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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艾瑞克被調職了,從原本任職的N區,調到離T區最遠的A區。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只聽説是園長親自頒佈的人事異動案。

    由於A區到T區的距離是原來N區的兩倍,兩區間光是單程就得花上近半天的時間,如此一來艾瑞史再也無法隨心所欲的造訪喬翎。

    原來抱着顆忐忑的心情來上班的喬翎,在聽到艾瑞克被調職的消息時,頓時大大鬆了一口氣,經過隔離室那件意外插曲,短時間內,她實在無法坦然面對他。

    突如其來的人事異動對她而言,宛若天降甘霖,來得正是時候。無暇去思索艾瑞城克被調職的原因,她只是顧着慶幸,老天爺終究待她不薄。

    告訴她這則消息的珊蒂在一旁見了,對喬翎的反應很是不解。“怎麼你一點都不難過?”

    “我替他感到遺憾。”她禮貌上説道。

    “只是遺憾?”男朋友一下子被調得那麼遠,身為女朋友的她卻只是感到遺憾?

    在周遭同事眼中,早就認定喬翎和艾瑞克是一對,儘管她曾極力否認,卻沒有半個人願意相信。

    “再怎麼説,我們都只是動物園裏的員工,本來就沒有能力干涉上級的安排。”她是標準的社交辭令。

    “我們討論的人真的是你男朋友嗎?”換做是自己,她絕對無法這般坦然。

    “當然不是。”喬翎早已否認過好多遍。

    “艾瑞克對你的態度明明是有目共睹。”奇怪喬翎怎地就是不肯承認。

    知道沒有人會相信她,喬翎不再解釋,“好吧,我放棄了。”她無力改變早已根深蒂固的誤解,“我只能説,我個人並沒有相同的情感。”

    見喬翎的態度極為認真,珊蒂首次正視起她跟艾瑞克間的關係。

    “你應該感覺得出來艾瑞克很愛你吧?”正因為他無可救藥的痴情,才讓眾人對兩人間的關係深信不疑。

    “我寧可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這樣她就不需要對他感到歉疚了。

    “為什麼?艾瑞克長得又高又帥,年輕多金,對你又痴情得緊。”她不能理解這樣一個條件優秀的男人,喬翎為何全然不動心。

    喬翎也曾不止一次問過自己為什麼,卻都找不出合理的解答,“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沒有理由可言。”就像自己對米契爾的感覺,同樣是沒來由的。

    “艾瑞克知道嗎?”

    “我曾不止一次告訴過他。”

    “看來他並不打算放棄。”

    “他實在是太傻了。”傻得讓她內疚不已。

    證實喬翎與艾瑞克之間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愛情存在,珊蒂突然對她的感情世界好奇起來。

    “喬翎,你有喜歡的人嗎?”

    喬翎的腦海裏很自然的浮現出米契爾的臉孔。

    雖然他在吻過她後,什麼話也沒有表示,她對他的愛戀卻是突飛猛進。明知這實在不是個好現象,兩人的身份懸殊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結果,她卻還是無可救藥的陷落進去,抽不出身。

    ***

    剛才在電話中,連恩告訴米契爾警方已經將槍殺他的司機引渡回國,並以教唆殺人的罪名正式拘捕並起訴羅拉。

    米契爾聽完只是要求好友透過關係,將整個案情封鎖,別讓媒體得知任何的消息。

    連恩同意了米契爾的作法,卻對他接下來的決定大表異議。

    “你打算繼續住在醫院?!”這是連恩聽到米契爾決定時的第一個反應。

    “我想我是這麼説的沒錯。”米契爾心情甚佳。

    “該死的,你真的不打算搬回來?”連思不死心,他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若是米契爾一天不出院,他豈不是一天不得清閒?

    “基於多年的情誼,我不得不好心的提醒你,有空的話走趟醫院,你的耳朵顯然需要治療。”

    “米契爾!”連恩在電話裏頭咆哮着他的名字,“你別想打哈哈就此混過去。”

    “嘿,小聲一點好嗎,我現在的身份可是個病人。”米契爾的語調爽朗,已不復前些時候的衰弱。

    連恩不甚捧場的訕笑,“怎麼我從來就不知道,受傷可以誘發一個人潛在的幽默感?”只除了現在的他一點也沒有心情聽好友談笑。

    連恩眼下惟一想做,也是誓在必行的,是想辦法逼米契爾回來接掌自己的企業。

    “很高興你聽出了我的幽默。”米契爾硬生生把好友的諷刺拗成褒獎。

    “只可惜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甚至還相當火大。

    米契爾沒啥良心的回應,“時間久了你自然就會習慣。”

    他這樣説惹得電話那頭的連恩終於失控,劈哩咱啦“問候”了米契爾許久。

    總之,不管連恩説好説歹,米契爾就是堅持當個病人,硬是不肯出院。

    氣得連恩忿忿然甩上電話,這才結束了兩人的對話。

    站在窗前赤裸着上半身,米契爾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纏繞在他身上的繃帶已不若原先多,只剩下中槍的左胸部位,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十足,早已不帶半點病人的虛弱。

    昨天,主治大夫已正式知會過他,説他隨時可以辦理出院,只需要定期回來換藥即可。

    他並未答應,甚至反過來命令醫生不得將他病癒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當場,中年醫生雖然覺得奇怪,但因懾於他的霸氣,卻也沒敢違揹他。

    沒有人清楚他心裏在想些什麼,就連好友也只當他是偷閒不肯回去上班,真正的原因只有米契爾心知肚明。

    ***

    從浴室端了盆水出來,喬翎現在已經很習慣為米契爾擦澡了。只除了彼此都有默契,下半身交由男方自理,女方只負責擰乾毛巾遞到他手上。

    一如往常的,喬翎才擰乾毛巾,準備為他擦拭上半身。

    米契爾卻説話了,“我想洗澡。”

    “可是你的傷……”按理説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米契爾應該已經復原得差不多,偏偏裏在他胸口上的白色紗布仍不時被鮮血染紅。

    前些天,喬翎還因擔心米契爾的病情,特地找主治大夫詢問過。中年醫生眉宇間略顯侷促,直説不礙事,只要繼續住院修養,傷勢自然就會痊癒。

    既然醫生都這麼説了,喬翎也不好再有質疑,畢竟,對方才是專業,自己充其量不過是個獸醫,實在不宜多所置喙。

    “不礙事。”

    “傷口還在流血。”盯着繃帶上的血漬,喬翎實在沒法子像米契爾這麼樂觀。

    塗了紅藥水當然會流血,米契爾在心裏頭嘀咕。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他順勢對她提出要求。

    “萬一傷口沾到水引發細菌感染……”她實在不樂見他出任何差錯。

    “只要你幫我,這種事就不會發生。”

    拗不過米契爾的堅持,喬翎最終還是答應了。

    將臉盆的水重新端回浴室,喬翎打開浴缸的水龍頭,約等水在滿二分之一,才將水龍頭關上。

    她走出浴室,來到米契爾病牀前,小心翼翼的扶他下牀。

    由於米契爾還很虛弱,幾乎承受他整個人重量的喬翎必須很小心的攙扶住他,一步一步慢慢走進浴室。

    面對這樣虛弱的他,喬翎實在很懷疑,自己去上班的時候,病房裏剩他一個人有多麼不方便。

    其間,她先後又對米契爾提過幾次請看護的事,無奈都被他一口回絕。

    浴室裏,喬翎正努力設法褪除米契爾下半身的長褲。

    “米契爾,你還站得住嗎?需不需要先到馬桶坐下?”喬翎不放心。

    “還可以。”他回答她的語氣還很虛弱。

    “你先扶着牆壁,我幫你把褲子脱下來。”確定他的手掌穩當的撐住牆沿,喬翎才蹲下身去。

    儘管已經看過他的下半身許多次,每回無可避免的觸及他的男性特徵時,喬翎仍是不免一陣羞澀。

    順利除去他的長褲,喬翎起身想扶他走向浴缸,米契爾卻在這時一個跌路,整個人重心不穩的壓向她。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喬翎失去平衡,腳步不住向後退去,直到她整個背部抵到身後那面牆,兩人的身體才終於穩住。

    按理説倒退的後作力那般強勁,撞上牆壁的喬翎實在不大可能毫髮無傷。令人慶幸的是,米契爾的兩條手臂“剛巧”繞到她身後,代她護住她的後勺,才不至於釀成傷害。

    一場虛驚過後,驚魂未定的喬翎急忙關切,“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怪自己太過粗心,還好是有牆壁頂住,否則米契爾要真發生什麼意外,她一定無法原諒自己。

    “我很好,你別慌。”見她一副汶然欲泣的表情,米契爾當下閃過一抹心虛,為自己的卑劣。

    “真的?你沒有騙我?”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他神態自若,“倒是你,沒撞到哪吧?”猛烈的後作力並不在他預估之中,所幸他在千鈞一髮之際以手護住她,否則後果絕對不妙。

    “沒有。”喬翎甜甜一笑,“還好你的手剛好護住我,謝謝!”

    米契爾不自在的笑了笑,對她的道謝受之有愧。

    等一切又迴歸於平靜,喬翎才意識到兩人現下的處境。該怎麼説呢?他們的姿勢實在有些曖昧。

    米契爾兩條手臂繞到喬翎背後,一掌托住她的後腦勺,另一掌則不偏不移的罩在她的臀部上,剛巧將她壓貼到他兩腿胯間。

    “米契爾……”

    “嗯?”一個多月來的相處,米契爾當然知道喬翎有多麼敏感,光是現在這樣親密的親近她,他就已經可以感覺到她的僵硬和不自在。

    “我們……”她實在不知道該從何啓齒。

    確定喬翎安全無慮之後,米契爾索性放任自己把全身的重量負載到她身上。儘管看出她有話要説,他卻因料定她開不了口,而恣意吃她豆腐。

    “怎麼啦?”將下巴枕在她的頸窩問喝氣,右腳硬擠進她兩腿之間,以自己的碩大磨蹭她的小腹。

    “你可不可以……啊——”話還沒來得及説完,喬翎忍不住呻吟。

    “可以什麼?”米契爾邊吻着她的頸項,邊將目標轉往她雪白的香肩。

    如絲雨般灑下的細吻,攪得喬翎思緒大亂,全然無法思考,就連四肢也開始不聽使喚起來。

    當喬翎意識到自己正往下癱軟之際,米契爾已先一步穩住她。

    霎時,她的理智整個被拉了回來。天啊!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米契爾還受着傷,人非常的虛弱,急需她的照顧。而她,剛才還險些雙腿癱軟在地,要不是米契爾及時扶住她……

    米契爾扶住她,這怎麼可能?

    喬翎的視線倏地拉回他臉上。

    像是懂得讀心術似的,米契爾隨即看穿她的疑惑,下一秒,他整個人又重新癱在她身上。

    由於喬翎及時扶住他,所以並未發生什麼意外。

    果然,剛才那一瞬間不過是她的錯覺,以米契爾現下這般虛弱的情況,如何能穩得住她?喬翎的疑慮當下隨即解除。

    不再給自己時間胡思亂想,喬翎謹慎的扶着米契爾走進浴缸,讓他將下半身浸泡在水裏。

    “水會太燙嗎?需不需要再加些冷水?”

    “不需要,這樣剛好。”

    “米契爾,你把頭往後仰,我先幫你洗頭髮。”

    米契爾照做了,他將頭向後仰,而喬翎則是坐在浴缸邊緣為他搓洗一頭耀眼的金絲。

    “你知道嗎?你的髮質好到足以令一大票女人嫉妒。”細絲般的金髮滑過喬翎指尖,觸感出奇的柔軟。

    “或許,但你不需要。”多少個喬翎熟睡的夜晚,米契爾總是眷戀的撫着她一頭烏絲,柔軟而富有彈性,令他愛不釋手。

    “我要幫你沖水了,記得把眼睛先閉上。”喬翎的聲音從他頭頂上傳來。

    儘管喬翎是出於關心的提醒,米契爾卻不打算照做。

    難得有機會與她誘人的渾圓近距離接觸,他怎麼可能傻的錯過。

    絲毫沒有察覺到他邪惡思想的喬翎,只是專注的幫他清洗頭髮上的泡沫,上半身又往前低斜了些。

    米契爾的視線透過她T恤的領口向內延伸,無邊的春色美景盡在咫尺,一覽無遺。

    如果她再繼續保持這個姿勢下去,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因為捺不住飢渴,當場霸王硬上弓吃了她。

    等到喬翎幫他把頭髮洗淨,並用乾毛巾包妥,米契爾早已因過度飢渴而口乾舌燥。

    之後她讓他坐直身體,抓起另一條濕毛巾開始為他擦背,並儘可能避開他的胸口。

    “米契爾,你真的不打算通知家人嗎?或許他們正擔心着。”一個多月以來,也沒看誰來探望過他,要是他再不與家人聯絡,她懷疑他家人不急壞才怪。

    “已經通知過了。”

    “那為什麼……”想問他為什麼沒半個人來探望,又怕他有難言之隱,喬翎遲疑着。

    理解她的顧慮,米契爾索性直説:“如果你指的是家人,我不以為讓小孩子到醫院來是個好主意,要是你指的是朋友,他這會正忙得不可開交。”焦頭爛額的連恩根本抽不出空走道醫院。

    “你結婚了?!”手上的毛巾一鬆,順勢滑落到浴缸裏。

    “沒有。”米契爾轉過身來面對她。之所以告訴她這則消息,為的不過是想試探她的反應,很高興她並未令他失望。

    “可是你剛剛説小孩子……”她心裏儘管因他的否認而雀躍,但仍不敢太早放心。

    “就算沒有結婚,也可能有小孩子,關於這點,你想必明白才對。”米契爾説的相當有把握。

    喬翎當然可以理解,“你……你愛她嗎?”幾乎是集結全身的勇氣她才問出口。

    米契爾一瞬也不瞬地注視着她,她被他看得書臊不已。

    “嗯……我純粹是好奇罷了,如果你不想回答——”

    “不,我願意回答。”

    一聽他肯説,喬翎的一顆心頓時被提得老高,“那你……”否認吧,説你一點也不愛她,説你跟她之間已經都過去了。喬翎在心裏祈禱。

    “當時,我確實一點也不愛她。”只除了世事難料……

    米契爾的回答讓喬翎委實鬆了口氣。要是他的答案是“愛”,她簡直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當着他的面失態。

    他從浴缸裏撈出喬翎滑落的毛巾,重新交回她手上,“你很在乎?”語氣裏的肯定讓她當場羞紅了臉頰。

    “沒、沒有。”喬翎別腳的掩飾,“我只是在想,什麼樣的女人能為你孕育生命。”如果可以,她也想擁有一個像他翻版的小男孩。

    這股念頭才起,她的腦海裏卻不由自主浮現哈維的影子。暗自在心裏將兩人一比對,她發現這一大一小的五官還真相似得緊,只除了髮色不同。

    “她的髮絲就如同你一樣烏黑亮麗。”米契爾伸手攫住她的一撮髮絲。

    聽到他這麼説,喬翎突然有股不是滋味,表面上仍維持良好風度,“她肯定是個大美人。”美得令自己嫉妒。

    “她是。”米契爾嘴角略微揚起,欣賞着喬翎的醋樣。

    米契爾答得毫不遲疑,喬翎當下更是不痛快,她抿了抿唇,決定不再繼續討論下去。

    較之於她一臉不欲多談的微怏,米契爾臉上的表情愉快多了。

    “你不開心?”他明知故問。

    “沒有。”她斷然否認,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小家子氣。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説的。”他就愛逗她。

    “我一向都是這種表情。”喬翎睜眼説瞎話。打死她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個善妒的女人。

    “那麼,願意為我笑一個嗎?”

    此時此刻,她哪裏還笑得出來,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表情比哭還難看。

    心疼她的強顏歡笑,米契爾決定不再逗她,“放心吧,我的品味始終如一。”他語帶玄機。

    隔着浴缸,米契爾甜甜蜜蜜的吻住她。

    ***

    難得的週末,外頭晴空萬里豔陽高照,病房裏的米契爾卻是心情晦暗,老大不快,他怏怏不樂地注視着喬翎的一舉一動。

    “你又要出去?”見她穿着一身粉紫色及膝洋裝,米契爾的話裏摻雜着些許不意察覺的情緒。

    “嗯。”喬翎將自己的長髮挽到左耳下方,正專心對着鏡子把它紮成辮子,“我知道你一個人會很無聊,所以剛剛我到醫院附設的超商幫你買了份報紙,還有幾本財經雜誌。”

    瞟了躺在桌上的報章雜誌一眼,米契爾的心情更差了,“又是去找那個小鬼?”他對那名素未謀面的小鬼積怨日深。

    記不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產生了依賴,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對她漠不關心,不聞不問。像現在,為了她,他甚至還卯足勁嫉妒起一個年僅七歲的小鬼頭。

    “米契爾,他不是小鬼。”她早已糾正過他好幾日,他卻依然故我。

    “我説他是小鬼他就是。”此時的他宛如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米契爾賭氣的口吻總算引起了喬翎的注意,“米契爾,你怎麼了?”她擔心他是不是病了。

    米契爾當然也察覺到自己的失常,情緒為此更加躁鬱,“沒什麼。”他一語帶過不願多談。

    喬翎不很放心的多看了他幾眼。

    不想叫她窺出自己是在鬧情緒,“你不是跟小鬼約了,急着要出門?”想到她居然為了一個不相識的小鬼將自己丟下,米契爾的口氣更衝了。

    他不提,她倒還真給忘了,連忙看了下手錶上的時間,“不妙,我快遲到了,得趕快出門。”她匆匆背起放在桌上的白色皮包。

    當場叫米契爾為之氣悶。

    “對了米契爾!”臨出門前,喬翎腳步一滯,“我答應帶哈維吃過晚餐後才送他回家,可能得七點左右才能回來,你可以晚點吃晚餐嗎?”

    天殺的!那可惡的小鬼,先是在白天霸住她不放,現在連晚上的時間也不肯放過?

    “難道他家沒給飯吃?”

    “米契爾,我不是跟你説過,他的父親是個非常不負責任的男人,他——”

    米契爾不耐煩的替她接口,“他非常的可憐,缺乏父母的疼愛,需要所有人的疼惜。”這些他媽的陳年老調,他都會背了。

    就那小鬼可憐,那他呢?他就活該枯守在醫院裏?

    媽的!他更恨不得把那小鬼頭的父親揪出來狠狠痛揍一頓。

    管那男人負不負責任,那是他家的事,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沒管教好自己的小孩,放任那小鬼犯到他的地盤上來。

    “那你……”她詢問他的意思。

    米契爾其實是想和她唱反調的,偏偏一對上她可憐兮兮的乞求……“隨你。”他撤了撤嘴,不甚情願的道。

    “謝謝。”喬翎頓時憐楚淡去,對他綻出一朵嫣然,“如果你餓了,可以先吃塊蛋糕充飢。”桌上除了蛋糕、飲料外,她也預先為他削好了盤水梨,用保鮮膜包着。

    在房門被帶上的瞬間,米契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滿腔的怒氣,忿忿然連番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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