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雖然決定了,但是該怎麼做還是讓易彤感到困擾。
連同醉酒那回,兩人已有過兩次機會可以睡在一起,結果他根本沒有任何動作,這讓易彤不禁擔心,想跟他發生進一步的關係恐怕不容易,得好好計畫才行。
刻意挑了隔天放假的星期五晚上,她在十點過後不久來敲徐威廷住處的門。
剛洗完澡的徐威廷聽到敲門聲,直覺是住在對面的易彤,雖然覺得奇怪,還是開了門。
門外的易彤看到他的頭髮還沒有完全乾,應該是剛洗完澡不久,心裏不禁暗自叫好。
「怎麼來了?」他詫異的問。
或許是因為心虛,她的語氣顯得有些遲疑,「我那裏停電了。」
停電?
由於住處跟走廊的燈還亮着,徐威廷因而猜想,「可能是保險絲燒掉了,我過去檢查看看。」
「呃、明天再檢查好了。」易彤一聽,連忙制止他。
「明天?」
「對,時間也不早了。」
才剛過十點,徐威廷懷疑她是不是説岔了。
再説,兩人的台詞似乎反過來了,向來都是她堅持要把當下的事情完成,都是他在一旁勸阻的。
看出他的疑惑,易彤又補了句,「我今天比較累,想早點睡。」今晚她要忙的事情還多着。
但是徐威廷卻不放心,「黑漆漆的,你晚上一個人……」
「還是我晚上過來你這裏借住?」她總算説出自己敲門的目的。
雖然她已經儘可能佯裝不經心的提議,但還是讓徐威廷在聽到這話時呆了一下。
當然知道自己這麼説有多突兀,易彤因而補充解釋,「也不知道要多久的時間,我真的累了。」
她應該是真的累癱才會這麼説,雖然徐威廷不清楚她今天特別精神不濟的原因,但還是側過身讓她進門。
「進來吧!」
聽到他應允,易彤沒讓心裏的雀躍顯露出來,「我先回去拿換洗的衣服。」
「我陪你過去——」
「不用了!」她立即衝口回絕,擔心自己的謊言會被拆穿。
徐威廷懷疑的看了她一眼。
意識到自己的口氣過於急躁,她才轉為收斂,「呃、我是説我自己回去拿就可以了。」
將她的心虛當成是不好意思,他轉念一想,便也不再堅持。
「我在這裏等。」
「謝謝。」
不一會,他才看到易彤拿了衣服過來,在浴室裏,為她做過基本的講解後,他才從裏頭出來。
回到房裏的徐威廷一時還有些不適應,為易彤的突然到來。
縱使這不是她頭一次借住,卻是頭一次在這裏沐浴,他心裏多少感到有些異樣。
只是真正讓他瞠目的是,當易彤洗完澡出來,身上竟然穿着上回看過的細肩帶背心跟熱褲!
儘管心裏頭七上八下,表面上易彤仍佯裝鎮定,「我跟你借了毛巾。」
她自然的態度看在徐威廷眼裏,只當她是因為早已習慣兩人之間的相處,因而沒把他當成異性對象。
雖然猜到她的想法,徐威廷心下還是不免感到悸動,因而下意識的避開她的眼神。
「好。」
「有吹風機嗎?」
因為男人的頭髮本來就比較短,徐威廷這會聽到她問起,才為難道:「抱歉——」
「對,你應該用不太到。」
「還是我過去——」
「不用麻煩了,只是對你的枕頭比較不好意思。」她聳了聳肩。
「沒關係。」
易彤當然知道他會這麼説,雖然不喜歡他對別人也這麼温和,但對自己倒是不失方便。
既然一切都已經搞定,主戲也應該要上場了。
「你要睡了嗎?」她出聲詢問。
懷疑眼下的自己會有睡意,除威廷正想開口否認——
「我有些累了。」像是怕他不肯就範,易彤佯裝倦意。
雖然看出她的疲憊,可現在的他根本無法平心靜氣地跟她一塊躺在牀上,因而打算將房間讓給她。
「那你——」他打算今晚還是睡客廳。
「你不睡嗎?」看出他的抗拒,易彤故意打斷,語氣裏的徵詢似乎在暗示,他的答案如果是否定的,她當客人的也不好太隨便。
「我關燈。」他只得這麼回應。
易彤露出滿意的笑容,「謝謝。」
黑暗中,徐威廷雖然躺上牀,卻懷疑自己能輕易入睡。
所幸兩人維持着些許距離,不至於發生肉體上的碰觸。
而她似乎也正如她自己所説的,因為太累沒多久便入睡,讓徐威廷鬆了口氣,起碼不用擔心面對她。
只是這口氣似乎松得太早,對他的考驗才正要展開。
睡夢中的易彤翻了個身,小腿順勢貼上他的大腿,讓他的神經頓時一繃。
像是要保持自己的理智,他並沒有輕舉妄動。
儘管閉着眼睛,易彤依然能清楚地感覺到,身旁的人並沒有任何動靜,讓她在氣餒之餘不得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或許是習慣循着熟源挨近,徐威廷感覺身旁的人在睡夢中慢慢欺向自己,這個發現讓他不得不背過身去,一直到她胸前的柔軟貼上了他的背脊,終於讓他整個人為之僵硬。
易彤明顯地感覺到,徐威廷因為自己的動作所引起的反應,心下得意目的應該即將達成,卻哪裏知道,他的一再隱忍是擔心會吵醒她,如今他的忍耐已經瀕臨極限,讓他不得不選擇離開。
在不驚動到枕邊人的情況下,他悄悄地下了牀。
頓失依靠的易彤心頭一驚,偏偏在裝睡的她又不能睜開眼睛問他上哪上,只能在心裏頭乾着急。
一會,她聽到開門的聲音,跟着門又重新帶上。
確定房裏頭再無其他動靜後,她才睜開眼,發現他居然離開了房間,這樣的結果跟她原先所預期的着實差了十萬八幹裏。
怎麼會這樣?
原以為成功在望的她怎地也沒有料到,徐威廷居然會選擇離開房間而不碰她。
當下,她真不知道是該誇他君子,還是氣他木頭。
可是又不能出去找他,到底該怎麼辦?
她只得躺在牀上,思索着該怎麼做才好。
客廳裏,在沙發坐下的徐威廷鬆了口氣,臉上的神情不難看出他所受到的影響。
因為擔心自己會做出什麼傷害心上人的舉動,所以才會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放輕步伐離開房間。
原以為這樣一來就沒事了,哪裏知道就在他離開房間不久,突然聽到房裏傳來「砰」一聲落地聲響,讓他連忙進房查看。
只見房間裏,他原本睡的那邊地上,易彤整個人摔落牀下。
擔心要是聲音太小引不起客廳裏的徐威廷注意,易彤刻意讓自己摔得不輕,以致她的臉都皺了起來。
雖然摔疼了,不過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她仍是連忙佯裝睡眼惺忪的模樣,似乎是一時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燈亮的同時,徐威廷已經緊張地來到她身旁,「怎麼樣?」
「怎麼回事?」她忍痛做出狀況外的表情。
徐威廷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因為擔心壓抑不住內心的悸動而離開了房間,才讓她睡迷糊而摔下牀。
「沒事吧?」
她搖頭,「我吵醒你了?」
「沒有。」事實上他根本就沒睡。
「那就好。」
彷彿是倦極,她放心地又回到牀上去,徐威廷則起身去關燈。
只是這回他沒有再離開房間,因為擔心自己要不睡在房裏又會讓她摔下牀去。
因此,儘管必須付出極大的自制力,他還是讓自己重新躺回牀上。
黑暗中,他並沒有察覺到易彤揚起的嘴角。
不過擔心再把人嚇跑,雖然這回成功將他找回房問,她倒也沒敢再貿然行動。
默默地躺在自己那側,除了要求自己要保持清醒外,她一方面也尋思着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倒是重新躺回牀上的徐威廷心裏一直在戒慎着,唯恐一旁的女人要是睡迷糊了又會像稍早那樣又重新貼靠過來。
軟玉温香在側,對身為男人的徐威廷來説無疑是最大的挑戰。
所幸,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再度發生,之後的易彤似乎是睡熟了,絲毫沒有動靜,讓他緊繃的情緒逐漸松卸下來。
漸漸的,房間裏只剩下兩人平順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易彤來説就像是度日如年,久到她幾乎就要睡着。
所幸,靠着過人的毅力,她終於熬到了等待已久的時刻。
在剛才的那段時間裏,她已經想清楚該怎麼做,既然沒有辦法讓他失控,那麼就只好由自己來導演這場戲。
悄悄地睜開雙眼,先是伸手輕輕地戳了身邊的男人,沒有得到他任何的反應。
「徐威廷……」她這才進一步地大膽出聲喊他。
仍然沒有任何的回應,易彤這才終於確定他足睡熱了,因而放下心中的—塊大石。
呼!終於睡着了。
要不是有過人的毅力,她不可能還清醒着。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要緊的是接下來的事情。
慢慢的坐起身,她小心地靠了過去。
擔心動作太大會把他吵醒,她悄悄地將手伸到他的肚子,緩緩掀起他的衣服。
在拉他身下的衣服時,她還因為擔心會吵醒他,她可是格外的小心謹慎,所以費了些許時間。
所幸,因為徐威廷已經睡着,她才有充足的時間這麼做。
不過最難的還是要將衣服從他身上脱去,她輕輕地拉起他的一隻手,試圖將一邊的袖子褪下。
期間,徐威廷還一度翻身,嚇了她一跳,幸好他並沒有因此轉醒。
好不容易等到兩邊的袖子都褪下了,易彤才輕輕地搬動他的頭,這個動作幾乎是在屏息的情況下完成。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是脱去了他的衣服。
看着上半身赤裸的男人,易彤猶豫着要下要脱他下半身的褲子,最後因為鼓下起勇氣,還是作罷。
完成了男方的部份後,易彤知道接下來該輪到自己了。
雖説要脱自己的衣服是容易許多,但是羞澀的感覺仍是她所必須克服的。
然而不論如何,計畫都已經進行到這一步,自然沒有前功盡棄的道理,因此她還是忍着羞意,把身上的細肩帶背心給脱了,包括裏頭的內衣。
她慶幸自己現在是在黑暗中,才不至於看見漲紅的兩頰。
因為難為情,她也只脱去上半身的衣服。
等一切就緒後,易彤才重新躺回牀上,靠在徐威廷身旁,拉過涼被蓋到兩人身上。
易彤悄悄地拉起他另一邊的手臂,讓他的手環到自己胸前。
雖然因感到親密而心跳加速,不過總算是大功告成,接下來就只等明天醒來。
忙了一晚,她終於可以安心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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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預期是,隔天醒來她要仿效電視劇,上演一出哭求負責的戲碼,雖然説這跟自己的作風並不相符。
只是哪裏知道,這場戲竟是從一聲訓問中掀起序幕——
「這是怎麼回事?!」
自睡夢中驚醒,她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出現在房裏的徐震東。
董、董事長?!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要不是發現身旁的徐威廷也跟自己一樣,對來人的出現感到意外,她大概會翻個身繼續睡下去。
原本是心血來潮走這一趟的徐震東,沒有料到會碰上這樣的場面。
不過畢竟他見多識廣,率先回復過來,丟下一句,「我先到客廳去等。」便先行步出房門。
現在房間裏的易彤別説是上演哭求戲碼了,連覺得羞澀的時間都幾乎快抽不出來,尤其想到自己居然要穿着細肩帶背心眼熱褲面對董事長,她便丟臉得想哭。
所幸徐威廷體貼地察覺到她的窘境,在穿回衣服後,又從衣櫥裏取出一件襯衫放到牀上。
「你換衣服,我先出去。」
明白她尷尬的處境,他並沒有多説什麼便離開。
匆匆穿上衣服,連同那件男款襯衫一塊穿在身上,易彤才跟着慌忙走出房間。
客廳裏,她跟徐威廷並肩坐在沙發上,覺得自己簡直是糗到家了,徐震東則坐在兩人對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但也因為這樣,身為兄長的他更有義務出面作個決定。
仍覺得困窘的易彤聽到他這麼問,卻越來越覺得奇怪。
雖説兩人是他的員工,但他這董事長也未免管得太寬了吧,連下屬的私人生活都得要向他報告。
「我會對易彤負責。」徐威廷不經思索的開口。
賓果!
就算還不清楚董事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以及他有什麼權利干涉他們的事,這會聽到徐威廷作出承諾,仍是讓她心中一喜,自己的目的終究還是達成了,甚至連戲都還沒開始演。
而董事長的突然出現也讓她省了解釋,否則要是徐威廷發現兩人下半身的褲子都還穿着,事情一時恐怕還無法進行得這麼順利。
就在易彤暗自欣喜的同時,徐震東也將注意力轉向她,「相信楊主任應該也不是抱着隨便的心態才對?」
隨便?
拜託!她可是努力了好久才成功的。
「董事長不需要擔心,雖然這是我們的私事,但我一定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昨天晚上的事如果真有誰該為此負起責任,那人也絕對不會是徐威廷。
她並未注意到,在自己回答的同時,徐威廷眼神里透露出的緊張。
儘管還沒完全搞清楚昨晚的事,在兄長問出口的同時,他仍是毫不猶豫地作出決定,即便易彤不見得會同意。
而今聽到她並不反對,他心裏着實鬆了口氣。
只是徐震東顯然不認同,「是私事沒錯,不過也是徐家的家務事。」
「家務事?」易彤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徐震東直覺轉向弟弟。
先是跟兄長對看了一眼,除威廷才轉向一旁的易彤,有些抱歉的説:「這是我大哥,徐震東。」
「什麼?!」
下一秒,就見易彤整個人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