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這間童顏旅館和養在旅館中的小美人魚註定了是我的,那位快艇公司的大公子如果想要美人魚,請他自己駕着快艇去海上找吧!
「從現在開始,陸陸續續會有建築設計師、承包商、工人等等抵達童顏旅館,大約三個月後新飯店就會竣工,這段期間內你只需要準備當我的新娘,你的老爸只需要準備當我的老丈人就夠了,其它的什麼都不必躁心,飯店開幕那天,就是你披白紗嫁給我的日子。」
詩詩躺在沙灘上,甜蜜蜜地把石玄朗這封實在既霸道又非常不甜蜜的「情書」反覆讀過一遍又一遍。
收到信的這三天以來,她已經把這封信讀過不下百次,差不多都會背了。可是每一次念,感動和甜蜜的情緒都一樣那幺強烈。
啊——真是愛死了石玄朗!
她把已經被自己捏得縐巴巴的信紙貼在心口上,眼睛亮晶晶地和浩瀚星空對望,暈陶陶地傻笑着。
「一個人在那裏傻笑什幺?」
詩詩一怔,這聲音……她在心裏犯嘀咕,不是三個月後才聽得見嗎?
「我大老遠跑來,你就用這種冷淡的態度迎接我嗎?」
詩詩的心臟開始怦怦狂跳,她惻轉過臉,看見石玄朗交抱雙臂,神情氣鬱地站在離她一公尺的地方。
「你!」她像被閃電擊中,從沙灘上彈跳起來,太大的驚喜害她緊張得上氣不接下氣,指着他結巴地喊:「你、你不是三個月以後才會出現嗎?」
「原來你這幺不想看見我呀——」他微眯起俊眸,冷哼道。
「沒有、不是啦!」她急急忙忙澄清,突然見他出現,她都開心得快要飛上天了,怎麼會不想看見他。大人,冤枉啊!
「好歹你也表現出熱情一點的反應吧!」臭丫頭,這還要他教嗎?
「呃!」她呆愕了一下。
「過來。」他命令,不給絲毫商量的餘地。
詩詩被動地走近他,一手還將信紙牢牢貼在心口上。
「用力抱住我。」他微微綻出野獸般的笑容。
「可是……」詩詩臉一紅,小小聲地説:「信紙不小心就會飛走了。」
石玄朗嘆口氣,朝她伸出手用力一扯,她撲跌進他堅實的懷裏,被他緊緊的、密實地裹住,而那封信就被夾在兩個人中間。
「這種東西你想要多少,我都寫給你。」他輕柔地、温存地在她耳畔低語。
啊——好熟悉、好迷人的味道,她埋在他懷裏,貪婪地深深呼吸。天哪,她就要嫁給這個人了,真的好象作夢一樣。
「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他用鼻尖摩掌着她的耳垂、頸項。
「有。」她敏感地瑟縮了一下。
「多想?」
「很想、很想。」她害羞地咕噥。
「想到什麼程度?」
「想到……不知道該怎幺説的程度。」她羞赧地藏起小臉,格格笑起來。
石玄朗滿意地抬高她的下顎重重吻住她,吮噬、輕咬、恬吻着她的唇,彷彿品嚐着屬於天堂才有的美味甜點,直到彼此的呼息開始凌亂、急促,喘得快缺氧時,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
他拉着她在沙灘上緩緩躺下,仰望澄淨無雲的夜空,這裏的星星比台北明亮。
「你……怎幺會突然跑來了?」她喘息未定,雖然已經被他吻過好幾次了,可是每一次都像跑完一趟五百公尺障礙賽。
「想你,所以就來了。」他回答得簡潔有力,天知道他為了見她一面,想辦法推掉一個商界餐會,趕上最後一班飛往澎湖的班機,下飛機後又轉搭計程車,再轉搭快艇,這才輾轉到了這裏。
「那……你打算什幺時候回去?」她躺在他的臂彎中,甜甜地問。
「明天一早搭早班飛機回台灣。」
「什麼,這麼趕?!」她撐起上身看他。
「我每天都很忙,能撥空飛來這裏見你已經是奇蹟了。」他把她的頭壓回自己懷裏。
「對不起,我住在這麼遙遠的地方,害你要辛苦奔波。」她好愧疚。
「沒關係,三個月後,我就要把你帶回台北了。」他邪邪一笑。
詩詩輕嘆着。「我爸一個人在這裏,不知道行不行?」
「你放心好了,飯店一開幕,這裏的員工和遊客會讓你爸忙得透不過氣來,他不會再有力氣干涉我們的。等我們結婚以後,旅遊旺季時,你可以回這裏幫忙你爸爸,順便也可以陪陪他。淡季時,你就留在台北,而你爸爸剛好也必須在這段期間跑台北總公司報告營運績效,這樣的安排對你們父女面言,已經非常完美了,你爸爸若是再有意見,我可就不會對他客氣了。」
詩詩聽了他為他們父女費心所做的安排,一陣安心、感動的熱流漫過全身,她緊緊抱住他厚實堅硬的胸膛,激動的感覺朦朧了她的眼眶。
「謝謝——」她哽咽地低語,軟軟地倚偎着他。
「緣分要我栽在你這個小美人魚手裏,我也沒有辦法。」他一臉無辜地捧起她的小臉,深情地吻她。
詩詩的心湖潺潺流進暖融融的温泉。
雪白的沙灘、燦亮的星星海、兩個纏綿的人影,交織出秋夜中一幅美麗動人的圖畫。
十年前一顆受傷的少女心,總算是雪恥了。
兩年後的吉貝黃金海岸——
炎炎夏日的黃昏,夕陽下的沙灘一片柔和的金黃,詩詩抱着雪花般柔軟輕盈的女兒楚楚,踩着軟軟的細沙悠閒地漫步,享受晚風的吹拂。
「咿、咿——」剛滿週歲的楚楚還不大會説話,用手指着大海咿咿呀呀。
「楚楚又想玩水啦。」詩詩把楚楚放下,兩手抓住她的胳臂,讓她踩着打上岸的浪花玩。
楚楚興奮地蹬着小小的腿,格格地大笑着。
「詩詩,你怎麼又把楚楚泡在海水裏,萬一不小心掉進海里怎麼辦!」
一陣大驚小怪的喊叫聲順風吹進詩詩耳裏,唉,又是老爸。
「爸,我會小心的啦!」老爸簡直疼楚楚疼得超級不像話,好象楚楚是個水晶玻璃娃娃,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碰碎似的。
童顏衝上來,一把搶過楚楚霸佔進自己懷裏,然後在她粉紅面頰上親了親。
「爺爺好喜歡楚楚,楚楚想玩啊,爺爺來陪你玩……」
詩詩看着這一老一小搖頭苦笑着。
自從新飯店正式開幕以後,石玄朗和各大旅行社簽下合作契約,將旅遊澎湖的人潮漸漸帶向黃金海岸的這一隅,此舉果然吸引了非常多的年輕人和週休二日的遊客,生意好得嚇死人。
童顏的精神和生活上都有了重心,加上楚楚出生後,他幾乎把全部的愛都給了楚楚,乖僻的個性也日漸開朗起來。
「我的上司不是説好今天要來嗎?」童顏抱着楚楚玩得不亦樂乎。
詩詩心裏暗暗好笑着,老爸是怕石玄朗一來,又有人要跟他搶着抱楚楚吧!
「喂!童老先生,你怎麼可以把我女兒泡在海水裏,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説曹躁曹躁就到!
為了避免一場無聊的爭奪戰展開,詩詩全速往石玄朗的方向衝去,整個人跳進他懷裏,雙腿緊緊纏住他的腰。
「抱我、吻我!」她勾住他的頸子,在他臉上猛親個不停。
「你老爸怎麼可以那樣玩我女兒……」他被詩詩八爪章魚的纏法弄得重心不穩,往後栽倒在沙灘上。
「閉嘴,別理他們,就把楚楚讓給老爸抱,你抱我就行了。」她跨坐在他的腰上,又纏又吻地抱着他哄勸。
石玄朗兩秒鐘前不爽的怒氣被詩詩的甜吻蒸發了,他抱着她的腰忍不住笑起來,享受她温存甘美的獻吻。
他的舌尖探進她口中,恣意品嚐起妻子馨香的唇瓣。
「現在就挑逗我,是不是太早了一點。」他的喘息加快,情慾被催動了。
詩詩軟綿綿地偎在他頸肩,在他耳垂旁輕輕吹氣。「只要你們兩個男人別一天到晚爭風吃醋,要我犧牲色相有何難。」
「你的犧牲的確不小!遊覽車上的小男生都在欣賞我們香豔刺激的表演了。」他貼在她的唇邊低低笑着。
詩詩楞了楞,回頭看見載着參加畢業旅行的遊覽車駛回飯店,車上的男高中生全部趴在窗口目瞪口呆、熱血沸騰地看着他們。
「天哪!糗斃了!」
詩詩掙扎着要起身,卻被他握住纖腰阻止。「老婆,如果你不想讓老公出糗,就請維持這個姿勢到我『復原』吧!」
詩詩一聽,羞得滿臉通紅,忍不住把臉蛋埋進他懷裏大笑了一場。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