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的確定,
其實早已註定。
你的愛對我而言,
是等待了好久的珍寶。
琥珀色的眸子輕斂着,不破澤人靜靜地看着斜靠着他的肩膀,已經睡得天昏地暗的蕭雨梅。
娶她,是自己的真實心意。只是她的拒絕,卻讓他有絲心煩。
她——依舊是不願意嫁給他嗎?但是他卻已經是無論如何都放不開手了。
喜歡她生氣的表情,貪慕她開心的容顏。為什麼她如此平凡的外表,卻能夠吸引着他的目光?手,只想要抓住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要放開。
他,是註定栽在了她的手上吧。
最想要得到的女人,卻至今都沒有給予他答覆。她的心,何時才會是他的呢?
“我已經愛上你了,所以,你也愛我吧。”唇,湊近着她的耳,他輕喃着。
“不破先生,現在已經抵達中國上海xx機場了。”空服小姐禮貌地上前説道。
“嗯。”他輕應一聲,小心翼翼地抱起正在熟睡的人兒。
中國,這是她的國家呵。
“寶兒,你説梅梅什麼時候會回來啊?”咳着瓜子,葉湘彤邊看着電視劇邊問道。
“不知道。”聳聳肩,楊寶兒扔了顆話梅進嘴裏,“這個該死的梅梅,去了日本那麼久,居然連個電話都不打來,也不知道我們在擔心着。”還説是死黨呢,等她回來後,她一定要狂扁她一頓。
“估計是玩瘋了吧。”畢竟日本可是難得一去啊。
“對了,你説梅梅在日本會遇上帥哥嗎?”腦袋湊近死黨,楊寶兒好奇道。
“帥哥啊……”葉湘彤喃喃着,據説沖繩的帥哥不少,不過依照梅梅那好吃好睡又保守的個性,恐怕很難釣上帥哥,“雖然我覺得可能性比較低,不過凡事沒有絕對的。”話總不能説得太滿。
也對。不過説起帥哥,亦讓楊寶兒想起了某件事情,“老天,我差點忘記了,今天TV4台有關於不破澤人來中國的現場直播!”真是見鬼,她居然把如此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啊!”經寶兒的提醒,葉湘彤同樣尖叫道,“現在幾點了?”
“8點15分。”
“我記得預告中説不破澤人的飛機會在8點到達機場吧,也就是説已經過了15分鐘了!”
“遙控呢?遙控啊。”
混亂的聲音,不斷地響起在公寓那小小的客廳中,兩個女人猛找着不知流落何方的遙控。
終於,在3分鐘後,電視的屏幕切換到了TV4台。
一幫記者,正追逐着走在前方的人,不少的警衞保鏢,正紛紛攔住不斷撲上前的記者以及那些追星族。
“哇!是不破澤人耶!”楊寶兒驚呼道。屏幕中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褲,長長的黑髮用着緞帶輕輕束着。頎長的身子,簡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唯美得讓人覺得彷彿是看到了白馬王子。
“真沒想到,居然有幸和他相處在同一個城市。”葉湘彤亦出聲附和道。
而記者們,正在不斷地追問着:“不破先生,請問您對於初次來中國,有什麼感想?”
“在這次即將上映的《絕對主動》中,聽説您曾經和第一男主角平田廣共爭艾維的角色,請問是否屬實?”
“請問這次您會在中國逗留幾天?”
“還有……”
嘈雜的現場,可以看出,想要走出機場,並非易事。
而不破澤人,自始至終只是緊抿着雙唇,不曾發過一句言。
“多少説幾句話啊。”葉湘彤按奈不住地道,“好歹也讓我們聽一下不是動畫片裏的聲音嘛。”
“就是。”楊寶兒點點頭,“沒想到真人居然和動畫片中的一樣冰冷。”
“對了,你説他正抱着的是什麼?”葉湘彤盯着電視中的畫面,好奇地問道。畫面之中,她可以看出不破澤人的手中正抱着某樣東西,只是一襲褐色的長毯子,裹住了那樣東西,讓人不知是何物。
“應該是個人吧。”楊寶兒看了半天之後,下着定論道,“你看,這裏有頭髮耶。”她指了指屏幕的某點説着。
“可是……可是……”總是讓人覺得怪怪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明星在對着一幫採訪的記者面前,居然還抱着一個人的,“你説他抱着的會是什麼人?”
“天知道了!”楊寶兒聳聳肩,“也許是他的女朋友吧,或者是親戚、小孩之類的。”總之,可能性有很多。
猛地,屏幕之中,被褐色的毯子所包裹着的人微微動了一下,然後一顆圓圓的腦袋鑽出了毯子,迷濛的眼睛眨啊眨的,顯然還沒清楚是怎麼回事。
“這裏是哪裏啊。”哈欠連連,毯子中的女人如是問着。
“中國。”雅麗的聲音,自剛才到現在,首次自那嫣紅的唇中輕輕溢出。
而正在看着直播的兩個女人,四隻眼睛直直地盯着電視畫面,兩顆腦袋只差沒有貼上電視機了。
“寶兒,我在做夢嗎?”葉湘彤僵硬地轉動着脖子,問着身旁的死黨。
“我想——應該不是吧。”同樣一身僵硬的楊寶兒答道。沒道理兩個人會做同樣的夢。
拜託!誰來告訴她們,為什麼梅梅會出現在電視上啊!
“不破澤人,下了飛機,你好歹叫我一聲啊!”哇哇亂叫的聲音,響起在了公寓的門口。好不容易才擺脱了媒體的追蹤,真沒想到他在中國居然有如此之高的人氣。
“你在睡覺。”淡淡的嗓音,不冷不熱地回應道。
“就算是睡覺你也可以叫醒我啊。”現在害得她丟臉丟到全國了。沒好氣地拿出鑰匙,蕭雨梅打開公寓的門,卻發現兩個死黨正呆若木雞地對看着。
“寶兒,湘彤,我回來了!”一聲熱情的招呼,順便張開雙臂,等着死黨們來上一個猛烈的擁抱。
沒反應,真的沒有反應。
“寶兒,湘彤!”
“梅梅……”終於,葉湘彤率先出聲道,“你——上電視了。”
“啊?你們也看了?”蕭雨梅猛抓着頭髮,“天啊,我當時是不是很鴕?眼袋有沒有很大?頭髮亂嗎?早知道就先拿把梳子梳一下了。”簡直是愧對江東父老啊。
“這……”
“都是你的錯!”迴轉過身,她猛捶着身後人的胸膛。
“梅梅!”
“梅梅!”
發出聲音的不是被捶的人,而是那兩個剛才還呆愣着的死黨。激動的神情,還有那疾步而來的姿勢,與幾秒鐘前簡直有天淵之別。
該不會是現在準備給她那遲來的擁抱吧。蕭雨梅想着,同時張開了雙臂,“寶兒,湘彤……”她們都不知道,她一個人在日本的時候,有多麼的想她們,多麼的……
啪!
沒有預期而來的擁抱,四隻手掌已經把她自門邊推升。
“啊!真的是不破澤人耶!”
“怎麼辦,我好緊張啊!”
“我是梅梅的好友,我叫葉湘彤。”葉湘彤做着自我介紹。
“我叫楊寶兒。”楊寶兒趕緊跟着説道。
“我們看過你在《影之慕戀》裏配的御人,好棒啊!”他的真人,比照片上的更好看。
“是啊,這次你的新片《絕對主動》,我們也一定會去看的。”就算掏空了腰包也要去看。
“那個……能簽名嗎?”
“或者握手。”
“或者合照。”
“或者……”
兩個女人,呈現着典型的追星族的反應。只不過在説了半天之後,面前的人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他……是不是聽不懂我們説的話啊?”半晌之後,楊寶兒扯了扯葉湘彤的衣袖。
“有……有可能!”她怎麼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呢,不破澤人是日本人啊,而她們剛才説的全部都是中文,“那怎麼辦?”
四道目光,同時射向了剛才被她們晾在一邊的死黨。
“梅梅!”她們三人之中,會説日文的也只有她了,“你來翻譯啦。”
“你們——”蕭雨梅頭痛地揉了揉額角,死瞪着兩個一臉獻媚的死黨,以及那個明明聽得懂中文,卻故意對此情況置之不理的男人。
頭——好暈啊。
“這就是你的房間?”在一番折騰之後,不破澤人跨步走進了蕭雨梅的卧室。四四方方的卧室,在一堆堆的畫稿之中,顯得頗為擁擠。
“是啊。”她點着腦袋。
“好小。”他撇撇嘴道,評價着她的房間。
“……”當然,比起他在日本的公寓,她的房間當然小了,“你什麼時候回飯店?”就她所知,他來中國,公司方面已經給他安排好了五星級的飯店。
“你呢?會和我一起回飯店嗎?”他不答反問道。直直地盯着她的臉。
“我?我當然是住這裏了。”她想都沒想地回答道。既然都回國了,當時是住自己的地方了。
“那我也住這裏。”他説道。
嗄?“不可以。”她強烈抗議道。
“為什麼不可以,在日本我們不是也住在一起。”他壓根沒理會她的抗議。
拜託,日本是日本,中國是中國,怎麼可以相提並論?“總之就是不可以啦,你現在馬上回飯店去。”她下逐客令。
“我好累。”長長的髮絲披散在白皙的面頰旁,不破澤人雙手已自發自動地解開領口處的兩顆紐扣。
“喂,你……你幹嗎?”他該不會是打算對她來個霸王硬上弓吧?
“我想要……”
“你別想,這裏的隔音設備不好,只要我一叫,湘彤和寶兒一定會衝過來,反正你就是不能……呃,就是不能……”
滔滔不絕的言論還未發表完畢,説話的對象已經整個人朝看牀上一躺。
哎哎哎,怎麼這樣?!
“不破澤人,你霸佔民居啊!”她的牀耶,他一躺,根本就沒有什麼多餘的空間讓她躺。
“我有嗎?”眼眸輕抬,他挑眉望着她。
還説沒有,他現在正身體力行着呢!“下來啦!”她便出吃奶的勁想把他拉下牀。
他紋絲不動,“梅梅,我有點想睡了。乖,有事等我起來了再説。”睫毛蓋住了眼簾,似乎想要小睡片刻。
乖個屁!
“喂!你睡這裏我睡哪裏啊!”她繼續拉扯着他的襯衫。這裏不比日本,就算她想和他睡同一張牀都不可能。
風吹雨打雷不動。牀上的人絲毫沒有起來的打算。
見鬼,難不成她今天真的得睡地板?!蕭雨梅氣竭地瞪着睡得香甜的男人,顫抖的唇在幾秒鐘後,終於死蹦出了幾字:“不破澤人,算你狠!”
她也好想睡覺啊!
換上一身睡衣,抱着一隻枕頭,蕭雨梅打算到寶兒或者湘彤的房間去湊合着睡一晚。
走到客廳,寶兒房間沒燈亮着,而湘彤的房間內傳出對話的聲音。顯然她的兩個死黨還沒有睡。
推開了葉湘彤房間的門,蕭雨梅整個人朝着牀撲去,“湘彤,今晚借我睡一下牀。”要死了,在飛機上睡了那麼久,現在居然還想睡。
“你睡這裏?”葉湘彤顯然一愣,“那你房間呢?”
“不破澤人那傢伙霸佔了啊。”她答得無奈。在日本受欺壓,到了中國,居然還得受壓迫。
不是吧!“你是説不破澤人今晚睡這裏?!”興奮的聲音,還有八卦的表情,毫無遺漏地顯現在楊寶兒和葉湘彤的臉上。
剛才不破澤人進了梅梅的房間,她們以為只是參觀一下,隨即便會離開,沒想到對方現在居然準備要住下來。
“是啦,是啦。”蕭雨梅擺擺手道。
“對了。”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楊寶兒扯了扯蕭雨梅的手臂,“梅梅,你和不破澤人是什麼關係,該不會他就是你在日本釣上的帥哥吧?”從電視上的直播,一直到不破澤人和梅梅一起來到公寓,白痴也看得出兩人的關係非淺。
“釣?”秀眉一蹙,剛揚起的睡意被打得一乾二淨,“我有嗎?”就算有,也該是他釣她吧。
“那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沖繩啊。”過往的經歷,其心酸程度足以讓人淚濕滿襟,“你們知道嗎,我才去沖繩耶,就拉破了他的一隻袖子,然後在補了一個晚上的袖子之後,他居然要我賠錢。2000萬的日幣,讓我怎麼賠啊!”蕭雨梅噼裏啪啦地訴苦道。
“哇,好浪漫啊!”楊寶兒一臉感嘆道。
“就是就是,簡直就像電視劇中男女主角相遇的場面嘛!”葉湘彤附和着猛點頭。
絕倒,浪漫?有嗎?為什麼她只覺得是災難?
“對了,後面怎麼樣了?是不是像一些小説中説的,他要你用肉體來償還債務啊?”楊寶兒自行想象道。
肉體?某女猛眨着眼睛。
“還有,梅梅,初夜痛嗎?我聽説女人的第一次都挺疼的。”葉湘彤亦問着。
初夜,她……她的貞操應該還沒被毀吧。
“還有啊,不破澤人那方面強嗎?有沒有一夜七次啊。”
噗!一夜七次?!手中的枕頭滑落到了地板上。
“不太可能吧,如果一夜七次的話,梅梅恐怕都站不穩了吧。”
“哎,不是嗎?可是我覺得有可能耶。”
“那也得梅梅願意啊,這種事幹太多也不好吧,對了,還有避孕措施,也要注意。”
“嗯嗯,就是。”
“啊,還有……”
“我是清白的!”終於,蕭雨梅忍不住地大喊道。三姑六婆的八卦,在兩個死黨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並且同時讓她再次一地親身體驗到,何謂白變黑。
“哎?”兩顆熱切討論的腦袋齊刷刷地望着她。
“總之,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他只是讓我打工還債而已。”真是的,她看起來像是會出賣肉體的女人嗎?不過話説回來,就她的肉體而言,好像就算想賣,也具有一定的難度。
“就這樣?”眼神是明顯懷疑的。
“對,就這樣!”她用力點頭。
“那為什麼你會和他一起出現在機場,而且他還會和你一起來這裏?”不破澤人看梅梅的眼神,那種強烈獨佔的眼神,絕對騙不了人。
“這……”
“説啊,還是説你不把我們當死黨!”
蕭雨梅看着坐在面前的兩個死黨。要説嗎?光是不破澤人和她一起來這裏,已經夠讓兩個死黨驚訝的了。
“説啊。”葉湘彤和楊寶兒催促着。
“那麼……”蕭雨梅舔了舔唇道,“如果我説他想娶我,你們會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沉默半晌,兩顆腦袋齊點着,“會。”
好吧,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梅梅,他真説要娶你?”葉湘彤難得嚴肅地問道。畢竟這關係到好友的幸福。
“説了。”蕭雨梅抿着唇,“他説這次除了參加《絕對主動》的首映式之外,就是去我家提親。”
“天!提親?!”楊寶兒驚呼道。勁爆的消息啊,若是讓那些個聲優迷知道這事,鐵定要淚灑一片,“那你呢?你有答應嗎?”
“我?”她訥訥道。
“梅梅,別説你還沒答應。”兩個死黨相對而言,寶兒更單純些,“難得有像不破澤人這樣的男人向你求婚,要是放過了這次機會,下次就難找了。”
“可是……”
“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喜歡不破澤人,雖然他是個聲優,但是名氣度絕對不下於那些偶像明星。”
“寶兒。”葉湘彤打斷了楊寶兒的話,“梅梅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先聽她説完。”
楊寶兒應了一聲,隨即看着蕭雨梅,等着看她的表態。
“我……”蕭雨梅習慣性地搔了搔短髮,“我只是覺得婚姻應該建立在愛的基礎上,所以……”
“你沒有愛上不破澤人?”
“大……大概吧。”她不確定地道,“我知道我喜歡他,但是愛還是不愛,好難分辨。”最初喜歡上的,是他的聲音,清麗得彷彿不沾染上任何的污垢。然後喜歡上的,是他凝視她的目光,如此的專注,彷彿整個世界,印入他眼簾的只有她一人。他那偶爾展現的體貼,以及對她的那份濃濃的在意,都讓她有過心動的感覺。
但是她卻不能保證,自己愛上了他。
“那麼你會排斥他吻你嗎?”葉湘彤直接問道。
蕭雨梅的臉驟然一紅。
“會討厭嗎?”葉湘彤繼續問道。
“不……不會。”他的吻,呃,或許她還應該説是很享受。
“既然不會那不就得了。”葉湘彤聳聳肩膀,“想象一下,若是不破澤人以外的男人吻你的話,你會怎麼辦?”
“賞他一巴掌。”她答得乾脆。敢隨便吻她,一巴掌還不夠,起碼還要再打幾拳,外加踩幾腳。然後再好好地刷N次牙,進行口腔衞生處理。
“所以了,你自己還不知道答案嗎?”簡直是個小白痴,還真是難為不破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