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胞弟的‘鋒宏科技’經營得不錯,若將它收購,應該是有‘利’可圖的。”他雲淡風清的説完,然後走人。
最後,她當然是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因為她知道他説出口的話,絕不如表面看來輕鬆簡單。
從那天起她的身分除了秘書外,還身兼他的專用“煮飯婆”。
不僅如此,因為他與她每天共進午餐的事蹟,被三姑六婆傳遍千里,現在整個皇軒的女同事都視她為公敵,就連男人們也不時對她投來“關愛”的一瞥。
這令她覺得很冤枉、很無辜。
若他真的有對她做過“什麼”,她也認了,但偏偏什麼也沒發生過啊!只除了那天,在他的辦公室裏,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吻,之後的每一天,他都很安分的,沒再吃她的豆腐。
瞧他只管吃東西的模樣,就知道他對食物的興趣遠比對她來得大。
唉,若是其他樓層的同事還好,一天沒相處多久。
但,同一樓層的就真的避無可避。
每天都要忍受她們的冷嘲熱諷,尤其當她拿着午餐向他報到的時候。
背後一道道森冷怨毒的目光,只是半個多月的時間,她已被射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了。
她現在才明瞭為何江子俊是他的特助兼秘書,而他手下的三位助理秘書,清一色是男的了。
因為如果這些能與他有較多接觸的職位,讓雌性動物來做的話,這間辦公室最後的用途,就真的只能用來“辦公”了。
明冰雪越想越氣,而氣怒攻心的結果,就是將食物當作是他,不停的將“他”送進嘴內,狠狠的咀嚼着。
“你這樣蹂躪自己親手做的食物,不覺得殘忍嗎?”
明冰雪沒聽進他説的話,抬眼望見他的笑臉,只是皺眉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笑得很猥瑣?”
“我只知道,我的笑容能令全天下的雌性動物,都拜倒在在下的西裝褲下。”莊文軒皮皮的笑道。
明冰雪做了一個嘔吐狀。
“哈……哈……”
“有什麼好笑?”她搞不懂有什麼事能令他如此開懷。
“你不喜歡我笑,是怕被我‘煞’到了嗎?”
“哈!”敷衍的發出單音字,她繼續吃她的午餐。
“冰雪,你越來越大膽了。”莊文軒別有深意的望着她。
明冰雪不置可否的撇撇嘴,低頭完成未完的“工作”。
“其實我笑是因為見到你,與你一起用餐是真正的開懷和開胃。因為你不像其他的女人造作,跟她們一起吃飯,舀兩湯匙、沙拉一半、牛排一小片,唔,大約拇指般大小吧,甜點上桌不到一秒,啊。説真的,這樣一頓飯下來,再好的食慾也被她們嚇跑。”莊文軒比手劃腳,説得既詳盡又傳神。
嗯!“男主播”之位看來換人了!
明冰雪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回道:“那我就要恭喜你羅!你知道嗎?女人只有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才會表現自己的秀氣,聽你這麼説,首席花花公子之名,果然並非浪得虛名,欽佩!欽佩!”
一番明褒暗貶的説話,莊文軒哪有聽不懂的道理,但他卻沒有再多説什麼。
“總裁,已到上班時間,而我也吃飽了,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如果沒有,那我回座位了。”
她面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嗯。”
得到他的首肯,明冰雪收拾好餐具後便開門走人。
而他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掛上賊賊的笑容。
嘿!嘿!
不遠了。
冰雪……
等着做我的女人吧!
※※※
難得的假期,以往對明冰雪來講是沒啥特別,除了約林怡或周若晴逛街,大多時候都是留在家中,不是收拾整理房間,便是整天在牀上“啃”書。
但現在放假對她來説,卻比任何事情還來得重要,因為這樣代表了她不用做飯給她那不良老闆吃。
而且,平常上班時一早起牀,預備兩人份的早餐兼午餐,再加上他那還的工作量,比以往待在秘書室裏繁重許多。所以,現在只要有空,她便會賴在牀上,不再是“啃”書,而是補眠、補眠、再補眠。
再加上難得今天家人各自有活動早出門去了,她就睡得更舒服了。
鈴……鈴……
電鈴的響聲像死神的催命符,正對着明冰雪大吼:納命來!
但她依然不加理會,雙手捂着耳朵。
終於,五分鐘後,整個世界又恢復一片寧靜祥和之氣,只可惜對於被死神盯上的獵物,“他”是不會甘心就此罷休的,再度伸出魔掌欺近獵物。
“唔……”為什麼今天這麼多蚊子?
明冰雪揮舞雙手驅趕,翻了個身,又再沉沉睡去。
但沒多久,她察覺有異。
呃!現在是什麼世界?連蚊子也這麼好色,居然“盯”上她的嘴,接着連她的酥胸也不放過。
等等……為什麼蚊子會將她整個胸……
不對勁!
明冰雪赫然的睜大雙眼,再一次被近距離的俊美面孔嚇得尖叫出聲。
“你……你……”她呆望着他,無法閉嘴。
“我早説過,你一見到我就會叫得像在牀上呻吟一樣,你又不信,現在相信了吧?”莊文軒語帶調侃道。
“你……你……為什麼會在……你是做賊的呀!”
“我按電鈴沒人應門,以為沒人在,我只是在自力救濟。”他一臉無辜。
“你這是擅闖民宅!什麼沒人應門?自力救濟?你要做鎖匠這門生意的‘市場調查’,不會拿自家的門做實驗嗎?”
“其實我今天做的實驗,是要有對象才行。”
“是,總裁大人,你已經在我面前顯示了你開鎖的功夫,你這項拿手絕活一定能為你帶來無限財富。現在,你可以走了,不送。”
她説完,便拉起被子打算二度拜訪周公。
但他卻一把拉住她。
“你只猜對了一半,我的對象是你,但拿來做實驗的不是開鎖,而是我的眼力,測試一下我目測的準確度,所以今天來是做‘臨牀’實驗,結果證明,我的眼力非常之好。”
他勾起邪魅的笑容,閃着邪氣的雙瞳往下移。
明冰雪順着他的視線,向下一瞧。
“啊……”被喻為叫得像呻吟的尖叫聲,在這美麗的清晨再度響徹雲霄。“賤人、下流、無恥、色魔、超級大淫蟲……”
明冰雪從不知道自己罵人可以罵得如此流暢,自遇見他後,她的好脾氣正快速的消失中。
説到大淫蟲,她腦中不期然浮出先前他抓住她胸部的畫面.雙頰不禁發燙,但再想起他無賴的行為時,紅暈自動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青白交錯。
當她拒絕他的要求,表明今天是假日,不做他的“煮飯婆”時,他語帶威脅的開口。
“我是你的老闆。還有……”他笑得邪惡,“你若不煮早餐給我吃,我沒力氣從你的‘山丘’上爬下來,恐怕要等你的父母或弟弟回來後,才能幫我一把。”
沒錯!無賴!他是超級無賴!
就這樣,明冰雪逼迫取消與周公之約,來到他位於天母的別墅,當兼職台傭。
嗚……嗚……菲傭星期天也能休息的吧?
這麼説她是連菲傭都不如羅!
早知道當初她應該聽怡或冷鋒的提議,到他們的公司打工,那會比進入這問鬼公司好,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有人從後摟着她,嚇得她險些打翻手中的食物。
莊文軒貼着她的耳邊,邪氣的道:“在想什麼事情?不會是想我吧!”
他的氣息吹拂過明冰雪的耳垂、白皙柔嫩的頸項,引得她一陣戰慄。
對於他親暱的舉止以及温暖的胸膛,她差點招架不住。
穩住自己的情緒,她沒好氣地道:“想你的大頭鬼。你這樣嚇我,沒得吃早餐的人,是你不是我。”
莊文軒正想説些什麼,門鈴突然響起,只好放開她走去開門。
奇怪?這個時候有誰會來這裏找他?
明冰雪則暗鬆一口氣。
再這樣被他摟着,她真怕自己會沉淪在他的美色之中。
好奇會是誰來造訪,一走出廚房她便看見一名金髮碧眼、身材高挑,打扮極性感的外國美女。
只見她摟着……
呃!正確點的説法是“掛”在他身上。
“文軒,她是誰?”美女一見明冰雪便尖鋭的質問着,活像抓姦在牀的大老婆。
“她只是我公司內的一名員工,”他像是很習慣應付這種場面,神態輕鬆自若。
“你不是應該在美國的嗎?”莊文軒問着掛在他身上的美女。
美女嬌嗔地道:“唔……人家很想念你,所以特地飛來台灣找你……”
兩人把明冰雪當隱形人看待,你一言我一語的,最後連一聲交代也沒有,就高高興興的相約出門。
明冰雪呆呆的站在原地,心竟泛起微微的痛……
※※※
午休時間,位於頂樓的辦公室,所有人已到餐廳吃午餐去了。
靜謐的辦公樓層卻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倚在門框,探頭探腦的像在找人。
“鬼鬼祟祟的,在這裏做什麼?是不是想偷東西?你知不知道總裁辦公的樓層,若沒有傳晚是不准許上來的。”一連串的問話在來人身後響起。
原本還東張西望的人,頭搖得像博浪鼓,手則舉高,以示清白。
“不……是……不是,我沒有偷東西,我……只是想找朋友……”
“呵呵!”
聽到笑聲,周若晴連忙轉身,待望清來人時,忍不住的大聲嚷道:“啊!冰雪,你好壞!居然這樣嚇我,還笑得那麼可惡!”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跟你玩一下而已。”明冰雪因隱着笑意,而顫着聲道。
“哼!你呀,看起來一點誠意也沒有,枉費我還冒着被開除的危機,偷偷上來找你,哼!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你不要……咳……生氣啦!咳……咳……”
“你不舒服嗎?咳得這麼厲害。”周若晴蹙着眉問道。
“嗯,可能昨天下班的時候,剛好下雨,又沒有雨傘,所以……”
“所以,今天就被病魔打敗了,你呀,咳得連聲音都變了。”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你發燒了,不舒服就不要上班了嘛!來,我陪你去看醫生。”
周若晴一臉擔憂。
避開她伸過來的手,明冰雪急道:“不需要,我買了些成藥,吃了就沒事了。”
“你啊!由我認識你到現在,都是這樣的,一説到看醫生就怕得像是送你上絞刑台一樣。”
扶着明冰雪回到她的座位。周若晴督促她吃了藥後,嘮叨着。“藥吃了,下班後如果沒有退燒,一定要去看醫生啊。”
“Yes,madam.”明冰雪行了個童子軍敬禮。“對了,你我我有什麼事情嗎?”
説起這個,周若晴開始傻笑。
“我終於願望成真啦!”
“你曾經許下什麼宏願嗎?”
“當然有啦!就是見到帥哥總裁本尊。昨天,我到副總裁那兒幫忙。剛好總裁來找他。哇!他簡直就是宇宙無敵霹靂超級大帥哥,人間極品,優生學的最佳人選,只有三個字能形容——型、英、帥。”周若晴一説起超級極品中的極品,便興奮得像嗑了藥。手舞足蹈、口若懸河。
她完全沒發現明冰雪乍聞此人時,臉色微微一變。
前天他拋下她後,就沒跟她聯絡,一直到昨天上班,聽見那些三姑六婆暗諷她,説什麼總裁不會再吃她做的午餐,她才知道他跟江特助到南部分公司去了。
原來昨天他還是有回來公司,卻連一聲交代也沒……呃,交代?
她憑什麼要求他給她交代,真笨!
“我今生能有幸見識這等‘絕色美男’,真的比中了樂透還要幸運。”周若晴依然開心的説個不停。
“唉!樂透?如果給我選擇,我一定會選樂透,發了後我就立即辭職不幹!”明冰雪悶悶的,説得有氣無力。
“你是吃了藥,不是吃了榴蓮。為什麼一臉臭臭的?”
周若晴見她不説話,隨即轉移話題。
“對了!你跟他是不是來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
“喂!死黨十多年,不要在我面前裝蒜。你與總裁的緋聞早傳遍大街小巷了!”
“還説呢,我很快就會因為這些所謂的緋聞,不是被殺就是自殺,一死以謝天下。咳……”
“怎麼啦?好像有很大的怨氣哦?”
“唉……”
她忍不住的再度嘆氣,然後將累積多時的怨氣、悶氣、壓力發泄出來,將經過説給好友聽,當然也包括前天慘被“拋棄”,以及那些許酸酸、澀澀的心情變化。
“就是這樣羅。”
“看來傳言不假。”
“什麼傳吉?”明冰雪不解的問道。
“他對你的態度羅!我那邊早有傳言,與他在一起的女人,從沒有一個能超過一星期的,我聽了還替你高興了很久呢!”
“哈!有什麼值得高興,我跟他的關係並非你們所想的那樣,我們之間比白開水還清白,我只是被他利用來做傭人罷了,而且他前天也——”
“冰雪,你已經愛上他了。”周若晴打斷明冰雪的話,肯定的下結論。
“我——”
“你不需要回答我,你只需要給自己答案就足夠。”周若晴按着明冰雪的雙手,“我知道你遲疑,但令你遲疑的原因,不是自卑、不是外貌、不是身分上的差距,而是程濤帶給你的傷害,你可能覺得總裁人太花,沒有安全感,但老實説,就是因為他花,所以,他知道哪個女人是用來調劑,哪個女人是值得付出真感情。不要被自己過去的壞遭遇,而矇蔽了心、眼。記着!錯過了幸福。它是不會回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