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衸猜得一點兒也沒錯,安茜果然被胤禘整得吃足了苦頭。
一開始,安茜只需要準備王嬪、胤衸和胤禘的點心,三、四人的分量,她只需要半天就可以做好,做出來的糕點也得到一致的稱讚好評。
但是輕鬆的日子才過了三天,在胤禘開始將她的好手藝廣為宣傳,並拿她做的糕點分送各宮院給嬪妃們試吃品嚐後,她的苦難日子就此降臨。
這天一早,她來到景陽宮後的膳房,等着宮女從御茶膳房處領取各宮院當日的膳食配額。
不多久,兩名宮女領來了雞、鴨、魚、肉、米、麪粉、白糖、芝麻等雜糧菜蔬,安茜立刻拿起三斤糯米和三斤粳米放進瓦盆中慢慢磨成粉。
“主子,這個讓我來吧。”小宮女英娘把瓦盆接過去。“您已經連做了幾天,實在太累了,這些雜事原不該由您來做的。”
“只要王娘娘、十八爺和十九爺愛吃,我辛苦點也沒有關係。”安茜本來也不是高貴人家出身,她不會也擺不出主子娘娘的做派,因此跟宮女們像姊姊妹妹般相處自然,宮女們能做的事,她沒有一樣不能做。
雖然在宮廷裏,主子,奴才的界線劃分得很清楚,如果主子不像主子,通常也得不到奴才的恭敬,但是這個規矩在景陽宮裏沒有用,宮女們對安茜這個新主子娘娘都十分喜愛,也很願意幫她的忙。
“茜主兒,其實咱們都知道十九爺是故意要整您的。”另一個小宮女芬娘一邊淘米、一邊説道。“王娘娘和十八爺吃雪粉糕時,他偏不吃,非指名要吃水晶糕。等王娘娘和十八爺要吃水晶糕了,他偏又要吃雪粉糕。您瞧,這不是存心給您找麻煩嗎?”
安茜笑了笑,其實她也感覺得到胤禘是故意在整她,不過從胤衸口中知道他的脾氣就是這樣蠻橫後,她也就不以為意了,只一心想要討好他,讓他慢慢接受她這個嫂嫂。
“胤禘的確是怪脾氣,你們平常是不是也被他整慘了?”安茜笑説。
“十九爺才懶得整我們呢!”英娘聳肩笑笑,用力將糯米和粳米磨成粉。
“是啊,我們只需要準備十九爺吃的東西就好了,平時可不許我們踏進古鑑齋西暖閣,他很討厭看見我們。”芬娘轉身去殺雞和鴨。
安茜呆了呆,驀然想起胤衸説的話——胤禘很討厭女人。
“那……平時他沐浴更衣時不用你們侍候嗎?”這幾天總看見小宮女服侍着胤衸沐浴穿衣,她到現在還很下習慣。
“十九爺身邊有個小太監恩喜在侍候,不過只要十八爺在,通常都是十八爺在打理他呢!”英娘把磨好粉的瓦盆推給安茜。
“英娘、芬娘!”膳房外傳來喊聲。
英娘和芬娘擦乾了手走出去,不一會兒,抱了兩袋米麪進來。
“茜主兒,這是宣妃娘娘和成妃娘娘宮裏派人送來的,説是吃過了恩喜送過去的糕點,覺得很好吃,聽説是茜主兒做的,就把米麪送了過來,請茜主兒多做一些糕點分送給各宮院的娘娘品嚐。”英娘説。
安茜錯愕地呆了呆。
“恩喜幹麼要把糕點送過去給宣妃娘娘和成妃娘娘?這不是找麻煩嗎?”芬娘莫名其妙地説。
“恩喜當然不會自己這麼做,肯定是十九爺讓他去送的,目的就是要找麻煩呀!”英娘很同情地望了安茜一眼。
“這可怎麼辦?幾斤的米麪做下來,茜主兒可要累壞的!”芬娘皺眉怨道。
“沒關係,既然宮裏的嬪妃娘娘愛吃,我就多做一些。”安茜莞爾倩笑,立刻把英娘先前磨好的糯米和粳米粉和水柔合。
英娘和芬娘站在一旁搖頭輕嘆。
“怎麼了?你們也去忙自己的事呀,我自己慢慢做沒關係。”她還怕耽誤了她們自己的差事呢!
“茜主兒,您果然是剛入宮的新主子,一點兒也不知道厲害。”芬娘緩緩搖頭,神情好似她作了一個多麼錯誤的決定。
“什麼厲害?”安茜困惑地問。
“要知道,在宮裏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默默的不出鋒頭是最好的,一旦強出鋒頭,可是會麻煩不斷的。”英娘雖然也才十七歲,但是入宮已四年,説話行事都十分老練了。
“但是……米麪都送來了,不替人家做也不好,萬一人家在等着,那多麼過意不去。”安茜清秀的臉上仍掛着温婉的微笑。
“説真的,明知道是十九爺找的麻煩,可您還是得乖乖地接受這個麻煩,不能夠拒絕,否則,十九爺會更變本加厲地整您,所以,茜主兒還是得做出來,順了十九爺的意才行。”英娘經驗老到地説。
安茜笑着點頭,把方才柔好的粉團放進一層蒸籠裏,然後繼續將糯米和粳米分成三分和七分的量,放入瓦盆中搗成粉。
“茜主兒,我們兩個先把午膳做好了以後再來幫你。”英娘和芬娘分頭忙自己的差事去。
很快地,膳房內三個大灶都生了火,芬娘負責切洗菜蔬,英娘在一個灶上熱油鍋,另一個灶上放砂鍋燉湯。
安茜據守膳房一角和一個放着三層蒸籠的小灶,她用熱水將胭脂化開,再將胭脂水倒入磨好的米粉中柔拌好,然後放進其中一層蒸籠。在等待蒸熟的時間裏,她把小豆製成餡,加入白糖和豬油攪拌均勻。
三個灶裏柴火燃得正旺,蒸籠裏、大鍋裏瀰漫着淡淡的香氣,安茜一面忙碌着,一面揮汗如雨。
等到將蒸好的紅粉糕包入小豆餡,雪片糕和水晶糕都切片完成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英娘和芬娘看着至少有二十人分量的五大盤香噴噴,熱騰騰的糕點,讚佩得目瞪口呆,連連頷首點頭。
“茜主兒,你中午吃得不多,又累了一整天,要不要先吃點東西?”英娘拿着手絹給安茜拭汗。
安茜疲憊地搖搖頭,她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濕透了。
“這些糕點,再麻煩你們分送到各個宮院去,我看這些分量,應該夠二十個人吃。”
“茜主兒,您好好歇着吧,我們會好好斟酌分配的。”其實英娘有些擔心,二十人份的糕點根本就不夠內廷的嬪妃娘娘們均分,萬一這個娘娘送了,而那個娘娘沒有,那安茜少不得又要得罪人。
“茜主兒,十八爺和十九爺都在王娘娘屋裏用晚膳,您要不要換件乾淨衣服,過去一道兒吃?”芬娘輕聲問。
“我現在吃不下,只想好好洗個澡,換上乾爽的衣服上牀休息。”安茜柔了柔肩膀,累得渾身快要虛脱了。
“好,那我給茜主兒燒熱水送過去,您先回屋等着。”芬娘立刻在未熄火的灶上放上大鍋燒熱水。
安茜拖着乏力的身子回到東暖閣,倚在炕上等芬娘送來熱水,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芬娘送來熱水後把她叫醒,服侍着她脱衣入浴,然後掩上房門離去。
安茜舒服地閉起眸,讓熱水慢慢浸沒她虛軟無力的身軀,舒暢和鬆弛的感覺也慢慢淹沒了她。
她的眼皮漸漸沉重,直到再也無力睜開,終於沉沉睡去……
胤衸推門進來,看見安茜在浴盆裏睡着,立刻衝過去。
“茜兒,水都涼了,快起來。”他輕拍她的臉。
“我好累,給我睡……”她深蹙着眉頭,閉着眼拒絕醒來,
胤衸無聲苦笑,輕輕將她從浴盆裏抱起來,抓下衣架上的大布巾,將她緊緊包裹住,然後放在牀上,動作輕柔地替她擦乾身上的水滴,再小心翼翼地替她穿上柔軟的睡袍。
安茜舒服地翻個身,睡得安穩香甜。
看來,她今天真的累壞了。
他輕吻了吻她的額角,側躺在她身旁,支額凝視着她的睡顏。
平時,不管胤禘如何使喚他,他都無所謂,但是看着因為胤禘的搞鬼而累得倒頭就睡的安茜,他的心底就隱隱感到心疼和不捨。
今天只是一個開端,從明天起,折磨才會真正的開始,但他決定不再旁觀安茜的辛苦,他也不能再容許胤禘這樣欺負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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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胤衸到王嬪屋裏請安,正在吃早粥的胤禘懶懶瞟了他一眼。
“你的新婚妻子怎麼沒來向婆婆請安呢?懂不懂規矩呀!”
胤衸嘆口氣,看着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胤祿,別欺負安茜了,行嗎?”
他淡然的請求,怔住了王嬪。
“我怎麼欺負她了?”胤禘訝笑出聲。“你的妻子有那麼好的手藝,幹麼要藏着不讓人知道?我幫她打好關係,讓她有機會跟各宮院的嬪妃娘娘們應酬、打交道,這有什麼不好?”
“你生我的氣,直接衝着我來就行了,用不着整她。”胤衸無意與他辯論他的行為,因為他真實的目的,兩人都再清楚不過。
胤禘的眸心有黑影在閃爍。
“你要我開口喊她一聲嫂子,她總得付出一些代價。”他挑眉冷笑。
胤衸伸手柔了柔揪緊的眉心。
代價?他從小到大為胤禘付出的代價難道還不夠多嗎?現在還要連累他的妻子付出代價?
“怎麼了?”王嬪聽得迷迷糊糊的。“茜兒出了什麼事嗎?”
“沒事,這兩天嫂子大概做咱們的點心做得太累了點,胤衸在心疼她。”胤禘託着腮,揶揄嘲諷。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茜兒累了就讓她休息,過幾日再做也行呀,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王嬪輕訓了胤衸一頓。
胤衸不想多言,轉身欲走,又被胤禘叫住。
“胤衸,幫我回房拿我的氅衣,我剛剛忘記穿出來了。”
胤衸深吸口氣,筆直地走出屋外。
他在廊下站了半晌,沒有掙扎太久,還是朝古鑑齋的西暖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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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茜正好走進膳房,一抬眼,就看見灶旁的長桌上堆滿了大包小包的米麪袋。
“這是怎麼回事?”她瞠目結舌。
在膳房裏待了幾日,她知道內廷各宮院都有一定數量的膳食配額,各種米麪分別都只配給三斤,但是眼前堆滿長桌的米麪袋,少説也有五十斤!
英娘和芳娘無奈地聳聳肩。
“今天一早,各宮院的嬪妃娘娘就讓自己宮裏的膳房宮女把米麪全都送來這裏,誰讓昨天茜主兒的糕點大獲好評呢!”英娘苦笑,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其實也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我粗略算算,這兒總共有六十斤米麪,就算咱們有十雙手,也很難在一天之內做完。”芳娘嘆口氣。
安茜驚訝得無法喘息。
六十斤?至少六十斤的米麪?!就算要她做上三天三夜也做不完呀!
“我……這下該怎麼辦?”她欲哭無淚,慌亂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下的情況,如果沒有一個主子娘娘出來替茜主兒説話,那茜主兒這場災難是避免不了了。累了身體事小,得罪了人事大。”英娘服侍過不少嬪妃,説的可都是經驗之談。
“好吧,也只能做了。”安茜恍惚怔忡地站起身,抱起一袋糯米,準備開始動手磨粉。
忽然,凌空伸來一隻手,將她懷中的糯米袋抓了過去。
“十八爺!”英娘和芳娘驚呼。
安茜詫異地仰起頭,看見胤衸就站在她的身後,帶着淺淺的笑望着她。
“胤衸,你怎麼來了?”
“我來幫你。”他優雅地挑了下眉。
“幫我?”安茜呆住。
“你昨天待在這裏一整天,回屋後連澡都沒洗完就睡着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妻子整天被一堆米麪給纏死,撥不出一點時間來給我。”他氣定神閒地把手中的米袋打開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咬着唇,無助地低下頭。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不過有人是故意的。我無法可想,只好親自進膳房,好讓某人不能再故意下去。”
安茜怔呆地眨了眨眼,聽不太懂他的意思。
“來吧,告訴我怎麼做?”他雙手一攤,等着她吩咐。
“十八爺,這使不得,要是讓王娘娘知道了,不剝下奴才一層皮才怪!”
英娘和芳娘嚇得驚慌失措,連進宮多年,見多識廣的英娘,也還是頭一遭看見主子爺走進膳房裏,要求親手做點心的。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安茜雖然沒有很明白宮裏的規矩,不過這兒是皇宮,他的身分是皇子,連娘都常説男人不要隨便進廚房了,更何況胤衸還是皇宮裏的男人。
“你們各自幹活去,有事我擔待。”胤衸轉頭吩咐英娘和芳娘。
“……是。”英娘和芳娘惴惴不安地走開。
“你不必來的,這兒這麼髒,又這麼熱。”安茜羞赧地瞅着胤衸,眼神掩飾不住見到他的喜悦。
“你能待的地方,我當然也能待。”他帶着笑意,長指輕撫她微紅的面頰,極力剋制自己吻她的衝動。
“何況,你今天做的糕點,一定需要我的‘幫忙’。”他特別加重“幫忙”兩個字的語氣。
“你什麼也不會,可能只會幫我的倒忙。”她噙着笑。
“那更好。”他正是來幫她的倒忙。
安茜只當他在開玩笑。
“那就……把這些糯米都磨成粉吧。”她怯怯地吐舌,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命令他做事。
“是。”他傾頭,在她唇上偷香。
她的雙頰立刻紅撲撲的,像剛蒸好的紅粉糕。
兩個人頭靠着頭,一起將米搗磨成粉,原本無聊的工作,卻因為在一起的人不同而覺得格外有趣。
“別用沾滿米粉的手去摸臉呀!”安茜看見胤衸臉上沾了米粉,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也一起。”他把沾滿米粉的手往她臉頰一抹。
安茜失聲低呼,下意識想撥開被他沾上來的米粉,但自己的雙手也沾滿了米粉,這一抹,反倒讓災情更嚴重。
看她羞得滿臉通紅,胤衸笑不可抑,索性傾過頭,用自己的臉去輕摩她的臉,陪她一起慘。
玩了大半天,他們才終於磨好了幾大盆的糯米粉和粳米粉,安茜開始照比例摻合調勻,就在她和水柔合時,胤衸突然隨意抓了把粳米粉加進去。
“哎,不行,這樣口味就不對了!”安茜急忙搶救。
“沒關係,我就是要它不對。”胤衸抓住她的手,阻止她搶救。
“什麼?”她驚疑地眨了眨眼。“可是……口味不對了,怎麼送去給嬪妃娘娘們吃呀?”
“就這樣做,做好了照樣送去。”他把唇貼在她耳際,似笑非笑地低語。
安茜怔然看他,迷惑不解。
接着,當她要加白糖三斤時,胤衸就會故意多加兩瓢;在她加進半碗豬油時,他又故意多加半碗;明明要用熱水柔合,他偏偏故意用冷水,把她的糕點口味完全破壞無遺。
“手感全都不對了,這樣做出來的糕點一定不好吃。”安茜苦着臉,搓柔着手中的粉團。
胤衸輕輕一笑,然後學着她的手法,將柔好的粉團用米篩篩入蒸籠中。
當第一籠糕點出爐時,她緊張地嚐了一口,立刻皺起眉。
“我第一次做的糕餅都比這個好吃。”她懊惱得簡直要哭出來了。“把這麼難吃的糕點送去給嬪妃娘娘嘗,她們一定會從此開始討厭我的。”
“討厭你又如何?”他傾下身,雙眸與她平視。“總比把自己累死,而人家還覺得是理所當然好吧?”
“可是……”她就是不敢把這麼難吃的餅送出去。“算了,這些不要了,我還是重做吧。”
“如果你堅持重做,那麼你至少十天半個月會離不開膳房,説不定還會更久,你真的願意沒日沒夜地窩在膳房裏做糕點嗎?”他冷靜地盯着她。
安茜緩緩搖頭。她當然不願意,如果十天半個月得窩在膳房裏,那也表示她會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沒辦法好好跟胤衸在一起,她當然不願意這樣。
“如果真的送出去了,會不會得罪人?”她很擔心。連英娘都説,身體累事小,得罪人事大呀!
“照樣送去就沒錯了,只要吩咐傳話,就説從今天開始,你做的糕點都會由我胤衸親手調製口味,那麼要得罪人也是由我得罪。”他望着她温柔微笑。
“這樣還有誰敢吃我做的糕點?”安茜的表情就好像一生清譽將要毀於一旦似的難受。
“那不是更好?”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眼底躍上一抹戲謔。“從此以後,你的糕點就只能做給我一個人吃。”
安茜忍不住笑出來,眼波嬌羞流轉,淡淡的粉紅從白玉般的肌膚底下沁上來,散發着無盡的誘惑。
英娘和芳娘一邊切洗菜蔬、殺魚剁雞,一邊探頭探腦。平時,她們印象中温文儒雅、穩重內斂的十八爺,此時正温柔地凝覷着他的嬌妻,偶爾還會打情罵俏,甚至偷香好幾回,看得她們萬分傻眼。
這對小夫妻甜得化不開的曖昧,讓這間熱氣蒸騰、窄小油膩的膳房多了幾分香甜的味道,簡直甜得連螞蟻都能引來了。
當那一籠一籠經過胤衸“精心調配”過的糕點,陸陸續續分送給各宮院的嬪妃時,先是在各宮院中掀起了一陣陣怨罵聲,但是一聽説胤衸也參與其中親手調製糕點,怨罵聲便漸漸止息,然後很快的風平浪靜。
胤衸的用意不言而喻,就是在暗示眾人——不要欺負他的妻子。
而胤衸此舉卻大大惹惱了胤禘,胤禘原以為還有一陣子的好戲可看,沒想到胤衸卻從中介入,迅速解決了這件事,讓他心底一股悶氣無處發泄。
這是胤衸頭一回與他作對,就為了一個才進入他生命中沒有幾天的女人!
從在母體裏,他們就在一起了,一起出生、一起長大,感情密不可分,但是現在,胤衸卻要因為另一個女人而離開他、疏遠他,他的胸口彷彿有一股股的怒焰在狂燃,強烈地感到不甘心。
他無法相信,也無法想象,為什麼一個女人能讓胤衸背棄他?他不能理解究竟是為什麼?
然而,背棄他的人,就得接受他的懲罰,要付出他想要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