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巧遇
林筱芬決定做手術,因為她還要等着視力恢復以後給安然帶孩子。
因為知道安然擔心手術的風險,蘇奕丞向她保證會動關係讓人聯繫美國那邊的專家確保手術的風險降到最低。
顧恆文調了課,但是因為帶的是高三年級,直接面臨的就是高考問題,所以調課後一天好幾節課接着上,中間都沒休息,外加這幾天一直都在醫院照顧林筱芬寸步不離的,這樣的高負荷下,下讓顧恆文的身體有些吃不消,站在講台上上課的時候整個人頭暈腦脹的差點倒在了講台上,學生們擔心,直接送來了醫院,醫生説是疲勞過渡,另外叮囑説他這樣的年紀,體質原本就比不了當年,更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林筱芬知道後拒絕不讓他調課來加重自己的負擔,另外也不許他中午下課就過來醫院,顧恆文抗議,但是直接被駁回無效,最後在林筱芬的堅持下,顧恆文每天都晚上下班後再過來醫院來陪林筱芬。
而安然則每天要過來,但是畢竟是大着肚子,有很多事也不方便,蘇奕丞直接調了張嫂過來一旁照應着,另外秦芸也過來過幾次,送了補品還有自己親自燉的湯,寬慰她心情放輕鬆,別想太多,以後兩個孫子還要她來幫忙帶一個呢。
林筱芬和秦芸兩人雖然沒有真正的見面並沒有幾次,但是卻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見面總有説不完的話,兩人説説笑笑林筱芬的心情看上去特別的好,心情好臉色看上去也好,臉上也少了病態,看着一點都不像個病人。
安然還是每天要來醫院,但是因為她是孕婦的關係,林筱芬嚴格控制了她時間,並不允許她在醫院待太久,安然雖然想多陪陪母親,但是因為肚子裏孩子的關係,也只能服從安排,每天下午過來,然後在醫院待上一兩個小時,陪母親説説話,然後等傍晚的時候再由蘇奕丞過來接她回去。
關於蘇奕丞的處分還沒有正式下來,但是由於科技城案子的緊迫性,另外加上最近一段時間內市委裏面的大震盪,許多事還是得由蘇奕丞來暫時代管照顧着,不過鑑於豔照門的事,還有凌川江和童文海的事,省委裏為了防止某些人獨攬大權,關於科技城建設的事另外分派了人下來,這樣一來分去了蘇奕丞手上大半的工作,在外人看來是被削權了,不過蘇奕丞自己倒是覺得挺滿意,如此他的工作量減少了不止大半,所以每天可以抽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陪安然和孩子。
處理好手上的工作,蘇奕丞直接從辦公室出來開車去了醫院,並沒有先去林筱芬的病房,而是直接去了林筱芬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到的時候張醫生還有個病人在,並沒有打擾,朝張醫生點了點頭,重新退出去站在門口等着。
幾分鐘後,待辦公室裏那個病人家屬出來,蘇奕丞這才推門進去。張醫生朝他點點頭,讓他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最近他已經習慣蘇奕丞每次來醫院都會先來他這邊詢問林筱芬的病情,起初自己還有些不自在覺得侷促,畢竟他的身份確實讓人有些壓力,不過後來他來的次數多了,他也就習慣了。
蘇市長這樣來得勤,真是讓人倍感壓力啊。張醫生説笑的説道。
張主任只當我是一個普通病人家屬就好。蘇奕丞只淡淡的説道,我來也只是想問問我岳母的病情。
張醫生笑着點頭,邊從文件欄裏將林筱芬的病歷情況拿出,邊有些漫不經心的説道:嗯,不知道的還以為住院的是蘇市長的母親呢。
她就是我母親。蘇奕丞説得一臉認真。
張醫生一愣,頓感自己失言,只有些乾笑的説道:是是是,瞧我年紀大了話也變的不會説了。突然想起之前網上和報紙上盛傳的市長豔照門事件對於警方給出的結論網上有許多網友都表示了懷疑態度,説這他們這都是官方説辭,目的就是為了維護蘇奕丞的形象,具體始末根本就有待清查。可是此刻他覺得那那所謂的官方説辭或許就是事情的始末,這樣一個拿自己岳母當親生父母,對妻子寵愛有加不捨得妻子落淚的男人又怎麼會真的去揹着妻子做對不起妻子對不起家庭的事情呢!
翻開林筱芬的病歷,張醫生站在他專業的角度説道:早上給她做勢力測試的時候發現她的視力明顯下降了,這説明她腦中的腫瘤已經壓迫到視神經,手術應該是迫在眉睫了。
蘇奕丞蹙了蹙眉,問道:美國那邊醫院聯繫上了嗎?
張醫生點頭,説道:嗯,昨天晚上來的郵件,今天已經讓那邊的人安排牀位和專家的門診時間,果然你們這邊一切都準備妥當的話,隨時這個星期就可以動身,我這邊也可以把病歷資料給那邊傳過去。
好的,那就麻煩張主任安排下,我岳母那邊我今天會跟他們説。蘇奕丞站起身,客氣的説道。
應該的。張主任點點頭起身送他出去。
待蘇奕丞林筱芬病房的時候,安然正坐在病牀前同林筱芬開心的説笑着,就連他推門進來也沒有發現。
安然啊,開燈吧。突然病牀上的林筱芬笑着朝安然説道。
安然一愣,轉頭看了看窗外,天還沒黑,太陽也還沒有落山,外面還很光亮着,怔愣的看着母親,問道:媽,你這麼了?
林筱芬被問的一愣,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説道:什麼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不,不是,你説開燈。心裏的恐慌有些誇大,安然那雙大眼定定的盯着母親看着。
天黑了可不就要開燈嘛。林筱芬沒在意,突然想到什麼,又問道:對了,阿丞今天很忙嗎,怎麼都現在還沒過來。
媽安然想説着,卻被在這個時候進來的蘇奕丞直接打斷。
安然。蘇奕丞出聲,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説話,然後再轉過頭看着病牀上的林筱芬,説道:是啊,今天辦公室裏有些忙所以來晚了。然後再問道:媽今天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沒有,我好着呢,現在出院都沒有問題,就是你們瞎緊張。循着聲音朝蘇奕丞那邊看去,卻只能大致看清蘇奕丞的大概位置,而且還很模糊,心中輕嘆,知道自己的視力是越來越不好了,早上做視力測試的時候她幾乎全都看不見張醫生給她指的東西,全都是靠自己胡蒙瞎猜的。
安然睜大眼看着母親,又轉頭看了看她身邊站着的蘇奕丞,蘇奕丞知道她心裏的恐慌,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許是怕他們看出端倪來,林筱芬笑着趕人,説道:你們趕緊回去吧,安然懷孕別老待在醫院,這裏病菌多。
安然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常,笑着説道:我想多陪陪你嘛。
我又不是小孩,還用得着你來陪我啊。林筱芬沒好氣的説道,安然,你以後也是要做媽媽的人了,要多為孩子着想,明天起,別來醫院了。
媽安然拖長了尾音叫到,表示抗議。
沒有商量。林筱芬態度堅決的説道。
安然還想説什麼,卻被蘇奕丞抬手打斷。
蘇奕丞朝林筱芬走上前,説道:媽,我剛剛來的時候去過張主任那邊,他説他已經聯絡上美國那邊的醫院和專家了,安排好我們就可以直接過去。
不待林筱芬回答,一旁的安然有些驚喜的看着蘇奕丞問道:真的嗎?
蘇奕丞朝她微笑,肯定的點點頭。
太好了,我跟媽過去。安然只想能儘快將母親腦袋裏的腫瘤切除,讓母親得以健康,以後陪她的孩子出生,陪她的孩子成長,讓她有苦惱困惑的時候還可以找她説説聊聊。
好一會兒,病牀上的林筱芬才説道:那,要出國嗎?
嗯。蘇奕丞點頭,解釋説道:專家和醫院都是美國最好的,也是全世界數一數二的。開顱手術都有風險,他只能儘量的把這樣的風險降到最低。
要不就在國內做吧,跑那麼大老遠幹嘛呢。林筱芬説道,在蘇奕丞和安然看不見的被子底下,兩隻手緊緊的抓着。
媽,出國吧,美國那邊做這類手術很有經驗。安然上前,將手放到她的被子上。
林筱芬看着她,很努力,卻怎麼也看不清安然的臉。瞥開去臉,只説道:讓我再想想吧。就是因為知道這類手術風險大,她不像出國,要是真的是國外出了什麼狀況,那還真的是落葉都不能歸根。
安然還想勸説,卻只見蘇奕丞搖搖頭,最終還是沒有多開口説什麼。
嗯,媽你好好考慮下,不着急。蘇奕丞只這樣説道。
林筱芬點頭,再抬頭扯着笑容看着他們説道,好了好了,你們都回去吧,在不回去真的晚了。
蘇奕丞點點頭,好。
牽着安然的手出了病房,走到電梯前,安然轉頭定定的看着他問道:媽媽的情況是不是惡化了?明明是大白天,卻説要開燈,可以想象母親的視力到底是有多糟糕。
蘇奕丞也不瞞她,因為知道這個事情根本就瞞不了,只點點頭,説道:張主任説媽媽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再拖就真的全都看不見了。
聞言,安然的表情黯淡下來,臉上一臉的擔憂。
蘇奕丞知道她心裏的擔心和害怕,張手將她擁入懷裏,低頭親吻她的發心,説道:好了,別擔心,會沒事的。
安然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唇,點點頭,嗯。
兩人經過樓下花園的時候,蘇奕丞的手機突然在這個時候響起,是警察局刑偵隊長伍隊長的電話,蘇奕丞直接按了接聽,喂,伍隊?
安然停下腳步等他打完電話,轉頭看着遠處花壇裏的花,因為林筱芬的事,此刻的她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什麼!也不知道伍隊長在電話那邊説了些什麼,只見蘇奕丞臉色大變,聲音也不禁高了幾分。
安然有些被他嚇到,轉頭有些擔心的看着他。
蘇奕丞只朝她笑笑,眉頭依舊緊緊的皺着,只對着電話説道:我就在醫院裏。然後也不知道電話那邊説了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見他掛了電話,安然才有些擔心的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不想讓安然擔心,蘇奕丞搖搖頭,只説道:沒事,安然,要不你見回媽媽那邊,我這邊還有點事情,等一下處理完再過去接你。
安然有些擔心的看着他,真的沒事嗎?看他的樣子絕對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
蘇奕丞揉了揉她的頭髮,沒事。
安然沒再多問,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擔心,也相信他説沒事也就真的沒事。
重新送她回林筱芬的病房,卻在等電梯的時候蘇奕丞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有些緊張的對安然説道,安然,你自己先上前,我等下去接你。説着,直接就朝走道的一側跑過去。
安然愣愣的看着他跑走的方向,眉頭微微有些緊蹙起來,雖然相信她能處理好,但是心裏還是莫名的有些擔心害怕。
電梯叮聲到達,那關着的兩扇鐵板門緩緩打開,當看清裏面站着的人的時候,安然略微有些一愣,而裏面的人看到門外的安然,也略有些驚訝和意外。
安然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董筱婕,自從那次她來病房鬧過之後她們便再也沒有見過,今天在這裏遇見,確實有些意外。
對面的童筱婕也有些意外,愣了好一會兒才從電梯裏踏出來。
安然將目光收回,越過她準備進電梯,卻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被她喚住。
等一下。童筱婕叫住她。我們能談談嗎?
158釋懷
等一下。童筱婕叫住她。我們能談談嗎?
安然停住腳步,沒回頭,只稍稍蹙了蹙眉,説道:我並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可以談的。童家的人,她一個都不想打交道!越過她,邁進電梯準備離開。
童筱婕轉過頭,看着安然的背影,説道:我跟莫非離婚了!
那是你們的事,跟我無關。依舊沒有轉頭,直步踏入電梯,不管是莫非,還是童家,他們的事,她一個都不想知道!
再轉過頭直接伸手要去按電梯上的按鍵,眼睛並沒有看她一眼。
不過童筱婕似乎真的是要跟她説個清楚似得,直接伸手擋住電梯的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説道:就算不想跟我談莫非的事,我想我們也應該有必要談談你和童家之間的關係吧!
安然這才抬眼看她,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着,好一會兒,才冷漠的開口,我跟你們童家沒有一點關係!
我們談談吧,我有些話想跟你説。童筱婕堅持,手依舊擋在電梯那愈上的鐵門板上。
安然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抬腳出了電梯。
天還沒有黑,不過日頭已經慢慢的西下,天際留下一道有些旖旎的紅,很美,很漂亮。
安然和童筱婕兩人在醫院的花壇那邊的石椅上坐下,安然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前方草坪上幾個嬉鬧的孩子身上,手提着包放在膝蓋上,並沒有開口説話。
童筱婕看着她,確切的説是定定的看着她那隆起的肚子,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微微把臉側過去,眼睛同着安然同一個方向看着前面,但是並沒有焦距,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紅的厲害。
微風撫過,吹起兩人的髮絲在空中飄舞了下,就這樣沉默的過了好一會兒,童筱婕才緩緩開口説道:我之前也以為我會有孩子,我也能當一個幸福的母親。聲音略有些低沉,情緒聽得出來很是有些低落。
安然一怔,想起那次住院的時候她蒼白着臉來到她的病房自責她,她説她的孩子沒了,而這一切則都是她害的!她原本就很白,那個時候更是蒼白的厲害,如果説她之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身上帶着仙氣,那那個時候的她就是被折了翅膀的仙女,整個人透露出病態。
安然有些刻薄的説道:堅持要跟我談談,就是為了再來指責一遍我害你沒了孩子的事嗎?如果是的話,那她未免太過無聊,難道她們犯錯都只會在別人身上找原因,從來都不曾考慮過錯是否出在自己的身上,為什麼會弄到最後這樣的局面,難道他們都不會來自我檢討嗎?
身邊的童筱婕苦笑,緩緩的將目光收回,轉頭看着她,有些自嘲的開口,説道:指責你孩子就可以回來嗎?
她的回答讓安然一愣,有些意外的轉頭,正好對上她的眼睛,她看的出她眼裏的悲傷和難過。
你看着她,安然有些不知道該説什麼。
童筱婕將自己的目光收回,重新轉過頭看着前面草坪上的孩子,只是依舊眼神飄忽,並沒有什麼焦距。
又過了好一會兒,安然不清楚是幾秒,還是幾分鐘,直到緩過神來的時候,身邊的童筱婕再緩緩的開口,説道:我跟莫非離婚了。語氣已經沒有最開始在電梯門口時候遇到她的衝動了。
安然看着她,只淡淡的開口説道:你剛剛説過了。
是啊,我説過了。童筱婕重複的説道,然後轉過頭看她,定定看着她説道:我只是意外,我説我跟莫非離婚了,卻從你臉上看不到一點意外或者驚喜的表情。她一直以為她會拍手叫好,然後嘲諷她強搶過來的愛情終究不能走到最後,然後在她面前嘲諷她當初跟她説過的一切挑釁的話,她想象過各種表情各種反應,卻沒有想到她的反應是如此的平靜,一點沒有波瀾。
那是你們的婚姻,你們的感情,我有什麼好意外好替你們驚喜的。安然平靜的説道:我早就跟你們説過,我從來沒有介入過你們的感情,自從六年前莫非跟我提分手,我跟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結束了,即使六年後再相遇,因為不想有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我只當自己同你們只是認識,就連朋友都算不上,我討厭感情被別人介入,所以更不會去介入別人的感情。看着她,安然的話意有所指。
呵呵。童筱婕輕笑,那笑容有些自嘲的感覺,她也是個聰明人,自然聽得出安然這話裏的意思,知道她説的是自己,只有些自我嘲諷的説道:是啊,當初是我介入你們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第三者是我。邊説着,邊不住的點頭。原來他從來就不是我的
安然沒説話,只淡淡的將目光轉移,對於當初的那段感情不是沒有恨,但真的要説恨誰的話,很長一段時間她恨莫非,不可否認一句話,愛多深,恨便有多深,她當初真的以為莫非會是那個陪同自己走一生的良人,只是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那樣一個給她措手不及的結局,但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懦弱的強留住一個背叛自己的男人,很長一段時間她走不出來那段感情帶給她的傷害,她不敢再輕易動情,不敢去試着戀愛,對於她來説,戀愛和婚姻就如同一道必須要做的題目,不能跳過,不能空白,對她來説是任務,是必須要完成的責任。
她曾經以為因為那段青澀的愛情會讓她再也沒有勇氣去相信愛情,再用心的去愛一個人,她甚至做好了把婚姻當作工作的準備,只是只是人生總是充滿意外和驚喜的,她從來不相信命運,也不相信運氣的一個人,最後竟然會讓她幸運的遇到了蘇奕丞,她從來沒有懷疑,甚至一直認定遇上蘇奕丞是她這輩子最幸運最幸福的一件事。她開始相信,上天真的對她是有眷顧的。
有時候也會在想,是否這才叫真正的緣分,就如同蘇奕丞之前跟她説的那樣,他們彼此都受過傷害,彼此都經歷了那麼漫長的等待,也許那些傷害和等待就是為了後來,為了現在他們相遇,然後結合,上天給他們的彼此的契機和考驗,因為這樣考驗和困苦,他們對彼此留住了自己。
想着,安然嘴角淡淡的盪出笑意,那笑容是滿足且幸福的。
你知道嗎,我曾經固執的以為只要我能生下他的孩子,他就能待在我身邊一輩子。童筱婕緩緩的開口,嘴邊帶着嘲諷的笑意,但是他寧願不要孩子,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安然沒説話,只是看着她,沒開口,沒有發表任何自己對於此事的看法。
他是真的不愛,即使我很努力的去愛他,可是他的心裏一點都沒有過我。童筱婕説着,那嘴角的笑意慢慢擴大,然後笑出聲來,呵呵。那笑在安然看來,簡直比哭還要難看上千百倍。
轉過頭定定的看着安然,笑問道:你説我是不是很笨,很蠢,竟然在一個男人身上努力了六年,花了六年的時間才真正的去認識,去接受這個男人不會愛我,不管我做的再多做的再好,他的心裏永遠不會有我的位置。
安然依舊沒有説話,因為她並不知道自己可以説什麼。其實這樣看來,童筱婕又何曾不是可憐人,莫非與她之間的婚姻,莫非只是利用她的家世,她的背景,然後來助自己事業上的成功,卻從來沒有對她付出過真正的感情,他們的婚姻也只是某種目的下的產物,到頭來得到這樣的結果,其實也並不能算上太意外。
我知道他跟我一起是因為我的背景,我的家世,我知道他從來不愛我,我知道他當初在你和我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有多痛苦,我也知道他就是離開了你之後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你,這一切我都知道,全都知道。童筱婕説着,轉過頭看着遠處,微風吹來將她那飄逸的髮絲吹亂,直接貼到她的臉上,甚至有一小撮直接飛到她的嘴邊,並沒有伸手撥開,繼續淡淡的説道:我不介意她並不愛我,不介意他只是為了錢為了權利地位跟我在一起,甚至我可以不介意他心裏還忘不掉你,即使他在抱着我的時候迷糊間喊的是你的名字,我也可以裝作什麼都沒聽到,我也可以努力告訴自己自己遲早有一天會住進她的心裏。我以為時間可以改變一切,我以為時間久了,他就可以將你從他的記憶中抹去,我以為時間久了他就可以看到我所做的努力,看到我對他的愛,對他的好,可是童筱婕頓住,好一會兒才重新緩緩的開口,説道:可是我錯了,錯的離譜,不會愛不管我付出多大的努力,他終究看不到我的好,看不到我的愛,而這樣一個簡單的道理我卻花了六年,才看清楚。説着,伸手緩緩的覆上自己那平坦的肚子,好一會兒,手驀地收緊,緊緊的攥握成拳,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説道:代價竟然還是我孩子的生命!眼眶中的淚就那樣沒有預警的落下來,並沒有聲音,卻惹人憐惜。
安然怔愣,內心有種説不出的震動,她是一個準媽媽,現在還懷着孩子,她知道那種孩子在肚子裏的感覺,即使他最初甚至不會胎動,就跟沒有時候一樣,但是知道後那種感覺,非常奇妙,她形容不來,但是能感受得到。
安然不知道能説什麼,只是看着她的樣子,還是有些忍不住問道:你,你還好嗎?
待緩過自己的情緒,伸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搖搖頭,強扯出嘴角的笑容,説到:沒事,雖然代價重,但是並不是沒有意義,至少讓我看清了,這個男人並不再值得我去愛,傻了六年,也是時候不再繼續傻下去了。
安然不知道可以説什麼,只看着她點點頭。説也奇怪,此時此刻,她竟然開始有些可憐,憐惜她。
你知道他現在跟誰在一起嗎?童筱婕有些故作輕鬆的問道。
安然沒説話,只是搖搖頭,眼睛定定看着她。
肖曉。童筱婕説道,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是你之前的同事,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
安然只點點頭,對,她也記起來了,十一上次跟蘇奕丞牽手逛街,在步行街遇到,肖曉同他很親密的在一起,因為真的是隻當他是陌生人,所以並沒有刻意的去記他的事情,因為並不關心。
她的反應過於平淡,讓童筱婕有些意外,看着他有些疑惑的問道:你一點都不驚訝?就算真的跟莫非沒感情了,但是這樣的組合還是很詭異,不是嗎?
我之前在街上有遇到過他們。安然如實説道。
哦,這樣啊。童筱婕瞭然的點點頭,然後笑着説道:你知道嗎,我之前很恨你,真的特別的恨你,我一直覺得是因為你的關係,所以莫非才不能接受我,不能愛我,如果沒有你,如果莫非早一點遇到我,也許我們的結局就不會是這樣。
從六年前莫非跟我説分手走向你的時候開始,我跟他就不可能了。安然再次澄清説道,也許在遇到蘇奕丞之前她一直沒有真正的放下莫非,或者説並沒有從上一段的感情中走出來,但是有一點她非常的清楚,即使莫非再回頭,他們也是不可能的。
我以前不相信,有句古話叫情人眼裏出西施,呵呵,他的百般不好在我眼裏都是好的,當初他在我眼裏是最優秀的,甚至堪稱完美,因為對他的感情存在着強烈的不安全感,我一直以為你那些話是騙我的,我甚至覺得這樣優秀的男人外面就是人人覬覦的,現在想來才覺得多可笑,他並不優秀,更不完美,連對感情忠誠都做不到的男人,哪裏能稱得上是好男人。
安然沒説話,只是點頭表示同意,是的不管有多優秀多能幹本事,如果對感情做不到專一,做不到忠誠,又哪裏能算得上好男人。
輕嘆了一聲,童筱婕繼續説道:當他帶着那個女人來我面前把離婚協議書拿給我的時候,我才徹底的明白,這個男人最愛的人根本就是他自己。那個時候我才徹底的明白我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一直以為是你的關係,可是那天我才明白,即使沒有你,也會有林安然,張安然,李安然,而這些其實也不過是他的一個藉口,一個他不會愛上我的理由,而真正的原因並不是他心裏放不下誰,忘不了誰,而是他根本最愛的就是他自己,從來都只有他自己。
如果他真正愛你,當初他不會因為機遇因為我的家世背景而離開你,他把自己看的比什麼都重,想得最多的從來只有自己。童筱婕有些嘲諷的説,這樣的男人根本就沒有心,所以花再多的時間都只是徒勞,他不會愛上誰,愛的只有他自己。
草坪上嬉笑鬧着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他們的母親帶着,原本熱鬧的草坪一下安靜下來,只剩下那傍晚的風呼呼的在耳邊吹過,另外天際的晚霞也慢慢的下沉,一點一點的被那昏暗的夜幕給代替。
安然看着那此刻空無一人的草坪,只點點頭,嘴角淡笑,説道:也許就是你説的這樣。
童筱婕也轉過頭,看着那草坪,説道:其實今天堅持要跟你談談,只是想把心裏的這些話跟你説清楚,另外我知道我一直都欠你一句道歉。
聞言,安然轉過頭看她,看着他,臉上有些説不出的意外。
對不起。童筱婕沒有轉頭,眼睛依舊直直的看着前面,臉色平靜的説道:當年是我介入了你們的感情,對此,我欠你一句對不起。説完,這才轉頭看着她,眼睛對視着她的眼睛。
安然着實被她的道歉有些愣到,她甚至開始懷疑今天的童筱婕跟之前她遇到的童筱婕究竟是一個人嗎?
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童筱婕笑着説道:你是不是想問我還是不是以前的那個童筱婕?
安然這才緩過神來,不過還是難掩臉上的震驚和意外。
我恨你,一直是因為覺得是你妨礙了我跟莫非,是因為你的存在所以莫非才不會嘗試着去愛我去發現我的好,可現在都弄明白了,我跟莫非之間從來都是我愛他他不愛我的問題,與任何人無關。這樣子,我還有什麼理由來恨你。童筱婕自我嘲諷的説道。
安然愣,只是看着她,好一回兒沒有反應,不點頭,也不説話。
童筱婕並不去看她,轉過頭,直接站起身來,只看着遠處天際暗淡下來的晚霞,説道:道歉是我的事,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我只是把把抱歉説出來,對於你願意不願意接受我也並不在意,因為我並沒有想跟你做朋友,下次再見面我也會當你不認識,因為我要開始我新的生活了。説着,童筱婕嘴角淡淡的彎起笑意。
轉過身準備離開,卻在離開的時候突然想起身,看着安然面色有些凝重的説道:對了,今天除了想跟你説清楚莫非的事情之外,另外,請你別打擾到我們家的生活,就像你剛剛説的,你跟我們童家,沒有一點關係!
安然緩過神,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心裏暗想看來童家那邊是已經知道了,不過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不管是童文海還是童家,對她來説都是毫無意義的,看着童筱婕堅定的説道:我跟你們童家本來就沒有關係,我的父親從來只有顧恆文,以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會是!
童筱婕沒再多説什麼,只點點頭,轉身準備踩着那鵝軟石砌成的小路,直接朝花園外的那條小道過去。
安然將目光收回,並沒有去看她,再轉過頭看了會兒那天際慢慢暗淡下來的晚霞,再抬手看了看手腕上帶着的手錶,時間有些不早了,剛剛蘇奕丞説讓她在病房裏等他,起身準備回林筱芬的病房,雖然並不知道他忙好了沒有,但是還是先決定回去,免得等一下他忙好了再回到病房的時候並沒看到自己而着急。
可這才想起來,肚子裏的那兩隻小寶貝突然動了下,也不知道是小拳頭還是小腳用力蹬着自己的肚皮,微微有些痛,卻帶給她莫名的感動。
輕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微隆的肚子,嘴角半揚着,低頭細語的對着肚子中的寶貝説道:寶貝,你們也像見爸爸了嗎?
不是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有那麼神奇,待她問完之後,肚子裏的那兩個小寶貝又是你一拳我一腳的動了動,惹得安然笑出了聲,呵呵,好,我們一起去找爸爸。説着緩緩的站起身準備朝住院大樓過去。
可是才當安然站起身來,轉過頭還沒準備走,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凌苒竟然已經來到她的身邊,此刻正陰沉着臉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的笑着,那表情看着有點陰森,有點恐怖。
159癲狂的凌苒
不知道什麼時候凌苒竟然已經來到她的身邊,此刻正陰沉着臉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的笑着,那表情看着有點陰森,有點恐怖。
安然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意外竟然會在這裏遇到凌苒,而且從她的角度看上去,凌苒似乎並不好,臉上嘴角眼角都帶着傷痕,連那烏青都沒有散去,還青青黃黃的。
凌苒就那樣笑得有些恐怖的朝她過去,邊説道:這麼巧,竟然在這裏都能遇上。
安然沒説話,被她這樣看着心裏看的略有些發毛,腳下的步子下意識的往後退着,一手擋在肚子上。
凌苒冷笑,繼續用那有些陰森的語氣説道:看見我你好像並不開心啊,幹嘛這樣一步一步的後退,怕我會對你怎麼樣嗎?
你,你想幹什麼?説實話,看着這樣的凌苒,安然真的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凌苒想幹什麼,但是她這樣的表情,這樣一步一步的逼近,總有種錯覺,凌苒來者不善!
我想幹什麼。凌苒冷笑,説道:呵呵,我沒想幹什麼啊。只是正巧路過着,又正巧看見蘇太太你一個人坐在這邊,想説就上前來打個招呼罷了。説話間,那個蘇太太三個字咬的特別的重,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感覺。
安然依舊在後退,手緊緊護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她説道: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説的。
是嗎?凌苒不以為然,看着她説道: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我跟蘇太太有很多話很多事情可以好好的慢慢的深入的溝通一下!説着,更朝着她更走近了一步。
安然心裏毛毛的,咚咚跳的厲害,不是緊張,是害怕,今天的凌苒看上去太恐怖了,讓她竟然有種説不出的害怕!總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跟你沒什麼好説的。丟下這樣一句話,安然轉身便想要跑開,她既然不讓道,那她改道好了,不去計較。
凌苒真的是來者不善,見她要跑,大步上前狠狠就抓着了安然的手臂,力道很重,幾乎是掐進去似得!掐的安然不禁叫出了聲來。
啊,好痛!安然看着她,一張笑臉因為手臂上傳來的疼痛緊緊的皺成了一團,有些吃痛的説道:放開我,你,你究竟想幹什麼!
凌苒冷笑,看着她手上掐着她的力道更重了許多,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説道:我想幹什麼,哼,你覺得我想幹什麼?嗯?
我,我怎麼會知道!安然掙扎,卻不知道明明看上去很柔弱的凌苒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緊緊的抓着安然的手,任由安然這麼掙扎就是掙脱不開來她的鉗制。
呵呵。凌苒笑着,那神情看着有些不對,湊到安然耳邊,説道:那我告訴你好不好。
不用,我不想知道。安然仍舊在做着掙扎,這樣被她抓着,她心裏真的是又慌又怕的厲害,放開我,你放開我。
哼,不許叫!凌苒大聲的斥責,看着她表情開始有些扭曲的猙獰着説道:你想不想知道我説了算,你沒有拒絕不聽的權利!
安然被她吼的心中一跳,心裏害怕的厲害,另一直手只下意識的朝自己的肚子上護去,看着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看着她商量的説道:我聽你説,但是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不行!凌苒一口拒絕,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似得,那握着安然手腕的力道一下又加重了不少。
嘶!安然有些吃痛的輕呼出聲,想掙脱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湊到安然耳邊,凌苒語氣有些陰沉陰沉的説道:你知道我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安然搖頭,現在也已經顧不上手上的痛,一手緊緊的護着肚子,她不敢想象要是孩子有個什麼事,她會怎麼樣!
呵呵,怎麼,你都沒有看報紙嗎?凌苒冷笑着,整個人的語氣更加陰沉了許多,你不是想知道我想幹什麼嗎?那我就告訴你,你給我聽好了,我想殺了你!
聞言,安然一愣,難以置信的看着她,説道:你,你瘋了嗎!
凌苒從她的耳邊推開,手依舊緊緊的抓着她的手,邊笑着邊説道:呵呵,我瘋了,呵呵我早就瘋了!整個人看上去確實有些精神不正常,突然又狠狠的瞪着安然説道:我會變成今天這樣,一切都是你們害的!你還有蘇奕丞,是你們把給我逼瘋的,是你們害得我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你們,全都是你們!説道最後,凌苒幾乎整個人驚叫起來!
説着,另一手扯過安然的頭髮,整個人整個表情扭曲猙獰的厲害,咬牙切齒的説道:我要殺了你,蘇奕丞他不是很愛你嗎,呵呵,我要殺了你,殺死你,殺死你!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頭皮被扯得火辣辣的疼,安然強忍着疼痛邊説道:你真的能殺了我又怎麼樣,你逃得了嗎,蘇奕丞他不會放過你,你一定會被抓起來坐牢的!
呵,我現在這樣,還會在乎坐牢不坐牢嗎?凌苒冷笑,手鬆開她的頭髮,邊説着:我不活了,弄成現在這樣我也不想火了,但是我活不了,你也別想好好的或者,要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死!邊説着,邊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把水果刀,還套着刀鞘,就那樣拿着拍打着安然的臉。
安然真的是被她嚇到,看到她手中的刀,也相信她説殺死她絕對不是簡單的口上説説,她真的瘋了,真會這樣幹也有可能!
這邊花園的一幕被那小路上經過的小護士看到,見凌苒這樣抓着大着肚子的安然,不禁大聲叫到:喂,你幹什麼,開放開那個孕婦!説着,便要朝這邊跑過來。
凌苒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看着那個小護士,手中的刀架在安然的脖子上,厲聲朝她吼道:不許過來,你再過來我一刀戳死她!
聞言,那個小護士一嚇,真真的不敢再上前,看凌苒的樣子,再看被抓着安然那痛苦的表情,看出出來這絕對不是開玩笑鬧着玩的!
凌苒這一喊,引來了周圍路過許多人的目光,然後周邊圍看的人也越來越多起來,看着這樣的情景,眾人不禁替安然捏一把冷汗,想上前去,卻又顧忌凌苒手上的刀,一點都不敢輕舉萬動。
你們全都不許過來,再過來我就一刀捅死她!凌苒發着狠話,手上的刀子已經將刀鞘脱掉,白晃晃的不鏽鋼刀在空中皇者,稍有什麼不小心就會直接劃到安然。
你,你別晃刀子,我們,我們不過去就是,不過去就是。圍觀的人羣中有人急急的説道,生怕她手中的刀子一個不小心就劃到安然,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那麼大的肚子,一屍兩命一屍三命都有可能的事,看着太慎人了!
呵呵,你叫我別晃啊?凌苒有些神經質的問着,一手緊緊的抓着安然,為了防止安然逃掉,直接手橫過去把安然的脖子給抱着,緊緊的勒着。
對,對,別晃了,太危險,別晃。有人附和着説。圍觀的人也擔心的齊聲喊着,對對,先吧刀子放下,別晃了!
呵呵。凌苒笑着,似乎他們的喊聲阻止聲更能讓她興奮,讓她激動,大笑過後目光突的一冷,凌厲着聲音朝他們喊道:你們叫我別晃我偏要晃,偏要晃!説着,那拿着刀子的手故意又拿到安然面前用力的晃着,好幾次就差那麼一點就要直接打到安然的臉上,那場面看的人簡直是心驚肉跳的。
啊!人羣中有人不禁叫出聲來,只不過那聲音似乎更讓凌苒激動,哈哈大笑出來手上的動作更是瘋狂的搖晃着。
再看安然,只能閉着眼,身子不停的往後仰着,兩隻手緊緊的護着肚子,不驚叫不是不害怕,而是根本害怕的不知道怎麼叫了。
蘇奕丞還在醫院裏滿醫院的找着凌苒,之前接到伍隊長的電話,原本今天他來醫院是準備將凌苒帶回去的,因為今天中午的時候終於在一個沒有營業執照的網吧將之前那個在網上發佈視頻和照片等信息的犯罪嫌疑人給抓捕歸案了,經過一下午的審問終於從他口中其實幕手黑手另有其人,而他不過是負責拍照和剪輯視頻發佈上網,其他他一點都不知道,另外根本就同蘇奕丞沒有什麼私人恩怨,他甚至在事前根本就不知道蘇奕丞的身份,事後凌苒讓他發上網的時候才知道蘇奕丞的身份,原本是不想幹,因為不敢,多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但是他若不幹便一分錢都拿不到手,他沒有手藝,從牢裏放出來之後因為他坐過牢父母嫌丟人都不認他直接把他趕出了家,出去找工作也因為有案底被多家公司工廠給拒絕門外,所以經過再三的衡量之下,縱使是知道這事的風險太大,但是為了錢為了自己能生活下去,他還是毅然接了這樣的活。按照他的説話,他只是別人給錢他辦事,銀貨兩訖互不相欠。
只是當伍隊長確定了那個幕後黑手就是凌苒之後,立馬帶人準備來將凌苒抓拿歸案,可是才到醫院進了病房,這才在病牀邊上的牀頭櫃上發現凌苒留下的字條,上面説她要出去殺了安然,説她要將安然碎屍萬段!看了字條眾人一驚,趕忙出去問護士説凌苒是什麼時候離開病房的,櫃枱的護士説凌苒剛剛出去沒有幾分鐘,猜測可能是去上廁所了,伍隊長請她去洗手間看看,另外分別派人在醫院裏找,甚至讓人直接在醫院的各個出口給守着,為的就是防止凌苒出醫院,小護士去了洗手間並沒有發現凌苒,伍隊長心裏一沉,不放心直接給蘇奕丞去了電話,將事情大致的跟他説了一遍讓他有所防範。
和伍隊長通過電話後蘇奕丞不放心,決定先將安然留下去到林筱芬的病房裏,一來凌苒並不知道安然在醫院,如果凌苒離開了醫院安然也是安全的,再一個留在醫院裏有張嫂和林筱芬在身邊照應着他也可以放心,而且伍隊長説凌苒才離開病房不久,而現在醫院的各個出口都投伍隊長的人把守看着,那麼現在應該還在醫院裏沒有出去。為了安然的安全他打算同伍隊長會合再同他一起找尋凌苒的下落,只是沒想到的是,在他準備送安然上樓到林筱芬的病房的時候,陪着安然在等電梯的時候,竟然那麼巧看着樓道的另一端一個貌似凌苒的人走過,甚至顧不上將安然送上去,直接説讓安然自己上去,然後自己就追着那個身影跑了過去。
那個身影確實是凌苒,蘇奕丞試探的朝他喊道,轉過身看到身後的人是蘇奕丞的時候凌苒直接撒腿就爬,蘇奕丞追上去,最終卻被她拐彎消失在樓道里面,然後繞着樓道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人影。
最後同伍隊長在住院大樓的門口遇上,兩人皆是搖頭説並沒有找到凌苒。
當凌苒蹙眉不展的時候,突然伍隊長的同事朝他們跑過來,説在醫院的花壇那邊發現凌苒了,不過情況有些特殊,現在他們並不敢輕舉萬動。
蘇奕丞和伍隊長兩人也沒多問,直接朝花園跑去,只是待蘇奕丞撥開人羣擠進去的時候,整個人驀地有些呆掉,定定的看着被凌苒勒着脖子的安然,他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這樣的害怕,甚至害怕到忘了呼吸,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是停止的,他看見凌苒手中的刀子在安然面前揮晃着,那眼看一個不小心就會容易直接劃到安然,他覺得自己的心幾乎都要擔心的跳出來掉。
一旁的伍隊長看着他,也顧不上其他,才準備上前去勸服凌苒,才邁開腿,直接被身邊的蘇奕丞一把將手抓住。
然後只看見他一個步子上前,朝着那石凳旁邊的凌苒大聲喊道,凌苒!
160那高舉起的刀尖
凌苒!
凌苒循着聲音轉過頭,看到人羣中站着的蘇奕丞。
被凌苒勒着的安然也聽聞着聲音緩緩的睜開眼來,看到不遠處就站着的蘇奕丞,然後一下就紅了眼眶,嘴裏輕輕的叫道,奕丞
順着聲音,那些圍觀的羣眾也朝蘇奕丞這邊看來,其中有人認出了蘇奕丞,然後一下便聯想到前段時間的豔照門事件,底下開始有人竊竊私語的討論起來。
蘇奕丞看着安然,那眼神像是在告訴她不要害怕。
凌苒自然注意到他們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換,那內心裏的怒火更是旺盛了些,手上那勒着安然的力道一緊,緊得差點讓安然有些無法呼吸,整個人一下突然漲紅了臉,只能伸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試圖能讓她鬆開些,然後讓自己呼吸能順暢些。
手緊緊的勒着安然的脖子,然後又在她的耳邊説道:你再叫啊,再叫啊!説話間整個表情變得有些猙獰恐怖。
蘇奕丞見狀,一顆心緊緊的被揪着,他看得見安然的表情有多痛苦,整張小臉憋的紅紅的,怒目看着凌苒,衝她吼道:凌苒,你放開她!説着,便要朝她們過去,卻在邁出第一步之後硬生生的將腳步停住,一步都不敢再多邁!
因為凌苒手中的刀尖正抵在安然的脖子上!
你再向前走一步看!凌苒有些挑釁的朝蘇奕丞喊道,那握着水果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只要她再進零點一公分,那尖尖的刀尖就要戳到安然的脖子,那個後果誰都不敢想象。
蘇奕丞停住腳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那垂在兩側的手也緊緊的攥握着,他再強悍都不敢拿安然和孩子的生命來當做賭注,因為他知道,他根本就輸不起!
見他停下腳步,凌苒故意繼續挑釁説道:怎麼,不敢了?是害怕我的刀子直接戳進她的脖子嗎?説着,手上的水果刀又作勢要朝安然插去。
凌苒,你敢!蘇奕丞大喊。
那刀子在安然的脖頸零點一公分處停下,沒有繼續向前,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説道:你嚇我啊,別以為我真不敢,我都不想活了,你説我有什麼不敢的!
蘇奕丞深呼吸,儘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好不容易將情緒穩定下來之後,蘇奕丞這才再抬頭看着凌苒,儘量讓自己的語氣緩和,語氣同她商量着説道:凌苒,你想怎麼樣,你想我怎麼辦,你説出來,你説出來我一定做到,只要你放了安然!
呵,蘇奕丞,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還用這樣的手段來蒙我!凌苒冷笑着説道。
凌苒,你究竟想我怎麼樣!此刻的蘇奕丞變得有些不淡定,看着她手中的刀子就這樣架在安然的脖子上,他再也做不到平時的冷靜自持!
我想怎麼樣,我想這個女人給我陪葬!凌苒的情緒有些激動,激動起來,手上的力道也一下有些不受共控制,那刀刃直接摩擦過安然的脖子,劃出一道細細長長的劃痕,然後鮮紅的血液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從傷口裏溢出。
嘶安然有些吃痛的倒抽了口涼氣。
凌苒!蘇奕丞整個人的情緒在爆炸的邊緣,可是再氣他都不敢動,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
別叫我,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凌苒朝他吼道,整個人情緒激動着,手上拿着的水果刀揮舞着,看着着實讓人心驚膽戰的害怕。
蘇奕丞那兩側的手緊緊的攥着,儘量壓制着自己此刻的情緒,眼角瞥到原本站在自己一旁的伍隊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不在。
我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誰害的,都是你!都是你蘇奕丞,就是因為你才會把我逼到現在這樣!凌苒驚叫着,整個人像是炸了毛的刺蝟,身上的刺一根一根的豎立着。
要不是當初你做的那麼絕情,我至於躲在國外7年嗎,你怪我背叛你,可是你在我寂寞需要人陪的時候你又在哪裏,你整天只知道忙你的工作,你整天只知道要我等你,要我安靜的在一旁等你把一切的工作忙號,可是你的工作永遠都忙不好,這裏好了,馬上那裏又來事了,你憑什麼那麼自私的要我一直等你,難道你不知道是也會寂寞,也要有人陪在我身邊的時候嗎!就那麼一次,你就絕情的説要分手,我跟了你那麼多年,就因為我一時的糊塗而一定要跟我分手,甚至害得我父親跟我斷絕父女關係,你至於一定要那麼絕嗎?凌苒質問,在她看來,這些都是他的錯,是他當初不該這麼忙,忙到竟然顧不上她讓她去擁抱別的男人!
蘇奕丞沒説話,他甚至連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此刻他緊張,關心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安然的安危,他的眼睛甚至不敢往別處多看一分,只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的到和被她勒着的安然。
説着,凌苒轉頭看着被自己抓着的安然,瘋瘋癲癲的笑着,然後轉頭問着蘇奕丞説道:她有什麼比我好?
蘇奕丞沒説話,拳頭緊緊的攥着,唇緊抿着,眼睛看着她,眼裏帶着有些壓抑不住的那憤怒的火焰。
她都沒有我漂亮,也沒有我有氣質,而且還是一個沒權沒勢的臭丫頭,你憑什麼選她不選我!凌苒質問,她不甘心,明明自己什麼都比她強,可是他卻看都不看她一眼,這叫她怎麼能夠甘心!整個人的情緒有激動了幾分,那指着安然脖子的刀尖一下戳進去了幾分,那鮮紅的血衝安然的脖子上緩緩流下,傷口並不算深,但是看着很嚇人。
蘇奕丞整個人的心被狠狠的揪着,想上前卻一點都不敢輕舉萬動,可是讓他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安然有危險卻什麼都做不了他辦不到!
蘇奕丞不敢再刺激她,只能放軟了語氣,説道:凌苒,你放開她,你想要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好不好,你要我怎麼做我一定辦到!只要你放開她!
呵呵,你現在才來求我啊!凌苒笑着,有些癲狂,然後皺着眉頭不住的搖頭,看着他略有些神經質的説道:太晚了,太晚了!
不晚,只要你放開她!蘇奕丞堅持,在她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小步朝她邁進了一步。
呵呵。凌苒笑着搖頭,説道:我不會相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其實已經找到那個放照片和視頻到網上去的男人,我知道你們現在正準備來抓我,對,沒錯,那些照片和視頻是我讓他發到網上去的,是我故意要你送我回去然後讓他在那個角度拍攝照片,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聞言,底下那羣圍觀的人一片噓唏,眾人意外,原來那所謂的豔照門根本就是凌苒她一手自編自導自演的獨角戲!
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到,註定不是我的,那我就把你給毀了!凌苒説着,目光變得有些陰狠毒辣,就連笑起來,整個笑容都詭異到讓人害怕。陰狠的説道:我知道我是躲不掉的,你們到處都有人在找我,與其讓我下半輩子在牢裏度過,那還不如直接一槍斃了我算了,反正我也是不想活了,但是如果臨死前還能拉上一個墊背的,在黃泉路上來跟我作伴也也沒什麼不好。説着,拿着水果刀就這樣用那不鏽鋼的刀身,還帶着血跡就這樣直接拍打在安然的臉上,讓安然的臉上留下一道道鮮紅的痕跡,看着去更有些觸目驚心。
安然死死咬着唇,雖然很害怕,卻也儘量不讓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凌苒突然一手抓過安然的頭髮,迫使安然整個人頭不住的往後仰着,然後看着蘇奕丞有些陰沉的説道:蘇奕丞,我要你親眼看着整個賤女人怎麼樣死在你面前!説着,邊用刀子在她臉上輕輕的划着,卻也並不用力,但是這樣的畫面看上去別提有多恐怖有多嚇人。圍觀的羣眾甚至大氣都不敢喘。
凌苒,你要是敢動安然一個頭發,我發誓一定不放過你,不放過你們凌家!蘇奕丞發狠的警告,那雙眼睛瞪着她,幾乎能將她吃進去一樣。
凌苒轉過頭看着他,突然笑着,拿着刀子當畫筆似的輕輕的在安然臉上身上來回的描繪着,邊有些變態的看着蘇奕丞問道:你説我是這樣一刀一刀的往她身上刺,還是先在她的臉上重重的畫上幾刀之後再一刀一刀的往她身上刺去好?
蘇奕丞緊緊攥着手,咬着牙,咬牙切齒的説道:你敢!
凌苒冷哼,説道:有什麼不敢的。然後目光再往下,突然似乎這才注意到安然的肚子,怔愣了好一會兒,突然有些新奇的説道:我想到了,你説我直接一刀插到她的肚子上好不好?
蘇奕丞咬牙,凌苒,我不會饒你!惡狠狠的看着她,手那攥握起來的力道更緊了緊,那修剪過的指甲甚至直接深深的陷入到他的掌心,然而他卻渾然不知。
凌苒笑,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然後看着他高高的抬起手,手中刀子的尖端直直對着安然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