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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早將公司交給兒子打理的駱清河,一見着寶貝女兒氣沖沖的從外面進來,急忙上前關懷。

    對於這個和亡妻年輕時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女兒,他從小就捧在手心裏小心呵護,駱家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她是他的心肝寶貝。

    駱清河暗忖,究竟是誰如此大膽,居然敢惹他女兒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説寶貝女兒呀,怎麼啦,生這麼大的氣?告訴爹地,是誰惹到你啦?爹地替你去教訓他。”他摟着女兒的肩膀詢問。

    駱縈君並未説明,只是一個勁的咒罵,“那可惡的女人,她是什麼東西,區區一個小秘書,也敢在我面前張牙舞爪。”回憶起剛才在蒙氏,柳珊如的嘴臉,她就忍不住氣得牙癢癢。

    駱清河一聽到女兒口中吐出小秘書字眼,當下便明白了,能讓女兒這般咬牙切齒的女秘書,除了蒙氏總裁秘書柳珊如外,再無第二人選。

    堂堂駱氏企業的總裁千金如此明目張膽的跟別的女人搶男人,實在是有損駱氏的顏面,按理説駱清河是該阻止女兒的。然而,以他一個在商場上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看得出來,蒙拓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以,在駱清河的私心裏,也是希望有蒙拓這麼一個乘龍快婿。

    但他心裏當然有數,一個相貌出眾、年輕有為又多金的男人,身邊是少不了女人環繞的,有競爭是理所當然的事。

    清了清喉嚨,駱清河安撫女兒,“是呀,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秘書,何必為了她氣壞身子呢!”

    “可是她……”駱縈君心有不甘,“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裏?”她眼底滿是對柳珊如的憤恨。

    “別生氣、別生氣,下回到蒙氏去,爹地再找機會替你教訓她。”駱清河安撫的説。

    原本,追求男人憑的就是各人的真本事,他不該加以干涉,問題是,那女人千不該萬不該去招惹到他女兒,這對愛女心切的他而言,可是罪無可恕的滔天大罪。

    “不單是教訓她,爹地,我要你叫拓辭掉她。”然後她會動用駱氏的私人關係,讓柳珊如那賤女人再也無法在職場上混飯吃。

    “寶貝女兒啊,那女人是阿拓的秘書,爹地頂多只能教訓她一頓,辭不辭退她是阿拓自己的決定。”更何況以他那般霸氣的男人,他不以為他會受人支配。

    “你是拓的世伯,可以親自開口要求拓辭去她呀!”駱縈君十分堅持,硬是要父親承諾幫她。

    “爹地相信,你應該更清楚阿拓的脾氣,他是不可能聽爹地的話。”他試着跟女兒講道理。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要那爛女人待在拓的身邊,我要她馬上、立刻給我滾蛋。不管啦爹地,你要幫我想辦法。”駱縈君對父親發起千金小姐的倔脾氣來。

    就在駱清河被女兒吵得沒辦法,頭疼之際,兒子剛巧下班回來。

    駱睿廷一進門就瞧見小妹拉扯着父親的手臂,而父親臉上則是萬分為難的表情,“爸,怎麼回事?”

    駱清河被兒子這麼一問,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小妹剛剛去找阿拓,在他秘書那裏受了氣,這會正要求我想辦法讓阿拓辭掉那秘書。”

    駱睿廷總算明白父親的為難,“小妹,你太任性了,像阿拓那樣的男人,豈是肯受人左右的。”他説出與父親一致的見解。

    見兄長非但不幫她,還開口斥責她,駱縈君的小姐脾氣更是蠻橫起來,“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那賤女人滾蛋。”

    聽女兒左一句賤女人、右一句爛女人的喊,駱清河不由得蹙起兩道白眉,卻又捨不得對她説句重話。

    倒是駱睿廷開口了,“小妹,我看你的教養是愈來愈差了,再繼續這麼任性下去,我就把你送到國外重新教育去。”他不希望妹妹再這麼胡鬧下去,壞了駱蒙兩家的交情。

    “爹地……”眼見兄長不買她的帳,駱縈君轉而向父親尋求支持。

    “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學着獨立些,別老要仰仗爸替你出氣。”駱睿廷重申,

    “如果你還是這麼驕蠻,國外你是非去不可。”

    駱縈君一聽兄長的口氣那般強硬,心裏頭不禁有些畏縮,卻又不肯示弱,逞強地發了幾句氣話後,便怒氣衝衝跑上樓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駱清河才道:“睿廷,你對你妹妹是不是太嚴厲了些?”畢竟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他忍不住開口替她説話。

    “爸,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了小妹好。”

    駱清河哪裏會不明白,“我知道,只不過你妹妹畢竟年紀還小。”在父親的心裏,不管女兒多大了,永遠都還只是個小女孩。

    “小妹今年都二十八歲了,再要這麼胡鬧下去,將來吃苦受罪的會是她自己。”父親不是糊塗人,相信他會想通的。

    駱清河無言了,他明白兒子説得沒有錯。

    ***

    這一、兩天,在翦珞負責的,區小屋外,總能瞧見幾名女同事不時藉故到附近溜達,希望能與蒙拓來個不期而遇,進而獲得他的青睞飛上枝頭當鳳凰。

    正因為如此,翦珞不需要再刻意留心蒙拓也能輕易的避開他,她只需張大眼睛觀察,當小屋周圍不再有女同事溜達,就是她整理小屋的時候了。

    剛才,瞧見幾名女同事全往高爾夫球場那邊擠,這會小屋附近又冷冷清清,她才走進蒙拓居住的小屋打掃。

    甩了甩涼被將牀給鋪好後,翦珞跟着又走進浴室將裏頭沖洗了一遍,最後再簡單的理了理屋內,不一會工夫手上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

    身子骨有些泛疼的她大刺剌的伸了個懶腰,拎起手裏的抹布準備離去,才往門邊走沒幾步,透過門旁那扇四角窗,她留意到有個人影正朝小屋走來。

    仔細定眼一看,是蒙拓!翦珞慌了。

    儘管蒙拓壓根就不認得自己;儘管他只當自己是小屋的專屬女傭;儘管她不住告誡自己不能有絲毫非份之想,她仍是剋制不了自己容易受他影響的心湖。最後,鴕鳥心態的她選擇避開了他。

    飛快地估計了下他的步伐,知道現在奪門而出是來不及了,翦珞匆忙折回屋裏尋找一個藏身之處。

    卧房裏除了張牀、衣櫃、沙發外,再無其他大型遮蔽物,確定房裏沒有她躲藏

    的空間後,翦珞直覺的閃身進入浴室。她將自己藏匿在浴缸一裘,並且把半邊浴簾給拉上,心裏頭不住祈禱能順利避開他。

    門開了又關,她知道蒙拓進屋裏來了,除了呼吸以外,她讓自己像座雕像,動也不動的縮在浴缸的一角。

    蒙拓知道翦珞在小屋裏,遠遠的,透過門旁那扇窗他早已瞧見了她。

    知道她在躲他,他不再刻意在小屋裏守株待兔,這幾天他總早早出了門,等她把小屋整理完畢,再出其不意出現在她下午的工作區域,讓她閃躲不及。

    不過短短兩、三天的躲貓貓,他已玩出了興味,就愛這麼捉弄她。

    幾天下來的相處,蒙拓對翦珞有了基本的瞭解,他是欣賞她的。

    雖説她的長相併不特別美豔,卻別有一股豁達恬適,讓人自然而然想親近她。

    她對他言聽計從到近乎百依百順,卻不是女人工於心計的那套伎倆,純粹是基於對客人的禮節。

    不像其他女人絞盡腦汁拚命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她只是克盡職責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多半時候她就像是四周充斥的空氣般靜謐無聲。

    偶爾,當他強迫她待在他身旁時,也會不經意捕捉到她迷濛的目光,每每這時他總會不由自主的揚起嘴角,心情有着説不出的暢快,他喜歡她眼底不經意流露的戀棧。

    今天,他刻意選在這時候回來,為的便是要堵她。他要困住她,將她困在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空間裏,而小屋則是最佳的選擇。

    環顧了下四周,能躲人的地方不多,確定她不在卧室裏後,蒙拓的視線轉向浴室。

    浴室門敞開着,奇怪的是裏頭的浴簾卻給拉上了,遮住了半個浴缸,蒙拓心裏有了個底。

    他開始動手脱衣服,將自己扒個精光後才走入浴室,並且順手將門給上了鎖。

    躲在簾子後方的翦珞心頭一震,她萬萬也沒料到蒙拓回房的第一件事,居然會是沖澡?當下不由得後悔剛才沒選擇與他正面交鋒,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蓮蓬頭的水打在蒙拓身上,淅瀝嘩啦作響,想到他全身光裸跟自己僅有一簾之隔,簾子後的翦珞不由得有些呼吸不穩。

    她在心裏頭斥責自己,都什麼時候了,腦筋里居然還有閒暇胡思亂想,眼前她該祈禱的是如何安然渡過這關才是。

    蒙拓的目光瞥向簾子,心想,她倒是頗捺得住,換成別人怕不早承受不住內心的張惶破簾而出了。

    想來不下猛藥是不成了。

    蒙拓將蓮蓬頭的水暫且關上,走向簾子沒拉上的那半邊浴缸,水龍頭一轉,水已嘩啦嘩啦流了下來,之後才又折回蓮蓬頭下繼續淋浴。

    眼見水緩緩流下,先是浸濕她的鞋襪,再來是她的裙襬,最後是她的底褲,她開始有些慌亂,然而,最叫她驚恐的是——

    這是否意味着,待會他極有可能到浴缸裏來泡澡?

    要命,翦珞簡直要懷疑,她到底把自己逼到啥窘境。

    思索着該如何脱困的同時,浴缸裏的水已高到她的腰際,眼看再過不久就要淹過她的胸口。

    隔着那半片浴簾,蒙拓依稀能察覺到簾後人兒的侷促不安,想象着翦珞焦急慌亂的神情,他突然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終於,蓮蓬頭的水給關上了,就在翦珞還沒能來得及想出對策之前,刷的一聲,浴簾突然讓人給拉開。

    下一秒,蒙拓壯碩修長的身軀已然毫無遮掩的呈現在她面前。

    由於他居高臨下看着她,以至於她的視線剛好就定格在他腰際,與他的男性象徵近距離對上。

    頓時,翦珞整個思緒停擺了,腦袋瓜裏一片空白,嘴巴微張,即便水已經整個淹蓋過她的胸口,她也沒能察覺。

    “你在這裏做什麼?”蒙拓朗聲問道,表情平靜無波。

    翦珞沒能立即做出反應,直到他渾厚低沉的嗓音穿過耳膜透進她的腦門,她才慢半拍的清醒過來。

    意識到自己的視線居然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他的硬挺,全身的血液倏地沸騰起來,直竄上她的腦門,當場叫她成了只煮熟的紅蝦。

    她慌亂無主地低下頭,避開他叫人羞澀的碩大,口中語無倫次地吞吐,“我不是……你……偷看……對不起我……不小心……”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被她説得支離破碎。

    見她只敢拿頭皮瞧他,蒙拓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攫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規避的視線與自己交集。

    那是張佈滿驚慌、詫異、不知所措的臉蛋,當然還有羞赧,他喜歡自己所看到的。尤其她那微啓的兩片紅唇,像是在對他提出熱情的邀約般濕潤。

    “你躲在這裏準備勾引我嗎!”聲調比剛才沙啞了些,蒙拓的鼻息温熱的撲到她臉頰上。

    “不是的,蒙先生,我不是。”翦珞心急地想要搖頭否認,偏偏下巴被他牢牢定住。

    “是嗎?”蒙拓的右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沿着她的耳朵一路滑過通紅的頸項,最後潛入水面下覆上她的胸脯,“你的衣服濕透了。”

    直到整個手掌覆住了她,蒙拓才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渴望居然如此強烈,逗弄她的本意變了質,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原始慾望。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翦珞急速地吸了口氣,整個人停住不敢動彈。

    “你在害怕嗎?”蒙拓衝着她邪邪的笑了笑。

    她張開嘴巴想擠出些話來,卻發現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看慣了她如沐春風的笑靨,他壞心地想,原來她六神無主的模樣也十分惹人憐惜。

    水面下的手像條泥鰍似的,滑溜地鑽進翦珞濕透的白色罩衫,甚至直直探入胸罩裏邊。

    翦珞全身一顫,酥麻的輕栗沿着脊椎竄升至腦門,轟的一聲,將她整個人炸了開來。她簡直無法想象,蒙拓的手居然握住她的渾圓!

    “喜歡嗎?”蒙拓的鼻樑抵着她的。

    理智提醒她該有所行動,“我們不應該……”她想出言制止他。

    “噓。”他舉起左手,以大拇指按住她的兩片嘴唇,“你會喜歡的,我們不應該抗拒。”説完隨即吻上了她,舌頭滑溜的與她糾纏。

    翦珞被吻得無法思考,只能順從自己的渴望,學着他的動作回應他。

    接着蒙拓整個人跨進浴缸裏,光裸的身軀交疊在她身上……

    ***

    看着牀上的人兒,蒙拓的眼裏有疼惜、有不捨,他知道,她累壞了。

    他太過急躁,加上她又是第一次,在浴缸那樣算不上舒適的一個地方,她會暈過去是可以理解的。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額頭上的劉海,愛憐地在她細緻的臉頰上逗留。

    翦珞似有所感,像只撒嬌的家貓,臉頰無意識地在他掌心裏舒服的磨蹭。涼被底下的她只裹了條浴巾,那是蒙拓在替她淨完身後幫她裹上的。

    由於翦珞中途便暈了過去,蒙拓在完事後拿了條毛巾小心翼翼的為她擦拭乾淨身子,又抓過大浴巾為她裹上,才把她給抱上牀。

    在蒙拓三十年的歲月裏,對女人這般小心呵護的,翦珞算是第一人。

    他禁不住細細端詳起她的五官。

    沒有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驚豔,她像是朵空谷幽蘭,只是靜靜地迎風飄逸,綻放清香。

    這樣一個蕙質蘭心的女人,自己怎能狠得下心遷怒她呢?想到三年來自己對她不聞不問的態度,蒙拓禁不住在心裏頭痛罵自己,真是個該千刀萬剮的混蛋。

    書維他們説得沒錯,她沒有欠他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將爺爺的死怪罪到她身上。

    是他,是他蒙拓欠了她,他寡情的錯待了她三年。

    他要好好的呵護她,從今以後。

    ***

    一覺沉沉醒來,翦珞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她想坐起身子,兩腿間的痛楚卻阻止了她。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

    正當翦珞思緒還抓不得準之際,頭顱微微一轉——

    蒙拓!他又怎麼會在這裏?更令她吃驚的是,自己居然就枕在他的臂彎裏!

    身旁的男人仍熟睡着,臉上的線條不再僵硬,眉宇間盡是純真與祥和,全然不見平日的嚴峻倨傲。

    翦珞想起來了,這裏是小屋,而她……跟他上牀了。

    天啊!想到自己暈過去前的歷歷情境,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就要燒紅起來。

    怎麼會這樣?自己怎麼會糊里糊塗就跟他上了牀呢?

    雖説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但是畢竟只有她自己明瞭呀,蒙拓壓根就不識得她的身份。

    他會怎麼看她呢?認為她是個隨便不檢點的女人?

    不、不、不,她不要他這麼誤解她。

    想象着當他醒來時,自己可能會面對的輕蔑跟鄙夷,翦珞當下決定馬上離開這裏。

    她小心翼翼的從他臂彎裏坐起來,強忍住全身的痠痛,輕手輕腳地下了牀。

    翦珞在浴室的地板上找到自己濕透的衣物,叫血給染紅的白色罩衫眼看是不能穿了。所幸窄裙是灰黑色的瞧不出來,她勉強將它擰乾後,連同底褲穿回自己身上。

    之後她又折回卧室,悄悄走到衣櫃跟他借了件過大的運動衫,穿戴整齊後將自己的罩衫抱在懷裏,躡手躡腳的退出小屋。

    看了看手錶,都下午三點多了,低頭審視自己一身的狼狽,她知道班是沒法上下去了。

    翦珞選擇人煙較為稀少的小徑,從度假村的側門偷偷溜出去,攔了輛計程車直奔自己的住處。

    進了家門,她先到浴室好好泡了個澡,洗去一身的狼狽後,這才拿起話筒撥了度假村的電話。她隨口杜撰個人不舒服的藉口請假,説是等好些了就會回去上班。

    掛上電話後,她窩在沙發上,懷裏抱了個抱枕,傻楞傻楞地發着呆。

    ***

    一夜無眠直到天亮,知道是睡不着了,翦珞不得不認命的離開被窩起牀梳洗。

    吃過早餐,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也不過是九點剛過不久,平空多了天假期,她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該如何打發。

    最後,她決定回蒙宅一趟,剛巧有些日子沒回去了。

    換了件紫色背心和銀灰色長褲,翦珞戴了副墨鏡遮陽便出門了。搭上公車後,一路走走停停,幾個小時後,她已經出現在天母的蒙宅。

    小陳是最先發現翦珞的人,“少奶奶,你回來啦!”他連忙放下手邊修剪花木的長剪,熱絡的和她打招呼。

    “是呀,小陳,我回來看看大家。”翦珞也感染了小陳的熱情。

    “石伯他們如果知道少奶奶回來了,一定會非常高興。”

    直到小陳第二次稱呼她少奶奶,她才肯定自己沒有聽錯。她搞不懂,小陳今天是怎麼回事?

    她笑了笑,“那我先進去了。”她決定先進屋裏和大家打過招呼再説。

    一路上,陸陸續續又有幾名傭人經過,翦珞依舊和善的同他們寒暄。

    令她大惑不解的是,進門至今遇到的每個人,全都尊稱她為少奶奶。

    在客廳的石嬸一見着她,很是驚喜的迎上前,“少奶奶,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翦珞逗她,“怎麼石嬸的口氣好像我不該回來似的。”

    “你這淘氣的丫頭,就愛拿石嬸尋開心,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不歡迎你。”石嬸疼惜地抱了抱她。“怎麼不先打個電話遇來,也好讓老馬開車去接你啊!”

    “不用了啦,石嬸,又不是多遠的路程。”善體人意的她不想給大家添麻煩。

    “你喔……”一直以來石嬸就明白,翦珞是個貼心的好女孩。

    沒一會石伯也進到客廳裏來,她發現,連石家夫婦也尊稱她為少奶奶。

    “石伯、石嬸,你們是怎麼啦?怎麼突然全改口喊我少奶奶?”原本大家都是喊她小姐,那是在眾人堅持不肯直呼她名字的情況下的折衷稱謂。

    “這……”想到少爺那天大發脾氣的模樣,石家夫婦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老實説,怕翦珞聽了難過。

    “怎麼啦?”翦珞困惑地看着他們。

    最後,還是由石嬸開了口,“少奶奶,是少爺吩咐我們這麼喊的。”

    “蒙拓?!”她脱口喊出他的名字,“他回來過啦?”

    “嗯,大概兩個多星期前。”石伯推算後回答。

    “那他……”翦珞想問蒙拓是否有問起她,轉念又想那怎麼可能,到口的話便沒再説下去。

    出乎意料的,石伯主動説:“少爺還問起少奶奶,本來是要吩咐老馬去接少奶奶回來的,但是少爺説天晚了,讓我們別去吵你。”他把那晚的情形説得十分婉轉。

    如果翦珞不是那麼清楚蒙拓對她的厭惡,她會相信石伯的話。偏偏她太清楚他是怎麼看待她的,故而她知道,情況應不止如此。

    她又陸陸續續問了些當晚的情形,從石家夫婦言語支吾的模樣看來,心裏已猜出了七、八分。

    想來蒙拓對自己依舊是十分痛惡,也許還發了頓脾氣也説不一定。翦珞暗忖。

    “很抱歉,石伯、石嬸,害你們替我捱罵了。”她推測的説。

    “少奶奶你別瞎倩,少爺只是心平氣和地問起,哪裏是發脾氣罵人呢!”石家夫妻試圖掩飾真相。

    翦珞沒強行拆穿兩人善意的謊言,她知道他們是不想她傷心。

    令她困惑的是,蒙拓何以會突然一聲不響的跑回來?難道他早已識破自己的身份?

    翦珞隨即又自行否決了這個可能。

    沒道理啊,從石伯他們的言行舉止看來,蒙拓對她的印象應該還是很糟。

    如果他真的是因為認出她來,才又再次住進度假村,那麼以他討厭自己的程度來看,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把她當成女傭在使喚,應該會指着自己的鼻子痛罵,或者藉故對她發捆才是,如何還會對她做出那般親密的舉動。

    想到那天在小屋的浴室裏所發生的一切,翦珞的兩頰不由得燥熱起來。

    留意到她的閃神,石嬸問道:“少奶奶,你在想些什麼?”

    “沒、沒什麼。”翦珞慌忙掩飾。“石嬸,我看你們還是別這麼喊我好了,聽得我怪不習慣的。”

    “不行的,少奶奶,少爺吩咐過,我們……”石家夫婦面有難色。

    不忍見他們為難,翦珞妥協了。

    接下來半天的時間,她只是和宅子裏上上下下的人閒話家常,眾人言談間似乎都刻意避開可能觸及蒙拓的問題。

    翦珞覺得他們實在太過小心翼翼了,卻又因為不忍違背眾人的一番好意,而未加以點破。

    直到晚飯過後不久,她才在眾人的堅持下,讓老馬開車送她回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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