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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學校開學後,辛凝回覆了學生的身份,這也是對外的身份掩飾。

    班上同學乍見她-那,全都不約而同發出驚詫聲,同時眾人也發現她的個性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最難適應的莫過於班上那些男同學,誰也沒料到嬌嬌女會搖身一變成了男人婆。

    倒是班上的女同學,驚豔剪了短髮後的辛凝竟搖身一變成了個陽光帥男孩,都忍不住為她傾倒。

    至於許翊洋則依舊三天兩頭追着她表白,這讓愛慕他的塗雨桐更加妒火中燒,成天處心積慮找她的碴,還在校園裏到處散播辛凝的壞話。

    只不過辛凝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理會,升上四年級的她課雖然少了,但是課業之餘她仍得到總部接受訓練。

    面對柳雅若和紀湘婉的追問,辛凝只表示喜歡目前的助理工作,打算畢業後直接進入該公司服務,所以先行在裏頭卡位。

    雖然辛凝跟宗慕勳問的誤會已經冰釋,但是他的訓練依舊嚴苛,日復一日,辛凝的日子過得倒也充實。

    這天,總部裏的屏幕被設定在宗慕勳的辦公室,風雷中隊隊員傅律凱正在教導辛凝監視和追蹤儀器的使用。

    辛凝正聚精會神的學着,突然,傅律凱的口哨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不是倪採茵嗎?」

    透過總部裏的監視屏幕,只見一名年紀與宗慕勳相仿的女人走進他的辦公室。

    她穿著一襲剪裁合身的套裝,長髮綁成辮子垂在左邊肩膀上,舉手投足盡是風情。

    「誰是倪採茵?你認識她?」問這話時,她的眼睛始終盯着監視屏幕。

    「她是老大大學時代的女友,兩人愛情長跑了八年。」

    「什麼?!説她是宗慕勳的女朋友?」

    傅律凱不解的望着她,「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辛凝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確實過於激動,於是收斂道:「可是打從我加入以來,一直沒有見過她。」

    「你當然不可能見過她啦,五年前她跟老大分手後就出國去了。」傅律凱説着轉為自語,「看老大的表情,顯然也不知道她已經回國。」

    「你的意思是説,他們早在五年前就分手了,不再是男女朋友?」

    「是啊,當時美國方面提供更好的機會,倪採茵希望老大跟他一起出國,兩人到美國結婚一起奮鬥,結果老大拒絕了。」

    「是因為加入風雷的緣故嗎?」她問。

    傅律凱點頭。

    「這麼説倪採茵並不知道宗慕勳的實際身份嘍?」想到這個可能,辛凝突然有些得意跟竊喜。

    「她當然不知道。」基於風雷中隊的機密性,除了隊員本身,親朋家屬一律不得透露。

    「這樣啊……」看着屏幕上的女人,辛凝綻出一抹勝利的笑容。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傅律凱狐疑的看她。

    「哪有什麼表情?」辛凝裝傻。

    正當她想仔細聆聽兩人的對話時,屏幕突地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故障了?」這爛機器,居然在這種重要時刻故障?

    傅律凱慢條斯理道:「不是故障,是老大截斷監視系統。」

    顯然宗慕勳無意把自己和倪採茵的對話公開,辛凝只能在心裏懊惱,並胡亂揣測那女人來找宗慕勳的用意。

    ±±±辦公室裏,辛凝雖然坐在自己的計算機桌前,視線卻不時瞟向宗慕勳。

    對於她的反常,宗慕勳自然察覺到了,「密碼解出來了?」他抬起頭問。

    換成平常,她肯定會不耐煩的説,「在解了啦!」或者是埋頭苦幹不理他。出乎宗慕勳意外的是,她回答——「還沒。」

    向來倔強又愛逞強的卒凝居然會承認?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辛凝居然一臉和善的問——「宗慕勳,昨天律凱教我監視跟追蹤時,在屏幕上剛好看到有個女人來找你,你們是什麼關係啊?」

    宗慕勳挑高眉,意外她居然會問起自己的私事。

    姑且不論她的用意為何,他並無意多談,畢竟自己跟倪採茵已經是過去式了,雖説如今她有意複合,自己對她卻已經沒有相同的情感,倒是辛凝……宗慕勳明白,自己對她似乎格外縱容,這顯然不是個好現象。

    「我以為你該關切的是破解密碼才對。」

    「我知道啦,不過好奇心人皆有之嘛,你就透露一下吧?」

    見她一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宗慕勳於是輕描淡道:「一個老朋友。」

    「那她來找你做什麼?你們聊了些什麼?」她雖然暗喜宗慕勳説的不是女朋友,但仍不敢掉以輕心。

    「我們聊了什麼,對你應該不重要吧?」宗慕勳反問,不解她今天是怎麼回事,突然對自己的事情關心起來,她該不會在動什麼歪腦筋想整自己?

    辛凝乾笑了兩聲,「問問嘛,我聽律凱説你們以前曾經交往過,所以才會奇怪,都分手這麼久了,她又突然跑回來找你做什麼?」

    「律凱都告訴你了?」

    她這才發現自己説溜嘴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這下宗慕勳更可以肯定,她確實是打算動什麼歪腦筋。

    既然都説溜嘴了,辛凝索性也不再掩飾,「但是他説的都是以前的事,關於昨天你們談話的內容他又不清楚。」

    「看來我的訓練是真的太輕鬆了。」

    見他又來這招,辛凝趕忙反駁,「誰説的,如果你的訓練算輕鬆,我也不會每天累得跟條狗似的。」

    宗慕勳帶着笑容,「既然不想累得像條狗,還不快點把密碼解出來。」

    見他無意透露,辛凝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回座位,嘴邊還唸唸有詞的罵他小氣。

    宗慕勳聽在心裏只覺得好笑。

    辛凝才坐回位置上沒多久,宗慕勳桌上的內線電話就響了,秘書表示有位倪小姐來訪。

    早在內線電話響起時,辛凝便已拉長耳朵竊聽,秘書一説對方姓倪,她隨即警覺到來人的身份。

    宗慕勳對秘書表示,讓倪採茵進來,然後正抬頭準備叫辛凝先進總部裏去,「辛凝——」

    辛凝已先一步搶在他之前道:「我在解密碼。」埋頭故作聚精會神狀。

    拿她沒轍的宗慕勳知道,這會就是用八人大轎來抬也趕不走她,索性也由着她,心想這樣也好,既然自己跟倪採茵已經是不可能了,有她在場也省得自己多花時間跟她解釋。

    隨着敲門聲響起,倪採茵推門走了進來,今天的她仍是一襲合身的套裝,但長髮已經放下來散在肩膀上。

    「慕勳,你在忙嗎?」她進門便問。

    「還好,有什麼事嗎?」宗慕勳客套的響應。

    倪採茵正要開口卻不經意發現辛凝的存在,「噫?你有客人啊?」

    「不是,辛凝是來實習的助理。」

    「這樣啊,昨天我來的時候好象沒有看到他。」

    幹你什麼事啊?管的還真多,辛凝在心裏賞她白眼。

    倪採茵走向辛凝企圖拉攏她,「你好,我叫倪採茵,你可以叫我倪姊。」

    叫她倪姊?這女人擺明是想佔自己便宜,辛凝只是望着她並不響應。

    倪採茵乃轉向宗慕勳説道:「好害羞的男孩子啊!」她誤以為辛凝的冷漠是因為害羞的緣故。

    辛凝一聽她居然誤解了自己的性別,兩眼隨即露出兇光。

    基於對辛凝的瞭解,宗慕勳不難想象此刻的她必是怒火中燒,不禁覺得好笑。

    留意到他嘴角揚起的笑容,倪採茵問:「怎麼啦,我説了什麼好笑的事嗎?」

    「沒什麼。」宗慕勳搖搖頭,只有他知道,辛凝兩眼快要噴出火來了。

    倪採茵於是又轉向辛凝,「你應該還是學生吧?」她根據辛凝的穿著推測,「想必你的計算機一定很厲害,才能當上慕勳的實習助理。」倪採茵刻意捧她。

    辛凝卻不領情,冷冷的道:「你已經打攪到我的工作,難道你不知道嗎?」

    當場,倪採茵只覺得一陣難堪,但也同時從辛凝的聲音意識到,「慕勳,她是……」

    知道她的暗指,宗慕勳點了點頭。

    倪採茵意外之餘,也理解辛凝不友善的原因,再見到宗慕勳似乎無意責備她對自己的傲慢,便重新拉攏辛凝,「對不起小凝,都怪倪姊眼拙,你不會跟倪姊計較吧?」

    「既然你也知道是你自己眼拙,我又有什麼好計較的?」豐凝傲慢的態度依舊,「還有,我是家裏的獨生女,下無弟妹,上無兄姊。」暗示她少攀親帶戚。

    接連碰了兩根硬釘子,這下倪採茵是真的找不到台階下了,只見她一臉尷尬不知所措。

    所幸宗慕勳開口替她解圍,「採茵,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倪採茵這才鬆了口氣,順勢將焦點轉回他身上,「我是來……」正想開口,卻像礙於辛凝在場又住了嘴。

    倪採茵原本希望宗慕勳在看出她的為難後,會將辛凝這傲慢的小鬼給請出去,偏偏宗慕勳就是沒有半點表示。

    不得已,她只得續道:「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沒有再跟別的女人交往,回國後聽到這個消息我真的是很感動。」

    顯然倪採茵以為宗慕勳之所以到現在仍是孤家寡人,是為了等她的緣故。

    知道她誤會了,宗慕勳並不想讓她難堪,只委婉的表示,「碰巧沒有遇到適合的對象罷了。」説這話時,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望向豐凝。

    倪採茵卻沒能聽出他話裏的含意,「是啊,跟你分手後,這些年來我在國外才總算體認到,要尋覓一個適合自己的對象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倪採茵話中的句句暗示,聽得辛凝煩躁不已,恨不得一腳把眼前的女人給踹出去。

    「慕勳,你知道嗎,對於當年跟你提分手一事,我一直十分後悔。」

    倪採茵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想要求複合。

    辛凝像是怕聽到宗慕勳答應似的,連忙趕在他之前大聲叫道:「解出來了,我解出來了,宗慕勳!你快點過來看看對不對。」

    宗慕勳儘管明白倪採茵的意思,然而自己對她早已沒有感情,「抱歉,採茵,我們今天可能無法再多談。」

    倪採茵畢竟在社會上打滾多年,哪裏會聽不出宗慕勳是在婉轉的下逐客令,乃善體人意道:「我能明白的,既然你還有工作要忙,我就不打攪了。」

    「那就不送了。」

    見倪採茵終於被自己趕跑,辛凝得意的笑了。

    倪採茵自然看得出來辛凝是故意的,但礙於宗慕勳在場,也只能暗暗在心裏記下了。

    笑笑的同辛凝道聲再見,臨走前倪採茵又對宗慕勳説道:「改天等你較不忙的時候,我們一塊吃頓飯,好好敍敍舊。」

    什麼跟什麼嘛,誰答應跟她一起吃飯了,她未免也太厚臉皮。辛凝不是滋味的想。

    倪採茵走後,宗慕勳正想開口,「辛凝——」

    辛凝自顧自的搶白,「你該不會真的要跟她去吃飯吧?」

    「這不重要。」

    「誰説不重要?」她絕對不答應他跟倪採茵去吃飯。

    宗慕勳無意繼續跟她爭辯,只道:「剛才你不應該對採茵那麼無禮,雖然她看錯了你的性別。」

    雖説他只是就事論事,辛凝卻覺得受傷,「你怪我?」認識以來,他首次責備自己。

    「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懂事些。」

    「你説我不懂事?」她惱他對倪採茵的袒護。

    宗慕勳雖然不想看到她受傷的表情,卻又不得不教導她正確的處事態度,「或者你認為我説錯了?」

    「對對對,你説的都對,都是我的錯。」辛凝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激動,總之她就是氣不過。

    「辛凝,別孩子氣。」宗慕勳不明白她是怎麼了,迥異於平常。

    「是啊,我是孩子氣,就倪採茵成熟。」她任性起來。

    看出她今天情緒不穩定,宗慕勳決定暫且打住這個話題,「你説解出來了,密碼呢?」計算機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程序拆穿了她的謊言。

    辛凝一聽宗慕勳非但沒有反駁,反而還在這節骨眼跟她提密碼,她更氣了!

    「沒有!」辛凝大吼了一聲,一把抓起揹包氣沖沖的跑出辦公室。

    ±±±打從辛凝負氣離開後,宗慕勳一直沒能靜下心來,他不止一次在心中質疑,難道自己對她真的太過嚴厲?

    宗慕勳於是找上在十一樓律師事務所工作的嚴慶中,將事情的經過跟他描述了一遍,希望有助於理出問題的癥結來。

    「然後小凝就氣沖沖的跑了?」

    宗慕勳點頭,「你也覺得我太嚴厲了嗎?」

    聽完事情的始末,身為情場老手的嚴慶中已約略窺出其中的端倪,「隊長,以小凝那倔強的脾氣,你就算再嚴厲,她也不可能輕易服輸的。」

    確實,宗慕勳也這麼以為,但是她氣沖沖胞了也是事實,「那你以為?」

    「小凝很可能是在嫉妒倪採茵。」

    「嫉妒採茵?」他頗為意外。

    「根據我個人在情場打滾多年的經驗判斷,小凝顯然是喜歡上你了。」

    辛凝喜歡他?!「不可能。」宗慕勳一口否定。

    「怎麼不可能?」嚴慶中反問。

    「別忘了,我整整大她十二歲,她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年紀相差這麼多的老男人?」他根本不敢奢望。

    「隊長,我得説在感情這方面你確實落伍的可以,都什麼年代了,女人哪裏管你是多大年紀,只要看對眼了,就算差上二、三十歲也不是問題。」嚴慶中一副愛情專家的口吻。

    是這樣嗎?宗慕勳無法肯定。

    將他的動搖與矛盾看在眼裏,嚴慶中像是察覺了什麼,「隊長該不是也對小凝……」

    「不是。」宗慕勳否定的過快,反而顯得自露馬腳。

    嚴慶中這時卻像憶起了什麼,「是啊,打從小凝加入以來,隊長的心情似乎輕鬆了許多。」他意有所指的看了宗慕勳一眼,「笑容也增加了不少。」

    宗慕勳默不作聲。

    「其實我倒覺得隊長該好好把握才對。」

    內斂的宗慕勳無意剖析自己的情感,只道:「你忙吧,我下樓去了。」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宗慕勳拉開門把之際,嚴慶中喊住他——「看來小凝非但脾氣倔,還是個超級醋桶子,隊長最好儘快跟倪採茵説清楚。」他好心建議。

    宗慕勳沒有響應,點了下頭便暗自盤算的離開。

    ±±±打從那天離開計算機公司,在回來的路上辛凝仍是氣呼呼的無法平息,直想找個人出氣。

    等到隨後稍稍冷靜下來,她也想不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幹麼那麼在意倪採茵。

    儘管如此,辛凝還是相當氣憤,是以便賭氣不肯去公司。

    沒想到自己無故缺席兩天,宗慕勳那死人居然沒有半點反應,實在是氣死她了。

    辛凝的低氣壓連柳雅若跟紀湘婉都感覺到了,之前一下課,她總是一陣風的往公司跑,讓她們老抱怨見不到她的人。

    在兩人的逼問下,辛凝只得將事情經過述説了遍。

    聽完辛凝的敍述,她們均不約而同表示,她是喜歡上人家了。

    偏偏辛凝就是不肯承認,依然氣憤不平。

    這天,上完最後一堂課,三個人才走出教室,見辛凝又是一瞼屎樣,紀湘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辛小凝我拜託你好不好,你都已經氣了兩天了,也該夠本了吧?」

    柳雅若也在一旁補充,「真喜歡人家就去追啊!」

    「誰喜歡他了?那個變態虐待狂。」

    對於辛凝的固執,兩人只有搖頭的份。

    此時,塗雨桐跟幾名女同學定了過來。

    柳雅若注意到了,「那女人又想幹麼?」

    辛凝正煩的很,壓根就不想搭理塗雨桐。

    偏偏塗雨桐硬是不識相,「唷……這不是資管系的男人婆嗎?」

    辛凝冷笑了聲,「男人婆又怎麼樣?就是有人連個男人婆也搶不贏。」

    塗雨桐當場一陣難堪。

    辛凝也懶得廢話,「你再-唆,信不信我揍你?」直接撂下狠話。

    「你敢?」大庭廣眾之下,她就不信她敢。

    「湘婉,告訴她。」

    一旁的紀湘婉有默契的表示,「塗雨桐,我説你還真的都沒有打聽呢,辛凝一直懶得跟你計較,你卻老把她當成病貓,別説我沒提醒你,辛凝外公家可是開武術館的,識相的話就快點閃。」

    或許是察覺到辛凝今天的臉色確實不對勁,加上又聽了紀湘婉那一席話,塗雨桐不自覺面露怯色,偏偏礙於面子又不得不死撐。

    一旁的友人見氣氛不對勁,趕忙出言為塗雨桐緩頰,「雨桐,算了啦,別理她們,我們開你的敞篷車去兜風。」

    「是啊,雨桐。」

    塗雨桐這才假裝放她們一馬,「好吧,去試試我爹地剛幫我買的敞篷車,反正我也懶得跟這些野蠻人計較。」她挺着腰桿故作驕傲的離開。

    紀湘婉望着塗雨桐的背影啐道:「分明是膽小鬼,還死要面子。」

    「根本是一羣神經病,天這麼黑都快下雨了,還兜什麼風?」柳雅若也罵道。

    平日的辛凝或許會就這麼算了,但是今個她心情正惡劣。

    聽到柳雅若的話,辛凝仰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心中突然有個主意。

    「雅若、湘婉,你們先回去,我有事去一下別的地方。」説着她將書本一古腦丟給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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