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不疾不徐的駛在官道上,帶着暑氣的熱風撲面而來,南宮綾掏出手絹拭了拭額上沁出的薄汗,正要收起手絹時,一張臉忽然欺近她,她一驚,身子下意識向後仰。
“也幫我擦擦汗。”玉如意涎笑。
“呃,好。”低應一聲,南宮綾拿起手絹,接着卻為難的發現,他壓根半滴汗也沒流,要擦什麼?但見他很期待的着看她,她只好隨便幫他擦擦臉,敷衍了事,“好了。”説完,她正準備將手絹好,兩手卻被他握住。
玉如意滿意的檢視着她變得細柔不省的手,“你瞧,那藥膏很有效吧,才擦了兩日,你手上的繭便消去不少。”語氣頗為得意。
南宮綾垂目看着自己的手,這兩天他早晚都親自為她塗藥,指節上那些陳年老繭確實淡去很多,掌心的肌膚也變得細滑柔嫩,他做的藥膏確實很有效。
一抬眸,剛想説什麼,卻見他目不轉睛的瞅着她,她警戒的往旁邊挪了挪,擔心他又突如其來的輕薄她。
不過玉如意卻什麼也沒做,只是看着她,彷彿發覺了什麼驚人的事,嘖嘖稱奇的説:“我發現你比白小木要美多了,你的眼睛比她的媚,鼻子比她挺,嘴兒比她紅潤,最重要的是,你的嘴吻起來比她甜。”
“公子説的白小木是誰?”南宮綾不自覺蹙起黛眉,聽見他最後一句話時,她並沒有因為他説她的嘴吻起來比她甜而覺得高興,反倒隱隱有些不豫,他吻過那個白小木?還拿她跟那個人相比?
“她是毒王沈千秋的妻子。”玉如意答道。
“毒王?”她細想了下,訝道:“就是那個江湖中傳言與公子齊名的毒王?”
她記得之前説書先生説完妖醫的事蹟後,接着説起毒王的故事,據説他一身都是毒,使毒的方法無人能出其右,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計其數。
“沒錯,就是他,過一陣子我會帶你去見他和白小木。”
“為什麼要見他們?”既然白小木是毒王的妻子,他怎麼會吻過她,還拿她和白小木相比?
“因為我想讓讓他們親眼瞧瞧,我找到的人一點都不輸過白小木。”一想到白小木和沈千秋看到她會有什麼表情,他就忍不住興奮起來。
“什麼意思?”南宮綾納悶的問。他説的人是指她嗎?她不輸給那個白小木,這句話又代表了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以後……”玉如意的話還沒説完,馬兒卻倏地停了下來,四周有十幾名騎着馬的人將他們團團包圍住,他打量了那些人一眼,接着慢條斯理的側首對南宮綾説:“這些人看來是來抓你的,你説該怎麼辦?”
看着包圍着他們的那些人,南宮綾臉色一變,他們全都穿着一襲淡黃色的衣裳,袖口繡着五條金線,代表他們是金絲山莊的人,她擰緊了柳眉,下意識偎向他,輕聲問:“公子,依你看,我們逃得了嗎?”
玉如意還沒回答,原本擋在他們馬車前方的幾匹馬突然讓開,有一人策馬上前,瞥見那名騎在馬上、穿着錦衣玉袍的男子,南宮綾面色倏地一白。
“大、大少爺。”她心虛的叫了一聲,神色緊繃,小手悄悄緊握成拳,她沒有想到居然連温行澤都親自出馬了,看來他是打定主意非要把她帶回去不可。
怎麼辦,這次來的人這麼多,也不知道玉如意有沒有把握帶她順利逃跑?
“南宮綾,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逃婚,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温行澤憤怒的目光在她和玉如意之間來回梭巡,臉色難看,“他就是你勾搭上的姘夫嗎?”
她才剛張口説了個字,便被玉如意給攬進懷裏,接着用宛如看見什麼髒東西的嫌惡眼神睨着温行澤,慢條斯理的説:“我説你這個人長得像蛤蟆也就罷了,居然一開口就惡臭難纏,你給我聽好了——我才不是她的姘夫,我是她的主子,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丈夫。”
此話一出,眾人皆時一陣譁然,連南宮綾也難掩驚詫的轉頭瞪向他。
“你説什麼?你是她的丈夫?”温行澤臉色鐵青,被他的話震驚得一時忘了計較自己被嘲笑長得像蛤蟆,“你可知道南宮綾是本少爺未過門的妻子?”
“那又如何?”玉如意滿不在乎的回道。
“那你還敢橫刀奪愛!你可知道本少爺是誰?”温行澤又惱又怒,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玉如意眉峯微微一挑,“你若是不知道自個兒是誰,回去問你爹,別來問我。”
“你、你……”温行澤被他氣得額上青筋暴跳,“玉如意,你不要以為人人都怕你,今天本少爺若不狠狠教訓你一頓,我就不姓温!”
上回隨同南宮原同來的那批屬下被打傷後,一日一夜才恢復過來,之後南宮原告訴他,南宮綾跟的那個人,極有可能是江湖上傳言,那個喜怒難測、邪佞狂妄的妖醫玉如意,方才一見他那張妖美惑人的臉孔,他便確定,八成就是此人了。
“你不姓温是跟想我姓嗎?那可不成,你還不夠冠上我的姓。”玉如意訕笑。
要不是二弟交代過,若確定此人真是玉如意,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請他來金絲山莊醫治癱卧在牀的父親,温行澤恨不得命人將他砍成肉泥,但現下他只能沉着臉,咬牙切齒的説:“玉如意,你聽着,只要你跟我回金絲山莊治好我爹的病,你橫刀奪愛的事,我姑且可以饒你不死。”
“我橫刀奪愛?你在發白日夢嗎?”玉如意挑眉。
“你還敢否認!你敢做不敢當嗎?”温行澤目光怨毒的死盯着他攬着南宮綾肩頭的手,據手下回報,那日是南宮綾親口説她已經跟了玉如意,是他的人了。
玉如意扯開微笑,看向南宮綾,問道:“我問你,你愛這個人、想嫁給他嗎?”
“我……”愣了一下後,南宮綾連忙搖頭。
玉如意滿意的將她摟得更緊,得意的睨向不夠格的“情敵”,“你看見了吧,她根本不愛你,也不想嫁給你,我怎能算橫刀奪愛?何況就算我真打算橫刀奪愛,憑你又能奈我何?”
被他一再挑釁,温行澤再也忍不下去了,“玉如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一揚手,所有手下馬上亮出兵器,全都對準玉如意。
“嘖嘖——嚇死人了,我好怕,你們想殺人嗎?”話雖這麼説,但玉如意卻一臉興奮的看着眾人。
呵,現在可不是他要亂殺人,而是他們自動送上門來要讓他殺的哦!
温行澤被他殘佞嗜血的目光嚇得忍不住微微打顫,但是仗着人多,他硬是挺起胸膛,“我不會殺你,我剛才説過,只要你跟我回金絲山莊治好我爹,我會饒你一命,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去是不去?”
玉如意笑得雙眸微眯,“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了,就算金絲山莊裏堆滿黃金,本大爺也不屑去!我數三聲,你們再不滾,就別怨我心狠手辣,一……”
見玉如意已目露殺意,南宮綾急勸道:“大少爺,你們還不快走!”
温行澤聽見她這麼説,怒氣更盛,“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不成?給我上!”他揚手命令屬下動手。
見眾人舉劍直逼而來,南宮綾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怎知卻還聽見玉如意好整以暇的數完,“二、三……嘖,我可是給過你們機會,但你們一心求死,看來我只好成全你們了。”
南宮綾震驚的看着眼前的殺戮,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已有三個人身首分家,倒卧在血泊中,腥濃的血腥味飄散開來,令人作嘔。
看着玉如意極為殘暴的虐殺他的手下,原本自信滿滿的温行澤,此刻臉色慘白,坐在馬上的身子抖得像篩糠般。
南宮綾回過神後,驚駭地大叫,“大少爺,你還愣在那裏做什麼?快叫他們逃啊!”
她那聲大吼,驚回了温行澤的思緒,他連忙抖着嗓音,膽寒的迭聲吼道:“撤退、撤退,全都撤退。”話一説完,他率先拼命揮鞭,騎馬奔逃。
其他人也立刻揚鞭而逃。
一名來不及逃的人,頸子被匕首砍斷,頭顱順勢跌落在地,頸子的裂口不斷噴濺着鮮血,如同另外三名同伴,倒卧在血泊中,暴膛着的雙眼中滿是驚恐。
南宮綾緊緊閉上眼,完全不敢看。
“嘖,真是無趣,逃得還真快。”玉如意抹去匕首上的血跡,爬上馬車,有些不滿的指責她,“你剛才做啥多事的叫他們快逃?讓我一次把他們都解決掉不是很好,他們才不會老是陰魂不散的打擾我們。”
她緩緩睜開眼,一臉驚魂未定,艱澀的啓口,“公子,你不要……再殺人了。”
“不殺人,難道讓他們殺我嗎?”
“大少爺他沒有要殺你,他只是想請你到金絲山莊幫莊主治病。”温行澤方才已把話説得很清楚,雖然是他們先動手的,但他們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反而是他一出手就殺人。
她語氣裏的責怪,令玉如意不悦的冷哼,“哼,刀劍相向的請我去治病,這可真有誠意啦!”
“不管他們有沒有誠意,你今天殺了金絲山莊的這麼多人,這個仇算是結上了,這下該怎麼辦才好?”親眼目睹方才的殺戮,南宮綾仍心有猶悸,思及後果,不禁黛眉深蹙,她只是想逃婚而已,如今卻鬧出人命,這筆帳金絲山莊除了算在玉如意身上,她也逃不掉的。
“難道我還怕他們不成?”玉如意依舊不在乎。
“你……”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説他,他這個人狂妄邪佞,一切全憑自己的喜怒恣意妄為,闖下這麼大的禍,他竟完全不在意,只有她一個人又急又怕。她實在氣不過的捶打他的手臂一拳。“不管怎樣你都不該胡亂殺人!”
“你敢打我?”玉如意握住她的手,眯起了眼。
“我……”後知後覺的南宮綾發現自己竟膽大包天的打了他,想起他方才殺人時的狠辣,頓時嚇得臉色發白,小聲囁嚅,“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陰森森的的欺近她,“你説,我該怎麼懲罰你才好?”
“我、我……”
她還來不及把話説清楚,便再也發不出聲音,只能瞠大雙眼,瞪着近在眼前的臉,因為她早已被他圈在懷裏,狠狠的吻着。
呆望着桌上的龍鳳喜燭,搖曳的燭光下,南宮綾神色恍惚,猶如置身夢中,仍舊不明白事情怎會演變到現在這個地步——
她居然跟玉如意拜堂成親了?
突地,房門被打開了,玉如意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樓下那些客人非要拉着我敬酒,讓娘子你久等了。”今晚他心情極好,所以他並沒有拒絕那些人的敬酒。
她苦笑着不知道該怎麼搭腔才好。
早上他才殺了金絲山莊的人,午後他們進了安定縣,恰好遇見迎親的隊伍,他竟一時興起,找了間客棧,接着要掌櫃的幫忙安排一場婚宴,説要娶她為妻,而理由是——
“我早上不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親口説我是你的丈夫嗎?既然如此,就該給你一人名分才行。”
她驚駭的連忙拒絕,“公子無需如此,我知道公子只是隨口説説,我不敢高攀。”
“我允許你高攀。”他施恩般的説。
“不,公子,我……”
“你不想嫁給我嗎?”他臉一沉。
“我……我只是覺得這麼做太匆促了,況且我實在配不上公子,還請公子三思。”她努力的想改變他的決定。
玉如意握住他的下顎,仔細打量着她好一會兒,才笑眯眯地道:“憑你這副長相,確實配不上我,不過看在你白小木要好看的得多了,我就委屈一點,將就你吧。”接着又想到了什麼,突然斂起笑容,正色的問:“我問你,有朝一日,我有性命危險,你會不會不顧性命的救我?”
“公子本領高強,哪輪得到我救公子?”
“我叫你回答會還是不會,説,你會不會不顧性命的救我?”玉如意異常執意的要知道答案。
在他詭異眸光的注視下,她不敢違逆他的意思,聰明的順着他的話答道:“我自然會不顧性命的救公子。”
聽到她的回答,她再度展開了笑,捧着她的小臉,愉悦的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很好,你有資格嫁給我了。”
啊,她説了什麼?為什麼會讓他笑得這麼開心?
接下來玉如意完全不理會她的意願,拿了幾綻銀子,吩咐掌櫃的替他們籌辦婚事,還説要請全客棧的客人喝喜酒,掌櫃的一見到銀子,眼睛都亮了,三兩下便將廂房佈置成喜堂,臨時找不到喜服,玉如意也無所謂,然後他們就在眾人的見證下,很快的拜堂成親了。
先前吃下他的毒藥,而解藥還在他手中,為了保住小命,南宮綾不敢違抗他,只能無奈的嫁了。
“掌櫃他們説,新郎倌和新娘子要喝交杯酒才能白頭偕老。”玉如意邊説邊斟了兩杯酒,走到牀榻邊,將其中一杯遞給端坐在牀榻上的她。
南宮綾看看他,再望了望他手中的酒,他眼神異常閃亮的盯着她,那掩不住的喜悦表情令她的心口猛地一顫,娶了她,他很開心嗎?
為什麼……難道……他喜歡她?思及他一再唐突的吻她,她驀地羞紅了臉,胸口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羞怯和欣喜。
她下意識的接過酒杯,而他則伸手勾住她的手,接着她宛如被蠱惑了一般,在他的注視下,與他喝下交杯酒。
“你……為什麼要娶我?”喝完酒,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心裏的疑惑。
玉如意坐到她身旁,長指輕輕撫過她被燭光映紅的粉頰,沉着嗓音説:“因為,我要你死心塌地的愛着我。”
南宮綾茫然的望着他,一時之間無法明白他的意思。
他睇着她迷茫的神情,沒有多加解釋,只是簡單的説道:“記住,只要你死心塌地的愛着我,我就不會讓金絲山莊的人把你帶走。”
他要她死心塌地的愛他,那他呢?他愛她嗎?她想問,但他的手指正輕輕描划着她的眉、眼、鼻,最後撫上她的唇,來回摩挲着。
粉唇上傳來的陣陣酥麻騷癢,令她心頭一顫,屏住了氣息,下一瞬,他俯下臉,覆上她的唇,霸道的索取屬於她的甜美。
她的舉動鼓舞了他,他探手勾下紗帳,與她一起倒向牀榻,接着,紗帳裏便瀰漫着一股令人動情的甜淡香氣……
南宮綾無法形容此刻的感覺,只知道她嫁為人婦了,不過一個晚上,她便從玉如意的奴婢,升格為他的娘子了。
這種強烈的震撼從昨夜一直延續到今晨,待思緒徹底清醒後,一想起昨晚的洞房花燭,她便雙頰滾燙,佈滿潮紅。
她羞澀得不敢再回想,匆匆起身後,才驀然發覺玉如意竟不在房裏。
梳洗完,她坐在桌前,將昨天遇到温行澤,一直到玉如意突然説要娶她,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遍。
但她都快想破頭了,還是想不能,玉如意究竟是一時興起娶她,還是另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
她昨夜説,他之所以娶她,是要她死心塌地的愛着他,她可以想成那是因為他也……愛她嗎?
所以那天他才會因為她一個眼神,就出手救了一老一小的乞丐,才會特地為她煉製藥膏,才會昨天在見到温行澤時,揶揄挖苦他,甚至動手殺人?
思及他昨日殺人時的狠勁,他不禁想起這一路上,他三番兩次威脅她説要剁她的手腳、挖她的眼睛,卻一次也沒有真的傷害她……不對,他喂她吃了毒藥,讓她每天都必須仰賴他給的丹藥抑制毒性——
剛思及此,便看見玉如意開門走了進來,南宮綾立刻上前,朝他伸出手,想討解藥。
瞥了她一眼,玉如意握住她伸出來的手,輕輕的撫揉着,滿意的説:“瞧,變得柔細多了,繭也消得差不多了。”
“我不是教你看這個。”她沒好氣的抽回手。
“那你想做什麼?”他將帶回來的早膳擱到桌上,坐下後,順手將她攬進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親暱的舉動讓她背脊一僵,臉兒倏地泛紅,強忍着羞澀,她仰起臉望着他,“我説的是解藥,那個……我們既然成樣了,你應該可以把解藥給我了嗎?”
若是他不愛她,只是一時興起娶了她,她根本無法預測他會不會過幾天便把她給休了,所以為了日後打算,還是趁此機會盡快取得解藥才是。
“你急什麼,有我在身邊,難道你還怕毒發身亡嗎?”玉如意掀開食籃,端出菜餚,一股菜香撲鼻而來。“先叫早膳吧。”他夾起一道菜喂進她嘴裏。
温順的吃下菜後,南宮綾眉心微蹙,“公子,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所以才不肯給她解藥?
玉如意不悦的睨着她,“你叫我什麼?”
“公子呀。”她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對,以前她都這麼稱呼他的,他從沒説過什麼。
“你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自個兒的丈夫嗎?”他臉色微沉。
聞言,南宮綾一怔,須臾才會意過來,瞅了瞅他,遲疑了下,彆扭的吐出兩個字,“……相公。”他想聽的是這個嗎?「羣聊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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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差不多。”相公這個稱呼,大大取悦了玉如意,他樂得笑了開來,歪着頭想了下,又再説道:“你叫南宮綾,那麼以後我就叫你綾兒吧,等到杭州辦完了事,我就帶你回無心軒。”
“公子,你要去杭……”看到他射來的冷眼,他機伶的趕緊改,“相公,你要去杭州嗎?”
“嗯,回無心軒前,我要帶你去杭州見一個人。”
想起他先前提過的人,他遂問道:“是相公之前提過的沈千秋和白小木嗎?”
“不是他們,是另一個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玉如意一邊説,一邊不停夾菜喂進她嘴裏。
她也不自覺的一口接一口的吃着。
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又:“這菜好吃嗎?”
她點頭稱讚,“好吃,菜裏有股淡淡的藥香,卻沒有藥的苦味,這客棧的廚子廚藝很好。”
聽見她的稱讚,玉如意一臉得意的説“菜才不是廚子做的,是我親手做的。”
“你做的?”她有些吃驚。
把玩她垂落在肩頭上的繒髮絲,他意有所指的説:“昨兒個累了你一夜,所以我今早特地下廚做了藥膳給你補補身子,瞧,為夫很疼你吧?”他閃着光彩的雙眸緊瞅着她,等待她的誇讚。
聽見他曖昧的話語,南宮綾的臉頓時又熱燙起來,要不是記憶猶新,她實在難以想像,昨夜那放蕩的女子就是她自己,而她居然會那麼大膽,纏着發他要了一次又一次。
但南宮綾不知道那其實是玉如意暗中對她下了助性的藥,才會使得她陷溺在情慾的狂潮裏,難以自己。
她羞赧的低着頭,埋頭吃着桌上的菜,不敢望向他。
玉如意等了半天,見她只是逕自低頭吃菜,卻沒有誇獎他,他眸一眯,抬手在她腰間的穴位一按。
她霎時全身酥軟,不自覺的逸出一聲嬌吟,連忙抬上進心頭瞪了他一眼。“你做什麼?”
“我還沒吃呢,你就只顧着餵飽自己,不管你相公了,嗯?”他不滿的眯着她。
見他宛如得不到寵愛的孩子在鬧脾氣,南宮綾好氣又好笑,趕緊夾了菜塞進他嘴裏,哄道:“對不起,我現在就餵飽你,相公——”最後兩個字她自然的脱口而出。
玉如意聽了,不豫的神色頓時消散,開心的吃着好餵給他的菜。
融融晨光中,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分食着桌上的菜餚,誰都沒有分心去想別的事,只專心的看着眼前的人,彷彿天地間再也沒有其他人事物能干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