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冬在圖書館裏被阿榮抓到了。“韓冬,你原來在這裏!我找你半天了。”阿榮氣喘吁吁地説。
“阿榮,發生什麼事了?”韓冬小聲地問道。阿榮一臉神秘,興奮地説:“韓冬,我好象看到她了!”
“誰?你看到了誰?”韓冬覺得阿榮怪怪的。
“她啊!就是那天,我和兩個美眉老師一起彈吉他的時候,遇上的那個女生,你忘了?”阿榮一着急,嗓門不知不覺就大了起來,引得周圍看書的人都抬頭向他們看過來。
韓冬一聽,連忙拉近阿榮,小聲説:“走,我們出去説!”他迅速收拾了書包,和阿榮一起走出寂靜的圖書館大樓。
“阿榮,她,在哪裏?”韓冬似乎在竭力壓抑着激動的情緒。
阿榮卻很雜碎地説開了:“韓冬啊,其實那天我看到你那樣,就猜到了她是你的什麼人了,雖然我很好奇,但沒敢問。不過我從那天起,一直都在後悔,為什麼不問她要姓名和地址呢?”
説到這裏,阿榮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歪着嘴巴,大腦似乎短路了——這是他的習慣動作了!
韓冬有點哭笑不得地看着阿榮,耐心等着他把話題逐漸拉近。
“哦,接下來呢,我就去找安妮和詹妮那倆丫頭老師,我把原因一説,她們都不信,還嘲笑説是我自己想追那個女生!求了她們半天,她們才答應幫我留意,可是後來一直沒有再遇到那個女生。”
“那你是在哪裏看到她的呢?”韓冬終於忍不住了,直奔主題。
“呃……這個……”阿榮摸着自己的腦袋,支吾了一下,才説,“剛才在寢室裏吃晚飯的時候,我和維丹利一起打開電視看足球來着,放廣告的時候,維丹利亂捏遙控器,我就看到了她了!”
韓冬聽了,一頭都是霧水。
“阿榮,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燒了?”説着,就伸出手去,搭在阿榮額頭上。
阿榮忙把韓冬的手推掉:“去去去!我清醒着呢。我是説,我在電視裏看到她了,是一個什麼果維冰綠茶的廣告!對了,她叫什麼名字啊?”
韓冬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阿榮,阿榮實在受不了了,氣得一跺腳,説:“好了好了,算我看錯了,行了吧!”
韓冬看到阿榮那副煩躁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拍了拍阿榮肩膀説;“謝謝你啊,阿榮!不過,我想電視裏的人,大概是和她很像吧。”
“韓冬,那個女孩,到底叫什麼名字,這下你該告訴我了吧?”阿榮和韓冬一起走在回寢室的路上,還是忍不住詢問起來,因為,他對那個女生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而且,他內心裏十分肯定自己在電視裏看到的,就是她哦!
“她叫盛夏。”韓冬語氣淡淡地説。
“啊?盛夏和寒冬,呵呵——,看來你們是註定要分離的啊。”阿榮竟然沒心沒肺開起了韓冬的玩笑來。
不知不覺中,就回到了寢室。維丹利和大P還在聚精會神地看中央台的球賽。
阿榮二話不説,拿過桌上的遙控器就亂按起來,維丹利和大P慘叫:“阿榮,你做什麼啊?”
阿榮理直氣壯地説:“找那個果維綠茶的廣告啊!那個女孩子是韓冬失散多年的女初戀情人哎!”
韓冬哭笑不得地去倒水喝。
大P衝過來,奪過阿榮手裏的遙控器,用訓斥的語氣説:“白痴!那個廣告早就播過了,難道還會播第二次嗎?除非電視台和你一樣白痴!”
正在這時,阿榮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電視機大聲叫起來;“又來啦又來啦!哈哈——”
大家都瞪着眼睛看着電視機屏幕,那上面,是一羣穿着清涼夏裝的女學生,嘻嘻哈哈地走在馬路邊的林蔭道上,其中一個扎着兩條麻花辮的女孩,手裏拿着一瓶果維冰紅茶,突然轉身,對着鏡頭嫣然一笑……
韓冬舉着杯子的手停頓在半空中——那個笑容醉人的女孩,就是盛夏!
他已經聽不見阿榮他們唧唧喳喳的議論了,想了一會兒,韓冬決定去找遠哲。
遠哲也在寢室看電視,他被韓冬叫了出去。
“找我什麼事?”在男生樓外的小樹林邊上,遠哲語氣冷淡地問韓冬。
“遠哲,我剛才看到一個冰綠茶的廣告片,是省台播的,我想知道,這個片子是不是你舅舅拍的。”
“是又怎樣。”遠哲看着遠處。
想不到,韓冬似乎很激動:“真的?那太好了。”
遠哲不解地看着韓冬,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反應。
“啊,遠哲,你能不能問一下你舅舅,那個廣告片的女主角,是不是叫盛夏?她現在……”
“你問這個做什麼?你認識盛夏?”遠哲驚異地問道。
“果然是盛夏嗎?”韓冬沒注意到遠哲的表情,而是感慨地説,“真沒想到,她竟然拍了廣告。記得以前,她是非常非常害羞的。”
“這麼説,你以前就認識她?”遠哲再次追問韓冬。
“是啊!我們以前是同學。”韓冬縱然有着一肚子的話想説,但面對遠哲,他只能説出這麼簡短的一句話來。
“同學?”遠哲很不理解。
韓冬解釋説:“南平時的同學。”
遠哲這才恍然大悟。他想起來了,韓冬的高中,幾乎都是在南平唸的——那還是因為他和小潔的事。後來,韓冬考回到北京,又和小潔在一起,聽説韓冬的媽媽為此,一直和韓冬關係很僵。
想到這裏,遠哲對韓冬,不禁有了一絲歉意,他覺得自己以前對韓冬,的確是太敵意了。
“韓冬,盛夏她……在讀中學的時候,就是這麼美吧?”遠哲心馳神往、情不自禁地問道。
遠哲的話,像是一發炮彈,把韓冬擊中了。看着遠哲一臉甜蜜的表情,韓冬心裏有所猜測,之後是震驚。於是臉上的表情,也肅然起來。
“遠哲,你們……現在是……戀人?”韓冬好不容易才吃力地吐出最後那兩個字來。
遠哲呵呵地傻笑起來,還不好意思地摸着頭。
他一點也沒注意到韓冬臉上那若有所思的表情。
盛夏星期一去學校時,發覺師老師有點奇怪,他上課不再老是用喜愛的目光看着盛夏,下課的時候呢,也不再走到盛夏的課桌前和她聊天了。
或許,老師是因為前天自己在公園裏衝動的舉止而感到抱歉吧,盛夏想。
不過盛夏也沒怎麼去多想這件事,不過師老師的舉動的確讓她感到至今還心有餘悸,她決定以後不再單獨去師老師家裏了。
她的心思還是放在韓冬的身上。
早上,當她走進教室的時候,看到了韓冬的身影,於是忐忑了兩天的心思,才安定下來。為此,她覺得恨自己!
韓冬變得更加沉默,甚至,班裏的人在一起喧譁的時候,都忘記了他的存在。盛夏見此,又深深地為他擔心,因為他在這裏本來就沒有什麼朋友,現在,失去了盛夏這個唯一的朋友,他會不會因為呆不下去而回北京呢?
想到這裏,盛夏感到心裏面悶悶的。她彷彿看到韓冬獨自一人在默默地彈着吉他的身影。呵對了,那首《冬的思念》,一定是他彈給那個叫劉亦潔的女孩的吧?
劉亦潔——大頭在信中不經意間寫下的這個名字,已被盛夏牢牢地記住了。
因為這個女孩,是韓冬在北京喜歡的人,也是他在南平時所思念的人——想到這裏,盛夏的眼裏漲滿了淚水……
“我只不過是那個女孩的替代物,是他填補空虛的對象而已!”盛夏在心裏對自己説,“可是,既然你真正喜歡的女孩並不是我,卻又為何對我那麼温柔、那麼好,好得讓
我一輩子也難以忘記!”盛夏已在心裏無數次地這樣質問韓冬。
這時,田田向她走過來:“盛夏,蘇老師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看到盛夏那沉浸在感傷裏的悲慘樣子,田田不禁微微地搖了搖頭。
“哦!我這就去。”盛夏擦了擦眼睛,站起身快步走出教室。
蘇老師在辦公室裏等着盛夏,一看到盛夏走進來,蘇老師連忙迎了上去;“盛夏,你跟我來。”説着,就領着莫名其妙的盛夏走出了數學教研室。
盛夏跟在蘇老師身後左一拐、右一轉的,進了另一間辦公室,盛夏一看,是副校長坐在那裏。
“啊,盛夏來了,坐坐!”副校長很客氣的樣子。
盛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看到副校長和蘇老師臉上都是一副蠻嚴肅的表情。
“盛夏啊,我們找你來,是想了解一件事的,而這件事呢,也可以説跟你有一點關係。”副校長坐在盛夏對面,面色和藹地説。
盛夏眨着大眼睛,預感到這件事可能很重要的。
“盛夏,前天,你是不是去縣裏了?”蘇老師和副校長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開始詢問起來。
“是的啊!師老師帶我去參加作文比賽的。不過,沒賽成!”盛夏看着蘇老師,坦然地説。她心裏嘀咕着:這算什麼事麼?搞得這麼嚴肅!
“哦。”副校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後來你們去了哪裏?”蘇老師又問盛夏。
“後來,師老師帶我去了石山公園玩。”盛夏説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看到蘇老師和副校長又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知為什麼,這裏的氣氛使她感覺到極端不舒服。
“盛夏,你一直是我們學校的頭號種子選手,學校是很看重你的,你知道嗎?”副校長探過身子來,語重心長地對盛夏説。
盛夏感激地點着頭:“恩,我知道的!”
她還是感到很彆扭,不明白這兩位老師到底想跟她説什麼!
“可是,你最近的成績出現了不穩定。上次數學測驗,勉強才過了90分,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蘇老師插嘴説。
盛夏聽到這裏,不由得低下了頭。
是的,那是因為這段時間總是把思想糾纏在韓冬身上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相當地自責。
“我們都很為你擔心哪!”蘇老師這一句語重心長的話,差點讓盛夏落下眼淚。
“蘇老師!我……”盛夏感激地看着這兩位老師,原來,他們一直都這麼關心她,而她卻一天到晚都想着韓冬韓冬的,真的是太過分了!
“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了困擾了吧?”蘇老師又用關切的口吻詢問盛夏。
盛夏遲疑了一下,這時,副校長慈祥地鼓勵她説:“沒關係,你説出來,我們都會幫助你的!”
“也沒什麼,真的!老師,你們放心吧,我會調整好自己的!”盛夏堅定地説。
“哦,看來,是真的遇到了情況了!”副校長拖長了語調,對着蘇老師説。而蘇老師,也頻頻地點頭。盛夏見了,心頭不由得一驚——
難道,她和韓冬的事情,連老師都知道了?
那麼是誰告的密?田田嗎?
不會的——盛夏告訴自己。
“盛夏,現在我來告訴你一個事實!”蘇老師像是下了決心似的,他鄭重其事地説,“星期六上午,根本就沒有什麼作文競賽!而且,即使是上個星期,也從來沒有舉辦過什麼作文競賽!”
盛夏看着蘇老師,一時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她的眼前,突然浮現出那天早晨的一個情景——拿着話筒的師老師焦急地説:“……啊?什麼?比賽時間已提前了……恩,昨天比賽的……哦,那就算了……”
“什麼?”盛夏終於明白了蘇老師的意思,她無比震驚地看着蘇老師。
蘇老師對她點點頭:“盛夏,你上當了!師老師騙了你。”
“啊!”盛夏思索着,“可是,師老師他為什麼要騙我呢?”
她有點不信——師老師一直都對她那麼好!
蘇老師像是看透了盛夏的心思,就接着説;“其實,師老師在原來那所學校是很出名的,這一點,你可能並不知道。”
盛夏抬起頭來,看着蘇老師,他的臉上,有着一種可怕的神情,似乎是在冷笑,盛夏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師老師最熱衷於跟漂亮的女學生搞師生戀!”蘇老師彎下身子,小聲告訴盛夏。
盛夏吃驚地嘩啦站起來,差點碰到蘇老師的頭。
“蘇老師!”盛夏驚恐地説,“我和師老師他並沒有……”
“盛夏,你坐下來,蘇老師絲毫沒有怪你的意思。”副校長連忙站起來撫慰這個驚恐萬端的女孩,同時向蘇老師使了個眼色。
“對對對,我們今天找你來,是想提醒你一下的!盛夏,我們都瞭解你,你是個好學生!但是,我們不能看着你被那個色狼騙了。”蘇老師語氣和緩地説。
盛夏雖然坐了下來,但真想衝出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盛夏,言歸正傳吧。”副校長嚴肅地説,“我們學校有位老師,星期六在石山公園看見你和師老師了。”
盛夏最不願提及的事情,終於被他們提了出來。想到那天師老師的表現,盛夏臉漲得通紅。
“盛夏,那位老師説,她看見師老師拉着你的手,你們坐在一起,顯得很親暱。有這事嗎?”副校長的語氣異常地和藹,可是,盛夏卻一直打着寒戰,她終於哭了起來。
“別哭,孩子!”蘇老師輕輕地拍着盛夏肩膀,像父親一般,“我們都相信你是無辜的!你把過程都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保護你。”
副校長也去倒了熱水,絞了一條熱毛巾來,交給盛夏,讓她擦擦臉。
盛夏清理了一下頭腦裏亂七八糟的思緒,從那天早晨父親送她到車站開始説起。
兩位老師都聽得很認真,中間還不停地打斷她的話,提出詢問。蘇老師還一直在認真地做着筆記。
盛夏講完之後,已經過了一節課的時間了。
“啊,這麼説,他只是拉了你的手?”副校長問盛夏。
“是的。”盛夏又一次臉紅了。
“你看,這麼寫行不行?”蘇老師徵求着副校長的意見。
“恩,可以適當發揮一下,反正你把握吧。”副校長説。
盛夏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她看着蘇老師手裏的記錄紙,突然問道:“你們,會處理師老師嗎?”
不知為什麼,這時候她也憎惡師老師,不過,她卻不希望師老師因為她而受到處分。可能是因為師老師平時對她很好的緣故吧。
兩位老師都在看筆記材料,所以沒顧上去回答她的問題。
盛夏有點着急了,於是又大着膽子再問了一句:“你們會把師老師怎麼樣呢?”
“哦!”副校長材料上抬起頭來,微笑着對盛夏説,“我們並不想把師老師怎麼樣,只是想讓教委把他調離。這傢伙是個害人精,我們不想再讓他繼續害我們學校的女學生了!”
“其實師老師已經對你造成了困擾,把他調離,對你也好。”蘇老師對盛夏補充説。
“恩!”盛夏點點頭。
她不希望師老師受到傷害,但師老師要是調離的話,對她來説,的確是一件好事,這樣,她就可以專心地學習語文了。
“盛夏,我們只有把這份材料交到教委,師老師才會被調離。所以,這份材料很重要,而你,也一定要保密啊!”副校長叮囑道。
“是啊!要是傳出去了,可不是開玩笑的——盛夏,你的名聲也壞了!”蘇老師也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説。
盛夏覺得背心裏冒出了冷汗。
哦,多危險啊!要不是副校長和蘇老師及時提醒她,不知道以後會出什麼事情呢!想到這裏,她感激地看着兩位關心她的老師。
“來,盛夏,你在材料後面簽上你的名字,就去上課了。沒你的事了。至於師老師,你放心,他很快就會被調離的!”副校長爽快地對盛夏説。
盛夏於是在材料的末尾處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就走出了辦公室。
經過其他班級教室的時候,她看了看講台前掛着的大鐘,唔,已經是第四節課了,她記得第四節是體育課。
教室裏果然空無一人,她原本想坐在座位上看看書的——本來她就對體育沒興趣——但是,突然,頭腦裏一個微弱的念頭一轉,就不由自主地向操場走去了。
剛才盛夏頭腦中一閃而過的微弱念頭是——她最喜歡看運動中的韓冬了!
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明確地意識到這一點,只是覺得操場上有種力量,在無形中牽引着她不由自主地走過去。
“盛夏,你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啊!”田田和幾個女生在玩着排球,看到盛夏,就大叫起來。
聽見田田的叫聲,背對着她們的韓冬,轉過身子來,看了盛夏一眼。
那温和的眼神,令盛夏感到辛酸。
她避開韓冬的眼睛,勉強地對田田笑了一下:“恩,幫老師做點事去了!”她接過田田傳過來的排球。
盛夏心不在焉地傳着球,她特意選了一個能看見韓冬側面的角度。
突然,“砰”地一下,盛夏的腦袋被排球狠恨地砸中了,她差點暈過去。田田和幾個女生笑得樂不可支,盛夏揉着頭,假裝惱火地罵田田:“可惡!”
她看見韓冬又回頭朝這邊望了一下。
男生正在測試鉛球,韓冬是站在一旁幫着體育老師揀球的。
“活該!”田田笑得氣都喘不過來地説,“盛夏,你在想什麼呀?連球飛過來都不知道!”正説着,她突然看到盛夏瞪大了眼睛,向着韓冬衝了過去。
就在那一瞬間,盛夏用盡力氣把韓冬推出半米遠的距離,韓冬目瞪口呆地跌坐在地上。
而盛夏,卻被一個飛來的鉛球砸中了腿部,她捂着腿,也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啊!對不起你怎麼樣?”肥仔急慌慌地衝過來——原來,剛才是他偷偷拿了另一隻鉛球,悄悄地在一旁自己投擲訓練起來,結果,差點砸到了毫無察覺的韓冬。
大家一起圍了上去。
盛夏疼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怎麼辦?盛夏你很疼嗎?”體育老師是個剛畢業的大男生,他緊張得直眨眼睛,一副束手無措的樣子。
這時,韓冬大步衝上來,彎下腰,從地上輕輕地抱起盛夏,對體育老師説:“快去打電話,120!”
整個操場的人幾乎都停止了活動,目瞪口呆地看着盛夏被韓冬抱着,大步走向學校門口的情景,甚至有人還吹起了口哨。
盛夏雖然疼得要命,卻緊張得要死,而且,她相當地害羞,於是不由自主地掙扎了一下,想下來自己走。
“別動!”韓冬低下頭來,口氣嚴厲地警告着她。
盛夏咬着嘴唇,她看到韓冬的頭上,有汗水淌了下來,他在焦急地等待着救護車。
她很想伸出手來,替他擦去臉上的汗水。可是,旁邊圍着很多同學,她終究還是沒敢動一下!
救護車終於開到了,周圍的同學發出“萬歲!”的歡呼。而盛夏,心裏卻有着深深的惋惜!
韓冬一直在醫院裏陪着盛夏父母忙前忙後的。終於,一切都忙好了,醫生説盛夏沒大礙,腿部輕微骨折,住一段時間醫院即可。
“謝謝你,你回家吧!”盛夏終於在病牀上安頓好之後,盛夏的媽媽由衷地向韓冬道謝。
韓冬看着盛夏,點點頭,説:“恩,我中午再來!”
盛夏不由得甜甜地一笑,她覺得今天韓冬過分緊張的樣子有點可笑。
不過,她感到很欣慰。
中午,盛夏在病牀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依稀聽見有人在輕輕地彈唱:
……
昨天猜不透的話語隨歲月流逝漸漸清楚
愛情淡淡的來去隱隱約約仿如清晨的霧
許多錯落的片段如昨天的電影一幕又一幕
我的懷念該在哪裏傾訴
就像兒時許的心願
就像泛黃的考卷
連接着我們成長的一點點
依然沸騰熱鬧的留言
依然不變的笑臉
就讓一切隨緣……
盛夏吃力地和自己模糊的意識掙扎着:“天哪,我又在做夢了!快醒過來!”
終於,吃力地睜開了眼睛,她呆了——
是韓冬坐在她的身邊,輕輕地撥彈着吉他。
看見她醒來,韓冬停住手,望着她微笑着:“謝謝你救了我,盛夏!”
盛夏伸出被子的一隻手,被韓冬輕輕地抓住了。
而她的心裏,堆滿了安詳和幸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