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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孔雀開屏

    很好,很好,那些女生們的眼睛已經從紅色變成黑色了,甚至有些已經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了。

    唉,被人笑話總比被人嫉妒的好。女人嫉妒起一個人來的時候,那種力量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有句話説,寧殺十年樹,不得罪一個女人。

    “那李洛飛接你又是怎麼回事?”

    鄭心雨的問題,導致剛剛被我打回去的冷箭又迅速射回到我的身上。

    我縮,我縮,我再縮!

    我吸了吸鼻子,用力揉了揉眼睛,竭力讓自己的眼睛看起來有點發紅:“説起來,洛飛學長真是好人!不但為人親切和善,而且一點學長的架子都沒有!我記得昨天金正花遞情書給他的時候,他還很客氣地跟金正花説謝謝呢。是吧,金正花?”

    HOHO!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金正花一聽,臉上的表情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急轉彎。

    “金正花,你給學長寫情書了?”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像你這種肥得跟豬一樣的女生,學長怎麼可能會接受你呢?”

    “我看她八成是欠扁了。金正花,你等着,放學以後不許走!”

    金正花嚇得臉色發白:“我……我沒有啊!她撒謊的!”

    “我沒有!我親眼看到的,不信你們去問學長啊!”我眨了眨眼睛,以絕對無辜的眼神回視眾多探詢的冷箭。確定它們都回轉,改變方向,然後毫不留情地扎進金正花的身體裏。

    HOHO!主啊,寬恕我吧!我有罪!

    鄭心雨用力戳了一下我的背:“喂!昨天,文王真的揹你回家了?真是不敢想象,他居然也會有這麼温柔的時候……”

    “温柔?他把我扔在家門口,連門鈴都不按一聲就走了,這也叫温柔?要不是我老爸有良心,準備到學校來找我,我昨天晚上就是被野狗野貓叼走了也沒人知道!”

    “拜託!你叼野貓野狗還差不多!”鄭心雨沒好氣地賞了我一個白眼,“那……他揹你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説什麼?一下子跟學校最有名氣的兩個校草扯上這麼親密的關係,連我都有點嫉妒你了!”

    “洛飛學長是校草我可以接受,文夜君……”

    “我很差勁嗎?”一張臭得發硬的撲克臉忽然出現在我面前,我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你什麼時候到的?”

    “野狗野貓出場的時候。”他酷酷地坐在椅子上往後靠,“崔笑夕。”

    “呃?”

    “我們賭一局吧?”

    “嘎?”

    “如果你輸了,跪下來在我面前對我説一百句我想聽的話。以後再也不許跟我作對,如何?”他的眼瞼輕輕掀了掀,完全要沒有望着我説話的意思。

    “那要你輸了呢?”我轉過頭也懶得看他,面對鄭心雨惡狠狠的問題。她被我嚇一大跳,委屈的扁了扁嘴:“你們要幹什麼就當着面説嘛,不要拿我當擋箭牌喔!”

    “啐!”文夜君冷冷一笑,神情滿是鄙夷,“不可能!”

    我騰的一聲站起來!豈有此理,他大概還不知道,對白羊座而言,最不應該做的事情就是輕視我們的能力!

    “如果你輸了,你做我的僕人,任我差遣一個月,如何?

    他輕輕轉過臉,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又是那種酷得讓人想扁他一拳的表情,靠得我好近好近。近得我可以看得清他臉上的每一根細小的絨毛……他其實真的也很帥,如果他願意多笑一點,表情稍微柔和一點,不要把皮膚繃得那麼緊的話……

    “媽的!你的口水流到我的衣服上了!!”他忽然用力推開我,一臉暴怒地看了看我,然後一把拉過我綁頭髮的藍色絲帶,在身上用力擦了起來。

    我聽見身旁潮水一樣的暴笑,那種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衝動又開始冒出來了。

    “少廢話,賭什麼?”我惱羞成怒,站到凳子上大聲吼道。

    他停下了擦口水的動作,看了我一眼:“你昨天説,你爸爸是黑帶五段?”

    “那又怎麼樣?”聲音明顯小了一半。

    “你是他的女兒,應該多多少少有些耳濡目染吧?”

    陰謀!這絕對是陰謀!我有強烈的掉入陷阱的感覺!

    “那又怎麼樣?”聲音再小一半。

    HOHO,上帝啊,有沒有誰能把月光寶盒借我用一下,我要時光倒流!

    對了,上次看的那個魔法書上有句時光倒流的咒語怎麼念來着的?

    從地獄的冰凍之河,解除所有黑色的禁忌。以天地諸元為名,集四方神靈之勇,藉着日月轉換的激流,聆聽我心中空靈絕響的祈禱,聽從我的召喚,回到過去吧!

    吧……吧……吧……!!!!!!!

    沒有反應?

    “喂,白痴,你要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到底接不接受?”文夜君的聲音忽然像噩夢裏的狼嚎,將我從神遊中徹底拉回現實。

    是誰給你這麼囂張的權力?讓我——本世紀最勇敢善良、美麗可愛的青春無敵美少女戰士來打敗你吧!

    “誰怕誰?一星期後,我們決一死戰!”我從桌面再爬到講台,以俯視的姿態看着他悠哉遊哉的表情。我相信,我視死如歸的精神一定可以感動在場的每一個人。

    呃?掌聲呢?

    怎麼忽然這麼安靜?不會都感動得説不出話來了吧?

    鄭心雨的臉色幹嗎那麼難看?還有金正花,為什麼笑得那麼邪惡?

    我順着他們的視線緩緩望過去……

    那個……有沒有誰能給我一棒,讓我一次,暈個夠!

    昨晚受傷忘了翻星座書,現在拿出來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今天為白羊座本週的黑梅日,萬事犯小人,特別要提防小人作祟。

    腸斷,糾結!為什麼昨晚會忘記看星座書呢。如果昨晚看了,我今天肯定會略為收斂一點的。至少不會在站在講台上發表迎戰宣言的時候被夏老師逮個正着。一頓臭罵也就算了,居然還罰我跑十圈?

    等我被帶到體育館,看着那個巨蛋型的操場時,我覺得我的苦膽正在無聲地破裂,嗓子裏迅速有苦味滲了出來。

    這麼大的操場沒有七百也有六百一圈啊,十圈?十圈?

    腸子打結,我看了看還綁着繃帶的腳:“老師,我……”

    “你還想多跑兩圈?十圈的懲罰對你來説太輕了是嗎?”

    “不不不,夏老師您英明無比,體察民情,萬人敬仰,十圈對我來説,不多不少剛剛好,既能讓我在奔跑中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也能更清楚地體會到老師對我的良苦用心……”

    “好了,你不用拍我的馬屁!我可不吃那一套。”夏老師重磅炸彈般的身子往我後面一退,“看在你認識到了自己錯誤的份上,五圈好了,現在就開始,我在一旁看着。一圈都不能少。知道嗎?”

    十圈變五圈,我知道這對於夏老師來説,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於是一臉感激涕零地連連點頭。

    好吧!死就死吧!我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子,把鞋帶緊了緊,看了看大得讓人胃都想打架的操場,閉着眼睛便衝了出去。

    起初還好,但是一圈下來,便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嗓子幹得不行,腿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到第二圈的時候,那種乾乾的感覺似乎到了喉管,每動一下,便覺得全身都是軟的。但是奇怪的是,每次以為再也跑不動一步的時候,偏偏下一步還是照樣邁了出去。兩圈半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眼前開始發黑,根本呼吸不過來。

    看了看還坐在一旁監督着的夏老師,我咬了咬牙,崔笑夕,已經跑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你一定行的。

    昨晚摔到的傷口似乎並不存在了似的。看來洛飛學長家的那個醫生果然有兩下子……我低下頭,下意識的看了看我的鞋子……

    咦,我的褲腳上那一大塊紅紅的是什麼?血嗎?

    “撲通!”

    我鬱悶地在閉上眼睛前一秒,狠狠地罵了一下自己的腳,為什麼不早點出血呢?

    “夏老師,你先回去吧,我們會好好守着她的。”

    “如果她醒過來了,請一定代我向她道歉……”

    “一定會的,您放心!”

    開門,關門,安靜……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從前明明是健康寶寶的我,為什麼在這兩三天裏接二連三地暈倒?難不成,文夜君真的是我命中註定的煞星?

    我痛苦地呻吟一聲,卻驚動了一旁的鄭心雨:“天哪!笑夕,你醒了?”

    我閉上眼睛嗯了一聲,我想告訴她我現在誰也不想搭理,只想好好地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忽然有一雙手用力把我從牀上拉了起來,我火大地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透明的杯子已經遞到我的嘴邊。

    “張嘴!”

    “啊?”

    咕咚……咕咚……

    好甜啊!好像是糖水喔!HOHO!

    “再張嘴!”

    “啊?還有?”

    咕咚……咕……咚。

    “為什麼這杯這麼鹹?”我就知道,文夜君絕對沒這麼好。第一杯糖水只不過是想誘我上當。就像那些人説的,先給你一塊糖,然後打你一個耳光。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可惡!我藏在被子裏的手握成了小拳頭……

    “你是白痴嗎?身上有傷居然還聽那個白痴的話去跑步?你腦子裏到底是裝的什麼東西?”文夜君臭着臉,用力把我按回牀上。

    “你説我白痴?老師讓我跑我能不跑嗎?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不懂得尊師重道的自大狂。自己亂沒禮貌也就算了,還要強迫別人跟你一樣沒有禮貌嗎?”

    文夜君的眼睛幾乎快要噴出火來,忽然站了起來:“我受夠你這個白痴女人了,挑戰取消!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

    “站住!”我一個鯉魚打……打到一半扯到傷口,又倒了下去!

    鬱悶!

    “你説取消就取消嗎?憑什麼?我説不能取消。一個星期後,我一定會打敗你,我會把你踩在我的腳底下,讓你痛哭流涕地向我認錯的!自大狂!”我叫得嗓子發乾,該死的文夜君,一杯糖水一杯鹽水,這種損招他都想得出來,實在是可惡之至!

    他站在門邊的身子忽然變得很僵,鄭心雨在我身邊大氣都不敢出地望着我們倆個人。文夜君回過頭來的一剎那,她居然沒出息地抖了一下,害我也跟着她抖了一下。

    “看來你不僅生理發育不正常,連腦子都沒有發育完整!既然你這麼迫不急待地想被我打一頓的話,那我就成全你。一個星期後,我要你跪在我面前説一百句,我錯了!”他重重摔門而去,桌子上空了的玻璃杯明顯地搖了幾下。

    我轉頭望向鄭心雨,以為會看到一張寫滿崇拜的臉。誰知道迎接我的,居然是一張寫滿了“崔笑夕果然腦子有問題”的表情。

    “你那是什麼表情?”

    “笑夕,我是不是有告訴過你,文夜君是空手道高手?”

    “有啊!開學第一天你就告訴我了!”我拿起一旁的蘋果,把它當成文夜君的頭用力咬下去。

    “那麼……一週後,你需要我幫你叫好小白車再跟他動手嗎?”鄭心雨顯然知道這句話的後果,但是還是冒着生命危險小心翼翼地問。

    我咬了一口的蘋果從手上滑落,在地板上滾了幾滾,然後停了下來。

    小白車?

    小白車不知道頂不頂用喔?開得再快,估計也要好幾分鐘吧?

    要不然,還是跟文夜君商量看看,能不能把比試地點定在醫院門口喔?

    流星,砸死我吧!

    “這是最基本的前踢,如果你連這都學不好的話,我們建議您不要學習!”阿叔級的教練看了看我的細胳膊細腿,眼神里寫滿了瞧不起。

    豈有此理,不就是一個馬步正拳,一個前踢嗎?踢一次不行,我就踢十次,踢十次不行,我就踢一百次!我就不信,我崔笑夕會連踢人都不會!

    我掏出鼓鼓的錢包:“我要報名!”

    兩小時候,我揹着書包,拎着我的練功服,神氣活現地走出了訓練館。等着瞧吧,文夜君,一個星期後,我一定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因為……因為……教練説,我的前踢終於合格了!哇哈哈哈!大笑三聲以示開心!

    嘿!一個馬步向前一記左鈎拳右鈎拳,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險

    ……哼!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嘿,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嘿!

    路過街口那家燒烤店時,肥得流油的老闆娘又不懷好意地盯着我的錢包。我吞了吞口水,很想告訴她,我把存了五個月的零用錢剛剛都拿去繳報名費了。所以,這一個月我都不能吃燒烤了!

    唉!

    剛到家門口就看見李洛飛那輛豪華的黑色大房車又停在我家門口,難道……

    我身輕如燕地推開家門:“我回來了!”

    果然,洛飛學長正和我爸爸面對面地坐着,洛飛學長的面前擺着的……怎麼越看越像是我們家相冊?

    “這個啊是她四歲的時候,我幫她照的。你看笑得多可愛啊……”

    可愛是可愛,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張照片上我好像是滿臉的鼻涕……

    “還有這張啊,這張是她六歲的時候,在菜園裏幫忙拔草時鄰居們拍下來的。我們家笑夕從小就很懂事喔!不但勤勞能幹,而且也很孝敬父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次幫忙的時候,我好像是把我們家一菜園的韭菜給拔光了吧!

    “我回來了!”我臉上的肌肉開始有點不聽使喚,到底有沒有人能注意到我的存在啊?現在我才是主角,那些照片上的女主角可都是我耶!

    終於,李洛飛好像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微微地抬起頭,他微卷的頭髮被對面的電風扇吹得微微飛揚,白熾燈下,微藍的瞳孔散發出異樣的光芒。看到我的時候,唇角頓時溢出開心的微笑:“小夕!你回來了!”

    我用力的點頭,感動,終於有人發現我回來了。

    爸爸這才轉頭,看到我之後,居然有點不高興,悶悶道:“回來了?”

    “老爸,你這是什麼態度?”我鬱悶地撫額。

    “我跟洛飛談得正歡,你這個時候回來打擾我們了!”老爸一臉正色,天經地義般的理直氣壯。

    我昏!有沒有天理啊?我才是你女兒耶!

    不過當着洛飛學長的面,我還是把這句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小夕!”李洛飛忽然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出足足一個頭,我有點頭暈地迎着燈光望向他。

    “我媽媽想見見你,今晚去我家吃飯好嗎?”他輕輕抬手,撫過我略有些凌亂的頭髮。

    嘎?我是不是聽錯了?

    難不成,傳説中的“見家長”這麼快就要開始?

    我爸爸一聽,興奮地站了起來:“好啊,好啊!小夕,還不趕緊洗洗換件像樣一點的衣服趕緊跟洛飛去。”

    我鬱悶瞪他一眼,臭老爸,難道不知道你現在這樣的語氣很像是要賣女兒嗎?

    “我特意帶了一件衣服來給你!”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個漂亮的大盒子遞給我,上面還綁着漂亮的粉紅色絲帶,“打開來看看喜不喜歡。”

    他把絲帶的一角遞給我,努了努嘴,示意我打開盒子。我將絲帶往上輕輕一拉,漂亮的蝴蝶結頓時鬆開。

    會是什麼東西呢?我滿懷期待地掀開盒蓋。

    天哪,好漂亮的禮服!

    “這是我特意請人訂做的,旗袍改良的中國風長禮服,喜歡嗎?”他在我面前輕輕地問,呼出的氣息吹起我的劉海,落進我的眼睛裏,我輕輕地撫摸着柔滑的錦緞,心裏泛起一層一層的漣漪。

    我抬起頭,視線對上他微藍的眼眸,他咖啡色的頭髮在燈光下閃爍着月光一樣的迷人光澤,輕輕地點了點頭,我聽見自己的心雀躍地嘶吼。

    這真的是我嗎?

    我一臉錯愕地望着鏡中的自己。

    剛洗完澡被打濕的頭髮有幾綹垂在額前,紅撲撲的臉蛋,白皙光滑得讓我自己都有點難以置信的皮膚,還有鏡中那雙寫滿迷茫的眼睛,流轉着陌生的水光瀲灩。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人是真的會變得很有味道,更加美麗。

    對着鏡中的自己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發現穿得這樣淑女跟現在這個手勢實在是很不相配。於是推開門,邁着小碎步走到了正廳。

    當爸爸看到我這一身打扮時,露出一副眼睛要奪眶而出窗的表情。而洛飛學長在看到我走出來的一剎那,臉上又流露出那種第一次見面時的異樣神情。

    “天哪!這真的是我們家小夕嗎?居然比你媽媽還要漂亮?”

    我表情不由自主地垮下來,老爸大概不知道什麼叫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可是繼承了他和媽媽的優良基因的耶!有什麼理由不比媽媽漂亮?

    李洛飛上前,輕輕握住我的手:“小夕,我們走!叔叔!借小夕幾個小時,吃完飯我會送她回來的。”

    説着,又轉頭對我一笑:“小夕,跟爸爸説再見。”

    汗!怎麼感覺我成了弱智兒童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忽然泛上一種很異樣的感覺。從小到大,每次這種感覺出現的時候,都代表着在一兩天內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從懂事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外婆死了,第二次有這種感覺是我養了一年零八個月的狗狗餅乾英勇犧牲,第三次則是媽媽生病住院前的一天。這次……

    難道是爸爸?

    上天啊,為什麼要賜給我先知的異稟?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不要知道。難道我就要失去唯一的親人了嗎?

    我回頭忽然抱住爸爸:“爸,我會盡快回來看你的……”

    “死丫頭,你以為你是要出嫁嗎?只是去吃頓飯而已,幹嗎搞得跟哭嫁似的?”老爸很煞風景地推了我一把,完全沒有意識到我心裏的“柔腸打結”。

    於是,我就這樣一步三回頭地任憑李洛飛把我拉上他們家的豪華大房車。

    半小時後,我站在了李洛飛家的大門前。終於知道傳説中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之所以會這樣認為,是我發現他們家養的一隻狗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的樣子都比我威風一百倍。而他們家的大房子的佔地面積,基本上大於或者等於我們民心街的全部之和。

    李洛飛在前面帶路,極為紳士地拉着我的右手,管家早就站在了門外,等我們走到門前時,立即恭敬地幫我們打開了大門。

    大門緩緩向兩旁退去的一剎那,我覺得自己腳下上好的波斯地毯讓我有一種置身夢中的錯覺。我忽然有點想掐自己一把的衝動。

    屋子裏各式各樣的古董寶貝不下一百件,意大利風格的水晶吊燈在頂上散發出柔和而又明亮的光芒,整個客廳都有一種金光閃閃的感覺。讓人奇怪的是偌大的客廳裏並沒有人,我聽見自己的心跳得忽然很快,像是要從嗓子裏躥出來似的。

    “媽媽!”李洛飛忽然輕聲喚道,我循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見正中間的旋轉型樓梯上,一個身穿湖藍色洋裝的中年婦人正向我走來。

    天哪?她長得可一點都不像聖母呀,可她從樓梯上下來的樣子,高貴得讓我不自覺地想卑躬屈膝,奴顏婢膝,總之,我忽然有點想膜拜頂禮的感覺。

    只是,她她她……她幹嗎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雖然我崔笑夕的確是長得傾省傾市,鎮色地香,不過……她也不用感動成這樣吧!畢竟……我還沒有答應要做他們李家的媳婦兒啊!

    咳咳,好吧!雖然主要是因為洛飛學長還沒向我求婚,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嘛!都見了家長了……

    “顏兒!”不像聖母的聖母忽然一把把我擁入懷中,哇!聖母懷裏好香啊!^o^```陶醉ing,

    不過,聖母好像叫錯我的名字了?

    “媽媽,她姓崔,叫笑夕。媽媽可以叫她小夕。”李洛飛在一旁輕輕提醒道。

    還是洛飛學長好,把我的名字記得很清楚嘛。不過聖母喊錯了我也不會怪她的,畢竟,今天第一次見面嘛!

    “阿姨好!”我笑着點了笑頭。

    “叫媽媽!”

    嘎?

    這……這……這……

    這也太快了吧!人家真的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雖然我對洛飛學長的傾慕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又如山洪絕堤,氾濫成災,但是……但是人家我還沒有到達法定的結婚年齡,這麼早就叫媽媽,不知道會不會當成童養媳喔?

    我錯愕地看着李洛飛,他對我比了個抱歉的手勢:“抱歉,小夕,我媽媽她只是看到你太高興了,她是真的很喜歡你……”

    “太太,少爺,飯菜都準備好了,可以用餐了嗎?”留着兩撇小黑鬍子的管家有點像吸血鬼電影裏的管家喔!

    一説到吃,我的肚子頓時很不客氣地做起應聲蟲。

    聖母阿姨和洛飛學長一起笑了起來,雖然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但是難得有機會吃大餐,我很誠實地望着李洛飛:“學長,我是真的好餓喔!今天放學還去學了跆拳道,體力消耗太大……”

    “好好好,我們馬上開飯,馬上開飯!”聖母阿姨顯得熱心過度,一把拉過我的手,又攬住我的肩,帶着我往右邊的餐廳走去。

    我偷偷地抬眼想看看她,不料她正也目不轉睛地望着我,我不好意識地吐了吐舌頭,惹得她又是一陣輕笑。

    晚餐真的很豐富,我們三個人坐在二十一座的長餐桌上。桌面上的菜絕對不少於二十道。但我深信,每一道都是由廚師精心挑選的。鹹淡得宜,葷素互配,最讓我感動的是,他們居然拿出一瓶77年的紅酒來給我喝。到底是陳年佳釀,我才喝第一口就愛上這種感覺了。學着電視裏的女主角,把玻璃杯在手中晃了晃,看着酒紅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我忽然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就像童話裏的公主一樣。終於滿足不已地撫着鼓出來的肚皮,打了個漂亮的飽嗝,幸福的感嘆:“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是嗎?那以後天天都回家吃好不好?”聖母阿姨説着,輕輕抬起手來,無限愛憐地撫摸着我的頭髮,眼中閃爍着明亮的光芒。

    這種光芒我並不陌生,從前,媽媽在的時候,也經常這樣看着我。媽媽……5555555555!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夢見她了!

    “小夕,你的臉好紅,你剛剛喝紅酒喝太快了,會不會是有點醉?”李洛飛伸手撫上我的額頭,關切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醉?怎麼可能?雖然我從來沒喝過酒,不過幾杯酸酸甜甜的紅酒就想放倒我?怎麼可能?

    不過……不是在上車嗎?為什麼感覺腳下還是有點輕飄飄的?這段路明明是柏油路啊,明明沒有波斯毯的啊。

    “小夕,真是對不起,我太粗心了,居然忘記你平時肯定很少喝酒的……”李洛飛把我放到後座,又拿個小被子給我蓋上,軟軟的空調被貼在臉上果然很舒服的啊。不知道可不可以讓他把這個被子送給我?這樣我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只要往上面蹭一蹭,應該很快就可以進入美夢狀態了。

    “老許,麻煩你車子開慢一點,儘量不要讓小夕感覺不舒服。”

    “是,少爺!”

    呼呼,學長真是太小瞧我了,不對,是太小瞧他們家的大房車了。這種車子開再快也感覺不到震動的,即使我想做一下嬌柔公主暈暈車都沒有機會。

    説到嬌柔公主,對了,跆拳道教練好像有告訴我們,每晚臨睡前記得要把學過的東西再練習一下的喔?

    我忽然站起來,一個前踢:“哈!”

    車子一個急剎車,司機老許嚇得一臉慘白:“發生什麼事了?”

    我這才想起自己還在車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只是……”

    “老許,沒事了,她喝醉了!”李洛飛輕輕拉着我坐回到座位上。伸出雙臂,輕輕將我擁入懷中:“乖,不要亂動!馬上到家了,乖乖的,要不然會摔跤的!”説着,他的手用力地攬住了我的肩膀。

    我不受控制地笑了笑,感覺又有口水流出來:“學長……我今天晚上好高興喔!我覺得我簡直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像公主一樣……”

    好幸福啊!天哪!我就這樣投入了學長的懷抱?

    HOHO~~~~~~~~~~`~~~~

    我很想告訴學長,我真的沒有喝醉。我腦子裏面清醒得很,不過我可能真的吃得太飽了,飽得我真的有點不願意動了,好像有點困了喔!

    “怎麼醉成這樣了?”老爸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門邊來的,一把從李洛飛手中把我“拖”了過來。

    一陣天旋地轉。

    “怎麼就到家了?我還沒看到街口的燒烤檔呢?我每次在那裏買牛肉串的時候,那個肥婆阿姨都會多給我一串的。”

    “對不起,叔叔!小夕她可能是太高興了,所以多喝了幾杯,我沒來得及攔住她……”

    “行了,你不用解釋!我自己的女兒我還能不清楚,一定是在吃飯的時候像餓死鬼投胎似的。你們家的好酒都讓這丫頭給糟塌了!”

    什麼什麼?我火大得想抗議,卻發現嗓子一陣發乾,只好乖乖地靠在老爸肩頭。

    “給叔叔添麻煩了!”李洛飛謙謙有禮地給老爸行了個九十度的禮,然後再告辭。臨走之前,還不忘輕輕撫一撫我的額頭,“小夕,要好好聽叔叔的話,明天我再來接你!”

    討厭,人家要再抱一下了!趁機再揩下油也好啊!

    我於是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學長,我還沒看見那個肥婆阿姨,我們去買點燒烤……”

    “放心吧!你走吧,不會有事的。這丫頭我都照顧十幾年了!”老爸一把把我從學長懷裏拉出來。

    變態老爸,臭老爸,不是説知女莫若父嗎?為什麼他看不出他女兒我現在只想賴在洛飛學長的懷裏嗎?

    我看見老爸忽然伸出右手對學長揮了揮,然後覺得眼皮越來越沉了。

    給自己的備忘錄:明天要提醒洛飛學長,我其實對當他們家的童養媳很有興趣。

    雙手呈九十度垂直上升,雙腿繃直,腰部向上微抬10釐米,全身的力量集於雙掌雙腿……

    哈!

    伸了個懶腰,果然很舒服啊!

    “小夕,你起牀了嗎?”門外傳來兩聲有節奏的輕響。

    天哪!是洛飛學長?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鏡子前,還好,沒有流過口水的印子,臉蛋睡得紅通通的,好像還蠻可愛的喔!

    隨便抓抓頭髮,正準備開門,卻聽見另一個暴怒的聲音,“崔笑夕,你這個豬玀!現在幾點了,你到底有沒有起牀?”

    晴天霹靂,我握着門把的手開始改握成拳頭:“你才是豬玀,你個死人文夜君,你跑來我家幹什麼?”

    “開門啦!囉嗦什麼,等下害我們遲到了你就死定了!”文夜君又用力拍了門一下。

    咬牙切齒中,我用力拉開房門,只見他看了我一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然後用力拍了一下我的頭:“快去刷牙啦,眼睛瞪那麼大幹什麼?”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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