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怎麼這麼久沒來,我不是跟你説,有空要常過來嗎?”
“毛媽,我去高雄了,沒辦法常來嘛,這次休假是特地回來看看毛媽的。”一進門,全勝利的目光就四處搜尋。“咦,辰蘇不在嗎?他的車不是還停在前面車庫裏。”
“他在。”提到兒子,毛鳳忍不住顰眉蹙額。
“發生什麼事了嗎?”察覺她臉色不對,全勝利關切的問。
“那個死小子居然跟花苓分手了,簡直是想氣死我,我還眼巴巴的等着他娶妻生子,他竟然給我説分就分!”提到這事,她就忍不住火大。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當她知道這事,劈哩啪啦罵他一頓時,他竟反常的吭也不吭一聲,靜靜的讓她罵。
早就習慣他的頂嘴,他突然變得這麼乖,讓她連罵的興致也沒有了,問他為什麼和花苓鬧翻,他也不説。
最後,還是她從花蓉那裏才得知,他嫌花苓個性太冷淡,跟人家吵了一頓,真是太不成熟了。
原想好好的跟他説説,可是他這幾天來陰陽怪氣的沉默着,害她一時也拿他沒轍。
“嗄,他和花苓已經玩完了?”全勝瞪大眼,那他“委曲求全”代替他到高雄去,為的是什麼呀?
他今天會過來,原是想探探這傢伙和花苓進展到哪了,居然…一好戲還沒看到就已經結束了。
“唉,我叫他下來,有什麼事你再問他吧。”毛鳳一肚子的牢騷想發,最後化為重重一嘆。
上樓叫來兒子,毛鳳到後面廚房為兩人倒茶水、切水果。
“你怎麼跑回來了?”魏辰蘇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
“回來看你呀。你這傢伙,當初丟下高雄業務,不顧一切的跑回來,現在居然和花苓説散就散,到底什麼原因?”全勝利不客氣的問。
“不想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原因。”魏辰蘇以冷漠的聲音,壓抑着想要爆發的怒氣。即使過了這麼多天,想到那天她説的話,還是讓他忍不住火大。
但是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要生氣、不值得生氣,為了那個女人,就算活活氣死自己,她也不會掉半顆眼淚,擠出一抹傷心。
所以,他強迫自己鎖住激動的情緒,相信再過幾天,他就會徹徹底底把那個女人給忘記。
只是過了這麼多天,他還是常常會有一抹衝動想過去看她,想知道她過得還好嗎?不知不覺中就常繞了路從沁香園前經過。
全勝利很不滿意他的説辭。
“為了成全你的戀情,我可是委曲求全先到高雄去,你就這樣敷衍我呀?別想騙我説,你不再喜歡花苓了,從你的聲音、你的表情、你的眼神,都看得出來你分明還是很喜歡人家的嘛,怎麼會搞成這樣呢?”
他冷眼瞪着全勝利。這傢伙不追根究底問清楚不會甘願是吧?
“我們個性不合,不趁早分開,等着以後互相折磨嗎?”
“怎樣的個性不台?莫非花苓有什麼惡習嗎?”他好奇的問。
“她個性太冷淡了,我沒有辦法每天面對着那樣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分手的事還是她先提出來的,他還有什麼話好説。
全勝利不以為然的挑眉。“這點在你愛上她之前,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現在再拿這個來當藉口,不覺得太牽強無理了。”
“我現在就是愛不了了,不行嗎?”他對她唯一的要求,只不過是要她多在乎他一點,看到他會覺得開心,會為他吃醋,如此簡單的要求她都不願為他做到,就算他花一輩子的時問來追求她、愛她,恐怕她也不會回應他這份感情的。
與其白白把自己的感情浪費在這麼冷漠的女人身上,還不如把她忘了省事。
“不是不行,而是你真的放得下她嗎?”此刻要是有一面鏡子,可以讓他看清自己的表情,他就會知道在説着剛才那些話時,他還有多在乎花苓了。
“我和她之間的問題,不在我而在她身上,你要我去追求一個可能永遠也不會真心愛上我的女人嗎?”
“你這個沒耐性的笨兒子。”毛鳳端來茶和水果。“這樣你就想要放棄!?真是孬!”
“媽,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説我。”
“我不知道?”毛鳳眼兒一瞪,坐了下來,“你以為你媽我沒談過戀愛呀,説到談戀愛,我的經驗可以出好幾本書了。”她一開口就滔滔不絕的説了起來。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烈女怕纏,何況花苓並不是烈女,她只不過性子淡泊了一點,對你的事她雖然表面上沒説什麼,心底可波濤洶湧得很呢,你難道不知愈是平靜的海面,底下可是愈暗潮洶湧?”
這幾天她可是不時就往沁香園跑,想探探花苓對兒子的事是怎麼想的,雖然花芩還是那樣平平淡淡的,可是隻要細心一點,就可以發現她的異常了。
她的眉眼偶爾會不經意的蹙起,然後無意識的發起呆來。
“她……”想問的是她現在怎麼樣了?不過只問了一個字,魏辰蘇就把話給頓了住。
“傻兒子,你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人呀什麼都好改變,最難改的就是性情,所以別要想去改變一個人的個性,那簡直難如登天,吃力又不討好,真愛一個人就要包容她的全部,不要要求對方為自己做改變,那太強人所難了。”
全勝利捧場的鼓起掌來。“哎呀,毛媽説的話真是睿智呀,沒錯沒錯,人什麼都會變,就是那副臭脾氣到死也不容易改變。”
毛鳳被他一褒,整個臉色一亮。
“就是呀,笨兒子,像你這種爛個性,人家花苓都沒説受不了你了,你還有臉嫌人家冷淡。”
看兒子似乎有被她説動了的傾向,毛鳳趕緊再開口,“那張照片人家她一看就知道你是冤枉的,既沒罵你也沒怪你,你反而無理取鬧的和她大吵一架,你呀,找個時間去跟她道個歉,再和好不就沒事了。”
“她知道?”魏辰蘇訝異的抬眼。
“對呀,花蓉告訴我的,準錯不了。花苓一向就冰雪聰明冷靜理智,這種把戲怎麼可能騙得了她。”
魏辰蘇沉默不語。原來她早就知道,可她不解釋。
“喂,毛媽都這樣説了,你還不趕快過去?”全勝利催道。
“去做什麼?”
“道歉呀,你不是還想着她嗎?求她再讓你回到她身邊去呀。”
“我不認為我有什麼好道歉的,我和她是真的不適合,你們兩個不要再枉費心機了。”
要他怎麼拉得下臉再去找她,當初説分手的人是她,他的自尊不容許他低聲下氣的去求她,除非是她自己來找他。
毛鳳快翻臉了,説了大半天,兒子居然還是不為所動,她又不能硬拖着兒子過去花家,只能在旁邊氣得直跳腳。
www.jjwxc.comwww.jjwxc.com" target="_blank">http://www.jjwxc.com
www.jjwxc.comwww.jjwxc.com
www.jjwxc.comwww.jjwxc.comwww.jjwxc.com
“對不起,我居然和茉蕾一起做出這麼愚蠢的事。”張文彬跑來自首道歉。他從花蓉那裏知道,花苓一眼就看出那照片的玄機。
花苓纖美的手指舀起茶罐裏的薰衣草,裝進茶壺中,衝進熱水,等了片刻,待茶出味,才注入杯中,推到他面前給他。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淡淡的語氣並沒有責怪之意。
“不會了,昏了頭的事做一次就夠多了。”她依然是這麼強烈的吸引着他,不過張文彬明白,他和她是不可能的了,不是因為照片的事,而是她的心底已經進駐了一個人。
是不甘心,又無奈,畢竟愛情與先來後到無關。
“學長,謝謝你。”花苓突然這麼説。
“沒頭沒腦的,謝我什麼?”
“謝你受得了我的冷淡,一直當我的朋友。”
“你怎麼會突然這麼説?你讓我最欣賞的,就是那種淡若輕風的性情,我反而要感謝你呢,在我做了那種過分的事後,還願意理我。”
他是聽花蓉説了她和魏辰蘇的事,不過他覺得他們兩人鬧分手,應該只是暫時而已,不久就能和好如初了。
魏辰蘇不會傻得這樣就放棄花苓才對吧?
她拿起一張彩色紙疊起紙鶴。“我的淡若輕風在某些人眼裏,是一種莫大的過錯。”
“那是那些人不懂你的好,我知道在你淡默的表相下,其實包裹着一顆比任何人都温暖善良的心。”
“謝謝。”
“我們還是朋友對吧?如果你有什麼煩惱,我很願意聽你傾訴。”他瞥見她眉眼間暗藏着一抹落寞,是因為魏辰蘇吧?
“謝謝,我沒什麼事。”她淡道。
當是為了彌補先前做的蠢事,張文彬開口,“呃,魏辰蘇他,其實還算是個不錯的男人。”站在同性的立場,説實話,他是真的這麼認為。
“或許吧。”他再怎麼好都跟她無關了。
見她無意再談下去,他識相的起身,“他的事你自己再好好想一想,我先走了。”
張文彬走後,花苓坐在吧枱裏,沒有焦距的眼,失神的望着天花板掛着的貝殼風鈴。
許久回神過來,才發現許靜美站在她面前笑看着她。
“許姊,怎麼下來了也不出聲?”
“看你想事情想得很沉,所以不好意思打擾你。”
看到她手上拿着一張紙,花苓問:“有事嗎?”
“今天附近的維心醫院剛好在辦這個活動,我想問你對這個有沒有興趣?”許靜美將手上的紙放到她面前。
看了一下紙上的內容,花苓點了點頭。“只要把資料填進去就可以了嗎?”
“把基本資料填完,待會再到維心醫院大廳抽十西西的血就可以了。我和花蓉都已經去抽過血回來了。”
“好,那我寫完就過去。”拿起筆寫下了自己的資料,花苓下樓前拜託她。“許姊,二樓這邊可以麻煩你先幫我看一下好嗎?”
“好。”看着她,許靜美欲言又止了一下,才説:“花苓,不要太輕易就放掉自己握在手上的情感,否則,以後你可能會付出一輩子的時間來懊悔。”她一臉的語重心長。
“對一個無法接受我個性的人,勉強在一起,對對方而言可能更殘忍吧。”她無意再繼續提魏辰蘇的事,説完就走下了二樓,往醫院的方面走去。
維心醫院離沁香園不遠,步行十分鐘即可到達。
快到醫院時,迎面來了一輛白色轎車,墨黑的車窗讓人無法看到車裏的情況,不過花苓認得那輛車的擁有者是誰。
她沒停步,那輛車也沒停下,一人一車就這樣錯身而過。
花苓直接走進了醫院,把剛寫好的資料交給一樓大廳的義工,並抽了血。
“花小姐,等檢驗的結果出來,如果有配對到,我們會通知你的。”
“好。”
在離開醫院走回去的路上,花苓漫不經心的走過了頭,她一直沒發覺的繼續往前走着,也沒發現天氣陰霾了起來,像要下雨似的。
一向淡然的臉此刻凝鎖着,平靜的心緒縈繞着一張陽剛的男性面孔,剛才那車裏坐的人是他吧,他應該也看到了她,沒停下來打聲招呼。
真的決心要斷得這麼徹底,當她只是陌路人?
現在這是心痛的感覺嗎?悶悶的好難受,這意味着對他,她已經用了很深的感情了嗎?
雨開始下了起來,而且雨勢不小。
豆大的雨珠落在花苓臉上,驚醒不知不覺沉浸在思緒中的她。她抬頭,瞥一眼天空,這才察覺自己不知不覺的走過了頭,而且走得好遠了,再走回頭至少還要十五分鐘。
花苓無意冒着雨走回去,於是避進了一處走廊裏,想等雨停再回去。
沒有焦距的瞳眸投向晦澀的天空,心底仍盤旋着一抹人影,想驅走那人影,發覺徒然,那非法入侵者強勢的佔領着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突然,一輛白色的車緩緩的停在她面前,副駕駛座的車門推了開。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車裏傳來男性的渾厚嗓音。
花苓猶豫了下才走上前坐進去。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還以為他剛才就那樣開走了。
魏辰蘇將一盒面紙遞給她,她的頭臉都淋濕了。
“我到附近辦事。”不想告訴她,其實與她錯身而過後,他就把車停在沁香園對面的不遠處。
因為他看到她進了醫院,居然很擔心的想知道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才到醫院去。
他本來打算去問花蓉,但又覺得這麼做很奇怪,便隱忍下來沒去問,原想就那樣離開,偏偏他的手腳不聽使喚,違抗他大腦下的命令,動也不動,車子只好一直停在那裏。
沒多久她從醫院回來了,令他訝異的是,她經過了自家門口,過門不入,繼續往前行,不知要去哪。
他沒有多加考慮的便開着車跟在她後面,看着她躲進走廊裏,那纖細的身影莫名的讓他心疼起來。
花苓靜靜的取來面紙擦乾被雨打濕的臉。
魏辰蘇掉頭往沁香園的方向開回去。
“你剛才去醫院,是哪裏不舒服嗎?”他發覺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關心的脱口問道。
“沒有,只是去抽血做檢驗而已。”
魏辰蘇沒再問下去,兩人之間一陣靜默,走路要十五分鐘的路,開車不到三分鐘就到了。
他在沁香園門口停車。
“謝謝,”臨下車前,遲疑一下,花苓再開口,“要不要上來喝茶?”
細看她片刻,魏辰蘇低沉的問:“花苓,我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
儘管心頭一悸,她臉上卻沒泄漏半分。“是你自己説,受不了這麼冷淡的我。”
“但是先説分手的是你。”
“既然你説你看到我這張冷冷淡淡的臉就生氣,那又何必勉強自己面對呢?我也是為了你好,不希望你強迫自己和我在一起。”
“我並沒有強迫自己和你在一起,我只是不喜歡你這麼冷淡的樣子,我希望你可以開開心心的展露笑臉,這也有錯嗎?”
“我就是不想笑,不可以嗎?如果你喜歡的是愛笑的人,你當初就不該來追求我。”
“是呀,我是不該追求你,這是我這一輩子做過最蠢的一件事,我到現在都還後悔不已,我巴不得這蜚子沒認識……咦?”魏辰蘇頓住了話,這才發現花苓居然動怒了,正在跟他吵架。
“那很好,我也希望這輩子沒認識過你。”花苓淡然的臉染着一層怒氣。
“你生氣了!”
“我又不是無慾無求的神,怎麼可能不生氣?而你是我見過最沒風度的無聊男人了。”罵完最後一句,花苓推開車門想下車,手腕陡地被辰蘇扯住,把她拉向他。
“唔唔唔……”氣得想推開那具壯碩的身驅,偏偏力氣不如人家,反而被摟得更緊,火熱霸道的舌長驅直入她的口中。
魏辰蘇強勢的鎖住她的掙扎,一手固定她的頭不讓她亂動,一手擁住她,強索的唇緊密的覆住她的蜜唇,恣意的輾吻吮吸,探索着她口中的絲滑柔膩。
逗弄着她想逃避的丁香粉舌,勾弄吮啃,兩人的氣息、唾液在口中相濡以沫。
半晌,他的額抵着她的,雖暫時離開她的唇瓣,仍沒放開她。
“這吻很棒,對吧?”
“下流無恥!”花苓氣怒的冷然瞪住他。
“你生氣的模樣好可愛。”她的反應讓魏辰蘇很高興,便再低頭,送上一記纏綿的熱吻。
“夠了!”她趁這吻結束,賞給他一記大鍋貼。“我説過,要吻我要經過我的同意。”
魏辰蘇放開了她。
“花苓,你也喜歡剛才那吻,沒錯吧?”他以確定的口吻再説,“別否認,我感覺得出來你很喜歡我吻你。”
“那你有沒有感覺出來,我很想再拿熱茶潑你?”花苓冷回一句,開門下車,跑回了沁香園。
花蓉驚訝的瞪住了她。
“二姊,你怎麼了?!”一向淡然的二姊,臉上居然會出現又羞又惱的神色,太教人吃驚了。
“沒事。”丟下一句話,花苓逕自走上樓。
而坐在車內的魏辰蘇,摸了被她甩了一記耳光的左頰,笑了起來,一臉愉悦的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