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萬的風流鬼,你説夠了沒,要不要把我祖宗八代的底全掀給他看,好表示我們交情深厚?」
話落腳也落,雪嫩的小腿肚狠狠地往他背上一踩,當場讓他趴着喘氣當烏龜。
孟薔-的身材不高,號稱一六○,但目視的高度大家心裏有數就好,千萬不要提出任何疑問,否則會立刻發現自己與地面的距離有多近。
她是個好動的人,喜歡百無禁忌的工作場所,她不會跟人家玩心機,數肚子裏的腸子打幾個結,直來直往就像男孩子似的。
得天獨厚的她有着白嫩如凝脂的肌膚,不管正午的太陽多毒多辣,烈得可以剝掉人一層皮膚,她卻怎麼也曬不黑的依然肌膚白細,彷佛精緻的瓷器不怕水洗火煉,最多泛起淡淡的粉紅色而已。
所以她從小到大的綽號多不可數,包子、饅頭、水餃、牛奶妹……幾乎都跟吃的東西有關,因為她最大的嗜好就是吃。
以外表來説孟薔-不算個美女,眼睛太大太有神,像隨時在噴火,嘴巴大不是在罵人便是吃東西,絲毫找不出可取的美感。
和時下追求瘦身減肥的骨感美人一比,她的噸位就稍微多佔了點空間,不算肥卻太過圓潤,整個人給人肉肉的感覺。
不過看久了也有屬於她的味道,她深得婆婆媽媽的喜愛,不少沒結婚的羅漢腳想娶她回家當老婆,樂當妻管嚴的小男人。
「哎呀!我是人緣好不是風流,-彆嘴裏發酸吃味,我知道-暗戀我已久了。」瞧他的女人緣到哪裏都吃得開,唯獨她從沒給過他好臉色。
物極必反,恨的另一面是愛,説不定她是愛在心裏口難開,裝矜持。
一想到此,萬子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被她看上的男人非死即殘,他不想那麼不幸,成為她欽點的死刑犯,囚禁終生不得假釋。
「是呀!我暗戀你很久,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啃你的骨頭,看本小姐的無影腳。」找、死。
去他的風流,黑眼圈剛消又想討皮癢。
「啊!輕……輕點,-謀殺親夫……」嗚!骨頭不知斷了沒,她每次下手都那麼重。
「親你的頭,豬狗都比你長進,我就算兩眼都瞎了也不會瞧上你。」孟薔-一臉鄙夷地多踩一腳,讓正要爬起來的他又趴下去。
疼……疼呀!好粗的大象腿。「-不嫁我還能嫁誰,我們可是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妻……」
當然以上知道她不會當真他萬子良才敢説出口,她比他更怕和他綁在一起,誰不怕死敢提起此事她就揍誰,包括她非常神勇的父親大人。
婚約的事是一句戲言,兩個比鄰為居的媽媽看多了野台戲異想天開,指着彼此的肚子説要結成兒女親家,當時她們連一點懷孕的跡象也沒有。
後來他先出世了,隔了五年隔壁的武術館才傳來女娃的哭聲,她們又舊事重提,想來個親上加親。
真是的,哪來的親呀!不過是來往較為密切的鄰居罷了,平時借油借葱地打成一團,其實半點關係也攀不上,真虧她們還亂興奮一把的。
「我要嫁給誰輪得到你雞婆呀!我找個秦始皇來治你。」當年的萬杞良就是為贏政築長城而死的,拿來壓他最適合不過。
「秦始皇?!」
「那不是指……」
兩道好笑的視線落在狂肆的男人身上,讓他劍眉一斜射出厲光。
「你們不要在我面前打情罵俏,我不會看上一頭肥豬。」而且矮得構下上他的下巴。
「你説誰是肥豬?」好膽麥走。
「除了-還有誰,五短身材又言語粗鄙,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我隨便挑一個也比-好。」她還入不了他的眼,簡直是粗食。
只是她白皙的皮膚十分誘人,像在説:吃我、吃我,我皮薄餡實在,好吃又順口。
「我身材不好關你屁事,我又不嫁你。」這年頭瘋子特別多。
「我是秦時篁。」他以為這麼説每個人都該認識他,畢竟他是知名的公眾人物。
「我管你秦始皇還是姜太公,要釣魚請到別處去,我們這裏不是精神病院。」真是有病。
噗地兩聲悶笑忽地響起,因為她的反應感到像尋着知音人似,暗贊在心的鼓勵她盡情發揮,改改暴君狂妄自我的臭脾氣。
不許笑,待會再找你們算帳。眼一-,秦時篁厲色一瞪,「秦是我姓,我叫秦時篁。」
「秦始皇?」誰會給自己的小孩取這種怪名字?
孟薔-的眼神很清澈,明白地表達出內心的想法,讓人一眼輕易看透。
「秦朝的秦,時尚的時,皇朝的皇上頭加上竹部,秦時篁不是秦始皇。」這個笨女人該聽懂了吧!
秦時篁破天荒地捺下性子解釋而無勃然大怒的跡象,叫一旁的兩名下屬兼好友差點跌破眼鏡,愕然的呆立着,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被工地裏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吧!所以才會大為反常地「和顏悦色」,雖然神情還是霸氣得不可一世,可是對方是個女人耶!
一個他絕對不會多看兩眼,超出他以往往來的對象標準甚多,他覺得不該存在的生物體,該由殺蟲劑全面撲殺。
「秦時篁……你叫秦時篁?!」怎麼和秦始皇的發音那麼相近,他想當皇帝不成。
「這是我祖父取的名字,我不是那個暴虐無道的秦始皇。」他只是要求高,不容別人反抗。
「喔!」孟薔-輕應一聲,但隨即想起兩人的債還沒清。「就算你是秦時篁又怎樣,你憑什麼罵我是豬?」
「-剛説要嫁給我。」而他一點也不想娶她。
他有太多的選擇,她還不夠資格。
「-!你想得太多了,我説的是秦始皇又不是你,你攪和個什麼勁。」他想娶她還不願屈就呢!
「大豬頭!」
「-又罵我豬頭,-才是肥豬,而且還是營養過剩的大母豬。」該死的女人,他今天一定要教會她何謂卑微。
不自覺罵出口的孟薔-兩眼一翻,嗓門也跟着提高,「你豬呀!有膽再説一次看看,我包準你走不出工地大門。」
平時工作的她穿着長袖襯衫避免勾到鐵釘受傷,鮮少露出牛奶白的臂膀和人叫囂,可認識她的人都曉得她有多厲害,自然不會雞蛋碰石頭自個找死。
但是目空一切的秦時篁是個人間霸王,輕慢剛愎不給人留後路,一瞧她氣鼓鼓的模樣就忍不住要和她對上,不允許她踩到他頭上來。
不知道是什麼理由,看她和萬子良鬥嘴,他心裏頭莫名地老大不高興,不樂意她將視線落在旁人身上,必須專注於他。
他專制得太久了,習慣了別人的順從,稍有不如他的意便覺是一種挑釁,沒有二話的殺一儆百。
「一身的肥肉還好意思不認同與豬同類,-沒發覺自己掛了幾十斤豬肉出門嗎?」要説嬰兒肥也太老了,兩頰一捏全是肉。
「可惡的臭男人你敢掐我--」壞脾氣的孟薔-挽起袖子,腳跟一踮反掐他脖子。
她的臉還挺細緻的,細細軟軟像嬰孩。「不是掐是捏,多長肉不就是要人捏個過癮。」
「你又説我肥,你又説我肥!看我們孟家的獨門功夫,擒拿手……」喝!插爆你的雙眼。
出手又快又狠,十拿九穩不曾落空,打她三歲開始學武起,她打敗的對手只有越來越多,而能贏過她的人是越來越少。
習武的目的是強身,可她用於打鬥的時候居多,很少輸過的她這回也以為能輕易地拿下他,拳出七成勁扣往他命門,意圖反剪他雙手迫使他屈服。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動作已經很快了,眼前的豬頭先生居然快她一步,輕鬆地攫住她手腕像沒使上力,一收一放將她的手拉高過肩。
「會點小把戲別亂招搖,-……」咦,那是什麼?
一道紅色的閃光忽然刺入眼中,耀目的引起他的注意力。
「喂!把我的手放開,男生欺負女生勝之不武……啊……你到底在摸什麼,別亂吃豆腐。」嘻!嘻!嘻!好癢。
「説,這是哪得來的?」精眸一厲,秦時篁指着她腕上垂掛的水晶吊飾喝問。
被他一喝,頓時想到手環出處的孟大膽眼神閃爍不定起來。「我……我在夜市買的,一條一百五十,兩條打折兩百五還送一個別針。」
「-説謊,夜市的攤販不可能有質地如此純淨的紅寶石。」價值不菲。
「什麼紅寶石,你眼睛長瘡呀!這明明是不值錢的紅水晶,你想誆我呀!」這跟地攤上賣的水晶一模一樣,哪是什麼貴得要命的寶石。
不識貨的孟薔-説得理直氣壯,堅持手腕間的環墜是仿製的便宜貨,和他口中的紅寶石無關。
她怎麼可能説出不久前「撿」到一架有以紫銅打造的雕花喇叭、黃銅材質的喇叭管、底座是桃木色的留聲機,她眼睛產生幻覺地瞧見一道白色影子在留聲機旁招手,她好奇的東摸西摸,在底座的抽屜裏發現以細絲編織的手環,中間垂掛着銅板大小的「水晶」。
好友鞦韆是圖書館管理員,問她有關這方面的知識她最清楚了,她也説是膺品沒什麼大不了,雖然切割完整的水晶很像寶石。
不過她説了一句,墜飾不值幾個錢,但編成交錯環狀的絲線卻十分罕見,出自滇南一帶的雲蠶絲,平常人家用不起,專賣給高貴中人裁衣做絲絹。
「因為我也有一條十分相似的煉飾,就掛在我的脖子上。」秦時篁拉起自己那條外型無異,顏色卻是綠色的寶石項鍊。
「咦,怎麼長得那麼像……」孟薔-想摸摸他頸間的寶石,腕間的「水晶」不意與之擦了一下。
突然間,一紅一綠兩塊寶石發出柔和的光芒,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互相纏繞,然後兩色相融化為淡淡的金光,終於消失無蹤。
詭異的是隻有他們兩人看得見飛繞的光,其它人還以為他們中邪了,沒事摸來摸去一臉詫異的模樣,活似同時踩到狗大便。
類似和絃的音樂忽地響起,表情不太自在的孟薔-趕緊接起手機,藉着接聽電話的動作避看秦時篁黑如深潭的雙眸,心虛不已。
她不是賊。她這麼告訴自己。
「……什麼,説大聲點,我沒聽見……啊!鞦韆,是-……有好料上桌,我上次拿給-的秘方……好、好,-等我,不許偷吃,全是我的,讓我肥死吧!我最愛-了,親親……」
一聽到有吃的,剛吃了一大堆東西的她倏地瞳孔發亮,唾腺分泌物以秒狂增,滿嘴口水拚命吞嚥,就怕慢了一步失了口福。
什麼寶石呀、水晶的全拋到腦後,而一旁被冷落的秦時篁在看到她對着手機送出飛吻時,心頭莫名地發酸,追着她往外頭去,不准她走出視線外。
真的是很奇怪的畫面,有點突兀又十分和諧,暴力女和暴君配在一起也不難看,就像柳丁橘子只是大小之分,遠遠一看都差不多。
目送兩人的身影逐漸走遠,幾個發怔的大男人像看了一場戲,有些莫名其妙地不明白事情為什麼發展得令人摸不着頭緒,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呃,元青,你看老大是不是在發春?」他在追女人耶!
「不太可能吧!他的眼光有這麼低嗎?」簡直匪夷所思。
第三個人的聲音雀躍的冒出,一手各自搭上他們的肩。
「戀愛中的男人是盲目的,我家的孟姜女不錯啦!除了不會煮飯,不會洗衣,不會整理家務,偶爾會出手揍人外,其實她也構得着完美女人標準。」
「嗄?!」
這才是睜眼説瞎話吧!自種的檸檬不會酸,跟水梨一樣甜而多汁。
兩雙恍神的眼充滿困惑,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不該跟上去。
或者去找法師來驅魔比較實際,中了符法的人才會演出脱序,錯把母豬看成貂蟬,沒經大腦地沉淪。
不過又想想,他也是豬頭呀!兩頭豬碰上了應該算是同類吧!
他們呆立原地的想着。
「叮噹、叮噹,黑暗中的羣魔亂舞着,愛笑的姆嬤腳邊躺了五隻蟲,一隻是大哥,一隻是小弟,一隻是二姊,一隻是小妹,還有一個我……叮噹、叮噹,風在吹,影兒動……」
輕靈的歌聲由留聲機的雕花喇叭中傳出,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漾着淡淡孤寂,千百年深刻的執念讓她捨不得離開這世界。
她是魔女莉莉絲的女兒,死後一直徘徊在人間,在生前,她是如此眷戀着她的情人--雷米爾,因為得不到美滿的愛情,因此在死前施咒希望自己的憾事不再發生,靈魂依在愛人所贈的留聲機中,在有機會的時候促成一對對的人間男女。
她喜歡看到美麗的愛情故事有個圓滿的結局,不要像她只能思念懷想着過去的戀人,伸手難觸地將寂寞藏在心中,隨着日夜的交替漂流於無情的時間河。
嘴裏哼着魔女們的歌謠,荷米絲褐色的波浪般長髮無風自揚,一曲稍歇,她嘆了一口氣。「唉!好無聊呀!怎麼沒一點新鮮事發生,我悶得都快發黴了。」
透過手看向窗外的景緻,她發現自己的靈體越來越虛弱了,像光一樣不再有存在感,淡得只剩下隱約的形體。
或許是她想起雷米爾的時間不像以往那麼多了,時間衝散了她對愛情的執着,心靈像獲得沉澱,最近的她,心似乎少了悲傷,不會一想到心愛的雷米爾就眼淚汪汪,巴望着再見他一面。
「雷米爾,我怕我會忘了你,你過得好嗎?是否如我想你一般想念我……」
風輕揚,帶來遠處的風鈴聲,叮叮噹噹地訴説離情,有一股微涼的秋意。
突然間,一頭銀色長髮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好奇地站在喇叭外緣往下瞧,臉上浮現輕淡的笑意,似發現有趣的事好打發時間了。
原來是他呀!賈蕾的孫子,可愛的小女孩將家族復活節晨禱儀式的聖燭台放進留聲機底座,她一瞧喜歡就留下了。
嗯,她放到哪裏去了呢?好像是卡諾米亞家……喔!不,應該是高雅的麗諾拿去了,然後又……-,她記不得了,時間這河兩旁的景緻,有時相似的她根本沒心思分辨。
「奇怪,742的車牌主人地址在這附近沒錯呀!怎麼找不到七十五巷一百六十九號?」
因為這裏是八十五巷一百五十六號呀!七十五巷沒有一百六十九號,最多到一百六十六號而已,他當然是找不到。
荷米絲笑着在心裏回答,看着闕天笙在巷弄中打轉卻始終徒勞無功。
咦,好強的靈感力,到底是從哪來的?強得讓她透明的身體又顯現人形,光沒那麼容易滲透了。
頎長的男子身影走向路的一端,另一道曼麗的倩影慢慢地靠近,手拿一張字跡凌亂的紙條在比對門牌號碼,似在找尋什麼。
「呵呵……他們好像在玩向左走向右走的遊戲,一個往東,一個往西的剛好錯過。」
銀鈴般的笑聲輕輕揚起,那名清靈脱俗的女孩忽然一震的停下腳步,心頭流過異樣的感覺,彷佛她要找尋的東西已離她很近。
頭一抬,她看向一幢老舊的房子,灰白的牆壁像是歷經無數風霜,有些斑駁和滄桑,半敞的窗户晃動着小小的白色影子。
「咦,是我眼花了嗎?怎麼看見一個身着希臘式白色長袍的人兒在對我微笑?」
拚命的揉揉眼睛想看個清楚,揚起的窗簾遮住大半個窗户,窗台旁什麼也沒有,只有幾盆缺水快枯死的洋桔梗,搖搖欲墜的提醒路人莫打從下面經過,小心被砸。
果然是她的錯覺,魔女莉莉絲的女兒哪有那麼容易見得着,她如此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地遠渡重洋而來,一定是她找得太心急了。
荷米絲是存在的,與一架古老的留聲機有關,只要找到留聲機就能找到她。
「哇!這世界還真小呀!我居然又遇上。」根本是狹路相逢,冤家路窄。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可惡,他陰魂不散呀,到底從哪裏冒出來的?
「呵……這正是我要問-的話,-為什麼老喜歡跟在我後頭,-對我有意思是不是?」看她兩手空空,八成和他一樣沒進展。
「你少在大白天作夢了,誰跟在你後頭窮追不捨,我在找那部藍色機車。」沒品的傢伙,他以為他是誰呀!
米子芙每次一看到他直得發亮的銀髮,心底的妒恨就加深幾分,他用的是哪個牌子的洗髮精,為何能洗出一頭直髮?
不像她,老是做可愛的娃娃頭打扮,想裝成熟嫵媚的女人實在沒那本事,誰見了只想摸摸她的頭,好確定她是真人,而不是櫥窗裏販賣的陶瓷娃娃。
「喔!-也在找它,找到了沒?」闕天笙裝做不在意的問道,一雙迷人的銀眸直往她身上打量。
她皮笑肉下笑的回道:「那你找到了嗎?不介意和我分享一下尋車記的過程吧!」
「看來-的努力不是很有成果,滿頭大汗還沒一點收穫。」哈!他絕對不是幸災樂禍,她的失敗將是他的成功。
「彼此、彼此,我看你也沒好過,被狗咬了是吧!」盯着他褲腳的一處撕裂,她惡毒的冷諷。
「呃,這……呵呵……是被熱情的女人追着跑,被她扯下一角當紀念。」奇怪,天氣怎麼變熱了?
明明剛有一陣冷風吹過,他卻覺得一股熱氣上升。
「是呀!你真有女人緣,下次叫你的迷戀者別把狗印子留在褲子上。」哼!騙鬼呀!她有那麼好唬弄嗎?
「啊!不會吧!我記得用水擦掉了……」噢!上當了,這隻小狐狸。
乾笑的闕天笙低頭一視,驀然發現自己被拐了,不打自招。
「你慢慢擦吧!不打擾了,我要去找我的472。」藍色風速一百,你究竟在什麼地方?
「耶!不是742嗎?」老陳記得是這個車牌號碼,他打包票不會錯。
「什麼742,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查到是472。」米子芙一臉狐疑的看着他,想着是誰錯了。
「怎麼會,那-在這兒幹什麼?」她一定是走錯巷子了。
「你又在這裏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找你的742。」錯的車牌號碼找一百年也找不到正主兒。
闕天笙神情怪異的一瞥,看了看她手上的字條。「我要找的742就在這附近。」
「不會吧!我的472也一樣耶!」她拿出地址和他的一比對,表情頓時擰成一團。
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居然只差一號,也住在同一個巷弄裏。
「咳咳!我們要不要到咖啡廳坐一坐,商議商議一下。」未免太巧了,巧得讓人以為是人為惡作劇。
「不必了,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我們各走各的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他別想搶她的荷米絲,留聲機是她的。
嗯哼!小心眼的女人,心機真重。「好吧!雀斑妹,-走-的,我走我的,看誰先找到留聲機。」
「什麼雀斑妹,你太無禮,我只有三顆小小的痘子而已。」她不承認自己長有雀斑。
「是五顆……喔!不,是六顆,忘了把鼻頭那一點算進去了。」仔細一瞧,她也滿可愛的,很有誘惑力。
「你不要在我臉上亂比,那是青春痘啦!你沒長過嗎?」真叫人討厭的傢伙。
「拜託,都幾歲的人還青春期……啊!我的小腿……」最毒女人心呀!
惱得踹他一腳的米子芙氣呼呼地轉身就走,不理身後哀哀大叫的大男人,他是罪有應得,誰叫他嘲笑善良又富有求知精神的未來靈媒。
不放棄的她又開始梭巡門牌號碼,由東走到西,由北走到南,然後一無所獲的回到原點,與她的對手再度碰頭。
不過不想和他面對面較勁,她故意走偏地往道路中間靠去,避免他來找碴。
就在她太過於提防小人時,沒注意一部機車正要衝出巷口,一人一車打個照面差點撞上,猛地煞車聲嘎吱一停,她驚得跌坐在地。
「小姐,-有沒有怎樣?」
「啊!雀兒,-有沒有受傷?」
戴着安全帽的機車騎士和驚慌衝來攙扶她的闕天笙同時關心的一問,並檢視她身上有無傷痕。
「沒……沒事,只是嚇一跳而已。」心口怦怦地跳個飛快。
「小姐,-確定沒事嗎?我家就在附近,可以讓-上上藥。」發聲的是個女人柔膩的嗓音。
「不用了,我很好,-的車子沒有撞到我。」受傷的是她的自尊,還有裂成兩半的屁股。
闕天笙戲謔的道:「雀兒……米小姐,-不要硬撐喔!真有問題一定要開口,我不會嘲笑-的。」雖然她的情形真的很可笑。
再倔嘛!看她怎麼贏他。
「謝謝你喔!我非常好。」米子芙勉強的站直身子,笑着向騎車的人道歉,要對方不必掛在心上。
確定她並無異樣後,機車騎士噗噗的揚長而去,心中想的是她的特製臭豆腐和酸辣湯,咕嚕咕嚕叫的肚子讓她的心思無法顧及太多。
這時候忽然闕天笙皺起眉,盯着遠去的車牌號碼一臉不確定,喃喃自語地覺得車牌上的數字有些似曾相識……
「你傻了,一個人發病地念着什麼274,你的742不找了嗎?」可惡,也不會過來扶她一把,真沒紳士風度。
「啊!742--」他想起什麼地大叫,手指着遠去的車子。
嚇、嚇人呀!想讓她嚇得沒膽嗎?米子芙沒好氣的一瞪,但隨即一道閃光劈中她的腦門,「啊!那是藍色風速一百!」
不就是他們要找的那一款車子?!
「可是它的車牌號是274。」
兩人相視無語,這到底是誰的錯?!
正在和同事吃薑母鴨的老陳忽然感到一陣陣寒意襲來,於是更加賣力的喝湯祛寒,完全忘了車牌號碼的事。
274,472,不都一樣是這三個數字,何必計較那麼多,喝湯、喝湯啦!別管怨念從何而來,吃完這攤再去唱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