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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陳氏夫婦來來回回往浴桶裏注滿熱水,見浴桶已半滿,南宮綾趕忙道謝,“有勞陳大哥、陳大嫂了。”

    “哪裏,有什麼需要,玉夫人只管跟咱們説,咱們先出去了。”陳氏夫婦客套一番後,便樂呵呵的提着桶子走了出去。

    昨夜這兩個陌生男女突然來借住,那玉公子一出手就是一錠銀子,請他們沿着江邊找回馬車,兩人的行囊完好如初,他便又大方的再賞了兩綻銀子,光是這三錠銀子便足夠他們吃喝好幾年,這樣的客人他們怎敢怠慢,恨不得把家裏所有好的東西都拿出來招呼他們。

    待陳氏夫婦出去後,南宮綾走到牀榻前,輕聲對躺在牀榻上閉目養神的玉如意説:“相公,熱水準備好了,我扶你過去沐浴。”

    徐徐張開那雙狐媚的眼,玉如意慵懶的伸出手讓她攙扶起身,赤着腳來到浴桶邊,他很自然的張開雙臂,讓她為他除下身上的衣物。

    南宮綾低垂着臉,面紅耳熱的脱下他的衣裳,扶着他跨進浴桶坐下,縱使這不是她第一次看他的裸身,她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雙頰滾燙。

    坐進浴桶後,玉如意斜瞄着她,勾唇笑道:“綾兒,你也一塊進來洗吧。”

    “不用了,相公你快洗吧。”她飛快拒絕,接着想到什麼,忍不住叮嚀,“當心別碰到肩上的傷口。”

    被她拒絕,他不滿的微眯了眼,朝她身上嗅了嗅,嫌惡道:“嘖,你身上臭死了,還不快進來洗乾淨。”

    聞言,南宮綾蓋紅了臉,飛快的低頭聞了聞身上,她哪有他説的那麼臭?

    “你自個兒是聞不出來的,快點過來,我幫你脱衣裳,我們一起洗。”説着,他的眼神難掩興奮。

    她警戒的往後退了幾步,“我等相公沐浴完再洗。”

    見她一再違逆他的話,他臉一沉,須臾,又改口説:“罷了,你若不一起洗就算了,你瞧我肩上有傷,又受了這麼重的內傷,我哪有力氣自個兒洗?你過來幫我洗吧。”

    “可是……”

    見她仍有遲疑,玉如意長睫垂下,語氣滿是哀怨,“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想幫我,我也不好勉強你,我就自個兒洗吧,要是弄濕了傷口加重傷勢,我也只能怪自個兒笨,怨不得別人。”

    南宮綾輕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氣後妥協了,“讓我幫相公洗吧。”明知他也是故意的,但只要一想到他會受傷都是為了保護自己,她就沒辦法丟下他不管。

    “娘子真好。”玉如意立刻笑開了臉,在她走過來時,猝不及防的勾下她的脖頸,在她粉唇印上一吻。

    “你規矩一點。”她紅着臉嬌斥。

    “我為什麼要規矩一點?你可是我的娘子,我不能碰你嗎?”他改用雙手捧住她的臉,説完又啄吻了她的唇瓣好幾口。

    “你受了傷,不好在浴桶裏待太久,若是着涼了就不好了。”南宮綾又嗔又羞,心頭卻又隱隱泛起一絲甜蜜,拿起皂角和巾帕,開始為他擦洗身子。

    怎知他明明受了傷,手還是非常不安分的摸着她的臉,然後撫向頸子,再慢慢探進衣內,她羞紅了粉臉,急忙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再亂摸,板起臉,正色説:“你若是再亂來,我就不幫你洗了。”

    “娘子真小氣,摸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他不滿的抗議。

    她不理他,小心的避開他的傷口,以很快的速度替他擦洗完畢,接着拿來一條幹淨的帕子。“好了,你起來吧。”

    玉如意跨出浴桶,見她專心的替他把身子擦乾,表情非常嚴肅,看不出絲毫波動,他無趣的撇撇嘴,等她替他把衣服一件件穿妥後,他的眼眸瞬間一亮。

    “我洗好了,換我幫娘子洗吧。”他興匆匆的説。

    南宮綾毫不遲疑的一口拒絕,“無需勞煩相公,我沒受傷,會自個兒洗。”

    “那你快洗呀,趁水還熱着。”他催促着,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就要替她脱衣。

    她慌張的避開他,隔着一張桌子與他對峙。“相公,你身上有傷,先回牀上休息吧。”

    “沐浴完,我覺得精神好多了,也比較有力氣,娘子就讓為夫的幫你沐浴吧。”他的語氣極為曖昧,笑容更是邪魅。

    他往右進一步,她便也延着圓桌向右移一步,兩人隔着桌子,就這麼追逐了好幾步,他終於耐心漸失。“你立刻給我過來!”

    要不是他受了重傷,懶得出力,哪容得了她這般撒野。

    “不要。”她難得大膽的拒絕他的命令。

    “你説什麼?”

    “我不過去。”南宮綾仰起臉,非常堅決。

    其實她雖然大概瞭解他的脾性,但對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微的恐懼,不過這次他願意捨身救她,就表示他絕對不會傷害她,所以她心中的畏懼消去大半,甚至還敢出言頂撞他了。

    玉如意陰森森的眯起眼。“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膽?”居然敢忤逆他?

    “我是很想吃,不過買不到。”她神色鎮定的回答。

    “你……”狠狠瞪她一眼,下一刻,他卻突然縱聲大笑。

    南宮綾驚疑不定的望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你以前像個馬屁精,只會挑好聽的話説,這會我居然膽敢跟我頂嘴了,很好。”

    他這是在稱讚她嗎……冷不防想起一件事,她神色緊張的説:“相公,今天的解藥你還沒有給我。”

    玉如意眉一挑,走到牀邊,從包袱裏摸出個瓷瓶,倒出一顆藥,再走到桌邊要遞給她。“拿去。”

    她不疑有他,向他走近一點,伸手準備接過,他便趁機一把將她拉進懷裏。

    南宮綾沒有防備的低呼一聲,“相公!”

    他輕柔的含住她的唇,下一瞬,放肆的纏吻着她。

    她來不及掙扎,便陷進他騖猛的吻裏,他彷彿要掠奪她的一切,狂烈得令她窒息,她情不自禁住他的後頸,努力回應着他,才不至於被那洶湧襲來的吻給淹沒。

    片刻,玉如意放開她,在她耳畔低喃一句,“你快燻死我了。”

    “……”她原本還陷在方才的繾綣甜蜜之中,聽到他這麼説,她先是一愣,隨即羞怒的用力推開他,嬌嗔道:“燻死你最好。”

    他像惡作劇得逞的孩子,開心的放聲大笑。“燻死我,你就變寡婦了,你捨得嗎?”

    她難得看他笑得這麼開懷,邪魅中透着抹天真,教她一時痴了,須臾,彷彿被他感染了笑意,不禁也展顏而笑。

    隨他吧,他高興就好。她在心裏縱容的這麼想着。

    倒了懷水服下那顆解藥後,她暗暗覷了一眼擱在牀上的那隻藥瓶,她真是笨,昨夜陳大哥、陳大嫂替他們將馬車找回來時,她去車上取包袱時居然忘了拿走那瓶解藥,若是有了那些解藥她就可以不再受分控制了……

    這念頭剛掠過,她又暗罵了自己一聲——南宮綾,你還是不是人,他為了救你身受重傷,你怎麼可以丟下他逃走?

    她連忙用力甩頭,想將這個壞念頭甩開,轉頭一看,只見玉如意打了個呵欠,躺上牀,似乎是倦了。

    見他閉上眼,好像真的準備要睡了,南宮綾望了一旁的浴桶一眼,耐心的等候片刻,才試探性的問道:“相公,你等下想吃什麼?”

    她又等了一會兒,他仍沒有回應,心付他可能睡着了,她這才悄悄直到浴桶邊,輕聲的脱下衣物,跨進浴桶裏沐浴。

    她真的很臭嗎?她一邊嗅聞着自己的身體,一邊仔細清洗着。

    牀榻上的人,無聲的睜開雙眼,唇瓣噙着一抹愜意的笑,偷看她,眸底蕩過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

    “相公,今晚的菜不好吃嗎?”發現他吃得很少,南宮綾忍不住問。

    “我沒胃口,不想吃了,你把飯菜收下去吧。”

    “要不我去熬些粥?”見他臉色不太好,她有點擔心。

    玉如意煩躁的吼了聲,“我説我吃不下,你沒聽見嗎?”

    輕咬了下唇,南宮綾默默起身,靜靜的收拾桌面,將剩餘的飯菜端出去。

    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玉如意張口想解釋,但話到嘴邊還是説不出口。他心緒煩亂的直到敞開的窗前,皎潔的圓月高掛夜空,那銀白的輝芒,刺痛他的眼。

    他用力的把窗户甩上,兩手按着脹得發疼的太陽穴,努力遏止體內奔竄着的狂躁之氣。

    他討厭月圓之夜,每逢月圓,總會勾起他想遺忘卻永遠無法忘卻的恐怖往事,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拿箭將那枚礙眼的月亮給射下來,最好世上再也沒有月亮這種東西。

    也許是受了傷,令他的自制力大為降低,他的脈搏狂跳,血液似在沸騰,他想殺人,想嗅聞那濃得腥甜的血腥味,好滿足他的飢渴。

    他下意識的朝房門走去,當南宮綾打開房門時,他也正巧抬手要開門,兩人一裏一外站着,面面想覷。

    見他雙眼發紅,神色不太對勁,她有些擔心的問:“相公,你怎麼了?是傷口在痛嗎?”

    “不是,我想到外面走走。”

    “我陪你去。”她立刻説。

    “不需要。”他一口回絕。“讓開。”

    她沒有退開,依然關心的望着他,“相公,你真的沒事嗎?眼睛好紅。”

    “我説我沒事,你快點讓開。”他非常不耐煩。

    見他這樣,南宮綾不放心的伸手探向他的額,在觸及他的那一瞬間,被他用力揮開了手。

    “不要碰我!”玉如意臉色極為陰沉。

    “相公,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的反常令她不安,他眼裏閃爍的兇光更教她害怕,但是她沒有退縮,只是擔憂的注視着他,企圖想找出令他變得如此奇怪的原因。

    “你不要管我,走開!”他推開她,大步往外走,體內叫囂的狂暴就快要按捺不住了,但他不想傷到她,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任何人發泄,但只有她,他不願傷她一絲一毫,所以此時此刻他絕對不能留在她身邊,因為他無法保證失去自制力後,他會不會做出什麼會令自己後悔的事。

    南宮綾被他一推,跌坐在地,見他大步離去,她急忙爬起來追了上去,想問清楚。“相公,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回頭朝她怒吼一聲,“你不準再跟來!”

    “為什麼?”

    他眼神陰驚,“你再跟來,我會……殺了你!”

    他狠絕的話,令她悚然一震,呆愣在原地,他可怕的眼神,更讓她背脊發寒,然而這樣情景,她卻覺得好熟悉,好像之前也發生過……

    她記得那天晚上,他也是眼底泛着血絲,目露兇光的看着她,也記得他那裏弄傷了自己,還説——若是我不傷害處個兒,就會想殺你,你想被我殺死嗎?

    她朝着他的背景大喊,“相公,你想聽歌嗎?我唱給你聽。”

    接着,她毫不遲疑的唱起那晚曾唱給他聽的安眠曲——

    “星兒亮,蟬聲啼,孃的心肝兒乖乖睡,夢裏有花也有糖,月兒亮,蛙聲鳴,孃的心肝兒快快睡,睡一覺,大一寸,將來長大嫁個好兒郎。”

    聽見這輕柔的歌聲,玉如意漸漸放慢了腳步,而南宮綾見狀,則一邊唱着曲兒,一邊緩緩朝他走去,走到他身後,她輕輕從背後擁住他,温婉的嗓音沒有停過。

    她的歌聲柔如三月春陽,迴盪在他耳畔,慢慢驅走他體內的戾氣,他長睫輕掩,神色已比剛才平和許多。

    感覺到他背上的肌肉漸漸放鬆,南宮綾直到他面前,輕輕握住他的手,微笑的説:“相公,你困了,我們回房吧,我唱歌給你聽。”

    説完,她便牽着他,兩個人慢慢走回房間,扶他躺上牀後,她就躺在他身邊,手輕拍着他,繼續輕吟着安眠曲,想哄他入睡。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但有了上次的經驗,她知道只要讓他睡着,就能平安的度過這一夜。

    玉如意微閉着眼,片刻之後,緩緩開口,“你不要怕我,因為今晚是月圓之夜,我才會這樣。”

    既然他起了頭,她便順勢接腔,“為什麼是月圓之夜?”

    她等了好半晌,都沒聽見他的回答,她本以為他大概又不想説了吧,可沒過多久後,玉如意低沉的嗓音緩緩逸出來——

    “因為我就是在月圓之夜咬斷了那個老妖婆的咽喉,她身上的血霎時濺滿了我的臉,你知道嗎?當時熱燙的血灑在我臉上,我一點都不害怕,我只想笑,拼命的笑,因為老妖婆終於被我咬死了,她再也不能吸我的血,我不用再像個猴子一樣,被她囚禁在地牢裏,每個月被她抓出去吸一次血。”

    聽懂他是在説年幼時的可怕遭遇,南宮綾既驚駭又心疼。“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

    提及往事,玉如意妖美的神色有一絲恍惚,接着露出獰笑,“就在那天,她説她有皺紋了,喝我們的血已經不能防止她變老,所以她要生吃我們的肉,這樣才能延續她的青春,哈哈哈哈……”

    説到這兒,他突然淒涼的大笑,過一會兒才又續道:“你知道嗎?那老妖婆以為自己是白骨精,而我們是唐僧,只要吃了我們的肉,就能讓她長生不老,永保青春……”他神情有些狂亂,還比手劃腳起來,“然後,她拿起一把刀,抓起一個孩子,用刀割下一塊肉塞進嘴裏……”

    南宮綾再也聽不下去了,紅着眼眶緊緊抱住他,“不要再説了,相公,那些可怕的事情都過去了,別再想了,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她再也不能傷害你!”想到他年紀這麼小,就經歷了這麼恐怖殘忍的事,她心疼得整顆心都揪擰了。

    “她死了嗎?”玉如意失神的喃喃自語。

    見他神色迷離,似乎還陷在過去可怕的夢魘中,她温言哄着,“對,她被咬斷咽喉死了,再也不能傷害任何人了,你也不用再怕她了,以後每個月圓之夜,我都會像這樣唱歌給你聽,沒事了、沒事了……”

    不忍心他一再被過去的魔魘糾纏,南宮綾擁着他,輕聲再唱起安眠曲。

    他才不怕她,是他咬死那老妖婆的、是他咬死她的……他把頭枕在南宮綾的頸窩,聽着她輕柔的嗓音,就這麼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慢慢睡去。

    南宮綾望着他的睡容,想起他的童年,心疼的眼淚不禁從她眼角無聲的滑落。

    她決定要陪在他身邊,每次只要月圓之夜,她就用她的歌聲撫平他曾經經歷過的傷害,她相信總有一天,一定能徹底驅走一直糾纏着他的可怕過去……

    這一夜,南宮綾暗自在心中下了這樣的決定。

    “噫,要上路了,可是相公,你的內傷都好了嗎?”一早起來,聽見玉如意説要動身了,南宮綾有些吃驚。

    “就算我是神醫,那麼重的內傷也不可能馬上就治好。”

    “那為什麼要現在上路,你的身子受得住嗎?”她不解的問。

    玉如意一臉嫌惡,“再待下去,我的身子才會受不了,這裏的米飯難吃,牀板又硬,天都還沒亮,雞便鬼叫個不停,吵死人了。”

    “好吧,那我去同陳大嫂他們説一聲,待會就離開吧。”南宮綾唇瓣噙笑的睇了他一眼,見他又恢復往常那副挑剔刁難的高傲模樣,她欣慰的想着,這才像他呀,若是可以,她再也不想看見昨晚那樣的他。

    “你笑什麼?”玉如意叫住正轉身準備走出房間的她。

    她回頭道:“我在想,相公你的精神好像恢復不少,想必傷也好了很多。”

    “是好了些,但還沒完全復元。”他立刻有些虛弱的又再躺回榻上。

    她緊抿着唇忍住笑,沒有拆穿他,善解人意的説:“那相公你先歇着,我同陳大嫂他們道過謝,整理好馬車再扶相公過去。對了,還得跟陳大嫂多要條被褥輔在馬車裏才成,免得一路顛簸,讓相公的傷又變嚴重了。”

    他輕哼一聲,滿意的點點頭,“嗯,你快去快回。”

    “我知道,弄好就馬上回來。”打開房門走出去,温暖的晨光灑在臉上,她菱唇輕揚,眉眼含笑,覺得自個兒的未來就天上的燦陽一樣,充滿了希望。

    就在昨夜,她決定要陪伴玉如意一生後,她的心裏便不再有疑惑和不安。

    對了,晚點就告訴他關於她和瑩兒約在杭州見面的事吧,若是可以,她想在見了瑩兒之後,順便將她一塊兒接回他説的無心軒去。

    她已經成親了,不能讓瑩兒一個人孤單的留在杭州,瑩兒雖是金絲山莊的五小姐,但她跟她一樣逃了婚,想必她大哥、二哥是不會饒過她的,不過瑩兒身懷武藝,應該能順利逃過那些抓她的人吧?

    若是路上沒有耽擱,這會兒應該已經到杭州了……

    不久,她找到陳氏夫婦,跟他們説了要離開的事,順道要了條被褥輔在馬車裏,接着回房拿兩人的包袱,扶着玉如意坐上馬車。

    “陳大哥、陳大嫂,這兩天叨擾了,多謝你們的照顧,我們走了。”揚手道別後,她便駕着馬車離開陳家。

    玉如意不想一個人待在車裏,便從前頭鑽出來,坐到她身邊,有些不滿的哼道:“你謝他們做什麼?你最該感謝的人是我,要不是我,你這會兒早就陳屍江底了。”

    南宮綾看了他一眼,雖然很想勸他回車裏坐好休息,但也知道他才不可能先行聽話,便只是微笑的附和他的話,“是是是,相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最感激的人就是相公了。”

    “那你要怎麼報答我?”

    “我都嫁給相公了,整個人都是相公的,相公還要我怎麼報答你呢?”她已經決定要用自個兒的一生來陪着他了,這樣的報答應該夠了吧。

    “你的人是我的,那你的心呢?”玉如意狹長的眼直勾勾的凝視着她。

    她微微一怔,接着笑道:“當然……也是相公的。”

    聽見她的話,他伸指抬起她的臉,眯起眼道:“你這句話是真心的嗎?”

    “相公要我發誓嗎?”迎上他那雙狐媚惑人的眼,南宮綾臉色柔和的問。

    “若不是真心,發再多的毒誓也沒用。”冷嗤一聲,玉如意目光幽魅的看了她半晌,接着徐徐盪開了一笑,“不過,我相信你説的話。”

    望着他那抹絕魅的笑,她久久才有辦法回神,輕聲説:“只要你不厭煩我,我會一直陪着你。”

    聽見這句話,他的心更是樂得像開滿了花,但臉上卻佯裝滿不在乎,冷哼一聲,“好吧,只要你不是太煩人,我就允許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南宮綾一直緊瞅着他,沒有忽略方才他眸底一閃而過的欣喜,但她沒有戳破他的偽裝,掛着淺笑,她覷了他一眼,接着想起一件事,稍微整理了思緒才説道:“相公,有件事我想同你説……我有一個閨中密友叫温瑩兒,她是金絲山莊的五小姐。”

    聽她提起温瑩兒這個名字,玉如意意味深長的微微眯起眼,把下巴枕在她肩上,鼻子輕蹭着她的耳珠,語氣輕佻的説:“你突然跟我説起她,是想叫我納她為妾嗎?”

    “你別胡説八道!我很正經的。”南宮綾微惱的瞪他一眼。

    “嘖,你愈來愈不怕我了,居然還敢兇我!”他哼道,嘴角卻掛着淺笑,看起來完全不像在生氣。「羣聊社區」bbs.qunliao.com

    她解釋道:“你不該拿瑩兒來開玩笑,她是我這一生最要好的朋友,以前我在玉織坊時,她對我最好,有什麼好吃的,她都會拿來分給我,若是見到我大娘責備我,她也處處維護我。”

    “哦,那又怎樣?我還可以替你去殺了你那個大娘。”他可以對她更好。

    見他一開口就要殺人,她忍不住搖頭輕嘆,“我沒有恨到要殺了大娘,不用麻煩了。”她把話題拉回來,“瑩兒知道我要嫁給她大哥後,替我感到很不平。後來,她不嫌我麻煩,保護我跟她一塊逃婚,路上我們還假扮成夫妻,我不會武功,這一路上要不是有她,我也不可能逃得這麼遠,直到遇上你……”

    “聽過來,她似乎是我們的媒人。”玉如意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可以這麼説,我們逃走時就先約好了,若是路上走散了,就約在杭州見面,所以相公,若到了杭州,我想去見她。”

    等了片刻,遲遲等不到他的回答,南宮綾蹙起眉,“不可以嗎?”

    “你想見就去吧。”他取出一顆藥遞給她。“把這個吃下。”

    “這是什麼?”她接過那顆烏黑的藥,聞到一陣淡雅的清香。

    “你不是想要解藥嗎?這顆還魂丹,不僅可以解去你身上的毒性,服下它,還能延年益壽、強身健體。”這是他對她吐露實話的獎勵。

    他先前早就聽説過她與温瑩兒一塊逃婚的事,後來又從官鳳翔的飛鴿傳書裏知道,她們兩人約好的目的地,正是他們即將前往的杭州。

    南宮綾遲疑的看着他,“你沒騙我,這真的是解藥?”她倒不在意能不能延年益壽、強身健體,只希望這真的是解藥,而不是其他種毒藥,上次被餵了一次,她怕了。

    “既然你懷疑我,這藥就別吃了。”玉如意眉一挑,不悦的次哼,伸手就要把藥搶回來。

    這種還魂丹的藥村極為珍貴難覓,他一共只煉得三顆,一顆上次在救白小木時用掉了,他如今只剩下兩顆,命危時若服下此丹藥,能護住心脈,挽回一命,若是平時服下,則能祛病強身,改善虛弱的體質。

    南宮綾見他作勢要搶,連忙把藥塞進嘴裏,用力嚥了咽口水,吞進肚了。

    他橫她一眼,“你不是不相信我嗎?怎麼把藥給吞了,你不怕那是毒藥,腸穿肚爛而死?”

    她綻起討好的笑容,“我想相公若真的要殺我,應該無需如此麻煩。”

    玉如意隻手託肋,貼在她耳畔,低笑的説:“其實那天在渡口,我餵你吃的根本不是什麼毒藥。”

    “不是毒藥?”她有些錯愕,“那是什麼?”

    “那顆只是驅蟲藥,服下後,一年內蚊蠅便不會近身。”原本他是真的想拿毒藥喂她,不過他不是沈千秋,他身上帶最多的還是自個我煉的丹藥。

    “那我這陣子每天吃的解藥又是什麼?”她忍不住再問。怪不得那天她在江邊醒來,明明聽見一堆蚊子在嗡嗡叫,卻沒有被叮咬。

    “養心丹。”

    “養心丹?聽起來似乎沒有毒。”她鬆了一口氣。

    “哼,我的養心丹能養心補血,很珍貴的,一般人想求得一顆,都很困難,你這些天倒是吃了我不少顆。”

    南宮綾聞言先是一訝,接着無辜的説:“我怎麼知道那藥那麼珍貴,是你騙我説那是能暫時壓抑毒性的解藥。”想不到他竟然拿那麼貴重的養心丹給她吃,思及什麼,她趕緊問:“那我剛才吃下的那顆又是什麼?”

    “那是天下至毒的毒藥,你有沒有開始感覺到渾身發熱、冒汗、心跳如鼓?”

    玉如意陰森森的邪笑。

    她一聽,臉色微微一變,摸了摸額頭,果然沁也一層細汗,身子也開始發熱,心跳亦飛快的擂動着,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難道……“那真的是毒藥?”

    見她面露驚惶,他得意一笑,將她的臉皮往兩旁用力一扯,“看你還敢不敢為了別人兇我。”

    她吃痛的低呼一聲,下一瞬間立刻醒悟自個兒被他給騙了,緊擰的眉心霎時舒展開來,見他竟然因為瑩取兒故意嚇她,簡直跟爭寵的孩子沒兩樣。

    “你給我記住,以後你這裏再也沒有什麼温瑩兒,只能有我。”他指着她的心口,霸道的宣示。

    微微一怔,南宮綾隨即笑開,哄道:“是是是,這裏只有相公你一個,再也沒有其他人。”

    聽見她的保證,玉如意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露出歡喜天真人笑顏,連眼睛都笑彎了。

    見狀,南宮綾趁機問:“相公,那為什麼我服下藥後,會渾身發熱、冒汗,心跳如鼓?”

    他心情極好替她解答,“那是藥效發作了,過一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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