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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3

    我大口大口的吐着口水罵:"你他孃的怎麼弄了條裹腳布來綁我的嘴巴?

    我派小朱子偷偷的帶人去查那個院子裏的假山,發現那假山下面竟然是一個地道。這院子原本是一座冷宮,先皇的一些嬪妃在裏面住過。這個假山是先皇在位的時候就有的,只是依照那個地道的情況來看,應該是近兩年才修建的。地道一直通到宮外一個廢舊的院落。原來那日我去拿那個太監去放的東西時候,通道里正有人等着拿那個東西,如今他們知道事情擺露了,於是早就溜之大吉,我們只不過撲了個空。

    皇上重重的打賞了小朱子並派人仔細調查這件事。宮中混進了奸細,一時間人心惶惶。

    "姐姐,我在這裏多呆一天,你的危險就多一分,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我幫蕭淑妃做面膜的時候聽宮外有侍衞搜查的聲音。

    "你在我的寢宮是最安全的,平時連皇上也不怎麼來,手下的幾個奴才也很忠心。"蕭淑妃嘆了口氣:"雖然知道你隨時都會離開,但是還是希望你能留在宮裏陪我,這深宮大院的時間過得很慢,你還不能瞭解。"

    "我只是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一定要小心武昭儀,不要留下任何的把柄。"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知道未來蕭淑妃和皇后的下場,只是這一切都不可説。我搖搖頭否認:"不知道,只是擔心姐姐的安危。"

    "我好歹也是個娘娘,不會怎麼樣的。"蕭淑妃可真是活得很天真,她驕蠻又霸道,其實要求得很少。這歷史有多少是被杜撰的,又被多少文人相傳到面目全非。也許,冥冥之中一切還都有轉機。

    "皇上説那個香味很獨特,今晚我陪皇上連夜批閲奏摺,那香水再噴點吧。"蕭淑妃説:"小朱子出宮給皇上辦事去了,晚上你好好休息,我已經吩咐下人準備好了子時的藥,你記得喝。"

    "我知道啦,多謝娘娘關心!"

    入夜蕭淑妃就打扮得格外嫵媚一步三搖的去了大殿,兩個丫鬟就在門口守着,我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脖子上還有一道褐色的疤痕,太醫配製了防止留下疤痕的藥,一天要吃兩次。

    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撲通"的兩下,我以為是下人送藥來了就迷迷糊糊的説:"放下吧,涼了再喝。"

    突然覺得腳步近了,不像女子那麼細細碎碎的腳步,雖然輕,但未免輕得太小心,等我發覺到危險的來臨,只覺得鼻子上已經被捂了一方白帕子,眼睛一沉就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聽到山裏的鳥叫聲,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隨着顛簸的馬車出了長安城。我的手腳被綁着,嘴上綁着布歪在馬車裏,這樣的顛簸讓我疼痛難忍。終於到了驛站,車停下來,那人偷偷的將我抗出馬車,從驛站的後門背了進去。

    我雖然想説話,但是越努力只能是越累而已。

    "小白姑娘,你就辛苦兩天吧,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若被抓住了,你一樣沒好日子過。"這男人不過二十多歲,圓圓的眼睛看起來很機靈。我應該在宮裏見過他,只是沒怎麼注意罷了,看他的身形應該就是那晚上在假山前面看見的那位公公了。

    我瞪着眼睛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那公公卻也不怕我叫喊,直接將嘴上的布解了下來:"先吃點東西,若餓死了你,我回去怎麼跟突厥可汗交代?"

    嘴巴脱離了束縛,我大口大口的吐着口水罵:"你他孃的怎麼弄了條裹腳布來綁我的嘴巴?

    "對不住,沒找到合適的。"那太監將一碗剩菜伴飯推到我面前:"吃吧,吃完了還要趕夜路。"

    "我才不吃狗食。"我將碗狠狠的摔到地上,拔腳就要走,沒想到這傢伙的手比我還快一瞬間就叩住了我的胳膊,他輕輕一捏,我的整條手臂都麻掉。

    "小白姑娘,看來你還不清楚狀況。你以為現在我是挾持你嗎?錯了。現在皇上可能已經發布了通緝令,全世界的通緝小白姑娘。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大搖大擺的帶你出了長安城?那是因為我已經留了自己的一具屍體在宮裏的假山前,而且用血在青石板上寫下了小白姑娘的名字,並且留下了你就是混入宮中奸細的證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我只不過做了個人皮戴在了一個死人的臉上,然後在連接地道的那個破房子裏留下了你的那個古怪的包袱和一封你親手寫的要給突厥可汗的還沒送出的信件,信上説,我是白尾芽,我已經成功的假死,現在尉遲絮被我迷得神魂顛倒我死後他一蹶不振,現在正是我們攻打幽州的好機會"

    "夠了!"我憤怒的打斷他:"你為什麼要害我?我得罪你了嗎?殺你媽,賣了你爹,還是搶了你老婆?"

    "你錯就錯在太聰明瞭,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那傢伙手一攤:"若不信,你現在可以走了。我保證你出了這個驛站就會被抓走。"

    "哼。"走就走,我才不相信那麼幼稚的騙術就騙得朝廷上下都團團轉。腳還沒踏出房門就聽見驛站下面亂成一團,從窗户裏看出去,大批的官兵湧進來。

    帶頭的説:"你們幾個去這邊,你們幾個去那邊,其他的跟我來,仔細搜,發現畫像上這個叫白尾芽的女子立刻帶走!"

    完蛋了,竟然真的來了。

    "快脱衣服!"那死太監突然拉我到牀上,然後不由分説的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一驚捂住胸前:"你幹嗎?我雖然是新世紀的新女性可是我很保守的,而且,你是太監還色膽包天"

    "你想哪去了,就算我色膽包天也不會挑上你,不想死就動作快點!"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脱掉外衣,官兵闖進來的時候,我的頭髮遮住臉,兩個人從牀上驚慌的坐起來。幾個官兵愣了一下,太監裝做手忙腳亂的穿衣服,一邊穿一邊説:"官爺,什麼事?這事千萬不能讓我那賊婆娘知道"

    我嫵媚的扭着肩膀喊:"要死了,官爺,你們還讓不讓人家做生意?!"

    真想吐,不知道我的尉遲絮若看見這一幕會有何感想,幾個人不疑有他,只覺得撞見了別人的好事相當晦氣,出門的時候還將門帶上。我輕輕的舒了口氣將衣服披起來。官兵沒搜到人就撤走了,我一時間茫然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去見突厥可汗,小白姑娘空手退突厥八千騎兵,可汗早就想見一見神勇的小白姑娘。"

    "好吧,那我就隨你去。"看來能洗清我的冤屈的也只有突厥可汗了,必須要他出面才行,若兩國真的可以結成盟邦那就最好了。

    4

    白星宿從屋頂上跳下去又説:"其實你長得也不是那麼難看了,如果你能回心轉意和我一起抓只神獸出來賺錢的話,我還可以考慮接收你。"

    我們每到一個地方都貼着通緝令,這個太監根本就是個假太監,他叫木和,兩年前就已經潛入宮廷。不過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説什麼都沒用。經過一個不怎麼繁華的小鎮子我們在一個農婦家借宿,這恰逢趕集的時候,對於那些糖人啊,珠花啊,我一好奇就肆無忌憚的跑出去。

    木和囑咐我小心,我完全沒聽耳朵裏去,在集市裏轉了還沒半圈就發覺了不對勁。

    身後似乎一直有個人在隱隱的跟着,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這爪牙也太厲害了,在這麼偏僻的鎮子都能找到。七拐八拐,那人卻緊緊的跟着,眼見前面就是死衚衕,牆又高,忽然一個繩圈套到我的身上,我腳用力一點地就飛到高高的閣樓頂上。

    嘴被捂住,我回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白星宿?!"我忍不住驚呼,他連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指指腳下的巷子。兩個賊頭賊腦的人鑽進巷子,他們看四下沒人便互相使了個眼色低聲説:"應該不會走遠,我們快回去稟告知府大人,這眼看的的賞錢可不能飛了"

    直到他們走遠了,我和白星宿才舒口氣在閣樓頂上坐下來。

    "你是奉武昭儀的命令來追殺我的吧?"我泄氣的説:"那剛才為什麼要救我?"

    "你現在是真正的出名了,畫像貼得滿世界都是,不過那畫匠將你畫漂亮了。"白星宿還是喜歡那麼噁心的撥弄他咖啡色的頭髮:"幸好武昭儀沒有明目張膽的來通緝我這個美男,否則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會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到那時候可就是真的罪過了。"

    "原來武昭儀要殺你的是你。"我樂得拍着手:"怎麼樣,做壞事多了得報應了吧,哈哈。"

    "不過看你沒死,我真的很高興。"白星宿一本正經的説:"原來以為你死了,我就能舒服安穩的過日子,可是知道你死了的時候,我竟然很難過。沒有敵人最寂寞。還好你沒死並且在那個驛站裏,你光着膀子扮妓女的樣子真是絕了——"白星宿終於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

    "你怎麼會看到?!"丟死人了!

    "我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間,原本以為是武昭儀的人發現了我的行蹤,哈哈。"白星宿笑得越來越欠揍。

    我的臉黑了一半嘟起嘴:"你從府裏逃出來帶晚星了麼?"

    白星宿聽見晚星的名字立刻黯淡下來:"她死了。"

    "死了?!"我捂住嘴巴只覺得心裏格外的難受:"怎麼死的?"

    "武昭儀派人偷偷往我的茶杯裏下毒,她每次斟上茶的時候都會親自試一下茶水的温度"白星宿那高傲的臉忽然變得那麼傷感。

    我們坐在屋頂上都沒有説話,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悲傷裏,天慢慢暗下來,白星宿絮絮叨叨的説出了武昭儀要殺他的原因。她聽信了世界上根本沒有神獸的讒言確定白星宿充其量不過是個混吃混喝的傢伙。

    天一直黑透了,我的肚子餓得呱呱叫,這才想到自己已經出來了太久,不知道那個木和怎麼樣了。現在我必須要跟着他回突厥才行,也只有他活着才能證明我的清白。

    "我得回去了。"我問:"你有什麼打算?"

    "像我這樣的帥哥當然不甘寂寞,一定要做番大事業,我非要讓那見識的武媚娘知道什麼是上古神獸。"白星宿落到這步田地還像垂死的螞蚱一樣蹦達,他的白杉已經幾天沒洗了,看起來很狼狽,他這樣強顏歡笑的樣子看得我特心酸。

    "一切小心。"我的眼圈立刻紅了,奶奶的,到了唐朝沒親人對着一隻蟑螂都能多愁善感起來。

    "白尾芽,希望還能見到你,我閃了。"白星宿從屋頂上跳下去又説:"其實你長得也不是那麼難看了,如果你能回心轉意和我一起抓只神獸出來賺錢的話,我還可以考慮接收你。"

    "你水性揚花!死了那條心吧!"唐朝的母豬依然不會爬樹。白星宿沒有反駁,呵呵的笑了一聲就像一隻老鼠一樣迅速的跑到對面的街上去了,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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