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或許永遠都忘不了那年的夏天,在淡淡的薄荷香中,她認識了一個男人,一個乾淨、清澈而温柔的男人。
繽紛的校園中,永遠都會有不同的新奇。高中女生的生活,似乎總是豐富且多彩的。
“天啊!他好帥!”如同花痴般的聲音,配合上一臉哈得要死的表情,響起在校園的一側。穿着一身白衣藍裙的女生望着不遠處被眾人包圍的校園王子,不無感嘆地道。
“帥嗎?”另一個同樣穿着校服,身材高挑的女生看了一眼校園王子,頗不認同地撇撇嘴。
“拜託,寶兒,你難道看不出他的表情有多酷嗎?”張可綺為校園王子正名。
“看不出。”方寶兒掃了帥哥兩眼,只覺得對方是屬於面部神經嚴重匱乏的那類。
“他的身材很正點!”張可綺不甘心地再次道。
“他全裸的樣子你看過?”
怎麼可能!張可綺倒抽一口氣,趕緊換個部位,“他的眉毛很有型耶!”
“沒覺得。”
“那……他的薄唇總很性感吧!”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全校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拜倒在王子那性感的雙唇下。
“能性感過瑪麗蓮夢露?”方寶兒揚揚眉反問道。
“……”張可綺的身子一歪。一男一女,怎麼比較啊!“那好,你説,你到底覺得他哪裏不帥了?”她雙手叉腰,一副勢要問出一個最終答案的模樣。
方寶兒伸伸懶腰,指了指那位校園王子,然後很認真地開口道:“你認為這樣的男人會燒菜煮飯?”
“這……”請原諒她無法想象帥哥圍着圍裙在廚房的樣子。
“又或者你認為這樣的男人會幹家務活?”
“這……”她也無法想象帥哥拿着拖把彎腰拖地的樣子。
“還是你覺得他校服下的身材一定是精壯結實,沒準剝光了根本就像只白斬雞呢!”越説下去,方寶兒就越覺得有此可能。
一旁的張可綺已經被噎得無話可説。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好友的審美眼光和她的,根本就是兩個出發點。就像河馬永遠不會懂得獅子的美一樣。
“寶兒,我瞭解你的欣賞水平了!”她拍拍對方的肩膀,很鄭重地説道。
“喂、喂,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
兩個女生,你一言,我一語地漸行漸遠。渾然沒有發覺在她們身後的樹叢中,一個少年正垂眸靠在樹旁。
“默雨,你怎麼在這裏,我找了你很久!”一個男生走了過來,赫然正是方寶兒和張可綺之前評論的校園王子。
“子威。”少年抬眸,“我剛才聽到了一段女生對你的評論。”
“八成又是那些無聊的女生説些亂七八糟的話。”杜子威不屑地道。他向來不喜歡和女生多接觸,偏偏從小到大,拜這張臉所賜,總是被女生包圍。
“是嗎?”江默雨直起身子,望了一眼那兩個女生離去的方向,“我倒覺得,你剛才沒有聽到,真是可惜了。”撫了撫髮際,他淺笑着道。
“伊利斯帕克南,你居然又把我收藏的漫畫給扔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收集這些,花費了多少心血!”女人咆哮的聲音在方家響起。一道身影衝進廚房,死命地瞪着正在廚房裏忙活的男人。
“不知道。”男人很乾脆地給了三個字的回答。
“你……你……你説什麼?”方晴兒怒指罪魁禍首,“該死的,今天你要是不把我的漫畫找回來,你就別想……”
“別在廚房裏別大吼大叫的。”方母打斷了女兒的話,隨後轉頭對着男人道,“伊利斯,火再小一點,現在應該用微火煮。”
“哦。”伊利斯右手的食指一勾,煤氣灶上的火小了些許。
“媽,我的話還沒説完呢!”方晴兒抗議道。
“説什麼説!有話等到晚飯燒好了再説。”方母一腳把大女兒踹出了廚房。
拜託,好歹她也該有基本人權啊!方晴兒才想再抗議,不知何時蹲在廚房門口的方寶兒已經懶洋洋地開口道:“因為今天的煤氣管道出了問題,所以老媽讓姐夫用超能力來生火。換言之,姐夫的存在關係到今天家裏的晚飯能否燒好。”
“然後呢?”她斜眼瞄瞄妹妹。
“然後就是——即使你再進廚房,也只是被踢出來的分。”
“……”
兩個姐妹,齊刷刷地蹲在廚房門口,看着裏面超能力生火的一幕。
“老實説,我都沒想到老媽居然能夠如此靈活地運用姐夫的超能力。”方寶兒雙手撐着下頜,認真地評價道。
“我也沒想到。”方晴兒深有同感。
“聽説姐夫的超能力挺厲害的。”
“嗯……算是吧。”一想到當初在小島上看見他施展超能力的那幾幕情景,她至今心有餘悸。
“你等會兒真要讓姐夫把扔了的漫畫書再全部找回來?”方寶兒問道。
“當然!”方晴兒一臉的肯定。
嗵!嗵!嗵!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則是如旋風般捲進屋子的張可綺。
“寶兒!”雙手猛拉着方寶兒,張可綺一臉的懇求,“今天晚上關係到我人生重大的一個轉折點,你一定要幫我。”
方寶兒翻翻白眼,“你人生的重大轉折點太多了。”畢竟,每次她有事找她,準沒好事。
“這次絕對重大。”張可綺舉手發誓道。
“哦,那你説説看。”
“陪我去學生會拿東西!”張可綺一臉討好地笑着。
“拿什麼?”
“杜子威用過的杯子。”
“你確定他會給你?”
“肯定不會。”張可綺癟癟嘴,隨即又重新振奮着道,“所以了,只能偷偷地拿。”
方寶兒嘆了一口氣,這和偷又有什麼區別?
“什麼,什麼?”一旁的方晴兒感興趣地問道,“杜子威是誰,可綺你要去偷偷地拿他的杯子?”
“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長,功課好,人又帥,好多女生喜歡她。”張可綺一臉感嘆道。
“他的身材是不是很好?頭髮是不是很濃密?眼睛深邃嗎?皮膚光滑嗎?青春痘長了幾顆……”方晴兒的口中像機關槍似的噴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呃……這……”張可綺愣了愣,差點忘了,寶兒的姐姐是一個典型的美男崇拜者。
“還有他的睫毛長嗎?牙齒長得怎麼樣?是喜歡運動還是喜歡看書……”方晴兒還在繼續發問。而她的那位親親老公,則不知何時從廚房出來,無聲地走到了她的身後。
緊皺的眉頭,抿成一條直線的雙唇,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得出他在生氣。
方寶兒心中頓時揚起一陣顫慄。老天,姐夫該不會又……
快速地拉起張可綺,方寶兒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門,“姐,我先陪可綺去辦事了,你等會兒幫我和老媽説聲,我晚飯不吃了!”
砰!
門關上,隱約可以聽到女人的聲音在喊——
“伊利斯,你……你快放我下來!”
“……”
“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可以告你襲警!”
“……”
“好吧,好吧,你放我下來吧,我保證,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是你。”
“……”
“喂,喂,我已經保證最愛的是你了,你總不能讓我唯一隻愛你吧,我好歹也有欣賞美人的權利。”
“……”
“等……等等……大不了,我只愛你,可以了吧……”
婚姻是牢籠,這句話果然一點不假。
熱啊,好熱!
六月的天氣,太陽毒辣得很,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是卻依然悶熱得要命。
望了望二樓半開的玻璃窗,方寶兒一邊以手當扇,扇着微弱的涼風,一邊進行着她的基本任務——把風。
二樓正上方的房間內發出了一連串的“啪!砰!哎喲”之聲,直讓方寶兒感覺汗冒得更加厲害,“可綺,你到底怎麼回事?”她對着窗户低喊道。
又是幾下跌倒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片刻之後,一顆腦袋瓜子總算探出在窗外,“房間內好黑啊,我都看不清楚。”張可綺一臉無辜地道。
“你不會開燈啊!”方寶兒翻翻白眼。
“開燈容易被人發現啊!”張可綺做賊心虛地小聲道。
“那你有帶手電筒沒?”她問。
“……沒。”聲音更小了。
“連手電筒都沒帶,你偷個P啊!”方寶兒看着這個小白類的女人,實在懷疑她怎麼完成這次的賭約。
話説張可綺之所以要來偷校園王子的杯子,是因為她和另一幫愛慕校園王子的女生們湊在一起瞎熱鬧,在討論了杜子威俊美風姿半天后,有人提議在學校內成立一個校園王子的親衞隊,至於隊長人選,一幫女生在爭論半天后,終於決定以誰能夠拿到王子用過的東西,誰就當隊長。
如果有幾個人同時拿到東西,則看東西的珍貴程度來決定。而現在,被稱之為王子最珍貴的東西則是王子的內褲。當然,這東西是不用指望能拿到了。所以張可綺決定到學生會的辦公室裏,偷王子用過的茶杯。
而方寶兒,則成為倒黴的協助者。
“那怎麼辦?”張可綺“虛心”問道。
“乾脆把房間的窗簾都拉開,靠月光照明,亮度應該夠。”方寶兒想了想。
“聰明!”拋了一個飛吻給好友,她開始在二樓忙碌起來。
這是基本常識好不好!方寶兒無語地翻翻白眼,蹲下身子,繼續原地休生養息。熱啊!早知道她就該帶把扇子來,或者帶瓶冰水來喝也成!又或者,她應該把她那位超能力姐夫帶來,拿個杯子這種小事,應該是易如反掌吧。
單手扇着風,她半眯着眼眸有種想睡的衝動。
隱隱的,似乎有一抹人影躍入了她的視線,然後這抹人影越走越近,終於站定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對方很有禮貌地和她打着招呼。
那是一個文質彬彬,書卷氣挺濃的男生。個子挺高,不過身板單薄了些。
方寶兒有些詫異,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校園內除了一些參加晚自修或者補習班的學生,根本沒人會來這行政樓。
“你好。”她還是回了個招呼。
“你在這裏幹嗎?”對方問道。
“看風景。”天知道她剛才所看的根本就是牆壁外加水泥地板。
“是嗎?”他看了看周圍,然後在她身旁蹲了下來,“這裏的風景很好看嗎?”
“還不錯啦。”她撇撇嘴,開始在考慮怎麼把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男生給打發走。
可惜,沒等她想出主意,樓上又出了狀況,“寶兒,你知不知道杜子威在學生會里用的是哪張桌子啊?”張可綺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這……她怎麼可能知道!
“咦,你有朋友在二樓?”方寶兒身旁的男生問道。
“……呃,是啊。”狂汗。
“如果你們要找的是杜子威的桌子的話,那應該是在靠門的左數第二張。”他表情認真地説道。
她狐疑地看了男生一眼,然後朝着二樓小聲喊道:“靠門左數第二張桌子。”
片刻後,“找到了。哦,沒想到我真能找到王子用過的杯子!”張可綺興奮的聲音傳了出來。
“找到就快點出來!”方寶兒催促道。
“可是我還在他的桌腳下發現他用過的校園守則。”雖然這本校園守則被不幸地墊了桌腳。
“……”
“另外,垃圾桶裏好像有王子打過的草稿紙。”王子的筆跡,她可是熟悉得很。
“……”
“還有桌子上有王子用剩了一半的紙巾。”
“……”
方寶兒開始懷疑,張可綺是不是要把所有的和這位校園王子有關的物品都打包帶回家。
“寶兒……怎麼辦,東西好像太多了,我兩隻手拿不了!”張可綺的聲音再次傳來。
方寶兒狂暈,她這個死黨都拿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在左邊牆角的三角架邊,有一個空的紙箱,可以裝東西。”一旁的男生冷不丁的又出聲道。
她的耳朵自動接受信息,嘴巴則自動把男生剛才的話又對張可綺喊了一遍。
果然沒一會兒,張可綺便找到了紙箱,把東西一裝,然後從窗户口探出腦袋,“寶兒,幫我接住箱子。”她説着,把紙箱拋給了方寶兒,自己則以難看至極的姿勢慢慢地從牆上爬下來。爬下之前,還不忘把窗户關好,以表明自己是個有道德的——小偷。
“喂,你下次拋準點,剛才害我差點接不住。”方寶兒抱怨道。把紙箱塞進對方的懷中。
“OK,下次注意。”張可綺做了一個保證的手勢,這才注意到樓下還有一個男生,正一臉淡然地看着她們。
“寶兒,他是誰?”她問。
“不知道。”方寶兒熱得明顯受不了,“快走啦,別忘了你答應過我請我吃一個月的棒冰。”
“曉得!”
“那現在先去小賣部給我買根棒冰。”
“哎,用不用那麼急啊!”
兩個女生向着遠處跑開,而男生則在月光下靜靜地站着。那印着月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跑開的倩影。
“是……第二次了呢!”他對自己説着。
學生會的辦公室內,杜子威看着嘴角含着笑的好友,越看越不對勁,“默雨。”
“嗯?”手背撐着下頜的少年微微側頭。
“你已經笑了一個上午了。”他説道,比起他的寡言少笑,江默雨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天使牌的男人了。
“有嗎?”對方愣了愣。
“有。”
江默雨把整個身子靠在了椅背上,舒展了一下筋骨,“那就算我有吧。”
“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難得杜子威會好奇地問。
他揚揚眉,若有似無地岔開話題:“對了,新的杯子你用得還習慣嗎?”瞥了一眼好友手中的水藍色陶瓷杯,江默雨問道。
“一般。”杯子這類的東西,對杜子威而言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你昨天晚上不是回來這裏拿過東西,沒看到什麼人進來過?”
學生會昨夜遭到不明人士的闖入,但是奇怪的是,丟失的全部都是他的東西,而且還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垃圾,唯一不是垃圾的,大概就是他平時常常喝水的杯子。
“看到了。”江默雨含笑道。
“是誰?”杜子威問。
“秘密。”
“……”
杜子威眯着眼眸,盯着面前的人。很難得看到好友會袒護別人,“今天的你還真是奇怪。”
“今天的天氣不錯。”江默雨站起身子,抬頭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掛鐘,“已經十二點了,要一起吃午飯嗎?”
“不了,我吃泡麪。”杜子威面無表情地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包泡麪答道。
“寶兒,你真的不知道昨天那個男生是誰?”走廊的一頭,張可綺猶如一隻小麻雀般,唧唧喳喳地問道。
“不知道啊。”方寶兒翻翻白眼,她説得口水都快乾了,就差沒有指天發誓,她的確是不認識昨天的那個某男。
張可綺搔搔頭,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對勁,“那你説,昨天那人幹嗎和你一起站在行政樓的牆角邊?”“這我哪知道。”
“那他會不會去和學生會的人説昨晚的事啊?”雖説她沒拿什麼值錢的東西,但畢竟還是闖了空門。“應該不會吧。”
“可是……我怎麼老覺得他有點眼熟啊。”這也是讓張可綺覺得不安的原因之一。
“眼熟?”方寶兒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昨晚所看到的男生的相貌,“會嗎?我倒沒這感覺。”
“我肯定我應該見過他!”這句話,張可綺説得肯定之極。
方寶兒聳肩,“難不成他是學生會的人?”
一句話,卻讓張可綺靈光一閃,“天啊,寶兒,你和我來!”她一把拉着好友,蹭蹭蹭地奔到了校園的公告欄前,指着其中的一張單人兩寸照問道,“你覺得昨天那人像不像他?”
“他?”方寶兒湊近腦袋,仔細地打量着那張兩寸照片,很普通的一個男生,五官談不上精緻,但是組合在一起卻很舒服,略薄的嘴角上掛着一抹淺淺的笑。真要説什麼特別的,大概是他的氣質吧,很濃的書卷氣,即使照片中亦能感覺出來。
她訥訥地張着口,吐出了兩個字:“很……像。”或者該説,這根本就是昨天她遇見的那個男生。
怪不得,他知道杜子威用哪張桌子,怪不得他知道哪裏有空的紙盒可以裝東西……
好吧,不用那麼多怪不得。總體來説,就是她昨天晚上把風把得太沒到位。竟然讓己方完全暴露在了敵人的視線。
然後,她的目光瞥見了照片下一行黑體字——學生會秘書:江默雨。
一個温文爾雅,帶着一絲絲憂鬱氣息的名字。
在方寶兒的意識中,絕對不希望和江默雨再次見面。
但是上帝顯然沒有聽到她這發自內心的呼喊。
星期一的下午,當她蹺課窩在學校的圖書館裏睡覺的時候,很不幸地迎來了學生會的大檢查。
於是,兩個人站在學校的圖書館裏,彼此大眼瞪着小眼。
“你蹺課?”那淡淡的嗓音,幾乎沒有音調的起伏。
“……是。”剛睡醒的聲音,略帶一點沙啞。該死的,有沒有搞錯,她居然能夠在這種時間,這種地點,這種狀況下再度和這人見面?
江默雨攤出冊子,一手拿着筆,準備記錄,“名字,班級?”
“方寶兒,二年三班。”她一副活見鬼的模樣。這隻能證明,她這段時間的確是衰到家了。
秀挺的字,在他的筆下誕生。至少,他把她的名字寫得挺漂亮的,方寶兒在心裏咕噥着。
“你好像很喜歡吃棒冰。”他停筆突兀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方寶兒詫異着。
“我記得你朋友應該答應請你吃一個月的免費棒冰吧。”那天晚上在她們離開的時候,他聽她們如此説過。
嗄!方寶兒死瞪着江默雨,連這他也知道?
“那天晚上……”江默雨的話才開了個頭,便被她打斷。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她問。
“記得。”他點點頭。
“那你也知道那天我和可綺去學生會是為了拿杜子威的東西?”
“原來你朋友叫可綺。”
“……”方寶兒簡直想要抽自己一嘴巴。好吧,她認栽了。深吸一口氣,她昂首挺胸,一副大無畏的表情,“你想怎麼樣,把這事報告給學校嗎?”不知道擅自闖入學生會辦公室這事,需不需要記過處分。
“我不會。”他搖搖頭
她詫異,懷疑自己沒聽清楚,“什麼,你説不會?”
“嗯。”他看着她,她的眼睛很晶亮,小巧的鼻子,紅彤彤的唇,還有那頭柔軟短髮,讓他聯想到了某種可愛的小動物,“對了,你為什麼要蹺課?”他轉了個話題問道。
“如果我説了原因的話,你會不記我蹺課?”她斜眼瞄了瞄他。
“可以。”他低頭就把剛才記下的她的名字給劃掉了。
啥?!下巴掉地,方寶兒第一次感受到了權利階級的影響力,“你……你這算是濫用職權。”她覺得她有提醒的必要。
“我知道。”
太坦白了吧,“那你還幹?”
“我只想知道你蹺課的原因。”他那雙烏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方寶兒聳聳肩,“也沒什麼,我只是對英語一向不在行,所以我偶爾會蹺幾堂英文課。”她承認,她和五好學生絕對掛不上鈎。
“蹺課不好。”他一本正經地對她道。
“哦。”她虛心接受批評,只求能早早送走這尊瘟神。
“如果你英文不好的話……”他接下去説的話,卻猶如一枚炸彈似的,炸得方寶兒差點直不起腰來。
“我可以幫你補習英文。”是的,江默雨是如此説的。
“你幫我補習英文?”她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某種機能性的問題。
“對,每個星期三、星期五的下午,有自由活動課,你可以來學生會辦公室,我幫你補習英文。”
別!千萬別!方寶兒嘴角抽搐着,與其讓他幫她補習英文,她不如直接被記蹺課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