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冷菘風仍側躺在牀上,沒有起身的意思,半睜着的眼眸注視着落地窗外下得讓人心煩意亂的綿綿春雨。
進來的曲揚風受不了他消沉的意志,不客氣的拾起腳,踹了窩在牀上的他一腳。
「你也給我差不多一點,不過是個小感冒而已,被你搞得好像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居然在牀上躺了好幾天,現在是怎樣?你打算當睡美人啦。」
「很煩耶,你走啦,我頭痛要睡覺。」冷菘風不耐煩的低吼一句,拉高被子將頭埋進被窩裏。
「他媽的冷菘風,你真的很沒出息耶,不過是被一個女人拒絕而已,你就整天死氣沉沉的,呿,沒用的男人,我真為你感到羞恥。」
冷菘風被他激得鑽出被子,翻過身來,惡狠狠的瞪住他。
「你他媽的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誰沒用了,我頭痛想睡覺都不行嗎?」
「你哪是頭痛,我看你是心痛吧,」嘲諷他兩句,曲揚風笑呵呵的在房裏一組沙發上落坐。
「心病要用心藥醫,算你好運,我今天就是幫你送這帖藥過來給你,包準你聽了之後,不管是頭痛、眼睛痛、嘴巴痛、肝痛、肺痛還是小腸痛,通通一掃而光,馬上神清氣爽起來。」
「説得這麼神,到底是什麼藥?」不知曲揚風葫蘆裏在賣什麼藥,冷菘風從牀上坐了起來。
「我剛不是説了是心藥,」曲揚風好整以暇的笑睨住他,「你的心病是因為莫艾,自然就是跟她有關的事。」
「她……怎麼了?」自那天夜裏送她回家後,他有好幾天沒去找她了,雖然他嘴上説不會放棄,可他也是有自尊的人,若是她真的對他無意,他不可能厚着臉皮一直糾纏她,那樣只會惹得她更討厭他而已。
回來後他就感冒了,索性窩在牀上,哪裏也不去。
「你想知道莫艾為什麼不理你的原因嗎?」
「你知道?」冷菘風瞪大眼,直勾勾的瞅住他。
「當然。」
「那你快説呀。」他迫不及待的催道。
「哈,現在就有精神啦。」
他急了,吼道:「曲揚風,你到底説不説?」
曲揚風咳聲嘆氣的嘟嚷着,「我居然有這種重色輕友的兄弟,唉,我真可憐,為他犧牲色相這才打聽到的消息,沒有半點感激也就算了,還這樣吼我,」見冷菘風跳下牀朝他走來,他笑嘻嘻的改口。
「好好好,我説、我説,我這就告訴你,莫艾之所以不理你,是因為你們冷家太富裕了。」
他一聽傻眼。「這是哪門子理由?」
曲揚風將他從寒馨那裏聽來的事情轉告他。
「……所以嘍,她覺得你們在一起是沒有未來的,她只是一介普通平凡的女子,而你是身價顯赫的大少爺,你們之間家世差異太大,她才會拒絕你。」
原本他以為經過靈魂離體事件之後,菘風和莫艾的感情發展應該會很順利,豈知菘風竟然會在莫艾手上吃癟,被她拒絕得徹底。
於是他和茗風商量,結果兩人的想法一致,決定從莫艾身邊最親近的朋友下手,看能不能打聽出莫艾之所以一再躲避菘風的原因。
今早趁着沒課,他去找了寒馨,經過一番懇談,這才明白前因後果。
「還有呀,你媽的態度也是讓她卻步的關鍵。」曲揚風順便將莫艾在醫院遇到冷菘風母親的事一併告知。
冷菘風聽完,兩道好看的俊眉攏起,「原來是這樣,可是你也知道我媽對任何人都是一副高傲的樣子,能讓她看得起的人這世界上沒有幾個。」
「是呀,我們都知道阿姨傲慢的個性,但莫艾並不知道呀。老實説要不是親近的人,外人是很難喜歡你媽的。」就連他也對這位大阿姨沒有多大好感,一見到她就想跑。
「難道家裏有錢也是我的錯嗎?」冷菘風不滿的抱怨,他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被莫艾拒絕,她知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喜歡他,就是因為他家有錢行勢,這個笨女人!真是氣死他了。
「有錢不是你的錯,是你的原罪,沒聽過嗎?錢是萬惡之首呀。」曲揚風笑咪咪的玩起打火機來,打火機一噴出火焰,他就吐氣吹熄,一再的重複這無聊的動作。
「那我要怎麼辦?」不管是錯還是原罪,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怎麼做才能讓莫艾接受他。
「還不簡單,登報跟你爸媽脱離關係,從此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就好啦。」
「你不要在那邊給我説風涼話。」
冷菘風一腳踢過去,曲揚風反應極快的閃開,笑盈盈的將打火機收起來。
「好啦,我幫你想了一個辦法。」兄弟當成這樣,追女友都得替他出一把力和想點子,連他都忍不住為自己的義氣感動了。
冷菘風急問:「什麼辦法?」
連着下了好幾天的春雨,終於一掃陰霾,放晴了。
今天是星期天,宿舍裏不少的學生一早都出門約會去了,莫艾懶洋洋的窩在寢室裏沒打算出去,想趁着今天把堆了幾天的衣服洗一洗、晾一晾。
她收拾好書桌,聽到窗外飄進一陣悠揚的樂聲,是一首西洋歌曲,這首歌她知道,是非常經典的情歌OnlyYou。
Onlyyoucanmakethisworldseemright-Onlyyoucanmakethedarknessbright-Onlyyouandyoualonecanthrillmelikeyoudo-Andfillmyheartwithloveforonlyyou
她被那醇美的歌聲吸引住,不由自主的凝神諦聽,心絃驀然被歌聲中纏綿的情致撥動。
「不知道主唱者是誰?把這首歌詮釋得真棒,感覺似乎整個感情都注入了歌聲裏,那股燃燒的熱情好像噴湧出來的岩漿一樣,叫人震撼。欸,寒馨,妳聽得出來是哪間房間傳出來的音樂嗎?我想去問問那張CD在哪買的?」莫艾叨唸着,忽然發現寒馨古怪的望着她。
「我説錯什麼了嗎?」奇怪,是不是她多心了,寒馨看她的眼光好像有點怪怪的。
寒馨唇畔噙着神秘的笑容,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説。
樓下傳來一陣很大的騷動,連在三樓的莫艾都聽得一清二楚,好像有不少人激動的在吶喊着什麼,她不解的再問寒馨--
「今天宿舍有辦什麼活動嗎?」
「應該沒有吧。」她笑着回道。
莫艾覺得今天的寒馨真的古怪極了,尤其是她臉上那種神秘兮兮的笑太詭異。
她覺得不太對勁,走到窗邊,向下望去,一看,她渾身一僵,震住了。
怎麼會是冷菘風?!
在他身邊站着的是揹着吉他的曲揚風,和彈着貝斯的古茗風。
而他正仰頭對着她的窗口唱着歌--
Onlyyoucanmakethischangeinme,Forit-strue,youaremydestiny,Whenyouholdmyhand-Iunderstandthemagicthatyoudo,Youmakemydreamcometrue,myoneandonlyyou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的歌聲,此刻她才知道為什麼當年他們成立的樂團會如此風靡校園,成為女生競逐的偶像。
她深深的被冷菘風那宛如天籟的歌喉所蠱惑,他的歌聲彷佛有一種魔力,扣人心絃,攝人心魂。
那強烈噴湧而出的感情,朝她撲天蓋地的籠罩下來,她只覺得自己好像陷入無邊無際的漩渦中,豐牢的被吸引住動彈不得。
該死的,他怎麼可以這樣!
莫艾覺得自己所有的理智都臣服在他動人的歌聲中,她沒有辦法思考,沒有辦法移動腳步,只能痴迷的看着底下那俊帥出色的人。
她的心為了他那專注的凝視而悸動不已,耳朵裏迴盪着他低醇魅人的嗓音,她所有的顧慮都瓦解消弭在他那悦耳深情的歌聲裏,被她鎖起來的感情宛如脱繮野馬,不受控制的奔騰而出,澎湃的激盪在她的胸口。
空氣凝結了,時間停止了,呼吸也窒住,只有心跳怦咚怦咚劇烈的鼓動着,她的眼眶熱熱的,視線有些迷濛起來。
動人的歌聲仍在一遍遍的吟唱着--
「Youmakemydreamcometrue,myoneandonlyyou……」
接着,悠揚的旋律忽然一變,換成了感性抒緩的曲調。
等冷菘風歌聲停了,他清了清嗓,看着樓上的她揚聲道:「莫艾,妳這個膽小鬼,有種就給我下來,我家有錢又不是我的錯,妳居然因為這樣就嚇得藏頭縮尾,不敢見我?!妳給我聽清楚了,像我這種舉世難得一見的好男人,如果妳還不知道把握,妳會一輩子被人家笑妳蠢。」
一時間,眾人為之錯愕,古茗風和曲揚風更是愕然,他們倆飛快的交換一個好笑的眼神,伴奏轉為激昂慷慨。
冷菘風微微一頓,扯嗓再道:「當然,妳也可以當個縮頭烏龜繼續躲我,讓我嘲笑妳一輩子,不過,妳還可以有另外一個選擇,妳下來,當着我的面説愛我,我就承認妳是個有種的女人。」
他突如其來的話讓莫艾從滿腔柔情裏回神,她又好氣又好笑的嗔罵,「你給我閉嘴!」
看着底下聚集的人潮愈來愈多,無數雙好奇的眼神投來,她離開窗邊,不知昕措的看着寒馨,她沒想到冷菘風會這麼不顧一切的弄到人盡皆知。
「莫艾,妳要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嗎?」冷菘風的聲音持續的傳來,「妳懦弱、妳沒種、妳膽小,妳不敢説愛我是因為妳自卑、妳沒有自信、妳孬種……」他連迭不停的數落着她的不是。
「莫艾,真摯的感情是值得妳把握的。」寒馨温柔的笑道。
「是妳告訴他的?」否則冷菘風怎會知道她顧慮的正是他們兩人家世的事。
「對不起,我不忍心看妳錯過這一段感情。」
「算了,我知道妳是為了我好,」可莫艾還是忍不住埋怨。「但是他有必要把事情弄得這麼轟轟烈烈的嗎?」居然説她是膽小鬼、孬種、自卑?!這傢伙!虧她前一刻還沉浸在他的歌聲中如痴如醉,下一刻就把她氣得想扁人!
「莫艾、莫艾、莫艾……下來、下來、下來……」
樓下的人羣彷佛有人指揮一樣,突然整齊有致的叫着她的名字,讓她哭笑不得。
她弄不懂他究竟是來向她告白,還是來找她吵架的?
窗外吶喊她名字的聲音震耳欲聾,她惶然得不知該怎麼辦的看着寒馨。
寒馨柔聲道:「去吧,去做妳心裏想做的事。」
她遲疑了下,看見寒馨鼓勵的對她頷首微笑?
「我最討厭出鋒頭了,偏偏他老是做出驚人之舉,讓我一再的成為學校的話題人物。」天知道這下她又要被人消遣多久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心在對妳呀。」
她遲疑着,「我不想現在下去。」那麼多人看着,她哪有那個膽下去,如果惹惱那些冷皓風的愛慕者,她們一人一口口水也把她給淹死。
她相信現在整個女生宿舍的人肯定都被驚動了,噢,她真的很想學鴕鳥一樣,把頭埋起來,當做什麼事也不知道。
寒馨比了比她放在桌上的手機。「用那個吧。」
莫艾躊躇着蹙眉思忖,後來被她安置在書桌上的留聲機,忽然響起一陣音樂聲--
當我才發覺,就是愛,世界變了,當你在傳達,你愛我,手牽着我。
當我正想你,就是愛,天空睛了,當我抬起頭,你在眼前了。
我不做回應沒説法,答案卻都寫在臉上,擋不住嘴角也上揚,你眼睛突然眨一下……
沒去深思留聲機怎麼會詭異的唱起這歌,更沒發覺靠着留聲機的一抹含笑透明身影,聽着歌的她心中一動,不經意瞥見掛在牆上的一隻鏡子裏映出了自己的神情,她看清自己的臉上滿溢着鎖不住的感情。
她不再彷徨,拿起手機撥了他的電話,但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她忍不住氣得走到窗邊大喊,「笨蛋,接電話啦。」
冷菘風一愣,「什麼?」一旁的人聲太吵,他根本聽不清楚她説了什麼,還是古茗風提醒他,他才趕緊拿出手機。
「待會咖啡館見。」莫艾説完,沒讓他有回話的餘地,收了線。
他笑開了臉。
「謝啦,兄弟。」朝古茗風和曲揚風一揚手,他丟下他們奔出擁擠的人羣。
曲揚風和古茗風負責善後,朝聚攏的人羣揮手致意。
「辛苦大家了,感謝大家的配合,請大家回去休息了。」曲揚風一邊説着一邊和古茗風走往停車的地方。
一羣女生高聲説着--
「風,我們永遠支持你們。」
「風,你們還會再開唱嗎?」
「風,我愛你們--」
「風、風、風……」
穿過人羣,來到座車旁,曲揚風看着那羣還不肯散去的女孩們,送出數個飛吻,滿面粲笑的道:「謝謝,謝謝大家的愛護,我會永遠記得妳們的。」
坐進車裏,古茗風發動車子上路。
「唉,這傢伙,明明交代他説些感性的話,他竟然把求愛的話説得像挑釁一樣。」
「就是,説成那樣,好像在下挑戰書咧,莫艾不知道會不會被他氣得跳腳?!」想到剛才的情景,曲揚風笑呵呵的問道:「茗風,你看他們有希望嗎?」
古茗風笑道:「我們已經盡力了,其它的我們想幫也幫不了了……」
忽然,他一個緊急煞車,停住車子。
「你幹麼?」若非繫着安全帶,曲揚風差點就撞到擋風玻璃。
「下車。」
「媽的,你搞什麼鬼呀,叫我在這裏下車,咦?」他眼尖的瞄到對街一個人影,唇角一勾,「原來如此呀。」
古茗風投去一記冷眸。「如此什麼?還不是你造的孽,你不想下車也沒關係,在車上等我。」
「我下車。」曲揚風急忙推開車門,「我如果待在車上,就算沒被那傢伙ㄋㄞ死,也準會被你用眼刀殺死。」所以他還是儘快的閃人去也。
莫艾坐在她以前打工的那家咖啡館裏,攪動面前的果汁。
坐在對面的冷菘風也攪拌着自己的咖啡。
他們已經這樣坐了半個多小時,誰都沒有説話。
「你剛才罵我罵到喉嚨痛?」終於,有人出了聲,是莫艾。
「沒有呀。」他不解的抬眸看她。
「那你剛才還罵得很起勁,現在怎麼都不吭聲了?」
「是妳找我過來的,妳應該先説不是嗎?」拜託,他一直在等她開口好不好,原以為她找他來是要向他告白,誰知道一來她竟悶不吭聲的低頭攪着飲料,還一臉的諱莫如深,害他也跟着忐忑不安起來。
是剛才自己説得太過火,惹惱了她嗎?
「你以後不準再做那種事了。」
她説得沒頭沒腦,他一時愣住。「什麼事?」
「你還問我什麼事?」她以為他在裝傻,瞪了他一眼。「你把事情弄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這樣很風光嗎?」
「我只是想傳達我的心情讓妳知道,我不在乎妳家是窮是富,我喜歡的只是妳這個人,不是妳的附加價值,我希望妳也一樣,我家有錢不是我的錯,妳不能拿這種爛藉口拒絕我。」
莫艾抿了抿唇,沒什麼表情的警告道:「以後你再弄得這樣驚天動地的,別怪我不再理你。」
冷菘風氣呼呼的説:「他媽的,如果不是妳一直躲避我,我又怎麼會採取這樣的手段傳達自己的心意?!我哪知道妳這麼歧視有錢人,我又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難道妳非要我跟父母脱離關係不可嗎?」
她好笑的蹙眉給他一個白眼。「冷菘風,你耳背呀,沒聽清楚我的話嗎?」
「我聽得很清楚,妳不准我以後再弄得驚天動地,否則妳不再理我……咦,妳的意思是……」他驚喜的看着她。「妳答應了?!」
「答應什麼?」她仰起下巴,看着他。
「妳還裝傻,我知道妳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誰喜歡你了,哼,厚臉皮。」她輕哼一聲,啜飲着攪拌了許久的果汁,眉目間漾着掩不住的輕快,就如同外頭一掃連日陰霾的朗朗晴天。
「妳還ㄍㄧㄥ,妳明明愛我愛得要死對不對?要不然妳也不可能在我靈魂出竅的時候那麼幫我了,」他洋洋得意的繼續説:「我還記得當時我被人抓走的時候,妳拚命的追過來,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咧,啊--妳幹麼踩我?!」
「大白天的就説夢話,我好心叫醒你。」
「妳這個兇巴巴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要不是我這個人有同情心,我看妳八輩子也沒人敢要!」冷菘風低聲嘟噥的道。
「你説什麼?!」
「我説,」他揚起諂媚的笑容,「妳是世界上最可愛迷人又温柔的女孩子,能讓妳踩真是我的榮幸。」
「這還差不多。」她猶豫了下,説:「喂,你不怕你家裏的人反對我們的事嗎?」
「我老爸是絕不會反對的啦,他一向很開明,沒有什麼門户之見,否則我大姊也不可能嫁給一個外國人,我二姊還嫁了個偵探,我三姊嫁的是法醫。」
「可是你媽呢?」
「我媽是勢利了點,説話也有些刻薄,沒幾個人受得了她,不過她一向最寵我了,我已經告訴過她妳幫過我的事,她很稱讚妳的勇氣,也很想見見妳,當時在醫院時,她不知道妳的事,所以才會那樣對妳,妳別放在心上。」
「你要我去見你媽?不要,我還沒有心理準備。」一思及那天在病房外見到的那位精明高貴的婦人,莫艾直覺就是搖頭拒絕。
「又沒有要妳馬上就去,等過幾天妳準備好我再帶妳去。」他握住她擱在桌上的手,很認真的説:「莫艾,我希望以後妳有事可以直接跟我説,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好嗎?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裏,妳不説出來,我又怎麼猜得到妳在想什麼。嘴巴除了用來吃飯、罵人,還可以拿來溝通好不好!」
動容的看着他,她的眸裏漾着晶燦的笑意,點了下頭。「想不到你居然也説得出這種話。」
「妳什麼意思?」他怎麼覺得她這話裏有眨損他的意味?
「我在稱讚你呀,欸,你上學期不是説要帶我去看你的動物收容所,還去不去呀?」春陽透過窗子照在她蜜色的臉龐上,她綻出的笑顏顯得格外的燦爛。
「去,妳想去我就帶妳去。」冷菘風凝眸注視着她,覺得此刻的她美極了。
「趁着今天天氣這麼好,走吧。」莫艾笑盈盈的站了起來?
「咦?」他跟着起身之際,瞥到窗外一個眼熱的人影。
她順着他的眸光看出去。「啊,好可愛的女孩哦,咦?是古茗風,他幹麼那麼粗魯的拉着那個女孩?我們過去看看。」
「等一下。」他拉住她。「那個女孩我也認識,他們可能有什麼事要説,別過去打擾他們了。」
「可是……」
「放心吧,茗風絕不會無緣無故欺負一個女孩子的,尤其對方還是……」
見他沒説下去,卻一臉古怪的笑容,她好奇的問:「還是什麼?」
看到古茗風將那女孩帶上車離開,他笑道:「等事情明朗一點我再告訴妳。」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和她的交握在一起,不禁開心得握得更緊。「走吧,我帶妳去我的動物收容所。」呵呵呵,他好像聽到幸福的鈴聲在他耳邊響起。
多美好的春天哪!
莫艾任他牽着自己的手離開咖啡館。
睇視着他的側臉,她明白兩人之間正如同彼此交握的手一樣,已經牢牢的牽繫在一塊。
她忽然想起來,她曾在那塊赭紅色的石頭上瞥見過這一幕,冷菘風握着她的手,笑盈盈的和她走進春陽裏。
咖啡館中正播放着一首蔡依林唱的歌,歌名為「就是愛」。
氣象説温度會驟降,我預言愛情是晴朗,心能感應冷熱變化,眼神它反映着温差,直覺在瞬間的剎那,這回真的被電到啦……
沒有人在的寢室裏,煦然的春陽從敞開着的窗子斜射進來。
荷米絲駐足在窗邊,她淘氣的紫羅蘭色眼眸微瞇着眺望遠方,唇邊噙着一抹柔笑。
她舉起手,感受着窗外的微熱。
有情人終成眷屬嘍!太好了,下一回要把自己打包送到誰那裏呢?
她揚了揚手,一陣微風拂過,空氣中僅殘留着一縷幽幽低迴的笑聲。
桌上的留聲機如同出現時般的令人費解,隨着那笑聲也跟着消失無蹤……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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