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仁冰”是樂趣上的一個ID,他是“伊斯仁冰書吧”的老闆,經常在樂趣發佈書吧的活動告示。
伊斯仁冰組織得最多的是自助旅行,帳篷、睡袋、防潮墊是他們出遊時的必備物品。從合肥的某個角落到青藏高原都有他們的足跡。
網上還貼有他們的照片。
我對那種旅行很嚮往,但我媽不同意我去報名,她説那種旅行太辛苦,況且我是個女孩子,這樣出去不安全。
在我看來,辛苦怕什麼?只要好玩就行。
我才不會相信那些遠足的人當中,有壞人呢!起碼從照片上看起來,他們都像是好人。
“伊斯仁冰書吧”在F大學校內,伊斯仁冰在網上畫了非常詳盡的地圖,他在網上也給我留過言,很好玩的——
大頭馬大頭馬,樂趣何處是你家?
照片上的“伊斯仁冰”,皮膚黝黑,目光犀利,有點帥帥的。
不過“伊斯仁冰書吧”裏面是什麼樣子的,我很想知道。可惜伊斯仁冰沒放書吧的照片在網上,這樣一來,我就更加好奇了。
我想,書吧裏有書——這是肯定的;有咖啡——這也是一定的。還有什麼呢——音樂吧?有書香、咖啡香,還有蘇格蘭的音樂,這就構成情調二字啦。
我堅信伊斯仁冰書吧一定有着與眾不同的情調。
最近我對情調越來越敏感和喜好,兔子諷刺我是一步就從小農跨越到了小資。
所以,有天晚上,當我正在咖啡館裏寫着作業時,聽到我媽和她那些女友們聊到伊斯仁冰書吧,她們突然説要去看看,我興奮得像個彈簧,“唰”地就彈跳起來:
“嘿嘿,太好了!”
於是我隨着一羣衣香鬢影的女小資們,坐着豪華的帕薩特呼嘯而去,這輛車是其中一位美女的私家車。坐在車裏,只聽見沙沙沙輕微的聲音,還有新車的好聞氣味。
我們進了F大後,伸長脖子一直朝黑暗處摸索着朝前走,爬過一個小土坡,才摸到一個有點亮光的去處。伊斯仁冰書吧就在小土坡的後面,要不是門口有燈箱牌子,我準會把它當作是一家簡陋的理髮店。
拉開狹窄的玻璃門,我就知道這地方我媽她們肯定不適應。
那裏空間狹窄,光線陰暗,裏面坐着幾個人在説笑,就已經顯得很擁擠。
有人看見我們進去,居然愣了一下:“你們找誰?”。雖然問得很和氣,卻讓人有點不知所措,似乎走到了別人家裏似的。
“這裏……有喝的嗎?”我媽也愣了一下。
“啊!請上樓。”
有個穿深綠色舊棉T—SHIRT的男人迎了上來,讓我們上樓。我認出他就是伊斯仁冰,看起來,他比照片上瘦;而且,沒有照片看起來帥。
我們魚貫而入,然後上樓。木製的樓梯踩在腳下嘎吱嘎吱地響,牆壁上掛着很多照片,因為光線暗淡,看不太清楚,但看得出都是在外面旅遊時拍攝的。
我心裏興奮着。
我媽跟在最後,就在她上樓的時候,樓下的一位女生突然認出來我媽是誰,她用略微激動的語氣説:“你不就是……就是馬老師嗎?”
我回過頭一看,我媽像個名人一般對着樓下的那幫人笑得儀態萬方。
樓上其實是個小閣樓,只擺了兩三張破舊的木頭桌子,燈光暗淡,一張桌子上面擺着一筐照片,看來是還沒整理出來的。
四周的牆上,仍然還是掛着照片。
“這裏空氣很悶。”開帕薩特的小姐開始受不了。
看得出來,她們全都希望趕快離開。
老闆上來了,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笑。他看起來真不錯!他問我媽:“這個是你女兒嗎?”
“是啊。”我媽笑着説。
“原來你就是大頭馬!”伊斯仁冰指着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着牆壁。
伊斯仁冰把照片拿過來給我們看,這時樓下的幾個人也上來了。
他們中間,有電台的DJ,是個PLMM,她用景仰的眼神看着我媽,小心翼翼地説着話;還有個詩人,是隻很拽的青蛙,披着長髮,一説話就甩頭髮;還有個大胖子,是個什麼雜誌社的人,逮到我媽就羅嗦個沒完沒了,嗓門又大,好煩人!
只有伊斯仁冰看起來起像是好人!
不過這地方給我一種詭異的感覺。
我媽她們很快就告辭了,走出去才覺得口渴,在我媽的提議下,她們再次奔向一家豪華的咖啡屋。
當我坐在舒適的卡座裏,嘴裏綴吸着冰涼的檸檬紅茶的時候,忍不住發句議論説:“你們全都是偽小資!”
“你呢?”她們問我。
“我也是啊。”我毫無猶豫地説。
“大頭馬,什麼叫偽小資?”有人又這樣問我。
“就是可以就着咖啡吃油條的那種人,比如我就是!而且還可以把油條浸到咖啡裏泡泡,然後津津有味地吃掉。”
我不假思索地説,説完,又被自己的話逗得“嘿嘿”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