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整整三日未出養心殿一步?”皇太后斜臥在炕上,目光陰沈地望著殿頂藻井。
“是。”榮公公低聲答道。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韞恬整整三天未到慈寧宮向她請安,她就已覺得不對勁了,想不到他竟然連養心殿也不曾離開過。
“奴才不知,只探出皇上每日依舊召見軍機處大臣,也例常傳膳,不過無論是召見臣工或進膳都只在東暖閣裡。”
“這事太古怪了,得去查清楚。”皇太后疑惑地暗忖,這韞恬,究竟在玩什把戲?
“奴才查過太醫院,皇上沒有傳御醫也沒有用藥。”榮公公忐忑不安地回報。
“後宮各院有沒有傳出奇怪的話?”韞恬六個嬪妃身邊都有她安的眼線,稍有動靜都逃不過她的偵查。
“皇上已有六日未曾召幸嬪妃,不過敬事房承幸簿上卻在三日前就記上了絳彩的名字。”
“皇上臨幸了絳彩?”皇太后微挑起眉。
“看起來像是。”榮公公吞嚥著口水,小心翼翼地接著說:“奇的是,絳彩的名字只記了承幸時辰,卻未記上離開寢宮的時辰。”
“難不成絳彩整整三日未曾離開過皇帝寢宮?”她的眸心閃過一道寒光。
“正是,奴才今天派人去養心殿想探一探絳彩的口風,才知道絳彩一刻也未曾離開過皇上寢宮,皇上整整三日都是絳彩一個人在侍候著,聽皇上身邊的近侍太監說,皇上吩咐除了遞牌子請見的大臣和皇上傳旨要見的人以外,其餘一概不準任何人進入,就連王總管也進去不得。”
“照此情況絳彩早應得手了,卻為何沒有?”皇太后捏緊的拳頭上浮著緊繃的青筋。
“奴才怕……絳彩已被皇上識破了。”榮公公心底傳上一陣惡寒。
“就算皇上識破了,要打要殺也都該有動靜才對。”她不知道韞恬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會不會……絳彩倒向皇上那邊了……”榮公公心中惡寒更甚。
皇太后陰狠地哼笑著。
“果真如此,我會讓她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皇上整整三天沒有離開過寢宮?”薩爾特之女穎貴妃詫異地低呼。
把這消息帶來延禧宮的是忻貴妃。
“還有更奇怪的事,你不知道這三天是誰在陪著皇上?”她焦慮不安地望著穎貴妃。
“誰?”
“一個叫絳彩的小宮女。”忻貴妃不屑地輕哼。
“啊,我知道。”穎貴妃想了起來。“是那個在觀戲樓時皇上向太后討去的小宮女。”
“就是她。”忻貴妃咬著牙恨恨地說。“養心殿太監們都在盛傳,皇上將她留在寢宮裡整整寵幸了三日夜,一刻都不放她出來。”
“是真的?”穎貴妃臉色唰地變白。
“皇上待咱們幾個可曾這樣過?”忻貴妃秀美的臉上難掩醋意。
穎貴妃呆住了,在她們六位嬪妃中,自幼飽讀詩書的忻貴妃是最為溫和嫻雅的,連她都不得不為此事焦躁,可見得皇上對那個小宮女確實非同一般了。
她不禁冷然一顫。
“咱們幾個不曾爭風吃醋過,全是因為皇上對待咱們總是力求公平,賞賜之物必然人人都有,寵幸也不會你多我寡,可為何突然對一個小宮女另眼相待起來?”忻貴妃憂心忡仲地說。
“寧貴妃想在皇上寢宮留宿一夜,皇上說她討這個賞太過失儀,可是絳彩那個小宮女卻為何可以獨佔皇上三晝夜?”穎貴妃接口說。
“我只怕皇上的心已被那小宮女給拐走了呀!”
忻貴妃的憂懼給穎貴妃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那可怎麼好?”聽見皇上的心就要被一個女人霸佔了去,她再也無法冷靜了。“儀貴妃她們知道這件事了嗎?”
“知道,儀貴妃一聽說這個消息,便當場撂了狠話,說皇上要真專寵起絳彩那個小宮女,她絕不會放過她。”忻貴妃柳眉深蹙,憂心一場爭寵奪愛的戲碼就要拉開序幕了。
穎貴妃深深吸氣,看樣子每個人的醋罈子都被那個叫絳彩的小宮女給打翻了。
“我們得想法子請見皇上一面。”
“皇上已經下令了,除了遞牌子請見的官員,其他人一概不見,就連王總管也難以見著皇上的面。”忻貴妃嘆口氣說。
“不管想什麼法子,咱們都得見皇上,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宮女鳩佔鵲巢吧?”穎貴妃毫不掩飾輕鄙的口氣。
“嗯,皇上遲遲不肯立後,可別到了最後,讓個小宮女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統攝六宮的皇后了。”忻貴妃死也不願見到這種事情發生。
“咱們去找皇太后,皇上誰都可以不見,但總不會不見皇太后吧?”穎貴妃自認找到強而有力的靠山。
“可是……皇上和太后之間……”忻貴妃為難地覷著她。“你不怕咱們去找太后出面,皇上會對咱們生起厭惡之心嗎?”
“當皇上專寵起一個女人之後,咱們姊妹悲慘的日子就要來了,眼下還顧得了這許多嗎?”穎貴妃幽幽一嘆。“你知道我和寧貴妃被父親送入宮裡來,謀的就是一個皇后之位,好讓我們兩人的父親能藉由我們的手更輕易躁控皇上,但是皇上對我們兩個從來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也沒有要立我們為後的心思,如今寧貴妃的父親已被皇上定罪賜死了,我父親怕也不會有多好的下場,我們已不能指望什麼了,還怕什麼皇上心生厭惡。”
忻貴妃萬分同情地握住她的手。
“絳彩那小宮女原是太后身邊的人,你說太后會肯出面嗎?”她總覺得找上太后並非明智之舉。
穎貴妃沉吟著。“先去找太后,看看她老人家的反應再說吧。”
“好苦--”
絳彩勉強喝下一口下明黑水,立即搖手不肯再暍。
“多加一點糖水就會好喝多了。”韞恬慵懶地輕笑著。
“我喝茶就行了,這東西真的太苦。”絳彩無福消受他的賞賜。
“你知不知道這東西得來非常不易,這是百猊貝勒從西華門外的西洋傳教上那兒拿來的,可不是隨處都有,就因為珍貴,所以朕才賞給你喝。”
“奸嘛--”衝著「珍貴”兩個字,絳彩勉為其難地兌進一小杯糖水,再嘗試一次。
“好喝嗎?”望著她皺緊眉心慷慨就義的表情,他忍不住輕聲笑出來。“幹像喝毒藥一樣,沒那麼難喝吧?”
“加糖水以後就好喝多了。”她認真地、細細地品味著,初入口時的苦澀漸漸被香醇的口感取代。
“聽說那傳教士還會做西洋糕餅,朕改日命百猊弄些進來給你嘗新。”他執起她白玉般的小手,溫柔吮著纖纖細指。
絳彩痴痴凝望著他,這三天,她與他單獨相處在這東暖閣裡,沒有外人時,她可以自在地與他對坐,用不著動不動就請安跪倒,他也不許她口口聲聲自稱奴才,有時候,她幾乎會忘了他至尊至貴的身分。
“皇上……”十指連心,她的一顆心都在他纏綿的吻中融化了。“皇上這樣加恩於我,不怕旁人護恨我嗎?”
“怕。”規恬輕撫她的臉龐,無奈苦笑。“在你出現之前,朕從不擔心嬪妃爭寵,但是你出現以後,只怕勃溪爭鬥將免不了要發生了。”
“那……”絳彩的眼神黯了下來。“我便成了罪大惡極的人了。”
“皇宮裡就是這樣,你既然進了宮,自然就能歷練出防衛本領,再大的事有朕替你作主,你用不著害怕。”他不經意瞥見堆成一座小山似的奏摺,嘆了口氣,坐正身子,提起硃筆準備批折。
絳彩熟練地拿起炕桌上的一份奏摺,展開來,攤放在韞恬面前,這三天,她最常做的便是這個動作。
韞恬看完穆塔布的奏摺,臉上神情微變,提起筆蘸了蘸朱墨,嚴肅而專注地批起奏摺--
朕曾再三告誡諸王及文武大臣,要以朋黨為戒,你為了一己之私,竟聯名十省督撫參劾剴耿玉,劉耿玉勤慎盡職,是朕玻例拔擢的大員,而你只奮。賣弄文墨,意在批評朕用人失察嗎?
“薩爾特的黨羽太囂張了,竟敢要挾朕!”他冷冷的低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微微驚住了絳彩。
這三天,韞恬被薩爾特黨羽聯名參劾他任命的大員、以及手傷延宕了奏摺批閱這兩件事惹得心情煩亂,絳彩總是安安靜靜地在一旁陪伴他,消解不少他心中的焦躁。
批寫完,腕間已因傷處牽扯而怞痛起來,他轉動一下手腕,然後把批好的奏摺推開,拿起一旁雪白的宣紙,繼續艱難地寫下--
傳朕旨意,著即翠去穆塔布禮部六堂官職務,交部議處,劉耿玉著在車機處大臣任上行走,欽此!
丟開筆,他把右手平置在炕桌上,用左手柔著痠疼的右手腕,嘗試著減輕一點痛楚。
“皇上,別寫了,這三天你沒有休息多久,還是歇一下吧。”絳彩跪在他身側,小心翼翼擦拭著他額上沁出的薄汗。
“很多外省官員都在等著朕的旨意辦事,有些事不能拖。”他用左手端起茶碗輕啜幾口茶。
“那我到御膳房去給你燉一鍋補品……”
“朕不是說了嗎?你不許離開朕身邊一步。”他繼續取下奏摺批閱。
絳彩困惑地望著他。
“你現在只有待在朕的身邊最安全,一旦走出養心殿,朕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他淡然一笑。
絳彩不勝其寒地打了個冷顫,她若沒有殺掉韞恬,太后就必然會殺了她,何況她知道榮公公和薩爾特勾結的事,大清宮裡有嚴規,太監不許與王公大臣勾結,否則殺無赦,所以榮公公也絕不會讓她活著的。
她愈想愈覺得可怕,這時候終於能體會謐恬說的“皇宮裡詭譎複雜,他不想當殺人兇手,但起碼要自保”這樣的話了。
看著韞恬忍著痛在一份“請旨撥款賑濟山西災民”的奏摺上批下“準爾所奏”四個字,她心中有著深深的懊悔。
他貴為九五之尊,是萬民仰賴的君王,她不知憂國憂民也還罷了,卻為了自己的小仇小恨意圖殺他,他若真死在自己手裡,朝野必會掀起軒然大波,這份請旨撥款賑災的奏摺還能及時發得出去嗎?倘若無法及時得到賑濟而死的災民,又該找誰報仇去?
“糟糕!”韞恬抬起右手腕,輕聲低咒。
絳彩望過去,才發現藥布已被鮮血染透,沾了一小塊印在奏摺上。
“替朕換下乾淨的藥布。”他邊吩咐,邊想著該如何處理掉那塊銅錢大的血印。
絳彩急忙取來藥箱,小心翼翼地拆下染血的藥布,在深長的傷口上輕輕灑下藥粉。
“都是我不好……害你……”她的眼眶忍不住泛出水意,很氣憤自己犯下的無知愚行。
“別哭,這點傷應該很快就會好了,死不了人的。”謐恬專注深瞅著無聲低泣的淚人兒。
“可是皇上的手執掌天下乾坤,卻為了我傷重如此……”她哽咽地說。
“執掌天下乾坤又如何,朕也和凡人一樣是血肉之軀。”他感慨地淺笑。
“皇上原不該受這個罪,都是我害的。”
她不捨的淚眼凝住了韞恬的視線,也勾亂了他的心緒。
“你根本捨不得我死,對嗎?”雖然早已成功勘破她的心思,但他還是希望聽見她親口說出來。
絳彩脹紅了雙頰,默默垂淚,頑強地不給回應。
“你不說,用點頭的也行,告訴我,你是不是捨不得我死?”他挑眉揚著嘴角,柔聲低哄。
她難堪地垂著頭裹藥布,細聲哽咽了半晌,才悄悄點頭。
“得到你這回應,朕就算被你砍斷手掌也認了。”韞恬愛憐地將她擁入懷裡,痴醉地吮噬她的淚珠。
“我知道我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見了你第一面之後,我就沒法管住我自己了。”她哽著聲,再也擋不住心底奔湧而出的心情。“雖然每天我都會告誡自己一定要殺了你,可一見了你,又狠不下那份心,那種矛盾掙扎的心情好苦,傷了你的感覺,竟比要我死還難受,我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她的話在韞恬心裡掀起了澎湃狂瀾。
“有你這些話,即使你要我的心,我也會掏出來送給你。”他把她的臉壓在肩窩,深深嘆息。
這些低喃一字一句地融進她的靈魂裡,她柔順地伏在他的肩窩,感受著幾乎令她窒息的柔情,完全抵抗不了他的溫柔魔力。
“絳彩。”
她的心神在這句溫柔寵溺的輕喚中縹緲盪漾,她軟弱地閉上雙眼,感覺著他的雙唇品嚐、逗弄著她的耳珠,也感覺到他的手已緩緩移至她的胸前,罩住她堅挺的雙峰,當他隔著肚兜撩撥著敏感的尖端時,就仿彿他的掌心與她的酥胸間毫無阻隔,恣意享受著她青澀的顫慄。
“朕會比你的大福晉還要更疼憐你,只要你說得出來的,朕可以辦得到的,什麼都給你。”他在她耳畔輕喃,像發自靈魂深處的嘆息。
除了大福晉,沒人這麼寵過她,她怔怔望著他深邃多情的雙眸,被他打動的心湖泛著甜蜜的波瀾,她整個人輕飄飄地偎在他懷裡,任由他的手探索、撫摸著她衣衫內細膩柔滑的胴體。
“你好香……”他以鼻尖摩弄著她馨香的頸窩。“朕從來都沒想過,這世上會有求之不可得的女人。”
絳彩從暈眩的輕喘中漸漸怞回神來,難道是因為她不曾順從地給過他身子,所以才讓接受服從慣了的他覺得她新鮮特別?
這是愛嗎?
她沒來由的感到失落,這男人是可以擁有後宮佳麗三千的天子,也許初時他會覺得她夠新鮮,但是一年半載之後,新鮮感沒了,他依然有得是可以與他共度春宵的妃子,而她只會成為第七個等著他寵幸、等著分他情愛的嬪妃罷了。
她想獨佔他的愛,就像她獨佔大福晉的愛一樣,但是,她忘了他的身分,他並不是她能獨佔的男人。
“皇上若是得到了我,是不是就不會再感到新鮮有趣了?”她伸出纖纖小手壓在他的唇上,阻止了足以令她意亂情迷的吻。
韞恬凝睇著她驀然變冷的神情,暗中咒罵自己幹麼選在這時候說出令她誤解的話。
“你別多心。”他苦笑解釋。“我對你的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
“那是因為我還沒把自己獻給皇上。”她悶悶地把臉埋進曲起的膝蓋裡,用自己的方式解答。
“不是你想的這樣,你很特別,至少朕認為你很特別,你很美,還有為養育你長大的大福晉報仇而進宮刺殺朕的孝心和勇氣,都讓朕十分激賞,甚至是你沒有接受過宮廷禮儀訓練的天真和樸實,這些都讓朕覺得你很特別。”韞恬想都沒想過,他竟然要在慾火就要燎原時闡述自己為何喜歡她的心情,在女人面前,他可從未如此“卑微”過。
聽了韞恬的話之後,絳彩並沒有開心起來,反而顯得更加挫折。
“我就快要不特別了。”她原本漸漸被勾起的意亂情迷和浪漫情懷,一下子全降溫到了冰點。“我見過皇上的妃子,我不見得比她們美,報仇的勇氣和孝心此刻也沒了,在宮裡多待一段時日,我必然也會失去進宮前的天真和樸實,我再也不會特別了。”
韞恬傻了眼,想安撫她卻不知如何安撫才對,通常召幸妃子到了這時刻,早已經鳴金收兵了,但是他此刻卻要忍耐著熾熱如火的慾望,和她討論她特不特別這件事,他的妃子哪一個不希望他多“做”一點少說一點,能不能生下龍子才是她們最關心的事,哪像絳彩,就只關心他覺得她特不特別?
“朕明日便傳旨封你為妃,你越過貴人、常在、答應等品級,直接由宮人直擢到妃,朕這樣待你夠特別了吧。”他張開雙臂,自身後環住抱膝埋首的小人兒,將她摟進他分張的長腿間。
“我不要當你的妃子。”她撇頭閃躲他落在耳垂的吻。
“難不成你想當皇后?”他發出低沉的笑聲,熱吻漸漸遊栘到了她雪白的頸背。“想當皇后也得從妃子晉升上來呀,可沒有宮女直接冊封為後的。”
她努力閃躲他的挑逗,很怕他繼續下去,她又會無力反抗。
“我不當妃子,也不當皇后,我當皇上的近侍宮女就行了。”
“為什麼?”他錯愕地捧起她的臉,凝眸審視。
“當皇上的近侍宮女可以時時見到皇上,刻刻見到皇上,不必等著皇上召幸,我喜歡當宮女。”她微微一笑,決定要當一個特別的女人。
“那好吧,朕也喜歡你每天待在養心殿裡陪朕。”他伸手解開她的領釦,順勢拉扯開來。
“皇上,別--”她的聲音遭他的唇舌吞滅,深入而飢渴地吻她。
“別說話,朕已經不能再等了。”他將她壓倒,緊緊覆住她嬌小的身子,讓兩人的身軀緊密地貼合,他一路恬吻向她的鎖骨,然後滑向她紅豔欲滴的侞尖,輕齧吮吻。
“皇上--”她的自尊和醺然迷眩的塊感展開一場拉鋸戰。
韞恬已快要被慾望吞噬了,他的吻不再閒適地撩撥、溫柔地挑逗,他火辣熾熱地吻遍她佈滿粉色紅潮的肌膚。
她驚然怞息,理智幾乎粉碎。
“既然皇上允准……”她艱困地在他火熱的炙吻中尋找喘息和說話的機會。“那奴才就要當個稱職的宮女才行……”
此時的韞恬早已被狂烈的欲潮淹沒,他急切地解開她的裙腰,根本無法理會她到底說了什麼。
“我從未如此渴望過一個女人,絳彩,你是第一個……”他扯開褲腰,釋放硬挺灼熱的亢奮,一邊抬起她的雙腿環緊他的腰。
絳彩的意識差點崩解之際,感覺到奇怪的硬挺試著探入她幽秘的腿間,突來的一陣刺痛震回她的神智,將她從粉碎邊緣拉了回來。
“好疼--”她痛得驚叫,全身強烈抗拒著他的入侵。
“絳彩乖,忍一忍……”他緩緩往前推進,碰到了薄薄的阻撓。
撕裂般的疼痛嚇回了她的魂,她駭然驚覺了什麼,使盡全力推開他。
“不行!”她從他熾熱的懷抱中怞身而出,哆哆嗉嗦地穿回身上的衣物。
“又怎麼不行了?”韞恬沙啞地急喘,錯愕地望著遠遠躲開的絳彩,整個人快被慾望不得紆解的痛苦給弄瘋了。
絳彩穩住凌亂的氣息,看見韞恬苦苦壓抑情慾的眸子,心中覺得心疼不忍,險些回到他懷裡依從了他,但她立即告誡自己,既然想當特別的女人就要當到底才算像樣。
“皇上,奴才只想當您的宮女,奴才的身子還是保持清白得好,日後還有機會嫁出宮去,若是身子給了皇上,將來誰還敢要我?”她只敢盯著地面說,不敢瞟向衣袍盡敞、身體仍在亢奮狀態中的韞恬。
“你是朕的人,朕豈會讓你嫁出宮去?”他惱怒地閉眸喘息,胸腔劇烈起伏著。
“奴才不會永遠是個特別的人,皇上也不會永遠憐惜我……”
“你這是在試探朕對你的真心嗎?”他氣惱地打斷她怯怯的柔語。“你分明喜歡朕!朕若要你成為我的人根本不用吹灰之力,朕給你冊封、給你名分,這樣你還嫌下滿足嗎?你究竟在鬧什麼彆扭?”
絳彩無助地扭著衣角,委屈地咬著下唇。
“皇上,您的愛若能給我一人獨佔,不用冊封、不用名分,我的身子、我的心也都會是您的,您若只是圖一時的新鮮有趣而要了我,將來玩膩了再找更新鮮有趣的,那麼我該怎麼辦呢?”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的愛,她曾被全天下最偉大的母愛拋棄過,除了一份全心全意的愛,再無法彌補得了她心中的缺憾。
“獨佔朕的愛……”他眼瞳漸深,凝睇著她故作平靜卻又惶惶不安的眼眸。
“朕待你如此,你還不知足,好任性的丫頭。”他溫柔地低聲輕斥。
在激情進展到緊要關頭時懸崖勒馬,對男人而言是何等痛苦的折磨,更何況他還是當今天子呢,她還真會給他找罪受,偏偏他還破天荒地順她的意,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絳彩悄悄瞥他一眼,見他臉上盡是無奈的慘然苦笑,不禁又是一陣心疼,差點又要忍不住投入他的懷抱,隨他蹂躪去。
不行,要忍住,想當皇上心中最特別的女人,就要有足夠的定力才行。
“朕會給你的。”他忽地魅然一笑。
絳彩愕然怔了怔。
“你要獨佔朕的愛,朕一定給你,你也要記得,你的身子、你的心都終將會是我的。”他淺淺柔柔地低喃。
絳彩激動得志了該如何呼吸。
他是說真的嗎?
可能嗎?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