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光害的深黝海面,羅列在天幕上的繁星多得驚人,彷佛一顆顆的鑽石,散發出熠熠璀璨的光芒。
深沉闐寂的夜色,佈滿礁石的海岸邊,一處背風的巨巖後方,只見一個女孩拚命的擠擠擠,想要擠出一個温暖舒適的地方,好安穩的睡上一覺。
倏地被彈開,她不死心的上前,再努力的擠呀擠的,好不容易覓到一處令她覺得很舒服的地方,將頭枕好,打算進入夢鄉。
但是,身子霎時間又被推到兩步遠的距離外。
她嘟起嘴執拗的再爬過去。
「不要來煩我。」突然一道低沉的男音響起。
「可是我困了。」
「困了自己到別的地方去睡。」冷淡的嗓音有些不近人情。
「會冷,我們靠近一點睡才能取暖呀。」女孩有一張細緻美麗的容顏,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透着一抹無邪的天真,略深的輪廓看得出來擁有西方人的血統。
「我不冷。」男子的容貌絲毫不輸給女孩,甚至此她還要更美上幾分。絕麗的俊顏上,一雙秀魅的丹鳳眼透着英氣,使那張臉不至於過於陰柔,卻也令人乍看之下一時難以辨識出性別來,唯有瞥見他頸上的喉結,才知他是名男子。
「可是我冷。」女孩在拂來的海風中哆嗦了下,趕緊前進兩步,屁股一坐,自動的擠往他温暖的身邊。呼呼呼,這樣果然暖多了。
一走開,我不喜歡有人靠我太近。」嗓音裏有絲不耐煩,大手又一推,這次的力道比前幾次大了些。
女孩冷不防咚地被推得在地上滾了兩圈,嘴裏吃痛的哀哀低呼着,「嗚,屁股撞到了啦,好痛喲。」
她皺着鼻子扁着嘴兒,彷佛受了委屈的狗兒似的爬了過來,把摔疼的臀部對着他,冀求主人的呵寵。「好疼哦,揉揉。」她回頭,黑亮的眼兒沒有分毫的心機,無邪得宛如初出生的嬰孩,直勾勾的瞅着他。
那雙黑亮單純的烏瞳隱隱觸動男子心底某個柔軟的角落,充塞在胸臆間的煩躁思緒稍微消散。注視她半晌,他微抿着的有型唇瓣飄出幾句話,「我可以允許妳靠過來,但是不準再像剛才那樣一直往我這邊擠。」
聞言,她也顧不得疼,興奮的爬過去,像只忠實的狗兒,緊偎着他坐下。
「過去一點,我才剛説不準靠我太近。」他低斥。
「好嘛。」她挪了下臀部,愛睏的打了個呵欠,頭枕上他的肩。
他推開她的頭,語氣中有絲不豫,「不許碰到我,我不是妳的枕頭。」
「可是那樣比較好睡呀。」
「只有妳好睡,我可不好睡。」
她拍了拍自己的右肩,笑咪咪的大方表示,「那不然我這裏借你靠嘛,你會好睡一點。」
她的話令他側目,只見她臉上笑得一派燦爛真誠,目光一沉,他冷漠的回道:「不需要。妳也不要只想着要睡,應該認真想一想,在我們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事,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還有自己是誰?」
「哦。」她應着,眸裏已有濃濃睡意,腦袋枕靠着後方的石頭,不自覺的還是往他肩膀傾去。
他不是沒發覺她的動作,眉微擰,卻沒再説什麼,半晌都沒聽見她再出聲,他狐疑的問:「妳有在想嗎?」
「唔,有、有呀。」唇瓣露出一抹傻笑,眸兒已闔了八分。
「一想到什麼,馬上告訴我。」
「……嗯,想……」眼皮全闔上,她含糊不清的説着。
「想到什麼了嗎?」他連忙扶住她。
她掀了掀唇瓣,咕噥的道:「想吃魚,你今天烤的魚好好吃喲……」
「我要妳想的是我們為什麼會漂到這裏來,不是讓妳想吃的,妳給我認真一點。」他斂眉斥道。
「呃。」淡應一聲,沒多久便響起輕輕的鼾聲。
他不敢置信的側首瞪住她,「竟然睡着了,給我醒醒。」
回應他的是喃喃囈語,「好好吃的魚,我明天要吃很多條哦。」頭一歪,枕上了他的肩。
「妳……」靦着她傻呼呼的睡容,他深吸一口氣,明白想靠這個帶着傻氣的女孩想起什麼事,根本是奢求,只能靠自己了。
肩上的重量讓他有些不適,他伸手想推開她的腦袋,可睇着那張毫無防備的天真嬌顏,遲疑須臾,他低嘆一聲,收回了手。
徑自瞇眸繼續沉思,良久,空白的腦袋裏依然搜尋不到任何關於自身的線索,更無從得知為何會身陷在這處無人的海岸。
一旁規律作響的鼾聲,擾得他的意識也跟着漸漸的昏沉,不知不覺間閉上了眼。
而酣睡中的嬌軟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着身旁的熱源偎過來,擠進他的懷裏,雙臂環住他的腰,頭舒適的枕在他的胸膛,香甜的入夢去了。
他在迷迷糊糊中擁住那柔軟的温暖嬌軀,也跟着沉入黑甜鄉里。
罷了,明天再想吧……也許明天就會想起什麼了。
紅日高懸,被染成金黃色的海面波光粼粼,偶爾還有些淘氣的海豚躍出水面嬉戲。
崎嶇不平的海岸邊,一名女孩興匆匆的站在淺水處撈着魚,男子則坐在岸邊,瞇眸眺看着波濤浩淼的海面。
他眉心輕蹙,努力想把記憶往昨日以前推移,可惜無論如何努力,始終一無如獲。
截至目前為止,僅有的記憶是從昨天在這片佈滿礁石的岸邊甦醒的那一刻開始。
他不明白在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事,讓他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來自何處,以及為何會在這裏。
眉宇之間凝結着濃濃的困惑與疑竇,他垂眸注視着左手食指上的一枚古銅色戒指,上頭浮雕着一隻栩栩如生的狐狸。
昨天他就發現了,每當注視着這枚戒指時,就好像有什麼畫面疾掠而過,他試圖攫住那些片段,卻被濃濃的迷霧給阻斷,令他無法捕捉到任何線索。
他取下戒指,仔細的翻看着,留意到戒指裏面似乎刻了字,他拿起它,朝向陽光凝眸睇視,那是一個曜字。
「又是曜。」
昨天甦醒後,他在自己的身上還發現了另外一件物品,上頭也有這個字,那是一把瑞士小刀,不過上面多刻了一個胡字。
長指試着轉動着戒指,不經意的按住那隻狐狸的鼻端,霎時一道肉眼無法辨識出來的訊號發了出去,他卻一無所覺,將戒指重新戴回指上。
接着取出瑞士小刀,光亮的刀背映出一雙秀魅的眼睛,他伸出食指,輕輕撫摸着刻在握柄上的「胡曜」兩個字。
「莫非這是我的姓名?」他沉吟着。
咚咚咚,一雙赤裸的玉足跑了過來,葱白的小手搖着他的手臂。
「我好餓哦。」
「我不餓。」
「可是我餓呀。」
「妳餓就自己去找吃的。」他冷淡地道。
「你去抓昨天那種魚嘛,好好吃喲。」黑亮的眼眸渴望的瞅着他,想到昨天吃下的魚,她不禁回味的抿了抿唇。
「要吃自己去抓,我要想事情。」此刻沒有心思餵飽她的肚子。
「可是我試了很久都抓不到呀,你去抓給我吃。」手指抓緊他的手臂搖得更猛了。女孩身上昨天被海風吹乾的駝色衣褲,因為剛才忙着抓魚,又給濺濕了。
他厭煩的揮開那隻柔嫩的手,站了起來,打量後方那片高達數百公尺的陡峭斷崖。
就他判斷,那後面應該是座小島,只是不知島上是否有人,他必須找人修復他口袋裏那支因泡水而故障的手機,或許能從裏面找到一些關於自身的線索。
「我真的好餓哦。」嗓音裏帶了些委屈,一副被虐待了似的,女孩這回索性將自己掛在他的後背,兩隻小手親暱的攀住他的頸子,可憐兮兮的開口,「大傻,你快點去抓魚啦。」
那柔軟的身軀令他的身子陡然一悸,他將她從自己的背後扯離。
「妳剛才叫我什麼?」
「大傻呀。」
「為什麼那樣叫我?妳想到什麼了嗎?」他詫異的問。
提起這件事,她笑得很開心。「嘻,你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所以我就幫你取了一個呀,你叫大傻,我叫二傻。」
他秀麗的眉毛抬高,「妳想當傻瓜自己當就好,不要拖我下水。」蠢斃了,什麼大傻二傻,又不是笨蛋,誰會叫這種名字。
「你不喜歡大傻呀,那不然我的二傻讓給你好了,我叫大傻,」美麗的臉上笑得天真,推着他的手臂催促,「二傻,快去抓魚給我吃吧。」
「閉嘴,不許再叫我那麼蠢的名字。」他擰眉斥道。
「可是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你不是很難過嗎?所以我才幫你想了一個呀。」她一臉疑惑。
「妳喜歡自己留着用,我有自己的姓名。」
「咦,你有?可昨天你不是説你想不起來嗎?」她大感驚奇。
「我叫胡曜。」決定暫時用這兩個字當名字,他手指沾了水,在礁石上寫上那兩個字。
「胡曜?」她抬眸,忽然興奮的望住他,「那我叫什麼?」
「妳?我哪知道,妳不是想叫大傻嗎?」
「可你剛不是説那很蠢嗎?」
「是很蠢,」望向一羣在海面上戲水的海豚,再回眸瞥見她帶着些傻氣的臉龐,存心逗她,他隨口道:「不然妳叫海豚好了。」
「海豚?」她想了想,笑彎了一雙晶燦的烏眸,「海豚很可愛,那我就叫海豚好了,既然我是海豚,那你也不要叫胡曜了,你應該叫鯨魚才對。」
他瞇眸問:「為什麼?」卻很清楚她的理由鐵定很白痴。
「因為鯨魚跟海豚是好朋友呀,我們兩個也是好朋友,我叫海豚,你叫鯨魚,這樣不是很適合嗎?」
他就知道,果然是很白痴的理由,他根本不該浪費唇舌問的。「我説了我叫胡曜,不準妳再亂叫一通。」他那秀魅的眼眸警告的瞪她一眼。
她不太情願的頷首,「好嘛,你不喜歡叫鯨魚就算了。」總覺得鯨魚這個名字比胡曜還要好聽數百倍。
肚子響起咕嚕咕嚕的噪音,她努力的拉他站起來,「胡曜,海豚餓得受不了啦,你快去抓魚喂海豚啦。」
他只是隨便説説的,沒想到她竟真的自稱海豚了,瞥見她渴望又天真的眼神,突地,有一縷異樣的感覺滑過他心底。
「要我去抓魚可以,這個拿去,妳去砍些草和樹枝回來好生火。」附近長了一些小灌木和比人還高的野草,昨天他便是拿那些草和樹枝,利用原始的鑽木取火方式生火烤魚。
「好,那你要多抓一點魚哦。」興匆匆的接過他遞來的瑞士小刀,她咚咚咚的跑去砍草。
走往海里捕魚前,胡曜將身上穿的月白色風衣脱下,裏面是一件白色的短袖上衣,他赤着足,捲起褲管,如黑綢般烏亮的長髮披散在肩上,俊魅撩人的丰采,連偶然飛過的幾隻海鳥也看得失神,險些墜落海面。
雖然失去記憶,但是他所學的知識和常識並沒有因此而遺忘,在昨天他就發現自己擁有十分敏捷的身手,抓住海里的游魚對他而言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站在水深及膝,佈滿珊瑚礁石的海水裏,清澈的水面下,有數不清的魚兒悠遊着。
他垂眸,鎖定其中一條,一撈一甩,魚兒便落到礁石上,俐落的再連出幾次手,又捕到三條肥美的魚兒,拎着牠們上岸。
海豚也抱着野草和樹枝滿頭大汗的回來,垂涎的注視他手中的魚兒,抿了抿唇,口水幾乎就要淌出來。
瞧她那副饞樣,胡曜暗自搖頭,不明白同樣失去記憶,為何她看來一點也不急,老是笑得像個無憂無愁的傻瓜。
「我昨晚不是要妳努力試着想想自己是誰,結果妳想也沒想就呼呼大睡起來,難道妳一點也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嗎?」
昨天傍晚在這片滿布着礁岩的海岸甦醒時,他發現自己的手緊握着她的,兩人同時都失去記憶,讓他無法得知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更無從知道在他們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事。
海豚眨眨黑亮的大眼,用力點頭,「我有努力想呀,可是我一想頭就痛,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睡着了。」
低嘆一聲,他不知道她是本來就這麼傻,還是因為失去記憶的緣故。取回她手上的小刀,刀起刀落,在魚兒還來不及感覺到疼痛時,讓牠們從此安息。
再俐落的刮除牠們身上的鱗片,清除掉內臟,把先前在附近找來的一種辛辣植物的枝液塗抹於魚身上,插入削好的竹籤,擱置一旁。
最後利用最原始的方法--鑽木取火,生起篝火,把魚兒置於其上燒烤,
海豚蹲在篝火前,又黑又亮的大眼靜靜注視着整個經過,目不轉睛的盯着魚兒,口水忍不住淌了下來,見魚兒被烤得金黃了,她迫不及待探手去取,顧不得燙嘴,淅瀝呼嚕的吞下肚。
「妳吃慢一點,小心梗到。」看她似乎連嚼都沒嚼就吞下去,他不得不擔心她可能會被活活噎死。
「好好粗哦。」嘴巴塞得滿滿的,説話含糊不清,她急忙的又拿了一條魚到手裏,大口的咬下,眼睛竟又在盯着篝火上的另一尾魚。
看她狼吞虎嚥,活像有多久沒吃東西的模樣,胡曜蹙眉聲明,「兩條妳的,兩條我的,別想多吃。」
「只有兩條,海豚吃不飽。」她黑亮的大眼委屈的盯着他,無辜的模樣像極了海里嬌憨可愛的海豚。
「吃不飽就自己去抓。」真懷疑她的胃有多大,這麼肥美的鮮魚,她居然連吃兩尾還填不飽肚子。
「我抓不到呀。」她苦惱的皺起眉。「那不然你教我怎麼樣才能像你那樣,咻咻一下子就撈到那麼多條魚。」
注視着她,他回答得很肯定,「我沒打算浪費這個時間,因為就算教妳一百次,妳也不可能學會。」
她不滿的瞅着他,「你又沒有教,怎麼知道我學不會?」吞完兩條魚,瞪着架上最後一條,忍不住伸出手--啪一聲,她低叫出聲,「哎喲,好痛哦,你幹麼打人家?」
「不準偷吃我的魚。」
「我看你好像吃不下了,人家只是想幫你嘛。」盯着那條無緣進到她肚子裏的魚,她嘴兒噘起半天高。
「誰説我吃不下?」
「你吃得很慢,我都吃完兩條了,你一條都還沒吃完呀。」
「吃東西就是要細嚼慢嚥才能品嚐出食物的美味,像妳那樣狼吞虎嚥,就算是再好吃的食物,妳也嘗不出它的好味道來,遲早鬧胃痛。」
骨碌碌的盯着架上的魚,再望望他慢條斯理的吃着手裏的魚,海豚看得心癢難耐,最後只好嘟着嘴,悻悻然的跑去找清水喝。
海里的鹹水不能喝。胡曜昨天便發現可能是先前下過雨,岸邊地勢較低窪之處蓄積了一些清水,可以讓他們解渴。
飲完水,海豚又試着捕撈海里的魚,學他那樣伸手一揮,不過只濺起水花,她不甘心,再來一次,這次水花濺濕她美麗的小臉。
「哼,一定是這裏的魚太會跑了,換個地方抓,我就不相信我會抓不到。」移動腳步來到另一邊,盯牢一條又肥又大的魚,她快狠準的出手--
「哎喲,嗚嗚嗚……好痛哦!」手打到底下的一顆石頭,疼得她眼淚都飆出來了。
胡曜搖頭嘆息一聲,開口喚道:「海豚,過來。」
「做什麼?」她聞聲跑回來。
「讓我看看妳的手。」瞥見她眼睫上掛着一顆淚珠,他伸指輕輕的將它揩掉。
「好痛哦。」她顰眉蹙額,抬起手,彷佛小孩般渴求着大人的呵疼。
握着她的手檢視了下,只有些微的紅腫,胡曜替她搓揉了須臾,指着篝火上烤得金黃的魚:「想吃這條魚嗎?」
「想,好想。」她用力點頭,盯着那條魚猛吞口水。
「這條魚可以給妳吃,只要妳拿得到它,它就是妳的了。」他站起來,將串住魚的竹籤往崖壁間的縫隙插下,一尾香噴噴的烤魚便掛在那。
看得海豚目不轉睛,伸長手臂,赤裸的玉足跳呀跳呀,卻怎麼也構不到。
「你放太高了啦,海豚拿不到。」她抱怨的嗔道。
「要吃的話,自己想辦法拿。」見她一臉想吃卻又吃不到的可愛模樣,他的唇瓣不由自主的逸出柔笑,揉了揉她及肩的髮絲,説道:「妳在這裏等我,不要亂跑,我過去斷崖那邊看看,回來再抓魚給妳吃。」這麼做僅是希望讓她有事做,免得她硬是要跟着他過去,她的笨拙只會妨礙他,拖慢他的速度。
「哦。」她應了一聲,目光專注的盯着崖上的魚,也不曉得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蹦蹦跳跳的只想取下那誘人的香魚。
聖德島--
「校長。」站在一方螢幕前,能幹的女秘書悦兒正在使用視訊通話。
螢幕上登時顯現了一張傾國傾城的邪美容顏,玫瑰色的妖麗唇瓣輕輕逸出低醇的嗓音。
「什麼事?」
「我剛接收到曜長老傳來的求救訊息。」
「求救訊息?」深棕色的眼瞳詫異的瞇起,「他發生什麼事了?」胡曉很清楚,以胡曜的個性,若非事態緊急,他不可能會發出求救的訊息。
「我聯絡不上他,他的手機一直沒有反應,不過我剛才調查了下,他搭乘的北極星號郵輪前天深夜在大西洋遇到暴風雨,觸礁沉沒了,附近幾個國家都出動艦艇趕赴救援。」
胡曉面容微微一凝,「衞星有顯示出求救訊息發出的地點嗎?」
「有個大概的範圍。」
他立刻下達命令,「妳馬上派人駕駛鳳凰號趕過去,全力尋找他的下落,我也會盡快趕回去。」
「是。」切掉通訊,悦兒立即遵照指示,派遣兩名伶俐能幹的胡氏子弟前往救援。
不久,一部仿飛碟外型打造的圓盤飛行器升空,讓首次搭乘這艘鳳凰號的兩名胡氏子弟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