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園──”是幢復古建築的大樓,也是索塞亞在台北落腳的住所。
索塞亞回到“樸園”,在門鎖的密碼鍵上輸入四個數字,正要推門進屋,電梯旁突然閃出一個人影,蝴蝶般地撲進他懷裏。
“索塞亞,為什麼這麼晚回來,我已經等你好久了。”“Alice!”索塞亞吃了一驚,輕輕推開挑染著一頭紅髮的華裔長腿美女,也是“想愛”餐廳老闆的獨生女兒。“你怎麼會跑來找我?”
“今天是情人節呀!”AliCe眨動著她搽著金粉眼影的大眼睛。
“你不是已經有未婚夫了嗎?”索塞亞驚訝地盯著她。“萬一被你父親知道你居然在深夜跑來找我,我的工作大概保不住了。”
“我知道呀,不過你的老闆已經睡下了,你不必擔心他會知道。”擦著瑩亮唇膏的紅唇任性而撫媚地微噘著。
“這不是擔心不擔心的問題,而是你不應該來找我。”他靠在門上,並不準備請她進屋。
“別那麼掃興嘛,你能不能只把我當成一個寂寞的單身女人,今天是情人節,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下班,不要趕我走好不好?”Alie用無辜的眼神望他。
從小被送往美國唸書的美人兒,作風向來大膽開放,不過她甜美的笑容並沒有成功蠱惑索塞亞,他今天很累了,只想洗完澡以後躺上牀休息,實在沒有力氣和老闆的女兒在這裏浪費時間糾纏。
“Alice的,你已經有未婚夫了,我從沒有習慣奪人所受,當然更不可能在深夜裏請你進我家,你還是快點回去,別給我找麻煩好嗎?”他用疲憊的眼神認真地看著她説。
Alice臉上盪漾著模糊而又傷感的神情,受挫地淡淡一笑。
“索塞亞,我以為你這種到處流浪的人,個性上應該是不拘小節的才對,雖然我已經有未婚夫了,但是耶又怎麼樣呢?那只是一個結婚對象,可是你知不知道,在我結婚之前,我很想和你談一場狂野的戀愛……”
“怎麼知道和我在一起就一定狂野?”他打斷她,眉心有著些微不悦。
“因為你流浪不定,你特別,你迷人性感──”她的嗓音沙啞性感,傭懶的手臂緩緩掛在他的頸子上。“如果你能給我多一點時間,我會把你迷人之處説得更清楚明白。”
“Alice──”他苦笑著,輕輕拉下她的手。“如果你現在不回家,我明天一定會向老闆辭去工作,希望你別為難我。”
她啞然地盯著他,眼神閃過一抹羞慚。
“是不是因為我沒有你以前的女友迷人?”
“不是,你很美也很性感,但這並不是我拒絕你的理由。”他輕嘆口氣,很有耐性地解釋著。“我只是不想再繼續玩不負責任的愛情遊戲了,你能明白嗎?”
她滿臉錯愕,彷彿從一個流浪漂泊的旅人口中不該聽見這樣的話。
“你……不玩?”她輕聲強調。
“不玩。”他篤定地。
她泄氣了。“你跟我所遇到過的西方男人不太一樣。”
“是讚美嗎?”索塞亞微微一笑。
Alice聳聳肩,無奈她笑了笑,轉過身踩著高筒皮靴優雅地離去。
索寒亞鬆口氣,回室,洗了個舒服的澡,然後在牀上躺下。
其實,他和所有的西方男人,甚至和所有地球上的男人一樣,都擁有極具侵略性的男性荷爾蒙,是追逐情慾的雄性動物。
只不過旅行了十年,狂野不羈的心早已經疲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愛情遊戲也已經玩膩了,走過大半個地球,初次遇見拒絕他獻上愛情的女子。
一個簡單平凡、五官輪廓深刻鮮明的東方女子,在情人節的浪漫夜替流浪狗送上食物,並且驕傲地拒絕成為他的情人。
她像朵平凡的絲絨小花,自有一種傲然的光芒,令他目眩神迷,也讓他看見了愛情本質的美麗。
在旅行中,他見過愛情的千姿百態,就像流星,曾經短暫地絢爛過他的生命。
可惜永遠無法留住。
如今,他想追求的是能在他生命中恆常閃耀的星星。
蘇星石慌慌張張地衝出門,慘了,已經遲到了!
都怪昨晚作了一整夜的怪夢,一開始,夢見索塞亞騎著高大駿挺的白馬,懷中抱著她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奔馳,然後就像電影換鏡一樣,畫面突然跳到埃及,兩人一身埃及服飾,在金字塔下騎馬飛馳,不一會兒。畫面又跳到羅馬,就這樣,一夜騎馬奔馳了無數神秘的國家,簡直累壞她了。
慘的是今早有個年度重要企劃會議要聞,聽説要分配雜誌創刊十年的採訪工作,萬一她來不及參與討論爭取,説不定會成為眾人陷害的對象。
當她上氣不接下氣衝進公司,直奔會議室時,看見一羣人正從會議室裏魚貫走出,霎時,她的心已涼了半截。
“星石:!美樹高八度的喊聲傳進她耳裏,按著就看見美樹氣急敗壞地走向她。“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天哪,你遲到了四十分鐘……”
“我已經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趕來了。”她還在喘個不停。
“你知不知道這個四十分鐘的會議已經決定你可怕的命運了!”美樹的表情咬牙切齒,漂亮的臉孔都被扭曲了。
“什麼可怕的命運?”星石的心像失事中的飛機,筆直地往下墜落。
美樹把她拉進茶水間。
“雜誌社創刊十年的特別企劃不是決定以“異國風情小吃”當成主題嗎?”美樹倚著洗手枱,看見星石正在動手泡咖啡,忙提醒她説:“順便也幫我泡一杯。”
星石邊泡咖啡,邊聽美樹説:“今天開會時主編下達命令,決定分別以十二個國家的美食當成十二個月份的重點主題,每個採訪編輯都得出差到當地進行實地採訪……”
“真的!”星石睜圓了眼,雜誌社這回可真是大手筆呀,可是想到美樹剛剛説的話,她的心使徹底一涼。“我們到底……被分配到哪一個國家採訪?”
“英國、法國、義大利、日本這種高級搶手的國家有資深的編輯抓著,當然輪不到我們這些菜鳥。”美樹插著腰瞪她。“可是你今天要是沒遲到,好歹也能搶到韓國、美國或是澳洲,偏偏你把這個機會拱手讓給人家,想當然,最沒有人想去的印度就非你莫屬了,而我和你是搭檔,誓必要跟你一起去受苦了。”
“印度──”星石的心情完全降到了冰點,無言以對。
“最近印度不是發生大地震嗎?天哪,好恐怖!”美樹一副快昏倒的表情。
“就算沒有大地震,印度也實在不是個多麼浪漫的國家。”星石狠狠灌了一口
濃咖啡。
“想不到你也在乎起“浪漫”這兩個字啦!”美樹撥弄著長髮,哼笑。
星石臼了她一眼,拜託,昨天夢裏她可浪漫了,可見得浪漫得過了頭絕對沒有好事。
“算了,除了自認倒楣還能怎麼樣,既然已經是事實就別想了。走吧,今天要整理讀者的來信,事情可多了。”星石端著咖啡走出茶水間。
回到座位前,星石無精打采地啜了口苦澀的咖啡,唉,人家可以在優雅的歐洲國家進行採訪工作,而倒楣的她卻得到炎熱的印度去。
可惡!都是那個索塞亞給她惹的禍。倒楣,真倒楣!
一整個早上,編輯組充斥著興奮的討論聲浪,特別是有幸到歐洲出差的幾個人,更是毫無節制地暢笑著,只有美樹和星石閉口不談年度企劃,專心回覆雜誌專欄中的“媽媽信箱”,埋首解答讀者寄來的疑惑信件。
“烤好的蛋糕為什麼會扁?”美樹很機械地拆閲來信,轉頭間星石。
“蛋白打得不夠發嘍。”星石懶懶地答,順便把自己也解不出的難題反問美樹:“喂,麪包中的奶酥怎麼製作?”
美樹輕哼。“直接去麪包店買不就得了。”
“麻煩你專業一點好不好?”星石白了她一眼。
“麪包店做奶酥的功夫還不夠專業嗎?”美樹沒什麼好氣,看來印度給她這個略有潔癖的美女打擊的確很大。
“算了算了,我知道你氣我今天遲到,連累你得跟著我到印度出差,對不起嘛,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呀!”星石發出幾近痛苦的聲吟,她對印度完全沒有概念,唯一聯想到的只有炎熱、恆河、貧窮、甘地和佛陀,還有最近可怕的大地震。
美樹把嘴湊到星石的耳邊,低聲訊:“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很生氣組裏的不公平待遇,資深大牌的採訪編輯永遠受到最完美的照顧,像我們這樣的小卡只能各憑本事生存下去,可恨的是就連空降部隊都能踩在我們的頭上。”
“是啊!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我們只能摸著鼻子到印度好好適應適應了,等熬到成為資深編輯時,法國香榭大道也就不遠了。”星石無奈地自嘲。
“要去香榭大道還不容易,自己準備一筆錢也就能去了。”美樹瀟灑地説。
星石笑看她。“是啊!你可以叫小駱帶你去,一定很浪漫。”
“對了!”美樹把桌子一拍。“昨天在“想愛”吃的東西好吃得不得了,你點的海鮮麪怎麼樣?好不好吃?”
“很好吃。”這是不能否認的。
“下班以後再去吃好不好?今天改吃別種口味。”美樹喜孜孜的。
星石慢吞吞地點了點頭,索塞亞既然是廚師,就應該會待在廚房裏而不會發現她吧,情人節之夜被索塞亞玩笑似的調戲事件,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美樹,想一想還是算了,其實也沒什麼好説的。
何況美樹除了嘲笑她外帶訓斥一頓外,向來沒什麼好話。
“好好吃喔──”
美樹以感動得幾乎要落淚似的表情,膜拜著她所點的“培根香料雞卷”。
星石默默享用著自己點的“黑櫻桃牛排”,美樹的反應一點也不誇張,這道牛排也真的、真的非常好吃,感動得她都説不出話來了,當了美食雜誌兩年的採訪編輯,吃遍無數知名餐館,還從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義式料理,索塞亞沒有騙她,他真的很有做菜的天賦。
“星石,要不要採訪一下這家餐廳的廚師,這個廚師簡直棒透了,我們來替他寫篇專訪怎麼樣?”美樹一臉興奮地提議。
星石嘴裏的牛排差點便在喉嚨口下不去,她急忙喝了口葡萄酒。
“不要吧,再過三天就截稿了,幹麼找自己麻煩。”她可不希望和索塞亞有過多的接觸,直覺認為他比地球上的男人都危險。
“不行、不行,手藝這麼棒的廚師一定要認識一下,既然是美食編輯就要有敬業精神嘛。”美樹二話不説,揚手就招來服務生。
星石暗叫不好,這個廚師可不只有手藝驚人,就連模樣長相都和手藝一樣出色,昨夜不過短短十分鐘的對話,就讓她度過驚心動魄的一夜,甚至還因此得到印度之旅的大禮,她相信美樹對索塞亞的抵抗力絕對不會比她強。
服務生禮貌地彎著腰傾聽美樹的要求,然後拿著美樹的名片,微笑著點點頭,轉身走進廚房。
星石清了清喉嚨,決定先給美樹個提醒“美樹,你要有心理準備,這個廚師非比尋常……”
“你見過?”美樹詫異地揚起那道修成柳葉的眉。
“嗯,昨天到公園餵狗的時候見過一面。”她避重就輕,更不提起德國火車上的那次初遇。
美樹的眼瞳被點亮了。
“會被你評論為非比尋常的男人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快説,他的樣子像白馬王子還是鐘樓怪人?”
她輕哼。“我覺得比較像太陽神阿波羅。”
“不會吧?!”美樹驚呼,漂亮的臉蛋瞬間綻開一朵期待之化。
“等會兒看見他你可別失態喔,否則臉可去大了。”這是星石的經驗之談,每回看見索塞亞,都會反覆被他迷惑好幾次。
“什麼話,我美樹是什麼樣的人物,向來只有男人在我面前失態的分,曾幾何時你兄我在男人面前失態過,放心啦!”説是這麼説,可是她的眼神已經不安地在廚房口跳躍著。
“反正……你自己保重吧!”星石几近喃喃自語,心不在焉地切著盤中帶血的牛排。
服務生終於從廚房走出來,朝她們點點頭。
“來了、來了。”美樹興奮地低喊。
星石的心神輕微一晃,眼角餘光瞥見索塞亞走出廚房,暗暗警告自己鎮定,千萬則又露出一絲意亂情迷的蠢樣子。
“我的天──”美樹的表情像被閃電擊中,驚愕地町著朝她們優雅走來的索塞亞,怔忡得連嘴都合不攏。
星石微皺眉頭,果然一點地沒錯,美樹對索塞亞的抵抗力比她還弱,她在桌面下經輕踢著美樹的高跟鞋。
索塞亞一看見星石,微微一愣,帶點訝異地看著她,臉上緩緩綻放無懈可擊的笑容。
“嗨,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他拿著手中的名片輕輕念著名片背面的英文。
“原來你的名字叫林美樹,是“幸福美食”雜誌社的採訪編輯。”
“不,你弄錯了。”美樹望著索塞亞嬌美地一笑,用略帶撒嬌的英文口音對他説。“林美樹是我,蘇星石才是她。”
聽見美樹柔軟甜膩的聲音,星石不自然地朝她瞥去一眼,不敢相信她正試圖對索塞亞放電,果然美女當慣了,在男人面前就是懂得如何擺弄萬種風情。
“真抱歉。”索塞亞挑了挑眉,做出一個欠身的動作,就像英國紳士被。“兩位美麗的小姐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請坐。”美樹把座位讓給索塞亞,自己則擠到星石那一邊去。“請問你的名字……”
“索塞亞。”視線只淡瞥一眼美樹,便轉到了星石臉上。
“嗨,索塞亞,我們想請你當“幸福美食”這一期的人物專訪,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美樹用修長的指尖支著下顎,柔聲笑問。
索塞亞淺淺一笑,早已習慣了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所以一臉尷尬無聊、拚命埋頭猛吃牛排的星石,反而吸引住他的目光。
“我從來不曾長期久居在一個城市,也許半午後我就會離開這裏了,所以專訪我並沒有什麼意義。”他淡淡地説。
“你……是個旅行家!”美樹驚呼,眼中閃著崇拜的光芒。
索塞亞低低一笑。“我是一個自私冷情、只想實現自己的熱情和夢想,卻不懂得什麼叫負責任的旅行家。”
星石揚起眼睫望了他一眼,他居然把她説過的話記得那麼清楚。
美樹不知道他們兩人已經見過兩次面,正對索塞亞散放著自己全部的熱情。
“你到台灣多久了,需不需要我們當嚮導呀?”
星石在桌底下踢了美樹一腳,美樹一臉興致勃勃地轉頭看她,不解她的暗示。
“不管到哪一個國家旅行,我一向都不需要嚮導,謝謝你。”索塞亞笑了笑,望著星石的目光若有所思。
“要不然就當我們這一期的人物專訪,好不好?”美樹鍥而不捨,刻意把聲音掐得又嗲又細。“索塞亞,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人家不願意就算了,何必非要強人所難。”星石實在受不了美樹的花痴樣,忍不住用中文開口提醒她。
“星石,你真的很奇怪,就算自己不想有豔遇,那也不要阻止別人嘛。”美樹也用中文回答她,口氣不太好,不過臉上仍然維持著嬌美的微笑。
“什麼豔遇啊,你已經有小駱了不是嗎?”星石詫異地望著她。
“小駱只是我沒有選擇之下的男伴,可是索塞亞不一樣,如果熊和他談一場異國之戀肯定瘋狂浪漫。”相信索塞亞聽不懂中文,她便無所顧忌地説著。
星石感到不可思議,呆徵了五秒鐘。
“星石,我真的很喜歡索塞亞,好朋友一場,一定要想辦法幫我追到他。”美樹語出驚人。
星石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幸虧索塞亞聽不懂中文,否則她真會替美樹感到羞窘。
索塞亞一直很專注地聽著她們對話,不過聽不懂中文的他最後還是故棄了。
“我聽不懂你們在説些什麼,還有,我現在正在上班,不方便在這裏逗留太久。”他攤了攤手説。
星石一定神,立即搶在美樹開口前對索塞亞説:“很抱歉浪費你的時間,我們還是選擇尊重你的決定,不採訪你了,謝謝。”
“星石!”美樹揚高聲音叫了起來。
“有話等一下再説。”星石暗暗壓住美樹的手,眼中有著濃烈的警告味道。
索塞亞清了清喉嚨,站起身説:“你們好像有事情需要商量,我看我還是先離開好了。”
“拜拜。”星石迫不及待似地説再見。
索塞亞帶著古怪的表情望了她們一眼,聳聳肩,不疾不徐地轉身走進廚房。
索塞亞一走,美樹的臉色立刻沉下來。
“星石,我和小駱之間並沒有婚約的束縛,不需要因為他的存在而放棄我想追求的人,我真的喜歡上索塞亞了,他完全符合我心中理想的男人形象……”
“你不是説過你心中的夢想是此生唯一的愛嗎?”星石不客氣地打斷她。“可是索塞亞只在台灣停留半年而已,你以為他會給你多少愛?就算你渴望生命中理想的伴侶出現,但也不需要這麼盲目追求吧!”
“主動追求才能夠把握住機會,像你這樣永遠處於被動的地位,這輩子永遠都不會懂得什麼叫愛情了。”美樹責備地瞪著她。
“我的確是沒有你懂,反正我這輩子也都不會想懂,這種事就留給你這個大美女去懂好了。”她咬著唇,深深呼吸,視線失焦地停在殘留著半杯的紅酒上。
美樹緩緩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不管你心裏到底怎麼想,總之我已經決定對索塞亞主動追求了,你不想幫我也無所謂,反正看得慣就依然把我當成你的朋友,看不慣咱們就一拍兩散。”
星石把視線移向她,苦笑著。
“你這個人……從小到大都這麼任性,老是用這種方法逼我屈服於你,現在故技重施,是為了一個像風那樣無法捉摸的男人,這樣真的值得嗎?美樹。”
“我們對很多事情的看法本來就不同,價值觀也不同,值不值得很難説,我希望得到的是你的鼓勵而不是阻撓。”美樹一臉慷慨就義似的悲壯情緒。
“算了,隨便你吧,如果索塞亞能被你擄獲,我又有什麼話好説。”她緩緩啜了一口已經變味的紅酒,不由自主地皺起眉心。
美樹撫媚地展顏一笑。
“星石,坦白告訴你,索塞亞真的讓我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我覺得身體裏好像被他點燃了一把愛火,正在熊熊燃燒,燒得好熱好狂,真的,我從來都沒有過這種動情的感覺──”
星石一動也不動,靜靜聽著美樹説話,美樹所説的每一個字彷彿都是替她説的一樣,她怔怔盯著杯中微微輕晃的紅酒,唇色若有似無的笑意裏隱藏著恍然大悟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