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頂樓一向是決策者的私人領域,平日除非接到召喚,否則上至高級主管,下至一般職員,全都不得擅自到頂樓來。
就連秘書們也全被安排在其他樓層,透過對講機,鉅細靡遺的向總裁和兩位副總裁報告他們每日的行程。
偌大的頂樓,除了他們的辦公室外,還有一間會議室。每天一早他們會先在會議室開會,討論公司的重大決策,以及……閒聊打屁。
像這會,總裁罡煜和副總裁費雅雋早在會議室恭候多時,至於另一位副總裁嶽少臣則是遲至現在才姍姍來遲。
以一個最晚到的決策者而言?嶽少臣的心情實在好得出奇。
"如果以為隨口哼個兩句歌就可以含混過去,那你就想得太天真了。"率先開口的是費雅雋。
嶽少臣並未提出辯解,反而乾脆的道:"想怎麼樣,你們看著辦吧!"不光是費雅雋,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罡煜也挑了挑眉。
"看來還真有了不得的事情發生了。"費雅雋頓時顯得興致勃勃。
"願意説出來聽聽嗎?"罡煜詢問。
他也不隱瞞,"素雲回到我身邊了。"
"素雲?!"費雅雋疑惑的看向罡煜,發現他也是一臉狐疑。
"少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説什麼?"費雅雋質疑他的話。
"我找到她了,就在昨天傍晚。"他依然認定。
"你找到……那怎麼可能……"素雲明明就死在少臣懷裏,他怎麼可能找到她?在場其餘兩人越聽越迷糊。
"我一向不信神,但是現在,我不得不相信,是老天爺讓素雲回到我身邊。"
見他説得煞有其事,罡煜決定先問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少臣,你是不是可以説清楚些,你是怎麼找到素雲的?"
對於肝膽相照的死黨,嶽少臣自然不可能有絲毫隱瞞,因此,詳細的述説起事情的經過……
"什麼?!所以你就明目張膽將人給搶回去了?"費雅雋聽完,覺得十分震驚。
他一向瞭解好友的性格,也清楚他任性的程度,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會不擇手段弄到手。但是這回,實在是太誇張了,居然當街幹起擄人綁架的勾當?
"我當然不可能再錯失她。"嶽少臣回答得理所當然。
"但是對方是人啊,不是東西。"又是車禍肇事,又是當街擄人,這會甚至還軟禁他人,費雅雋簡直快要暈了。
嶽少臣當然知道海藍是人,"我説了,她是素雲不是嗎?"
知道再繼續繞在這點説下去也於事無補,罡煜適時的插進話來,"少臣,素雲死了。"他一針見血的點出事實。
換來的是嶽少臣的沉默以對。
"你明知道她不是素雲……"好友的心態罡煜不難理解,但仍不得不逼他面對現實。
可是,他卻在這時説出出乎人意料的話來,"她會是的,只要假以時日,她會完完全全蜕變成一個如假包換的蘇素雲。"
"你要把她改造成素雲?"這太瘋狂了。
相較於費雅雋的愕然,嶽少臣只是輕描淡寫,"有何不可?"
"那女人也同意嗎?"費雅雋懷疑。
"她會同意的。"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她強烈反抗了不是嗎?"罡煜直言,阻止好友繼續自欺欺人。
"這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嶽少臣認定。他説過了,假以時日,她會改變心意的。
"再多的時間也無法改變,那女人跟素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費雅雋再次重申道。
嶽少臣眼底飛快掠過一絲黯淡,但隨即又回覆過來,充滿自信的問:"不介意來打個賭一?"
基於對好友的瞭解,罡煜和費雅雋清楚,他們是無力説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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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回來了!"聽到門鈐聲,靠門最近的紫二第一個衝過去開門,紫一、紫三也在同一時間衝到客廳。
然而,站在門外的人卻不是海藍。
"蠢啊,是藍藍的話還會按門鈐嗎?"紫一嘴巴上雖然這麼説,語氣裏仍隱含些許的失望。
"説我蠢,那你跑出來做什麼?"紫二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
倒是紫三,顯得較為冷靜,"你們兩個,看那門口的人……"
"大美女耶!"紫二回頭一瞧仔細,眼睛為之一亮。
"是大美男啦,你沒看他穿著西裝嗎?"紫三糾正道。
"不對、不對,要我説是人妖才對,只有人妖才會長得這麼漂亮。"紫一一口推翻兩人的説辭。
三胞胎就當著嶽少臣的面,旁若無人的爭辯起來。
他刻意提早下班,為的可不是站在這裏讓人品頭論足,睨了眼前三個宛若同個模子印出來的小鬼一眼,他大剌剌的走進海家。
眼見美男子當著他們的面登堂入室不説,還像在自個家似的,逕自挑了張沙發坐下,三胞胎不得不立刻停止辯論,將矛頭轉向那陌生男子。
"喂,我們還沒開口請你進來耶!"而他的回答卻是,將兩條腿往前面的桌子一抬,交疊在一起。
有沒有搞錯啊,三胞胎彼此交換了抹眼神,這個人妖居然比他們還。
最後,由紫三開口,"先生主問你找誰啊。"決定先摸清對方的底細。
"從今以後,你們的姊姊都會跟我在一起。"嶽少臣此話一出口——
"藍藍?!你是説藍藍在你那裏?"
"你是誰?藍藍為什麼會跟你在一起?"
"是你強迫她的對不對?"三胞胎炮口一致的均指向嶽少臣。
原以為他不會承認,哪裏料到——
"沒錯!"
他的乾脆讓三胞胎一時忘了該作何反應。
"紫一,他承認了耶,那現在呢?"
"還是先問清楚他的來歷。"
三胞胎達成共識,換紫二走上前道:"給張名片瞧瞧吧!"
嶽少臣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就從西裝內襯的口袋裏掏出張名片。
傲世國際保全公司副總裁——嶽少臣。
"怎麼辦?是藍藍的頂頭上司耶!"
"奇怪,藍藍怎麼沒提過認識自己的老闆?"
"聽説傲世的三個頭頭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藍藍應該不認識他才對啊!"三胞胎聚集在角落竊竊私語。
突然,他們像想到什麼似的,視線一致的瞥向嶽少臣,眼神滿是算計。
"美男子大哥……"紫一的語氣叫得可親熱了,"來了這麼久,想必口渴了吧?"説著轉頭便吩咐紫三趕緊到廚房倒杯茶來。
紫二也在此時靠了過來,"美男子大哥這麼年輕,應該還沒結婚吧?"
"是沒有。"
三胞胎一聽沒有結婚,那一切好辦。
"紫三,快、快,快把茶端過來。"
"美男子大哥啊,我們家藍藍以後就拜託你了。"將茶杯送進嶽少巨手裏的同時,紫三熱絡地握住他的手拜託道。
"是啊,我們家藍藍雖然自以為是了些,老喜歡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有時還羅羅唆唆像個老太婆,但大體上還算是個不錯的女孩子,相處久了你會發現她的優點。"沒有探究事情的來龍去脈,甚至連關心一下姊姊的安危也沒,三胞胎只是一個勁的向嶽少臣推銷海藍。
向來呼風是風,喚雨是雨的嶽少臣也無意多作解釋,只是理所當然的要求三胞胎到海藍房裏拿她的眼鏡。
沒敢怠慢,嶽少臣才提出要求不久,他們便快速的將隱形眼鏡雙手送上,甚至還主動提議收拾幾件換洗衣物讓他帶走,不過嶽少臣拒絕了。
三胞胎熱情的招呼著,就連他要離開的時候,也是多禮的送到門口。
一帶上門——
"萬歲!"三胞胎再也剋制不住的放聲歡呼,"自由嘍!終於自由嘍!"以前礙於海藍的期望,他們在各方面總被綁手綁腳的,這會管家婆走了,他們終於可以無法無天的作怪了。
三個人圍著桌子,迫不及待的計畫起接下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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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庸置疑的,今天是海藍打從父母死後,幾年來度過最清閒的一天。
然而,這對長年處在忙碌中的她而言,卻是種致命的折磨。加上視力不佳,連想看電視消遣也是種奢求,心情低落到她幾乎一整天滴水未進,窩在大廳的沙發上閃神。
嶽少臣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海藍那副無精打采,一臉萎靡的模樣。
知道言辭上的爭執根本解決不了自己此刻的困境,海藍決定迴歸到最原始的方法,對他進行沉默的抗議。
是以,打從他進門開始,她的視線便不曾在他身上停留。
放下手邊的東西,他自在的來到她身邊坐下,"還在生我的氣?"他將她抱坐到自己腿上,寵溺的語調像是在安撫鬧脾氣的情人。
他的一言一行,看在不明白的人眼中,還真要以為兩人是親密的愛侶。
相較之下,她可無法做到像嶽少臣那般坦然自若,她在他懷中扭動著,試圖掙開他的懷抱。
問題是,她越是掙扎,他圈在她身上的手臂就越緊。
莫可奈何之餘,海藍只好開口,"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對這樣一個不可理喻的男人,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做個安安靜靜的素雲,乖巧的留在我身邊。"
以為經過一整個白天的沉澱,多少能讓這個瘋狂的男人回覆點理智,現在聽來,是她痴心妄想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嶽少臣騰出右手,拇指按住她張開的雙唇,"相信我,你會是的。"
面對他的獨斷獨行,海藍賭氣的將臉別開。
然他一把扳回她的臉,強迫她跟自己面對面,"不許鬧彆扭,這樣一點也不像你。"他的素雲總是柔情似水,沒有絲毫的脾氣。
像她?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壓根就不懂她。
"視線模糊一片,行動受到限制,現在更是連鬧彆扭的自由也沒有……"海藍苦笑,"與其這樣痛苦的活著,還不如死了乾脆。"
"不準!你不許死聽到沒有!"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懼頓時席捲了嶽少臣,他將她摟得死緊。
"你抱得我沒辦法呼吸了。"她不舒服的提出抗議。
他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説,説你絕對不會再離開我。"
為了讓他鬆手,海藍不得不屈服,"我答應你,不離開你。"
得到她的保證,他整個人才鬆懈下來,全身的肌肉不若方才僵硬。
"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將她的頭輕輕按靠到自己的肩膀,嶽少臣承諾,心滿意足的編織著兩人的未來。
她卻想,從遇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懷疑自己還有何幸福可言?
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海藍再次被動的由著他恣意擺弄。
不意,她的消極看在他眼裏,卻以為她終於願意學著順從,遂滿意的將桌子上的幾袋束西交到她手上,算是對她的獎賞。
海藍以著不解的眼神看他。
"打開看看。"他鼓勵她。
她在其中一個袋子裏找到一副隱形眼鏡,以及一些衣服,都是她今早要求的東西。
海藍顯得有些不敢署信,聽他今早説話的語氣,她原本以為自己的要求不可能被採納。
問題是……"你知道我眼鏡的度數?"海藍不免懷疑。
嶽少臣沒有回答她,反而催促道:"回房試穿看看。"這一回她倒是同意了,她迫不及待離開他的臂彎,心急著想回房把眼鏡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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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當海藍終於把隱形眼鏡戴上時,驚訝度數竟是如此吻合,整個人難掩重獲光明的喜悦。
緊接著,她走回牀邊,將幾袋的衣服全倒了出來。
原本興高采烈要將身上的襯衫換下的海藍定眼一看,除了貼身衣物外,剩下的全都是些連身長裙,款式典雅而飄逸,清一色都是夢幻色系,透過手上的觸感不難猜出,全是些高級的絲綢。
如此的大手筆,想來所費不貲。
換做以前,她或許會滿心歡喜的換上,但是此刻的她卻像顆泄了氣的皮球,心情瞬間降到谷底。
不需要旁人提醒,她一眼即可看出上些衣物並不是為她準備的,而是為了——蘇素雲。
看著牀上的衣物,海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呆呆的瞪視好半天。
她是想換下身上這不倫不類的襯衫,但是她又擔心一旦換上嶽少臣準備的衣服,無異是默認了自己即將成為蘇素雲替身的命運。
終於,她還是向現實屈服了。
當她換上其中一件鵝黃色碎花連身長裙出現在大廳時,嶽少臣整個人為之一震,不由自主的從沙發上緩緩站起,眼睛眨也不眨。
"素雲……"幾乎是無意識的脱口而出。
聽到他喊出口的名字,海藍不禁蹙眉,即便結果早在意料之中。
然而,在看清楚嶽少臣的容貌後,她不禁在心裏發出一連串的驚讚。
天啊!怎麼會有男人美得如此不真實?簡直要讓人懷疑他是否真的存在。
嶽少臣忘情的走向她,"果然上是輕柔飄逸的絲裙適合你。"雙手滿意的在她身上東摸摸、西碰碰,當他的手觸摸到她微髻的短髮時,"我喜歡你長頭髮的模樣,留長它。"
他此話一出,當場把海藍拉回了現實。
這些年,為了照顧三胞胎跟扛起一家生計,她忙得團團轉,自然不可能有多餘的時間整理頭髮。所以,為了方便起見,索性將頭髮剪短,微微燙成波浪狀。
而今,眼前的男人居然一口命令她得把頭髮留長,"我喜歡自己現在的髮型。"蓄意和他唱反調。
嶽少臣並不動怒,且十分有把握的説:"你會留長的。"
聽他説得如此肯定,海藍只覺得一股氣從心底提了上來,"你——"
"餓了吧?我買了些吃的回來,先吃飯,有什麼話晚點再説。"嶽少臣領著她往餐廳走。
她即便百般不願,但在見著一桌子豐盛的美食時,終於還是決定暫時聽他一次。一整天幾乎滴水未進的她,面對當前美食,不禁飢腸轆轆了起來。
就在海藍大口扒飯,盡情享受一桌子美食時……
突然,她的筷子叫人給中途截住了。
"素雲吃東西向來細嚼慢嚥,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他對她大口啖食的模樣很是看不過去。
不會吧!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連自己吃個飯也要干涉,海藍難以置信的雙唇微啓。
"還有,把嘴巴闔起來,素雲是大家閨秀,不會在人前失態。"嶽少臣糾正她,決心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使她改頭換面,塑造成他的素雲。
這下子不光是嘴巴,她連兩隻眼睛都剋制不住的放大。
"我説了,你得學會收斂自己的情緒,不能在人前失態。"他再次重申道。
毫無疑問的,海藍再也受不了跟個精神異常的男人同桌吃飯。
"咱搭!"她將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擱,左手撐著椅背就要站起身離開。
"站住!你上哪去?"
"如果連吃頓飯都有這麼多的規矩,那我寧可餓死。"大不了是餓肚子,她就不信他能拿自己怎麼樣。
"坐下來把飯吃完。"他命令道。
"我不——"
"還是你要我親自餵你?"嶽少臣這話説得極輕,但表情卻是再認真不過。
駭於他正經的神情,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內心掙扎了幾秒,海藍還是屈服了,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重新坐回位子上。
接下來,一連串的餐桌禮儀將她折磨得食慾盡失,讓這頓飯成為她有生以來最難下嚥的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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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下來,嶽少臣為了將海藍調教成他心目中的蘇素雲,不論是衣著言行、動作舉止,全是諸多限制,讓她吃足了苦頭。
由於蘇素雲喜歡古典音樂,嶽少臣就買了一大袋世界級樂師的音樂,強迫她從早到晚浸濡其中,偶爾晚上他下班回來還會抽驗成果。
此外,還有繪畫、插花、陶藝……只要是蘇素雲的興趣,海藍全都得無條件照單接收。
不光是如此,晚上嶽少臣一下班,那才是苦難真正來臨的時候。
坐有坐相、站有站姿;笑須掩口、貝齒不露;談吐高雅、輕聲細語……成千上萬的規矩跟束縛,壓得海藍幾乎喘不過氣。加上嶽少臣要求之嚴格,就是和坊間的美姿美儀課程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吃盡苦頭之餘,她總不時自我安慰:失蹤了這麼多天,三胞胎想必已經著急的報警處理,只要再熬些時候,警察肯定就會找上門,解救她脱離苦海。
可是,她哪會知道,三胞胎自從確認她安全無虞後,這會正逍遙自在,每天樂得無拘無束,儼然已經非常適應小鬼當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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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斷定海藍一時半刻回不了家後,三胞胎紛紛將各自藏在牀底、衣櫥、天花板夾縫中的寶貝全搬了出來。
其中,舉凡新型任天堂遊戲機、漫畫、棒球手套、籃球、直排輪、CD、薩克斯風、十三寸手提式電腦……應有盡有包羅萬象。
大大小小的高檔貨全攤上抬面,實在很難説服人家相信,海藍是那般艱辛的扛起一家生計。
身為長姊的責任心驅使,海藍硬是將所有大小事往自己身上攬。好幾次,明明人都已經累癱了,仍不許三胞胎代為分憂解勞,一心一意只想培養三個弟弟成材,使他們將來功成名就。
將海藍的犧牲奉獻全看在眼裏,他們果然也沒讓她失望,不管學校裏的課業,還是在其他各方面都是出類拔萃。
三胞胎的積極上進讓海藍十分欣慰,即便姊弟四人平日嘻嘻鬧鬧,他們的表現卻從來不勞她操心,也因此更堅定她一肩扛下一切的決心。
由於她的固執,許多事三胞胎表面上使不上力幫忙,久而久之,便全轉為抬面下行動。就是海藍偶爾晚上出門擺攤,三胞胎也是不放心的尾隨其後照應。
時日一久,就連許多十來歲男孩的玩心,他們也全數搬到抬面下運作。
表面上,三胞胎品學兼優,除了偶爾淘氣外,是不勞海藍操心的乖弟弟、師長眼中的好學生、同學們推崇的學習對象。
然而事實是,他們善用眾人的信任,摸魚打混樣樣來,賺錢理財的能力更是呱呱叫,常常一個月裏進帳之多,遠遠超過海藍的全部所得。學校裏各項比賽的獎金、私底下向同學兜售作業筆記,以及到外頭兼差賣藝,全是他們收入的來源。
正因為三胞胎頭腦動得飛快,生財有道,所以在物質享受方面向來不虞匱乏,甚至遠在同儕之上。
只不過,念及海藍的信心,以及她身為長姊的顏面,平時他們多少還算收斂,許多事都是背著她行動。
不像現在,少了海藍這層顧慮,三胞胎這會正明目張膽聚在客廳分派各自的工作。
"好啦!今天該紫三去上學了。"紫一宣佈道。
連著一個星期以來,學校裏的師生都知道,海家體弱多病的紫二跟紫三兩兄弟全患了重感冒,目前均請病假在家休養。只有老大紫一,依然維持全勤的出席紀錄。
"贊成!"紫二附和。
"我反對,昨天也是我扮紫一,今天該換人了。"紫三不平的反對。
"反對無效,你可別忘了,是誰昨天數學考試沒有考滿分。"紫二提醒他。
為了不至於荒廢課業,三胞胎訂下規則,凡到校當天遇有各科考試沒能拿滿分者,隔天須得再到校一天。
就這樣,在兩票對一票的強力表決下,無條件通過紫三到校上課,以便換得其餘兩人出門賺外快的自由。
很顯然的,相較於學校煩悶的課業,三胞胎對賺外快更感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