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鞦韆,我最近遇到黴神擋路,諸事不順倒黴透頂,活像一片烏雲老在頭頂跟着,甩都甩不掉的吃定我,料我沒本事上去跟它拚一拚……」
自行開門入內的孟薔-完全沒有作客的自覺,在爬上沒有電梯的七樓後,居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説得滔滔不絕,好像她有一肚子廢料不倒不快。
這歸功於她在工地的奔波操勞,再加上學武的原因,她的體力比一般女人好上太多了,簡直強壯得如一位女超人,爬幾階樓梯根本不算什麼。
雖然她有怕高的毛病,每踩一階心跳就加快一下,可是為了吃她還是勇往前行,絕不讓小小的阻礙妨礙她的民生大計。
不過她心裏始終有個疑問,好友挑這房子似乎是故意的,明知她有懼高症還刻意找上七樓,甚至沒電梯讓她得自助式地用兩腳爬上爬下。
説實在的,這一點她一直有深深的不滿,她能忍受的高度是二樓,再上去就要頭重腳輕了,不抓着扶手一步一步爬準會摔個倒栽葱。
話説回來,她骨子裏大概也有學武者的好勝基因吧!即使一爬高就腿軟地嚇個半死,但她仍然去爬山、攀巖、玩滑翔翼,存心把自己訓練得什麼都不怕。
就是有點差強人意,爬歸爬,吐照吐,成效不大,照樣一高就開始數星星。
「……鞦韆,-説這個男人可不可惡,他居然説我肥得像豬耶!-説説看我哪裏胖了?我只是骨架稍微大了些,看起來臃腫了些,其實和古代的楊貴妃一比,我還有很大的距離對不對……」
就見孟薔-一人口沫橫飛的自問自答,揹着她洗菜的高挑女子連哼一聲也沒,由着她像白痴在餐桌旁走來走去,絲毫不予理會。
生性冷情的夏秋千孤僻高傲,冷漠得像貓不輕易與人親近,生活規律,作息正常,不喜歡人家打亂她計劃好的一切。
偏偏她一時心軟被個好吃的餓死鬼纏上,一纏十五年還是擺脱不了,只好認命的由着她入侵。
「鞦韆,-看我們拿刀砍他還是在他車裏倒糞,我覺得那種眼高於頂的男人一生過得太平順了,好命的叫人眼紅,真該有人教教他要謙卑。」不要趾高氣揚的用鼻孔瞧人,太不禮貌了。
「不許偷吃。」
啪地!蒼蠅拍落下。
「哇!-……-小心點,料理的時候別分心。」幸好她反應快及時縮手,不然就被她拍個正着。
「去洗手。」別讓她説第二遍。
「我手很乾淨了,不用洗了啦!我出門沒上過廁所……」所以手上沒細菌。
「嗯?!」
夏秋千什麼話也沒説,只是冷眉稍微挑高,做勢要把做了一半的料理倒掉,
「啊!別衝動、別衝動,我馬上用肥皂洗手,-趕快把我的四色煎餃弄好。」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開動。
滋滋滋的熱油聲宛如天籟,沒志氣的孟薔-為了吃折腰,一想到即將入口的豬肉豬餃、墨魚和包心菜煎餃,以及有皮蛋、韭菜、絞雞肉和粉絲、青梗菜、絞豬肉的什錦煎餃,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她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挑食,什麼都吃像個餿水桶,只要哪家的餐點特別有特色,她死纏活賴也要挖出獨家秘方和做法,然後強塞給好友讓她做給她吃。
根據她的説法,是避免好友得到自閉症,她必須常常來走動加以開導,一個人的生活就像死了兒子的寡婦一樣,難過呀!
一向不愛理人的夏秋千手藝很好,無師自通擅長各項料理,有食譜可供參考她一定做得出來,甚至做得比書上的還要好,色香味俱全。
只是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是不開伙的,隨便便利商店買個便當就了事,能填飽肚子就好,她不會刻意為自己下廚做飯。
所以説她們的感情也算好的,一個拚命叫另一個煮,一個隨興地當另一個的專屬廚師,兩人的世界都很精采,不致寂寞。
「沒洗乾淨,指甲縫隙有污垢。」想吃東西就得遵守餐桌禮儀,她不養豬。
一想到有人膽大包天的説她是肥豬,夏秋千嘴角莞爾的不由得勾起。
那人沒死真是萬幸。
雙肩一垮,孟薔-哀怨地用菜瓜布來刷,「-這人不要那麼嚴肅嘛!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我們在工地席地而坐配沙吃不都沒事。」
規矩一大堆,龜殼長毛。
「少給我-唆,本人不是很甘願下廚。」尤其等一下還得清洗碗盤,油膩膩的感覺叫人不舒服。
而這個不請自來的食客是不能指望的,十次有十一次手滑摔破她的限量生產瓷碗,還振振有詞説她專拿鋼條扛水泥,這種細工她做不來。
「嘿嘿!親愛的鞦韆寶寶,小的很乖沒惹事,-可別搞罷工呀!」不然她半夜三更餓了要找誰乞食。
一跟吃有關,她的謙遜比航天飛機還快的展露出來。
「收起-的噁心嘴臉,趕快吃完趕快離開,別想要我再做東做西。」她不會理會她有目的的諂媚。
捧着一盤四色煎餃,不怕燙舌的孟薔-關心地靠近她。「鞦韆,-要不要吃一個,真的很好吃喔!入口香綿,外皮酥脆……」
「啊!我説説而已-幹麼真吃,-不知道我的食量很大嗎?跟我搶食會下地獄,閻羅王不會饒恕-強盜的行為。」
嗚!真狠心,她不過做做樣子嘛!居然張口咬下她的墨魚煎餃。
「比起-的土匪行徑,我想我的罪行在可以容忍的範圍內。」吃東西是為了裹腹,不管吞什麼下去都一樣,拉出來的都是一團屎。
她不重視吃食,有得吃就好。
「厚!-講冷笑話喔!給-鼓鼓掌,頒送一面精神獎狀,自個去牆上撕。」哦!好冷。
冷淡的夏秋千斜睨她一眼,不解她一臉滿足的吃相,有那麼好吃嗎?「吃慢點沒人跟-搶,冰箱有可樂,-自己……算我多事。」
開罐的聲音讓她闔上嘴,沒有表情的臉微微抽動了一下。
「哎呀!我又不是外人需要招呼,連-存摺印章放在哪裏我都一清二楚,不必跟我客氣啦!」呼!好吃、好吃,真想再來一盤。
是不必客氣,那是她的作風。「最近有個男人纏-,搞定了沒?」
這句話不是出自關心,而是自我防禦。
十歲就失去雙親的夏秋千不輕易相信人,從小就是人們口中難相處的怪胎,在親戚們互踢皮球、取走他父母的保險金而將她送入育幼院後,她的心就關上了。
能讓她開啓心門的人並不多,全世界大概只有眼前這位,在孟薔-傻氣又鍥而不捨的纏功下,她在被纏了三年後宣佈破功。
所以唯一能讓她放下戒心、真誠相待的只有這像狗一樣忠誠的朋友,其它遭她阻隔在心房外的雜人同等空氣,若非必要,她不會多看一眼。
因為她不希望貧瘠的生活中有太多閒人進出,守着一方天地保護自己不再受傷,世人醜陋的嘴臉她已經受夠了,不會再付出信任。
「厚!-幹麼在我心情正好的時候提起那個混蛋,想害我消化不良呀!」孟薔-沒好氣的一瞪,不過照吃不誤。
「剛好幫助-減肥,-腰上的游泳圈有長大的跡象。」再這麼吃下去,她早晚有成豬的潛能。
孟薔-悶聲一哼,「真感謝-喔!和姓秦的傢伙一樣惡劣。」
專往她最痛的地方扎針,一點也不在乎會不會傷了她,她也是有自尊的人。
「但我不姓秦,而且是供應-食物的飼主。」她不代人受過。
「飼主?」呃,這樣説也對啦!她好像有點厚顏無恥……「好啦!我跟-説,那個無賴真的很可惡耶!他居然誣賴我是小偷。」
一提了個頭,她開始將這一陣子的「委屈」一口氣吐出。
話説當天她衝出工地想吃頓好的,身後突然冒出個青仔-,臉色發青的瞪着她心愛的小藍,從頭批評到尾沒一句好話。
想當然耳,她哪有可能任她的愛車受人凌辱,一個火大喂他一臉沙,狂妄大笑的騎上車留他一人直跳腳,吼聲如雷地要她等着瞧,他絕對要她好看。
她以為這只是一句氣話,日理萬機的大人物怎麼抽得出空和她鬥,頂多派幾個無三小路用的傢伙騷擾一陣就沒事,誰會為了一點小事大動干戈。
沒想到她第二天上工時,氣定神閒的大老闆居然一身休閒裝扮在門口逮她,擺個迷死人的姿勢倚靠在百萬名車旁,手指一勾要她自投羅網。
唉!她是平凡的女子,也有意志不堅的一天,當看到秦時篁手上拎着那正冒着白煙的小籠包時,她兩隻腳已不受控制的走過去。
「如果有一天-為吃把自己賣了,我絲毫不懷疑。」她就是這樣的人。
沒節操。
「喂!-不安慰我還落井下石,算什麼朋友嘛!我要賣也會把自己賣給-,-是我最愛的鞦韆。」她要黏她一輩子。
「滾開,別靠着我,空調壞了。」她買一個飯桶做什麼,裝餿食嗎?
沒料到她會走開的孟薔-差點跌了個跤,叉起最後一顆煎餃往嘴裏塞。「冷血無情的女人,我為什麼會愛上-呢?」
「把東西吞下去再開口,別噴得滿地是湯汁。」很難清理。
「哇!-真的很沒人情味耶!虧我一顆心全放在-身上,-居然嫌棄我,還有沒有良心呀?!」至少要再做二十顆煎餃好彌補她受創的心靈。
夏秋千漠然地往她面前一站,兩手倏地一捏她肉肉的雙頰。「包子,-想見識我的人情味嗎?」
她會用她的「愛心」成全她。
「偶不勇了,粉吞啦!快發守啦!」這女人的螃蟹夾越來越厲害了,真給她夾下去。
「-説什麼我聽不懂,再説一遍。」這兩團肉還真好捏呀!
若説孟薔-的體型為什麼會往橫向發展,功勞簿上也算上她一份,養肥她是她的心機之一,誰叫她白嫩的肌膚像剛蒸好的包子,讓人忍不住想用手掐一掐。
撥開她的手,孟薔-喘氣的道:「-很惡毒喔!-是不是故意買七樓的房子好讓我爬個半死。」
「沒錯。」
她沒有一絲隱瞞的坦誠,讓隨口一問的她錯愕得忘了要問什麼。
「-……-……」她這麼卑鄙喔!連好朋友都害。
突地,她又想起一件事。
她抬高手腕,「呃,-説這顆『水晶』是地攤上的便宜貨,-沒騙我吧!」
瞪!
用力瞪!
使命地瞪。
她要看能不能瞪出實話。
「它是一顆結晶石,真的非常便宜,三、五百就買得到。」礦石結晶,簡稱紅寶石。
她沒有騙她,是她自己聽成水晶石,而以市價來説它並不貴,頂多三、五百萬美金,還不算頂級的極致寶石,一般的收藏家都買得起。
「喔,那就好了,果然是便宜貨嘛!姓秦的不能再指責我偷了他的東西。」孟薔-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她不是賊。
好什麼好,她一點也不好。
一看到一階階往下的階梯,身體又開始虛飄了,腳下浮浮的,感覺超恐怖地,好像隨時會往下掉落,沒有止境的墜入黑暗之中。
可惡,這世界為什麼有高度這玩意,腳踏實地不好嗎?以前的古人多務實,低檐矮牆多便利,既不必擔心地震崩垮來不及逃生,也不怕偷工減料造成無謂的傷亡。
瞧這年頭,高樓大廈一幢幢地由平地起,像在競賽似地比高,一點也不考慮年年升高的自殺率,三不五時就有人跳樓。
孟薔-實在想不透房子為何要往上蓋,不能換個方式往下挖,至少想跳時也沒地方落下。
「鞦韆,-扶我下去好不好,我腿軟。」七樓耶!聽起來好高。
「怎麼來,怎麼回,自己保重,三十分鐘後沒見-走出大樓,我會幫-叫救護車。」
砰地一聲,她直接把大門關上,落鎖。
「喂!-……」
太無情、太無情了,聽聽這是人説的話嗎?她血管裏流的一定是冰血,沒有温度,沒有人性,連禽獸都不如,她是魔鬼。
好,沒關係,自助天助,交到壞朋友是她的命,牙一咬就挺過去。
不怕,不怕,她有妙招,把眼睛矇住就什麼都看不見,只要小心點移動就不會有事,來來回回走了不下百趟,還有她不熟的彎角嗎?
哇!其實她還是好怕,兩腳都在發抖了,往上爬的時候只要眼睛向上盯着就成了,可是下樓時就很難用同樣的方法如法炮製。
可惡的鞦韆,居然好意思承認她是為了她的懼高症,才買下這層沒有電梯的公寓,讓她不能一天到晚往她這裏跑,打擾她的清靜。
「死鞦韆、臭鞦韆、爛鞦韆,我要摔死了一定變成厲鬼找-作伴,讓-當鬼都要照三餐伺候我……啊--快拉我一把……」
嘀咕個沒完,眼前一片黑暗的孟薔-不斷深呼吸,以自我催眠的手段告訴自己此時在平地,這樓層一點也不高,只要多走兩步路就出大門了。
由於她太專心地做心理建設而忘了數階梯,一腳踩空整個人向前傾,墜落的感覺太過清楚,她一時心慌沒抓牢扶手,反而雙手放開地在半空中亂揮,看能不能抓住支撐。
就在她差點滾下樓的同時,一隻等了半天、強而有力的手臂適時地將她撈起,然後以老鷹抓小雞的姿勢拎着她後領,半抓半拖地解救她死於摔斷脊椎的命運。
「哇!鞦韆,我就知道-是冷麪心熱的大好人,不枉費我付出一片真心和-交往,要是-肯去變性當男人,我一定挑-當老公。」
就説好心會有好報嘛!瞧她多做善事就有好回報,誰説免費助人的人是傻子,她是放長線釣大魚,終於釣出冰牆下那顆跳動的心。
「咦,鞦韆,-最近常做運動嗎?怎麼手臂變粗了,還有小老鼠耶!肌肉硬繃繃地好像男人,-真的要變性不成?!」不過鞦韆變成男人能看嗎?
夏秋千很高,標準的衣架子,有一七○公分,身形瘦削略顯瘦白,是屬於不健康的膚色,因為她一向不愛曬太陽,一曬就黑鮮有例外,與孟薔-羨慕死台灣女人的珍珠白剛好相反。
不過兩人站在一起就十分好笑了,一個高挑纖細,一個渾圓稍矮,活像七爺八爺出巡,所到之處無不帶起一陣爆笑。
「哼!」蠢女人。
「喂!-幹麼哼我,我關心-才説——!像那個姓秦的傢伙死在路邊我也不會多瞧他一眼,任他腐爛生蛆、爬滿屍蟲,我照吃我的甜不辣。」
哎呀呀!她怎麼生氣了,説別人也不成呀!那麼用力掐她的手臂當她死人不會痛嗎?待會非好好説説她不可,好朋友不是這麼當的。
現在為了自個的安危着想要忍一忍,免得一句話説得不貼心被推一把,她真要死得冤枉了。
「好嘛、好嘛!我不詛咒秦始皇死無全屍,雖然他長得很有型,是會讓女人心動的那一型,可是脾氣不好,讓他的完美大打折扣,就像是提拉米蘇蛋糕上多了一隻死蒼蠅,再好吃也沒人敢動手。」
「嗯哼!」她的脾氣又好到哪裏去?!動不動就掄拳獅吼,好意思批評別人的不是。
「奇怪了,-幹麼不説話?現在才來裝淑女已經太遲了,我早就看穿了-的真面目,-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可怕女人,我不會再受騙了。」
她學聰明瞭,絕對絕對不重蹈覆轍,她休想一再的騙她,二十五歲、有自主能力的新時代女性,有着果決判斷,能分辨黑白。
只是介於兩種之間的灰色地帶就有一點含糊了,她需要用到不靈光的大腦,所以就算了,偶爾被騙一次也沒關係。
「説真的,鞦韆,我要怎麼做才能擺脱那個討厭鬼,他眼太利,嘴太賤,又非常瞧不起女人,我們找個地方把他謀殺掉如何?」一了百了,省得費心。
「殺人是有罪的,預謀殺人唯一死刑。」她還沒本事殺人。
孟薔-的身子忽地一僵,腳步踉蹌了一下。「-……-的聲音變得好粗,-要改行當配音員嗎?」
奇怪,她為什麼有不好的預感,好像黴運又再度找上她。
「如果-停止抱怨,我們兩個都會好過些。」他目前的職業尚可,不需變動。
「啊!這聲音……」好熟。「你……你是秦時篁?!」
不會吧!她的運氣背到這種程度。
冷沉的磁音壓低的在她耳邊響起,「建議-不要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他是個男人,而且慾望非常強烈。
「我……我沒有亂摸喔!你可別小人肚腸將我推下樓。」攸關生死,她可以暫時放下刀劍,學着謙卑。
嗚……為什麼會是他,老天嫌她日子過得太混了是吧?故意找她麻煩要她拿着量尺生活,一板一眼地有個女人樣,不叫父母丟臉。
很想哭的孟薔-只能依靠適時出現的大老闆帶路,誰叫她臉上還蒙着一條黑色長布,心裏忖度着等一下一到達一樓,她要馬上騎着心愛的小藍開溜,絕不能落在恐怖份子手上。
他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啦!老用一種很想吃了她的眼神瞪她,好像她不該生得太可口,把他的品味搞壞了。
「那-現在在幹什麼,-不知道男人的下腹很敏感嗎?」尤其她抓的位置正是他胯下往上移兩寸的地方,接近男性的慾望中心點。
她哪曉得,她又不是蕩婦淫娃。「秦先生,你忘了我眼睛看不見嗎?多有錯手你不會自己移開呀!」
對着她耳朵吹氣很難受耶!她全身都熱起來,像是吃了海鮮,過敏症發作了。
「那把黑布解開,有我抓着-怕什麼。」有懼高症的人還爬高,簡直找死。
「不行、不行,你不怕我又吐了你一身。」光是昂貴的洗衣費她就負擔不起。
什麼特殊毛料難清洗,純羊毛手工製作她不懂,她只知收費單上的數字根本是坑人,隨便用手搓一搓根本花不到十塊錢的洗衣粉好不好。
一提到那件事,臉色陰鬱的秦時篁一把將她提起,「-要敢再吐,我就把-的嘴巴縫起來。」
「哇!你暴君呀!這是生理狀態哪由人控制,跟吃飯拉屎一樣正常,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除非他不是人。
「-説得沒錯,我就是個暴君,-要不聽話,我就把-吊在一○一大樓頂端,讓-欣賞台北市風光欣賞個夠。」看她還敢不敢見了他就逃。
「一、一○一……大樓……」啊!頭好昏,地在旋轉。
「我想夠高了,-要嫌不夠,還可以從飛機上垂吊而下……」唔,怎麼回事?她全身在打顫。
「好……好高……我不要了……快放我下去……不要高……壞人……你是壞人……我要吐……」她在飄了,風好大。
孟薔-光憑想象腦中已經一片混沌,心理作用影響她以為自己正處於頂樓高處,底下螞蟻似的車子穿梭其中,她嚇得腿軟走不動了,只想一棒把自己敲暈。
「不許吐,-站在一樓入口處了,一點高度也沒有。」看到她臉色發白的揪着胸口,他竟然有種心疼的感覺。
「騙……騙人,你和鞦韆一樣喜……喜歡騙人。」捂着嘴怕把吃下肚的好料全吐個精光,她語氣虛弱的攀緊他的手臂。
「騙-這頭豬有什麼好處,根本賣不到好價錢。」秦時篁氣惱的扯下她矇眼的黑布,氣得在她嘴上咬一下好讓她清醒。
只是那一下似乎過久了些,四唇碰觸的滋味甜美得讓他失去理智,以為正在品嚐一道上好的佳餚,一個不小心整個人便投入了。
有一種食物外表看起來不怎麼起眼,但內餡飽含多種口味,叫人一嘗就上癮,欲罷不能,如吸毒者沉淪。
大概過了一輩子,其實只有五、六分鐘,缺氧的孟薔-才連忙將他推開,身子一軟,跌坐在地的猛吸空氣。
説實在的,這已經不是尷尬兩個字足以形容,兩個人的表情都很怪,一副你對不起我又説不出口的模樣,好像會發生這種事都是對方的錯。
「呃,-有沒有事,坐在地上很難看,還不給我爬起來。」她的臉好紅,像新釀的水蜜桃甜酒。
讓人想喝一口。
兇什麼兇,他也不想想是誰造成的。「誰叫你要嚇我,我腿軟沒力氣啦!」
「-這女人真的很麻煩,又怕高又貪吃,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優點,-憑什麼活得理直氣壯。」叫人看不下去。
氣她一堆毛病、毫無氣質,臉色很臭的秦時篁彎下腰將她抱起,筆直地走向他停放路邊的奔馳車。
「喂!你走錯邊了,我的小藍在那邊。」她還沒昏頭忘了她最佳戰友。
他冷冷的瞪她,直接把她丟上車。「如果-以為我會讓-騎着那可怕的小怪物滿街蛇行,那-一定是瘋了,政府應該限制-這種橫行無道的瘋子上馬路,銷燬這部破爛。」
「不,我心愛的小藍……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