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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若是願意娶我,我就嫁你。」夏嬋呵呵笑,不以為他會當真。

    豈知,竟聽到他説——

    「好,那走吧。」他拉起她便往外走去。

    她吃了一驚,「要去哪?」

    「你不是要嫁我嗎?我們現在就去結婚。」他一刻都不願多等,就怕她改變心意。

    結婚他一定是想嚇唬她的吧,哼,她才不會上當。

    「好呀,結就結,但是這麼晚了,要去哪裏結?」就算要公證,法院也關門了。

    「教堂,我有熟識的神父,請他替我們證婚。」

    一路上,她一直當他是想捉弄她,直到他在珠寶店買了一對婚戒,並帶她來到教堂時,她才發覺他似乎想玩真的。

    所以她傻住了,腦袋也跟着當機,在神父詢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時,竟然在他的引導下説出「我願意」三個字,然後眼睜睜地看他將婚戒套進她的手指,接着拉着她的手,領着她將另一枚婚戒戴在他手上。

    更讓她徹底震驚住的是,他吻了她!

    輕輕一吻之後,他才帶她回家,指着他的牀説:「好了,現在你可以睡我的牀了。」

    她發誓,她昨晚一定是酒喝太多,加上被鬼迷了心竅,或是被他的舉動徹底嚇傻,才會聽話地乖乖爬上牀,鑽進被子裏睡覺,好在,他們只是純睡覺。

    想起昨晚的一切,腦袋總算完全清醒了,她立刻跳下牀,雙手叉腰,氣勢十足的仰起下顎睨瞪他。「吼,唐沐醒,我差點被你唬住了!昨天你還沒玩夠嗎?今天一早就想嚇死人啊,什麼結婚登記?不要再鬧了哦,我會翻臉。」

    「我是認真的。」他一臉正色,素來偏冷的嗓音此刻有些低沉,徐徐説:「結婚之後,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我依然是你的哥兒們、好友,唯一改變的是,我成了你的家人。」

    「家……人?」她呆了呆,重複這兩個字。

    「沒錯,既然是家人,就要敞開胸懷,分擔彼此的悲苦與喜悦,在想哭的時候,可以毫無顧忌的埋進對方肩膀痛哭一頓;想笑的時候,可以抱着對方大笑不止。」

    這席話一字一句地敲進夏嬋心坎裏,勾動了她心底最脆弱的那部分,知道他可能早已看出自己滿懷的心事,她隱忍了一夜的情緒至此終於崩潰。

    「……昨天醫院通知我爸病危,但我一點都不想去看他,一點都不想!他早就該死了,在我媽死後他就該死了,我不去看他,絕對不去看他,就算他真的要死了,我也不會去看他的……」眼淚像鎖不住的水龍頭一直掉着。

    她終於肯説了。他滿眼憐惜地伸臂攬過她,讓她埋在他胸口哭個痛快,輕輕安撫。「好,不想去就別去,不用勉強。」

    他懷裏的温暖,令她隱藏在心中多年來的委屈和憎恨一起爆發。

    「我明明那麼恨他,但是為什麼聽見這個消息,卻還是那麼擔心他?我好恨,他從來沒有善待過我跟媽,他把所有的錢都給了那女人,為什麼那女人拋棄他後,我卻還得負擔他龐大的醫療費用?」

    他的手温柔地輕輕拍撫她的背,涼冷的聲調也透着難得一見的温情。

    「沒關係,這一切都過去了,今後你不再是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些,我會陪着你,你不想去看他就別去,我會替你去醫院看看。」

    他的話撫平了夏嬋的情緒,大哭一場後,她抬起臉,看見他胸口被她弄濕一片,赧然地道歉。

    「不好意思,弄濕了你的襯衫。」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淚,一哭就像淹大水一樣,把他的衣服都哭濕了。

    「沒關係,再換一件就好,你也去梳洗一下,我們待會就去辦結婚登記。」唐沐醒的表情沒有一絲嫌惡,若非她此刻顧着害羞,也許就會發現他眸裏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情意。

    「可是……」她有些遲疑。他是真的想娶她嗎?還是因為同情她,所以才想給她一個家?

    見狀,他再度隱藏起所有的情緒,正色説:「我説過一切都不會改變,如果日後你遇到了讓你心動的人,跟我説一聲,我絕不會阻止你離開。」他只是希望能有個名正言順的身分守在她身邊。

    夏嬋吸吸鼻子,低聲問:「欸,唐沐醒,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寂寞?」所以才會想跟她成為家人,因為他跟她一樣,沒什麼親人了。

    他雖出生豪門之家,但七年前,他二十二歲那年,他父親因不善經營,造成他爺爺一手創立的公司背上鉅額負債後,竟帶着情婦落跑到國外去。

    他爺爺被他父親荒唐的行徑氣得心臟病發,不久便撒手西歸,在爺爺過世前,他承諾會重振爺爺一手創立的公司,絕不會讓它就這樣垮了。

    因此他一肩挑起所有重擔,在距離畢業只剩不到四個月時辦了休學,全心全意收拾父親留下來的爛攤子。

    「你是想説我們同病相憐,一樣可憐嗎?」瞅她一眼,他挑眉。

    他的話逗笑她了。

    「我爸跟你爸一樣爛,看來我們還真的是同病相憐。」兩人相似的遭遇,令她生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感,於是瀟灑的説出讓唐沐醒等待多年的回答。「好吧,那就結婚,成為家人後,至少寂寞時,可以互相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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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户政事務所辦完結婚登記,來到公司,唐沐醒的眸光一直停留在身分證配偶欄上剛填上的兩個字——夏嬋。

    他的胸口發熱,夢想多年的心願,終於達成了……一半。

    是的,只有一半。

    因為在她的眼裏,他仍只是哥兒們、好友,而不是戀人。

    但這個新的身分應該有助於拉近彼此的關係,或許有朝一日,她的心裏終會有他駐足之地。

    當年,不負責任的父親留下一堆債務逃出國後,是她一直陪在他身邊,當他熬夜加班,處理那堆爛攤子時,她總是為他送來熱騰騰的宵夜,然後説些笑話放鬆他的心情。

    是她讓他在那樣艱辛難熬的時刻裏不覺得孤獨,因為總有她的笑容陪伴。

    瞥見桌上兩枚小小的豬造型鬧鐘,他伸手按下其中一隻的開關,頓時響起夏嬋充滿活力的嗓音——

    「加油加油加油,不管遇上什麼事,記得要填飽肚子,才有精神跟它拚了!」

    這是她特地買來錄音,提醒他記得按時吃飯的鬧鐘,因為剛接手公司的那一年,他曾因忙碌到沒時間用餐而鬧胃痛,她知道後,就去買來這兩個鬧鐘,各設定了一個時段,中午十二點和晚上七點,在她早上為他送來早餐時,便會順便打開開關,時間一到,其中一隻豬就會響起來,提醒他該去吃飯了。

    他低首撫摸着指上那枚昨夜新買的婚戒,「夏嬋,我不是為了寂寞才和你結婚的……」無比珍惜地輕吻一下婚戒,他取下來放進抽屜裏,因為在去户政事務所的途中,她説——

    「欸,我們不要戴婚戒好不好?感覺怪怪的。」

    因為這句話,所以他會等,等她真心願意嫁給他的那日,再重新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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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唐沐醒的話,夏嬋把租賃的小套房退租,搬過來與他同住。

    只是一來到他家,她便不滿的抗議。

    「為什麼我要睡客房?」

    「難道你要跟我一起睡?」

    「既然是夫妻,本來就是要睡在一塊的不是嗎?」她肖想的是他房裏的那張舒適大牀,若是要他讓出這間房間去睡客房,他一定不會答應。

    「你不怕?」

    「怕什麼?」她不解地問。

    「怕我半夜會變成一匹狼侵犯你?」

    「你會嗎?」她狐疑地瞅了瞅他,無法將他跟色狼聯想在一起。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而男人通常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你是我哥兒們、我姊妹,不是什麼正常的男人。」她用白眼瞪他。「吼,那天晚上你明明説過,只有你的妻子才能睡這張牀,所以我才願意委屈嫁給你,現在我們婚都結了,你敢不讓我睡的話,哼哼……」她佯裝一臉兇惡,眯起眼,撂下狠話,「你要知道,敢欺騙我夏嬋的人,至今還沒人能活着站起來的哦。」

    「你若堅持要跟我睡在同一張牀上,若發生什麼事,不要怨我。」他把話先説在前面。

    「安啦,我保證絕不會對你亂來。」她沒怎麼把他的話放在心裏,揚起粲笑,快樂地躺在牀上翻滾着。

    唐沐醒望她一眼,遲疑須臾,才輕聲開口。「我……今天到醫院去了。」

    聞言,夏嬋臉上的笑意倏地消失。

    他緩緩再出聲。「他度過危險期了,再觀察幾日,若是沒有問題,就會移出加護病房。」

    「嗯。」她輕哼一聲,勉強扯出笑,「就知道他死不了,壞人總是會活很久。」

    沉吟須臾後,他忽地走到牀邊拉她起來。「你先下來。」

    「幹麼?」

    「幫忙把這張牀搬到客房去。」他無法真的與她夜夜同牀共寢,那恐怕會讓他忍到內傷。

    「噫,為什麼?」她詫異。

    「我怕你半夜獸性大發,會侵犯我。」他涼嗓揶揄。

    她配合的獰笑。「呵,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看見他移出牀墊,她又得寸進尺的提議,「欸,其實不需要這麼麻煩,把這間房間讓我住不就得了。」

    他的回答是先給她一記很冷的白眼。「你可以再過分一點。」

    「真的嗎?那我不跟你客氣了,這間房間我就收下啦,有想到其他要求再告訴你。」她眉開眼笑。

    「要不要乾脆把這間房子送給你?」他皮笑肉不笑地問。

    「如果這是你的心意的話,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好了。」看見他擰眉瞪她,她哈哈大笑。「嘻,唐沐醒,我想跟你同居一定很有趣,接下來的日子我好期待哦。」她開心的幫忙搬起牀墊,眉目彎彎,臉上的笑容好深。

    下班回到家,不用再一個人冷冷清清地面對一室寂寥,終於有一個人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聊天鬥嘴,原來這樣有人陪的滋味,就是幸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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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用幸福的感覺來當這次設計的主題,怎麼樣?」

    和夏嬋同組的設計師郝佳佳在聽到她的話後,額上登時冒出三條黑線。

    「有人在用了馬桶後會有這種感覺嗎?」

    「所以才要由我們來創造呀。」她依舊笑咪咪説。

    另一名設計師尚洋打量她片刻,狐疑地問:「欸,夏嬋,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怎麼可能,我才剛被甩沒多久好不好。」她一手託着腮,一手轉着筆,笑得很開心。

    「但是你這個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剛失戀的女人。」郝佳佳質疑。

    尚洋附和,「就是呀,笑得像一朵花一樣,還説什麼要把馬桶設計成幸福的感覺,這像是失戀的女人講出來的話嗎?」

    「你們看不出來我這是在強顏歡笑嗎?」她馬上收斂唇邊的笑意,垂下眼,裝出一臉憂鬱。

    可郝佳佳卻不捧場的嗤笑一聲,「少來了,我看要強顏歡笑的是那個紀凱吧。」公司裏有長眼的人都看得出來,那個紀凱是真的很喜歡夏嬋,放棄這段感情,他的痛苦絕對不會亞於她。

    尚洋跟着接話,「就是呀,我前幾天在電梯裏遇到紀凱,他一臉憔悴呢。」紀凱跟他們在同棟樓上班,他們在九樓,紀凱的公司在十樓,偶爾會在電梯裏遇到,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紀凱才會開始追求夏嬋。

    夏嬋幽怨地白了兩名同組的設計師一眼。

    「我做人很失敗嗎?怎麼你們胳臂都往外彎,只看到他的憔悴,沒看到我的心酸,何況是他甩了我的耶!」

    「紀凱説你根本不愛他,才會選擇分手的。」郝佳佳脱口説。

    只見她臉色微微一變,一瞬間便又恢復,快得讓人察覺不到,立即拉回偏離的話題。

    「欸,兩位,我們現在在討論馬桶,別扯遠了。」

    「馬桶跟幸福,我實在很難把它們聯結在一起。」話題重新回到公事,撥撥及肩的直長髮,郝佳佳皺皺鼻子。

    對幸福這個主題尚洋也沒什麼頭緒,索性直接望向夏嬋,「如果你有什麼想法,就放手先做做看,可以嗎?」

    「好,等草圖完成後我們再討論。」他們這次要設計的並不只是馬桶而已,而是肩負着「利安」公司品牌再造的重責大任。

    走出會議室,她瞥一眼腕錶,發覺已五點多,便走回座位拿起皮包,準備下班走人,這時手機響起,看一眼來電,不待對方出聲,她便揚笑先問:「欸,你晚上要吃什麼?我去買菜。」

    話筒傳來唐沐醒偏冷的聲調。「你要煮?」

    「對,算你有口福,我今天想下廚。」

    「隨便你,你想吃什麼就煮什麼。」他盪開一笑。原本他是想問她晚上想到哪家餐廳吃飯,難得她想親自下廚,那更好,她的手藝不錯,煮的家常菜都很合他的胃口。

    「嗯,那你幾點回來?」

    「差不多七點左右會到。」

    「好,我做好菜等你回來。」她笑着收起手機。

    「吼,我聽到了,你説做好菜要等誰回來?」宛如捉到女友出軌,闕天星一臉獰笑地詰問。

    「等我老公。」

    「你、老、公?」他用小指掏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什麼時候有老公,我怎麼都不知道?」

    「前天。」夏嬋笑吟吟的回答,趕着要去買菜,也沒再理他。

    「喂,夏嬋,把話説清楚再走。」他滿腹狐疑地跟上。「你説的老公是誰?」不可能是才分手的紀凱吧?可又沒聽説她在跟誰交往。

    「掰掰,我趕時間。」沒打算滿足他的好奇,她瀟灑地揚揚手,大步離開。

    闕天星眯眸,納悶地瞪着她窈窕修長的背影。

    「她八成是在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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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手都提滿了菜,夏嬋再繞去超市,想買一瓶香檳帶回去,正站在架子前挑選時,手機又響了。

    「喂,你在哪裏?」

    聽見又是唐沐醒打來的,她綻起笑容。

    「我現在在超市買香檳,你還在公司嗎?」

    「哪一家超市?我過去接你。」偏冷的嗓音透着寵溺的笑意。

    「不用了,就在你家附近不遠的那家。」

    「我再三分鐘也差不多要到那裏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快就下班?」

    「沒什麼事,所以就早點走。」從她説要親自下廚後,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像她繫着圍裙在他的廚房裏做菜的模樣,一顆心控制不住的浮動了起來,完全沒有心思在公務上了,索性提前下班。

    她選了一瓶香檳,走往櫃結帳,窩心一笑。「好吧,那我在門口等你。」胸口被一種説不出來的感覺填滿,令她覺得好温馨。

    唐沐醒對他們這場婚姻的解釋打動了她,她和他成為了可以分享悲喜的家人,而非是以愛情為基礎而結為伴侶的夫妻。

    這樣很好,愛情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變質消失,但家人的牽絆卻是一輩子的,有個可以互相關心的家人,令她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懸浮的心也有了踏實的感覺,而她喜歡這種感覺,所以想要好好慶祝兩人同居的開始。

    「那待會見。」

    「嗯。」

    收起手機,夏嬋抬起頭便看到一名女子,冷着臉站在她面前,用一雙含怨的眼神瞪着她,她被那充滿怨懟的眸光給瞪得莫名其妙。

    「呃,吳小姐,這麼巧呀。」

    「我跟沐醒分手了。」吳婉瑜冷冷的冒出一句。

    夏嬋愣了下,也不知該説什麼,「呃,我……很遺憾。」

    「你很遺憾?」吳婉瑜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這麼虛偽的表情令人看了很想吐?我之所以會和他分手,都是因為你!」

    「我?」夏嬋呆住。

    她一臉鄙夷地怒罵,「你很無恥,口口聲聲説跟他只是朋友,卻無孔不入地侵入他的生活,既然你這麼喜歡他,幹麼還要裝出一副對他沒有興趣的樣子,這叫欲擒故縱嗎?」

    聽見這話,夏嬋蹙起秀眉,「你誤會了,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

    「朋友?」她譏笑地撇唇,「我才不相信男女之間有單純的友情,你跟他明明就有曖昧,為什麼不大方承認,這是想演戲給誰看?還是這樣子玩比較刺激?」

    不容許自己和唐沐醒的友誼被她説得這麼不堪,夏嬋正色喝斥。「吳小姐,你不相信男女之間有單純的友誼我無法勉強,但我跟沐醒之間除了友情之外,真的絕對沒有男女之情,信不信隨便你。」

    「事到如今你還嘴硬!」吳婉瑜尖聲大吼,「如果你跟他只是朋友,為什麼我跟他約會的時候,只要你的一通電話召喚,他就會丟下我這個女朋友立刻飛奔到你身邊去?他還給你他家的鑰匙,卻怎麼也不願意給我,有人會這麼對待女朋友的嗎?」

    夏嬋被她的話問得一窒。

    吳婉瑜恨恨的再給予她一擊。「有你出現的時候,他的眼裏就只看得見你,就算瞎子也看得出來他心中愛的究竟是誰,你還要裝無辜到什麼時候?」

    「不是那樣的!」她忍無可忍地怒吼,壓下心裏驀地竄出的疑惑。「你自己要疑神疑鬼胡亂猜測,那是你的事,但我跟沐醒之間絕對不是你説的那樣,請不要侮辱我們之間的友情!」忿忿説畢,她快步走向櫃枱,不想再理她。

    「你若不信我的話,大可當面問他,他心裏愛的人究竟是誰?」吳婉瑜揚聲在她背後叫道。

    結完帳後,夏嬋僵着臉走出去,迎面走來一名頎長俊美的男人。

    儘管逆着光,她無法看清容貌,但從那熟悉的身影,她一眼就能認出是誰。

    輕咬着唇,她搖頭想甩掉適才吳婉瑜説的那些話。

    不會的,唐沐醒對她,絕不會像她説的那樣。

    他們之間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絕不是情人關係,是吳婉瑜自己疑心生暗鬼,才會導致他們分手,卻沒道理的遷怒到她身上。

    記得以前大學時就有一個同學是這樣的,只要男朋友身邊一有雌性生物出現,就會懷疑兩人是不是有一腿,若是他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就懷疑他是不是要移情別戀,最後搞得男朋友受不了,真的劈腿了,吳婉瑜八成也是這樣的心態。

    這麼一想,她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語。「我看她八成是因為跟沐醒分手,心裏不痛快,所以才故意説那些話,想造成我跟他之間的誤會,吼,差點上了她的當,這女人好陰險。」

    對她來説,男女之間的感情只是一時的,友情才能長久不變質,她無法想像她和沐醒成為一對戀人,然後又再分手的情景。

    因為不願失去,所以她和他之間,絕不會涉入男女之情。

    「怎麼了,你臉色好像有點難看?」來到她面前,唐沐醒發現她的神色有些緊繃。

    「剛才遇到你的前女友,她對我説了一些很可笑的話。」她有些悻悻然。

    從她手裏接過菜,聞言,他擰起俊眉。「你是説婉瑜?她説了什麼?」

    「她説是因為我所以才跟你分手,還説……」

    「還説什麼?」涼冷的語氣泄露了一絲緊張。

    「還説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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