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展集團在華人世界裏是個響徹雲霄的大財團,旗下有飯店、百貨公司、遊樂園、農場等等的休閒觀光事業。
而今天這個適宜開張的黃道吉日,正是大展百貨位於台北第二家百貨公司的開幕典禮。
現場不但是星光閃耀,連各個名流達官、財經政要們都陸續抵達開幕會場,表達祝賀之意。
大展百貨目前是由年僅三十歲的鄭家次子鄭開來所掌權,他今日穿着一身的純手工歐式黑色西服,筆挺的站立在會場的一角,態度恭敬的迎接佳賓。
他一出現,就成了鎂光燈所捕捉的焦點,因為在現今的政商界很難再找到像他這樣具有男模風采的企業家第二代。
他的膚色黝黑,看得出來這是因酷愛運動所得到的戰利品;可他與生俱來的威儀神態、倨傲神情,卻讓人有股難以親近的距離感,這與他愛運動的表現頗有落差。
他的臉型剛毅、眼神鋭利,偏偏風度迷人、舉止合宜,讓很多女人為之迷戀不已。
典禮請來國內首席名模、政府單位的高官、大展的董事長……當然還有其他事業羣的高階主管們參與--包括主掌大展飯店的鄭鴻來以及大展娛樂的鄭恩來。
剪彩儀式結束後,緊接着是舞龍舞獅的戲碼,鄭開來挽著名模宋晴在保全的陪同下,坐着電梯直達五樓的港式餐廳,餐廳裏有着大廚準備的豐盛菜色,以招待與會的所有貴賓。
現場來賓熱烈地交談着,都想把握機會以結識更多有利於自己事業發展的貴人。
宋晴依偎在鄭開來的身邊,她是個稱職的女伴,無論在外型上還是在氣質上,都和鄭開來十分的契合。
「我去洗手間一下。」宋晴嬌聲地在鄭開來的耳邊説着。
他微點頭,目送女伴離開。
一見到宋晴離開,蘇慶忠立刻趨身上前。「鄭總經理。」雖然鄭開來在名義上是他的女婿,但在公開場合,即使他已高齡六十,還是得恭敬地喊鄭開來一聲總經理。
蘇慶忠是大展百貨的副總經理,地位及權勢僅次於身為總經理的鄭開來。
「蘇副總,我們邀請的貴賓都到了嗎?」
「當然,只要是大展力邀的貴賓,沒有人會缺席的。」
「那就好,辛苦你了。」話雖這樣説,鄭開來還是擺出一副以上對下的身分與他的老丈人説話。
蘇慶忠更貼近鄭開來一步,好讓兩人説的話不讓旁人聽見。「開來,宜儀沒來嗎?」
蘇慶忠只有在談到女兒時,才會直接喊鄭開來的名字。
鄭開來一聽到蘇宜儀的名字,冷峻的眸中立刻閃出一道鄙夷的目光。「你認為她該來嗎?」
「不是的,只是她已很久沒回家,她媽媽老惦記着她,但每次打電話給她,家裏電話都沒人接,打她的手機也都是關機中……唉!這孩子不知道在幹什麼,老是讓我們擔心。」
鄭開來聞言皺起濃眉。「她都沒有回家?」
「是呀!以前她每個星期至少會回家一趟,現在都已經過了一個月,卻完全沒見到她的人影,她媽媽很擔心,才會要我問你一下。」蘇慶忠在鄭開來的面前顯得有些膽怯,甚至不敢理直氣壯的説話。
鄭開來疑惑地看着他的前岳父,難道蘇家還不知道他和蘇宜儀已經離婚一個月了?!
結婚三個月,離婚一個月,鄭開來是有意壓下這樁不名譽的訊息,免得引起外人的不當猜測,更擔心會影響到今日新百貨公司開幕的氣勢。
可他並有限制蘇宜儀不能對自己的家人透露他倆離婚的消息啊!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還在妄想繼續擔任他鄭開來的老婆嗎?
「我會讓她打個電話回家,你放心。」説是這麼説,鄭開來臉上的表情依舊顯得疏離而冷淡。
「開來,那就謝謝你了!」蘇慶忠笑開老臉。
這時,宋晴走了回來,才打斷鄭開來和蘇慶忠的談話。
鄭開來不愧是生意人,為人處世向來能屈能伸,只要是有利於他的人事物,他都可以奉承迎合;但只要是他所厭惡的人事物,他也絕對不給人好臉色瞧,甚至會當眾給人難看。
像現在,鄭開來繼續挽着宋晴的手,到處與國內商界各重量級人物握手寒暄,極盡所能的替他的新商場結交所有的人脈。
直到開幕儀式結束,送走所有賓客時,已經接近傍晚五點。
鄭開來讓司機驅車回到大展總部,同車的還有他的特助趙一峯。
「一峯,待會兒跟我一起到我的辦公室一下。」鄭開來沉聲交代,除非是枱面上的事,否則,他不想讓司機知道太多有關他私人的秘密。
「是的。」趙一峯是鄭開來大學時的學弟,兩人深厚的交情讓鄭開來拔擢趙一峯擔任這個最具私密性的重要職位。
一回到鄭開來位於大展總部二十樓的辦公室,他一坐上牛皮高背旋轉椅便説:「幫我查查蘇宜儀這一個月來究竟做了些什麼?」該不會是一時想不開,發生什麼意外了吧?
一想到蘇宜儀,鄭開來冷硬的表情難得閃過一絲擔心,畢竟,他曾經那麼迷戀過蘇宜儀,迷戀到讓他寢食難安,才認識她一個月,就迫不及待的把她娶進門,結果……
鄭開來在心裏嘆了口氣,覺得往事是不堪回首的。
「總經理,蘇小姐把你們位於大安路的房子賣掉了。」趙一峯早就練就一身看着鄭開來臉上的表情説話的本事,知道鄭開來因今天新百貨的開幕典禮成功舉辦,心情應該不錯,就據實以告了。
「什麼?她把房子賣了?我為什麼不知道?」啪地一聲,鄭開來用手掌擊着紅檀木的桌面。
「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知道有關她的任何事。」趙一峯一臉無辜的解釋。
離婚的事到目前為止,鄭家人都還不知道,當初鄭開來為了迎娶蘇宜儀,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如今婚姻破裂了,他為了不想讓別人看笑話,所以刻意加以隱瞞。
鄭開來狠狠的給趙一峯一記大白眼。「什麼時候賣的?」
「上個星期。根據離婚協議書上的條件,你同意把那間房子過户給蘇小姐,而她在一辦完過户手續,就找仲介把房子給賣了。」
「她的手腳還真快,就這麼想拿着現金去倒貼小白臉嗎?那她現在人呢?」鄭開來咬牙問着,一臉的不甘心外加氣憤。
「不知道,其實她在跟你辦妥離婚手續的隔天,就離開大安路的住所了。」
「哦?」鄭開來很懷疑。
「據説,她只帶走隨身衣物,其他的傢俱全都委託仲介一起賣掉。」
「去查查,看能不能查出她的下落,我可不希望將來在哪兒發現什麼燒炭自殺的無名女屍!」他絕不是還在關心她的死活,這只是一種……對,負責任的態度而已。
「總經理,我看蘇小姐過得很快樂,應該不像是會自殺的人。」趙一峯的據實以告,換來鄭開來更大的怒火。
「她去找過你?」這句話簡直是咬牙蹦出的。
「不是,她去找陳律師辦理房屋過户手續時,我碰巧遇見她。」趙一峯知道自己該結束這個話題了,只要一提到蘇宜儀,總是會惹得鄭開來脾氣暴躁。
「蘇副總説她這一個月都沒回她家,你想個辦法找到她,要她回家一趟,我們至少得給蘇家一個交代;況且,她身上至少有三千萬的現金,難保不會引來有心人士的覬覦。」鄭開來告訴自己,不是他想找蘇宜儀,而是蘇家人在擔心,他不得不處理。
「我會盡力,總經理還有什麼事要吩咐?」趙一峯問。
「沒事了。」鄭開來揮揮手要他離開。
趙一峯才走出他的辦公室,鄭開來就陷入長思,他以為以她軟弱的個性,絕對會哭死哭活的一輩子老死在那棟公寓裏;卻沒想到她竟在隔天就離開了?
他以為,她會跪着求他不要離婚;卻沒料到她離婚協議書籤得這麼快?
難道……她已經跟着那個男人雙宿雙飛了?!
一想到這,鄭開來雙眼立刻凝聚成巨大的怒火,雙手用力地握緊手中的咖啡杯,差那麼一點就將杯身給捏碎了。
可……都已經跟她離婚了,這不是他千盼萬盼的嗎?為什麼他還會想到那個一點水準都沒有的女人呢?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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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澄清的藍,空氣是乾爽的冷風。
才十二月的冬天,氣温就下降到十五度,讓一向怕冷的蘇宜儀不由得拉高了衣領。
這是一處位於台北縣郊區的工業區,工業區裏全是一整排三層樓的建築物。
蘇宜儀手裏拿着字條,一邊看,一邊專注地找着門牌號碼。
「就是這裏了。」她發出淺淺的微笑,大眼骨碌地溜轉,看着四周的環境。
華中電子製造股份有限公司的招牌鑲嵌在大樓的外牆上,門外有個警衞亭,大門內還有一處佔地約可容納十幾輛轎車的停車場,之後才是一大棟三層樓的建築物,比起前頭其他連棟式的工廠,華中在這個工業區裏算是規模最大也最具氣派的公司。
她站在門口左顧右盼,警衞事前有一張很大的看板,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誠徵女作業員,國中畢,身心健全
薪資優,供膳宿
意者內洽。
警衞先生髮現蘇宜儀在門外徘徊,好心地探出頭來。「小姐,有事嗎?」
「我……我要應徵作業員。」蘇宜儀隨機應變,其實她是來找大學死黨王唯芳的。
「那請進。」
「謝謝。」蘇宜儀展開笑顏,那青春美麗的模樣讓警衞先生很明顯地眼睛抽搐,整個人恍神了三秒鐘。
就這樣她大大方方地走進華中電子,來到一樓的會客室,填寫着總機小姐送上來的履歷表,她故意將學歷只填到高中畢業,然後交由來面試的人事專員。
「蘇小姐,請問-做過作業員嗎?」人事專員何先生問。
「沒有,不過我手腳健全,我會努力學習的。」她用力保證的模樣換來何先生的笑容。
「這年頭,年輕漂亮的小姐都寧願去做店員,也不願來做作業員。」何先生四十左右的年紀,提出了他面試幾年下來的心得。
「我一直想要一份安定的工作,我會好好做的,請你相信我。」因為她長得太美,以致讓面試的何先生有點擔心她是否能吃得了苦?所以她努力的展現出自己的誠意。
「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上班?」她的小臉上寫着滿滿的熱切,任何人都拒絕不了,何先生到最後也只有點頭的份。
「現在,而且我要住宿舍。」
「現在?蘇小姐,現在都已經是下午兩點了,」連做半天的工都做不到,「我看-明天再來報到,到時我再幫-安排宿舍。」何先生笑着拒絕。
「這樣呀!」不行,那她今晚要住哪?「我……我是王唯芳的朋友,你可以幫我通知她嗎?」
「什麼,-是王小姐的朋友?」何先生顯得很訝異。
何先生之所以會對王唯芳另眼相待,不是因為王唯芳是什麼重要的人物,而是王唯芳的男朋友是該廠生產部的主任,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嗯。」她連點了三下的頭。「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她。」
王唯芳一見到蘇宜儀,立刻將她抱個滿懷。「宜儀,-真的來了,一切都還好吧?」
被胖胖的王唯芳這麼用力一抱,蘇宜儀簡直快喘不過氣來。「好,好得不得了。」她還是笑着説。
自從蘇宜儀離婚之後,唯一敢聯絡的人就只有王唯芳,因為從頭到尾,就只有王唯芳瞭解她所有發生過的事,以及不為人知的辛酸和無奈。
王唯芳總算放開兩條肥肥的手臂,從頭到尾打量着蘇宜儀。「-這樣總算順眼多了,之前那頭金髮和那身台妹的打扮,真的很讓我受不了。」邊説邊還誇張的表演着嫌惡的模樣。
蘇宜儀一張素淨的臉,連口紅都沒有擦;一頭秀髮,經過離子燙及染髮的處理後,更顯烏黑柔亮;純白的毛衣、低腰牛仔褲,外加藍色短外套,整個人柔美中有着俏麗的活潑感。
尤其她那雙水汪汪地大眼睛,不知可以迷死多少男人,連王唯芳看了都忘記要眨眼。
「拜託,這還不是-教我的,為了脱離鄭開來的魔掌,只好犧牲小我了。別説是-,連我自己也受不了那時的我呢!」一提到鄭開來,蘇宜儀的心口還是悶悶的。
「真是苦了-,這麼水噹噹的美人兒,偏偏要把自己弄成三八兮兮的模樣。」
「-都不知道,那一陣子我真的很想把我家的鏡子全都給拆了,我根本是看到鏡子就怕。」
「-都離婚一個月了,怎麼會拖這麼久才來找我,-知不知道我會擔心?」王唯芳還是不忘抱怨,雖然兩人不時都有用電話聯絡,但沒見到人,她還是很不放心。
「沒辦法,我總是要把房子賣了,錢入了口袋,才能安心嘛!」這段日子,蘇宜儀都是住在飯店裏,反正她有得是錢。
「好啦!一切都過去了,-的犧牲總算是換回了自由。」
「自由後,我有好多好多的事想去做。」蘇宜儀的大眼裏閃着期盼地光彩。
「那第一件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作業員。」蘇宜儀調皮地眨了下眼。
「作業員?!」王唯芳驚呼。
蘇宜儀用力的點頭,臉上是甜到不能再甜的笑臉。
「不行,我不答應,那太大材小用了,我可以幫-引薦更好的工作。」
「行啦!」蘇宜儀跟王唯芳撒嬌。「我畢業後就嫁給鄭開來,根本沒有任何社曾經驗,-就讓我試試啦!」
別説她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就連打工的機率也是零,誰教以前蘇家的家境不錯,讓身為小女兒的她根本不用出去拋頭露面的賺錢。
「不行,做作業員很辛苦的,-會受不了。」王唯芳還是搖頭。
「-不答應我,我就不來投靠-;況且,人事部的何先生已經錄用我了耶!」蘇宜儀語帶威脅,漂亮的大眼微-着。
想了想,王唯芳只能勉強答應,「好啦~~都依-啦!」否則讓蘇宜儀去外頭找工作,那她才要更擔心呢!
「耶~~萬歲!」蘇宜儀孩子氣的抱着王唯芳團團轉。
王唯芳不僅個性上像蘇宜儀的大姊姊,連身材上都大蘇宜儀一號,這讓兩人的相處,常常是王唯芳發號施令的多,可是到最後妥協聽命令的也是王唯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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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蘇宜儀的堅持,王唯芳只能看着她真的做起一名生產線上的作業員。
但幸好有王唯芳在,以她的職務之便,蘇宜儀不用去住六人一間的作業員宿舍,而可以大大方方的搬進王唯芳的兩人房宿舍,和王唯芳過着同居的日子。
更因為有了王唯芳的照顧,讓她可以做整條生產線上最輕鬆的工作。
這是個生產各式傘類的工廠,有雨傘、洋傘、兒童傘、海灘傘等等,單生產部底下就還細分為射出成型的模具部、布面裁製部,還有裝制傘骨的部門,而蘇宜儀是在最後的成品包裝部。
她只要將一支支的傘裝入傘套內就可以了,動作簡單,根本不需要花費任何腦力。
中午午餐過後,蘇宜儀拉着王唯芳到廠房外的草坪上運動兼伸展腰骨,畢竟機械式的工作還是會讓她這個從來沒有工作過的人全身累到腰痠背痛的。
「叫-別做作業員,-偏要做,看看-把自己給搞成什麼樣子!」王唯芳舉起蘇宜儀的一雙手。「-看,手指都磨得這麼粗,何苦呢?」
原本一雙從沒做過家事,細嫩得彷如葱白般的玉手,在套了一個星期的傘套之後,被塑膠材質的傘套給磨出了一層粗繭。
「哎呀!磨久了就不會痛嘛!」蘇宜儀不想當個不經世事的大小姐,她希望能從工作中學習到她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打工生活。
「不然東隆欠一個生產助理,-要不要去試試?」王唯芳嘴裏的東隆,正是她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吳東隆。
「不要啦!我告訴過-,我最多隻做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就想去做做別的工作。」她想要做遍各行各業,打開自己窄小的眼界。
從小,她沒吃過什麼苦,但也不是嬌生慣養,原本她以為自己畢業後就能順利就業,卻沒想到直接嫁給了鄭開來。
「下一個工作,-該不會是想去餐廳端盤子吧?」
蘇宜儀笑了,卻在看見遠方的某一點時,笑容突然凝結在唇邊,然後猶如見到鬼般的連忙轉過身。
「怎麼了?」王唯芳不明白蘇宜儀臉上驚恐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蘇宜儀拉着王唯芳往工廠裏跑。「唯芳,是鄭開來,我看見他剛剛下車。」才想到他的人,他就如同鬼魅般的出現在她的生活圈。
「鄭開來?」一聽到鄭開來三個字,王唯芳反射性的就想回頭去看個究竟。
「別回頭,我怕他看見我,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她怕鄭開來嗎?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是……她不想讓他發現她的行蹤,更不想再和他面對面;不過,他也應該更不想見到她才對。
「也許他是來洽公的,那-趕快回到生產線上,我會找機會去問問東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説完,王唯芳立刻往樓上跑。
蘇宜儀在走進廠房的這一刻,還是忍不住躲在圓柱後頭,看着那個她已一個月沒見到的鄭開來,他還是那樣的迷人,懾人的氣息、帥氣的模樣,還是會讓她移不開目光。
就算是這樣遠遠的看着他,她還是可以感覺到有股熱氣從她的腳底竄了上來,而她的臉上也浮現出不該有的紅暈。
事實上,結婚後,從一開始他對她的冷淡,到對她產生誤會,最後在她有意的設計下,她和他見面的次數竟是屈指可數。
別人以為她嫁了個企業小開,應該過着如少奶奶般悠閒的婚後生活,有誰知道她竟像是活在地獄般的痛苦呢!
就算她對他是既陌生又熟悉,她還是得承認,每次看見他那高大英挺的外表,她都得極力剋制,才有可能不在他面前行為失序到顯露出痴迷的模樣。
那個曾經是她老公的男人,如今連看她一眼,他應該都會覺得嫌惡吧?她黯然地垂下視線,轉身走回屬於她的工作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