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公司,邵紫攸便敏鋭的察覺到辦公室裏隱隱有一股騷動。
「邵協理早。」
「早,林秘書。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
「什麼事?」林秘書微愣,不解他所指。
「外頭的同事好像很熱烈的在談論著什麼?」
「哦,是因為今天有一位新的持助來上班。」
「特助?奇怪,我怎麼沒聽説過?是屬於哪個單位的?」
「就是我們開發處呀。咦,協理沒聽説嗎?兩天前董事長就布達了這項人事命令耶。」
「是嗎?可能是我疏忽了。」不怎麼在意的説道,喝著秘書替他泡好的咖啡,邵紫攸拿出PDA查看今天的行程,「待會十點我要到瑞陽公司去,林秘書,你叫陳助理先幫我準備好要用的資料。」
「陳助理調到別的單位了。」
邵紫攸訝異的抬頭,「是誰調走他的?」
「兩天前布達的人事命令裏,就將陳助理調到人事部去了呀。」説著,林秘書很奇怪他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他跟董事長不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嗎?這對父子是不是關係不好呀?還是他們在家從下談公事?
「好吧,那麼林秘書,你能告訴我,我該找誰幫我準備要和對方開會的資料?」邵紫攸攤攤手,心裏比她更訝異。為何老爸調走他身邊的人竟然連聲招呼都沒打?讓他這位才上任幾天的-理,在秘書面前顯得消息很不靈通。
林秘書立刻為頂頭上司做説明,「以後就由那位新來的特助負責陳助理的業務,並且分擔一部份您的工作。」
「好吧,那麻煩你請這位特助進來一下好嗎?」
「好的。」林秘書旋身出去。
不多久就有人來敲他辦公室的門。
「進來。」邵紫攸低頭翻看著桌上的一些公文,用手指了指辦公桌前的一張椅子道:「請坐,我想我們兩個有必要互相認識一下,以後才好配合。」
「需要嗎?」
聽到那甜膩的嗓音,他驀然的從文件中抬首,看清眼前的人後,愕然的愣了下,「肉包子,怎麼會是你,你該不會就是新來的特肋吧?」
「沒錯,就是我,所以你認為我們有必要再互相認識嗎?」
邵紫攸皺起那雙好看的眉,睇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交疊起雙手,喬瑟笑吟吟的將下顎擱在十指上,看住眼前的男子,她以前怎麼都沒發現到原來紫攸長得這麼俊美,真是愈看愈迷人呢。
望著近在眼前這張嬌笑吟吟的玉容,他剋制住心裏突然湧起想將她擁進懷中的一股衝動,鎮定的問:「你怎麼會來邵氏?艾力克集團那邊呢?」
「我辭職了。」
憶起大哥再過幾天也會從倫敦分公司調回邵氏總公司,邵紫攸瞬間有所了悟。
「為了大哥,你真是用心良苦,居然捨得放棄在艾力克集團的一切,回來屈就一個小小的特助。」
「你在説什麼?我不是為了紫岑哥回來的。」
不是為大哥?邵紫攸狐疑的問:「那是為了什麼?」
笑咪咪的瞅住他,喬瑟神秘兮兮的説:「是為了我自己。」
「你自己?」他不解的望住她,「什麼意思?」
「老實告訴你吧,經過上一次的事件,我發現我對大哥只有兄妹之情,我愛的另有其人,這次回來,我決定要讓他愛上我。」晶燦的水眸凝住他,她用甜柔的嗓音宣告。
聽著她這番宣言,邵紫攸呆愕的消化著她適才説的話。「你説的那個人是誰?」她不是在開玩笑吧,她愛了大哥快二十年,如今竟然説出她對大哥只有兄妹之情,並且另有所愛?!
嬌笑的用手指刮過他的臉頰,喬瑟愉快的笑道:「這是秘密。」
「連我都不能説?」他有絲不悦的擰起眉。
「不是不能説,而是這種事你要自己去發現。好啦,親愛的邵協理,我們十點不是要到瑞陽公司開會嗎?我先出去準備待會要用的資料了。」她翩然起身離開。
被她剛才那些話擾亂了心緒,邵紫攸沉眉思索著與她來往比較密切幾名男人。會是安璋?還是秦珞?或是殷琰嗎?
這三個人是她讀國小和國中時期的同班同學,他知道喬瑟一直和這三個人交情不錯,到現在都還有連絡。
由於他們四人的職稱都是總裁,又有深厚的交情,便被好事的媒體戲稱為四人幫。
邵紫攸隨即搖首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秦珞和安璋最近訂婚了,喬瑟又一向看不慣大男人主義的殷琰,應該也不可能是他才對。
那麼她另有所愛的人會是誰?
想了許久,仍沒有頭緒,他黯然的苦笑,總之不會是自己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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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妝扮過的喬瑟,一身凝脂般的玉膚晶瑩白皙,一頭烏亮的長髮鬆鬆的挽在腦後,合宜的恬雅裙裝,加上適度的淡妝,令她精緻的玉顏更添一分柔媚的風韻。
凝視著身旁的佳人,邵紫攸不否認自己怦然心動,但更深感古怪,她今天竟然會如此精心打扮邀約他一起共進晚餐。
這,非常反常,其中一定有鬼。
「説吧,你今天約我出來究竟有什麼目的?」享用完一頓可口的菜餚,送她回到家,邵紫攸問出一整晚懸在心頭的疑惑。
「咦,我沒有告訴你嗎?」打開大門,看到總裁熱情的撲到她身上歡迎她回來,喬瑟笑得很甜,將打包回來的一份餐盒打開讓它吃。
「沒有。」邵紫攸萬分肯定的回答。瞟見總裁,他不禁想起喬瑟上次在巴黎差點遇難的事,記起它曾説他是喬瑟的貴人,居然應驗了,不由得對它另眼相看。
回眸靦他,她笑吟吟開口,「是為了感謝你上次救了我的事。我知道僅有一頓飯是沒辦法補償你為了我而失去飛躍的事,所以,説吧,你希望我怎麼報答你?」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他訝問。
「是大哥告訴我的-,我沒有那麼多錢可以賠給你,但如果你有什麼要求的話,我會盡全力幫你。」
玩味的睨住她,他半真半假的開口,「哦,如果我要你以身相許呢?」
出乎他意料之外,喬瑟不僅沒有任何不悦,慧黠的水眸閃爍著異常晶燦的光彩,笑容可掬的拉住他,「如你所願。來吧!」
邵紫攸錯愕的看著她拉著他走上二樓的卧室。「你在玩什麼把戲?」
喬瑟用很無辜的眼神看他,「我哪有在玩什麼把戲,是你自己提出的要求,我只是想讓你如願,有什麼不對嗎?」
「你明知道我只是隨便説説。」
「就算你是隨便説説,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願意照辦。」纖手勾下他的頸子,她熱情的覆上自己的櫻唇,用力的蹂躪著他的唇。
老天!這女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邵紫攸驚愕的瞠住她,她柔軟的唇辦輾吮著他的唇,令他的呼吸一窒,大腦停擺,他本能的纏捲住她淘氣靈滑的粉舌,恣意的吸吮舔吻。
天啊,她快要窒息了,但這吻競該死的如此的甜美!她根本捨不得離開他的唇,她貪婪的想要索取更多。
是他自己開的口,是他要她以身相許,縱使只是無心的玩笑,她也絕不讓他反悔,今晚,她要佔有他。
推他倒向牀上,喬瑟覆在他身上,七手八腳的想扒掉他身上的衣物,她要在他身上烙上屬於她的印記,任何女人都休想來跟她搶奪邵紫攸!脱去他的上衣,櫻唇吻住他的肩頭。
「啊——你幹什麼咬我?」邵紫攸吃痛的低呼,氣惱的瞪住趴在他身上的女人。暗怪自己色慾薰心,竟然會沉溺在她的引誘中,而被她反「咬」一口。
混帳,這就是她的目的嗎?設了一個桃色陷阱讓他跳下去,再狠狠一口咬醒他。
這可惡的女人!枉費他愛慘她了,竟然這麼對他。
「很痛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留下一個記號。」無邪的嗓音這麼説著。
磨著牙,他真恨不得活活掐死她算了,「你知道自己在説什麼嗎?留下記號?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好吧,如果你真的很痛的話,那就算了,我們繼續吧。」她的手攻向他下身的長褲。
邵紫攸目瞪口呆的盯住她,直到長褲被扒下,這才回神,抓住她探向他身上僅剩的唯一一件內褲的手,沒好氣的問:「肉包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是要我以身相許嗎?」解釋著,她索性開始脱起自己的衣服,褪去上衣,接著是裙子,沒多久,身上只剩內衣內褲。
他別開視線,不敢看向那具惹人血脈債張的胴體,「你聽不出來我是在開玩笑的嗎?」他愛她,自然也想得到她,但不該在這種情形下,而是要在兩情相悦的情況下。如今明知她愛著別人,他絕不會卑劣的想挾恩佔有她。
「我聽不出來。」摟住他的頸子,喬瑟趴回他身上,玉顏離他的臉近到只有兩寸,「我只知道這是你的要求,而我很樂意達成你的要求,我們來做吧。」
「喬瑟,我警告你別再玩火了。」被挑起慾望的男人是很可怕的,尤其挑逗他的人還是他深愛著的女人,他的理智剋制不了自己多久。
「我沒有玩火,」感覺到他下腹部的騷動,她笑得甜媚,「你的身體比你的嘴巴老實哦。」她的手頑皮的-向他昂揚起來的部位。
「噢!你這混蛋女人給我住手!」低吟一聲,邵紫攸漲紅臉,氣急敗壞的斥道,揪住她頑劣的小手,不讓她再有機會亂來。「你究竟曉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在以身相許呀。紫攸,你別這麼害羞嘛,你這麼可愛的模樣,讓我會迫不及待的想一口吃掉你耶。」睇視著他漲紅的俊顏,喬瑟輕啄了一口他的唇,然後伸出嫩舌輕舔著他下巴、他的臉,最後移至他的耳垂。
呼吸急促起來,體內的血液幾乎要為之沸騰,邵紫攸在最後一絲理智淪喪前,推開她,抄起長褲胡亂的套上,迅速的退離牀邊幾步。
「我不知道今晚你究竟在搞什麼鬼,但這種遊戲我玩不起,你別再鬧了,再鬧下去吃虧的人會是你。」
「我才沒有在鬧,紫攸,你看不出來我現在有多認真嗎?」喬瑟擰眉,他的拒絕令她感到難堪,他就這麼愛琳達嗎?
認真?「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你另有所愛的那個男人拒絕了你?」邵紫攸凝眉問。
她沉默著沒有答腔,只是靜靜用哀怨的眼神凝視著他。
見她不説話,他當她是默認了,有絲心痛的道:「不要拿我來當替代品,以後你會後悔的。」
一旦兩人真的發生了關係,他就無法再這麼冷靜的坐視她愛著別的男人,屆時,他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琳達明天會來台灣,你不要再亂來了。」匆匆穿妥衣服,語畢,他頭也不回的快步下樓。
喬瑟澀然的望著他離去的方向輕喃,「我沒有拿你當替代品,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但她的話邵紫攸沒聽到,坐上車,他駕駛著車子消失在夜色籠罩的街頭,按下車窗,他讓灌入車裏的夜風吹熄他體內騷動著的情慾,和心上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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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歡迎琳達來台灣,邵衞天夫婦特別為她在自家設宴洗塵。
看著準兒媳,邵衞天爽朗的笑問:「琳達,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肯嫁給紫攸?」他很期待能早點抱到孫子,與他同齡的不少商場朋友早就都當爺爺了。
「那……要看紫攸的意思。」琳達有些靦-的觀向坐在身旁的未婚夫。
邵衞天立刻望向兒子催促,「紫攸,你説呢?什麼時候把琳達娶回家?」本來他一度不太滿意兒子竟然要和一個外國洋妞訂婚的事,後來發現琳達個性温婉、善解人意,幾次接觸後,他也真心認同了這位準媳婦,希望兩人能儘快結婚。
邵紫攸漫不經心的應道:「這件事我會和琳達再商量。」
「還商量什麼?就決定今年夏天好了,你和琳達也訂婚這麼久,早該結婚了。」邵衞天逕行替兒子做下決定。
「爸……」邵紫攸臉上掠過一絲為難。
「爸,紫攸自己的事他應該自有打算,你就不要催他了。」昨天甫回來的邵紫岑帶著些歉意的瞥了一眼琳達,他知道琳達其實也想盡快和紫攸結婚,但是基於為人大哥的私心,他不得不替紫攸説話,他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得到他想要的幸福。
深愛著一個人卻無法在一起的那種痛苦,他有著深刻的切膚之痛,而紫攸尚有機會,他不想讓紫攸錯過自己所愛的人。
「紫岑,不是爸爸心急,紫攸既然跟琳達訂婚了,當然就表示他有跟琳達過一輩子的打算,趁現在好不容易回來台灣了,儘早把這件事辦一辦,也能了卻爸和你媽一樁心事呀。」
邵紫岑俏悄把眼神移向母親。
邵夫人會意的開口,「衞天,孩子的事就讓孩子自己決定吧。」
親愛的老婆大人既然出了聲,邵衞天也就沒再堅持這件事,只是嘟囔的抱怨。「好吧好吧,讓他們自己去決定,就算拖到我們兩個老的都進了棺材,他們還不打算結婚也由得他們了。」
邵夫人笑笑的拍了拍丈夫的手安撫他。「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三個孩子都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需要我們太為他們操心,你跟我呀,顧好自己的身體就好。」
「是呀,爸、媽,你們的健康就是我們最大的財富。」一直沒有開口的喬瑟笑吟吟的説道。
「沒錯,爸,我們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您就不要太為我們擔憂了。」邵紫岑附和道。
晚餐過後,邵夫人悄悄的拉住大兒子到琴室問:「紫岑,你為什麼反對紫攸娶琳達?」
「因為紫攸愛的人不是琳達。」
她有些吃驚。「不是琳達?那他為什麼會和琳達訂婚?」
「我想是因為我的緣故吧。」
「你?這話怎麼説?」邵夫人疑惑的望著長子。
邵紫岑將喬瑟傳給他的那封告白簡訊,以及他後來得知紫攸的心意,其中的前因後果略述了一遍。
聽畢,她一臉的驚詫,接著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紫攸到美國去後,幾乎天天打電話回來,甚至幾個月便回來一趟,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小瑟。」她自責的笑道:「我真是糊塗,竟然一直沒發現紫攸的心意。」
「媽,我想我們都被他們從小就互看不順眼的事混淆了,才會沒察覺到這件事。而且就我今天的觀察,紫攸未必是一相情願在愛著小瑟。」
「你的意思難道是小瑟她也對紫攸……」
「嗯,媽不覺得今晚爸在提到要讓紫攸和琳達結婚的事時,小瑟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嗎?而且她看琳達的眼神充滿了某種敵意。」
邵夫人深思了一會兒頷首,「咦,聽你這麼一提,我也有發現小瑟好像真的不太喜歡琳達,雖然表面上很客氣,可對她的態度很冷淡。」
「所以媽,如果他們彼此有感情的話,我希望能夠撮合他們兩個。」
「那……琳達要怎麼辦?」
「雖然對她很過意不去,可是紫攸不愛她,如果真的勉強和她結婚,他們日後也不會幸福的,時日一久,琳達一定會察覺到紫攸心有所屬,到時候也許對她的傷害更大。」
考慮片刻,她點頭。「説的也是,沒有感情作為基礎的婚姻會維持得很辛苦。那麼紫岑,你認為我們該找紫攸和小瑟談一談嗎?」
「不,我想暫時還是觀望一下情況再説。」
駐足在琴室外,一雙湖綠色的眼眸瞪著門板,須臾,她旋身離開,來到起居室外,瞥向裏面劃酒拳劃得興高采烈的邵氏父子和喬瑟,姣美的容顏流露出一股怨嗔。
其實她早就察覺到紫攸心中另有所愛,在他和她交往期間,她就隱約感到他常常不經意間提起的那個叫喬瑟的女孩,在他心中佔有非比尋常的地位。
後來不知何故,他突然拒接喬瑟打來的電話,讓她更確信自己的懷疑,可她沒料到紫攸會突然向她求婚。
驚喜之下,以為他終於愛上了自己,她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他。幾個月後,去巴黎找他那次,她便發現自己錯了,紫攸的心裏始終都只有喬瑟一個人,同時,她也敏感的察覺到了喬瑟對紫攸的感情。
她默默的看著那一切,什麼都沒有點破,因為她不想讓那兩個人知道他們彼此是相愛的。
紫攸既然向她求了婚,就該忠於她,她無法原諒他的背叛。
所以,休想她會這麼容易就成全他和喬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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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前方那張俊朗的臉孔,某人時而顰眉,時而蹙額,時而嘆氣,時而面露詭異的笑容。
在做總結的男人早將喬瑟反常的神情不動聲色的盡收眼底。
不到一個小時的會議散會後,一隻大掌重重的敲向她的頭,喝道:「還不回魂?」
「啊,痛,你幹麼敲我的頭啦。」微惱的嗓音嗔道。
「你還有臉問我,剛才的會議重點有記下來嗎?」
「當然有呀。」雖然有點不專心,但該記的她可都記錄下來了。
「好,那拿給我看。」雙臂橫胸,邵紫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斜睨住她。
「就在這裏……」拿起桌上的記事本,一瞥之下,喬瑟愕然的瞪住那寫滿整頁「臭老鼠」三個字的記事本。這,這不可能是她乾的,一定是別人趁她分神的時候偷偷在她記事本上寫下來的字。「這……絕不是我寫的。」
「那是誰寫的?」邵紫攸挑眉問:「而且筆跡還和你一模一樣?」
「這、這……」看著滿紙自己的筆跡,她一時結巴找不到藉口來解釋這寫滿「臭老鼠」的記事本是怎麼回事,兩雙眼睛互瞪了片刻,她嘴角漾起一朵笑花,企圖矇混過去。
「啊,待會升玉公司的副董不是要過來和我們討論台南育樂中心那件開發案?我得趕快去準備資料。」起身快步的想逃出會議室。
「等一下,肉包子。」扯住她,邵紫攸沒打算就這樣讓她混過去。「你這兩天是這麼回事,常常心不在焉的發呆出神?」而且幾乎都是瞪著他的臉,神色詭異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辦法。」瞅他一眼,她回道。
「什麼辦法?」
喬瑟想也沒想的脱口而出,「想怎麼勾引你的辦法。」
「勾引我?」聞言,邵紫攸訝然的蹙眉。
也發現自己失言,她立刻笑容滿面的想唬弄過去,「哈哈,當然是開玩笑的啦!」隨即再説:「-,你今晚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去跳舞?」
應該回絕她的,因為琳達在家等他,但看著眼前那張笑吟吟玉顏,邵紫攸難以抗拒她的邀約,哼了聲,「好吧,但不能玩得太晚。」心底其實對琳達一直懷著一股虧欠,當初為了轉移對小瑟的感情而向她求婚已對不起她,如今,他又因為受不了小瑟的誘惑,而不想錯過任何跟她在一起的機會。
或許,他不該回來台灣,他就像沾上毒癮的人一樣,深受著小瑟的吸引而無法自拔,他也不知該怎麼處理這樣的心情,也許該考慮再離開台灣吧,只有遠離她,他才可以阻止自己對她產生不該有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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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裏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令人聽了情緒也隨之High了起來。
舞池裏有人盡情的隨著音樂舞動著肢體,解放著工作了一天的壓力,有人目光亂瞄,意在尋找一夜情的對象。
藉著兩分的酒意,喬瑟明目張膽的將嬌軀整個黏在邵紫攸的身上,磨蹭著他敏感的部位,令他不時的皺起眉頭,想拉離和她的距離。
她立刻又像只愛撒嬌的小貓再度蹭回他懷裏,纖臂放肆的摟抱著他,想點燃他身上的慾望。
「夠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受不了她令人窒息的挑逗,邵紫攸拉下她環在他頸間的手。
櫻唇趁機在他臉上落下一吻,喬瑟半眯著水眸,帶著甜美的笑容嗔道:「不要,我們才來半個多小時而已。」不願放他這麼早回去陪琳達,想到他每晚都和琳達同牀共枕,她惱得想到他們房裏放一把火,燒了那張他們夜夜纏綿的牀。
他眸色深沉的瞅睇著依偎在他懷中的人。「但你已經有些醉了,走吧,我送你回去。」他發現她最近真的很反常,一再的挑逗引誘著他。
「我不想回去。」她索性埋頭在他的頸間,牢牢的抱緊他。
邵紫攸的身心為懷裏這具柔軟誘人的嬌軀深深悸動著,繃緊的慾望令他忍得痛苦,趁自己失控前,他柔聲道:「明天一早我們還要到南部去,早點回去休息吧,不要耽誤到工作了。」説著,不容她再拒絕,他強行拉著她往外走去。
兩人坐上車,邵紫攸的手機乍響。
「喂,我正要回去了,明天恐怕不行,我一早要到南部去,後天再帶你去好不好?好,如果你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了。」
結束通話後,他驅車上路。
車內一陣沉默,兩人都沒再開口説話,來到喬瑟住處,她凝住他幽幽出聲——
「你今晚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遲疑了下,邵紫攸應道:「我剛答應了琳達,要早點回去。」
「……對不起,當我沒説。」她輕鎖眉心,推開車門下車。
他拉住她的手,「你最近不太對勁,究竟是怎麼了?」
靜默半晌,她輕搖螓首,嗓音微瘩的道:「……琳達不是在等你嗎?你回去吧。」甩開他的手,她打開大門,越過前院,走進屋裏,背倚著門,這才允許自己軟弱的流出眼淚。
想告訴他她愛上了他,但能説嗎?一旦説了之後,她和他之間的距離會不會變得更遠?
「汪汪汪汪……」姊姊,你怎麼在哭?誰欺負你了?總裁鬆開被它咬得不成形的一隻熊貓玩偶,走了過來,瑩亮的藍眼盯住她。
沒心思去計較心愛的熊貓玩偶被它咬得破爛的事,喬瑟蹲下身子抱住狗兒,任由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在它面前,晶瑩的淚珠一顆顆不斷的滑下面頰。
低泣著,喬瑟想起前天離開邵家時,琳達微笑的來到她身邊,以只有她才聽得到的音量道——
「請你不要覬覦別人的未婚夫,那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當時聞言,她吃驚的回眸,迎上了一雙洞悉她情感的犀利眼神。那個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心虛,因為自己確實意圖想從琳達那裏搶走紫攸。
「汪汪汪汪汪……」姊姊別哭了,告訴我誰欺負你,我去咬他。總裁伸出粉嫩的舌頭舔著她臉上的淚痕想安慰她。
不明白它的意思,喬瑟只是抱著它,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孩默默流著淚。她不想傷害琳達,但是她又深愛著紫攸,要她就此放手她做不到,可是再這樣下去,她和紫攸會有結果嗎?
會不會像當年紫岑哥和魏曉茹一樣,因為她暗中的阻撓,反而令他們的感情更加深厚?
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總裁也只是用一雙水藍色的眼眸骨碌碌的瞅著她,半晌,抹去淚痕,喬瑟做了一個決定。
她豁出去了,不再管什麼自尊,她要告訴紫攸,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