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過得很夢幻。沒有課的時候我每天用一下午的時間化妝選衣服然後等着晚上去找JP,在大學有課的時候,下課了我就在學校多等他一會兒,等着司機載他來學校接我。九月份的瀋陽是一年裏最漂亮的時期,温度不冷不熱,天空老高老高的,西風把雲彩吹得流動得快極了,我覺得自己的生活從來沒有像此時一樣充滿了生機,充滿了可能性。
我的主要任務變成了一些浪漫而微小的瑣事:我要找一家好吃的館子,我們要試一試那道用牛肉做的菜,我們要下載這個電影來看,那個在網上看到的笑話我要怎麼翻譯給他聽?
我又多了很多快樂的理由。當他讚美我頭上的卡子,當他説他喜歡這一條裙子,當我們等着上菜的時候在餐桌上玩左手打右手的遊戲,當我把學生們造句子時候的錯誤講給他聽,看着他哈哈笑的時候,我也覺得那麼愉快。
還有我變得大度了,很多原來把我給氣得夠戧的事情我不那麼在乎了。比如學生上課遲到,或者課堂上玩手機發短信,從前我總是要嚴厲批評的,可是現在我想也許他們在談戀愛,於是我就諒解了。
總之因為JP大哥的緣故,我的生活,我的精神狀態發生了很多很多的變化,而且因為談戀愛使體內激素分泌得更加旺盛,我變漂亮了!眉飛色舞的,皮膚的狀態非常好,我每天對着鏡子用手指在臉上面彈鋼琴,我媽像影子一樣在我身後狐疑地飄來飄去。不過我以我四年的黨齡保證:我就是不説!
那件好玩的事情發生在他回到瀋陽的第五天的晚上。
經過幾天的調整,JP的時差倒過來了,團隊接洽好了,營養跟上了,身體也更加健壯了。話説法文版的《大話西遊》我們下載完了,譯名叫做《東方的奧德修記》,我一邊啃煌上煌的雞爪子一邊跟他講:“就是一個和尚帶着一隻猴、一隻豬還有一個被冤枉的罪犯從中國去印度取經的故事。”
“有點印象,是不是就是猴子王的故事?”
“對啊。猴子是個了不起的大神仙,像切格瓦拉一樣是個英俊的戰鬥天才,幾乎打敗了所有天上地下的神仙妖怪。豬是個好色自私又有點狡猾的傢伙。罪犯只會説幾句話:
“師兄,師父被妖怪抓走了。
“師兄,師父和豬被妖怪抓走了。
“師兄,這可怎麼辦啊……”
他聽着笑起來,吃自己的比薩。
“不過這個電影是個戲説的版本,實際上他們一路遇到了無數個妖怪,在這個電影裏被一個牛魔王給代表了。”
“故事的結局是?”
“猴子打敗牛,繼續上路唄。”我説。
JP若有所思,然後忽然笑了,像是跟我説又像是跟自己説:“真實的版本是:我這隻一九七三年的牛跟你這隻一九八○年的猴子生活在一起了。”然後他笑得都沒聲了。
我看着他:這個人在賣弄他那點有限的中國文化的知識呢,這個人在給自己的小幽默捧場呢,像個小孩子,講了個不怎麼搞笑的笑話結果自己破功了。其實我覺得他的話並不好笑,但是他的笑容感染了我,我就跟着笑起來,然後一直笑到他嘴巴里面去了。
親了一會兒他説:“哎,雞爪子的味道好像還行?”
“你吃不?”
“……還是下次吧。”
我又拿起來一個雞脖子,電影演到我最喜歡的部分了:山賊們渾身扎滿隱身符,二當家的跳着夏威夷草裙舞出場了,春三十娘與晶晶姑娘視而不見,卻狀似無意實則有心地燎着了至尊寶的襠部,幫主為了除妖,犧牲自己,小的們領命上前,一腳一腳地將之踩滅。
JP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
我準備喝點酸奶,一邊擦手一邊説:“看到沒?看到他們怎麼踩的沒?記得那天我跟你説的話不?你以後要是敢騙我,我就像這樣一腳一腳地把你弟弟給踩碎。”
JP想一想,“你不會的。”
我詫異,“此話怎講?”
“你要是見到了他,你就不會捨得把他踩碎的。”
忽然整個世界寂靜了,然後我聽到自己咚咚咚咚咚咚的心跳聲。
自打他回來以後,每天晚上吃完飯我們都會回他的房間小坐一會兒,看看電影,喝點飲料或者聊聊天。不過事情發展得很快,聊着聊着我們就開始親親玩玩,摸摸弄弄了。我得説,有好幾次都是我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從沙發或者計算機的椅子上給拽到KingSize的大牀上面去的。我原來聽説過一種疾病,叫做“皮膚飢渴症”,我覺得這段期間我肯定是得了這種病。我一見到他就覺得渴,就想在這個傢伙的胳膊上、脖子上還有肚子上面嗅一嗅,蹭一蹭,他身上的味道、温度都讓我喜歡得受不了,有天晚上我們兩個一邊看《憨豆神探》,我一邊在他胳膊的裏側連咬帶吸,弄出了一個心形的紅印子。
不過你知道,無論怎麼喜歡他,我都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哎,我就是不玩那個。一來我害怕,二來我覺得一直沒有一個合適的時機和氣氛。
可是今天這個傢伙眯着他漂亮的藍眼睛説:“你要是見到了他,你就不會捨得把他踩碎的。”
我説:“這個可不好説……那麼,就讓我今天跟他會晤一下吧。”
至尊寶被晶晶姑娘搭救,兩個年輕人在山崖上面乾柴烈火,欲行好事。
這一個空間裏的我朝着大牀慢慢後退,JP悄然跟進,唇邊綻開獰笑。
他輕輕一推,我順勢倒在大牀上,我們兩個面對面地側卧,我親親他的嘴巴,笑嘻嘻地説:“咱們説好了,我就看看,可不玩大的。”
“嗯。”
他説着就把拉鍊解開,把小弟弟請上場了,我低頭看看……(此處刪去452字的描述語言)心裏輕輕地、由衷地讚歎了一下,“好可愛啊。”
我低頭觀察的同時,JP一直在親吻我的頭髮和腦門,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慢慢地温柔地撫摸。
我抬起頭來,從鼻子裏面哼着問:“我,我啊,我摸一摸行不?”
“嗯。”
我就把他的褲子全部褪下去,讓他的小弟弟整個地徹底地出現在我眼前,然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摸弄了一個遍……
(此處刪去645字的描述語言)
“我這樣你疼不?”
“不。”
“這樣呢?”
“還行。”
“要是這樣呢?”
“稍微有點……嗯,這樣挺好……”
……
我們一直面對面地側卧,在我褻玩他的弟弟的時候,他的一隻手墊在我耳朵下面給我當枕頭,另一隻手在我的頭髮,我的耳朵,我的臉頰,我的脖子,我的後背和手臂上來來回回地撫摸。他是個温柔的男人,又温柔又性感。
我説:“這個好玩。我玩了這個玩不了別的了,怎麼辦?”
他親親我嘴巴説:“我親愛的,以後都給你玩。”
性這個東西是野獸,凡有經過,必留痕跡或者氣味。
第二天一個姐們兒因為要嫁去大連而請客唱歌,我和小詠大姐在KTV又見面了,她暗中端詳我半天之後斷然説道:“做愛了,你!”
我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掩住了胸部,後來琢磨不對,放下手皺着眉頭問她:“瞎説什麼?根本沒有。”
“那你今天怎麼有種已婚婦女的感覺?”大姐每次夸人都跟罵人似的。
我搖頭,“都不知道你在説什麼。”
她壓低聲音,“你不招供就不夠朋友,你不夠朋友就別怪我不夠朋友。”
其實怎麼説呢,凡是女孩子一旦有了些新奇遭遇總有種想要傾訴的慾望,向來當廳(聽)長的我今天也有點這種慾望,小詠這個事兒媽再一威脅,我就咬着耳朵跟她説了。
小詠先是一愣,繼而笑了,繼而拍手笑了,“繆娟啊繆娟,真是不枉我一直崇拜你:你真了不起啊你,洋墨水讓你給喝了,洋弟弟還讓你給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