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騙我吃雞屁股和豬膀胱!真是太過分太可惡太惡劣了!”
事情都過去兩天了,她每次想到還是要捶他一頓,辛開陽無奈之至。
“奇怪,中國人吃雞屁股和豬小肚已經有兩千年的歷史了,是你們洋鬼子自己大驚小怪。”
“食人族吃人肉也有兩千年曆史了,那不表示我也要跟着一起吃,OK?”她又捶他一記。
“妞兒,為了生存,吃點雞屁股算什麼?”他懶洋洋地散着步。
“那是因為你不在意吃這種東西,你當然這麼説!如果哪天換成你不敢吃的東西,我不信你會説得這麼輕描淡寫!”她憤恨地説。
“這麼説吧,七年前我和一羣商隊在阿拉伯沙漠迷路了,我們把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吃光,每個人的水袋也都空了,倘若這時候有個商人提議:‘為了撐到找到綠洲為止,我們必須開始喝駱駝的尿液。’親愛的,換成你,難道你不喝嗎?”
她一臉驚恐。“你喝過駱駝的尿液?”
“這是一個假設性的問題。”他愉快地咬着那根麪攤老闆給他的煙。
“……我不知道。我應該會吐出來,那比不喝還糟糕,所以我大概不會喝吧。”
“城市女孩。”他搖頭輕笑地加快速度走開。
若妮憤慨地追上去。“這跟城不城市一點都沒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限,我只是對於奇怪食物的忍受度較低而已,你幹嘛一副瞧不起——”
停!
“……”她輕呼一聲,什麼話都忘記了。
一座美麗幽靜的河谷橫列在眼前。
河谷兩岸約有兩百公尺高,一條涓細的瀑布劃開巖壁,從上方翩然淌下。
瀑布下方形成一座碧藍的小水潭,清澈澄藍,一羣銀魚優閒在其中游,替藍彩添上點點金光。一條溪流將水潭的水帶向遠方,兩岸怪石嶙峋,奇木環繞,更讓上方的藍天看起來如此高遠。
峭壁。小瀑。深潭。清溪。晴空碧藍如洗,河牀卵石可見。只是一瞬間而已,他們便從人間踏入了天堂。
辛開陽站在水潭邊,對她挑了下眉。
“好像有人説她願意用一切換取一頓淋浴。”
她一臉夢幻地走近水潭。
“Yes!Yes!Yes!”她三兩下踢掉登山鞋,躍入潭水裏。
站在及腰的水中,一捧又一捧的水潑向嬌容,哇——好清涼,好舒暢!
從離開碧瑤的飯店以來,這是若妮第一次全身浸在水裏。她興奮地把襯衫脱下來,露出裏面的比基尼內衣。在溪流裏來回遊了兩趟,池中美人如游魚般破水而出,水珠順着金色髮絲滑下,豔麗如芙蓉出浴一般。
若妮把長髮挽到身後,四下環顧,突然發現辛開陽不見了。
“哈囉?”
呼喚聲在山谷裏形成迴音,四周依然不見人影。
“哈囉?你在哪裏?辛開陽,快出來!”她有點急了。
水面下,某個東西突然溜過她的大腿,她驚叫一聲,回腳一踢,腳踝卻被一雙手緊緊箍住。
譁喇一聲,一道矯健的人影破水而出,將她攔腰抱起來。
“可惡!可惡!”她在半空中拚命捶他。“我以為你踩到水底的暗流或被大怪魚吃掉了!永遠不準再這樣嚇我!”
他豪邁地大笑,將她往前一拋,若妮順勢靈巧地鑽進水裏,打了個旋,溜向瀑布那一端。
這個瀑布的水勢並不強,淋在身上恰到好處。
她鑽出水面,舒快地吸一大口氣,站在瀑布下接受醍醐灌頂的美妙感覺。
一雙強壯的男性臂膀探入水幕裏,落在她身體兩側的巖面上,將她困在灼熱的男體與冰冷的岩石間。
她轉過身。
他壯碩的身體只穿着一件泳褲,幾乎遮蓋不了什麼。她的嬌軀只有一套比基尼,兩人的體膚無可避免地接觸。
一陣熱切的戰慄從她的女性深處湧出!
五個月前心碎的離開紐約,若妮以為她會有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無法再對任何異性產生渴望。
但是此刻,一具性感強壯的男體緊貼着她,她可以聞到從他身上源源散發出來的熱力,在冷水沖刷下,他依然熾熱温暖,她感覺自己的體温也逐漸升高。
她的酥胸發漲,雙腿發軟,每個細胞都在對兩人之間強烈的吸引力叫囂。
水流衝向她的肩,滑下她的雙峯,濺在他如雕塑品般完美的胸肌上。
若妮猛然揪住他後腦的長髮,將他按向自己。
熱烈的吻在一剎那間迸發。
他的掌滑到她的大腿,她立刻熱切地勾上他的勁腰,一個男性的鼓起無可錯認地抵着她敏感的女性。
她緊緊環住他的脖子,主動而狂野地吮着,吻着,咬着!他也不甘示弱地吮回來,吻回來,咬回來。
他嚐起來是像盛夏和海水的味道,像狂野性感的海盜,與整個大自然完美地融成一體。
巨大的體魄將她壓進後方的石壁裏,崎嶇的表面硌着她的背,但她完全不在意。若妮盡情享用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充沛的費洛蒙。
瘦削的臀在她腿間摩擦,若妮一陣顫抖,覺得自己每一分鐘都可能棄械投降。
“我……我有個原則,不跟陌生人上牀……”她咬住他的耳垂,在吻與吻的中間喘息。
低沉的笑聲從他的胸腔震盪到她心房。
“幸好我們不是陌生人。”他舔着她鎖骨中央的小凹陷。
若妮一陣顫抖。
“你……對我來説,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她掙扎着在強烈的情慾中開口。
他單邊肩膀將她抵在石壁上,手指沿着比基尼泳褲的邊緣鑽進去。
若妮閉上眼,緊緊咬着下唇,艱困地抵在他胸前嬌喘。
“想想看,這會有多美好……”他在她耳畔誘惑地低語。
這邪惡的男人完全不打算解救她脱離迷障。令人瘋狂的長指開始滑動,她輕吟一聲,整個背弓起,環在他腰後的腳趾頭蜷曲。
“啊……嗯……”她受不了地輕輕蠕動。
他的勃發更加熱烈。
若妮反手按向臉畔的巖壁,仰天接受清泉的衝擊,嬌軀則承受着他長指逼瘋人的攻擊。
她呻吟着,喘息着,玉軀抵着他無助地蠕動。
一陣強烈的痙攣猛然襲向她,她尖叫一聲,所有神智在這一剎那爆裂成千千萬萬個碎片——
強烈的高潮耗去她每一絲能量,她只能虛弱地癱在他懷裏喘息。
不知過了多久,神智漸漸迴歸本位,她懶洋洋地躺在他肩上,匆爾發現,抵着她的男性勃發依然堅硬。
他還沒有解放!若妮猛然想起來。
“你……還沒……”她清了清喉嚨,有點愧疚。
難道她真的要和他……?
粗黑的濃毛挑了一下,辛開陽牽起她的手,引向他——
幾分鐘後,他也劇烈震抖,龐大的身軀頹然壓向她。
若妮緊抱着他灼熱的身體,感覺像剛馴服一條兇猛的野獸。她的唇角浮起一絲模模糊糊的笑。
又過了好一會兒,兩個人緩慢從肉體的快感回到正常世界來。
遊開之前,他貼在她耳畔,丟下一個低啞的承諾——
“下一次,我不會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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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第二天中午踏進那個小山村。
憑着對中繼休息站的印象,若妮以為自己會走進一個貧窮髒亂的部落裏,實際上卻不是如此。
山村位於一個平緩的山谷裏,大部分建築物都藏在樹林中。
一條石板路貫穿整個村落,路的兩邊都是參天古木,居民的房屋都是木頭搭成,離地大概一個人高,濃密的樹蔭為他們擋去毒辣的紫外線,不過街尾竟然有兩棟四四方方的水泥屋。
小村莊只有幾十户人家,可能因為白天的關係,她看不出來村子裏有用電的跡象,不過除了無可避免的風沙以外,整個環境維護得相當整潔,充滿古樸原始的風味,完全不是中繼站那副簡陋模樣。
一些赤着腳的小孩在石板道上跑來跑去,拿着樹枝當劍來耍,幾户人家的女人在門口的灶上生火煮餐,觸目所及沒有壯丁,只有女人、小孩,和三三兩兩聚集在樹下聊天的老人家。
她一出現在村子裏,滿街小孩子們猛然停下來,黑溜溜的眼睛衝着她瞧。
“嘰哩呱啦嘰哩呱啦!”其中一個小孩突然指着她大叫。
所有人同時停下手邊的事,若妮霎時發現自己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呃……嗨!”她試探性地揮揮手微笑。
“嘰哩呱啦嘰哩呱啦!”“哇啦哇啦哇啦!”“嘰哩咕嚕嘰哩咕嚕嘰哩咕嚕!”所有小孩突然大吼大叫,興奮地衝過來將她團團圍住。
十分鐘前,辛開陽叫她順着這個方向一直往前走,就會到達目的地了,他回頭去“處理一些小事”,一會兒在鎮上和她會合,若妮猜想他大概去掩滅行蹤之類。
她忘了他是他們之中唯一會講菲律賓話的人,現在可怎麼辦才好?
“巴里塔。巴里塔。”一個五、六歲小女生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金髮,敬畏地低語。
“嗨,你長得好漂亮。”她輕觸小女孩滑溜的臉蛋。
“嘰哩咕嚕,嘰哩咕嚕。”小女孩指着她的頭髮,一臉期盼地看着她。
“什麼?”若妮不明所以。“頭髮?”她拉拉自己的馬尾巴,“你要我的頭髮?”
小女生把拇指塞進嘴裏,害羞又期待地看着她。
“呃……”若妮望着自己每年花幾千美元保養的美麗金髮。“好吧,我拔幾根送你。”
她把馬尾巴解下來,金髮散落的那一刻,小孩羣中響起好大一陣“噢——”。她拔了兩根長長的髮絲給小女孩。
完了!突然之間,每個小孩圍着她又跳又叫,嘰哩咕嚕地指着她的頭髮也要!
“啊!等一下……這是我的頭髮……啊慢着……不要拉,會痛……嘿!我沒有辦法拔給你們每個人……等一下,大家不要擠……”
眼前一羣古銅色的小孩之海。她站都站不穩,一路退退退,退到路邊去,還差點踩到一顆石頭跌倒。
“慢着……不行……夠了!誰都不準拔我的頭髮!”她當機立斷,把頭髮纏回自己的頭頂上。“好了!沒有頭髮!”
“噢——”小孩一陣失望地低喊。
有人回頭去找得到金絲的漂亮小女孩,再團團圍上去,幾個小孩充滿敬畏地撫着那金黃的顏色,“巴里塔”這個宇不斷被提出來。
若妮猜想,“巴里塔”大概是金色或黃金的意思。
“瑪嘎達(好漂亮)!”小女孩抬起頭,給她一個好甜好可愛又缺門牙的微笑。
“謝謝。”若妮微笑回去,猜想自己得到了一個讚美。
幾個老人慢慢走出樹蔭下,對她叫了一聲。
“抱歉,我聽不懂,請問你們有人會説英文嗎?”她對着所有人説。
老人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也太近了吧?
若妮背後抵到路旁的一棵樹幹,一個老人差點黏在她身上,踮起腳衝着她的綠眼睛直看。
看了半晌,點點頭,對她咧開一個沒有牙齒的笑。
“嗨。”她巧妙地往旁邊滑了一步,脱離他們過度的熱情。
“嘰哩咕嚕、嘰哩咕嚕、嘰哩咕嚕、嘰哩咕嚕、嘰哩咕嚕、嘰哩咕嚕、嘰哩咕嚕、嘰哩咕嚕。”那個老人對她吐出一大串話。
“抱歉,我聽不懂菲律賓語。我有個朋友懂,但是他不在這裏,而我開始明白他為什麼叫我先過來,依照這男人的劣根性,他可能只是為了要惡整我而已。”她對着這羣反正也聽不懂她在講什麼的村民進行演説:“我會把刑求的部分保留在我和他獨處的時候再進行,現在我只想知道,村子裏有沒有人能夠説英文?英文?E——N——G——L——I——S——H?”
另一個老人好奇地伸出手,碰碰她雪白的皮膚,她堅定地中途攔截那隻手,上下搖晃一下。
“您好,我叫做若妮·安德森。”
“安的桑?”老人突然重複。
“對,安德森,若妮·安德森。你們或許認識我的祖父,威廉·安德森?”
“威利!威利!”一羣老人交頭接耳起來,顯得很高興。
其中一個快快走回街上,踩踩那條石板道説:“威利!威利!”
她懂了。那條路是她祖父鋪的。
老人又指指街尾那兩棟水泥房子,“威利!威利!”
“真是太好了,我為你們感到高興。”她指着自己的臉燦然微笑,“他是我的祖父,他叫威利,我叫若妮。”
“若妮。若妮。若妮。”幾個老人互相點點頭,高興地説。
啊,他們終於明白了。“你們村子裏一定有人會講英文才對,因為我知道我祖父的菲律賓語恰巧也不怎麼樣!”
“我看你和他們溝通得滿好的。”一聲興味的男性嗓音在她背後評論道。
他來了。若妮頓時如釋重負,急急向他走去。
辛開陽站在路旁,嘴邊咬着他那根皺巴巴的煙,他身旁還站着一個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比他矮了一顆頭,但體格極為壯碩。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迎上他帶笑的深黑眼眸,無法克止的紅潮便浮上臉頰。
那個壯碩男人突然用手肘頂了頂辛開陽,先看看她,低低説了一句什麼。
辛開陽的濃眉飛了一下,懶懶地回了回去,壯碩男人低笑起來。
一看就知道他們在討論她,若妮圓了杏眸,給兩個人一個嚴厲的眼光。
壯碩男人咳了一下,整整臉色向她伸出手。
“你好,我是霍斯,是這個山村現任的族長。今天是村子裏半個月一度的狩獵日,所以男人們大多出外打獵去了,沒想到臨時有貴客遠來。”他説的是一口字正腔圓的英國腔。
“你好,我是若妮·安德森。”
“開陽剛剛才告訴我令祖父去世的消息,請務必代我向令祖母致哀。”霍斯誠摯地説。
“謝謝。”她輪流看着兩個男人,懷疑他們兩人是什麼關係。
接下來呢?總不能直接問人家:“聽説你們家後院藏了一堆寶藏,你可不可以帶我們去看一看”吧?
“我們先到長老的議事處坐下再説吧!”霍斯主動提議。
“那就麻煩你了。”她禮貌地頷首。
一行人往街尾的水泥屋走去。霍斯在前領頭,辛開陽和她尾隨在後,那羣小孩在後面浩浩蕩蕩地跟着。
“你怎麼會認識他們的族長?”她小聲地問。
“以前有過幾面之緣。”辛開陽説得彷彿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是這裏的族長,難道你以前就來過這真?”
他突然按着她的後頸懶懶的一捏。“小姐,山村族長也是有腳可以走到別的地方去的。”
“吼——”一羣小孩看見兩個大人親熱的動作,嘰哩咕嚕笑成了一團。
若妮紅了臉,回頭對幾個帶頭作怪的小朋友皺眉頭。小鬼頭“譁”的一聲發喊,一溜煙散得無影無蹤。
她回過頭來,臉頰還是熱熱的。從昨天的瀑布之行後,只要他一碰到她,她便會不由自主地臉紅……
啊!真討厭,一定要改掉這個習慣才行,她用力扇扇發熱的玉頰。
進了議事屋,霍斯先到屋後啓動發電機,然後進來打開天花板的大風扇。當涼意襲向肌膚的那一刻,若妮幾乎感激得嘆息。
屋內的佈置也很簡單,只有門旁擺了一張辦公桌和椅子,屋子中央則擺了十張圓木凳子,圓圓的圍成一大圈。
霍斯領他們坐在其中兩張圓凳上,自己坐在他們的斜對角,有位村婦迅速為三人端了水過來。若妮低聲道謝,婦人笑笑地離開屋子,留他們三個人談話。
“開陽説,安德森小姐是為了地道的事而來?”霍斯主動開場。
她遲疑了一下。“其實也不全然是。我奶奶是擔心前任族長交給我爺爺的那張地圖,會引起外界的誤會,以為山下寶藏就藏在這附近。為了我們一家的安全問題,奶奶打算將地圖的事公開,可是她又擔心將來蜂擁而入的淘金客會替村子帶來不安寧,所以叫我先來看看。”
“那只是外面的人以訛傳訛而已,地道里根本沒有什麼寶藏。”霍斯笑道。
“問題是,外界的人並不這麼想啊。有人甚至為了得到那張‘藏寶圖”,武裝闖入了我們家裏。”若妮嚴肅道。
“真的?你們沒有受傷吧?”霍斯關心地問。
“奶奶只是受了點驚嚇而已,並沒有大礙。”她睨了辛開陽一眼,“是他救了我們。”
奇怪,若妮·安德森,你幹嘛一直臉紅?
“隨時樂意為女士服務。”辛開陽的煙屁股翹一翹。
“那我就放心了。”霍斯鬆了口氣。“那片山道是大概三百五十年前,住在這附近的一支瓦庫魯族人所築的,目的是為了防範天災。在二次大戰期間,日本人還來不及佔領那座山頭,戰爭便結束了。所以‘把寶藏運到山道藏匿’云云,根本是空穴來風。小時候我隨着父親出去打獵,經常和同伴溜進那座山裹玩。如果有什麼寶藏,第一個找到的人就是我了。”
“將來若真的湧進一波波淘金客,會不會對村子帶來任何麻煩?”若妮比較關心這一點。
霍斯微微一笑。“他們想來就讓他們來好了,説不定可以順便幫我們把路打通。雖然我們在山裏可以自給自足,終究有一條聯外道路還是比較方便的。”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她鬆了口氣。“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親自去那些山道里看看?”
“當然可以,不過那座山並不在附近,距離村子大約還有兩天的腳程吧!”霍靳説。
“兩天?”她哀叫。天哪!她好不容易才來到一個有人煙的地方,竟然還要再走兩天才能去看那個什麼鬼地道嗎?
她的反應讓兩個男人都笑了起來。辛開陽的煙屁股一翹,又伸手捏捏她後頸。若妮也再度發現自己莫名其妙臉紅了。
“其實,你們現在就算走過去也是白走一趟,那些山道早就在上個月崩塌了。”霍斯挑了下眉。
“什麼!”若妮今天的第二個驚嚇。
霍斯看辛開陽一眼,繼續道:“四個月前那場地震,讓整個山道的結構搖搖欲墜,上個月我們去打獵的時候,才經過附近,就正好看到整片山頭塌了下去,想來是裏面幾百年的橫樑再也支撐不住了。我想即使是找專業的採礦公司來挖,只怕也要花上好幾年吧。”
“噢……”真令人失望。
辛開陽笑謔的眼神讓她雙頰一紅。
“我當然沒有預期真能找到什麼失落的寶藏,只是,這麼瑰麗的傳説,一旦煙消雲散,難免會有失落感。”
“是,是。”辛開陽舉手投降。
“如果你仍然想過去看看,明天可以讓開陽帶你去,以他的‘腳程’,應該半天就到了吧!今天晚上兩位可以住在我家,不要客氣。”霍斯道。
“既然如此,那就謝謝你了。”
若妮嘆了口氣,先走出議事處,給那兩個男人一點時間敍敍舊。
這樣也好,起碼任務完成了一半,再過不久,他們就可以回家了。這幾天的經歷,説來驚險萬分,卻又有着説不出的滋味。
回到文明世界之後,代表她也要和辛開陽分道揚鑣了……
“若妮。若妮。”一位老嫗突然走過來,衝着她笑。
“嗨,你好。”若妮友善地笑回去。
老嫗用菲律賓話嘰哩咕嚕説了一串,她歉然搖搖頭,告訴她:“對不起,我聽不懂。”
老嫗停下來,看看議事處的門口,再指指她。“若妮。開陽?”
“對,我是若妮,裏面那個男人叫開陽。”
“若妮,開陽的,女孩?”老嫗用零零落落的英文單字説。
轟!她的臉爆紅。
“不是!我不是、絕對不是、肯定不是——”有那麼肯定嗎?她想起昨天在瀑布裏的“偶發事件”。“咳……‘大部分’不是辛開陽的女孩!”
“噢。”老嫗露出失望的神色,突然拉着她走向路旁,指着一座隱匿在林子裏的木屋。“開陽。家。”
“什麼?”若妮一愕。
“開陽,媽媽,家。”老嫗在身前比一個懷孕的形狀。
“等一下,”她連忙握着老嫗的手臂,“你是説,開陽的媽媽曾經住在那裏?”
“開陽。哇哇哇。家。”老嫗比一個肚子消下去的手勢。
“你是説,開陽是在那間屋子裏出生的?”若妮大吃一驚。
她之前問過他是哪裏人,他回答他是法國人,既然如此,他怎麼可能是在這裏出生的?
可是他確實對這座山林有着不比尋常的熟悉,而且他的菲律賓語極端流利,霍斯對他的神態也像對待老朋友一般……
或者他是在這片山林出生,然後移居到法國去?既然如此,她之前問他的時候,他為什麼不説呢?
木匠。遊手好閒的無業遊民。用槍高手。性感海盜。叢林求生專家。這個男人有如此多的面向,每一個面向都是他,每一個面向也都不是他。
若妮的眼前一堆問號。他的身邊為什麼充滿這麼多謎團?如今,不只他異於常人的身手極為古怪,連他的來歷都彷彿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