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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愛的感覺,

    在慢慢地蔓延,

    在不知不覺中,

    我似乎有些愛上了你。

    手拿着一本從夏玫這裏搶來的愛情小説,陸理香倒在學生會辦公室的沙發上翻看着。既然想要弄清楚自己心中真正的感覺,那麼看些此類小説也是有好處的。從遇上了司馬熾之後,她似乎已經成為了學生會的常客,連帶着打掃整理都一手包辦。

    也因此,大幫的女生都喜歡讓她來幫忙傳遞情書,每天她的抽屜裏,情書的基本數量不會少於五十封。當然,其中是絕對沒有司馬熾的分了。畢竟他在全校人的印象中已經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而其餘三人收到情書後,赫泉會簡單地把這些情書通通放進碎紙機裏,來個最簡單的湮滅證據。葉文皇則是會把情書放在辦公室的某個角落,不會去看,卻也不會像赫泉那樣毀了。至於狄彥,則會挑出幾封信來看一下,心情好的時候甚至還會回幾封信。回信的內容沒有人知道,不過估計都是回絕對方的。

    “在看什麼?”窗口的光線被人擋住,司馬熾已經從辦公桌前走到了沙發邊,盯着陸理香問道。

    “《你的情,我的傷》。”她揚了揚手中的書道,“一本描寫愛情的書,男主角從十五歲那年遇上女主角後,就一直愛着她,為了幫助女主角洗脱罪名,他幾乎不睡覺、發瘋地去搜尋證據;為了不讓女主角受傷,他在槍戰中為女主角擋了一槍;為了讓女主角得到真正的幸福,他甚至沒有開口説出自己的愛意,只是默默地看着女主角和別的男人結婚。直到有一次男主角在一次追捕犯人中死了,女主角才發現了他在她心目中的真正地位。”一個讓人傷感的故事,猶如八點檔電視劇中那些賺人眼淚的情節。不過奇怪的是,雖然傷感卻依然有大幫的人樂於去看,把自己的眼淚奉獻出來。

    “你喜歡這個故事?”司馬熾若有所思地問道,同時從旁邊的矮櫃中抽出泡咖啡的用具,沖泡起了咖啡。

    “不是喜歡,而是有些傷感。”陸理香解釋道。咖啡所散發出來的芳香,讓她不覺地深深吸了口氣。好幾次都看到他那麼享受着喝着咖啡,而她卻從來只有聞的分。

    “學長,能不能給我喝點啊?”她舔着唇要求道。聽狄學長説,司馬熾泡出來的咖啡,足以橫掃全市的咖啡廳。

    “你想喝?”他怪異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很難得她會對他提出要求。

    “是啊。”她點頭如搗蒜,一臉的獻媚表情。只差沒有像狗狗那樣搖尾巴吐舌頭了。他沒有説話地多抽出了一副道具,五分鐘後,陸理香的手中多了杯咖啡。

    啊!好香,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果然是和平時的那些速溶咖啡不能相提並論。

    一個天,一個地。無怪乎她第一次給他泡咖啡的時候,他會吼得那麼大聲。不過真是難得,他竟然肯多為她泡杯咖啡,更難得的是,他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吼過,真是耳根清淨啊。

    “要全部喝完,如果敢剩下我捶死你。”才感動着,剎風景的聲音立刻在她的耳邊響起。

    “……是。”他就不會讓她感動的時間持久些嗎?

    喝着咖啡,她的視線又移回到了放在一旁的小説上,“對了,學長,這本小説你要看嗎?很感人的。”她閒來無事地向他推薦道。

    “不用。”他白眼一翻,沒有餘地地拒絕道。

    “可是,真的是很感人啊。”她繼續推銷,“尤其是男主角在日記裏寫的那番話,‘如果我真的有愛,那麼我會全部奉獻,如果她真的需要,我會盡數地給予她,即使只是默默地守侯着她,我依然開心。’哇,如果有個男人真的對我的話,我一定會感動得馬上嫁給他。”她語帶興奮地道。

    “你做夢!”他不留餘力地打擊着她,“這種男人只會存在於小説中,如果真的喜歡對方,就要説出來。人和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語言的真正功能是讓別人瞭解你究竟在想什麼。”

    “拜託,想想而已都不可以嗎?”基本上,她也覺得這類男人在現代社會幾乎絕了種,只求付出,不求回報的愛,説得容易,真的要做起來卻很難。

    “那等你十八歲成年了之後再説,你現在才十六歲,結婚的事情根本想都不用想。”他再度打擊着她。

    她嘟起了嘴,他真的可以説是毫無浪漫細胞可言,“你難道不會為那個男主角感動嗎?”

    “不會。”他拿起杯子輕啜了一口咖啡,“我只會覺得他愚蠢而已,自己斷送掉自己的愛情。如果他早點説明白的話,或許就不會是這個結局了。”感情,不能強求,卻也不能太過奉獻。純粹的付出,不求回報,他做不到。

    他喜歡她,所以會去告訴她,即使她現在沒有任何的答案,他也會一直陪伴着她,直到她找到了答案為止。他會讓她愛上他,既然他把愛給了她,自然也希望對方給予同等的愛。

    “可是……”她一激動站起身來,卻忘記手中還端着咖啡。

    “啊!”她驚叫一聲,整杯咖啡已經潑在了膝蓋上。因為穿着的是裙子,所以熱熱的咖啡幾乎直接接觸到皮膚,只有少量的咖啡噴到了裙襬上。

    接着,在下一秒,陸理香整個人已經被騰空抱起,移至了衞生間裏浴缸內。

    該死的!司馬熾低咒着,迅速地打開水龍頭的開關。冰冷的自來水緩緩流出,衝在了燙傷的地方。

    “好冰。”陸理香忍不住地低呼了聲,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腿,漸漸地有種麻痹的感覺。

    “冰個頭,既然知道冰,剛才就該小心點。有誰會像你那麼白痴啊,這樣都會被咖啡潑一身。”司馬熾沒好氣地説道。

    “我只是不小心忘了手上還拿着咖啡。”她努力地為自己辯解道。真的是不小心啊,為了反駁他的理論,一時激動所以才會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還好意思説不小心!”他拿着蓮蓬頭仔細地衝着腿上那些微微紅腫的地方。她難道就不會小心點嗎?害得他剛才的心臟一陣緊縮。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代價嗎?心緒彷彿不再為自己所控制,總是會情不自禁地去在意另外的一個人。

    父親對母親的愛也是如此嗎?所以才會捨不得母親受傷,記得有一次母親生了場大病,父親甚至拋下整個公司,只是在病牀邊守侯着母親。

    “我……我會賠你咖啡的。”她以為他在意的是那杯潑光了的咖啡。畢竟他曾説過,若是沒把那杯咖啡喝完的話,他會捶死她。而現在,不要説是喝光,根本就是倒光的。

    “賠什麼賠,沒人會指望你泡咖啡。”他説着,同時抬手把陸理香的裙襬往上移着。

    “我的裙子!”她驚叫道,雙手努力地想要維護着裙襬覆蓋大腿的面積。老天,再這樣下去,她的整條裙子都會被他掀起來的。當然,她的內褲也會無可避免地被他看到。

    “把手拿開。”他盯着她壓在裙子上的雙手。

    “可是……”她猶豫不決。拜託,自從她十歲以後,連老爸都沒看過她穿內褲的樣子耶。

    “你這個白痴,在害羞什麼!”

    “但是再這樣往上移,我的內褲會……”

    “死女人,你現在要關心的是你的腿,而不是你那種幼稚的內褲。如果燙傷的地方沒有好好處理,吃虧的是你自己”真是氣死他了,這種時候她居然還在關心她的內褲究竟會不會被人看見。

    她的清白,她的貞操啊!陸理香頗有無語對蒼天的感覺。其實,她真的是很想説,她自己來衝冷水就好了。可是面對着他這樣的表情,這句話就像卡在喉嚨裏似的,怎麼也開不了口。

    寬大的手掌遊移在她的腿上。男孩子的手果然和女孩子不一樣,就算纖細修長,但看起來依然要比她的手大上好多。

    臉好燙!冷水衝着肌膚,明明該是麻痹的感覺,但是現在卻覺得大腿上敏感得要死。他的每個動作,她彷彿都能感受得到。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救急處理,為什麼她會感到渾身發熱呢。

    還有,她今天穿的內褲是白色的熊寶寶內褲。他應該也看見了吧,這種他口中的幼稚內褲。大概在他的眼中是難看到極點吧。他喜歡的內褲,應該會是那種紅色或者黑色,帶着蕾絲花邊的那種吧,而不是她那種小孩子穿的類型……等等,她去關心他喜歡什麼內褲幹嗎啊!現在的她,最該關心的是她什麼時候能把裙襬放下來才是。

    “已經好了吧。”她咬了咬唇小聲道,希望能夠儘快結束目前的這種曖昧狀態。

    “差不多了。”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沙啞,不太像平時的那種聲音。

    “你怎麼……”陸理香一抬頭,才想問一下司馬熾是不是喉嚨不好,卻發現對方此刻的臉比她還紅,“你發燒了?”她盯着他緋紅的面頰問道。精緻的面龐上染着濃濃的紅暈,頗有美人醉酒的韻味。

    “沒有。”他直起身子,拿起一塊毛巾擦拭着她腿上的水珠。

    “可是你的臉明明好紅啊。”她實話實説地指出事實。

    “羅嗦。”司馬熾沒好氣地道,這個笨蛋,竟然他為什麼會臉紅,還一再地發問。

    “學生會里有退燒藥嗎?你要不要先吃點?”她更加好心地提議道,一隻手探上了他的額頭量着體温。

    “你你你——”他有被她氣暈的感覺,若是被學生會中其他三個人看到這種情景,只怕會被他們恥笑到畢業,“沒見過像你這麼蠢的,我又不是聖人,喜歡的女孩子在我面前露出內褲,你以為我不會臉紅嗎?!”他一把拉下她的手,朝着她的耳朵狂吼道。這個白痴!他的樣子哪點像是發燒了。他又不是柳下惠,可以做到坐懷不亂,更何況,他還很喜歡這個蠢到極點的女人。還是説,她壓根忘了他對她表白過的事情?

    “可……你不是説我的內褲幼稚嗎?”她振振有辭地道。

    “幼稚不代表不會臉紅!”這根本是兩碼子事。

    “可……”

    “閉嘴!”他臉紅脖子粗地掐了掐她的臉皮。再讓她説下去,難保他不會真的被她氣死。

    陸理香老實地住了口。呆呆地看着他滿臉還沒有退去的緋紅。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為她臉紅,甚至還會紅到這種程度。而她,卻覺得現在的他比平時更多了一份可愛。

    “還好,咖啡不是很燙,冷水衝一下就沒事了,不然的話你就完蛋了。”他收起毛巾,像鬆了口氣般地説道。同時俯下身子,把她抱出衞生間。

    一陣暖流猛然湧上她的胸口。他在為她擔心,儘管他的動作,從頭到尾都沒有輕柔過;他的言語,也沒有任何的華麗辭藻來修飾,但是她卻能真實地感受到他的擔心。

    這種根本稱不上温柔的温柔,卻是他對她付出,而她……似乎是陷入了他的這種不及格的柔情中。

    真的是很倒黴啊,倒黴得一塌糊塗。她陸理香居然真的喜歡上了司馬熾!

    她可以想見以後的日子會如何的“悽慘”。悽慘到每天在他的吼聲中度過。但是,就如他所説的,愛了就是愛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學長。”她在他的懷中小聲地喚着他。

    “嗯?”他應聲道。

    “我好像愛上你了。”她甜甜一笑,把自己最新發現的心意告訴他。

    司馬熾猛然地收住了腳步,人像是定格一般地站立着不動。良久,才低下頭,望着懷中的人,“你——你説什麼?”

    “我是説,我好像愛上你了。”她不介意把話重複一遍。

    “你是説,你……”

    “不對不對,”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擺了擺手,“應該把‘好像’兩個字去掉,是‘我愛你’才對。”

    時間像是靜止了很久,終於他挪動着腳步,把她輕輕地放在了沙發上。

    噶?這樣就OK了?陸理香死盯着司馬熾,“我説我愛你,你沒點表示嗎?”正常的人怎麼都該握着對方的手我也愛你之類的話吧。

    “哦,我知道了。”

    “就這樣?”這算是人類的對白嗎?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他白了她一眼,轉身朝着辦公着走去。

    這……這……也太……陸理香抿了抿唇,心中才揚起一股失落,卻聽見了某人的小聲碎碎念,“原來她愛我,原來她愛我……”

    “撲哧!”一聲輕笑,忍不住地從她口中溢出,很快就得到了他一記白眼。

    “哈、哈、哈!”她不客氣地由輕笑轉為大笑,捂着肚子歪倒在沙發上,老天,他也未免太可愛了點吧。這樣的告白經歷,恐怕這輩子除了他之外,別人是怎麼也遇不到了。

    “你……”他又射來幾記白眼。

    “哈哈哈哈!”笑聲還在持續。

    “陸理香!”

    一聲大吼,在學生會的辦公室裏響起了,和着愉悦的笑聲,交織成了一片。

    ***

    愛情得意,卻不代表考場同樣得意。

    “理香,剛才的英文考試怎麼樣啊?”揹着書包步出考場,夏玫問着好友的考試情況,這個星期是靜森高中的期中考試周,因此每天上午考完一場就可以回家了。

    “爛。”簡單一個字,概括了所有的考後感想。

    “能及格嗎?”夏玫有些擔心道。雖然不是期末考,但在靜森裏,若是期中考試不及格,也是要補考的。

    “不知道,運氣好點的話或許會及格。”陸理香想了想道。現在也只有求神拜佛,希望這次考試能順利通過了。

    “哎,反正如果真的不及格,大不了叫司馬熾幫你補習啊,反正他是你的男朋友,幫女朋友是應該的。”況且以司馬熾180的IQ,恐怕沒幾個家庭教師比得上他的。“我想他應該沒空吧。”陸理香乾笑道。她比較難以想象他耐着性子坐下來給她補習的樣子。

    “什麼沒空,應該是……”

    “陸理香。”一道女聲,揚起在校門口,同時打斷了夏玫正要説出口的話。

    陸理香抬頭望着校門外站着的身影。高挑的身材,豔麗的面孔,是那天天台上遇見的美女,“你是……”

    “方蘭涓。”抬了抬下巴,方蘭涓傲慢地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哦。”陸理香點點頭,“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考完試正準備回家的學生。看來美女的吸引力果然非同一般,像她的話,就算在校門口站上半天,恐怕也沒辦法吸引那麼大一堆人圍在她身邊。

    “我來只是要告訴你一聲,熾對你只是一時的興趣,就算你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也不代表以後你還是他的女朋友。只要等熾的興趣一過,他恐怕就不會再看上你一眼。”她怎麼也不會承認眼前這個普通的女生會是熾的女朋友。在熾身邊這麼多年的她,沒道理會輸的。

    周圍一片譁然聲,大家顯然是很滿意眼前的戲碼。畢竟考試考得太無聊,偶爾也需要一些新鮮事物來加以調節。

    一時的興趣嗎?比起方蘭涓的話,她倒寧可更相信司馬熾的反應。況且彥學長還曾經對她説過,司馬熾是何等的純情,純情到從小到大都沒談過戀愛,換言之,她是他的初戀。

    不過話説回來,他好像也是她的初戀,“你要説的就這些嗎?”陸理香望了望周圍有些亂的情景,現在的她比較想早點回家,温習明天要考的科目。

    “當然。”方蘭涓點點頭,等着看對方受刺激的面孔。

    “哦,那我知道了。”並沒有像別人想像的有什麼刺激的反應,陸理香只是轉過身,拖起了一旁的夏玫,“既然沒別的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先走了。”

    “等等。”方蘭涓喊道,“你難道不怕過幾天就被熾甩了嗎?”對方的平淡反應,反倒叫她沉不住氣。

    “沒想過呢。”她回以甜甜的微笑,拖着夏玫走出人羣,徒留下猛跺腳的方蘭涓。過幾天就被甩,看來他恐怕是沒那個機會了。雖然她自己也挺懷疑的,自己究竟是哪點好,能讓他如此喜歡自己。

    按照他本人的話來説,是她夠白痴,所以才會連累到他身不由己的喜歡她。

    哼,説她白痴,他也不想想那天她説愛他的時候,他的那種表現才叫白痴呢。雖然之後,因為她對他的大笑,害她整整被他吼了一個星期。

    “理香,你千萬被輸給剛才那個女的啊。”一旁的夏玫鼓着腮幫子為好友抱不平,“現在誰都知道司馬熾向你表白過,根本就不像那女的所説的只是一時興趣。”起碼從司馬熾入學到現在,還沒聽説過他曾向哪個女生表白過。

    “我知道。”陸理香點點頭道,“司馬熾是一個值得讓人喜歡的人,我當然不會因為別人説了幾句話就輕易放棄。”愛情是需要自己去努力經營的,沒有必要讓彼此的誤會增加。

    “你終於發現你喜歡上司馬熾了?”夏玫挑着眉看向好友,頗有看好戲的味道。

    “是啊,發現了。”雖然是發現得晚了點。

    “確定嗎?”

    “確定。”

    “有眼光!”夏玫拍了拍陸理香的肩膀,“司馬熾頭腦好,身材好,臉蛋好。簡直就是新三好男人,而且他又不花心,又是司馬集團的繼承人。”根本是萬中選一。如果她是理香的話,早八百年前就會明白這個事實了。

    “……”看着夏玫一臉興奮的表情,陸理香甩了個衞生眼,差點忘了夏玫有多崇拜學生會的四巨頭。

    “對了,理香,以後有機會也帶我去下學生會,讓我欣賞一下四巨頭的風采啊。”

    “……”

    “怎麼樣,好不好?”

    “……好。”

    ***

    嚴格説來,方蘭涓並不是太壞的女人,畢竟她的年紀只有十七歲,就算再壞也有限。或者該説,她只是大小姐脾氣重了點,所以有時候會比較惹人厭。當然,以她的美貌和身材,很少會惹男人厭就是了。

    而方家和司馬家算得上是世交,從司馬熾爺爺這一輩起,兩家就認識了。後來司馬熾的父親司馬罄娶了林氏的獨生女林素後,兩家的來往就更加密切了。

    而且方家老來得女,女主人懷孕的時間又和林素差不多,在懷孕期間兩家甚至還戲言説若是一男一女就指腹為婚。於是乎,司馬熾在方蘭涓的眼中,幾乎是等同與未來老公的地位。

    況且司馬熾的才幹,長相無一不讓方蘭涓傾心,自然就粘得更緊了。而林素因為當初的戲言,再加上兩家世交的身份,雖然不是很喜歡方蘭涓,但是也不會對她的行為加以阻止。反正在林素看來,熾自然會有他自己的選擇。若以後他真的選擇裏方蘭涓,那麼她自然也樂見其成。

    “熾,你什麼時候會和那個女生分手?”司馬熾的卧室裏,方蘭涓像是如入無人之境般地闖入,劈頭就問着正在喝咖啡的人。

    兩道劍眉微微一皺,司馬熾放下杯子,這幾天因為明白了那蠢女人的心意,所以心情好得都懶得發脾氣,“我記得我説過進我房間前要先敲門吧。”如果是平常,他早把她拉起來扔出門外了,不過看在他心情不錯的分上,他可以放她一馬。

    “那你先回答我,你什麼時候和那女生分手?”方蘭涓走近道。

    那個女生?“你説的是理香?”

    “是。”

    “我為什麼要和她分手?”他奇怪地看着她,感覺好心情逐漸地淡去。

    “因為我比她更適合你。”她理直氣壯地説道,“無論是家世還是外貌,我都比她要來得配你。”對於陸理香,她早就已經調查過了。

    他拿起銀色的小勺,輕輕地攪動着深褐色的咖啡,“就算這樣又代表什麼?”家世和外貌重要嗎?當年母親不是也選擇了平平凡凡的父親嗎?

    “這……”方蘭涓一時被堵得啞口無言,也許別的男人會在乎這些,但是她和熾從小相處到大,她自然明白他從來不會在乎這些事情,“那我們的婚約怎麼辦?”她牙一咬,脱口而出。

    “婚約?你是指雙方父母那時侯所説的玩笑話嗎?”他斜眼瞥着她,沒好氣地説道。

    “那不是玩笑!”從小到大,她都一直把這視為現實。

    “對我來説是玩笑,況且我也不以為我父母會逼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司馬家對於戀愛自由,是最開通的。

    “你真的一點點都沒有喜歡過我?”她覺得有點下不了台。

    “沒錯。”他點點頭道,不耐煩的程度有點上升。真是的,好好的休息時間,卻得應付這個女人。

    方蘭涓一咬牙,“我哪點輸給陸理香,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卻去喜歡那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女生,甚至還在生日舞會上吻了她?”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從小到大,她要什麼,父母就會給她什麼。她就像是眾星捧月的公主一樣,被人捧得高高的,惟獨他,對她又躲又避,視為麻煩。

    這麼説她是看到他那天吻了理香了?司馬熾停下手中的動作,撥了撥額頭,“沒感覺的話,就算是相處再長的時間也不會有感覺的,即使沒有理香,我也不會愛上你。”只不過,他很慶幸,那個蠢女人出現了,讓他明白了愛人的感覺。

    “我不信。”她死盯着他。

    “沒人要你相信。”她相信與否,對他而言根本沒有區別。

    “讓我吻你。”她傲然地開出條件,“除非你真的確定對我沒感覺,否則就讓我吻你。”她就不相信,她會比不上那個醜女生。

    “那麼你以後不要再來纏着我了?”

    “好。”她點頭答應。

    於是,他緩緩站起身子,踱步到她的面前。

    一個吻,很輕地落下,沒有任何的感情,冰冷得讓人發寒。方蘭涓死命地摟住司馬熾的脖子,拼命地加長着時間。她一定要……讓他回應她的吻。

    良久,雙唇終於分開。他淡淡地看着她,她則有些挫敗地瞪着地面。

    “結束了。”司馬熾開口道,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帕擦拭着被吻過的嘴唇,“我説過的,沒有感覺的東西,即使再怎麼樣也不會有感覺的。”而他,只會對理香有着悸動。

    “你……”方蘭涓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明白了。”

    她,竟然真的敗在了一個什麼都比不上她的女生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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