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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杭州,他竟然也要去杭州,那麼到了杭州之後,她就可以去見瑩兒了……

    但,打那天成親之後,玉如意卻像在這兒住上癮似的,都四、五天過去了,還是沒有要起程的打算。

    南宮綾瞥一眼斜卧在牀榻上,悠哉的輕闔着眼的男人,他襟口敞開,露出白玉的胸膛,一手枕在頭下,一頭烏絲一半披散在肩上,一半落在枕上,媚態橫生的模樣簡直春色無邊,惹人遐思。

    光用看的,她的心兒不禁又怦怦亂跳起來,這些天兩人夜夜纏綿,每次一到夜裏,當他在她身邊躺下,她整個便像着了火似的,全身變得異常熱燙,根本禁不起他的挑逗,每每與他淪陷在慾火裏……每每隔天清醒後,她都忍不住為自個兒夜裏放縱的行徑感到羞恥不已。

    她明明不是那樣放蕩的女子,可是不知為何,只要他一碰到她,她便情難自己,一再做出這麼讓人臉紅心跳的事來。

    深吸一口氣,平復心神後,她出聲問:“相公,你不是説要去杭州嗎?咱們已在這兒耽擱了不少天了,不會耽誤到你要去辦的事嗎?”

    幾天下來,她已經適應了兩人新的關係,相公兩個字很自然就能喊出口,不會再像一開始時羞澀着難以啓齒。

    玉如意徐徐睜開眼,長睫半掩的斜睨着她,嗓音慵懶的道:“那事不急。”

    可是她急呀,一路地上延誤了這麼久,不知道瑩兒是不是已經安全到杭州等她了。她很想催他快點上路,卻又擔心他起疑,只能心裏暗自着急,一直想着到底要怎麼跟他説,才能不着痕跡的讓他趕快動身。

    他瞥了她一眼,忽然朝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讓我抱一下。”

    昨夜他還沒饜足嗎?大白天的,他竟又想……

    見她眉心輕顰,雙頰生暈,又羞又嗔,玉如意取笑道:“嘖,瞧你那表情,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難道昨夜為夫還不夠滿足你嗎?”

    “我才沒有想那種事!”南宮綾羞紅了臉的嬌嗔道,他自個兒,把話説成那樣,竟還敢説她。

    他低笑,“既然沒有,那還不快過來,你不想起程了嗎?讓我抱一下,馬上就可以準備上路了。”

    “咦?”聞言,她不禁微微一愣,他要動身上路了嗎?

    “還愣着幹麼?快過來呀。”他沒耐性的催促。

    “噢……”低應一聲,她忙移步走到牀榻邊。

    玉如意伸臂一把將她拉入懷裏,不客氣的攫住她粉色的菱唇,恣意的品嚐她的甜美,有時她真懷疑她的唇是不是蜜漬的,要不然怎麼會每次吻她都覺得好甜?

    吻着吻着,他的手不安分的探入她的襟口,揉撫着胸口的柔軟,她情不自禁嬌吟一聲,羞赧的拉出他放肆的手,又羞又惱的推開他起身。

    “你別亂來,你不是説只抱一下就要動身?”

    他慵懶的坐起身,斜睨着她,有些不滿,“綾兒,那杭州有什麼好,你就這麼急着想去杭州,連讓為夫多抱一下都不肯,嗯?”

    “我……聽説那兒風光很美,是個山靈水秀的好地方所以想去看看嘛。”她趕緊編了個理由。

    “那兒風光是還可以,可是再美的確景色,會比為夫還好看嗎?”語氣裏大有好竟為了想看杭州的風光,而冷落他的不悦。

    南宮綾謹慎的察言觀色,故意討好,“自然是沒有,這天底下,誰也比不上我家相公,若相公這麼喜歡這兒,還不想動身的話,那咱們就再多待幾天吧。”

    “這兒有什麼好的,還比不上杭州的十分之一呢,你以為我這幾天待在這兒是為了誰:你夜夜勞累,為夫的是體恤你,所以才會多留幾天,好讓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她一聽,嘴角不禁微微一抽,她夜夜勞累是誰害的?那個作俑者竟然還能厚顏無恥的説出這麼理直氣壯的話,但即使她再怎麼不滿,還是強壓下心裏埋怨,努力扯起一抹笑,:“休養這幾天,我身子已經沒事了。”

    “這都多虧我日用藥膳幫你補身。”玉如意立刻得意的邀功。

    “……是,辛苦相公了。”她暗自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他“太勤勞”,她哪會累着?

    “你明白為夫的辛苦就好,以後要更用心的伺候為夫,知道嗎?才不枉為夫這麼寵你。”

    忍住想反駁回去的衝動,南宮綾柔順的點頭,再説出能哄他開心的話,“相公待我這麼好,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服侍相公的。”

    説完,她怕他又突然改變心意,連忙拿起他的衣袍,走到牀榻前,服侍他更衣。

    玉如意輕撩起她垂散在肩上的一縷黑髮,有些漫不經心的問:“你怎麼不梳髫,嫁為人婦的女子,不是都該梳髫嗎?”

    “呃……我不太會梳髻,”遲疑了下,她接着再説:“相公若是介意的話,我待會兒再試試。”

    雖然兩人已是夫妻,但她打心底裏不認為他們這對夫妻能做得長久,以他善變的性格,説不定哪天覺得厭煩了,就會拋棄她了,甚至連休書都懶得寫呢,所以她一直沒把自個兒當成有夫這婦,平素仍做未出閣的姑娘打扮。

    玉如意低垂的長睫掩住意味深長的眸光,一笑,“無妨,就這樣吧,等回無心情軒後,我再吩咐侍婢教你。”

    “好。”服侍他穿妥衣裳後,南宮綾俐落的收拾好行李,“相公,我們可以走了。”想到再過不久就能到杭州見好友,她的嘴唇不自覺的身上揚起。

    “嗯。”玉如意沒有忽略她臉上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歡欣表情,若有所思的微眯起眼。

    她一心只想着要和好友碰面,根本沒發現他異樣的神情,腳步輕盈的逕自打開了房門,率先走了出去。

    跟在她身後的玉如意從懷裏取出一張紙條,瞄了一眼後,便將它撕成碎片。

    玉兄,前往杭州的路上,若遇見一名叫温瑩兒的女子,請代為留住她,她與南宮綾乃閨中密友,此番一塊逃婚,並相約在杭州見面。我於路上巧遇此女,並將她攜來杭州,但日前她不告而恐是前去尋找南宮綾了,若玉兄得遇她,務請儘速通知官某。

    紙上的這段文字,也隨着紙條化為碎片。

    滿懷期待的上路後,南宮綾臉上的微笑便沒有褪去過,撲面而來的暑氣,也不再讓她覺得炙熱難時,就連路邊不起眼的野花,都愈看愈美麗的可愛。

    此記得,所有的一切在她眼裏,都是那麼的美好。

    在一旁冷看着這一切的玉如意,眼神卻愈來愈陰沉,他清楚的感覺到,她此時的歡悦完全不是因為他。

    然而沉浸在即將見到好友喜悦中的南宮綾,渾然不察他的愠怒,依舊開心的駕着馬車,只見馬車穿越一座拱橋,沿着一條江旁的官道繼續往前行,她才突然想到什麼,側首望向坐在身旁的玉如意。

    “相公,從這兒到杭州,需要幾天的路程?”

    “快則四、五天,慢則七、八天。”玉如意懶洋洋的開口,將頭枕在她肩上,把玩着她的髮絲。

    “是嗎?”南宮綾回頭,下意識的揚鞭,催馬兒加快速度,猛地左肩傳來一陣啃咬,她痛得低呼一聲,“相公,你休憩什麼咬我?”

    “我牙癢。”他的口氣惡劣,説完啃咬着她的肉,磨起牙來。

    她實在很想伸手拍開他,但又怕會因此惹怒他,讓他做出更過分的事,只好委屈的強忍着疼,任由他為所欲為。

    玉如意瞟她一眼,冷哼,“怎麼,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咬你不得嗎?”

    “……”難道她還得説:“相公你咬得好,咬得真是太好了”嗎?她氣不過,狠狠瞪着他。哪裏有賣熊心豹子膽,給她來個十顆吧,她真的很想一拳揍飛這個可惡的男人。

    “嘖嘖,你是不是想打我?”

    對……但是南宮綾沒有買到熊心豹子膽,當然沒膽真的這麼做,就連説都不敢説,只能強擠出笑容,“相公既然牙癢,想咬就咬吧,只是能不能咬輕一點,很疼。”她眉心輕顰,好像真的很痛。

    刻意忽視她後面兩句話,玉如意眯眸邪笑,“既然娘子你這麼體恤為夫,那為夫就不客氣的盡情咬了。”説着,他張口朝她的粉頸咬下。

    “啊——”南宮綾嘴裏頓時逸出一聲低吟,他沒咬痛她,卻宛如咬到她的麻筋,她頓時感到一陣麻傈流竄她全身,現下她終於意識到她肯定是有什麼地方惹他不高興,他才會故意作弄她。

    她輕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的問:“相公,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

    “哼,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相公嗎?”玉如意好看的眼眸裏掠過一絲不悦。

    “相公為何這麼説?”她不解的問。

    “從出發到現在,你説,你有正眼看過我嗎?”他指出她的罪狀。

    “這……”她一時啞口無言,可又覺得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他人就坐在她身邊,她怎麼可能沒有正眼看過他?「羣聊社區」

    見她説不出話來,玉如意不滿的再指責,“你説,你的小腦袋反應裏到底在想什麼?笑得嘴都快裂開了!”

    她哪有笑得嘴都快裂開了?不過南宮綾聰明的不辯駁,一愕之後,便機伶的編了個理由,“我是在想……等到了杭州後,就可以跟相公一塊兒去西湖泛舟,這時節湖上工滿了荷花吧?若能跟相公一起遊湖賞荷,真是一件賞心悦目的美事。”

    “你真的是在想這個?”玉如意斜挑起眉,凝覷着她。

    “真的。”她面不改色的用力點頭。

    他妖美的臉龐頃刻間盪開勾魂一笑,伸指摩挲她的粉唇。“你這張嘴是蜜做的吧,淨會説這甜言密語,哄人開心。”

    “我……”

    她才剛要開口,突然有數匹馬朝他們直衝而來,拉車的馬兒受驚,揚蹄嘶鳴一聲,遽然停了下來。

    接着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玉如意已和對方打了起來。

    難道又是金絲山莊派人來抓她的嗎?但他們為什麼要蒙面?而且他們身上所穿的服飾也不是金絲山莊的,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南宮綾緊張的坐在馬車上,看着兩方交手,對方几人聯手圍攻玉如意,手裏拿着的利刃全都毫不留情的朝他劈去,看得她心驚膽戰,手個意識的用力捂住心口。

    她不希望玉如意再你上回那樣殺人,可是……這次來的人武功很高強嗎?她怎麼覺得他似乎應付得有點吃力,見他不停的躲避劈來的刀劍,無法再像上次那樣,輕而易舉的殺了對方。

    “啊——”就在她分神的看着玉如意時,驀地,有人抓住了她,將她拖下馬車,她驚駭的奮力掙扎,“放開我!”

    拉扯間,她不慎扯掉男人臉上的黑巾,那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陌生臉孔。

    “給我安分點,我不會傷害你。”那男人緊緊拽住她的手臂,不讓她掙脱,朝同伴叫了聲,“我抓到她了。”

    “你帶她先走。”其中一名同伴揚聲道。

    “別想走!”玉如意拔身而起,躍到兩人面前攔下他們,伸手搶回南宮綾。

    但對方几人立刻跟了上來,一起出手要再奪回南宮綾,霎時,只見刀光劍影,一片混戰。

    鋭利的鋒芒閃得南宮綾眼花撩亂,一時分清誰是誰了,她下意識的往江邊躲去,突然,不知從哪橫出一劍就要劈向她,她來不及呼救,接着眼前一黑,只見玉如意突然衝到她身前,替她擋下那一劍,肩頭的衣袍瞬間被鮮血染紅。

    見他受傷,她胸口倏然一緊,還來不及叫出聲,不知又被誰推了一把,她一個重心不穩,便失足跌落江裏。

    冰冷的江水灌進她的口鼻,嗆得她無法呼吸,她揮動雙手,拼命掙扎,無奈她不會涸水,愈掙扎,反而下沉得愈快……

    沉下去前,她好像看見有道身影跳入江裏,朝她游來,而那個人好像是……

    落日餘暉將江面渲染成一片橘紅,滿天的蚊蠅在江邊的半空中盤旋着,伺機尋找獵物,不久,便立刻集結往下衝去。

    嗡嗡嗡嗡……

    “不要吵!”下意識的揮手驅趕耳畔鳴叫不停的蚊蠅,南宮綾咕噥了聲,翻身準備繼續睡,無奈身上好像壓到了什麼,讓她睡得不太舒服,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怎知映入眸心裏的,是張俊美中帶有幾分妖媚的臉龐。

    他臉上那雙狐媚勾魂的眼此刻緊緊的閉着,長長的眼睫像房子一樣垂覆下來。

    南宮綾神智還有點模糊,怔愣地望了一會兒,才認出被她壓在身上的人是玉如意,她驚愕地彈坐起身,隨既環顧四周,發現這裏好陌生,到底是哪裏?他們怎麼會“睡”在這裏?而且還渾身都濕透了。

    接着她低頭望向躺在地上,仍未轉醒的玉如意,“相公。”她輕叫了聲,見他依然沒有反應,只好再略微拉高音調,再叫了聲。“相公。”

    他還是沒有醒來。

    “相公,你醒醒。”她開始有些擔心的輕輕推了推他,也慢慢想起昏迷前的事,她記得他們半路遇動,她跌下江裏,然後她好像看見玉如也跟着跳下水……

    但之後呢?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哪裏?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裏?她有滿腹的疑問想問,但玉如意卻像睡死了一般,遲遲都不本來。

    她正想要抻手推醒他時,忽然瞥見他肩頭那一片紅色的血跡。想起他為了救她而替她擋了一劍,心頭頓時一緊,連忙伸手探向他的鼻端。

    感覺到他淺淺的鼻息,南宮綾才鬆了口氣,:“還好還有氣,可是為什麼……啊!”手指頓時一痛,她脱口嬌斥,“你是狗呀,幹麼亂咬人,還不快鬆口!”她痛得齜牙咧嘴,想把自個兒的手指從他嘴裏拔出來。

    “好痛——”玉如意張開嘴,鬆開她的手,眉心卻緊皺着。

    “對,快痛死我了!”縮回手,她趕緊捂住被咬疼的手指,隨即又察覺不對勁,連忙凝眸向玉如意。“相公,你怎麼了?”

    “我痛。”他狹長的眼眸微露出痛楚之色。

    一定是他肩上的傷!她連忙問:“你身體有帶傷藥嗎?快拿出來,我幫你上藥。”

    “不只肩上,還有這裏。”他指着自己的胸口。

    “你胸口怎麼了?”

    他嗓音虛啞的説:“我跳下江裏救你時,見你快撞上一塊礁石。我及時拉住了你,沒想到自個兒卻撞上,受了內傷。”

    她驚道:“內傷?那要怎麼辦?嚴重嗎?”

    “我沒力氣,你先撫我起來。”玉如意虛弱的伸出手。

    “好。”應了聲,南宮綾小心翼翼的扶他坐起,一想到他會傷成這樣,都是為了救她,一股熱氣頓時在她胸口蔓延開來。

    他娶她不是隻是一時興起嗎?為什麼又要替她挨劍,還跳進江裏救她?

    他真的把她當成他的妻子嗎?

    玉如意虛弱的靠在她身上,輕輕拉拉了她的衣袖,“你幫我把懷裏的藥拿出來。”

    “好。”見他竟然連拿藥的力氣都沒有,她突然覺得鼻頭一陣酸澀,連忙伸手將他懷裏的幾隻藥瓶都取出來,拿到他面前,“要用哪一瓶?”

    “從藍色那瓶倒一顆藥讓我服下。”他指示道。

    “好。”南宮綾依言打開瓶子,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湊到他唇邊,讓他吞下。

    服下藥後,玉如意再説:“黑色那瓶是金創藥。”

    她立刻打開黑色藥瓶,扯開他的衣裳要幫他上藥,只見他白玉般的右肩皮開肉綻,被劃出一道猙獰的劍傷,她胸口一揪,眉心不自學的緊蹙,極為小心的把金創藥灑在傷口上,取出手絹想替他包紮時,才發現手絹早已被江水浸濕,不能用了。

    見狀,玉如意道:“不用包紮了,這金創藥是我親手煉製的,等會兒藥粉就能滲進皮肉裏,很快就能止血收口。”

    “你……為什麼要替我挨那一劍,還跳下水救我?”望着他,南宮綾紅着眼眶,問出心中的疑惑。

    他低啞一笑,“你傻啦,你是我的娘子,我不救你,難道要眼睜睜看你被殺嗎?再説你若是死了,我不就變成鰥夫了,那可不成。”安慰完她,他隨即語氣一變,冷冷的説:“你放心,等我傷好了,這筆帳我一定會討回來。”

    她神色有些複雜的緊瞅着他,從看見他挺身為她擋下那一劍開始,她的胸口彷彿就有什麼不斷在湧動、翻騰着。

    此刻,她應該像之前那樣,隨口説些什麼好聽的話來討好他,然而她的喉嚨卻像被什麼給梗住了,什麼都説不出來,一股雜揉着酸酸的、甜甜的、暖暖的感覺流竄在她的四肢百骸裏,温暖了她的人,也温暖了她的心。

    也許,她真的可以和這個男人長長久久的走下去……就像尋常的夫妻那樣,一起白頭到老。

    這一刻,南宮綾第一次萌生了這樣的想法,而不再只是把和他成親當作一聲他臨時起意的兒戲。

    見她安靜不語,玉如意睞向她,“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説話?”

    “我在想……我們的包袱還留在馬車裏,也不知有沒有被那些人拿走,這裏不曉得離我們的馬車有多遠,走回去也不知道要多久……”説着,她抬首,瞥見一羣歸鳥飛過暈紅的天空,準備反巢了。

    玉如意不滿的輕哼一聲,“你就只惦記着包袱嗎?”

    見他都傷得渾身乏力,還能跟她鬧脾氣,南宮綾抿唇輕輕一笑,“當然不只是包袱,天快黑了,我們不能繼續待在這裏,得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才行。相公你能走了嗎?”

    他眯起眼,睇着她的笑靨。“我傷成這樣你很開心?”他語氣裏有一絲陰森。

    “你受傷我怎麼會開心?”她無辜的道。

    “你在笑。”他指着他唇畔的那抹淺笑,雖然笑容淺淺的,但她看起一似乎很欣悦。

    “我笑不是因為你受傷。”她捺着性子説。

    “那是為什麼?”

    “是為了你救了我,我很高興。”她第一次不是刻意討好,而是坦白的説出自己的感覺。

    “是嗎?”聞言,他臉上的不悦之情霎時消散,滿眼期待的反問,”那麼以後我遇到危險時,你也會這麼奮不顧身的救我嗎?

    “嗯。”南宮綾在他期盼的眼神下,輕輕頷首,心裏卻思忖着,若連他都救不了自己,恐怕也輪不到她去救他了。不過這次比起新婚那夜他問她時,她的回答多了幾分真心。

    見她毫不遲疑的點頭,玉如意宛如得到什麼珍寶似的,笑得好開心。

    即使他身受重傷,但只要他一笑,仍妖嬈魅惑得讓人心悸,南宮綾有短暫的失神,接着連忙收回視線,小心的攙扶着他,讓他站起身,梭巡四周一圈,她指向左方,“那裏有燈火,看來應該有人家,我們過去借住一晚。”

    “嗯。”玉如意輕應了聲,便靠着她的身軀,眉目帶笑的一步一步朝不遠處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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