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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悟力一定高超。”
“多謝師傅。”
“你也叫我姑姑好了,每日下午三時,我開始工作,你隨時可以旁觀旁聽。”
文昌才知道什麼叫做得償所願。
她送師傅到門口,小云立刻自車上下來替姑姑打傘,見到文昌,她再鞠躬:“姐姐,對不起。”
文昌輕輕擺手。
元嬰轉過頭説:“你送的那些花,開得很好。”
文昌鎖好寫字樓大門回家。
她睡不着在客廳踱步。
意外之前,她漂亮活潑可愛,有許多追求者,文昌習慣異性對她熱情。
她喜歡那個叫鄧炎禎,比她大幾歲,是法律系優異生,二十歲出頭已鋒芒畢露,不久與文昌成公然一對。
出事後他到醫院探訪過文昌一次。
文昌經過注射正昏睡,炙傷皮膚塗了油膏沒有遮掩,鄧小生只看了一眼,驚怖地掩上嘴,逃一般離開病房,從此不見影子。
接着,所有朋友同學都遠離文昌,文昌苦惱落淚,在姐姐前大叫:“我沒有患疫症,這不是黑死病。”
姐姐堅定告訴文昌:“不要理他們,我們另找新朋友。”
是姐姐幫她度過難關,傷痛裏姐妹緊緊靠在一起。
八年來一步步爬出深坑,重見天日。
可是,文昌仍沒異性好友,她已放棄念頭,她實在不想他人受到驚嚇,亦不覺有必要博取同情,解釋她的苦難。
她戴着面具努力工作。
大姐説許多好話安慰她:“我心創傷比你左臉大”。“誰不是戴着面具做人”。“你看那些人的濃妝,與你不過一百步與五十步之分”。
直到文晶婚姻破裂,文昌要掉過頭去安慰她,姐姐漸漸不再談論那張纖維面具。
面具上顏色褪卻了要寄回美國東部醫院修補,來回最快需要十天八天,十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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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般化妝品不甚適用,看上去不自然。
然後文昌發現了元師傅的化妝術。
如此逼真地利用光影,使平面變為立體,造成障眼術,正是文昌逼切需要學習的技術。
試想她可以幫多少人——
替孩子們在義肢上着色畫得像真膚一樣,添上指節指甲血管,使他們融入人羣,過比較正常生活。
為老先生老太太們在雪白整齊假牙上添加陰影,看上去會更加自然。
愛美的人可以到她那裏雲,把疤痕斑點淡化。
文昌不敢説想造福,她只想出一分力。
每天下午三時,她到達開懷台,靜靜坐一角,不聲不響,看元師傅化醜為妍。
她不用街外化妝品,所有原料由她親手在廚房調配,她用銅底小鍋把顏料煮溶,精心調配顏色,每個客人有號碼,決不雷同。
客人舒適地靠卧在安樂椅上,靜靜享受妝扮,元師傅沒有問話習慣,客人也就乖乖維持沉默,只偶然要求照一下照鏡子。
像其他化妝師一樣,元師傅全部用筆。她用筆挑出顏料,擺放手背上調配,手背是她的顏色版。
不久,一副圖畫逐漸在人客臉上出現,輪廓分明,接着,元師傅處理雙耳、頸項、雙手以及雙腳。
她編輯編輯描繪,可是落手並不緩慢,全身化妝,不過兩個多小時。
妝成後人客站在全身鏡前,只會得瞠目結舌“呀”地一聲。
一位太太邊落淚邊咬牙切齒説“我會再來。”
她的女兒下個月要結婚了,新郎母親比她年輕十年,體重又輕三十磅。她一直耿耿於懷,直至這一刻。
她放下豐富小費,微微笑着離去。
元師傅功德無量。她問文昌:“有什麼心得?”
“我留意她一雙手。”
“是,郭太太手指甲有灰斑,我替她遮去,修成小圓型,她很高興。”
“她脖子粗壯,經過陰影處理,纖細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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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看,透視較佳,側邊效果往往差一點,不過,親友的注意力會在新娘身上。”
“新娘會化妝嗎?”
“新娘才二十二歲,根本毋須化妝。”
“可是你看化妝品廣告總是找十五到二十歲的模特兒做特寫。”
“現在不用了,你們美術公司擅用電腦處理。”
“有一位同事將模特兒肢體美化過,照片印出,才發現連肚臍部給她修掉,忘記補回了。”
大家笑了一陣。
文昌回家做功課。
文昌在義肢廠裏借用配件,取回家,把自元師傅處學的技巧,逐一實件試驗,如不滿意,再留心學習,重做,然後,送回廠方。
廠方迅速給她回信,由美國都邦化工廠發出,措詞文雅自然,給予文昌極大鼓勵:“閣下傑作栩栩如生,予以義肢生命,及配戴者自尊,文小姐或許樂意參加敝廠製作部,我們產品包括人造皮膚及電子耳蝸。”
文昌深受吸引。
她注意到對方署名是劉祖光。
她依照網頁號碼參考都邦化工廠義肢製作,發覺總部設在華南,三小時車程可到,文昌不禁微笑。
義肢科技水平已呈一流,用者亦覺輕便舒適,可是外型卻生硬欠缺自然。
製作部聘用蠟像製造師加工,像是像了,可不就是蠟像。
過幾天劉祖光給她寄來一隻小包裹。
文晶碰巧在妹妹家,看到順口問:“阿昌,男朋友寄禮物給你?”
關懷之情洋溢臉上。
文昌拆開包裹,文晶一看,嚇得跳起,“這是什麼?”
盒子裏有五六隻人類耳朵。
文晶駭笑,“假的吧。”她伸手觸摸,“喲,真的一樣,微温,這用來做什麼?”
耳朵大小不一,形狀亦有分別,盒子裏另外有一封信,附着一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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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姐,這是敝部門第一宗委任工程,希望你按着照片所示,替傷殘者為他們未來耳殼化妝,為求惟妙惟肖”,署名劉祖光。
啊,文昌沒想到她的工作得到欣賞。
最大鼓勵是信裏附着一張酬金支票。
照片裏有兩個是兒童,且都是小女孩,一個天生沒有左耳殼,另一個,後天受傷,失去耳殼。
文晶惻然,“阿昌,先替這兩名服務。”
文昌答:“明白。”她放下資料。
“能親自見到傷者本人又更好可是?”
“那當然,不過,現在效果也不會差,元嬰師傅是一個寶藏,我真幸運,從你處認識了她。”
“阿昌,明日你姐夫五十歲生日,你來吃碗麪。”
文晶説:“他好多了,每天為兒子補習數學,我對他另眼相看。”
“他現在時刻在家?”
“開頭我還不慣,像換了一個人,只喜歡到公園散步及遵醫囑踏三輪車運動,體重減去五十多磅,衣服全部重新添置,變了,完全變了。”
“最高興的是孩子們吧。”
“那當然,他們父子在書房做模型軍艦軍機軍人,哎呀,士兵只得一吋高,五官制服卻繪得栩栩如生,蔚為奇觀。”
文昌的心一動,“一定要參觀。”
第二天下午,文昌提早到姐姐家,他們三父子正合作做二次大戰時英軍戰鬥飛機,全神貫注,目不轉睛。
文晶嘆口氣,“我終於有家了。”
文昌發覺他們用的油漆及畫筆都是精選,可以借用,於是問外甥們要了一套。
楊光抬起頭來,文昌已經笑説:“姐夫,我是阿昌。”
酒店職員送蛋糕來,母子出去看視,只剩文昌與姐夫在書房。
文昌看着楊光,“姐夫,你痊癒了。”
他只是笑笑。
“你也樂得享這清福。”
他點點頭。
“姐夫,你識得我沒有?”
文昌忽然輕輕答:“你是阿昌,一向最愛護我們。”
文昌忽然輕聲説:“你其實也記得其他女人可是?”
楊光不出聲,過一會説:“阿昌你冰雪聰明。”
文昌輕輕説:“不認識最好,你也看見了,她們可不關心你的健康,開口閉口只提着她們的福利。”
楊光嘆口氣。
文昌低聲説:“那其實也是應該的,她們拿青春歲月來換取物質,一個女子最好的年紀”
楊光卻説:“我都忘記了,”這次他臉上並沒有露出茫然之色,“阿昌,我眼中只有兩個孩子。”
這時兩個少年走回書房,“阿姨你替這批軍人畫上眼睛。”
文昌笑答:“我才不會浪費眼力。”
她出去找姐姐。
文晶説:“你一向細心,為什麼沒帶生日禮物?”
“他什麼都有,還送什麼。況且,他不記得我是誰。”
稍後,吃完蛋糕,文昌迴轉家去。
她用小小罐不脱色模型油漆繪畫,更加得心應手。
她把油漆樣本寄給劉祖光,請求批准,如有疑問,與小云商討。
文昌知道她餘生都不會忘記開懷台的習藝日子。
她整整逗留了一年,有時,把工作帶到那裏做,一次,劉祖光寄給她一盒眼球,像彈子那樣,在桌子上滾動,十分駭人。
也只有小雲不覺害怕,説像一種萬聖節糖果。
眼珠各有眼色,有一顆碧藍,似寶石,已經這樣逼真,可是同真實眼珠還差得遠。
小云建議在眼白加上微絲血管,她找到一圈絲線,輕輕抽出,隨意黏上,文昌不由得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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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不由得叫好。
小云告訴文昌:“姑姑化妝,不用添加道具,她連假睫毛也不用,純靠畫工。”
“那也是一種門派吧。”
“正是,姑姑有兩個朋友,也擅長易容,是獨當一面的藝術家。”
“啊?”文昌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們在何處工作?”
“一位在索拉奇雜技團,你聽説過嗎?”
“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這位阿姨用各種道具協助,與服裝師合作,效果詭秘豔麗。”
“對對,功不可沒,我最喜該雜技團化妝。”
“她常駐拉斯維加斯,我們不常見面。”
好一種特殊的行業,而且相當神秘,一般説起化妝師,人們便想起脂粉:一隻小小化妝箱裏,放滿七彩繽紛的口紅粉條眉筆……這是比較膚淺的看法。
實際上他們是藝術家,他們的畫布是皮膚。
小云説下去:“我自幼喜歡易容,姑姑讓我旁觀。”
“小云,你剛剛説到元師傅還有一位朋友,她又在什麼地方工作?”
“啊,她是學者,她周遊列國,研究全人類土著面譜,蒐集資料,著書立論。”
文昌驚歎。
“她説該項文化資料是一個寶庫,可追溯至數千年前,不過她只研究現世存活的面譜描繪,據姑姑説,她逗留在那城即俗稱愛斯基摩地區已有一段日子。”
文昌又再次讚歎。
小云十分高興,“姑姑説過些日子讓我跟她們學習。”
文昌不動聲色説:“那大概要到你過了十八歲才講了。”
小云不置可否。
文昌立即説:“對不起我太好奇。”
因為開懷台這地方像一個夢幻世界,什麼都似幻似真。
文昌把完工的人造眼球小心翼翼放回盒子。
這時她們忽然聽見師傅的工作室傳來哭泣聲。
小云説:“我過去看看。”
文昌説:“我還有點事,我告辭了。”
她收拾一下,穿上外套,剛想走,小云喚住她:“阿昌,姑姑勞煩你過去一下。”
文昌立刻應聲是,跟着小云走進工作室。
文昌看到師傅慣常坐在她光亮的位置上,對面有兩位女士,分明一對母女,年輕那個低頭無言,她母親哀哀哭泣。
元師傅聲音平靜,“小云,你去準備寧神茶,阿昌,請過來。”
阿昌走到師傅身邊,一看那年輕女子,便明白整件事。
怪不得師傅叫她,原來那年輕女子左邊面頰與文昌幾乎一般,有一個極大疤痕,傷及筋肌,故此癒合之後嘴角扭曲,有點可怕。
元師傅説:“這是於太太與於小姐。”
文昌覺得一切言語都屬多餘,她坐到母女面前,低聲説:“請看着我。”
文昌輕輕摘下面具。
於太太瞪大雙眼,立刻止哭。
於小姐輕輕籲出一口氣。
文昌又迅速把面具帶上。
人們悲泣是因為他們覺得獨自不幸,等到發覺並不孤單之際,心情往往好過一些。
於太太情緒緩緩平復。
小云捧着熱茶進來。她喝過一口,輕輕説:“你也經過多次矯型手術無效?”
文昌點點頭,握住於小姐雙手,“我終於大學畢業,找到合適職業,此刻主持一間美術工作室,我想告訴你,我們可以正常生活。”
於太太氣定了點,她急不及待問:“你結婚沒有?”
文昌閒閒答:“還沒有,不過,我認識許多社會公認的美女,她們也未婚。”
於小姐忽然低聲問:“人們怎麼看你?”
文昌據實答:“我的同事,我的客户,都視我與常人無異。”
“真的?”
“我不會騙你。”
“他們對你的面具不説什麼?”
文昌微笑,“我對他們的高跟鞋、染金髮也毫無異議。”
“但是我們有殘疾。”
“是,我們後天不幸破相,無可挽回,你可以整天自憐哭泣,也可以正常生活,你挑什麼?”
於小姐又籲出一口氣。
文昌温和地問:“你幾歲了?”
於小姐低聲答:“廿一歲。”
“發生什麼事?”
“一項搶劫案,兇徒拉扯我手袋,揹帶一時纏住,他揮利刀割斷帶子,傷及我面部。”
文昌聳然動容。
“兇徒抓到沒有。”
“判刑7年。”
於太太怨怒地説:“我女兒無辜被判終身。”
文昌説:“我可以介紹面部神經科醫生給你,醫學日新月異,一年內可以有許多新穎創舉。”
於太太嘆口氣,“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元師傅這時輕輕説:“讓我來看看,可以做些什麼。”
於太太又忍不住垂淚。
文昌把她拉到一角,“你要堅強,不然,她也跟着以為是世界末日,愁雲慘霧。”
於太太抹乾淚水,“你的母親如何應付?”
“家母已在那次車禍喪生。”
“啊,”於太太震動,“對不起。”
“一定不能自暴自棄,必須自重自愛。”
於太太説:“我怕女兒餘生找不到幸福。”
“啐,哪裏怕得了那麼多,有人嫌我們出身不好,沒有背景,又非名校畢業,又或不幸是孤鰥寡,甚至皮膚不夠白,眼睛不夠打,管他呢。”
於太太忽然破涕為笑,“快人快語。”
“我姐姐也那麼説我,來,於太太,吃塊巧克力蛋糕補充體力。”
於太太輕輕説:“小女要是有你這樣樂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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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太太,輪到我問你,你怎樣看我這隻小小面具?”
於太太答:“明人面前不打暗話,看得出硬硬的是假皮膚,可是你性格是那樣活潑爽朗,相處超過十分鐘已不在乎其他。”
文昌暢懷地笑,“謝謝你。”
“文小姐,午夜夢迴,你可有遺憾?”
文昌答:“我遺憾搶不到更多客户。”
“男朋友呢?”
“同其他人一般,等待機緣。”
於太太點點頭,“誰與你在一起都是有福之人。”
好話誰都愛聽,文昌大笑,“於太太你倒要掉過頭來安慰我。”
於太太説:“這是實話,沒有福氣的人不識寶。”
文昌輕輕答:“人各有志。”
這時於小姐忽然叫:“媽媽,媽媽。”
文昌知道元師傅已經化好妝,果然,於小姐出現,臉上疤痕好像完全平復,只見她濃眉大眼,時代氣息十足,是個美少女。
她走進讓母親仔細觀察,於太太喜極而泣:“一點也看不出來。”
真的完全看不出?當然不,但象文昌臉上的面具一樣,旁人在認識她的樂觀爽朗,再也不介意若干缺憾。
於氏母女千恩萬謝離去。
元師傅對文昌説:“阿昌,剛才麻煩你了。”
“助人為快樂之本。”
“阿昌,你把面具除下,我看看可否替你略為改良。”
文昌摘下面具,放在桌上,從手袋取出一方絲巾,綁在臉上,遮住疤痕。
元師傅檢查面具,“噫,誰會想到是用極細金屬絲織成。”
“是薄而貼的鈦金屬,由美太空署發明。”
“可是着色卻欠高明。”
元師傅細細研究,“他們用一種噴漆。”
她取過一盤瓶瓶罐罐,用筆蘸了松脂精油,輕輕將原有顏色慢慢清除,像清洗一幅名貴油畫一般。
文昌坐在一旁,聚精會神觀看。
元師傅輕輕説:“讓我告訴你,世上最佳易容術的例子。”
文昌微笑:“師傅講故事最好聽。”
元嬰心想,她眼前這兩個非正式徒弟,小云好動,文昌心靜,可是兩個人都很爽直,她們會成為好友。
“故事從朋友處傳出:一個年輕貌美的行家,每週三次,到一間文娛會所看錶演項目。”
文昌脱口問:“什麼節目?”
“主角與木偶表演腹語術,你看過嗎?”
文昌點頭,“從前曾經流行。”
元師傅感喟:“後來,所有的文娛表演都被電子遊戲機打敗。”
文昌目光仍然專注在師傅手勢上。
“這行家十分欣賞那英俊腹語人的技藝,他的木偶栩栩如生,活潑生動,引得觀眾鬨堂大笑,深受歡迎,漸漸女子對他傾心,託人傳訊,盼望認識他。”
面具上油漆已完全清除,浸到清水洗清晾乾。
元師傅繼續説下去:“可是男方拒絕,她隔一段日子再邀請他,如此經過三次,都遭到婉拒,大半年過去,她仍然每週三次去看他表演,越來越對他傾慕,他風度翩翩,妙語如珠,真是理想伴侶,於是她親自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託人送上,那男子感動,但回覆説‘你不會想認識我’,女方再懇切陳詞,男方終於允許在後台見面。”
文昌雙眼越睜越大,她猜不到故事結尾。
“到了後台,只見她心儀男子與木偶坐在一起,她心花怒放,趨向前,‘我來了’,她説,那男子卻沒有站立,從椅子上跳下來的是那隻木偶,他朝女子説:‘你好’。”
文昌“啊”地一聲。
師傅説:“那木偶才是真人,他方是腹語者,那英俊男子,不過是化了妝的木偶。”
文昌從來沒聽過那樣奇突的故事,她不自主喘氣。
“我們一直在打聽那活木偶的下落,打算誠心討教那神奇化妝術,可是那人一直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