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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那個男生有點冷

    ■1

    "……神諭有示,鬼族之王將在公元2010年萬聖節擁有最佳復活機會!"

    師朝陽鬱悶地嘆了口氣,合上了銀之族的經書。

    號稱史上最全的神學典籍,能夠給予人類的啓示也不過寥寥數語。

    最近還真是一個多事之秋,F市莫名其妙地發生一些靈異體殺人事件,死亡的狀況和經書裏面所記錄的鬼怪殺人狀況十分相似,受害者全部都是心臟被挖。從屍檢報告來看,兇手作案的兇器似乎不是常見的匕首,而是某種尖鋭的類似利爪的東西。

    上面將這個案子歸屬到他們靈異檔案特別小組,而他不巧的又是F市片區的負責人,所以……

    "鬼族啊鬼族,為什麼你們突然變得這麼喜歡殺人呢?"

    "阿修羅?難道真的是因為你這個大boss要復活的緣故嗎?"師朝陽摸了摸下巴,露出一絲不解的神色。

    想了想,最後,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放得都快要發黴的手機號碼。

    N聲之後-

    "喂……"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

    "銀族長老,不好意思,又有事情需要您幫忙了……"

    ■2

    空無一人的樹林靜悄悄的。月光透過樹縫灑下斑駁的投影,叢生的植物讓人看不到前進的路。風吹過葉子,發出沙沙的響聲,林子越發靜寂。

    一羣學生打着電筒小心翼翼地前進着。他們將電筒四處照射,可還是找不着方向,最後不得不停了下來。

    "金晶,還要走多久才能看到那個神奇的洞啊?"

    金晶皺着眉頭左右看了看:"我明明記得是在這裏的,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臭晶子,硬拉着我們來尋寶,現在寶沒尋到,還迷了路!荒郊野外的不知道會不會碰到那種東西!"同學甲不安地埋怨道。

    "就是,我剛才在來的路上還聽到噝噝的聲音,會不會……"同學乙打了個寒戰。

    好像是應景似的,突然一陣兒狼嚎聲從遠處傳來,聲音淒厲孤冷。

    "啊——"

    所有的同學都尖叫起來,拿起手上能擋的東西擋在了頭上,除了水謠和水幕藍兩個人。其實水謠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響應金晶的號召,來參加這個什麼所謂的尋寶活動,就像當初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參加校冒險社團一樣。可能是金晶那無與倫比的熱情打動了她,即使她的膽子小得可憐,還是加入了這個號稱以膽大聞名的社團。

    "哥,不如我們回家吧!"水謠已經很後悔大老遠來到這個黑漆漆的鬼森林,還好有哥在,否則她一定腿軟地倒在地上,而不會像現在這樣還能講出完整的話來。

    水幕藍點點頭,摟住了她:"叫你別逞強,看吧!早聽我的話別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也不用嚇成現在這樣子。"

    聽到這話,金晶很生氣,重重地推了水幕藍一把:"你剛才説什麼?!什麼叫無聊的活動?!你知不知道冒險的意義是什麼?!不知道就別在這裏充好漢!如果沒有冒險精神,哥倫布怎麼會發現新大陸?如果沒有冒險精神,那些神秘事件又怎麼可以解開?再説,是你硬要跟來照顧水謠的,我可沒邀請你,所以你最好閉嘴,少在這裏擾亂人心!"

    水幕藍聽了也不生氣,甚至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只是淡淡地説道:"我不是擾亂人心,只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你還覺得自己不是閒着無聊嗎?"

    "再無聊也沒你這個傢伙無聊!"金晶乾脆扭過頭去對其他沉默的同學説道,"很快就到了,我們趁月色明亮繼續走!"

    她説完,轉身重新照亮前面的路。走了一會兒,金晶回頭一看,沒有人跟着她。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金晶大吼一聲,這個活動可是花了她幾個月時間進行準備的,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這麼多人打退堂鼓,實在讓她生氣!

    "金晶,對不起,我想我們還是放棄好啦!這裏越來越恐怖了!"

    幾個同學最先放棄跟着金晶,水謠想這應該是他們想了好久才做出的決定,她感覺到他們很早就已經開始後悔參加這次活動了。

    雖然平時他們對社團活動都很感興趣,可是一直都沒有正式參加過,只有參加了才知道和當初加入時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或許這真的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今天她也一直在想該不該來,多少還是有一點幻想着森林深處某個神秘的山洞裏埋藏着一個美麗的寶藏,水謠希望看到這個寶藏。她沒想過要佔為己有,只是單純地想親眼看到。

    可是她天生就膽小,特別是在黑夜,所以她拉上了水幕藍,也就是她哥。

    在森林走了四個小時,現在天都已經黑了,紮紮實實地走了四個小時,腿都快斷掉了,連個老鼠洞都沒見到,更別説那個所謂的神秘洞穴了。水謠開始懷疑金晶的情報系統出了問題。現在幾乎所有的同學都要轉身離開,水謠卻一直拉着水幕藍。她看到所有人都選擇放棄,反而有些不忍心丟下金晶一個人在這個黑森林裏。

    "你們不走嗎?沒有你們,我一樣可以找到那個洞!"金晶倔強地説道。

    其實水謠真的很佩服金晶的執著,因為自己有些柔弱,所以她對於膽大執著的女孩一向是內心隱含羨慕的。

    "我本來是想走的,不過如果你要找下去,我和哥就陪你吧。"水謠笑着説道。

    金晶不太相信:"你們剛才不是第一個想走的人嗎,怎麼現在改變主意了?"

    哈哈,女孩是善變的,這可能是她心裏想的吧!不過沒想到她會變得這麼快。

    "謠,你真的決定繼續跟着她?"水幕藍嘆了口氣。

    他真是個好哥哥,無論水謠作出什麼決定,他都站在她這邊,而且是心甘情願的。

    有時候水謠會有種錯覺,覺得哥哥之所以會和她同脈所生,其實是因為前世的牽絆,或許他們前世許了願,不再分離,所以投胎成了兄妹。這當然是個懷疑,水謠覺得哥哥這樣的男生不適合當情人,即使是前世也一樣,那種被保護過度的感覺久了會讓人窒息,水謠不喜歡這種感覺。

    "那好吧!這才像是未來的冒險家!"金晶爽朗地大笑一聲。

    他們拿起電筒繼續他們的行程,可是接下來的事卻讓他們三人都嚇出一身冷汗。

    ■3

    天突然亮了,是那種像白天的亮,刺眼得很,照亮了整個森林,讓水謠眩暈。她似乎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靠近他們,可是他們卻什麼都看不到。

    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多久,應該説只是一閃而過。

    水謠不知道金晶和大哥感覺到沒有,她只覺得眼前飄過一片白霧,手就被哥拉住了。

    水幕藍總是會很緊張她,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曾經差點將她弄丟了,遭到老爸的一頓暴打,所以只要她無故離開他的視線,他就會努力地去尋找,這幾乎成了一種習慣。

    水謠認為這種習慣很具有傳染性。現在她家從上到下都把她列入重點保護對象行列,讓她覺得自己真的脆弱得像個布娃娃。水謠想,自己的膽小可能就是這樣被培養出來的吧!她每次想尋找點刺激的東西鍛鍊一下心臟,就被家人想方設法地阻止,她甚至從來沒看過恐怖片,除了這次瞞着家裏參加學校冒險社團這件事以外。她的生活就像是城堡裏的公主一樣,幸福而單調。

    呵呵,當然,這次能説動哥瞞着家人陪她一起來參加這次社團活動,可是花了水謠足足三個星期外加三個能力以內的承諾的,哥最怕自己死纏爛打,雖然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最後還是會選擇投降。

    水謠想了這麼多,都有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手依然被哥温柔的大手包圍着,所以她沒什麼好擔心的,即使天在這時塌下來,也有哥頂着呢!

    一直以來,水謠都是這麼想的,只是-

    突然,遠處傳來恐怖的尖叫聲。

    是離開的同學們的聲音,他們像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尖叫聲戛然而止,像是一把正在演奏的二胡,飆到最高音的時候,被活生生地扯斷了弦一般,聽得讓人心驚。

    "出什麼事了?!"水謠不自覺地驚叫道。

    "我們快過去看看!"金晶和水幕藍異口同聲的回答讓水謠醒悟過來。

    三人立刻向剛才聲音傳來的地方奔去。突然,一團黑霧罩住了他們,森林再次回到了黑夜,周圍陷入一種超乎尋常的靜寂之中。

    "哥!"

    水謠感覺到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力量在向他們靠近。那種力量很黑暗,很恐怖,給她的感覺像是瞬間掉入了十八層地獄,怨氣充斥着她的心靈,侵蝕着她的靈魂,彷彿想要佔有她身體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頭髮,甚至是每一個毛孔。

    她覺得自己被拋棄在一個黑暗寂靜的空間,什麼都聽不到。水謠想叫出來,可是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彷彿比呻吟更加微弱。

    "謠,你在哪裏?!"

    是哥在叫她,水謠打了個激靈,理智好像又回到了大腦裏。

    "哥-"可是她只能發出這樣的單音節。水謠發現她每説一個字都很痛,很艱難,這種痛來自靈魂,而不是身體,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控制着她,侵蝕着她。

    這次水幕藍沒有回答。靜寂的空間,只有水謠粗重的呼吸聲,一聲一聲扯動着神經,臉上有熱熱的汗水沁出,像是陷入黑暗無邊的地獄,孤獨的絕望蔓延開來。

    "金晶——"

    "哥——"

    她努力地想要呼喚兩人,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疼痛再次滲入她的骨髓,刺激她的神經,腦海中像有一根繃緊的弦,猛然被扯斷,痛到極點,然後消失,而水謠的知覺也隨之消失……

    ■4

    "丁零零-"鬧鐘在牀頭跳來跳去,硬是把睡得很沉的水謠給鬧醒了。

    水謠睡眼惺忪,一手按掉了鬧鐘,又繼續睡。可是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睛突然一睜,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全身上下:穿着睡衣,頭髮亂蓬蓬的,被子暖烘烘的……難道她剛才一直在做夢嗎?可是,為什麼感覺會那麼真實?水謠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嘆了口氣。

    剛才應該是在做夢,否則現在怎麼會好好地睡在家裏呢?想起那個夢,水謠的心還是跳得厲害,那種靈魂像被侵蝕,又從身體裏被抽出來的感覺彷彿真的曾經存在過。

    震撼、無力、痛恨……所有可以形容痛苦的詞都無法形容那種感覺的一分一毫,真希望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這樣恐怖的夢,現在想忘也忘不了。

    "謠,早餐已經好了,起來了嗎?"

    水幕藍敲着門,穿着一身黑色校服的他看起來修長而優雅,只是今天他將一頭烏黑的長髮紮了個馬尾,又戴了一副黑框眼鏡,把所有的睿智都隱藏在鏡片後面。

    水謠立刻站了起來,應了一聲,便跑進了洗手間。

    每天早上例行的公事,起牀、洗臉、換校服,一套做下來,水謠穿戴整齊地站在了房間裏的半身鏡前。

    她左右照了照,滿意地將頭髮打理了一次,可是這一次,她的手有點陌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卻又顯得很不自然。

    水謠看着鏡子裏那個女孩,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是我嗎?"她愣愣地問着自己。

    鏡子中的女孩一頭烏黑亮麗的自然捲發一直垂到腰際,慵懶而嫵媚;明亮的雙瞳像夜空裏最閃亮的星星;高挺筆直的鼻子,紅潤微翹的嘴唇,晶瑩白皙的肌膚,陌生得像是畫中人。雖然穿着一身熟悉的校服,但看上去卻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

    一雙手從背後搭住她的肩膀,將她輕輕地環住。

    "謠,你不記得了嗎?"

    "呃……記得什麼?"腦中有些渾渾噩噩的,似乎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水謠看着鏡子裏出現在她身後的水幕藍,不禁有些失神。

    "今天是你轉學到聖光學園的日子,怎麼還穿着以前的校服?"

    "啊!?"水謠側過頭,看着水幕藍,"哥,你説什麼?我轉學?我讀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轉學啊?"

    水幕藍笑了笑,輕點水謠的鼻尖:"你真的是忘了,爸爸被調到這裏的分公司當業務主管,所以我們也搬了過來,爸爸還幫我們辦了轉學手續啊!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聖光學園的學生了!"

    水謠的腦子裏閃過一些畫面,爸爸媽媽突然融化的臉,黑洞洞的森林,女孩的尖叫……這、這都是些什麼啊?被自己腦中莫名其妙的畫面嚇了一大跳,水謠忙胡亂地拍拍頭,有些心神未定地説道:"哥,幸好你提醒,要不然我又糊里糊塗地出門了!"

    "謠,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水幕藍關切地問。

    "不知道,可能昨天晚上做噩夢了吧,心跳得好快啊!"水謠想起自己腦中剛閃過的畫面,不由自主地向門外看去,爸爸媽媽一如往常,坐在電視機旁看電視。

    看電視?一大早幹嗎看電視?

    水謠搖搖頭,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剛準備問爸爸媽媽時,水幕藍説:"呵呵!快點吧!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去學校!"

    "哥!我都上高中了,為什麼還要和你一起去學校呢?我想自己上學啊!"

    水幕藍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不希望哥送你嗎?討厭哥了?"

    水謠用力地搖搖頭:"哥,説什麼呢!我是説,我已經長大了,不用你每次都載着我去學校,該讓我學着獨立了!"

    水幕藍笑着刮刮水謠的鼻子:"你啊!認識路嗎?"

    水謠俏皮地指指自己的鼻子:"鼻子下面就是路,聖光學園這麼有名,我知道怎麼走的!"

    她笑了笑,嗅着空中的氣味:"今天又是牛奶啊?"

    "是啊!火腿吐司牛奶,營養早餐哦!"

    唉,什麼營養早餐啊?這是媽媽唯一會做的早餐,吃得已經快要吐了!

    水謠早就想讓媽媽換個早餐吃,可是每次看到媽媽一臉期待地看着他們三個家庭成員吃她精心準備的早餐,就一句話都説不出口。

    "哥,你和媽媽説説別再做這個了好嗎?"

    "不好!"水幕藍搖搖頭。

    "為什麼?!"

    怎麼可以再這樣折磨她的胃呢?水謠想擠出幾滴眼淚打動水幕藍,可是水幕藍很快就識破了她的詭計,將衣櫃裏另一套校服拿出來遞給她。

    "因為媽媽做別的早餐你會更吃不進去的!好了,你快換上聖光的校服,上學第一天別遲到,等一會兒我會先走,如果你找不到去學校的路就攔個出租車,知道嗎?"

    好?唆的哥哥!印象裏的哥哥怎麼沒今天這麼雞婆,是不是搬家了,連性格都一起搬了?

    "知道了啦!快出去,女生要換衣服!"

    水謠將水幕藍不客氣地推出去,關上門,跌坐到牀上。

    想不到她竟然轉學了。不知道原來的同學怎麼樣?可能是因為夢的原因,她突然有些想念冒險社的同學們,之前金晶説已經準備好到森林去探險尋寶,好可惜哦!唯一可以鍛鍊她的膽量的機會就這樣失去了,要是不轉學多好啊!

    水謠將那件粉紅色的校服提到眼前晃了晃,然後站起身,在鏡子前比了比,有點珍惜地撫摸着新校服的領口和衣袖,在校服上有一枚紅葉形狀的校徽,上面寫着四個小字"聖光學園"。

    校服很漂亮,水謠穿好校服後,彷彿整個人脱胎換骨一般。

    下樓時,水幕藍已經走了,爸爸媽媽依舊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桌子上的早餐都已經冷了,他們卻半點也沒有入口。

    "爸,媽,幹嗎不吃早餐啊?"水謠有些好奇。

    坐在沙發上的父母同時朝她轉過頭來笑了笑,沒説什麼,又繼續看電視。

    這老兩口,故弄什麼玄虛?水謠皺了皺眉頭,也沒深究,背上書包便出了門。

    ■5

    水謠揹着包在公交車站耐心地等着53路車,等了十分鐘,公車還沒有來。快遲到了!乾脆叫輛出租車算了。水謠拿出自己的小錢包,想看看自己還有多少零花錢,數着一堆零錢,一個硬幣從指尖跳了出來,彈到地上。硬幣一直滾,一直滾,水謠一直跟着追,每次她以為硬幣會停下來,可是每次它又以一種奇特的方式繼續它的"旅程"。最後,硬幣滾到下水道蓋邊,掉了下去,氣得水謠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可惡的硬幣,寧願下水溝也不回到她温暖的錢包裏來,還害得她追了這麼久。

    水謠站直身,看向四周,才發現自己追到了一條小路了,而遠處,公車也終於到站。目測距離,十米,五十米……那輛車瀟灑地大搖大擺離開站台。

    嗚嗚,老天今天是不是耍她啊!好不容易要獨立一次,居然連公車都不讓她趕上。太可惡了!算了,最多出一次血坐出租車,只要不遲到就好。水謠轉身準備向大路走去。

    "喵-"

    一聲飄忽忽、淒涼的貓叫鑽進她的耳朵。

    水謠扭過頭,只見一隻小貓趴在高高的圍牆上,想試探着跳到地面,卻又好像很怕的樣子,每次腿剛伸出去就又縮了回去。

    水謠細細地打量着這隻小貓,它好像只有幾個月大,瘦得皮包骨,前爪有一點點腥紅,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弄傷了,可能是受別人欺負了才無奈地爬上這堵高牆,可是爬上去了,卻又沒能力跳下來,真是可憐的小傢伙。

    幫它下來吧。這想法是一瞬間掠過腦海的,此時她還不知道怎麼將小貓給弄下來,只是在圍牆底下晃來晃去。她看着小貓,想給它點鼓勵。可是小貓好像並不領情,仍兀自在高牆上低聲叫着,水謠無奈地嘆口氣準備放棄。

    突然,一個身影閃電般地跳上了圍牆,靜靜地靠近它,小貓警戒地豎起毛,弓起身子,慢慢地向後退,一邊退爪子一邊打滑,似乎隨時會掉下去。

    好快的身手哦!雖然是從圍牆的另一面跳上去的,可是那突然出現的身影並沒有嚇到水謠,她站在圍牆邊,眼睛睜得大大的,盯着這個突然闖入她視線的男生。從來沒見過這樣不同尋常的人,感覺就像是日本忍者出現。

    冷冷的氣質,即使是仰着頭看他,即使是在陽光的照耀下,他仍然像漫畫裏的人物。沒有樹葉,沒有加重的網紙效果,在水謠的眼裏,他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使。

    不,不是天使,天使應該是温暖的。可是此刻,水謠只覺得男孩身邊的空氣都凝結了,自己的心在微微顫抖,好像身體周圍瀰漫着一種令人恐懼而熟悉的力量。

    他一邊試圖靠近小貓,一邊不經意地微側過頭,眼眸中映出一個清秀的女孩子的身影。他顯然是剛剛意識到有人在圍牆的另一邊看着他,愣了一會兒,很快又回過神來。

    "幫下忙好嗎?"他輕聲問道。

    "我?"水謠左看右看,肯定他確實是在對自己説話,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怎麼幫?"

    "幫我吸引小貓的注意力,我想把它送回到地面,這裏太危險了!"

    吸引小貓的注意?這難度很大耶!怎麼吸引小貓的注意啊!

    水謠想了想,學了幾聲貓叫,不過小貓根本連眼角都沒瞄她一下,這讓她白皙的臉一下子紅起來。她又學了幾聲老鼠的吱吱聲,依然沒什麼作用。

    "好難哦!小貓根本都不理我嘛!"水謠沮喪地低下頭。

    牆頭傳來悶悶的笑聲,水謠覺得不對勁,朝男孩看去,卻見他已經將小貓抱在懷裏,嘴角在嚴重地抽搐。

    可惡!這傢伙居然耍她!

    "你-你很過分啊!"

    男孩跳到了她的面前,將小貓放到了地上,摸了摸它受傷的爪子,看着小貓離去。

    "它的腳還受着傷呢!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讓它走了?"

    水謠看着小貓走了,心裏有些着急,懶得和男孩再去計較什麼,只想去將小貓追回來,好好包紮一下。

    男孩看了她一眼:"它沒事的!"説完,他便朝圍牆的另一邊走去,又恢復了剛見到時冷冷的表情。

    水謠歪着頭,想不明白這個男生為什麼這麼肯定小貓沒事,難道他有預言的本事?小貓真的會沒事嗎?她想起小貓剛才走路的樣子,好像真是平平穩穩,沒有受傷的樣子。

    算了,還想那麼多幹什麼!小貓不是早就不見影子了嗎?

    路上的車傳來嘟嘟的鳴笛聲,水謠像是如夢初醒,慌張地看了一下表,糟糕!7點50,上學要遲到了!沒有時間再多想什麼,水謠急急忙忙地奔向大路去攔出租車。

    推着鐵馬走出圍牆的男孩看着水謠慌張攔車的樣子,唇角泛起淡淡的笑容。

    "你也是聖光學園的?"

    "嗯!"

    "上車!"男孩從後車箱裏拿出一個安全帽丟給她,"我也是聖光的,時間不早了,我載你一起去學校!"

    什麼?!坐在這個鐵馬上,那不是要和他貼得很近,她才不要呢!

    除了哥,她還沒摟過其他男生呢!雖然這個男生長得很漂亮,不過靠得這麼近怎麼可以呢?她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不能上陌生人的車,雖然車的主人長得很帥,但也不能沒了原則啊。可是,現在坐出租車很貴,而且這裏貌似很難攔到一輛出租車。剛才水謠看了一下過往的出租車,才發現車裏全載滿了不想遲到的人們,這個時間根本沒一輛空車從她面前經過。

    "快上車吧!"

    心理鬥爭只持續了30秒,她便坐上了男孩的鐵馬。

    "抓緊我的腰,我不認識路,等一會兒麻煩你給我指一下去聖光學園的路!"男孩説完,便發動了鐵馬。

    什麼?他也不認識路!這傢伙是聖光的學生嗎?有不認識去學校的路的學生?難道-他和她一樣都是新轉來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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