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比女人還善變!
昨晚齊揚鋒開車送她回去的路上,還輕鬆自若的跟她談笑,讓她以為他對她已經盡釋前嫌,結果咧,今天過來做簡報,他卻肅着一張臉給她看。
上次也是這樣,她把玉觀音賠給他後,他有説有笑的送她回家,讓她以為他們兩人真的和解了,然而他卻在第一次的簡報上,對她諸多刁難挑剔。
他鐵定是在耍着她玩!
看見齊揚鋒在她説明各種儀器的功能時,漠着臉不發一語的走出會議室,文若依眉心微蹙,不動聲色地繼續將簡報做完。
“……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再詳細説明嗎?”她臉上帶着笑容梭巡會議室內的幾人。
林德里望了望在場的三名部屬後,緩緩開口,“沒有,文副理説明得很仔細了,這幾天內我們會決定新廠監控系統要由哪家廠商來承辦。”
“那就等貴公司的好消息了。”她含笑地應付,心裏卻不免着急,完了,看剛才齊揚鋒的態度,這次的訂單八成拿不到了。
那份規劃書她自認已經做得很詳盡,那姓齊的到底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
一回到公司,馬哲賢便召她過去。
“若依,情況怎麼樣?”
“呃,目前還不知道,千威這幾天會作最後的決定。”
“那他們對你的簡報反應怎麼樣?”
“應該……還不錯吧。”
“希望會有好消息,如果你能拿到這張訂單,不只對張副總,對你自己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她客套地答腔,“不為自己,就算為了公司,我也希望能拿到千威的訂單。”一想到這筆訂單關係到未來總經理職位的人選,她的心情就不禁有些沉重。
要給哪家廠商承辦千威的監控系統,齊揚鋒應該有決定權吧,如果再去找他的話……
她猛然否決這個想法,不行,為了千威的訂單,她已經做了很多的妥協和讓步,若再跑去向他搖尾乞憐,她豈不是連尊嚴都沒有了。
在等待的這幾天裏,文若依不敢抱持太大的希望,就在她以為不可能拿到訂單時,卻接到了一通電話,瞬間一掃這幾日來的忐忑,眉開眼笑的對着話筒説道:“好的,謝謝林經理,您放心,我們一定盡全力做好貴公司新廠的監控系統。”
掛上電話,她迫不及待立刻向馬哲賢報告這個好消息。
“經理,千威的訂單我們拿到了,林經理叫我們明天過去簽約。”
“幹得好,若依,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馬哲賢興奮得站起來,“等明天簽完約,下班後,我請大家一起去慶祝一下。”只要張君棋順利升上總經裏,那麼留下的副總缺就是他的了,前途一片光明,教他怎能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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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待會過去接你吃晚飯。”
聽到話筒裏流泄出來的親匿嗓音,文若依雞皮疙瘩抖滿地。
“喂,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除非你不叫文若依。”
她皺攏一雙秀眉,“我是叫文若依,可是你剛才叫我什麼?”
“親愛的,有什麼不對嗎?遺是你希望我叫你寶貝?”男人的嗓音帶着笑意。
她眯起眼森然地道:“你在跟我開玩笑?”
“開玩笑?我再認真不過了,”停頓一會兒,語氣有絲狐疑地問:“你不會是忘記昨天的事了吧?”
“昨天?”
“你昨晚主動要求當我的女朋友。”
“我?”她驚詫得一手拿着話筒,一手錯愕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看你那麼誠心的哀求,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你,所以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的要求了。”
“……”文若依呆了幾秒,回想起昨夜的情景——
昨晚馬哲賢請公司的同事吃飯,慶祝她拿到千威公司的訂單。
吃完晚餐後,常秀貞找她去逛街,兩人來到百貨公司,常秀貞忽然碰了碰她的手。
“欸,若依,你看那個男的,長得還滿正的。”
“在哪裏?”她順着常秀貞的目光,瞟見一對男女親匿的挽着手,站在金飾櫃前看東西,“是他!”
見她神色有絲古怪,常秀貞問:“怎麼,若依,你認識他?”
“那男的就是千威的執行長齊揚鋒。”瞥見他對那女孩温柔呵護的神情,許是晚餐時多喝了幾杯紅酒的關係,在酒意的作祟下,文若依大膽的萌生一念,對常秀貞説:“秀貞,你先在這裏等我一下。”説完,她朝他們走過去,想捉弄齊揚鋒。
這陣子為了爭取千威的訂單,她着實憋了一肚子鳥氣,仗着今天終於簽下合約,大勢底定不會再有變化,她準備好好出一出這幾日來的惡氣.
一上前,她便一副逮到情人劈腿偷吃的模樣,咄咄詰問:“揚鋒,你怎麼會來這裏?昨天我約你陪我逛街,你説沒空,結果今天居然陪別的女人來!”
“揚鋒,她是誰?”挽着齊揚鋒手臂的女孩細着嗓問。
齊揚鋒不解的瞟她一眼,蹙起眉,“她是……”才一開口,便聽到文若依又説——
“我是他女朋友,你又是誰?”她斜眸打量那女孩,發現她長得柔美可人,小鳥依人一般的依偎在齊揚鋒身邊,兩人顯得很登對。
心頭驀然有些失落的感覺掠過,文若依沒理會,繼續佯怒的睨向齊揚鋒,口氣不善地質問。
“你給我説清楚,她是誰?你竟然揹着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眼眶淚球打轉,霎時她脱口驚呼一聲,“啊,你們兩個人還那麼親熱的手挽着手,你是不是當我死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看到他錯愕的表情,她暗笑自己似乎很有演戲的天分,忍不住佩服起自己。嘿嘿嘿嘿,這個善變的桃花男,知道她的厲害了吧?
“這位小姐,你……”站在齊揚鋒身旁的女孩開口想説什麼,他抬手阻止她,鎮定的覷着文若依,打算看她究竟想做什麼。
文若依沒留意到他玩味的眸光,繼續扮演被劈腿的角色,一臉哀傷地望着女孩,沉痛地説:“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一定也是被他騙了吧,不知道還有我的存在。”
女孩頷首,“嗯,這件事我真的不曉得,我從來沒有聽揚鋒提過。”
“我就知道,你一定跟我一樣都被他矇在鼓裏。齊揚鋒,你説,你要怎麼對我們兩人交代?”
面對她的怒責,齊揚鋒沒有辯駁,面露親切微笑。
“你剛才説你是我的女朋友,是嗎?”
“沒錯,你不會想否認吧?”
他睞着她沉吟須臾,出乎她意料之外地出聲,“沒問題,那就如你所願好了。”
“呃,你説什麼?”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深沉的雙眼凝睇住她,他唇瓣掛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不是想當我女朋友嗎?我答應。”
她傻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女孩聞言微詫地瞅齊揚鋒一眼,接着莞爾一笑,生怕文若依沒有聽清楚似的,進一步解釋他適才説的話.
“小姐,揚鋒剛才説,他答應讓你當他的女朋友。”
見鬼了,現在是怎麼回事?!她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幻聽,文若依微驚,不敢再玩下去,趕緊澄清。
“哈哈,嚇到你們了吧,我剛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的,我不是齊揚鋒的女朋友啦,你不要誤會,就這樣了,掰,我先走了。”
聽見話筒裏響起齊揚鋒的嗓音,文若依回神。
“怎麼樣,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了,不過我昨天是在跟你開玩笑。”她不相信他會把她説的話當真,何況他身邊已經有那麼美麗的女朋友了,不會真的想劈腿吧?
齊揚鋒的聲音忽然一沉,斥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可以這麼隨隨便便就開這種玩笑嗎?”
“我……”她被他聲調裏的嚴厲駭到,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腔,因為他的嗓音聽起來似乎很震怒,須臾,她才吶吶開口,“我昨天已經説過我是在跟你開玩笑了,而且,你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低沉的音調説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她微訝地揚高嗓音,“她不是?”聽見他的否認,驀然有一絲莫名的喜悦竄過她心頭。“那她是誰?”若不是他的女友,兩人怎麼會那麼親密的手挽着手?
“她是我姊姊。”他公佈答案。
“你姊姊?”那女孩看起來好像還比他小上好幾歲咧。
“沒錯。我六點半過去接你。”
“喂,等一下,我……”聽見耳邊傳來斷線後的嘟嘟聲,文若依翻翻白眼,有點理不清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凝眸思索半晌,她得出一個結論。
“姓齊的桃花男一定是在耍着我玩,哼,想玩是嗎?好呀,大家就一起來玩,看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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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齊揚鋒並沒有玩什麼花樣,兩人愉快地享用了一頓晚餐。
用完餐,他送她回到自家公寓大門前。
“謝謝,你開車回去小心一點。”也不曉得是不是白吃了他一頓價值不菲的法國松露大餐的關係,此刻,文若依竟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迷人。
“好,晚安。”齊揚鋒説着忽然傾身向前。
她驚疑地瞪着他愈來愈靠近的臉。
“你要做什麼?”他逐漸貼近的氣息令她有些心慌意亂起來,呼吸也微微不穩。
“給你一個晚安吻。”
“不用……”她還來不及拒絕,臉龐就被他捧住,當他微温的嘴唇在她額上落下印記,她的心絃咚地一震,漏跳了一拍。
吻完後,他隨即驅車離開。
她杵在大門邊,撫着被他親吻過的額心,臉孔有些微燻地發燙着。
驚覺到自己的失常,她低咒一聲,“我在幹什麼呀?不過就是一個吻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旋身打開這棟住了二十幾年的五樓老公寓的大門,她拾級而上,走上位於三樓的住所。
回到家,倒了一杯水喝,她發現自己的心跳仍咚咚咚地擂動着,她拍拍臉頰試着警告自己。
“文若依,你不要像個未經人事的青澀少女一樣,因為男人的一個吻就亂了芳心,別忘了,你只是在跟他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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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揚鋒很快地又再約她一起去看陶藝展。
兩人約在展覽館的門口前見面,文若依提前十分鐘到達。
臉色不善地瞪着從昨晚就開始下的雨,再張望着附近的店家,沒發現她想找的東西,她懊惱地低首看着自己腳下的短靴。
該死的,鞋跟什麼時候不壞,偏偏選在這時斷掉!
沒看到這附近有鞋店,沉吟一會,她索性脱下鞋子,將斷了的鞋跟扯掉,接着準備學曾看過的一部廣告,拎起另一隻鞋,想扳掉仍完好的鞋跟。
沒想到廣告上女主角做起來很簡單的動作,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仍無法撼動那堅固的鞋跟。
“可惡,不信我弄不斷。”她卯起來,拿起鞋跟朝牆柱猛敲,好一會,終於敲斷了頑強的鞋跟。
她滿意的將兩隻鞋子重新穿上。
但……騙人,怎麼會這麼難穿?鞋底前高後低,根本沒辦法行走嘛。
她氣惱的瞪着鞋子,脱掉也不是,穿在腳上也不是,這樣子待會要怎麼去看展覽?一定會被那傢伙給笑死。
才想到那個人,耳邊就飄來他的嗓音。
“怎麼了?”齊揚鋒不解地看着文若依有些古怪的站姿。
她沒好氣地説:“我鞋子壞掉了,不進去看展覽,你自己去吧。”
瞟她一眼,他問:“我過來的時候看到轉角有家鞋店,要不要去那邊再買一雙鞋子?”
“咦,有嗎?我剛才怎麼沒看到?”
他指給她看,“它的店面很小,就在那個轉角處,看到沒?”
她眯眸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店面真的很小,她興奮地點頭。
“看到了,那我先過去買一雙鞋子。”那家店不遠,就在一百公尺遠的地方,她只要走一百步就能到了,但是……腳下的鞋子擺明了要跟她作對到底。
看她怪模怪樣,好像走得很吃力,齊揚鋒好心的提議,“不如你在這裏等我,我過去幫你買好了,你穿幾號鞋?”
“也好,我穿六十八號的鞋子,麻煩你。”
幾分鐘之後,他買回一雙鞋子。
文若依卻擰眉瞪眼,懷疑他是存心想整她。
“這是什麼鞋?”
“你看不出來嗎?這是繡花鞋。”看見她臉上的不滿,他連忙解釋,“我過去之後才發現,那家店裏賣的都是這種繡花鞋。”
繡花鞋?“就算是這樣,你也該選雙素面一點的呀,這雙鞋子配我的牛仔褲能看嗎?”黑色緞面的鞋子上繡了朵大紅花,説有多挫就有多挫。
“我已經儘量挑一雙比較素雅的了。”幫她還被她嫌,真是好心沒好報,“你要是不滿意,就自己過去挑。”
“我會,用不着你説。”接過他手上的鞋子,文若依換下腳底那雙沒了鞋跟的鞋子,撐着傘大步走過去。
來到鞋店仔細梭巡一遍,她無言以對。
媽呀,怎麼全都比她腳下的這雙鞋子還要紅還要花,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冤枉了齊揚鋒。
“怎麼樣?”齊揚鋒跟着她過來,挑眉問。
“……這雙確實是最樸素的了。”看見店門外貼了一張紙,她扯唇揶揄,“店裏全都是這種貨色,怪不得要倒店大拍賣了。”
瞟向那張紙上寫的宇,齊揚鋒與她相視大笑。
“就算這樣,恐怕也很難賣得出去吧。”
文若依將雨傘撐在他頭頂,一起走回展覽館。
“欸,你覺得我這樣穿,人家會不會覺得很怪?”是比穿着剛才那雙被她拔掉鞋跟的鞋子舒適多了,但牛仔褲配繡花鞋,能看嗎?
他忍住笑安慰她,“不會太怪啦,説不定人家還以為這是今年最新流行的穿法。”
“真的嗎?”她懷疑地問。
“真的。”他一派誠懇地頷首,“而且我們待會進去看展覽,大家的目光應該是在那些陶藝作品上,不會有人注意你穿什麼鞋子。”
“説的也是。”被他説服了,她這才安心走進展覽館裏。
再瞥一眼她腳上的繡花鞋,齊揚鋒別過臉,唇角忍不住泄露出一絲笑意。
發現他的異樣,文若依狐疑地問:“你是不是在偷笑?”
他忍笑的揉揉鼻子,“沒有,我只是鼻子有點癢。”
入口處負責接待的服務人員,瞄見她腳下的鞋子,不禁抿唇低笑。
經過的人也忍不住對她行注目禮,掩唇竊竊私語。
她惱得皺眉。
可惡,看什麼看,有人規定不能穿牛仔褲配繡花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