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那麼快就過去了。
山裏的冬天有説不出的陰冷,我非常不適應。
我想念有着暖氣的家,更想念爸爸,還有,媽媽。
可是,爸爸卻遲遲不來接我回去。
我已經不習慣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感受,更不習慣向大人提出自己內心的要求,所以,我的反抗方式,便是向大人賭氣。
姑姑讓我帶小火籠去上學,我拒絕。
其實我很喜歡那種小火籠,它的外殼是用竹篾編起來的,內胎是泥的,裏面放一些燃着的木炭,輕巧地拎在手裏,又好玩又温暖。
姑姑嘆着氣,説你頭小掘驢,上課時會凍腳的!
我看着姑姑手裏可愛的小火籠,心裏猶豫動搖了兩秒鐘,可是,我還是忍着心癢癢的感覺,揹着書包衝出了門外。
幾乎每個人都帶着小火籠來上學,上課之前,他們全都對着火籠“噗噗”地吹着火,吹得白色的碳灰在空中四處飛舞。
大家都很快活的樣子,因為這是很好玩的遊戲。
艾草帶的是一個很舊的小火籠,而且,裏面的木炭放得很少,火也很小。上課的時候,她把火籠放在桌子下面中間的位置,她放一隻腳在上面,讓我也放一隻腳在上面。
她放的是右腳,我放的是左腳。
我的左腳很暖和。
上課的間隙,我和艾草偶爾對視一眼,我靦腆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