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聽過三個願望的故事?
不曉得為什麼,童話中,凡是神仙或精靈賜給凡人願望的時候,總是三個三個那樣給,所以這一次,我要説的故事,也涉及三個願望。
故事發生在今天。
故事的主角是二十三歲的巫怡和。
地點是本市,一個繁華大都會的銀行區。
時間:下午六時正,下班時分。
路上人車爭道,擠逼萬分,沒有什麼人依着條款律例過馬路,大家都想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家中淋冷水浴躺下舒一口氣。
怡和也不例外,她早已練就一身好功夫,穿插在人羣中如一條魚,偶而與身邊的人碰撞,也懂得以手肘保護自己。
她感慨的想,人潮如過江之鯽,想要在這個都會中揚萬立名,名成利就,除出努力之外,還需要一些其它吧。怡和想:運氣,一定要有運氣化妝已經糊掉,襯衫貼在背上,腦袋冒青煙,,她深深嘆口氣.攝氏三十四度的大暑天,怡和既渴又餓更累,有一天她想,有一天,她會倒下來,就在這條街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剛在心中抱怨,怡和看到交通燈上紅燈亮起,行人退回路邊,她自動止步,電光石火之間,怡和身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撲出馬路。
説時遲快那時快,一輛黑色大車已經駛過來,眼見要撞向那個人。
怡和一時湧上來的勇氣,想都沒有時間想,衝出去抓住那個人的衫角,在幹鈞一發間把他拉回來。
車子在這剎那亦踩煞掣停止,車胎與馬路摩擦發出尖鋭的一聲鬼叫。
司機開了窗門,回頭直罵:“投胎嗎2”
怡和發呆,額角全是冷汗。
車子重新開走,綠燈亮起,行人又恢復繁忙,剛才一幕,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不過是大城街角一個小景。
不過怡和發覺她的手還緊緊抓住那人的衫角不放。
她連忙鬆手。
這才看清楚她自市虎口中救回來的人,是一位小老太太。
怡和本來想教訓她幾句,看到她小小身體,銀絲白髮,頓時作不了聲。
她俯身問:“你要到哪裏去9”
那老太太微笑,“謝謝你,巫小姐,這次多虧你了。”
怡和一怔,“我們見過面嗎2”
“我認識你,巫小姐。”
怡和無暇細究,再問老太太要到什麼地方去。
“我回家去。”
怡和説:“跟住我。”
她揚手替老太太搶到一部計程車,拉開車門,讓她上車,然後掏出一張鈔票,塞給司機,吩咐道:“送老太回家。”
老太太在後座感激地説:“巫小姐。我會報答你。”
怡和覺得她娛樂性豐富,不禁失笑。
老太分明泥菩薩過江,還想報答人?
怡和向她擺擺手,自顧自上路。
童子軍日行一善,怡和喃喃説:不過以後真得看清楚情況才提義氣,不小心賠上小命,何苦來哉。
怡和倒在牀上,幾乎沒息勞歸主。第二天她還是起來了,七時三刻正,風雨不改。
剛換好衣服就聽見門鈴響。
怕和籲出一口氣,一天又開始了,運作已經發動,不管你願不願意,又得投入新的一天。
她打開門,可真吃一驚。
“老太太,是你?”
確是昨日那位老太太。
衣服換過了,非常整潔,一臉笑容。
“巫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老太太笑,“我未卜先知。”
怕和也笑,“那我是南極仙子。”
她招呼老太太坐下。
“我來向你道謝。”
“不必了,可惜我趕時間上班,不然我們可以去喝杯咖啡。”
老太太感慨地説:“現在肯對老人家好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忙呀,一忙就粗心,無可奈何。”
“巫小姐,長話短説了,我説過要報答你。”
怡和拍拍老太的手背,“算了,不要再提昨天的事了。”
“不,我要許你三個願望。”
怡和自從初中二年級放下兒童樂園之後還沒有聽過這樣新鮮的事,馬上睜大雙眼,忍住笑,裝作訝異地問:“三個願望?”
“是的,”老太非常認真,“你只要把心中願望大聲説出來,以‘我真心希望’這五個字開頭,願望便會實現。u
怡和不置信地看着老太太,忍了又忍,還是笑了,“來,我們一起出門。”
“你不相信?”老太太問。
“我當然相信,謝謝你,我會好好利用這三個願望。”
人活到一個程度,便會返老還童。
怕和問:“老太太,你貴姓?”
“你不該因我不懂得過馬路而看輕我的法術。”
‘治和笑,“我才不敢呢。”
走到街角,怡和一回頭,已經不見了老太太。
真怪,是誰的祖母?怡和聳聳肩,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
公司裏非常繁忙,這是一個大日子,老闆要宣佈本年度晉升名單,其中最富爭論性的一個位置是營業部主管,治和真希望她的老同學老朋友王明溝可以得到這個位子。
小王是個罕有老實人,肯做肯提,又肯幫人,不知活地,卻總似欠了一點點運氣,三年來坐在定位子上動也沒動過,手底下人眼見上司不獲重用,怕連累他們的前途,紛紛露出勢利原形,求調、請辭,弄得士氣低落,這次升級名單內若果再沒有王明洵這個人,怕他整個小組要維繫不住。
一早怡和便去看小王。
“小王,祝你幸運。”
小王強笑,“怕和,你該升副經理才真。”
怕和笑,“我可以等。”
小王説:“對,你去年才升的主管,像乘直升機。”
這個時候,公司裏最討厭的一個人,喚作小猴的馬屁精忽然捧着咖啡過來,奸笑答腔,“怡和,你看看這隻金錶如何,是太太送給我祝賀我升職之喜的禮物。”
馬屁精爭的,也正是小王這個位子。
怡和見他一副洋洋自得躊躇志滿看不起人的樣子,不禁冷笑一聲,“喲,勝券在握?”
小猴晃晃腦袋,“我有內幕消息。”
“是嗎,好象跟我聽到的不一樣。”
小猴見討了沒趣,怕和官職比他高了半級,便汕汕自動退下。
小王笑説:“怡和你何必同他這種人計較。”
怕和頓足,“小王,你好象還不大懂得這個遊戲,你不同他玩,他也要來同你玩,不如跳下名利場,鬥個你死我活,你事事自動棄權,上頭以為你不在乎不長進。多吃虧。”
小王無奈地笑。
“再説,這種小人一朝得志,必定語無倫次,騎你頭上,你有什麼好日子過?”
小王黯然。
怕和嘆口氣,“太太自孃家回來沒有?”
小王搖搖頭。
事業感情兩不如意,小王今年運程欠佳,怡和真替老同學難過,他需要升級,他需要鼓勵,忽然之間,怡和大聲説:“王明洵,我真心希望你這次可以當上營業部主管。”
小王握着怕和的手説:“謝謝你。”
大家魚貫進會議室。
在門口,恰和看見許志文排她前面。
呵英俊冷峻能幹出眾的許君,怕和看見他的時候,心總是跳得急一點,動作總是緊張一點,可惜許君沒有假她以顏色,對怕和以及其他女同事一樣,客氣而冷淡。
當下大家坐好,老闆準備宣讀名單時,怡和看到小猴又看一看他腕上的金錶。
唉,小王的機會恐怕不大。
但是大老闆清清楚楚的讀出:“王明洵。”
怡和睜大眼睛,驚喜莫名,情不自禁伸出手來拍了兩下,眾人見她鼓掌,也跟着拍起來,場面非常熱鬧。
小猴大大變色,怡和聽見他喃喃説:“不可能,不可能。”
怡和本人沒有升級。
會散後,小猴跌跌撞撞進怕和房間來,面無人色坐下。
怡和諷刺地説:“你這個病,叫話説得太滿症,我不懂得醫,你請回。”
小猴掏出一張紙來,“怡和,你看,這張名單為複印是我昨日下午拿到的,你看。”
怡和接過,只見紙角上印着機密兩字,接着她看到副經理巫怡和,營業部主管侯約翰兩個名字。
小猴説:“怎麼回事,我同你沒升,反而升了他。”
怡和心中一動,嘴裏卻説:“你給人騙了,這張名單是假的。”
小猴還想申辯,小王滿面春風地進來,“怡和,有賴你支持。”
邪不勝正。小猴只得退下。
怡和對小王説:“恭喜恭喜,大家替你高興。”
小王前後判若兩人,精神百倍,活力十足。
他的運氣來了。
那天傍晚,怡和回到家門,才掏出鎖匙開門,便聽見有人在她耳畔説:“助人為快樂之本?”
她回頭,“老太太!你簡直神出鬼沒。”
老太太笑説:“你把第一個願望許給別人了?
怡和一怔,“呵,你指王明洵升職一事,他早該升了,本是順理成章的事。”
“是嗎,”老太大説,“本來是你的機會。”
“對,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公司裏的內部消息?”
“我未卜先知呀。”
怡和笑,“那我是警幻仙子。”
“你仍然不信。”
“請進來,我做杯香片茶給你喝。”
不知是誰家的老人家,閒得寂寞,來找人搭汕聊天。
“還剩兩個願望,要升官還是要發財,悉聽尊便。”
“都要呀,還有,再添一位如意郎君,再加長命百歲,福壽康寧,兒孫滿堂,壽終正寢。”
老太太笑,“胡鬧。”
怡和斟茶給她。
“對了,您貴姓,你家孫兒可是我的朋友?”
老太太説:“巫小姐,沒想到你心地懲地好。”
“匹夫之勇有什麼用。”
又不能使許君多看她一眼,怕和嘆一聲氣。
老太大拍拍她的手:“想到什麼,告訴我。”
“要的東西太多,三個願望不夠用。”怡和笑。
“只剩兩個了。”怡和仍不在意,繼續閒談。電話鈴響,是她的妹妹怡樂。
‘‘姐姐,請你馬上過來一下。”
“對,妹夫的身體檢查報告出來沒有?”怡樂哭了,“姐姐,你過來我告訴你。”不好了,怕和跳起來,“老太太,我有急事要去一趟,下次再招呼你。”
“不用客氣。”
“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
怕和匆匆穿上衣裳,與老太太下樓,先替她叫:,再趕到妹妹家去。
怡樂那對三歲與五歲的孩子正在玩耍,她本人z目紅腫,泣不成聲。”慢慢講。”怡和握住她的手。
“醫生一摸到他腎部腫塊,便説是癌。”
怕和直罵:“這是哪一國的神醫?”
“現躺在醫院檢驗,報告要稍後才出,姐姐,若有三長兩短,不堪設想。”
孩子見母親哭,也過來伏在她身上哭。
怡和嘆息,世上苦難何其多,只要無災無難,又何用發財揚名。
怡樂已經消瘦憔悴,怡和苦無良方來分擔她的憂慮,急得如熱鍋上螞蟻。
怡樂哭訴:“他如今躺在醫院裏,不準探訪。”
那個晚上,天忽然下起大雨,感覺上十分悽苦。
怡和安慰妹妹一下,便打道回府。
她實在不捨得走,一家三口婦孺,縮作一團,就像一窩貓。
過兩日,醫生巡房,摸摸這裏,按按那裏,一口咬定“這隻腎要切掉”,恰樂哭得眼珠子幾乎沒掉出來。
一個孩子中暑發燒,另一個跌破了頭,他們的母親精神不振,家裏人仰馬翻。
怡和急得雙眼發紅,她一手抱一個外甥,累極而訴苦:“我此刻真心希望妹夫身體恢復健康,安然返家與妻兒團聚,一切如常。”
在她努力哄撮下,怕樂總算略肯進食。
這樣下去,怕和伯她也要累垮。
半夜才返家,電話鈴響了。
抬和真怕是什麼噩耗,還好,那邊不是醫院,是一位老太太,是哪一位老太太。
怕和馬上認出她的聲音,“這麼晚了,還沒睡?”
“你剛許了第二個願望。”
“是嗎,”怕和諤然,“那是什麼”
“你真糊塗。”
“我想起來了,”怡和説,“我希望妹夫身體健康。”
“對。”
“這是一個好願望,我覺得我做對了,”怡和笑,“健康比財寶重要,要發財可以繼續買六合彩。”
“你真是豁達呵。”
“假使你真的可以使我妹夫痊癒,拜託你速速叫他出院。”
老太太惋惜地説:“你原本可以希望擁有南太平洋的一個珊瑚島。”
“我一直沒有學會游泳,我情願要一個健康的妹夫。”
“晚安。”
“喂喂,老太太。”
那邊已經掛掉了。
怡和為着妹妹一家人失眠,第二早上班,沒精打采,面上泛油。
怡和補妝時對着小鏡子説:“魔鏡魔鏡,誰屬至美?”
美不美不要緊,怡和希望許某人注意到她其他的優點。
假如有三個願望的話,第三個願望真得留着自用。
小王推門進來,“怡和,今晚我請客,你一定要賞面。”
“今晚我沒空,家裏出了事。”
‘‘喲,怡和,你倦容滿面。”
‘‘是呀,快撐不住了。”
“請半天事假回家憩一憩,晚上再出來,派對少了你不像話。”
“我若有精神,一定來,好不好?”
小王見她眼底黑得似一隻熊貓,不敢勉強她,“你儘量出來。”
‘怡和點點頭。
小王一出去,又有人推門進來,喲,怕和抬頭,客似雲來。這人卻是怡樂,怡和連站起來,“妹妹,什麼事?’’她怎麼來了,怡和一顆心似要從胸口躍出來。
怡和連忙道:“姐姐,好消息。”
“説呀。”
“主任醫生今早取到報告了,一切無恙。”
‘‘無恙?”謝謝天怡怕和心中一塊大石頭就此移去。
“原來一隻腎內有腫瘤,瘤內積水抽掉便可出院‘‘那先頭為何説成那麼恐怖?“‘‘先頭的確有癌細胞跡象。”‘‘這玩笑真開大了。”
怡樂卻喜極而泣。
“來,我陪你回去。”
“你走得開嗎?”
“我想穿了,世上沒有走不開的人,放不下的事,弄得不好,不由你不走,不由你不放。”
怡和吩咐幾句,離開了辦公室,先把妹妹送回家,隨即返轉公寓,把電話插頭拔掉,埋頭就睡。
這三天來受的壓力,真是不易提的,如今放下心來,非得暢快地睡它一覺。
怡和本來不打算醒來,奈何黃昏時門鐘不停的響,她掙扎下牀,前去開門。
“老太太,是你。”
“幹嘛不聽電話?”老太大舞動着雙臂責備她。
怡和存心開玩笑,“你為什麼不施展傳心術?”
“你心中雜念太多,不能接收。”
“老太太,你還沒有告訴我您尊姓大名。”
“姓名有什麼重要。”
“那麼,你急急找我,有什麼事嗎?”
“提醒你參加一個重要的約會。”
“約會?我沒有約會。”怡和莫名其妙。
“怎麼沒有,想想清楚。”
“呵對了,王明淘今晚有個慶功宴,去不去都無所謂。”
“既然睡醒了,為何不去2”
“我想在家看電視。”
“越看越呆,年輕人該多多走動。”老太太有點倚老賣老的樣子,“穿那件白色絲旗袍去。,,
怡和奇問:“你怎麼知道我有一件那樣衣裳?”
老太太瞪她一眼,“從頭到尾,你根本不知我是誰。”
“咦,”怡和不服,“我一直問你,你又不肯説。”
“傻女孩。”
怡和笑,“第一次聽見人家這樣叫我,可見老太太你眼光獨到,一般人都覺得我太過精明,難以應付,十分巴辣。”
“傻,傻得無可再傻。”
“別説了,”怡和充滿感慨,“再説我要哭了。”
“來,穿衣化妝,出外吃飯,當是送給我的禮物。”
“老太太,不管你是誰,只要你肯常來陪我聊天,我就受用不盡。”
“説話倒是討人歡喜。”
等怡和換好衣服出來,老太已經離去。
她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這老太太到底是誰?
既然沒有惡意,懷着什麼目的?
怡和聳聳肩,出門去。
老太説她是許願者。
多麼可愛的身分。
偏偏怡和許下的兩個願望都已實現。
老太太的身分更加半幻半真。
坐在街車中,怡和心情平和愉快。
睡過一覺,精神來了,怡和決定痛痛快快的飽餐一頓,與同事好好聚一聚。
到達目的地,怡和一眼看到小王與太太站在一起迎賓,她放下心頭大石,小兩口子已經言歸T好,確是好消息。
她坐下與同事們玩撲克牌。
牌風正順,身後多了個人,“打這張。”
怡和的目的在乎娛樂,輸贏她無所謂,於是打出皇牌,結果贏了三注。
怡和轉過頭來多謝那個人,發覺他是她心儀已久的許志文君。
同事們起鬨,“他倆聯合對付我們,我們還有得剩嗎,不玩了不玩了。”
怕和怕她的眼神出賣自己,連忙把牌推掉,站起來,搭訕説:“不知什麼時候開席。”
“還有半個小時。”
“我們到酒吧那邊坐一會兒如何?”
許君並不反對,“我正想喝杯啤酒。”
太順利了。
怡和想,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她的?
怡和又想:還沒有動用到第三個願望呢。
他給她一杯威士忌加冰。
“咦,你怎麼知道我喝這個?”
許志文微笑,“我打聽過。’:
一句這樣簡單的話,便使怡和心中暖洋洋。
那一頓晚飯他們坐在一起,散席時同事們已經把他們當作一對,眾人以為他倆故意趁這晚來公開關係,連怡和都不相信他們才剛剛開始。
約會就此開始。
完全有種相聚恨晚的感覺。
從這個時候開始,怡和沒有再見過那位老太太,她不再造訪,不再撥電話,她像是在空氣中消失了。
怡和非常想念她。
她還保留着第三個願望,不知有效期多久,倘若十二個月內不用作廢,損失太大。
她又不想胡亂應用,噫,好生躊躇。
但最近凡事順利,怡和並無苛求,怎麼許願?
三個月後,許志文把怡和帶回家見家人。
怡和先見過許伯、伯母。
飯後,志文説:“我與你見我祖母。”
怡和有點意外。
“老人家茹素,不與我們吃飯,來。”
祖母住在大宅的閣樓上,另有傭人侍候。
她揹着門坐椅子上。
好熟悉的背影:小個子,銀絲髮,怡和一時熱情脱口而出:“老太太。”
老太太轉過頭來,一臉慈祥的笑容:“你就是我未來孫媳?”
怡和看仔細了,不禁有點失望,此老太不同彼老太,並非同一個人。
所有的老太都有點像,怡和親熱地坐近她,如果沒有與那一位相處過,肯定此刻沒有那麼自然。
怡和的身分差不多被決定下來,老祖母喜歡她到極點。
怡和沒有什麼要求了。
雖然每天下班過馬路,她都特別留意路面情況,但始終都沒有再看見那位老太太。
怡和一直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許志文,她怕他笑。
三個願望?
哪裏有這種事。
都是巧合吧。
也許有一天,怡和會説:我真心希望老太太你再出現一次,告訴世人,三個願望事實存在。
但,怡和又想,還是留着將來於要緊關頭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