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姐結婚的對象是什麼樣的人?”
前往“鎮寶齋”的途中,端木和頤找了個話題,打破和漓漓之間尷尬的沉默。
“日裔華人,名字好像叫臧卧臣吧,我只看過照片而已,對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漓漓拂開額前亂髮,憑着記憶回答。
“你大姐在日本過得好嗎?”他隨口問,卻也是多年來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她呀,過得比我和灩灩好太多了。”她唉聲一嘆。“我和灩灩都很後悔押錯了寶,早知道當初應該跟着媽咪到日本比較好的。”
“為什麼?”
‘爸和媽咪離婚後,老爸生平的財產積蓄有二分之一全成了媽咪的贍養費,而媽咪嫁的那個日本男人又頂有錢,總而言之,我媽咪離婚又再婚後成了超級無敵的大富婆。”她聳肩一笑,接着説:“所以大姐的生活可精彩了,我和灩灩還有替老爸看守‘鎮寶齋’的壓力,她呢,什麼壓力都沒有,整天悠哉遊哉的到處玩,沒人比她更懂得吃喝玩樂的藝術了。”
端木和頤微微一笑,當年那個宛如公主般的美麗倩影,一直是他腦海底最温柔的記憶。
他很用心守護着她,小心翼翼的,就像守護一尊水晶娃娃,直到她有一天突然對他説:“我要去日本了,我們分手吧。”
如今,她終究是愛上了別的男人……
“端木哥。”
端木和頤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漓漓清了清喉嚨,假裝不經心地問:“你和我大姐……為什麼會分手?”
他凝蹙起眉心,岑寂良久。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終於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漓漓詫異地低呼。“怎麼可能?你們分手
難道沒有原因和理由嗎?”
“云云去日本就是分手的理由啊!”他低沉的嗓音有點緊繃。
“她若是愛你,就該為你選擇留下來呀,這怎麼能當成分手的理由。”她不自主地抬高音量。
他冷睨她一眼。
“沒錯,所以她會放棄我選擇去日本,就明白表示了她並不愛我。”他面無表情地宣告這個事實。
“怎麼可能,大姐怎麼可能不愛你……”漓漓愕然呆視他的側臉,近乎窒息地憋着氣。
“分手那天,云云對我説的話有點奇怪。”
“她説什麼?”她緊張地問。
“我記得她好像説……終於看清楚誰才是最愛我的人。”他轉眼看她,黑眼瞳映着疑惑與不解。
漓漓愣住了。大姐的話是什麼意思,不可能啊,大姐不可能知道她……
“算了,反正已經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沒什麼好説的了。”他濃眉一挑,故作輕鬆地反問她:’‘你呢?為什麼會選擇跟你爸爸,而不是選擇跟媽咪呢?”
最大的原因是為了你——她在心裏暗暗回答。
“我不喜歡日本,不喜歡我媽咪的新老公,我喜歡跟老爸玩古董,比較不喜歡跟媽咪玩那些俗氣的珠寶。”她背書似地努力找出一堆理由來回答他,然而真正的原因卻根本説不出口。
端木和頤薄唇逸出輕笑。
真巧,我和你一樣也不喜歡日本,也不喜歡俗氣的珠寶。”
“我知道啊。”她盈盈一笑,唇角帶着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驕傲。“端木哥身上有種屬於中國男人才有的獨特氣質,在我的眼裏,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男人能比得上。”
漓漓無意流露的真心話觸動了端木和頤。
他側轉過臉,凝視着她那雙水靈的瞳眸,霎時間竟以為時光倒流……彷彿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總是用這樣的目光注視着他……瞬也不瞬。
就算再遲鈍,他也隱約看得出那雙熾熱的眼眸中藴藏着什麼樣的心事,但他不想拆穿,也不能拆穿。
曾經那麼用心守護、關愛過一個人,現在,他沒有力氣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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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漓!你給偶跑去哪裏啦!”
“家裏和店裏都沒有人接電話,偶們還以為你被綁架了咧!”
“拜託——下次要失蹤先通知一下好不好,你還想把偶們急死嗎?”
“你知不知道偶們X擔心啊!
才剛回到“鎮寶齋”店門口,漓漓就差點被兩名彪形大漢氣急敗壞的關心聲浪給淹斃。
又是這兩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你們在這裏鬼哭神號個什麼勁啊!煩死人了!”漓漓雷霆萬鈞地大吼,終於止住兩個魁梧壯漢的熱情關愛。
“下次把手機帶出去好不好,不然偶們會以為你遭遇不測柳。”兩個壯漢放低音量,輕聲哄着。
“帶手機幹嘛,除了你們也不會有人找我,我才不要被你們纏死呢,滾開啦,別擋我的路。”漓漓沒好氣地想撞開他們,可是“漢草”一級棒的兩個壯男非但文風不動,堅硬如石的肌肉反而還撞疼了她的手肘。
“輕一點啦,別撞太用力,不然厚,你的手又要烏青了。”兩個壯男小心翼翼地圍着嬌嬌小小的漓漓,一副生怕弄疼她的模樣。
她愈看他們愈煩,再多聽他們説幾句話就要花轟了。
“我快被你們煩死了,走開啦,我今天有客人,沒空理你們,統統給我滾回去!”漓漓忍不住抱着頭髮起飆來。
“客人?”兩壯漢吃驚地轉過頭,這才注意到站在不遠處好奇觀賞着這場鬧劇的端木和頤。
端木和頤禮貌地頷首,努力撐住臉上的笑容,雖然心裏很疑惑漓漓和這兩個看起來凶神惡煞又滿口台灣國語的男人之間有什麼關係?
“厚……捺有男人長成這樣啊。”其中一個壯男戳了戳另一個粗漢,雙眼發直地盯着端木和顧那張俊逸優美的臉孔猛瞧。
“飛,你一定沒當過兵噢,不然怎麼可能活到現在。”兩個門神似的傢伙眼神閃爍着不良的笑意,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端木和顧俊臉一沉,黑瞳微微眯起。
“子賢、光武!你們給我閉嘴!”漓漓大聲喝止,她看得出來端木哥已經被他們惹得很不爽了。
漓漓的太陽袕隱隱脹痛,朱光武和凌子賢這兩個傢伙實在很奇怪,打小就愛欺負她,不管她走到哪裏他們就跟到哪裏,陰魂不散的跟着她到大學畢業,成天就以護花使者的身份自居,偏偏他們的體格和長相都兇猛得像黑道兄弟,把那些對她有好感的男同學嚇得退避三舍,沒有人敢靠近她。
“喂,人義漓漓,他到底速誰啊?凌子賢不客氣地問。
朱光武突然怪叫一聲。
“你昨天一個晚上沒回去,該不會速被這個娘娘腔的傢伙上了巴?”
‘什麼!”凌子賢石破天驚地大吼一聲,滿臉哀痛欲絕狀。‘’等那麼多年,居然被別輪搶先一步!”
漓漓跳起來狠敲他們的頭,腦子快被氣炸了。
“你們有完沒完啊,嘴巴放乾淨一點,再不滾,這輩子休想要我再理你們!她狠狠瞪着他們兩個,一拳捶在“鎮寶齋”厚重的玻璃門上,用凌厲的眼光將他們砍成九九八十一塊。
“好啦、好啦,不要那麼生氣。”
“你要偶們回去偶們就回去,不要用手去打門,萬一打痛了偶會心疼柳。”
兩個人立刻舉雙手投降,有了滾蛋的覺悟。
“奇怪,女孩子怎麼都喜歡這種型的男輪?”
“長得廠Xb像同志柳……”在經過端木和頤面前時,兩人不屑地冷咋着,一路哼哈嘀咕地離去。
端木和頤生平頭一回因自己的容貌遭到椰榆嘲笑,覺得啼笑皆非。
“端木哥,真是對不起,我沒想到他們會跑到這裏來。”漓漓垮着臉,低頭解除保全系統,很懊惱剛才在他面前是否形象盡毀了。
“他們是誰?”端木和頤不以為意地笑着。“非常有趣的兩個人,你和他們看起來感情很不錯。”特別是漓漓那副奔騰豪氣的模樣,和在他面前頸子像有千斤重,動不動就臉紅的她差距甚遠。
漓漓聽了差點沒厥過去。感情不錯!跟他們!天哪—一
“我從小學起就被他們糾纏到現在了,他們就好像黏在我身上的口香糖一樣甩都甩不掉,煩死人了!”她一邊開門,一邊鬱郁樂地抱怨。“都是因為他們,害得我從小到大沒有同性朋友敢跟我交往,每個女同學一看見他們就先嚇個半死,又看他們只跟我説話就誤以為我和他們鬼混在一起,大家都躲我躲得遠遠的,一句話都不敢跟我説,連男同學也不敢追我,我這輩子沒有朋友都是他們害的。”
端木和頤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極淡的笑容,拉開椅子坐下。“他們都很喜歡你,只不過表達的方式不太正確就是了。”
“我才不要他們喜歡,被不喜歡的人喜歡,感覺一點也不好。”她抿着嘴,懶洋洋地衝泡茉莉花茶。
“他們的言行雖然粗魯了一點,但是看得出來個性都不壞,對你很體貼。”
“端木哥,你忘了他們剛剛是怎麼損你的,你還幫他們説話。”她嘟嚷着,倒了杯茶給他。
“太喜歡一個人,行為難免會失去控制,所以沒什麼好介意的。”端木和頤笑了笑,輕啜一口淡雅清香的花茶,緩緩環視“鎮寶齋”內出售的古董珍品。
“是嗎?”想想好像真的是這樣,不然今天早上看到他和凌亞虹擁吻時,幹嘛要哭得那麼傷心欲絕的,歇斯底里得好像個神經病。
“我記得你小的時候常常抱怨被兩個男同學欺負,該不會就是他們吧?”他記得云云告訴過他,漓漓每天上學都處於備戰狀態。
“對呀,小學時他們最愛拉我的頭髮、掀我的裙子,再不然就是搶我的東西吃,一直到國中以後才好一點。”對她而言,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黯淡時光。
“標準的小男孩情懷。”端木和頤低沉地笑着。
“是幼稚的小男孩情懷。”她改了個説法。“女孩子成熟多了,就算喜歡男孩子也不會用這種幼稚的方式表現。”
“噢?”他隨口問:“那麼女孩子都是怎麼表達呢?”
“多半是寫寫情書……或是偷偷寫日記之類的。”她心虛地紅了臉。
“女孩子的表達方式的確是辛苦多了。”端木和頤沒有察覺她的異樣,起身慢慢踱步到菱形玻璃櫃前觀賞展售的玉器。
“端木哥,你有沒有被不喜歡的女孩子喜歡過的經驗?”她忍不住問出這個聽起來很拗口的問題。
“曾經收過幾封情書,不過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所以也不會去想喜不喜歡對方。”他側頭思索了一會兒,戲德地笑説。“幸好她們沒有你的那兩位老兄熱情,否則我只怕消受不了。”
漓漓聞言一呆。他不喜歡太熱情主動的女孩子嗎?那麼他的“情人”都是什麼樣的女人呢?他都是用什麼方式對待她們?
“不會吧……”端木和頤突然低呼一聲,不可思議地挑起了眉。“這兩件幹隆後期的白玉鼻煙壺至少價值約四十萬元,你們為什麼才定價二十萬?會不會太吃虧了一點?”
“真的!”漓漓聽了大吃一驚。
“還有,旁邊的這座白玉雕童子並不屬於明代後期,從雕工和潔潤的玉質上看起來,應該是清代幹隆時期的作品才對。”他雙手抱胸,慢條斯理的發揮起他高超的鑑別力。
漓漓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雙瞳充滿景仰與敬佩。
幾年不見,端木哥的鑑定力又更高明瞭,居然只用雙眼就能看出古物的真實來歷,怪不得政商名流、豪門世家都將他奉為上賓。
“幸虧還沒賣掉,否則就要砸招牌了。”她仔細記下端木和頤的話,吐了吐舌尖嘀咕着。“老爸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越老越糊塗。”
“你不老,還不是被‘老東’騙了。”端木和頤低沉的笑聲中略帶着椰榆。
一是幄,我都忘了。”她苦惱地拍着額頭。
端木和頤看她煩惱地柔亂細軟的捲髮,薄唇不禁綻出淡淡的微笑。
“教你一個魔術。”他從隨身的手提袋中拿出一隻僅有手掌大的紅木盒,輕輕放在她面前。
“這是什麼?”漓漓好奇地問。
端木和頤把紅木盒打開,盒子裏嵌着一塊白玉龍鳳佩,有天然儲色沁。
“這是東周時期的白玉龍鳳佩,是我從北京一個親王后代的手裏買來的,它的身價絕對比‘老東’手中那塊漢代白玉壁還要珍貴。”
“啊——”漓漓深受感動地看着雕工古樸的龍鳳玉佩,心醉神馳。“這類玉件通常是皇室之寶,流傳在親王貴族之間的罕有之物,端木哥竟然能買得到,真是太不簡單了。”
“是啊,要不是那個親王的後代子孫已經窮途末路了,否則也捨不得變賣這塊玉。”他用指腹輕柔地撫着玉面上的刻紋,黑鑽般的瞳眸閃着異彩。
漓漓很瞭解,那是愛玉成痴的人才會有的眼神。
“這塊龍鳳玉佩一定能引‘老東’上鈎。”端木和頤突然開口説道。
“呃——什麼?”她張口發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OK,魔術開始了。”
端木和頤勾唇一笑,緩緩將紅木盒放在掌心,修長的指尖利落地蓋上盒蓋,然後優雅地反過手,再將紅木盒推到漓漓面前。
“打開來看看。”他幻魁般的黑眸閃着戲謔。
漓漓納悶地打開紅木盒蓋,原以為他會把龍鳳玉佩給變不見了,但是打開來後,發現龍鳳玉佩依然還在盒子裏。
她聳了聳肩,如墜五里霧中。“你變了什麼魔術嗎?”
“你的神經還真大條。”他不可置信地抬起眉,訝然大笑。“怪不得‘老東’不費吹灰之力就騙倒了你。”
漓漓脹紅了臉,再仔細一瞧盒內的龍鳳玉佩,才終於看出異樣來。
“這不是原來的那塊玉佩!”她驚呼。
低沉的笑聲震盪開來。“你呀,真是單純得可以,根本不是‘老東’那隻狡猾老狐狸的對手。”他慢條斯理地把右手攤開源來的龍鳳玉佩赫然出現在他的右掌心裏。
“哇,端木哥,你是怎麼辦到的!”她驚詫地跳起來。
“很簡單。”他把紅本盒蓋上鑲嵌的綠玉按下,赫然在盒蓋中出現一道夾層機關。“這是清朝一個巧手工匠的作品,表面上看起來和一般的盒子沒兩樣,可是裏面卻大有玄機,只要我按下盒蓋上的綠玉,藏在夾層裏的贗品就會把真品擠到最底層,然後再挪開盒底板取出真品暗藏在掌心,這樣一來,贗品以高價賣出去了,真品卻還留在你的手中。”
“這真是太玄奇了。”漓漓這才恍然大悟。
“所以,我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只要照着我的話去做,保證賠不了一毛錢。”
端木和頤篤定的表情給了她無比的信心。
“好,端木哥,你説什麼我都聽你的。”她現在覺得好興奮。
“首先,你要熟悉一下這個紅木盒,把手法練純熟了才不容易被識破。”他那雙有如鋼琴家修長的雙手,在她眼前再度施展一次迷人的魔法。
在端木和頤懾人心魂的注視下,漓漓順着他的步驟一次又一次笨拙地練習着。
她喜歡他凝視她的眼神,所以刻意讓自己手忙腳亂,並不想那麼快練熟,她希望那雙像欲盯進她靈魂深處般的眼神能夠盯住她久一點,很期待他能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麼來。
“慢慢練習,不必緊張。”端木和頤極有耐心地指導她。“等你技巧練純熟了以後,我們就能讓‘老東’嚐嚐被騙的滋味。”
滴滴抬眼,望着他黑亮眼瞳中狡黠的笑意,胸腔中不由得湧起難以言喻的纏綿痛楚。
天——她是那麼那麼的喜歡他,喜歡得好絕望,喜歡得周身毛孔都泛疼了。
她真希望自己永遠都學不會,這樣就能永遠被他温柔的眼神包圍。
像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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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自己一個人在家,安全嗎?”
端木和頤把車停在新店的碧潭橋旁,轉頭問正埋首在從景美夜市買來的食物堆中的漓漓。
“不知道。”她拈起一顆櫻桃吃,煩惱地皺皺眉。“我家的貴重物品那麼多,雖然有保全系統,不過一個人在家還是有點毛毛的。”
“要不要到我家住幾天?”他脱口而出,俯身拿起她膝蓋上的啤酒。
漓漓的心撲通猛跳了一下,差點把櫻桃籽吞進去。”方、方便嗎?”她訥訥的。
漓漓的問題提醒了他,剛剛下意識提出邀請時沒有想太多,只想到她一個女孩子獨居在竊賊最覬覦的房子裏,未免太危險,現在仔細一想,把她帶回家裏住又的確有點不方便。
打發他的情人牀伴還簡單,最擔心的還是漓漓帶給他的感覺。和云云分手後,他變得不再信任愛情,終日在工、商、政界甚至娛樂圈中穿梭出人,在詭橘多變的人際關係裏,他學會戴上冷漠、樣板的面具來應對,這麼多年來,他幾乎要忘記面具下的自己了。
從漓漓出現到此刻,她不經任何修飾的態度和反應感染了他,陰沉死寂的心不斷被她挑動,泛湧着異樣的情緒,他很久都沒有如此自然地和一個人又説又笑過了,冰冷的面具在不經意之間卸下,慢慢找回了遙遠得幾乎快被他遺忘的自己。
短短四十八小時之中,周遭的空氣彷彿因為漓漓的存在而多了一絲絲香甜的氣息,他心裏的直覺浮起,真誠剔透的漓漓很有可能攪亂他目前的生活。
“不方便沒有關係啦,端木哥,你不必太躁心了。”她以為他因困擾而陷入沉思,急急説道。
端木和頤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他接起來,低低地説道:“我明天有事不能陪你,下次再找時間補償好嗎?”
漓漓凝視着潭面,吃了顆櫻桃,傾聽着端木和頤沒什麼情緒的語調。
明天?是他的週末情人吧?她的心慢慢慢慢地沉進了潭底。
他接完了電話,視線落在波光鑽戒的潭面,默默喝了幾口啤酒。
“端木哥。”她深吸了口氣,開玩笑似地説。“當你的牀伴情人必須具備什麼資格條件啊?”
“你問這個做什麼?”他古怪地看她。
“很好奇。”她漾出一抹懶懶的笑。“當你情人的條件是不是都要像凌亞虹那麼美才行?”
“只要感覺對了,而且願意遵守遊戲規則就行,沒有什麼資格條件。”他回答得很直接。
“你現在到底有幾個情人?”她好奇問。””兩個。
“週三情人和週末情人嗎?”她若有所思地問。
“嗯。”他很誠實,有問必答。
‘那……今天是星期五”她坐直了上身,轉過臉,表情認真地凝視着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咬着聲音説:“端木哥,我能當你的週五情人嗎?”
剎那間,端木和頤的腦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他耳中接收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