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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晚的風微涼,不再像白天時夾着一股熱氣,站在落地窗前,秦夢寶手中端着一杯酒,啜飲一口,俯視着底下一抹麗影。

    召夜在夜班警衞來了之後,就忙着和他們打交道。

    那些警衞,尤其是年輕的,在面對這樣一位靈秀的美人時,臉上果不其然都浮現驚豔之色,羞澀一點的不好意思正視着她,大膽一點的,一雙賊眼骨碌碌盯着她的臉直看。

    秦夢寶見了居然有一股衝動,想直接叫那色迷迷盯着她看的警衞走路。

    從第一眼見到她,奇異的,他的視線就無法移開,不知是被什麼鬼迷了心竅。

    召夜是長得清麗靈秀,但在他認識的女人裏並不是最美最豔的,只是她身上隱隱籠罩着一股神秘感,份外引人邐思。

    看着她那一張一闔説着話的蜜唇,令他忍不住舔了下自己的唇瓣,心上生起一股想一嘗那張紅唇的慾念。

    臉上浮起自信一笑,一旦他看上的獵物是逃不掉的,來日方長,他會得償心願,嚐到那張小嘴的味道,他相信。

    召夜注意到二樓窺看的人,抬頭望過去。

    兩人的眸光在暗夜中交會,秦夢寶舉起手中的酒杯向她致意。

    她蹙眉收回眼神,繼續聆聽着警衞對她方才提問的回答。

    他一口飲完手中的酒,召夜也在問完那名警衞後離開了,他走進房裏,瞟到牀上的那枚瓷枕,憶起今早懷疑的事。

    走過去,拿起瓷枕詳細的翻看,沒瞧出有什麼不妥之處,想起那個夢,他躺上牀,再次枕着那枚孩兒枕,旋即便進入夢鄉……

    「少爺,醒醒,你快遲到了。」管家福嫂受秦紅玉之託,見秦夢寶沒在平時的時間起牀,敲着門板想喚醒他。她畢竟不是秦紅玉,不敢放肆的闖進他的房裏,在他耳邊高叫,所以只能在外面猛拍着門。

    終於房內的人有了動靜。

    「我起來了,福嫂。」牀上的人睜開眼,夢境又在相同之處被硬生生打斷,真是的,究竟那少女最後是死是活?秦夢寶懊惱的爬了爬頭髮,坐起身。

    咦,他瞇了瞇眼,居然又再一次作了相同的夢,這次他敢百分之百篤定,這枚枕頭鐵定有鬼。

    抓來睡了一夜的白色瓷枕,回想着夢境,這次他注意到夢中最後從窯裏拿出來的那枚白色瓷枕,跟眼前這枚可以説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莫非他撞邪了?

    聽説有些古董並不乾淨,上頭附了些肉眼看不見東西,撫着下顎,他沉吟着,難道……那位少女的亡靈寄宿在這上頭?

    對於玄異之事他並不驚恐,若是這樣,他倒想會一會瓷枕上的那位佳人,只是他疑惑的蹙起眉心,那位少女為何會如此酷似召夜?

    懷着滿肚子的疑惑起牀梳洗,着裝完畢,他順手拿起古龍水,才要往身上噴去,思及什麼,頃刻間頓住了手,放下古龍水。

    下樓,召夜已經等在那裏。

    「秦先生,我想見當時負責保管珠寶內衣的震威保全的人,方便嗎?」她詢問了夜班的警衞後,也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只好將目標轉向保全公司。

    「好,妳先跟我到公司,我處理完公事,就帶妳到震威保全去。對了,叫我小秦就好,別再讓我提醒妳第二次喲,否則我就要處罰妳了。」秦夢寶半真半假的説,嗓音裏有一抹挑逗意味。

    「好,小秦,」她淡看他一眼,順從他的意思喚道,「不用麻煩了,我想只要你連絡一下,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碰了記軟釘,秦夢寶不以為意的展現風度,爾雅一笑,「不麻煩,我處理公事只要兩個小時就好,我比妳還心急的想知道珠寶內衣的下落,況且有我陪妳過去,震威保全才會提供比較詳盡的説明。」他強勢得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

    召夜只好與他一起坐進他的車裏,慢半拍的再次意外發現到他身上沒有她厭惡的氣味。她知道習慣使用香水的人,通常在出門前都會噴上一些的。

    開車的秦夢寶側眸瞅了她一眼,很滿意她沒有再捂住口鼻,噴嚏連連。

    因為嗅覺的舒爽,她對他惡劣的印象略略轉好了幾分。

    「我覺得你身上原本的氣味比起古龍水要來得清爽好聞多了。」不知道他是因為她對香水過敏而沒噴古龍水,抑或是忘了,不過沒有那種噁心的人工香味,他身上那種屬於男性的陽剛氣味並不令她討厭。

    「妳喜歡?」他深黝的眸子因為她的話疾掠過一抹驚喜的柔光。

    不懂他幹麼顯得有點開心。

    「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需要依靠古龍水來為自己加分。」

    「妳弄錯了,我噴古龍水並不是為了別人,而是因為我喜歡那種味道。」他秦某人哪需要仰賴古龍水來增加自己的吸引力,他只消隨便勾勾小指,就有一票女人蜂擁而來了。

    咦……這麼説來,莫非他今天不是忘了噴古龍水,而是……為了她?召夜微訝的斜睇他。

    秦夢寶的目光也同時看了過來,她心頭沒來由的一跳,連忙收回眼神,佯裝不經意的瀏覽窗外的街景。

    沒多久就來到紅玉集團。

    她被安置在他辦公室內一組會客用的沙發上,他命秘書取來一堆報章雜誌給她打發時間。

    她隨手翻看着一本雜誌。

    ……除了在經營管理上卓越的領導能力之外,秦夢寶另一項為人所津津樂道的便是他豐富的情史。

    他是個獵豔高子,俊挺出色的容貌讓他輕而易舉獵得t票佳人的芳心,然而他喜新厭舊的速度也着實驚人,他身邊的女伴不曾有人超過兩個月,他換女人的速度比女人汰換一件內衣還要快。

    據親近他身邊的人士透露,身為鑽石車身漢的他,與他的母親秦紅玉一樣是個不婚主義者,沒有結婚的打算,想一輩子享受單身的自由……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召夜接起,壓低嗓音不想打擾到正在處理公事的秦夢寶。

    「喂……還好,目前沒什麼狀況……沒有,還沒查到什麼線索……我會的,妳別擔心……好,保持連絡。」收了線,是飆風打來詢問她的情形。

    説完電話,她繼續翻閲着雜誌,秦夢寶的眉頭卻老大不高興的攏起,暗忖着方才來電的人一定是男人,所以她臉上的神情才會特別的柔了下來。

    終於,召夜抬眸覷向他。

    「有什麼事嗎?」是發覺了他凝睇的視線,不過她以為他不久就會移開,卻沒料到他竟然一看就好幾分鐘。

    他斂去不悦的神情,揚起一笑。

    「妳太美了,我情不自禁看得入迷。」明白自己的眼睛很會放電,他刻意直勾勾的睇住她,意圖將她電得神魂顛倒,忘了自己是誰。

    他肆無忌憚的注視擾得召夜心神微亂,她承認他是一個極有魅力的男人,怪不得可以輕易擄獲一羣女人的芳心。

    她不動聲色的調開眼神,嗓音冷冷的,「如果你已經處理完公事,我們就出發到震威保全吧。」

    他打趣的笑説:「妳比警察查案還來得認真呢,若是真的找出內衣的下落,我倒要好好的謝謝妳。」

    秦夢寶並沒有懷着多大的期待能找到那件內衣,那款新品牌內衣「愛情魔法」託了這件失竊珠寶內衣的福,賣得空前的好,因禍得福。

    「對了,既然來到本公司,妳要不要挑幾件內衣帶回去,任何款式隨便妳選。」

    「不用了,我唯一想帶走的東西,只有那枚紫玉花瓣。」稚嫩的嗓音很輕柔,但仍可聽出語氣裏的疏離之意。

    「妳很愛拒絕別人的好意。」秦夢寶收拾着桌上的文件起身。

    「我只拒絕不是我想要的東西而已,如果你願意把紫玉花瓣相送,我倒是會很感謝。」召夜淡道。

    他走過去,英挺的容貌和頤長偉岸的身軀毋需刻意做作的擺弄什麼姿勢,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就散發出一股瀟灑的氣度和翩翩風采。

    「我也很希望能將這枚花瓣送給妳,可惜我做人有我的原則,除非妳依約定找到珠寶內衣的下落,否則這枚花瓣無法相送。」唇畔勾起魅惑一笑,墨瞳鎖住她,冷不防輕佻的握住她的下巴,「如果妳真這麼想要這枚花瓣,那就好好加油吧。」

    她厭惡的拍掉他無禮的手,柔嫩嗓音一沉。「我不希望你再有這種輕佻的行為。」

    在她諱莫如深的眼眸定定的瞅視下,他舉起一手,收斂起適才輕浮的神態,一臉誠懇的道:「抱歉,我保證絕不會了。」若是換作其它的女人這麼説,他絕對置之不理,然而面對她,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希望惹她反感。

    召夜凝着臉沒再出聲,驅車前往震威保全的路上,車內橫亙着窒人的靜默,秦夢寶開口打破沉默。

    「召是妳的姓嗎?好像很少見到這麼特殊的姓氏。」

    她沒有贅言的道:「不是,我姓孟,召夜是我的名字。」

    「所以妳的全名叫孟召夜?」他突然發覺自己對她一無所知,為此感到有點驚訝,他不敢相信他就這樣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孩住進家裏:不過以過往經驗來看,別説來路不明瞭,即使是交往中的女人,他也從來不曾帶回家。

    家是一個讓身心可以放鬆休息的地方,所以他不希望帶回那些女人干擾了自己的生活,但他竟破例的讓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人堂而皇之的住進家裏,而且還是在他的要求之下。

    他攬起眉,隱隱覺察這樣的自己似乎有點不對勁。

    「妳要不要自我介紹一下,我除了妳的名字之外,其它的竟然全都不知道。」

    「只要我能把那件珠寶內衣找出來,其它的你用不着知道。」她無意透露太多私事。

    「如果我連妳的來歷都不曉得,你認為我能安心讓妳着手調查珠寶內衣的下落嗎?雖然我也可以找人調查妳,連妳的祖宗八代追查得一清二楚,但是我比較希望是從妳口裏得知有關妳的一切。」

    沉吟須臾,召夜蹙眉。「你想知道什麼?」

    「比方説妳的年齡、工作、喜好、個性等等。」

    「二十五歲,我目前從事的工作算是會計吧,沒有特別喜好,個性一般。」她以很扼要的話回答。

    「一般是什麼?親切、温和、熱情、開朗、內向,文靜,哪一種?」對她的敷衍,他不滿的再追問。

    「我想大部份的人都覺得我是屬於温和文靜的吧。」只有家人和一起長大的飆風他們才知道,她小時候是個脾氣不太好的小孩,動輒生氣,是在母親一次又一次的循循善誘下,她才收斂脾氣的。

    覺得她的談話裏似乎保留了什麼,他追問:「妳自己覺得呢?」

    召夜沒有回答。漸漸懂事後,她一直都很剋制自己的脾氣,但有時候還是沒辦法忍耐,像這幾個月來她便動怒過幾次。

    其中一次是一個無禮的客人每天都打電話來騷擾她,被她痛罵了一頓,那時四周瞬間陷入漆黑整整兩秒;另一次是一個自稱是畫家的男人纏着她,想請她當他的模特兒,全裸的那種,當時也有兩秒的時間,四下伸手不見五指。

    猶如她的名字一樣,她擁有召來黑夜的能力。

    見她似乎不想回答,秦夢寶自顧自的分析着她的個性。

    「表面上來看妳似乎是個冷靜理智的人,可是妳真實的個性或許該跟妳的嗓音一樣,都帶着些稚氣的任性吧。」他閲人無數,有些人即使意圖隱藏真實的本性,可是舉手投足間,還是會不知不覺的泄露出真正的個性。

    像她撲倒他那次,雖説是有向他道歉,但話裏並沒有誠意,更毫不遮掩自己厭惡古龍水的味道,這些都説明她其實是個好惡分明的女孩。

    召夜微微一怔,睞了他一眼。

    「我説對了?」注意到她投來的目光,秦夢寶得意的笑着。

    「你愛怎麼説就怎麼説吧,隨你高興。」她雖然沒有證實什麼,不過她很訝異他竟然看得出來這點,除了家人以及霓幻、飆風他們之外,很少有人看得出來她冷靜温和的個性裏,其實帶着稚氣的任性。

    尤其對於某些她討厭的東西,她會表現得格外明顯。

    來到震威保全後,負責保管那件珠寶內衣的主管在對召夜做着報告,秦夢寶思及一事,拉着方豪到一旁。

    「我問你,你那枚白色瓷枕是從哪裏弄來的?」

    「古董店買來的。怎麼了?」聽他刻意這麼問,方豪機警的察覺有異。

    「還説,你知不知道那枚枕頭有古怪?」

    他不解的問:「什麼古怪?我之前是聽説只要能得到那家店裏的古物,便可以讓人美夢成真,所以才特別到那裏去買來那枚瓷枕想送給華倩的。」事過境遷,被甩的傷心已減了不少,能坦然的面對這件事了。

    秦夢寶約略將連作了三晚相同的夢的事告訴好友,以及夢中少女和召夜神似的事也一併説了。

    「你自己説是不是很詭異,我作完那個夢,第二天就在馬路上瞥見她,接着她又在朵麗購物商場出現,你不覺得這很巧合嗎?」

    「你的意思是那枚枕頭被人下了什麼咒嗎?啊--」方豪低叫一聲,「莫非這些巧合是陰謀,她想藉此來接近你?」

    敲了好友一記爆栗,他分析道:「拜託,你清醒一點好不好,瓷枕是你買的,有誰能未卜先知,算到你會在失戀後將瓷枕轉送給我?要是連這種事都能算到,那也未免太神了。」

    「説的也是。那這連串的巧合要怎麼解釋?」

    瞄着會議室裏仍在聽取説明的召夜,他繼續説:「你告訴我那家古董店的名字和地址,改天我過去看看。」

    方豪找來紙筆抄下地址和店名給他。注意到好友頻頻覷向裏頭的那名靈美女子,他在他臉上捕捉到一抹以前從來不曾看過的表情。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起他,他終於發覺小秦哪裏不對了。

    他今天居然沒噴古龍水!

    這傢伙愛死那味道,沒有一天不噴的。奇了。

    「你忘了嗎?」

    「嗄?忘了什麼?」

    「古龍水呀。」

    「那個呀,」秦夢寶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下顎,「不想噴就沒用了。」

    「是嗎?」嘿嘿嘿,有點心虛,有鬼哦。

    秦夢寶不自在的撇開頭,「幹麼用那種捉到小偷似的表情看着我,不過就一天沒用古龍水,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方豪一臉賊笑。「自你愛上這種古龍水的味道後,這些年來每天都要噴上兩回,連辦公室也放了幾瓶這個品牌的古龍水,突然會不用,絕對有問題。」

    「你想太多了,我有時候忙起來也會忘記吃飯的,何況只是一天沒用古龍水而已,你少在那邊小題大做了。」秦夢寶沒打算讓他知道,他是因為召夜對古龍水過敏,所以才沒噴的。

    見召夜聽完説明後,走出來,他上前問:「怎麼樣,有什麼收穫嗎?」

    她搖了搖頭。

    看得出她有些失望,他柔聲安慰。「別急,我沒有催妳,妳慢慢查吧,追查線索有時候是需要一些運氣的。」

    「謝謝。」問題是她急着想早點收回紫玉花瓣。

    送走兩人,方豪莞爾一笑。

    不是錯覺,小秦看那女孩的眼神真的不太一樣。

    秦夢寶傍晚就回來了,這兩日他都早早就回家,前晚吃的是法式料理,昨天吃的是西餐,今晚他特別交代家裏的廚師準備台菜,因為就他觀察,召夜吃得不多,也許她比較喜歡中式口味吧。

    瞪着桌上的菜餚,雖然召夜極力的想控制自己的情緒,臉色卻還是愈來愈難看。

    苦瓜菠蘿雞、涼拌苦瓜、苦瓜炒鹹蛋、苦瓜炒牛肉,除了另外一道清蒸鰭魚之外,全是苦瓜的料理。

    發覺她鎖緊兩道秀眉,秦夢寶關心的問:「怎麼了?菜色不合妳的胃口嗎?」

    「沒有。」她悶悶的應了一聲,懷疑秦夢寶是下是存心的,她最討厭吃的菜就是苦瓜了,居然還擺出一桌的苦瓜料理,分明就是要她食不下咽。

    細睇着她的神情,他再問:「桌上有妳不喜歡吃的菜?」

    「沒有。」她冷冷回道。前兩天的餐點她還能勉強忍耐,多少吃一點,但是苦瓜她是絕對不吃的。

    梭巡一遍桌上的料理,秦夢寶試探的道:「難道……是苦瓜?」

    瞥見她的眉兒微擰,他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笑了出聲,「原來妳討厭吃苦瓜呀,對不起,我馬上叫人把菜換掉。」

    她站起身準備離開。「不用麻煩了,我不是很餓。」她這幾天的胃口是真的不太好,吃不太下東西。

    秦夢寶攔住她解釋。

    「我媽一向喜歡吃苦瓜料理,所以我們家廚師最擅長的料理就是苦瓜,並不是刻意要讓妳吃不下飯。」

    他説着招來了福嫂,吩咐讓廚師重新換過菜色,並且慎重叮嚀,「只要召夜小姐還住在這裏一天,以後餐桌上就不準再出現苦瓜。」

    他都這麼交代了,召夜也不好就轉身走開。

    秦夢寶攤開手,比了個手勢請她再入座。

    她再坐下。「你沒必要這樣,我説過我不餓。」他的體貼讓她的臉色稍稍緩和一些,而且他這兩天也都沒再噴古龍水,她確定是為了她的緣故,她發覺他雖然很強勢,不喜歡有人違揹他的意志,不過他似乎總會顧慮到她的喜好。

    所以從一開始的對他沒什麼好感,到現在她已經不太討厭這個人了。

    「妳是我的客人,讓客人賓至如歸是主人的責任。」他笑盈盈的坐在她左側的主位,不疾不徐的嗓音低沉而富磁性。「何況妳還是特地來幫我找出那件珠寶內衣的下落,我豈能怠慢。」

    她糾正他,「我不是特地來幫你找珠寶內衣,我是為了那枚紫玉花瓣。」

    她靈美的玉顏在餐廳裏昏黃的光線下更顯迷人,他看得心神微動,眸色轉深,

    輕佻的脱口道:「如果妳真那麼想得到那枚花瓣,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她順着他的話問。

    「陪我一個月。」

    從他輕佻的神情中,召夜立即明白他所謂陪他一個月的意思是什麼,臉色愀然一變,倏地站了起來。

    「秦夢寶,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昏黃的光線忽滅,餐廳內陷入一片漆黑。

    「咦,停電了。」

    兩秒後,昏黃的光線恢復。

    「如果你的腦袋裝的是這麼齷齪骯髒的想法,我跟你恐怕沒什麼好説的了。」

    她嚴凝着臉色起身要離開,秦夢寶急急的想拉住她,不意力道太猛,她沒有防備的跌入他的懷裏。

    軟玉温香抱滿懷,他心神一蕩,想也下想的就對準她嫣紅的櫻唇烙下。

    「唔……」她的話消失在他的口中,她的雙臂被他鎖在懷抱裏一時動彈不得,他的靈舌滑入她的檀口,恣意狂放的輾吻吮吸。

    召夜一時驚呆了,任他放肆吮吻。

    她只能感受到自己火熱的氣息和他的混合在一塊,狂烈躍動的心跳咚咚咚的擂着,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

    數分鐘過後她才找回理智,用盡力氣的咬了下他狂妄的舌。

    秦夢寶吃痛的退開,也鬆開了懷抱。

    啪一聲,他俊顏印上了紅紅的五指印。

    「你剛在幹什麼?」她瞋目瞪他。

    捱了一記鍋貼,他不怒反笑,一臉好心的解釋。「妳不知道嗎?那叫接吻。」

    「我是問你誰準你這麼做的?」她紅了雙頰,嗓音裏有羞有嗔。

    他調笑的回道:「這種事不需要誰的允許,只要兩情相悦即可。」

    見她臉色陡沉,他趕緊收斂起因偷得香吻而過份愉悦的笑容,正色的改口説:「對不起,剛才那是意外,我的唇不小心撞上妳的,一時就……我不是有心要輕薄妳。還有,我剛説陪我一個月的話,純粹是開玩笑,不是認真的,請妳不要介意。」

    「開玩笑?這種玩笑也能隨便亂開的嗎?」召夜嚴厲的盯着他。

    他當她是三歲小孩嗎?那樣火辣的吻又不同於蜻蜓點水般,哪可能只是意外……再説若真是意外,他的唇碰到她時就該馬上離開,他居然還把舌頭伸進她嘴裏。想到這裏,召夜嫣紅的臉色更紅了。可惡,剛才應該多用他幾記耳光的。

    「我真的只是開玩笑而已,算我失言,」秦夢寶加重語氣,誠心誠意的再説:「讓妳不開心,我鄭重向妳道歉,我沒有想污辱妳的意思。」

    看着他臉上泛紅的手印,她深沉的眸裏透着警告,「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絕對不會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證,見她舒開了擰起的眉心,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驚覺到自己竟然因為她動怒而緊張,還低聲下氣的求她原諒,他暗訝不已,從來只有女人小心翼翼怕惹他生氣,他何時曾這樣對過哪個女人了?

    召夜也暗自狐疑着,他方才吻她時,她竟然沒有召來黑暗,這代表着她並沒有動怒。但怎麼會呢?她分明氣得甩了他一記耳光,若那不是生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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