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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要進去,求求你!”來到升悦客棧,藍印死命地想拖住皇甫燁的腳步。

    他冷漠地揮開她,大步朝裏頭的人字三號房而去。

    她急得快哭了,只能追上去。

    來到房間前,皇甫燁停下腳步,大掌一揮,震開那扇木門。

    映入眸裏的是一名年約二十出頭,長相俊雅端正的年輕男子,他端坐在桌前,低頭看着手裏的一卷書冊。

    皇甫燁看見他身上穿着一襲玄黑色的衣袍,腰間繫着一條同色的腰帶。他一眼便認出那件衣袍的布料與他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樣,而這種布料是特別向江南的織坊訂製的,只有鳳翔堡才有。

    而鳳翔堡裏也只有他才會穿這種布料製成的黑衣。

    他沉怒的眼神再瞥見擱在他手邊的一盤包子,那包子的形狀像顆壽桃,打了七個皺摺,與藍印先前做給他吃的一模一樣。

    “請問兄台是哪位?是否走錯了房?”葉少欽見到他突然闖進房裏,不解地抬頭問。

    皇甫燁一臉陰鷙,“你身上穿的那襲衣袍可是出自藍印之手?”

    “噫,兄台怎知?”聽他一開口就説出藍印的名字,葉少欽臉上多了絲戒色。

    “你桌上的包子也是她做的,對嗎?”他沉下臉再問。

    “兄台究竟是何人,為何會……”

    正當葉少欽對他的身份起疑時,藍印已匆匆忙忙地追了過來。

    “印兒,你怎麼來了?”

    見他在看見藍印時,那一臉親暱的神色,令皇甫燁一路上隱忍的怒氣頃刻間爆發出來,她竟然真的藏了個男人在這裏,而那個男人身上穿的是她要做給他的衣裳,他手邊的包子也是她親手所做。

    他勃然大怒地朝他出掌,想撕毀那件原該屬於他的衣袍。

    見他竟真的對少爺出手,藍印大驚失色地朝他撲過去,死命地拽住他的手。

    “不許你傷害少爺!”

    “他就是葉少欽?!”聽到她的話,皇甫燁臉上怒色更熾。

    事已至此,既然被他發現了少爺,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藍印只好全盤托出。

    “少爺他逃過了那場大火,前幾日我進城買繡線時遇到了他,所以才會先將少爺安置在這裏。

    “莫非兄台就是鳳翔堡的堡主皇甫燁?”聽見他們的談話,葉少欽訝道。

    “少爺,你快逃!”方才他竟然想向少爺出手,她怕他真會殺了他,着急地催促。

    “我為什麼要逃?”葉少欽一臉不地解問,面對皇甫燁那滔天巨怒更是莫名所以。

    見他還不走,藍印憂心如焚地催道:“因為堡主要殺你啊。”難道少爺看不出來此刻皇甫燁全身上下所散發出的那股陰狠怒焰嗎?

    皇甫燁原本並沒有要殺葉少欽的意思,只是想毀掉他身上那件衣袍而已,但此刻藍印對他的維護與擔心,讓他妒火中燒,對葉少欽不由得萌發了殺意。

    他震開了拽住他手臂的藍印,一步步朝葉少欽走去。

    “不,你不能傷害少爺!”她急得奔上前,從後方緊緊地抱住他,想阻止他對少爺動手,“少爺,你不要杵在那裏發呆了,還不快點逃命!”她駭然大叫。

    “我……”葉少欽被皇甫燁臉上迸發的那股陰戾之色駭住了,可憐他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嚇得腿都發軟了,才走了兩步,他的頸脖霎時被一隻手緊緊扣住,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掙扎地想扳開那隻欲奪取他性命的手。

    奈何那五隻手指卻堅如鐵石,牢牢地鎖住他的咽喉,一分都無法扳動,胸腔裏的氣息快耗盡,他漲紅了臉,發不出任何聲息。

    “住手,你快住手,放開少爺!”藍印見狀,面色煞白,拼命地捶打着他的手,要他放開少爺。

    他怎麼能這麼殘忍,少爺跟他無冤無仇,他竟真的想取了他的性命。

    然而她的粉拳壓根動不了皇甫燁分毫,只見他彷佛狠了心,就是要殺死少爺,她驚怒地吼道:“皇甫燁,你若是敢傷害少爺,我會恨你一輩子!”

    她那絕然的話令皇甫燁微微一震,回神地放鬆了手上的勁道,讓差點就要斷氣的葉少欽得以稍稍吸進氣息,然而卻也讓他眸裏的陰鷙之色更加深沉。

    他冰漠的嗓音冷冷地道:“若是你想要我饒過他一命,就用你自己來換!”

    這段時日來她的柔順,此刻在他眼裏全都成了可笑的欺騙。他小心翼翼地對待她,為了她,幾次強忍着焚身的慾火,就怕破壞了她對他日漸增多的笑容。

    然而她卻是這麼對他,瞞着他與葉少欽私會!

    “什麼……意思?”

    他寒冰般的眼神盯着她,“我要你做我的女人,用你的身子來換他的命,你今生欠我太多,一輩子也別想離開。”

    然而藍印還未開口,葉少欽便嘶吼道:“不,印兒,你不要為了我委屈自己……咳咳咳……”他的嗓音又再次被他無情的手指鎖進喉中。

    “不要傷害少爺,我答應你!”她急切地脱口道。

    回到閒心園的寢房裏,藍印顫抖着手脱下自己的衣裳。

    上次為了求他帶她到揚縣,她早已親口答應過要委身於他,但,不該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此刻的皇甫燁就宛如一尊殘佞的惡鬼,那雙邪獰的雙眼,盯着她渾身發冷,她覺得自己就猶如一頭待宰的羔羊,充滿着驚惶與無助。

    身上的衣物在他的注視下一件一件墜地,她羞恥得低垂着螓首,脱得最後只剩下一件兜衣與褻褲蔽身,嬌軀如風中的枯葉抖個不停。

    不耐煩等她將自己剝光,皇甫燁一把扯下她胸前那件兜衣,讓她粉嫩的酥胸完全完全裸裎在他面前。

    被他粗暴地推到在牀榻上,她緊閉着眼,咬着唇,不讓自己叫出聲。

    “張開眼睛看着我。”不准她逃避,皇甫燁冷然地命令。

    她眼睫顫動了下,緩緩睜開眼。

    他的心被嫉妒之火給燒得痛楚不堪,鷙猛地蹂輾着她的唇,一遍又一遍。

    她的唇舌被他狂猛地強行佔領,他的手也沒有放過她,冷不防地撕裂她的褻褲,恣意地揉弄着她的嬌軀。

    盛怒中的他,絲毫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粗暴地蹂躪強奪着她的一切。

    她驚駭得動彈不得,只覺得彷彿被捲進了一場滔天的巨浪之中,她的唇、她的身子在他毫不留情地撫弄揉捏下泛着陣陣疼痛。

    她難忍地嚶嚀出聲,一雙柳眉深蹙,當他的唇舌移到她胸脯前齧咬着,她嘴裏忍不住地發出連串地嬌吟,他的另一隻手探進了她隱秘的幽穴,恣意地捻弄着嬌柔的花芯。

    她輕喘着,雙手緊揪着牀褥,嬌軀彷佛被點燃了一把火,燒得她全身發熱。

    她難耐地扭動着白皙的胴體,她的雙手不知在何時攀住了他的肩頭,掉進了情慾的漩渦裏,隨着他翻騰浮沉着。

    皇甫燁眸中薰染着灼烈的情焰,飛快地脱下身上的衣物,分開她的腿,偉岸挺拔的健軀置入她雙腿之間,他勃發的慾望抵在她那已沁出花蜜的幽穴。

    他腰身一挺,貫穿她不曾有人進入的花徑裏。

    “啊——”她驚喘地痛呼一聲,被捲入情慾的浪潮裏……

    翌晨,皇甫燁離開寢房,隨即召來方眉交代,“你去張羅一下,明晚我要迎娶藍印為妻。”話畢,見方眉只是震驚地望着他,不發一語,他微蹙眉峯,不悦地出聲,“你沒聽見我説的話嗎?”

    “堡主要娶藍姑娘為妻?!”她不敢置信地問。

    “沒錯。”他要將皇甫這個姓氏冠在藍印身上,讓她徹底地屬於他。

    “為什麼?”方眉脱口問。

    “照我的吩咐去辦就是了。”他冷下臉道。

    “……是。”努力地穩住驚痛的心緒,方眉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失態,領命離開。

    不久,鳳翔堡上下開始張燈結綵,籌辦婚禮。

    方眉以為,即使他再如何寵愛藍印,頂多也只會接納她為妾室,她沒有料想到他竟然想娶她為妻。

    他竟然將鳳翔堡夫人的寶座,賜給藍印。

    她真是蠢不可及,原本她還以為若是讓堡主知道藍印在客棧裏窩藏了個男人,還不時託小春送東西過去給他,堡主定會大怒地攆走他,豈料,卻反而親手促成了堡主跟藍印的婚事。

    日落時分,楊望來到灶房附近的井水邊,肅着臉擔憂地望着低頭思忖的方眉。

    “你在想什麼?”

    方眉聞聲,抬眸瞅視他一眼,凝沉不語。

    見她神色陰晦,楊望語重心長地勸告,“事已至此,我勸你最好對堡主死心,不要再存有妄想。”這些年來他默默地將她對堡主的愛慕看在眼裏。

    方眉不甘地問:“我跟了他五年,在他身上虛擲了五年的青春,他為什麼從不看我一眼,我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低賤的丫頭?”她與楊望是表兄妹,她之所以進入鳳翔堡,也是由於楊望的引薦。

    自從多年前第一次來鳳翔堡探望表兄時,她便對皇甫燁一見傾心,之後便千方百計地拜託表兄帶她進鳳翔堡工作。

    這些年來,她努力在皇甫燁面前力求表現,一步一步從普通的管事升到總管,為的就是希望能令皇甫燁將她放在心上,然而不論她怎麼做,他就是從不多看她一眼。

    而才進堡裏沒多久的藍印,卻能輕而易舉地擄獲他的心,要她如何甘願!

    “堡主他從一開始就對你無意,你痴戀他五年,也該醒醒了。”楊望眼裏閃過一絲苦澀,只希望表妹能從堡主身上移開眼神,投向他。

    “你説得容易,但這顆心早已不是我的了!”她澀然道。瞥見一名丫鬟朝他們走來,她立時收斂臉上所有的神色。

    “方總管,喜服送來了,你要不要過去瞧瞧,看有沒有哪裏不妥的。”那名丫鬟説道。

    “好,這就過去。”

    方眉送喜服到藍印的房裏,一推門進去,便看見她一臉木然地坐在窗邊,眸光眺向窗外。

    “藍姑娘,請你試試這套喜服,看看合不合身。”她板着臉道。

    “放着吧。”藍印瞥去一眼,眉心輕蹙着。昨夜在經歷過他那樣的羞辱的對待後,她沒有一絲要嫁他為妻的喜悦。

    她不敢想像,若是往後他都這麼對她……她不知道以後要怎麼同他過一輩子。

    “對了,方總管,你可以幫我叫小春過來一趟嗎?”她急於想知道少爺那邊的情況。她被軟禁在房裏無法出去,今天一整天不知為何都沒看見小春,詢問送飯來的丫頭,她卻一句話都不敢跟她多説。

    “因為這幾日私下替你送東西過去給葉少欽,被堡主責罰,關進柴房裏。”方眉冷冷地告訴她小春目前的處境。

    “什麼?!”聞言,藍印又驚又怒地起身,“他怎麼能這樣對小春?那是我託她這麼做的,他要責罰罰我就好,為什麼要遷怒到小春身上?不行,我要去找他,叫他放了小春。”

    方眉冷眼看着她的怒容,“堡主吩咐過,直到明晚成親前,你都不能走出這間房間。”她的房門口從一早便有人看守,就連窗邊也有人守着,她一步都無法離開。

    藍印咬牙,頹然地坐下,情急之下不由得拉住方眉的手懇求道:“方總管,拜託你去向他求情,請他放了小春,小春是無辜的。”

    方眉厭惡地揮開她的手,在看見她臉上絲毫沒有半點即將嫁給堡主的喜色後,猛然閃過一念。

    “藍姑娘,你不想嫁給堡主嗎?”

    “一點都不想,若是可以,我只想離開這裏。”氣惱他昨日竟想殺少爺,還那麼毫不憐惜的對待她,藍印衝動地脱口道。

    “我可以幫你。”

    “你要幫我?”藍印愕然睇向她。

    “沒錯,我幫你逃離鳳翔堡。”方眉説得豪不遲疑。

    “可是現下門口守着兩個侍衞,我壓根不可能出得去,你要怎麼幫我?”藍印狐疑地道。

    “我自由辦法,我去安排一下,晚一點我再告訴你要怎麼做。”

    “呃,那小春那裏……”

    “我會去求堡主饒了小春,你等我的消息。”

    當夜,方眉便將所想的計策告知藍印。

    “明晚,等你跟堡主大婚之後,堡裏的守衞應會放鬆,屆時,我會想辦法先支開守在窗邊的人,你到時候從窗口爬出去,然後朝後院走,我會在左側的牆角邊等你,你再從那裏的一個狗洞鑽出去,我已安排好馬車等在外頭接應你。”

    “方總管,我……”先前衝動之下説的是氣話,她沒想到方總管這麼快就安排好了這一切。

    事實上方總管離開後,她冷靜下來便後悔了,她不想就這樣離開皇甫燁。

    想到這一走,他不知會有多震怒,還有以後可能再也看不見他,她的胸口已經開始泛疼了。

    “怎麼,你不想走了?”見藍印面露猶豫之色,似乎不想離開了,方眉沉下臉,“我本來安排馬車先將葉少欽接來,在外頭等你,好跟你一塊離開,既然這樣,就當我枉作一回小人。”

    “葉少爺他沒事吧?”聽她提及少爺,藍印連忙開心的問。

    “我替你打聽過了,葉少欽目前還安然無恙的待在客棧裏,但堡主無常,誰也無法預料他再過幾天是否會改變心意殺了他,你可要考慮清楚。”

    聽她這麼説,藍印心頭一凜,躊躇不決,她不希望少爺有事,但是要她離開皇甫燁,她又萬般不捨。

    見她一臉為難,方總眼裏掠過一道寒芒道:“既然你不想離開了,我也不勉強,不過你應該很想見葉少欽吧,明晚你跟堡主拜完堂,趁着堡主在大廳宴客敬酒時,我讓馬車將葉少欽接到堡外,讓你悄悄出去見他一面。”

    “真的嗎?”聽到不用離開鳳翔堡,藍印欣喜地頷首道:“那就一切拜託方總管了。”

    因此隔夜,她穿着喜服與皇甫燁拜完堂,被送進喜房後,便迅速地脱下身上那身喜服和鳳冠,換了一套襦裙,不久,便接到了方眉傳來的暗示,她打開西邊的窗子,原先守在那裏的人,果然已被引走了。

    她趕緊跳下窗,按照方眉的指示朝後門而去。

    她一路順暢地來到方眉所説的地方,看見她就站在牆角邊,立刻趨前過去。

    “方總管。”她微微喘息地道,這一路上她走得很急。

    “那個洞口就在這裏,你快鑽出去吧。”方眉撥開牆根邊的一處花從,指着底下的洞口説。

    “嗯。”彎身要鑽出去前,藍印回頭説:“方總管,你趕快先回去吧,免得堡主發現你不見了起疑心。”反正見過少爺她就會回寢房,不會耽擱太久,不需要方眉在這裏等她。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堡主不會發現的。”

    “是嗎?原來你竟這麼小覷我呀。”冷幽幽的嗓音飄蕩在夜色之中,聽起來感覺格外的陰森。

    方眉與藍印倏地一驚,聞聲回頭,只見月色下一道頎長的身影,不知在何時來到了她倆的身後。

    宛如瞧見惡鬼似的,兩人臉色俱是一駭。

    “啊!”方眉來不及開口,胸前便陡然承受了一掌,慘叫一聲後,被震得倒地不起,唇邊剎那間噴出一道血箭,她按着劇痛的胸口,震驚得説不出話來。

    “堡主!”跟在他身後的楊望,眼睜睜看着他倏然出掌,重擊方眉,來不及阻止的低呼一聲,奔過去查看她的傷勢。

    皇甫燁神色陰戾地啓口吩咐,“將這叛徒拖下去責打一百大板,然後攆出鳳翔堡。”

    “堡主,方眉現下受了重傷,不可能捱得過那一百大板,求堡主饒她一命。”楊望發現堡主適才那掌重創了方眉的心脈,連忙出聲求情。

    “若是挨不過,那她也是罪有應得,她竟想背叛我偷偷縱放藍印,該死!”

    聽見他竟説出如此冷酷狠絕的話,躺卧地上的方眉悽然一笑,她五年的痴戀,竟換來這樣無情的對待,她……好恨,她悄然伸手探向衣袖裏。

    一旁的藍印聞言,義憤填膺地出聲道:“是我拜託方總管幫我的,你要罰要打儘管衝着我來,不要為難她。”

    皇甫燁唇邊揚起一抹冷鷙的笑,緩步走向她,幽聲道:“你無須心急,等我處置好她,就輪到你了。”

    藍印正欲開口,倏然瞥見一道冷芒朝他身後疾射而來,她來不及細思,身子已不由自主地撲上去擋在他面前。

    一支如手掌大小的勁弩在瞬間沒入藍印的心口,她驚愕的瞠大眼眸,身子往後倒下。

    皇甫燁一窒,臉色煞白地接住她軟倒的身軀。

    “皇甫燁,我把這條命還、還給你,我、我不欠、欠你了……”她輕嚅着唇瓣,悽然一笑地吐出最後這句話,便溘然地閉上雙眸。

    皇甫燁伸手搭上她的脈門,發現她竟已氣絕身亡,他臉上的血色剎那間全被抽走。

    他撕心裂肺的狂吼聲,淒厲地迴盪在鳳翔堡裏——

    “不,我不准你死,藍印,你給我醒醒!你欠我的沒有這麼容易還得清,醒來,在你還清之前,我不准你死!”

    “人都沒氣了,任憑我的醫術再高明,也沒有救活死人的能力。”被緊急從煉丹房裏抓來救人的歐陽炘,在確定藍印已氣絕後,悵然地長嘆一聲道。

    “救活她,我要你救活她!”皇甫燁早已失了理智,聽不進他説的話,揪緊他的衣襟,目眥欲裂地吼道。

    “皇甫小弟,你清醒一點,她已經死了,我無法救活一個死人。”見他這模樣,歐陽炘不忍地勸道。

    “不,她還沒有死,你不是修道很多年,法術通神,一定有能力治好她,快點救她!”皇甫燁將他拖到牀榻邊,強迫他動手醫治藍印。

    “我……”

    眼看他這樣子,無論他現下説什麼,皇甫燁只怕都聽不進去,非要他動手救人,然而人分明已死,要他從何救起,他可還沒有跟閻羅王搶人的通天本領……

    猛然靈思一閃,他想起了那個禁忌的秘法,雖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歐陽炘脱口説道:“我是無法救活她了,不過倒是有一個法子,也許可以從黑白無常手裏那裏搶回她。”

    “什麼法子?”聽見似乎尚有一線生機,皇甫燁急問。

    “只不過這個法子……”説到一半,歐陽炘語氣停頓了下。

    “快説,只要能救活她我不惜一切代價。”

    “倘若這法子得要你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嗎?”歐陽炘慎重地詢問。

    凝睇一眼此刻躺在牀榻上了無生息的藍印,皇甫燁毫不遲疑地頷首。“沒錯。”

    “好,既然你有這樣的決心,我告訴你,這個法子只能用在剛死去一個時辰內之人,而你跟陰冥地府搶人所要付出的代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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