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媽媽終於和她的新歡結婚,住進一幢豪華別墅,妹妹樂得搬去享受,聽説那裏有專門的保姆。
我住在原來的房子裏,一個人樂得逍遙。
只是時常會呆呆地想起火星女孩、瑪莎,還有,大郭。不知為什麼,那天在環城公園內,大郭低着頭,説起他想念妹妹時的情景,像是雕刻一般,無比清晰地刻在我的腦海裏。
以前,從沒見過他那種軟弱無助的樣子。
忙於高考,我很是用了一番氣力。因為深知自己若是考不上,我將無人可以依靠。終於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是個二流大學,不如大郭的好。
不過我已知足了。
大郭還是那副深不可測的樣子,他很少主動與我聯繫,我發10封EMAIL給他,他才會回我一封。
兔子在高考前就去了英國,成了小小留學生,我們幾年都沒通音信了。然後我在大一的第二學期突然收到她的EMAIL,她告訴我,自己已經去了日本,在那裏專修占星學。
我罵她一頓,然後警告她,幾年沒見一上來就騙人,等她回來時,我肯定會叫她死得很難看!
被我罵之後,這傢伙又消失了兩年。
在大學裏我感到很孤獨,奇怪的是,我的人緣卻非常之好。
火星大沖之後,我又一次逐漸恢復了平靜。
直到兔子坐飛機回來看我。
“哇啦啦,小撒旦!”兔子在機場給我打電話時,就是那樣一副古怪的腔調,似乎被人撓了癢一樣。
我呆了兩秒鐘。
“我是兔子啊,快點來接我啦!”“好你個有良心的,我就來!”我也興奮地對着話筒哇啦啦地亂叫一通。
站我旁邊等着用電話的一個淑女吃驚地看着我。我甩掉話筒,就衝出大門去扯着嗓門狂叫:“TEXT!”
才下了車,就看到兔子站在那裏東張西望。
雖然她看起來和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觀,但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兔子衣着鮮亮,燙着大波浪髮型。臉色也不似從前那個黃巴巴的瘦小女生了。
她在太陽下顯得明眸皓齒、光彩照人!而且,這傢伙個頭居然還竄高了一大截!
“米西米西!”我衝過去。
“你地,花姑娘還是花和尚的説?”她做出日本鬼子進村的姿勢,用虛擬的三八大蓋對着我。
“死丫頭,變化這麼大!”我打量着她,“唔,個子也長高了。”
她滑稽地把酒杯一樣的高跟鞋底亮出來給我瞧:“個子一個毫米也沒長。我地,穿高跟鞋地有!”
當我看到她腳上的皮鞋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茲——”又尖又長的鞋頭哦,如果……如果被她踢一腳的話,那可真夠受的。
我們大笑着上了車,她的旅行箱重得要命,我和她一起才抬得起來扔進車子的後備箱裏。
“帶回來什麼東西啊?重得像屍體一樣!”我罵她。
“是……恩……書!”上了車後,兔子才告訴我。我驚奇地看着她:“耶!兔子什麼時候變成讀書人了?”
“噢,小撒旦你狗眼看人低!”兔子使勁捏我手背上的肉,痛得我“噝噝”亂叫。開車的司機大佬從前車鏡裏看着我們笑。
“我告訴你啊,本人現在可是日本三門大學占星學學士了!”兔子得意地宣佈説。
“什什……麼三……門大學?還……占星學學士?”
我看她不像是在騙我啊!那麼一定是我的腦神經出了問題。
“咳,三門大學!你就知道日本有早稻田大學啊,你這白痴!”兔子毫不留情地罵我。
“那,占星學專業……呃……那個……難道是真的嗎?”老天!我八成是被她罵鏽住了。
“老土!你以為大學只有中文外語數學物理啊?”兔子再次罵我個劈頭蓋臉。
“這是什麼稀奇古怪的專業啊!”我嘟囔着,“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倒很適合你從小就擁有的天分喔……啊,到了到了!”
我想,她一定還是在胡扯八道。
下車後,我不得不拖着那死豬一樣沉甸甸的旅行箱,朝學校的招待所方向走去。兔子倒好,斜揹着她的挎包,一邊走一邊遊手好閒地到處亂看。
“看什麼啊?本校沒帥哥噢!”我換了一隻手拖箱子。
“嘻嘻,別人肯定把你當我男朋友的説!”兔子操着網絡用語,得意地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