纏着的,是圍巾的長度。

    有一天終於圍巾織成了。我興奮了一整天,看見人的時候打招呼打的特別大聲,同事都懷疑我是不是中彩票了。

    我在兩天內將一週的工作完成,然後請了假,跑到交通銀行買了第二天下午去寧波的車票。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就一直在傻笑,將圍巾整整齊齊包好放到揹包裏,給陽台上的植物澆水,陽光很明媚,就象我的心情。

    澆水的時候不知怎麼就走神了,一個勁的傻笑,直到下面有人大聲的叫起來:“樓上怎麼回事啊?拿水壺直接往人頭上倒!”

    下午我去了東站,以往下來的討厭那裏的嘈雜環境的,現在看來居然可愛起來,有看人間百態的感覺。

    坐在車上等開車,急切,恨不得可以飛過去,而手機,就在這一刻,響了。

    “喂?”

    是玻璃的來電,我的喂發音短促而跳躍,他的聲音卻沉的多:“歡姐,和你説個事。”

    他的語氣讓我不安,胸口有些痛:“好事壞事?”

    “不是好事,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握着手機的手不由加重,呼吸也停住了。

    “……意須……走了……”

    “什麼叫走了?”有熱氣湧上鼻子,被我避了回去,急急的問,我要清楚,我一定要清楚,不是,絕對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就是……”玻璃的聲音哽咽,“不在了……”

    腦袋就這樣轟然炸開。

    到了寧波的時候是傍晚,夕陽如血,心裏的滴血。坐在車站發呆,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到了寧波該去哪裏。即便我對它充滿了感情,它與我而言還是陌生的城市。

    我對它的認知只在於它是意鬚生長的城市,還有,意須喜歡的北輪港……

    北輪港?……或許……該去看看……

    的士在夜幕下無聲的滑行,夜幕似葬禮的挽布。

    我近乎的貪婪的巴在車窗上向外看,猜測哪裏曾經佈下他的足跡,哪有曾經有過他的歡笑,哪裏曾經有他羨慕的看着其他孩子奔跑的目光……

    難怪他從不上體育課,難怪他身上總是帶着藥,難怪他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到了北輪港才知道,原來港口並不是誰都可以隨便進的,我被攔在了門外。

    沒有求人。我捧着圍巾眼神空洞不吃不喝不聲不響在門口呆坐了兩天。

    看門人終於受不了的來詢問我到底想怎樣。

    兩天的滴水未盡讓我喉嚨乾枯,我沙啞的告訴:“我,只想看看。”

    黃色的海,遠的地方慢慢變淡,於灰色的天連成一線。

    風很大,很冷。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我將臉埋進了圍巾,説什麼有擁有全世界的感覺,為什麼我會覺得孤單的只剩一個人……

    回杭州才知道自己錯過了送爛爛去巴黎的機會。

    小套的信箱裏靜靜的躺着一隻牛皮信封。進房之後打開,看見裏面那個白色的信封和熟悉的字,心格的停了2秒。

    信封下躺着一張小紙條,是爛爛的留言:“他讓我這時候給你的。”

    根本不知道自己懷的是怎樣的心情只知道自己撕開信封的手一直在發抖。

    “盡歡”,先跳進眼簾的兩個字,果然,是給我的信……

    盡歡:@你是什麼時候看見這封信呢,冬天,春天,夏天,還是秋天?

    不管是什麼時候,不要哭,那只是我的身體需要休息了,我依然在你的身邊。

    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大一的時候,你象一個精靈跳着到我面前問我的生日然後很得意的笑着對我説:“我比你大,要叫姐姐。”的時候,我的心,就悄悄跑進了一個身影。

    可是我的身體,就象一個不知道何時會爆炸的劣質定時炸彈,不敢愛不能愛不忍愛,每次看見你和其他男生説話都是煎熬,多想可以擁着你的肩告訴他們,你是我的。

    大學裏,或者説生命裏最大的遺憾,沒能帶你去哈根達斯,即便那只是廣告毫無實質意義,我也想讓你感覺到我的愛啊……

    大三的生日,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一次。

    你的初吻,是我的。你的回應甚至讓我錯以為你是喜歡我的,那天太多的開心,讓我終於決定表白,呵,天意吧,按錯了號碼。爛爛接了之後,想再打給你,又捨不得打擾你休息,誰知道,第二天,就變天了,當我看見你手上不再帶着我給的戒指,我就知道,我又一次被你從身邊推離。

    你問我是不是表白失敗,確實是,太失敗了,不是對爛爛,是對你,一直,就只有你。

    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每天的第一歷陽光是我愛你,第一滴擁抱大地的雨是我愛你,第一顆出現在夜幕的星是我愛你,每天碰到的第一個微笑是我愛你,甚至每天你碰到的第一個紅燈,第一場堵車都是我愛你,所有最初的最初,都是我愛你啊。

    我知道我自私,不該説這些讓你困擾,但是我不要你忘了我,我要你一輩子記着我,即便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一直想帶着你織的圍巾走,據説這樣可以預約來生,不知道上帝分不分清手編和商店貨品。

    別了,我的愛。第二次這樣叫你。雖然在心裏已經不只叫了千遍萬遍。

    不要難過。你要把我的生命也好好的活了。

    :注意身體,捨不得你再發燒,那天在你寢室下站了一夜,呵。

    永遠,都最愛你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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