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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唔,嗯,水……」喉嚨發出瘖啞的聲音,談破邪緩緩的張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她並不意外,因為二十三年來她早就習慣了這種情狀,睜開眼睛只是一種很自然的身體反應罷了。

    「只有口水妳要嗎?」帶着笑意的嗓音傳來,

    她愣了下,想起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

    「是你,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會在這裏?」空氣中瀰漫着凝滯腐敗的氣味,令人忍不住作嘔,她還感到一陣幽幽的冰涼寒意,情不自禁摟抱住自己的雙臂。

    胡萊聳了聳肩,「這證明了一件事,人不能太好心,否則會倒大楣,也才會跟妳一起掉進這個黑漆漆、不知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的地底。」

    當時他並沒有丟下她自己一個人先走,而是趁機繞到了她的背後。

    他約略知道她是憑着他散發出來的氣息追蹤他,因此他利用龜息的方法,刻意的閉住身上的氣息,接着又趁機躲到了她身後,成功的避開她的搜尋。

    但是看着她孤身一人無助的走在沙漠裏,他愈看愈不忍心,正打算現身時,發現她掉進了陷阱裏,根本連想都沒有想,他立刻探出手臂想救她,結果就是和她一塊陷入這暗無天日的地底。

    兩人沿着一條十分長的坡道滑下來,落地時,她的頭似乎撞擊到了什麼而昏了過去,他連忙清出一塊石台,將她抱放上去。

    在她醒來前,他一直思索着為何在她身陷危險時,他竟會不顧一切的出手相救。

    他一向不是這麼有良心的人,她又咬他又拿劍刺他,他沒落井下石,一腳踢她下去就不錯了,可他的反應居然是想拉她一把?

    簡直不可思議。

    談破邪這時憶起了昏迷前聽到他的聲音,他叫她小心。

    「難道你一直沒走嗎?!」一抹感動在心頭泛開。

    「廢話!要不然我現在怎麼可能在這裏?」

    她霍然明白當時他根本是存心想戲弄她,刻意躲了起來,知道他並沒有丟下她一個人離開,她感到莫名的欣慰。

    「如果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我不可能感應不到你的氣息,你是怎麼做到的?」她狐疑的問。

    「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叫龜息大法的東西嗎?」聖德島的惑愛學院除了教導學生如何魅惑眾生之外,還傳授他們各式各樣失傳已久的武功自保,以及一些幻術。

    否則若是迷惑了人之後,反而被人用暴力制住、脱不了身,豈不是虧大了。

    「龜息大法?」原來他是屏住自己的氣息,所以她才無法發現到他的存在。察覺自己正倚靠着一堵温暖的牆壁,她探手摸了摸。

    「妳在挑逗我嗎?不過,現在似乎不是調情的時候吧。」悶哼一聲,左胸猛然一陣刺痛,大手趕緊抓住她探尋的手。

    「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靠着什麼而已。」縮回手,她感覺到自己的臉微微的臊紅了。

    「欸,我問妳。」

    「什麼事?」熱熱的氣息拂在她臉上,談破邪別過頭想避開,他陽剛的男性氣息微微擾亂了她的呼吸。

    「妳對我下了那個真的是禁慾咒嗎?還是發情咒?」他嗓音裏充滿了不快的疑問。

    「當然是禁慾咒。」不解他為何這麼問,她回頭,臉頰觸到一個微微冰涼柔軟的東西,直覺告訴她那是他的嘴唇,心絃猛地一蕩,因為她感覺到他的臉幾乎就貼在她的臉上。

    他質疑,「妳在騙我吧,如果是禁慾咒,為什麼我一碰到妳,胸口就像被刀刺了一樣疼痛。」還莫名其妙滿腦子遐想,想撲倒她、想從頭到腳狠狠的吻遍她。

    過了青春期以後,他不再對女人有這麼強烈的慾望,讓他不得不懷疑是她在他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聽出他的話外之意,那意味着他對她起了慾念。

    轟地,她的俏顏乍紅,「你、你不要胡説八道!」她忙不迭挪動身子想離他遠一點。

    胡萊好整以暇的開口,「這裏四周滿是毒蠍子,我勸妳最好趕快移回來,否則一旦跌下這座石台,我保證那些蠍子馬上會親切的朝妳圍過來。」

    「毒蠍子?」臉上的紅潮迅即退去,她遲疑的凝神感應着周遭,果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過,如果妳不介意當蠍子的點心,就無所謂了。」

    「這是什麼地方?」她擰眉,再往他靠近了一些。

    「鬼才知道,我們該是在地底下,四周的牆壁是用非常巨大的石塊堆砌而成的。」他手中的打火機照亮了幽暗的地底。

    但談破邪卻無法看到這長方形的空間。

    他們坐在一處離地約有一公尺高的石台上,石台長寬僅八十公分左右,底下密密麻麻的佈滿了蠍子,這裏彷佛是蠍子的老巢,數量多得令人毛骨悚然。

    滑落下來時若非胡萊反應極快,兩人早就被毒蠍拿來當點心。早先為了清出這塊可以容身的石台,他還大開殺戒的擊殺了不少的蠍子。

    不過毒蠍並不是最駭人的事,最令人感到驚悚的是地下堆迭了數不清的屍骸,屍骸早已成為一具具枯骨,其中有幾具在他們滑落之際不小心撞上了,然後化成了粉塵,可以想見年代極其久遠。

    這個空間的左方有一道拱門,可以連接到外面,微弱的火光照拂不到外面的情景,然而要到外面去,還得先想辦法通過地上那堆可愛的小蠍子。

    談破邪慢慢的移回他身邊,

    「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蠍子?她最怕那種有很多隻腳的生物了,雖然看不到牠們的模樣,她卻始終記得小時候一隻蟑螂爬到她手臂上的那種可怕觸感。

    為了教她辨別東西,小時候爺爺幾乎購置了一屋子的標本和模型,讓她用手指一一的辨識那些東西的模樣。

    他嗤笑道:「怎麼辦?當然是找路出去呀,難道要在這裏長相廝守嗎?」

    「不能從我們掉進來的地方出去嗎?」

    「沒辦法,我上去看過了,那塊石板最起碼重達好幾噸,要推開很難,更要命的是它被設計成只能進不能出,如果有火藥的話,説不定還能炸開它,不過我身上可沒那種玩意。」當時她可能誤觸到什麼機關,讓石板開啓,總之他們是無法再從裏面推開它。

    説着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條巧克力徑自吃了起來,香醇的甜美滋味入口,他立刻忘了此刻置身在古怪的地方,陶醉的品嚐手中的美食。

    敏鋭的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談破邪認出那是巧克力的味道,她這才發覺自己的肚子餓壞了。她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腹部發出了咕嚕的聲響,但她的自尊讓她不願主動開口向他乞食。

    她赧然的抿住唇瓣,咕嚕的噪音持續傳來,她惱死了自己不爭氣的肚子。

    玩味的覷向她,胡萊刻意將手中的巧克力舉到她鼻端,讓她聞得更清楚。

    「妳餓了呀?也難怪,妳從下午一點多開始追着我跑,到現在晚上八點多了都沒進食,一定餓慘了吧,真可憐。」

    「我還忍得住,用不着你管。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儘快找路出去吧。」可惡,她明白他是故意拿食物來引誘她。

    「急什麼,等我吃完這條巧克力再説。」慢條斯理的咀嚼着口中那香濃的滋味,斜覬着她薄嗔的表情,胡萊覺得快意。

    逗弄她讓他莫名的感到開心。

    「想吃嗎?我還有一條唷。」他很親切的問。

    輕蹙柳眉,談破邪幾乎就要脱口説想,但理智旋即剋制住要鬆口而出的話,因為她嗅到了他那親切的語氣裏,暗伏着一絲不懷好意。

    他想捉弄她。她才不讓他得逞。

    「謝謝,不用了。」冷淡的話從咬緊的齒關裏迸出。

    「但是妳的肚子發出了很奇怪的叫聲,真的不用嗎?」呵,還真是嘴硬,他故意把臉湊到她面前不到半公分之處,發出大口的咀嚼聲,愈吃愈覺得手中的巧克力比平常好吃數倍。

    「不用!」她高聲道,他靠得太近了,她莫名的有些心慌意亂。

    「欸,想吃就老實説嘛,幹麼惱羞成怒呢?」他愉快一笑,「我會好心的分妳一條哦,再説沒有體力的話,待會我們要怎麼去探險呢?這裏也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等着我們呢,弄得不好,説不定我們會在這裏困個一,兩天還出不去咧。」

    她磨牙,不吭一聲,知道他存心戲弄她。但是他偎近的氣息卻擾亂了她的呼吸,害她的臉龐無端的發燙起來,心律變得比平常還要跳快了一些。

    見她遲遲不應聲,胡萊笑道:「呵呵呵,生氣啦,好吧,給妳,」他大方的將一條最愛的巧克力塞進她手裏。

    「我剛説不用了……」她彆扭的握着那條巧克力,想吃卻又覺得難為情。

    「快吃,吃完了我們得開始去探險了,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陰森森的透着詭異。」見她遲疑着沒有動手撕開包裝紙,他索性替她打開,喂進她嘴裏,「這種巧克力是我最愛吃的,算妳運氣好,快點吃。」

    他粗魯中透着親暱的舉止讓她又好氣又覺得悸動不已。

    「我自己吃。」摸索着,從他手中搶過巧克力,臉上的熱度讓談破邪知道此刻自己的臉一定紅透了。

    「等一下妳吃完幫我解除那道什麼禁慾咒。」

    「……」

    沒聽見迴音,他確信自己剛才表達的意思夠清楚了,皺着眉睞去一眼。「喂,妳沒聽到我説的話呀?」

    「等出去後我再幫你解咒。」剛才他那些話讓她不得不顧忌他有可能會突然獸性大發侵犯她。

    「妳不怕我把妳一個人丟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嗎?我要現在、立刻,聽到沒有?」胸口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痛,他真搞不懂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會對她產生情慾,簡直詭異得透頂,尤其當碰觸到她軟軟的身子時,莫名其妙的有一股想擁抱住她的慾望。

    「……你不會這麼做的。」如果他真要丟下她,之前他就不會伸手救她了,還有即使他沒説,她也約略可以猜想到,跌下來時,一定是他將她帶往這座石台上,才令她免於遭受蠍子的螫刺。

    訝異於她對他的信心,胡萊冷哼,「我不會?談大法師,妳腦袋秀逗了嗎?妳不是口口聲聲説我是妖怪,妖怪會有這麼好心嗎?」

    「你是很惡劣,但是我相信你不會對我置之不理,否則你早就一個人走掉了,沒必要等我醒來。」

    「我是妖怪嘛,怎麼可能不惡劣,可妳竟然這麼相信我,妳不怕我害妳嗎?」

    「你真有心想害我,剛才你有得是機會,用不着等到現在。」她不會蠢到沒想到這點。

    「算妳聰明。不過妳如果不解開我的禁慾咒,其他的就沒得商量,除非妳心虛,妳對我下的根本不是禁慾咒,而是發情咒。」才會害他一碰到她,盡浮現一些淫念。

    「我才沒心虛,」猶疑一下,談破邪提出要求,「你保證絕不對我亂來,我才解開咒語。」

    他冷嘲的開口,「談大法師,妳儘管放心,憑妳這等姿色,還不足以令我失控亂來。」聖德島上多得是風情萬種的俊男美女,她的容貌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吃完最後一口巧克力,考慮片刻,她才終於點頭。「好吧,你過來一點。」

    胡萊移近身子,她催唸了一道咒語,掐起靈訣打入他的胸口。

    「好了,解除了,我們走吧。」她突然失蹤這麼久,威爾一定很擔心她吧?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等她?

    「過來,抱住我。」

    聞聲,談破邪凝眸嬌斥,「你剛才才答應我不亂來……」

    不要?他挑眉。「好吧,談大法師,既然妳不怕被蠍子螫,就隨妳吧,」他好心為她指點方向,「左邊三百公尺遠的地方有一道拱門,我們在門外見,對了,通往那裏的地上,佈滿密密麻麻到叫人噁心的蠍子,妳自己小心一點。」

    「等、等一下。」她連忙扯住他的手臂。

    「怎麼了?」看到她的身子主動攀了過來,他臉上勾起滿意一笑。

    「那個……麻煩你帶我過去。」不想求他,但是她更怕被蠍子螫。

    「呵,求我呀,我可以考慮看看。」他是存心刁難。

    她無言咬住下唇,抓着他的手卻下肯放鬆。

    那副倔強的模樣令他不忍,舒臂摟住她的腰,「算了,我心胸寬大不跟妳計較了,不過妳欠我一百盒巧克力唷。」

    「巧克力?」

    「對,回去後妳要買一百盒巧克力給我,當是謝禮。」

    談破邪爽快的應道:「好,沒問題。」她一直以為那種甜膩的糖果只有女孩和小孩才喜歡,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也愛吃。

    「拿着,小心別燙到了。」胡萊將手中的打火機交到她手上。

    「這是……火?」

    「沒錯,是打火機,沒有這個東西,在這麼黑漆漆的地下,我跟瞎子也沒兩樣。」覬她一眼,他接着道:「不過幸好妳看不到,要不然看到這麼多蠍子保證妳嚇破膽,有時候看不見倒也不全是壞事。」刻意不跟她説周圍堆滿一具具白骨的事,怕嚇得她連聲尖叫。

    橫抱起她,他輕點一下石台,凌空掠起,中間再借力使力踩死了幾隻倒楣的蠍子之後,來到拱門外。

    如他先前所想,外面雖然仍有少數幾隻蠍子,卻沒像剛才那裏那麼多了,放下她,兩人朝前面走去,走過長長的甬道,來到一間房間。

    「咦,這裏好像是一處地下墓室。」這處空間十分寬敞,中間擺放了一具石棺,前方設了一處看起來像是祭壇的地方。

    胡萊瞄了棺槨一眼,「不知道中間那副石棺裏是不是躺了一具木乃伊?」

    談破邪警告他,「不管有沒有都不要去碰。」既已入殮,就不該再驚擾亡者,這是對死者的基本尊重。

    「放心啦,我對死人沒興趣。」那種乾巴巴的屍體一點意思也沒有,他才懶得碰,猛地想通一件事,他脱口道:「啊,我明白了,原來剛才那裏之所以有那麼多死人,八成就是蓋好了這處地下墓室後被滅口的工人,難怪那塊石板只能進不能出,一定是被殺死後,沿着那個坡道被人丟下來的。」

    「你、你説什麼?剛才那裏有很多死人?!」她臉色微變,雞皮疙瘩忍不住一顆顆冒了出來,怪不得那裏腐敗的氣味會那麼濃。

    看到她猛搓着手臂,臉色有些慘白,他暗罵自己是豬頭,竟然還是説溜嘴了,「沒錯。」不過他哪根筋不對呀,幹麼生起不想嚇壞她的念頭?她嚇不嚇壞跟他何干呀?

    拾眸打量了一遍四周,他再開口,「這個墓室的規模不小,我看搞不好是哪個法老王的墓室。」他對埃及的歷史並沒有研究,只是隨口説説而已。

    沒想到談破邪竟道:「有可能,有些金字塔內並沒有找到法老王的遺體,有學者懷疑,他們可能另外建造了隱密的墓室,不想讓人知道。」由於對埃及一些傳説中的詛咒好奇,她曾讀過有關埃及的歷史。

    「喔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要出去可能有點麻煩了。」想也知道,既然連建造的工人都被滅了口,出口必然也被人封了起來。

    瞥見祭台上放置了一些寶石和不曾見過的奇怪物品,胡萊走上前去。

    她凝神留意着周遭的動靜,倏然喝道:「別亂動這裏的東西!」

    「為什麼?」他的手正拿起了一隻木匣舉在半空中。

    「這裏似乎被下了詛咒,最好不要亂碰。」

    「詛咒?」胡萊看了看手上的木匣,「如果動了會怎樣?」

    「要看那樣東西上有沒有被下咒語,如果下了,還得視是什麼樣的詛咒而定。」語氣一頓,她將臉孔朝向他,「你該不會是拿了什麼東西吧?」

    「呃,沒錯,我碰了一樣木匣。」

    「該死,我不是叫你不要亂動嗎?」她凝聲斥道。

    「妳説得太慢了,我東西都已經拿起來妳才説。」

    她哪知道他的手會那麼癢,看到東西就想碰。「算了,把東西拿到我面前,我看看有沒有問題。」

    才將木匣舉到她面前五十公分的地方,談破邪抬高的手感應到木匣的波動,立刻吃驚的凝起臉。

    「天哪,好凶險的詛咒!只要動了它的人就難以倖免。」

    瞅見她嚴肅的表情,胡萊也嚇了一跳,「這上面真的有詛咒?那會怎樣?」

    「這是血咒,動了這隻東西的人,一百日內將會發瘋,接着泣血而亡。」

    「真有這麼嚴重?」他根本感覺不到她口中説的詛咒,疑惑的看看她,再望望望手裏的木匣。

    她很肯定的説:「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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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在騙我?」

    「沒有,信不信由你。」

    「沒辦法解嗎?」胡萊明白世上之大無奇不有,連他們都可以是狐狸精和人類混血的後裔了,還有什麼事不可能。

    但是要他相信不過碰了這麼一樣東西,他的小命就玩完了,他實在沒辦法,覷着談破邪的神情,他還是懷疑她在證他。

    她一臉正色的搖着螓首,「沒有。」頓了下,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有些遲滯,她宛如惡作劇得逞的頑皮小孩露出粲笑。

    「好呀,妳果然在騙我。」他指控。

    「我真的沒有騙你。」

    「妳還狡辯,那妳在偷笑什麼?」

    「我所謂的沒有辦法可解,是説如果你今天遇到的人不是我,你就等着百日後泣血而死,但是,很幸運的是你遇到了我,本法師正好有辦法解除這個詛咒。」

    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的詛咒,都是人用強烈的意念灌注於其中,因此只要知道怎麼淨化消除意念的方法,就不難除去。

    「既然這樣,談大法師還不快點動手除咒。」

    「求我呀,我可以考慮看看。」她將他剛才的話奉還給他。

    好呀,敢將他一軍!「別忘了萬一我怎麼樣了,憑妳自己一個人可也出不去。」

    「別擔心,那詛咒至少要十天後才會開始作用,你會先發瘋,接着再漸漸泣血,最後散盡身上所有的精血而亡。」

    胡萊怪聲怪調的道:「妳成功了,我嚇得發抖,四肢無力,腿軟得再也走不動了,就差沒孬種的撒泡尿在褲子上。」

    她被他的話給逗得發笑。「靠過來一點,別忘了你欠了我一次。」

    「好吧,妳想要求什麼?」站到她面前,他比她高了一個頭,垂眸俯視着她,在手中打火機火光的映照下,她的笑顏格外的醉人。他心一悸,瞇眼貪看着她。

    「先讓你欠着,等我想到再告訴你。」她抿唇笑着,剛才的不安不知不覺間消散一空。

    「喂,到時候妳可別想獅子大開口,開出我辦不到的條件。」盯着她的柔唇,他突然有一股想吻她的衝動。該死的,她下的咒語真的解除了嗎?為什麼他對她還會有這種奇異的感覺?

    「你儘管放心,我不會做不合理的要求。」她伸出的手從他的頸子一路摸索到他的臉上。

    胡萊低眸看着她的手在他臉上亂摸。「喂,妳這是在幹麼,在玩摸摸樂嗎?」

    「你少胡説八道,你很高,蹲下來一點,讓我的手可以碰到你的頭頂。」

    他只好屈膝蹲下來,讓她的手可以摸到他的頭頂。

    只見談破邪手中不知何時取出了一張符紙,口中唸唸有詞的誦着他聽不懂的咒語,手裏比着一大堆的手勢,踩着奇怪的步伐,繞着他走了幾圈,最後一聲嬌斥,「淨化!」

    她吁了一口氣,「好了,可以了。」

    「嗄,這樣就沒事了?」

    「嗯,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裏比較好。」活人不該侵擾亡靈安息之地。

    「跟我來。」他領着她往另一道門走去。

    「咦?」

    「怎麼了?」胡萊回頭看她。

    「沒事,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繼續走,別停下來。」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她會無法發現異樣。

    「妳想通了什麼事,我不是妖怪是個大好人?」

    「你身上確實帶着妖氣,不過我相信你是人,也沒有被妖怪附身,但是我不明白你身上的妖氣從何而來。」

    「妳想知道嗎?」

    「嗯。」

    他側眸睞向她,得意揚揚的笑道:「秘密,不告訴妳。」

    談破邪也自信滿滿的説:「我一定能查出來的。」

    「好啊,我倒想知道妳要從何查起。」

    「我會有辦法查到的。」

    「我拭目以待。」

    兩人一路説着,穿過了數間房間,經過彎彎曲曲的長廊,終於來到最外面的甬道。

    胡萊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沒有路了。」橫在他們眼前的,除了一道石壁外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

    「再往前走就要撞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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