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辰心不是沒想過可能會再和他見面,卻無法預料再見到他時,她的心口仍是那麼的痛。
怔怔的望着他,唐辰心胸口霎時翻湧起諸多酸苦的情緒,眼淚幾乎要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辰心!」對面的男子在剎那間的震驚過後,欣喜的用目光牢牢鎖住眼前再熟悉不過的容顏,只是他一時沒留意到有人正親暱的緊偎着他,「這三年妳究竟到哪去了?」
看着繼妹柔弱的嬌軀密密的依偎在他身側,唐辰心漠然的出聲。
「現在追究我到哪去有什麼意義嗎?」已有佳人在懷,他還有心情掛念她這位前女友嗎?
卓書塵驚喜的神色在她冷漠的神態下漸漸凝結起來。
「妳當年不告而別,難道沒什麼話想説嗎?」他不敢相信闊別三年再相見,她竟是用這樣的神情對待他。她就這麼不想見到他嗎?
「你要我説什麼?祝你恩愛逾恆、永浴愛河?」冷眸睞着親密依偎在他身旁的女子,唐辰心心冷,嗓音更冷。
吳倩瑤挑釁的仰起下巴迎視着她,不悦的出聲,「姊姊,妳怎麼用這種口氣跟卓大哥説話?妳當年什麼都沒説就走,媽媽很難過妳知道嗎?」
睨了那張楚楚可人的嬌柔臉龐,唐辰心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妳是最沒有資格跟我説這種話的人,我離開後,最高興的人不就是妳嗎?」
聽到她尖鋭的話,卓書塵凝眉道:「辰心,妳在説什麼?妳出走的這三年裏,妳母親、倩瑤甚至妳繼父都很擔心妳,妳知不知道?」好不容易終於再見到他思念三年的人,他是如此的心喜,但是她冷冽似冰的眼神卻令他心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要用這樣陌生的眼神看他?
「擔心我?」她笑出聲來,「是嗎?是這樣的嗎?哈哈哈哈,太虛偽了。」
她的反應令卓書塵愕然,臉色一凝,沉聲詰問:「辰心,妳究竟在想什麼?當年為何無故出走?現在又用這種無情的語氣對我和倩瑤?」
無情?他竟然説她無情?
站在她旁邊,將她眸裏的悲痛盡收眼底,牧惟庭站出來保護她。
「卓書塵,你別太過份了,你憑什麼用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質問辰心?」
這才注意到她身邊杵了一名男子,卓書塵將目光移向他,「你是誰?」
看了唐辰心一眼,他脱口説:「辰心的男朋友。」
男朋友?!卓書塵有一瞬間怔愣住,不敢置信的用眼神望向她求證。
結果她什麼也沒解釋,臉上的神色依舊一派木然,就好似當他是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見唐辰心沒有辯解的意思,牧惟庭更大膽的摟住她的肩,示威的揚了揚眉。
「沒別的事,我們先走了。」領着她走向五步外的座車。
艱難的消化着牧惟庭的話,紊亂的思緒令卓書塵腦袋一片空白,無法馬上做出反應,只能怔然的目送着兩人離開他的視線。
她竟然有男朋友了?!怎麼可能……
辰心,難道他就是妳當年不告而別的原因嗎?他心痛的想着。
相較於卓書塵黯然的臉色,吳倩瑤卻顯得滿心歡喜。
「卓大哥,姊姊既然已經另結新歡,又這麼無情的走了,從今以後,你就別再管她了啦。我們先進『元氣招情鋪』去換東西,等一下再到曉園吃午餐好不好?」太好了,姊姊移情別戀,這樣一來卓大哥就是她的了。
卓書塵仍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沒有回神,吳倩瑤當他默許了,興匆匆的拉着他,掀開長簾走進店裏。
「老闆娘,我不喜歡這個人偶,要換其他的東西。」她直接向櫃枱的女孩説道。思及今天可以跟卓書塵一起享用情人節大餐,不禁心情大好,臉上掛着掩不住的粲笑。
在網路上看到有人説,這家店裏賣的招情物品很靈,她老早就想要一個,可在看到卓大哥替她帶回來的日本娃娃時,她又不喜歡,因此趁着今天是情人節,藉故纏着他帶她過來換,這樣一來就好像自己在跟他約會一樣。
嘻,沒想到會在這裏巧遇姊姊,更幸運的是姊姊已經移情別戀,另有男友。雖然這幾年來卓大哥的心裏一直放不下姊姊,但至少再也不會有人跟她爭卓大哥了,她有的是時間跟卓大哥慢慢的磨,總有一天會讓他轉而愛上她的。
「嗯,好呀,那妳自己再挑一個。」後藤莎笑咪咪的回道,覷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卓書塵,她無聲的輕輕嘆息。
愛情的產物除了甜蜜之外,有時心痛和酸楚也會隨之衍生。
如果一個人對愛情不夠執着,它終會棄你而去。
「我要這個。」吳倩瑤選了一個小巧的首飾盒。
她甜甜的笑道:「好,沒問題,我幫妳包起來。」
直到目送兩位客人離開,後藤莎才喃喃自語着。
「傻瓜,是妳的別人搶不走,不屬於妳的妳也搶不來。」
***bbscn***bbscn***bbscn***
連日來挹鬱的心情已經糟透了,現在連老天爺都在跟她過不去,無預警的突然下起滂沱大雨。
甫拜訪完一家公司出來,唐辰心身上沒有帶任何的雨具,擁塞的馬路上行駛而過的計程車已有乘客搭乘,沒有一輛車肯停下來。
站在街頭才數分鐘,她幾乎已快淋成落湯雞了,眼看短時間大概招不到車子,拿着公事包遮在頭上,她急忙跑往幾步外的騎樓,想先避避雨再説。
才跑沒兩步,一輛車子陡然在她身邊停下,車內的人降下車窗。
「辰心,快上車。」
唐辰心瞟去一眼,微愕了下,斷然的搖頭拒絕。
「快上來呀。」車內的人探出頭催促。見她仍杵在雨中沒上車的意思,卓書塵索性推開車門,冒着雨快步過來拉住她的手腕,拖她走向座車。
「你要做什麼?放手啦!」她掙扎着不想坐進車裏。
不願再看到他,為何回來卻偏偏一再的遇到他,他知不知道每次見到他,都會挑動她深埋在心底的情傷。
卓書塵強硬的將她塞進後座,自己也快速的坐進駕駛座,才半晌雨滴便從他的髮梢滴下,可見雨勢有多大。
他從後視鏡中看她,「妳要去哪我送妳過去。」方才遠遠的就瞥見她站在路旁招着計程車,卻一輛也招不到,他想都沒想的就從擁擠不堪的車道上回車,掉頭過來。
他無法忍受看到站在雨中的她一臉無助的模樣,他很……心疼。
凝鎖着眉,遲疑須臾,唐辰心才開口,「我要到東區。」
下着這麼大的雨,又正值下班時間,沿路的車速已經十分的緩慢,不用想都知道那裏肯定塞爆了,但卓書塵沒説什麼,僅淡淡説道:「我先送欣羽回去,再送妳過去可以嗎?」
黏在身上濕透了的衣服令唐辰心哆嗦了下,眸光覷向坐在前座的李欣羽,語氣漠然的説道:「隨便,這是你的車,你想先送誰是你的自由。」她把視線瞥向車窗外。
受不了她一副當他是陌生人的模樣,卓書塵嗓音裏透着不豫,「妳一定要用這種口吻跟我説話嗎?當年是妳不告而別的,再見面妳卻拿我當仇人似的,還用那種冷漠的神態對我,我究竟哪裏對不起妳了?」
分明做錯的人是她,她卻一絲歉意都沒有,甚至還另外結交了男友,這到底算什麼?他就算脾氣再好,也無法忍受她這樣無理的行為。
「你沒有對不起我,如果我當年的離開令你有些不愉快的話,我道歉,可以了嗎?停車,我要下去。」唐辰心用沒有温度的表情來掩飾胸口翻湧而起的諸多愁緒。
她早就打定主意不想再見他的,他為何要這麼殘忍的一再出現在她眼前,這樣凌遲着她傷痛的心,他感到很高興嗎?
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可知道她有多痛苦,只因為……她仍愛着他,幾乎深到骨髓裏去了,要將他從她的血肉裏剜除,恐怕還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如果,當年他沒有撿到她的准考證就好了;如果,大四那年她沒有再遇見他就好了……
見車內氣氛有些沉重,坐在前座的李欣羽試圖緩和兩人的情緒,從擋風玻璃上拿了一盒面紙遞給唐辰心。「雨下這麼大,妳就讓書塵送妳過去嘛,妳看妳的頭髮和衣服都濕成這樣了,先拿面紙擦一下吧。」
唐辰心神色複雜的接過面紙盒。沒有想到他和李欣羽竟然還有聯絡,看她一臉甜笑的坐在他身邊,她只覺得喉嚨好澀。
卓書塵試着平息被她的話撩動起的怒意,緩緩的開口,「如果妳是因為愛上了別人,當時大可以坦白告訴我,沒必要一聲不響的就離開,我不是那種會死纏爛打的人。」
她用冷淡的聲音應道:「愛上別人的人恐怕是你吧。」
「妳説什麼?我愛上別人?」卓書塵微訝的蹙起眉。
「那個,書塵,我到了。」李欣羽拉了拉他的衣袖。其實已經有點過頭了,但他似乎一直沒有發現。
「好,妳等一下,我停車,」卓書塵在她的提醒下發現自己開過頭了,連忙將車靠向路邊停下,「欣羽,不好意思,妳還要再往回走。」
「沒關係,幾步路而已,而且我有帶傘,不會淋到雨,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
李欣羽離開後,車內突然陷入一陣令人呼吸困難的窒悶。
半晌,卓書塵才打破沉默,「妳剛才説的是什麼意思?難道妳認為我愛上了別人?」駛向東區的路上,寬闊馬路幾乎成了臨時停車場,車輛移動得很緩慢。
「我不想再談論這個問題。」抓緊手中的公事包,她的眼神看向濛濛的窗外。
「難道妳沒有什麼話想説嗎?妳當年莫名其妙的離開,妳究竟把我們之間的感情當成了什麼?一場兒戲嗎?説撒手就可以撒手。」他很想平靜的和她討論,但從後視鏡中觸到她冰冷的神情,他便沒辦法再維持冷靜了。
三年後再見她,她的語氣變得苛刻,笑容變得很諷刺,那雙眼睛也不再有笑意了,當年,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唐辰心靜默良久,幽幽的出聲。「我很後悔遇上你,如果當年你不曾撿到我的准考證就好了。」渾身的濕冷令她縮緊身子哆嗦着,垂下的眸光裏隱隱浮動着一層水霧。
聞言,卓書塵臉色倏然僵硬。從後視鏡中瞥見她蒼白的容顏,雨仍不停的順着她額前的髮絲滴落,他在前面的路口轉彎。
「你要開去哪裏?」察覺他偏離了方向,她問。
「這段路恐怕還要塞很久,妳很冷吧,先回我家換衣服。」
「不用了,我要回公司去。」
他斥責她,「妳可不可以不要再任性了?妳身上濕成這樣,連嘴唇都凍白了,還想虐待自己嗎?」
「用不着你管。」她倔強的道。
「我偏要管。」駛離鬧區,路面車子變得比較少了,卓書塵加快車速前進。
車內沒有人再開口,沒多久就來到卓書塵住的公寓。
下車,唐辰心不想進去那間她曾親手為他粉刷油漆的屋子,因為那裏有太多不愉快的回憶。她掉頭想走,卓書塵執拗的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進電梯裏。
「放手!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讓妳換掉身上的濕衣服。」
「你那裏會有衣服可以讓我換?」
「我的先借妳穿。」
「不要,我要回去。」
「好,等妳換了乾淨的衣服,我就送妳回去。」説話間,來到他住處前,一手拉着她,他一手打開大門。
入目所及,唐辰心看到屋內多了更多屬於女性的用品,她知道那些都是吳倩瑤的東西。心中澀然,只想儘快的逃離這裏,但他卻不肯放手,拉着她來到卧室挑了一套他的休閒眼,將她推進浴室。
「妳先洗個熱水澡,把頭髮吹乾,再換上這套衣服,可能有些大,把袖子和褲管捲起來應該就可以穿了。」
進到浴室,唐辰心打開蓮蓬頭,站在下方,任由熱水淋遍她全身,同時也將她臉上委屈的淚水一併沖走。
為什麼?為什麼都這麼多年了,她還會這麼難過,還會想要哭泣?
擁抱着自己,她無聲的落着淚。
片刻,她強迫自己收拾心情,脱下濕衣衝了個熱水澡,吹乾頭髮,最後換上卓書塵的衣服。
衣服上頭屬於他的氣味令她心悸,她咬住下唇,吸吸鼻子,洗了把臉,不想讓他看出來她哭過。對着鏡子她拍拍臉頰,告訴自己,「唐辰心,別人不愛妳不要緊,可是妳不能不愛自己,勇敢一點,不要再為他傷心了。」
整理好儀容,她走出浴室時,卓書塵端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給她。
「喝了它祛寒。」
靜靜的接過碗,她默默的喝完。
「借我一個袋子裝濕衣服,你這套衣服等我回去洗乾淨後,再還給你。」
「好。」卓書塵找來了一隻袋子給她。「現在可以告訴我,妳當年離開的原因嗎?」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心平氣和。
將濕衣裝進袋子裏,看着他,她扯起一個沒有笑意的笑,「那重要嗎?」
「當然重要,我有權利知道妳不告而別的原因。而且這三年裏,妳知道妳媽有多擔心妳嗎?她憔悴了好多,不管怎樣,有空回去看看她吧,上次我跟她説見到妳時,她很激動,很想見妳一面。」
提到母親,唐辰心的眸底瞬間變得冷厲。
「她是擔心我還活得好好的,沒有死掉嗎?」尖鋭的聲音裏透着一絲恨意。
卓書塵聞言低斥。「妳怎麼這麼説她?!她是妳媽媽,怎麼可能會這麼想?就算是跟妳沒有血緣關係的繼父和倩瑤,他們也希望妳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妳到底在想什麼?怎麼説得出那麼殘忍的話?」
她冰冷的瞋瞪他,「你説我殘忍?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説我?」
「好,那妳説呀,當年究竟為什麼要離開?」
掃視一眼侵入他房裏屬於吳倩瑤的物品,她冷道:「因為我的心被傷透了,如果不走,我一定會活活的心痛而死!卓書塵,真正殘忍的人是你!」
語畢,她抓着一袋濕衣,再也不想待在這間她曾經親手參與佈置,如今卻被別的女人侵佔的屋裏,旋身奔出大門。
卓書塵一震,「辰心,等一下,妳這話是什意思?把話説清楚。」他急追了出去,衝進大雨中,左右探看,卻見不到她的人影。思忖着她方才絕然的話,他完全摸不着頭緒,更不知道她為何要那樣説?
她的心是被誰給傷透了?又是誰令她心痛?
找不到她,卓書塵只好頹然的回到屋內。沒有留下她的電話,更不知她住在哪裏,他顯得無比懊惱。難道又要再次失去她的消息?
猛然間瞥見她放在客廳的一隻墨色公事包,他欣喜的走過去,遲疑着該不該擅自翻動她的物品。
「辰心發現公事包沒帶走,應該會再回來拿吧?」他低語,決定還是不妄動她的私人物品,才這麼想着,一陣鈴聲從公事包裏傳出。
鈴聲持續響個不停,他暗忖着會不會是什麼要緊電話,考慮須臾,決定替她接起。
他迅速打開公事包,找到一隻銀色的行動電話,掀開蓋子,附在耳邊,「喂。」
「噫,你是誰?辰心呢?」
「她不小心把公事包放在我這裏沒帶走。」他解釋。
「沒帶走?」牧惟庭認出了電話裏的聲音,質問:「你是卓書塵!辰心怎麼會去你哪裏?」
「你是……那天那個男人?」他也認出了對方的嗓音。
「快説,辰心怎麼會把公事包留在你那裏?」電話彼端的男人急問。
卓書塵皺眉,回道:「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這個問題,等你見到她,可以自己問她,沒別的事我要掛電話了。」
「卓書塵,你別太過份,都已經跟辰心分手,是男人就不要再糾纏不清。」情急之下,牧惟庭再脱口説:「你把她傷得太深,縱使她現在還沒有接受我,她也不會回頭跟你在一起。」
卓書塵聽出他話裏的語病,「你的意思是説,你還不是她男朋友?」
「我……」説溜了嘴,握着話筒,牧惟庭急道:「很快就會是了。」
確定對方真的不是辰心的男友後,他臉上一喜,忙再追問:「你剛説我把她傷得太深是什麼意思?」
「拜託,你現在是在跟我裝傻嗎?自己乾的好事還問我,我怎麼知道?」牧惟庭莫名其妙的回他話。
「給我她的住址。」卓書塵要求。如果當年她對他有什麼誤會的話,他可以向她解釋清楚的。
當他是笨蛋呀!牧惟庭嗤道:「哼,你想要不會自己找她拿,是不是她不肯給你啊?那我更不可能給你了。我很忙,沒空再跟你閒扯了。」語畢便掛斷通話。
低眸看着手機,卓書塵用她的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到自己的手機上,檢視行動電話上確實留下她的號碼後,他闔上她的手機,再將自己電話上的那支未接通話存進他手機的電話簿裏。
原以為她會再回來找他拿公事包,結果這一等,等到深夜仍不見她來討,最後只好翻看她的公事包,在裏面找到了她的名片。
***bbscn***bbscn***bbscn***
「唐副理,有人來找妳。」櫃枱的總機打內線電話進去。
「誰呀?」
「他姓卓,説是幫妳送遺失的東西過來。」
唐辰心蹙眉,沒料到卓書塵竟會找到她公司來,「李小姐,麻煩妳替我收下,順便謝謝他。」
「呃,我剛才也是這麼對他説,可卓先生説那東西很重要,他要親手交給妳才行耶。」
「好吧,我待會就過去,妳請他到會客室等一下。」
「好的。」
十分鐘後,唐辰心出現在會客室裏。
「謝謝你替我送公事包過來。」她伸出手想按過他手中的墨色公事包。
「中午了,一起午餐好嗎?」卓書塵沒有立刻交還她公事包,大有她不答應就不還她公事包的意思。
注視着他臉上那抹熟悉的温柔笑顏,片刻,她軟化了下來。「下午我還有事,我只有一小時的時間。」
「好,我們就在附近找一家餐廳吃飯。」昨夜深思了牧惟庭説的話,約可猜測出當年令她不告而別的原因似乎出在他身上,他決定要弄清真相,尤其在得知牧惟庭根本不是她的男友後,他更想明白其中的隱情。
既然她無論如何都不肯説明白,那麼他會用最大的耐心慢慢的調查。
進入附近一家餐廳後,卓書塵才將她的公事包交還給她。
唐辰心默默接過,點了餐後便不再開口。
「我昨天一直在等妳回來拿公事包,妳身上應該沒有帶錢包吧,為什麼不回來找我?」舉杯啜了口水,卓書塵語氣輕柔的問。
唐辰心淡應,「我的鑰匙和皮夾都放在淋濕的外套口袋裏,我還有錢可以坐計程車。」頓一下,她再道:「我原本打算請惟庭今晚過去幫我拿的。」因為她不想再見到他,偏他又存心再出現在她面前,擾亂她的心緒。
聽得出她似乎不願意再見他,卓書塵默然的垂下眼,沉默須臾,再抬起眸,斯文俊雅的臉龐掛上一抹柔和的笑容。
「原來妳這幾年都待在高雄。」怕她誤解什麼,他接着解釋,「妳別誤會,我不是存心要翻妳公事包,因為妳昨天一直沒有來,我總要知道該把東西送到哪裏去給妳。」這才從她的名片上看到印在上頭她高雄分公司的地址和電話。
侍者送餐過來,唐辰心沒有回答什麼,徑自低頭吃着。
「妳這幾年一個人待在高雄還好嗎?」卓書塵繼續説。
她敷衍應着,「很好。」
「妳瘦了很多。」
「那裏天氣熱。」迅速吃完餐,拿起紙巾抿了抿嘴角,她抓過帳單起身,「你特地幫我送公事包過來,這頓飯算我請,我趕時間,你慢慢吃。」
目送着她離去的背影,卓書塵凝起眉。她非要對他表現得這麼疏離冷漠嗎?他究竟是怎麼傷了她?他全然沒有頭緒。
三年來椎心的思念,早讓他深刻的體悟到自己對她用了多深的感情,既然確定牧惟庭不是她男友後,他絕不會放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