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新工作五天後,席採綾絕對確定,蕭懷雪是在整她。
一大堆的文件,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尤其是他還要求她在短期之內,把這些文件分門別類地作出整理,並且提出重點概要。
蕭懷雪當她是神力女超人嗎?
不過除非她想捲鋪蓋回家自己吃自己,否則似乎只能按命令行事。
“席秘書,這份文件……”
“席秘書,那份文件……”
“席秘書,昨天的報告……”
“啊!”她仰天長嘯,極力剋制着自己接近崩潰的耐心,“這份文件中的項目預算,請給出更詳細的清單;那份文件中的投標企劃,項目經理已經把其中的幾點不足標識出來,如果需要以前的企劃案作為參考,請提前一天通知我,我需要去檔案部調文檔出來;至於昨天的報告,我記得我今天早上已經放在你桌上了!”
快速地把三人打發完畢,席採綾趴在桌上,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採綾,你還好吧。”一旁的紀慈恩椅子轉了個身,正對着好友問道。
“累斃了。”她喝着茶猛提神。
“蕭總怎麼一下子讓你同時跟進幾個項目啊?就算打算重用你,也該慢慢來啊!”
重用?她倒覺得這比較像是折磨,“有沒有止頭疼的藥?”席採綾問道。
“你頭痛?”紀慈恩詫異,好友可是公司裏聞名的健康寶寶,絕少有病痛的。
“恩。這幾天文件看多了,難免的。”她揉着額角。精力不復當年勇,才少睡幾個小時,就成這樣了!“藥是有,不過得飯後吃。”紀慈恩從抽屜裏掏出了一板藥遞給席採綾。
“謝了!”她再繼續埋頭到一大堆的工作中。
嘀!
內線電話響起,看着上面閃爍的綠燈,席採綾明白是總裁室打來的。
“席秘書,請把收購盛事飯店的資料整理出來,兩個小時候後,和我一起出席收購討論會。”蕭懷雪那略帶磁性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即使語調沒有任何的起伏,但是卻依舊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只不過,這會兒即使是熱帶風暴,恐怕席採綾都沒有任何感覺,“好的。”她淡淡地道。心中則開始盤算着時間。
兩個小時,要整理出收購盛事飯店的所有資料,她——想砍人!
欣長的身影優雅地坐在豪華的黑色勞斯萊斯內,修長的手指翻動着手中一頁頁的報告,只是偶爾眼睛的餘光瞄了一下腕上的手錶。
車外,穿着三寸低跟鞋的女人正一路小跑地奔到勞斯萊斯旁。
“抱歉,我遲到了三分鐘。”席採綾打開車門,對着車內的男人道。
蕭懷雪抬頭,雙眸盯着對方,“不,你遲到了五分鐘,席秘書。”
“……”連兩分鐘都要計較的男人,她無話可説,“可以走了嗎?”她自發自動地上車,關車門,沒打算在遲到幾分鐘的問題上和繼續和對方切磋研究。
他輕輕地蹙了一下眉,轉頭淡淡地吩咐司機:“開車。”
司機發動車子,平穩地駛在公路上。
一路上,蕭懷雪低頭看着手中的報告,而席採綾則閒來無事地欣賞起了窗外的風光。勞斯萊斯啊,可不是人人都坐得起的,起碼她還是第一次坐上這樣的車子。可惜這車不是法拉利,沒有那種超快得讓人想要飛翔的速度……
半開着眼眸,她的視線斜斜地瞥望着移動到車後的景物,嘴角則輕輕地勾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猶如高高在上的女神,俯瞰着世界的一切,無所謂好,也無所謂壞。
而當蕭懷雪無意間抬起頭,看到的便是這樣表情的席採綾。
這個女人是誰?是他的席秘書?那個平凡無奇,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事,甚至不會讓他加以注意的席秘書?
他看過無數的女人,也看過女人各種各樣的表情,可是這樣的表情……從來沒有在哪個女人的臉上看到過。目空一切,冷靜卻又桀驁,高傲卻又漠然,明明集中了矛盾,卻又讓人覺得合理之極。
“總裁,到了。”司機的聲音從前排傳來,同時也打破了車廂內的沉寂。
席採綾的表情,瞬間又變成了蕭懷雪所熟悉的席秘書。
“嗯。”他頷首,合上手中的報告,率先下了車。
席採綾跟着下車,尾隨其後。
“對於這次的收購案,你認為成功的幾率有多少?”他突兀地問道。
“百分之九十。”她想了想道。
“原因呢?”
“畢竟不是每個公司都有能力拿出五億美金來收拾這個爛攤子。”盛事飯店雖然有着五十年的歷史,又是一家五星級的高級大飯店,但是因為經營者的不善經營,加上員工羣過於龐大,管理層混亂,早已虧損連連,負債累累了。
“是嗎?”他腳步一頓,輕喃着,“不過我卻認為,這次的收購,成功率是百分百。”
她一怔,他為什麼可以如此胸有成竹,下這樣的定論?
“因為除了蕭氏,別的公司絕對不會……”
“蕭懷雪,你這個王八蛋,納命來!”突然,一聲大吼打斷了他的話語。一個年約四十歲的中年人突然從西裝中掏出一把利刀,向着蕭懷雪衝了過來。
霎時,現場一片混亂,尖叫聲充斥着飯店的大堂,而門口的保安們在聽到動靜後,警覺地朝着這裏奔來。
可惜,來不及!
席採綾看了看保安們的距離,再看看那中年人距離蕭懷雪的距離。要是等到保安們趕來,蕭懷雪很可能就……
她的腦子裏飛快地盤算着一切,然後在中年人逼近蕭懷雪的時候,她抬手,打算拉他閃避。
但是手卻撲了個空,同一時間,他的身子一側,避開了那把鋒利的刀,右手猛地擊在了中年人拿刀的手上。
刀落地,發出了一陣聲響。
中年人才打算彎腰搶刀,他卻先一步地單手握拳,重重擊在了對方的肚子上。
“噢!”中年人身子蜷縮成了一團,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顯然剛才的那一拳不輕。
蕭懷雪優雅地彎下腰,猶如摘採着美麗的玫瑰般撿起了地上的刀,手指掂了掂刀的重量,“你以為憑這玩意兒就可以殺了我嗎?”他據高臨下地俯瞰着對方。
“唔……我……”中年人掙扎着想要站起來。
他突然把刀抵在了中年人的肩膀上。霎時之間,周圍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他……打算做什麼?席採綾吃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之前蕭懷雪制伏中年人的那兩擊,絕對不是普通地打兩下而已。
不過仔細想想,像他這種天之驕子,自然是從小就學各種防身術了。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看着現在的他,會讓她本能地揚起一股警戒,一種對待害怕事物的警戒!
“你……你要幹什麼?”中年人顯然也害怕起來了,卻還是嘴硬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害怕,你有膽子殺了我啊,像你這種喪心病狂的企業家,為了賺錢,完全可以不顧別人的死活,就算我今天殺不了你,總有一天一定會殺了你!”
“不。”蕭懷雪輕輕地搖頭,低頭俯在中年人的耳邊,“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真的想殺我的話,那麼用槍比較好,最好是可以遠程阻擊的槍,例如美國的M24、法國的FR-F1和FR-F2又或者是瑞士的SG550-1,當然,請對準眉心或者心臟,這樣會死得更快。”
那優美的雙唇,淺淺地笑着,但是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你……你是惡魔!”中年人叫道。
周圍沒有人聽到蕭懷雪剛才在説什麼,因為他説得很輕,只除了中年人……以及席採綾。
飯店的保安們奔過來,一把制伏了中年人。
蕭懷雪淺笑着將那把用來行刺的刀遞給了其中的一個保安。
而飯店的經理,在聞訊後也急急地趕來。
“蕭先生,對於這次的事件,我很抱歉。”經理額頭冒着冷汗地道:“你看你是想要休息一下壓壓驚,還是別的……”
“不用那麼麻煩,所有的事照章程來,這件事交給警察來處理,我會先讓我的律師去警局,而原本預定的會議照常進行。”
“是,是!”經理哈腰連連。
蕭懷雪快步地走在了經理的前頭,向着會議室走去。
這男人,到了這種地步,還要開會嗎?席採綾突然發現,這個男人根本就讓人難以琢磨到了極點。
在開了長達四個小時的會議後,席採綾又跟着蕭懷雪來到警局,錄了一份口供。等到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老天,她都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反觀蕭懷雪,卻完全像是沒事人一樣,看不出一點飢餓的痕跡。咕嚕!
她的胃在哀嚎。
走在前頭的蕭懷雪腳步一頓,似乎聽到了這聲音。
他抬起手,看看手腕上的表,然後轉身道,“席秘書,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個飯如何?”
“好。”她幾乎想都沒想地答應了。看來飢餓果然是打敗人意志的最強武器。如果換成平時的話,恐怕她會答應得很“艱難”。
二十分鐘後,她和他來到了市中心一家以浙菜出名的餐廳。
他輕輕地啜了一口茶水,然後把一疊文件遞給了席採綾,“你看一下。”
她接過文件,瀏覽起來。這是一份關於今天在盛事飯店遇到襲擊的詳細報告,並且把那個行刺的中年人做了詳細的調查。
周文,原是盛事飯店後勤部的經理,因為這次蕭氏收購盛事,並且打算在收購後,解僱所有四十五歲以上的員工。這使得周文懷恨在心。他在盛事二十年,好不容易去年爬上了經理的位置。一家五口,收入就是他和他老婆二人的工資,並且他老婆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營業員。所以他的工資,佔了家庭收入的百分之七十,可想而知,一旦他被解僱,這個家庭的經濟就會陷入困境。
“難怪了,他會這麼想不開。”她自言自語道。
“你怎麼看這事?”蕭懷雪問道。
席採綾抬頭道:“蕭氏收購盛事雖然勢在必行,不過關於解僱所有四十五歲以上員工這一點,是否能夠再重新商議。今天的周文只是他們中的一個縮影,如果收購後,強行執行這一點的話,恐怕會引起許多對企業不利的負面消息,更甚至會發生和今天一樣的事。”
他盯着她,表情像是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會先同情這樣的人。”
“是會同情,不過在商言商,我拿的是蕭氏的工資,自然是站在蕭氏的立場上看待這些事。盛事的老員工過多,年輕力量不夠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裁員是一定的。但是我認為,如果四十五歲以上真有能力的,公司應該考慮繼續任用。”
他垂下眼眸,不語。
菜被適時地端了上來,他淡淡地道:“先吃飯吧。”
既然大老闆都這樣説了,她自然是不客氣了。合上文件,席採綾埋頭於美食之中。
一個吃得粗魯率真,一個吃得斯文優雅。像是一場奇怪的會餐,兩人在吃飯途中,再沒有任何交談,等到席採綾狂風掃落葉般席捲完畢所有的菜,才發現蕭懷雪似乎根本沒吃多少。
“抱歉,我好像吃得……呃,太多了一點。”好在她臉皮比城牆還厚,所以完全沒有一點點的臉紅。
“沒關係。”他説着,拿起了濕巾,擦了擦嘴角,“等會兒要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嗎?”
“不用,我讓我朋友來接我好了,他家和我家住得很近,所以很方便。”欠了欠身子,她站起身,走到包廂外用手機打了個電話,再向服務員要了杯温水。
回到包廂,她從皮包裏取出了上午從紀慈恩那裏拿來的藥片,吞服了兩片。
“你病了?”他問。
“只是有些頭痛而已。”
他皺皺眉,“怎麼不好好休息?”
她有種想笑的衝動,“蕭總,你不會以為在這幾天的高強度作業下,我還有‘好好’休息的時間吧。”如果不是拜他所賜,她那幾乎絕種的頭痛病又怎麼會找上她。
“是嗎……”他輕喃着,沒有再説什麼。
刷卡付了賬後,他依舊是筆挺着身板走在前頭,而席採綾則緊跟在他的身後,即使是在下班時間,這個男人還是一副老闆的樣子。
一出餐廳,停車場上便有人喊着:“小綾,這裏,這裏!”伴隨着喊聲一隻手臂在使勁地揮着。
是何少卿。
“蕭總,我的朋友來接我了,如果沒別的什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她跨步走到了蕭懷雪的身旁説道。
他點點頭。
於是席採綾朝着何少卿的車子跑了過去。
“小綾,他是誰啊?”何少卿朝着蕭懷雪所站的方向努了努嘴問道。
“我們公司的總裁。”
“好帥啊,不知道他有沒有興趣進演藝圈,我覺得他肯定能夠一炮而紅。”
她翻翻白眼,捶了他一拳,“姓何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八卦啊!”
“唔,你沒良心,枉費我特意過來接你,你居然還打我。”他揉着被打到的地方,不滿地咕噥着。
“是,是,可以走了吧!”
兩個人嬉鬧着上了車,而蕭懷雪,則站在原地,盯着那車子離開的背影。
“總裁,等會要去哪裏?”司機已經走到他面前,恭謹地問道。
“回公寓吧。”他垂下眼眸道。
剛才那男人,似乎和她的感情很好,兩個人可以如此自然地打鬧,讓人羨慕,卻也……他淡笑着搖搖首,眼眸中閃過沉思的光芒。真是奇怪,為什麼他們剛才的樣子,會讓他覺得有些礙眼呢?
第二天上班,席採綾發現蕭懷雪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緣故,居然減了她一半左右的工作量,讓別的秘書分擔。
在確定這一事實後,她差點沒買鞭炮慶祝。謝天謝地,她總算可以脱離苦海了。
心情甚好。她抱着一疊文件,準備去檔案部。
叮!
電梯門開了,她走進去。電梯還算空,裏面只有一個男人而已。席採綾按下了數字“40”,便開始無聊地看着電梯數字的變化。而對方按的則是八十七樓。
總裁室?!這個男人要找蕭懷雪?
他的脖子上並沒有掛着工作牌,似乎不是公司內部的人。她打量着對方。
而此時,男人也在打量着她,倏地,那雙原本平靜的眸子眯了起來,然後男人一下子撲了過來,按住了她的肩膀,“是你,原來是你!”
是她什麼?她茫然地眨眨眸子。
“那天晚上在休息室門外偷聽的人就是你!”對方繼續喊道。
哈?她還處於混沌階段。
“你居然是女人,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去同性戀俱樂部?”他還在吼着。
她終於明白了他究竟在吼什麼,“你是那天和蕭懷雪在一起的那個同性戀?”席採綾總算認出了對方是誰。
對方一聽她此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喂,喂,我對你絕對沒有任何的歧視,那天晚上也只能説事有湊巧而已。你不能因為求愛遭到拒絕而把怒氣發泄到別人的身上。”
“你知道了?”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危險。
席採綾點點頭。
“你聽着,要是你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的話,我……”
叮!
電梯停在了四十樓,席採綾準備出電梯,男人卻死死地拽着她。
“你放手!”她皺眉。
“如果你敢把這事告訴別人的話,我絕對會讓你活得很難受。”他惡狠狠地説道。
她苦笑了一下,這台詞何其熟悉,好像是她當年常常對別人説的嘛!
叮!
此時電梯門又再度合上,朝着八十七樓而上。
席採綾嘆了口氣,用力把男人推開,然後整整自己的衣領,“你放心,我絕對沒有想過把你和蕭總的事情告訴別人。”況且,她也沒那麼八卦。
“我和懷雪?”他的語氣中滿是疑惑,“我和他有什麼事情?”
“你們難道不是……”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寫着“有一腿”這幾個字。
“見鬼!”他低咒一聲,雙手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就差沒把她整個提起來,“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和懷雪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聽得很清楚,麻煩你放開手。”她的衣領,看來今天是要徹底走形了。
“我愛的是女人,不是男人!”
嗄?她的表情總算起了變化,“你愛女人?那你為什麼會在那傢俱樂部?”
“因為我是那傢俱樂部的老闆。”
“那蕭總為什麼會在那裏?”
“因為他來找我。”
“那你為什麼和他拉扯在一起?”就差沒把蕭懷雪撲倒在牀上了。
“那是因為……搞什麼,我幹嗎對你解釋這些!”他不耐煩地道,“總之,你給我記着,我和懷雪……”
叮!
電梯到了八十七樓,門緩緩地開了。
站在電梯門口正在等候電梯的企劃部經理看着電梯內面對面,身貼身,近得不能再近的兩人,一臉吃驚地道:“白先生,席秘書,你們這是在幹嗎?”
席採綾被白向真拖着來到了蕭懷雪的辦公室。
“懷雪,你為什麼沒有對她説清楚那晚的事?”一進辦公室,白向真隨即大呼小叫道。
“我以為那是你的隱私。”輕抬眼梢,蕭懷雪淡淡地道。
“SHIT,可是她居然以為我和你——”一思及此,白向真渾身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蕭懷雪蹙了蹙眉,合上了手中的文件,抬起頭,“席秘書,那天晚上的事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向真只是因為在感情上有些煩惱,所以向身為好友的我訴苦而已。”
這算是在對她解釋嗎?席採綾眨眨眼。
“而且向真只是那間俱樂部的老闆,並不代表他喜歡的是男人,事實上,他現在所愛的人,就是百分百的女人。”他繼續道
“哦。”她愣愣地點點頭。
蕭懷雪詢問性地看向了白向真,“還要我繼續解釋你戀情的坎坷嗎?”
“你不必解釋得那麼詳細。”他又恨恨地瞪了席採綾一眼。
“那麼席秘書,麻煩你替我泡兩杯……”咖啡二字蕭懷雪停在了嘴裏,因為他想起了之前她泡的那杯咖啡,着實難喝,“算了,你先出去吧。”他打發道。
“好的,蕭總。”她安靜地退出了總裁室。留下兩個男人彼此對看。
“你來找我有事?”蕭懷雪站起身,自發自動地走到酒櫃邊,倒了兩杯葡萄酒。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白向真揚揚眉。
“倒也不是。”他把其中的一杯酒遞給對方,自己則坐回到椅子上,輕晃着酒杯。
“據我所知,你和周清雯分手了吧。”白向真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是有這事,那些八卦媒體應該會把這事報道得很詳細吧。”他閒適地飲着酒。
這也算是冷情的表現吧。白向真想着。看似花花公子的懷雪,卻對他的每一個女友,每一段戀情,都完全沒有任何的留戀,“那你又知不知道,這些日子,周清雯的玉女形象大落,許多廣告商都紛紛與她解約。”
“有這事?”蕭懷雪還是一臉的漠不關心。
“下週二,周清雯好像會發表一個記者招待會。現在的她,如果想要挽回人氣,似乎只有和你繼續王子公主的童話式戀情,給大眾一個完美的遐想空間。”
“向真,你到底想要説什麼?”他微微側着頭。
“我得到消息,周清雯似乎打算把你拖下水。”在娛樂圈,他多少有些人脈。
“哈!”蕭懷雪一笑,“把我拖下水?你告訴我,她究竟有什麼能力把我拖下水?”
“這……”老實説,白向真自己也不知道周清雯打算搞什麼鬼,“總之,你自己小心點,畢竟女人瘋狂起來的時候,可以不顧一切。”
“我知道。”他頷首。
“還有,你的愛情遊戲還打算玩多久?我想,蕭伯父一定很想你快點找到心愛的女人,結婚生子吧。”濃密的睫毛輕輕垂落,蕭懷雪看着手中那未喝完的酒,“結婚生子?呵,向真,你該清楚,我這一輩子都不打算結婚的,當然,更不打算擁有什麼孩子。”
“你……哎!”白向真無語。
“所以‘至我結束’,是一個最好的結局。”幽幽的語音,飄散在房間裏,情字,他不懂,也不想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