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文學 > 言情小説 > 《先婚厚愛》在線閲讀 > 第89——92章

第89——92章

    089後續

    醫院手術室外面,林媽媽靠着林爸爸坐着,臉色不斷的留着淚,嘴裏不停的念着,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程家爸媽分坐在斜對面,表情是一臉的嚴峻。安然站靠在一旁,眼睛和鼻尖都是紅通通的。而反觀程翔,則是一個人毫無生氣的蹲在牆角,頭髮凌亂着,領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此刻整個人目光有些呆滯的看着地面,毫無焦距。

    許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下,手術室的大門被打開,身着白大褂的聲音從裏面出來,邊摘口罩邊説道:誰是裏面病人的家屬?

    程翔在第一時間上前,抓着人家大夫的手,情緒有些激動:我是,我是病人的丈夫,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身後兩家父母和安然也忙圍上前來,有些焦急的等大夫開口。

    在醫院裏工作這樣的場面人家大夫自然是見多了,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説道:病人已經沒有危險了,不過,不過遺憾的是孩子沒有保住。説着拍了拍程翔的肩膀,説道:沒關係,你們還年輕,孩子想要以後就有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養好大人的身子。

    程翔愣愣的聽着醫生的話,整個人有些懵,整個人身子有些搖搖晃晃的站不穩。醫生説孩子沒有了!他和林麗的孩子沒有了!

    醫生又場面的説了些什麼,然後讓他們不要有思想負擔,照顧好病人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林麗隨後被醫務人員從手術室裏推出來,安然看着病牀上的她,整個人小臉慘白的毫無血色,閉着眼安靜的躺在,完全沒有一點生氣。

    安然的鼻尖酸澀的厲害,控制不住,眼淚一下就止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

    她不喜歡這樣的林麗,她該是快樂的,愛笑的,沒有煩惱的,而不是這樣躺在這裏安靜的閉着眼。手捂着嘴,她害怕自己哭出聲。

    林媽媽是真的有些受不住,整個人無力的差點摔到,程翔上前,想扶她,卻被她一手推開,緊繃着語氣,説道:不用你。對於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她雖然不知道不了解始末,但是她有眼睛,也看的清楚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林麗現在會這樣,全都是他的錯!

    林麗上前將林媽媽扶住,幾人陪同着醫護人員將林麗進了病房。

    程翔想進去,卻被林爸爸擋在了門外,你先回去吧,我想小麗醒來,並不會想看到你。語氣疏離。

    爸爸程翔看着病房裏醫護人員將林麗抬上病牀,表情痛苦的説道:讓我留下來,我想陪在她身邊。

    不必了。林爸爸斷然拒絕,不管事情始末如何,他們一家人今天不想見到他。

    程家媽媽還想説什麼,卻被程爸爸拉住,朝她搖搖頭,看了眼程翔,嘆氣的搖搖頭,明明一件高高興興的喜事,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醫護人員出去,林爸爸毫不留情的將房門帶上,將程翔一家擋在了病房外面。

    病房裏,林媽媽心疼的看着牀上沉睡着的林麗,默默的在一旁偷偷的流着淚,原本兩人是歡歡喜喜高高興興的來這裏看女兒出嫁的,怎麼想事情竟然弄成了現在這樣!

    怎麼會這樣,之前林麗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是高高興興的,程翔剛剛跟那個女的是怎麼回事?他跟小麗感情不一直很好嗎,怎麼就勾搭上那個女的了呢?林媽媽自言自語的説道。

    安然也難受,更是悔恨當初就該阻止林麗,林麗那麼美好,憑什麼要當別人的替代,她好後悔竟然任由她還選擇繼續跟程翔完成婚禮,她當初就該阻止到底,不然林麗也不會在今天再受一次傷。

    安然,你知道事情始末對不對,能請你告訴我們嗎?林爸爸客氣的問安然,自嘲的輕嘆,我們是林麗的父母,卻一點都不知道她的事,只當她説好就好,明明這次過來,看她消瘦了不少,卻真以為她是懷孕吐的,是啊,懷孕只會讓人胖起來,哪裏還能讓人消瘦成這樣。林爸爸只覺得有些愧疚,他竟然全不知道女兒的狀況。

    安然不知道該説什麼,更不知道此刻能用什麼花來安慰他們,不過最後還是應兩人的要求,略微的把最近發生的是給他們簡單的講了下。

    林媽媽心疼的看着牀上的女兒,嘴裏嘀咕着,程翔這孩子怎麼會這樣,我們家小麗跟了他10年啊,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小麗。越説越替女兒委屈,小麗這孩子怎麼這麼傻,什麼都憋在心裏。

    砰!一手拍到了桌子上,林爸爸有些憤憤不平,胸口起伏的厲害,説道:他程翔怎麼能這麼欺負我女兒!他一直以為女兒過的好,一直以為程翔是個不錯的女婿,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混賬!

    等小麗出院,我們馬上帶她回家,在家裏多不好也比在這裏被人欺負強!林爸爸有些憤恨的説道。

    安然輕拍着林媽媽,安撫着,看着手術後的林麗毫無血色的小臉,難受得有些説不出話來。

    再開門出去程翔還獨坐在外面沒有離開,見安然出來,忙上去,抓着安然問道:安然,林麗醒了嗎?她怎麼樣?還好嗎?

    安然甩開他,看着他真的有些恨,恨他毀了那個永遠愛笑,開心沒有煩惱的林麗。

    看着他,冷笑的反問:她怎麼可能會好?你覺得你傷她還傷得不夠嗎?

    我不想的,我剛剛一時沒有控制住力量,我並不想。程翔有些説不下去,抱着頭抓着自己的頭髮,他從沒想過會這樣,當林麗倒在地上,血染紅了婚紗,他恨不得殺了自己,他從來沒想過要傷害林麗,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你如果給不了她愛,起碼你給她承諾,林麗從來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她當了你10年的別人的影子,她説過什麼?她跟你抱怨過什麼?可是她又得到了什麼?安然一句一句的質問他。

    程翔痛苦的抓着頭,他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你真的忘不了你心中的影子,你又何苦去招惹林麗,為什麼還要堅持跟她結婚,既然選擇要結婚,又會什麼在進,在婚禮進行的時候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棄她而去!安然説着,眼淚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裏滑落,你明明知道林麗並不堅強,明明知道她愛你已經愛到不要自己的尊嚴,為什麼還要這樣子的傷害她,你真的當她會永無止境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你嗎!

    我沒有,我愛林麗,我沒有想過要離開她,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她!程翔萬分痛苦的説道。

    呵呵。安然冷笑,伸手指着病房,説道:你不想傷害她,可是你看你都做了什麼!現在林麗是因為誰而躺在裏面,你現在又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臉面來説不想傷害她,説你愛她!

    程翔答不上來,一句話都無法反駁,因為安然説的是事實,如今林麗這樣躺在病房裏,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

    安然不再看他,轉身直接進了拐角的電梯,她要要去給林麗買住院的基本生活用品,現在再跟他説什麼指責他什麼都改變不了事實,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幫着讓林麗把身子養好,其他的以後再説吧。

    出電梯的時候蘇奕丞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來,這才想起不知不覺已經快晚上了,而自己沒有回去,蘇奕丞怕是擔心了。

    喂。安然將電話接起,突然眼睛有些酸,心裏有好多委屈沒有地方訴説。

    蘇奕丞在電話那邊輕笑着問,婚禮好玩嗎?説話間,他似乎在停車場取車,安然聽到他用遙控按開門的聲音。

    不好玩。安然説道,語氣裏半帶着哭腔。怎麼會好,林麗孩子沒了,人進了醫院,一點都不好!

    電話那邊蘇奕丞一愣,聽出她語氣裏的不對勁,忙問道:怎麼了?安然,你在哭嗎?出什麼事了?

    嗚嗚,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沒一個好東西。安然邊哭邊罵道,她好難過,為林麗覺得好委屈。

    安然?蘇奕丞有些擔心,卻又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安然,告訴我,你現在在哪了?

    安然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雖然眼淚還是有些不聽話的總是拼命的掉,但是理智算是回來了,半抽泣的説道:我在市第一醫院,今天婚禮的時候出了點意外,現在我陪林麗在醫院。

    蘇奕丞沒有多問,只説道:你在那等我,我現在馬上過去。説着,直接掛了電話。

    安然站着醫院花園裏站了會兒,儘量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待眼睛稍微消腫不那麼燙熱,安然這才出了醫院,朝醫院旁邊的小超市過去。

    因為來的匆忙,什麼毛巾臉盆牙膏牙刷的這些什麼活必需品全都沒有,待將這些必要的東西差不多都拿起,準備排隊結賬的時候這才發現似乎還得買拖鞋,又重新折回去了生活區,找到了拖鞋的專區,只見一個男人背對着她正在比劃着什麼。安然沒空注意別人,上前挑了幾雙寬大舒適些的拖鞋就準備往回走,這轉身正好那一旁站着的男人也轉過身來,手上拿着的拖鞋同他手上拿着的拖鞋不小心碰到,安然抬頭,男人也轉過頭來,四目相對,兩人不禁都愣了愣。

    安然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碰有周翰,着兩天在兩個不同地方遇到,這頻率似乎有些高。

    周翰也是一愣,對於安然在這出現,似乎也頗有些意外。

    你

    你

    兩人同時出聲想詢問什麼,卻沒想撞了聲。相視笑了笑,周翰紳士的朝她笑笑,説道:女士優先。

    安然低頭笑笑,搖搖頭説道:我只是想問你怎麼在這。

    這麼巧,我也是。周翰輕鬆的説道,然後抬手揚了揚手中的兒童拖鞋,説道:那小子有些發高熱,醫生建議説留院查看一晚。

    安然點點頭,只説道:我朋友住院,我過來幫忙。

    周翰也點點頭,不動聲色的看了她眼,轉身朝外面過去。安然轉身,同他並排朝外面出去。

    你朋友病得很嚴重?周翰淡淡的開口問道。

    安然一愣,有些不明白他這話問的意思。

    周翰沒看她,只淡淡的説道:你的眼睛腫的跟核桃似地。

    安然這才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想起林麗,鼻子又有些酸。

    周翰轉頭看了她眼,依舊自顧的走着,沒再多説什麼。

    排隊的時候周翰排在她前面,快到他的時候他轉過身同安然説道:一起算吧。説着直接拿過她手中的籃子,放到收銀台上,只對那收銀小姐説道:分兩個袋子。

    提着東西同他一起從超市裏出來,安然拿着錢包打開準備給他拿錢,邊説道:多少錢,我這裏給你。

    周翰也不看他,只淡淡的説道:不用了,沒幾個錢。

    那怎麼好意思,多少錢,我給你吧。安然堅持道,畢竟他們並不算熟,而且真要説起來,蘇奕丞同他的感情也似乎還很僵,她怎麼好意思花他的錢。

    下次吧,下次有機會再遇到的話,就你幫我給吧。周翰只這樣淡淡的説。抬手看了看錶,似乎有些趕時間,腳下的步子也加快起來。

    他堅持安然也不要在執着,只是淡淡的點頭道謝。

    明顯感覺到他的步子加快,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孩子發熱很嚴重嗎?一個人在病房裏?

    嗯。周翰淡淡的應道,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步一些。今天晚上因為約了客户談合作的事情,可以昨晚卻把那份重要的合約給落在了書房,所以下班便直接趕回家裏,卻沒想見到那小子正在拿着抹布擦地板,而他請的那個幫傭阿姨此刻卻端着飯菜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飯。見他回來,忙上前乾笑的結果孩子手中的抹布,趕忙催促這孩子趕緊離開。看着那小子身上滿身的汗和整個人因為打掃衞生而弄得有些髒亂的臉,自然心若明鏡半,不可能被她矇混過去。原來她以為他平時對孩子不聞不問,而孩子怕他則是老鼠見了貓似地,料定他就是去找自己的父親,他也不一定相信他説的是真的,所以如此一來,她就更放心的來奴役孩子,而自己則整天翹着二郎腿來看看電視,然後在他出現的時候殷勤的做做樣子就好。所以,當下直接拿了錢扔給她,讓她馬上滾出自己的房間。

    而就在自己拿了資料準備離開的時候,看着那小子一個人窩在沙發上,整個人冒着冷汗好像很不舒服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才驚覺他的頭如此的燙,當下直接就抱起他直接去了醫院。

    看着他,似乎每次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忙碌着照看着孩子,而並沒有見過他身邊出現別的人,安然沒多想,直接問的有些直白的説道:孩子他媽媽呢?

    聞言,周翰驀地停住腳步,沒有回頭,身子卻開始有些僵硬,那提着袋子的手抓的有些緊,那修剪過的指甲重重的插到了他掌心的肉中。

    安然問完就有些後悔看,自己問的問題視乎太過冒失了,忙説道:對,對不起,你不用理會我的問題,我隨便問問。

    周翰直直的站着,好一會兒,才説道:死了。那聲音幾近冰冷,感覺不到一點温度。

    安然一愣,這次沒多説,只是默默的跟在他後面一起進了醫院。

    那孩子住得是兒童病房,而兒童病房在13樓,而林麗的病房則在16樓。

    電梯應聲道,周翰率先走了出去,看着她,淡淡的朝她點點頭,説道我到了,先走了。説完,頭也不回的直接轉身離開。

    安然奇快的看了他眼,卻沒有多問,也沒有心思多問,他不想説,她也沒有時間來問她這麼八卦的事。

    再回到病房的時候程翔已經半蹲在們口,像是被人遺棄一般,整個人狼狽非常。

    安然沒有看他,直接提着東西開門進去。

    再進來的時候林麗還沒有醒,林爸爸林媽媽依舊是愁容滿面,安然有些心疼他們,原本來高高興興參加婚禮的,現在卻弄成這樣!因為擔心林麗,兩人的似乎一下就老了許多,面色都有些蒼白了。

    安然有些擔心的説道:叔叔阿姨,要不你們先回酒店睡一覺吧,這裏我看着就好,剛剛醫生也説了,林麗打了麻醉,幾小時內是不會醒的。

    我們怎麼走得了,林麗還這樣躺在牀上。林媽媽幽幽的説道,聲音聽上去整個有氣無力的。

    林爸爸轉身,對安然説道:安然,要不你先回去吧,昨晚你也陪林麗忙了一晚,今天又折騰到現在,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們就好,要是林麗醒了,我就給你打電話。

    安然搖搖頭拒絕,説道:沒關係的,叔叔阿姨,我還是等林麗醒了再説。

    林爸爸還想説什麼,安然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又是書奕丞的電話,安然轉身出去,估計是已經到了。

    按了接聽,蘇奕丞果然已經到了,現在剛在醫院門口將車停好,現在讓安然告訴她地址,他自己直接上去。

    報了樓層和病房,而後自己等在電梯的門口。

    好一會兒,電梯開始緩緩向上閃爍的紅字數字,終於,那數字在16樓停下。電梯的門應聲打開,只見蘇奕丞從裏面出去,頭髮似乎有些凌亂,身上的西裝外套早不知道已經跑去了哪裏,領口的領帶略微有些苛刻。

    安然看見他,似乎心中這一天來的委屈全都洶湧而上,定定的站在那,嘴角微微動着,而後鼻子酸酸的,眼眶熱度也一下升了上來。

    見狀,蘇奕丞微微有些心疼,她那紅腫的眼,還有那委屈的表情,蘇奕丞輕嘆,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裏。輕輕拍撫着她的背,輕聲的在她耳邊小聲寬慰,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一切有我在,沒事了,會好起來的。

    安然靠在蘇奕丞懷裏,鼻涕眼淚一股腦的全抹在他衣服上,大聲的哭着,為林麗,為她那10年來的感情,為她那傻傻的執着不肯放手,還為她肚子裏那死去的孩子,為她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心。

    蘇奕丞抱着她,只是重複的輕拍着她的背,然後重複的告訴她沒事了,自己就在她身邊。來回路過的人很多,但是兩人就這樣抱着,並沒理會外人的目光。

    哭了好一會兒,安然這才將眼淚收住,略有些抽泣的從他的懷裏退出。

    蘇奕丞看着她那紅得更厲害的眼睛,很是心疼的替她擦拭去臉上的淚。

    兩人坐到一旁的塑料椅子上,林麗大略的將今天發生的事給他説了下,邊説,邊又覺得替林麗委屈,眼淚又想要掉落下來。

    蘇奕丞心疼的擁抱了抱她,好了,不哭了,會沒事了。

    安然再回病房的時候林麗依舊還沒醒,林爸爸和林媽媽看着蘇奕丞進來,略微有些意外,有些不解的看向安然,安然只淡淡解釋這是自己的丈夫。林爸爸林媽媽因為擔心林麗,所以並沒有再多問什麼。

    安然在病房裏陪着林家爸媽,蘇奕丞獨自出了病房,他記得他有這裏院長的電話,或許他可以找他給林麗換個更好的病房,並且詳細的給林麗做個檢查。

    好的,那麻煩你了,張院長。掛了電話,轉身正好瞥見蹲坐在病房門口的程翔。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淡漠的轉過頭,他最瞧不上就是這樣的男人,搖擺不定,永遠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等自己失去的時候再來後悔,傷害已經造成,後悔當初不該又有何用。如果明知道自己無法信守承諾,那當初又何必信誓旦旦許下諾言。明知道自己無法給她想要的幸福,又何必去貪戀人家一時的温柔,這樣最終的結果必定是害人害己的!

    蘇奕丞轉身,直直的朝電梯走去,今天他們累了一天,估計連東西都沒吃,現在或許他應該去買一點東西給他們墊墊肚子。

    090我不會再愛你

    權利就是這樣一件奇妙的東西,在蘇奕丞給市醫院的院長打過電話之後,林麗被安排到了另外一個環境較好的單人病房,另外醫生和護士也特別跟進了林麗的病情,一再保證説林麗只需要靜養,身子便可以完全恢復。

    安然原本想留下來陪林麗的,可是在林爸爸和林媽媽的堅持下,她最終跟蘇奕丞回了家。

    一路上安然顯得特別的安靜,靜靜的靠在椅背上,轉頭目光看着外面。

    蘇奕丞轉頭看她,知道她現在肯定是無力的什麼都不想説。所以沒有開口多説什麼,只是騰出隻手,拉過她的手,輕輕的握着。

    手被握住,安然緩緩的轉過頭,只見他淡淡的朝她微微的笑着。

    看着他,安然微微又有些觸動,鼻尖酸澀,淚意一下就湧上了眼眶。撇開過頭,努力的睜眼看着車頂,不讓那眼淚落下。

    蘇奕丞並不勉強她,只是輕輕握着她的手,看着前面的路況,認真的開車,並不説話。

    回到公寓,安然只説自己有些累,拿了睡衣直接進了浴室。

    蘇奕丞盯着那重新被關上的浴室大門好一會兒,這才轉身出去,扯掉脖子上的領帶,放到一旁的沙發上,將袖口解開,挽起襯衫的衣袖,進了廚房。

    安然用乾毛巾擦拭着頭髮出來,有些無力的掀開牀上的薄被上牀,不待頭髮全乾,便蓋着薄被準備睡去。

    蘇奕丞端着麪條進來,只見安然用被子將自己整個人蓋起來,身子半縮着。走上前,將面放到一旁的牀頭櫃上,伸手輕輕拍了拍安然,輕聲喚道:安然安然?

    安然沒有翻身,只是悶悶的説道:好累,想睡覺。

    蘇奕丞掀開被子將她抱起來,抱起來才看見她臉上那掛着的淚。

    安然撇開頭,背對着他,説道:我真的好累,我想睡覺了。

    將她的身子板過來,伸手抬起她的臉,讓她正視着自己,蘇奕丞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能將她整個人看通透。

    安然不去看他,暗斂着眼,低低的看着被子,只是那眼淚,似乎全然不受控制的,一點一點的從臉頰上滑下。

    蘇奕丞輕嘆的伸手用指腹擦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然後雙手將她的臉捧起,強迫她直視着自己的眼睛,説道:安然,人總是要經歷過才會成長,也許過程很痛很受傷,但是那是成長的代價,是讓人變的堅強必須要付出。很痛,但是就是因為這樣的傷痛,所以更能讓人記得這裏面的教訓。有時候反過來看,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安然定定的看着他,好一會兒,才低低喃喃的説道,我知道。可是為什麼要這麼痛,十年的感情沒了,就連孩子也沒有,她不知道明天林麗醒來,知道對於這一切她能不能面對的了。

    蘇奕丞摸了摸她的頭,説道:你晚上剛剛都沒吃什麼,來,我煮了面,吃點。説着,將那放在牀頭櫃上的面給她端過來。

    安然看着面,搖搖頭,我不餓。也沒有胃口,現在她,只擔心林麗醒來後知道孩子沒了,會不會受不住。

    聽話,吃點,我親手煮的,澡都還沒洗。蘇奕丞有些撒嬌的説道。

    安然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面,搖搖頭,説道:太多了,吃不掉。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我來解決。

    見他如此説,安然也不好再拒絕,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面,拿過筷子,即使真的沒有胃口,安然還是很努力的小口小口的吃着,其實他做的面味道很好,只是她的心情不好。

    最後,安然在蘇奕丞的注視下,很努力的吃了小半碗,最後實在是因為心情影響了胃口,對蘇奕丞抱歉的搖搖頭,表示自己實在是吃不下了。

    書奕丞瞭解的摸了摸她的頭,接過她手中的碗筷,直接大口的吃着,沒幾下,便把剩下的面全都吃進了肚子裏。

    將碗筷放進廚房的水槽裏,回房直接拿了換洗的睡衣,直接進了浴室洗澡。

    待蘇奕丞再出來的時候,安然還有些呆呆木木的靠左在牀上,手中拿着本小相冊簿,裏面是她和林麗的照片,有上學時候的,也有出了社會一起出去旅遊時候照的,每一張,林麗都笑的很開心,很快樂,幾乎每一張照片都帶着笑臉,那種讓人有些嫉妒的好心情。

    蘇奕丞從另一側上牀,將她手中的相冊抽走,讓後將那愣愣的傻女人擁進懷裏,抱着她,輕輕的搖晃。

    以前的林麗每天都在笑,我幾乎找不到她一張不開心的照片。蘇奕丞懷裏,安然低低的説道。

    蘇奕丞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説道:她是一個堅強的人,會好起來的。

    安然搖搖頭,她很脆弱,她並不堅強。

    蘇奕丞放開她,看着她,淡淡的笑,説道:沒關係,你陪着她身邊,林爸爸林媽媽也陪在她身邊,她會為你們儘快好起來的。

    安然看着他,好一會兒,淡淡的點點頭。

    蘇奕丞將她重新擁入懷裏,低頭吻落在她的發心,説道:好了,睡吧,明天我們再過去看林麗。

    安然點點頭,沒説話,任由着他擁着她躺在,然後在他的懷裏,尋到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隨他睡去。

    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有些意外,身子還落在那個温熱的讓人有些眷戀的懷抱中。有些意外,蘇奕丞今天竟然沒有早起晨練,而在陪着她一直天亮。

    睜開眼,對上他那好看的眼眉,安然愣了好一愣,才問道:怎麼沒有去晨練?

    蘇奕丞低頭啄吻她的唇,淡笑着開口,説道,你睡着的樣子很漂亮,我看着看着就忘了。

    安然笑罵,鬼話。她自然知道他是説來哄她的,知道他是體貼,因為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特別多陪她會兒。心裏還是因為他這樣的温柔特貼而感覺的有種暖暖的感覺,這樣被人珍視着,她覺得自己狠幸運。

    蘇奕丞親吻她的唇,給了她一個熱情早安吻。

    安然有些彆扭的推開他,看着他,半捂着嘴,説道:我沒刷牙。睡了一晚,肯定是有口氣的。

    蘇奕丞笑,伸手將她的手拉下,重新覆上她的唇,輾轉纏綿,好一會兒才將她放開,頭抵着她的頭,鼻尖磨蹭着她的鼻尖,嘴角淡淡勾着笑,説道:我不介意。

    安然嘟着嘴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嘟囔的説道:不衞生。

    哈哈。蘇奕丞大笑開來,低頭又吻了她好一會兒,才放開她,説道:起來吧,先去洗臉刷牙,然後給黃總監打個電話,吃過早餐後我送你去醫院。

    聞言,安然聽話的點點頭,從衣櫥裏拿了今天要換的衣服,直接進了洗手間。

    蘇奕丞則趁她洗漱的時間,去廚房簡單的做了兩個三明治,來充當兩人今天的早餐。

    安然給黃德興打電話説自己還要請假一天,黃德興並沒有多説什麼,只是很負責任的提醒她那個活動莊園的案子時間緊迫,最後能在下個星期1之前將設計圖稿交給他,他好安排剛人制作模型板和樣品屋。

    安然知道自己整個案子拖得有些時日了,也知道他説的全都正確,確實再不快點將圖稿設計好,樣品屋和模型都得時間,不是説能好就能馬上好的。

    蘇奕丞開車送她去醫院,在醫院樓下,剛想下車陪安然上去,而鄭秘書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提醒他今天早上還有個會議,他必須得出席。

    安然體貼的朝他説道:不用陪我上去了,你先去忙吧。

    蘇奕丞看了看時間,自己確實沒有更多的時間來陪她上去,只能點點頭,看着她説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點。

    安然點點頭,朝他淡淡的笑了笑。

    待安然再去到林麗的病房,林麗已經醒了,門外程翔似乎昨晚一晚沒有回去,還穿着昨天那套新郎的衣服,西裝的褲子上還沾着昨天林麗摔倒時候流的血跡。

    安然推門進去,只見林爸爸林媽媽有些難受的沉默,而林麗則是睜着眼,目光甚至沒有焦距的看着天花板,整個人安靜的不説一句話,看着叫人有些難受。

    林麗。安然上前,輕輕喚她的名字。卻不見她有半點反應,眼睛直直看着天花板,甚至眨都不帶眨的。

    林媽媽看着女兒這樣,心疼的緊,説道:昨晚11點的時候醒的,醒了就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問孩子還在不在。説着,眼淚有些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裏滑落。一旁的林爸爸也有心忍俊不禁,撇過頭,不去看她。

    林媽媽繼續説道:當知道孩子沒了,她就那樣定定的看着我,好一會兒才有些無力的笑,然後又閉眼睡去。早上我們再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她這樣盯着天花板看着,叫她也不回應。

    安然有些心疼的伸手摸了摸林麗的頭,心裏也跟着難受的緊。

    叩叩叩病房的門在這個時候被人敲響。

    以為是護士來量體温,林爸爸轉身去將門打開。門被打開,只見外面站着的不是護士,而是程翔的父母。

    程媽媽手裏提着保温瓶,而程爸爸一手提着袋子,裏面是林麗的一些換洗的衣物。

    親家爸爸,小麗醒了嗎?程媽媽提着保温瓶進來,這裏面是她熬了一夜的雞湯,對小產後的人吃着特別的好。不説其他,現在林麗最重要的是將身子養好。

    林爸爸看着他們,表情略有些嚴峻,想着林麗現在如此,全都是由於程翔,心裏的不快和怨恨一下就湧了上來,看着他們語氣有些冷硬的説道:你們出去吧,小麗現在不想見你們程家的任何一個人。

    親家爸爸,我們知道這事全怪我們家程翔,但是現在也不是責怪的時候,養好小麗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程媽媽婉轉的説道,提着盛飯着雞湯的抱保温瓶進來,這是我昨晚熬了一晚上的雞湯,對身子特別好。

    你出去,我們家小麗不用喝你們傢什麼雞湯,我們自己孩子我們自己心疼,用不着你們來惺惺作態。林媽媽情緒有些激動,説着就要推他們出去。

    親家媽媽,你別這樣,我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們家程翔不好,但是現在已經發生了,我們大家一起照顧好小麗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程媽媽邊解釋的説道。

    不需要,你們出去,我們都想看見你們。林媽媽執意要推他們出去。

    就在他們爭吵間,林麗緩緩的轉過頭,將那略有些空洞的眼神看着他們,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想見程翔。那聲音乾澀的厲害,嘶啞的讓人心疼。

    聞言,幾人全都安靜了下來,愣愣的看着她,有些意外在這個時候,她竟然還願意見程翔。

    林麗?安然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伸手緊緊握住她的。

    林麗轉過眼,定定的看着安然,好一會兒,重新説道:我想見程翔。

    安然看着她,勸慰着説道:他沒來,林麗,我們出院後再找他吧。安然不敢讓她見程翔,怕她的情緒會太過激動。

    林麗搖搖頭,只淡淡的説道:幫我叫他進來吧,我知道他在外面。

    安然轉頭看了林爸爸和林媽媽一眼,眼神有些詢問的看着他們。

    林媽媽忙上前,在林麗牀頭商量着語氣説道:小麗,外面不見程翔,外面先把身子養好,好不好。

    林麗淡淡的扯了扯笑,説道:媽,我沒事,讓他進來吧,我有些話想問清楚。傻了這麼久,她也是該清醒了。

    林媽媽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點頭,讓安然叫外面的程翔進來。

    程翔聞言林麗要進他,跌跌撞撞的進去,頭髮凌亂着,身上的衣服也皺的厲害,加上那新冒出來的鬍渣和他那有些憔悴的雙眼,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狼狽。

    林麗。程翔上去,看着林麗,整個人有些激動,眼眶紅紅的,伸手想去觸碰她的臉,卻被林麗撇開去臉。看着她,程翔有些痛苦的説道:對不起。

    聞言,林麗嘴角掛着淡淡的笑,眼裏卻流露着悲慼,她愛了這個男人10年,全心全意的愛他,不介意成為他心裏的影子,不介意他心中始終為別的女人留有一個位子,因為她始終相信,他10年的感情,他多少也是愛着自己的,哪怕只有一點點,只要有這一點點她都覺得自己着10年間對他的愛就沒有白給,就不會不值得。可是

    程翔。轉頭看着他,林麗淡淡的開口,聲音沙啞乾澀的厲害,説道:10年,你愛過我嗎?

    程翔不住的點頭,愛!也許之前不確定,也許之前他的心裏總藏着瀟瀟的影子,可是就是上次,就在昨天,他看着她閉着眼躺在自己的懷裏,臉色蒼白的樣子,他清楚自己是有多害怕會失去她,這才知道,原來不知不覺間他早就愛上她,愛上那個總是喜歡笑着的女子,愛上那個總是把愛他掛在嘴邊好不掩飾的女子,愛上那個總是摟着他脖子笑眯眯的跟他索吻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的,但是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深愛了。

    林麗笑,搖搖頭,説道:你不愛我,別欺騙自己的心。

    不是的,我愛你,真的!程翔急着想解釋,卻被林麗直接打斷。

    你愛我又怎麼會在我的婚禮上跑開,你愛我又怎麼會去摟抱別的女人。林麗説的很平靜,眼淚卻不知道怎麼的從眼眶中滑落,無聲無息的。

    我程翔想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是有口難辨。

    我愛了你10年,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有一個影子,你愛很深,我知道你常常盯着我的頭髮在想着那個你心中深藏着的人,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不介意自己不過是別人的替身,不介意你不能想我愛你一樣愛我。林麗説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伸手,緩緩的朝他抬起,輕輕觸碰着這個她從懂得戀愛起,而一直都愛着的男人,眼角的淚有些止不住的滑下,繼續説道:我以為只要時間長,你心中的影子遲早會淡忘,而你也總會慢慢的愛上我,哪怕只是一點點,我真的不貪心,只要你有一點點是愛我的,我就能堅定自己的決心。

    我是愛你的,不止一點點。程翔抓着她的手,讓她的手緊緊貼着自己的臉。

    一旁安然有些難受的轉過臉,手半捂着自己的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林麗淡淡的搖頭,嘴角淡淡的笑,以前是我太傻,總覺得只是時間問題,只要我夠耐心,只要我還願意等,他有一天回頭,就會一眼看到我,可是我忘了你跟我一樣執着,你跟我是同一樣的人,我在默默等你的時候你也在默默心裏愛着另外的人,哪怕你明知道那個人跟你絕無可能,你還是會在心裏默默的為她留一個位子。

    程翔緊緊抓着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着,搖頭,卻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沉默了會兒,林麗收回手,定定的看着他,心中像是下了某種決定,説道:昨晚我想了一晚上,我終於想通了,我是該放手了,我不該死握着一個永遠不可能愛上我的男人一輩子,10年都無法讓你愛上我,10年都無法讓你那心中的影子徹底清除,那麼再長的時間也都是徒勞。

    不會的,林麗,我愛你,真的愛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程翔抓着她的手,眼淚從眼眶裏滑落。

    林麗收回手,搖頭説道:太遲了。抬手,將自己左手無名指上,昨天他親手為她戴上的鑽戒摘下,放到他的手裏,轉頭,直直的看着天花板,説道:太遲了,我累了,我已經愛不動了。

    那換我愛你,這次,換我來愛你,好不好。程翔將鑽戒放在她的手心,大掌緊緊包着她的小手。

    林麗轉頭看他,搖搖頭,手緩緩覆上自己的小腹,那裏依舊平坦,可是曾經有一個小生命在那裏呆過,她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他那強有力的心跳,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了,想着,眼淚有些控制不住,嘩嘩的從眼眶滑落,太遲了程翔,孩子沒有了,我們就連再在一起的理由都沒有了,一切都太晚,一切都來的太晚了。我不會再愛你,我對你的愛這十年都已經耗盡了,再也不可能有了。説着,眼淚流得更兇,打濕了她的枕畔。

    不會遲,只要你肯,就永遠不會遲。孩子沒了,我們再要,要幾個都可以,好不好。抓着她的手,程翔急急的説道:林麗,我們重新開始,這次我的心裏只有你,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將手抽回,不帶一絲留戀,林麗果斷的拒絕,回不去了,我不會再愛你,從你昨天從婚禮上跑開開始,從你拉開我開始,從孩子沒有開始,我們再也不可能重新開始,我再也不會再愛。

    説着,深深的吸了口氣,轉開頭不去看他,説道:好了,我要説的都已經説完了,請你離開吧,我暫時不想見到你,留在你家裏的衣服,我會盡快收拾整理出來。

    林麗。程翔喚她,搖着頭不願意接受她説的一切。

    小麗,你別這樣,程翔知道錯了,你再給他一次機會。程媽媽上去,想替兒子説話。

    忍住淚,林麗不去看她,只説道:爸爸,你讓他們出去吧,我不想見到他們。

    聞言林爸爸點點頭,轉身對着程翔和程家夫婦説道:請你們出去,別打擾我女兒休息。

    親家爸爸,你程媽媽還想挽回,卻被林爸爸直接打斷。

    別亂叫,我女兒並沒有跟你兒子結婚,要找媳婦,找別人去,我們家高攀不起,也不稀罕!林爸爸説着,同林媽媽兩人推趕着他們出去。

    林麗側身背過門去,緊咬着唇,整個人因為哭泣,而不住的有些顫抖。

    安然看着她,上前半蹲在她前面,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此刻的她不需要多説多做什麼,或許只要這樣陪在她身邊就夠了。

    091林麗的決定

    蘇奕丞有些疲憊的開門進來,將手中的公文包直接放到客廳的沙發上,人跟着坐靠在沙發上。

    仰頭靠在沙發上,今晚似乎有些喝多了,那個科技城的案子市裏的正式文案已經出來,這幾天就要通過投票來選出這個案子的總負責人。其實在官場上確實是有內定這一説的,張老最近給他來電話了,讓他好好準備隨時交接手上的工作,並且讓他準備好任命時候的發言。

    顯然這一消息走漏得很快,這兩天他的應酬明顯多了許多,有些想推,卻推不掉。

    晚上喝了好些酒,雖然沒有醉,但是腦袋暈暈乎乎的厲害,剛剛回來還是鄭秘書找了出租車,車子都留在了市委政府裏了。

    書房的門被打開,安然打着哈欠端着杯子出來倒水,這兩天她很忙,一直在忙那活動莊園設計圖的事,今天週末,在書房裏坐了一天,總算是把樣圖的大概畫出來了。這兩天除了忙設計圖的事,林麗的事她也一直擔心着,還好,早上去醫院看她的時候,她似乎已經好了許多,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笑容,但是也不會像之前一樣那麼空洞,林媽媽悄悄告訴她説林麗這兩天好多了,雖然胃口還是不好,但是她會很努力的讓自己多吃,她知道她這是努力不讓自己和林爸爸擔心,雖然現在這段時間會很難熬,但是她相信林麗會好起來的,會變回當初那個愛笑,沒有煩惱的林麗。

    其實安然看得出林麗並沒有完全放下,有時候,不經意的她還會看到她的手下意識的摸着小腹,想是在找尋什麼,然後摸着摸着,眼淚就流下來了,然後又怕他們看見,總是偷偷的用手自己擦去臉上的淚。

    安然知道她這樣已經努力做得很好了,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説放下,也並不是一時就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去想的,她需要時間,他們大家都需要時間。

    迷濛着眼朝廚房過去,經過客廳的時候才發現蘇奕丞已經回來。

    蘇奕丞?端着杯子朝客廳過去,將杯子放到矮几上,看着他閉着眼煙頭靠着,身上滿是酒氣。

    見他沒回答,安然上前,輕拍了拍他,又輕聲喚道:蘇奕丞?

    蘇奕丞沒睜眼,突然伸手,一個用力將安然拉到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頭埋在她的肩窩,兩手圈着她的腰。

    安然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伸手拍了拍他,蘇奕丞,你怎麼了?喝醉了嗎?

    嘀咕着皺着眉頭,不是告訴你不要喝酒嘛,都不知道好好對自己的胃。

    蘇奕丞緩緩的抬起頭,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笑,説道:我喜歡你陪我一起出去時候的樣子?

    安然一愣,有些不解,納納的問道:我陪你出去是什麼樣子?陪他出去過一次正式的場合,並沒有刻意打扮,該什麼樣還是什麼樣吧!

    蘇奕丞又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悶悶的説道:你在外面都會叫我奕丞的。他喜歡她叫他兩個名字的樣子,聲音柔柔糯的,聽來特別的好聽。

    經他這麼一説,安然這才發現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在外面,因為他的身份特殊,作為他的太太需要足夠的大氣和氣度,她一直怕自己做得不夠好所以每每同他一起在外面,總有些拘謹,當然拘謹的同事她並沒有忘記她要扮演好一個官太太該有的樣子,温柔的注視他,讓温柔的叫他的名字。

    而在家裏,雖然他對她很好,但是再怎麼好,也許是因為時間不長的關係,她總還是有些彆彆扭扭的,總還是有些放不太開來,所以每次都會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

    你很介意嗎?安然有些不確定的問。

    蘇奕丞放開她,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看來他真的得好好跟她溝通下關於稱呼上的問題,如此想着,便認真的問道:你覺得一個妻子,永遠連名帶姓的叫自己的丈夫,這是一個正常的形象嗎?

    安然愣了愣,最後搖搖頭,好像聽着是有點彆扭。

    蘇奕丞微笑的點點頭,對於她的搖頭是自己計劃內滿意的答案,然後又問道:那你以後叫我什麼?

    安然想了想,試探性的喚道:阿丞?似乎大家都這樣叫他,公公婆婆爺爺,還有那個葉梓温,另外蕭會長似乎也是。

    蘇奕丞皺了皺眉,欠身親吻她的唇,輕咬她的唇瓣,説道:我比較喜歡你叫我奕丞。

    安然輕笑,回應着他的吻,親暱間唇貼着他的唇輕喚道:奕丞。

    也不知道在她這樣輕輕柔柔的嗓音帶着特別惑人的魅力,還是體內酒精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這個原本只是帶着點懲罰性的吻變得有些熱烈起來,蘇奕丞擁着她的力道慢慢加重,似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讓兩人合為一體。

    安然沒想過這個吻會變得一發有些不可收拾,他的擁抱越來越熱烈,他的吻越來月加深,自己雖然想推開他,卻想伸手去推開他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氣來,她能感覺到兩人從剛剛坐着的姿勢已經該為半躺着。而他的手也已經下竄從她的衣襬探入,在她身上到處點着火,很快,衣服被扯落,而他的吻也逐漸隨着唇而一點一點的向下。

    唔安然嗚咽着,扭捏着使出最後一點力氣將他推開了點,看着他,你,你還沒。

    蘇奕丞雙手撐在她兩側,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那眸子裏的火焰似乎能將人燃燒,額頭的汗珠打濕了他的頭髮,身上的襯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扯開口子,整個人連同整個房間的温度都升高起來。

    你確定不要嗎?蘇奕丞撐着看着自己身下的她,聲音緊繃的就如那蹦拉着的弦,暗啞,低厚。

    安然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為自己強忍着的**,也看見他眼中的自己,拒絕的話什麼都説不出口,抬手輕輕觸碰他的臉,輕輕的説道:回房,回房好嗎?也不知道是你是此刻房裏的温度燃燒了她,臉紅彤彤的,似乎能滴出血來。

    蘇奕丞低笑,沒説話,攬腰將她抱起,直接踢開房門進去。

    安然後悔了,特別特別的後悔,後悔不該一時心軟,才弄得自己隔天整個身子都快散架似得!安然躺在牀上,窗外的陽光很好,透過窗簾淡淡的映到房間裏,那明媚的陽光也無不提醒着現在時候不早,身邊的人早已經不在,牀鋪都已經冰冷。

    睜眼躺在牀上好一會兒,安然這才撐着手想起身,身上的痠疼再一次提醒着她昨晚的瘋狂,心裏又一次將蘇奕丞狠狠罵上幾遍,卻有些羨慕他的體力如此旺盛,明明昨晚努力的是他,而且她如果沒有記錯,昨晚自己被他折騰的昏睡過去之前應該已經接近凌晨一點多了吧,早上迷濛間依稀記得他準時6點起來去晨練,似乎上班前來回房在她耳邊説了句什麼。

    難道晨練真的能鍛煉出體力?安然嘀咕的説道。

    拖着有些疲累的身子下牀,拿過牀頭蘇奕丞早上替她準備好的換洗衣物,直接進了浴室,放了水,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看了看那牀頭放着的鬧鐘,已經快進11點。捏着脖子出去,昨晚到現在肚子還真的有些餓了,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可以下肚的東西,卻在廚房的冰箱上看到蘇奕丞留下的便利貼條。冰箱裏有三明治,加熱了吃。

    嘴角淡淡的笑,因為他這樣的小貼心而心裏覺得暖暖的。

    下午的時候安然買了水果去看林麗,在門口的時候,依舊可以看到等在外面的程翔,這幾天他似乎一下就憔悴了許多,就連那新冒出來的鬍渣,都沒有去清理,完全沒有當初的俊逸,如果林麗當初見到這樣的程翔,也許她就不會一頭栽進去而出不來了,她向來愛美男的,可是世事難料,誰知道他們竟然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林麗她還好嗎?進病房前,程翔擋在她面前這樣問道。

    安然看着他,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他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可是現在

    淡淡的説道:挺好。

    程翔點點頭,嘴角淡淡的掛着苦笑,那就好。

    看了他眼,勸道:你回去吧,林麗她不會見你的。這次林麗是徹底心死了,徹底痛過,所以才會徹底的放下。這次程翔真的傷她傷得太深了,在婚禮上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跑開,還因為他,而沒了孩子,這些別人碰上一項都要讓人受不了,更何況他還一次性全讓林麗嚐了遍,叫人怎麼會不死心。

    我就在這等,不見我沒關係,我知道她好就行。看着病房,程翔淡淡的説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們之間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太把林麗的愛當理所當然,你根本就不珍惜她對你的感情。安然有些氣憤的指責。

    程翔苦笑,説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她。

    那你都做了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見那個女人,甚至還是婚禮上因為那個女人而跑開,他這樣,要別人怎麼想,要林麗怎麼想。

    程翔坐在那,一句話也説不上來。

    安然又站了會兒,最後搖搖頭直接轉身進了病房。

    林麗今天的起色似乎比昨天要好點,見她進來,嘴角也是隱隱帶着笑,説道:你不是有設計圖要忙嗎,不用每天過來我這。

    不想我來,那你就早點給我出院,別老待在這醫院裏,多晦氣。安然將水果放到一旁,林媽媽正好從洗手間裏出來,見到安然,忙笑道:安然來拉。説着忙客氣的給安然倒水。他們在這沒人認識,林麗的朋友也不多,這次林麗住院,一切的事還多虧了安然夫妻幫忙。來,先喝口水。

    安然忙伸雙手接過,説道:林媽媽,你不要對我這麼客氣拉。

    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安然隨口問了下林麗今天的情況,林媽媽告訴安然,説林麗一切都正常,再在醫院裏待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另外她還説,只要等林麗出院,他們就安排回老家,反正林麗現在在這裏也沒有工作,回去,也方便兩人照顧。

    聽林麗説一套回去,安然忙轉過頭來看着林麗,問道:你要回去?她想過林麗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卻從來沒想過她要離開江城。

    林麗淡淡的看了她眼,微微掛着笑,點點頭,嗯。

    林麗,你

    林麗打斷她,説道:我知道你想説什麼,但是我想過了,我爸媽年紀都不小了,家裏面又沒有別的兄弟姐們,我如果留在江城,他們留在家裏,隔得這麼遠,他們真要是有個什麼不舒服的,也沒人在身邊。所以,我想我還是回去吧,他們養了我這麼多年,接下來也是我好好陪他們的時候了。

    林麗,江城也許有很多讓你不開心的事,但也有很多讓你開心的回憶,你真的捨得離開嗎?什麼照顧林爸爸林媽媽,不過是藉口,她只是想逃,逃開這裏傷心地。

    林麗淡淡的搖頭,開口説道:開心的回憶全都跟他有關,我不想再想。説我逃避也好,説我不敢面對也罷,有些事,我需要時間來忘記。

    安然沉默,看着她,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真的決定了?

    看着她,林麗篤定的點點頭,嗯,決定了。這裏確實是有很多很美好很開心的回憶,可是那些回憶全都是那人給了,而他也給了她最最痛苦的記憶,那些記憶,回想一次,就徹骨的痛一次,留在江城,傷痛多過開心。她為別人活了10年,現在不想在為別人活了,以後她要做自己。

    知道她是心意已決,安然沒有再多説什麼,只是點點頭尊重她的決定。

    也許離開對她才是最好的選擇,既然要重新開始,那換一個地方或許才能讓她有新的生活。也許以後她們見面的機會不會很多,可是如果這樣做對她最好,那麼她又怎麼會反對呢。

    安然又陪林麗坐了好一會兒,這才離開。離開的時候程翔依舊坐在外面的塑料椅子上,看她出來,淡淡的朝她點了點頭。

    安然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説,轉身離開。

    也許是因為知道林麗馬上要離開,安然的心情有些悶悶的,沿着醫院的走道慢慢的走着,心裏有種説不上來的陰鬱。

    醫院的大樓正好擋住了陽光,此刻醫院的花園裏,有好些家屬陪同着病人在草坪上來回走着,也有人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説話聊着天。

    安然路過,不禁意的看看,卻如此巧合的看到一個熟悉的小身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手上抓着玩具,臉上卻板着一張小臉,似乎心情有些不太好。

    安然上前,在那孩子面前半蹲下,這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周翰的兒子,那天被她的海鮮意麪吃得嚴重過敏的小孩,這才想起前兩天在醫院門口的超市遇到周翰,他就説是他家的小鬼有些高熱在這邊住院,沒想到今天竟然會這麼巧在這遇上。

    嘿,小朋友,還記得阿姨嗎?安然微笑的同那孩子打招呼。

    孩子定定的看着安然,似乎好一會兒才將安然認出,看了她一眼,然好低頭繼續盯着自己手中的玩具變形金剛。

    安然在他身邊坐下,看着他問道:這麼一個人,你爸爸呢?

    聞言,孩子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沒説話,然後直接轉頭,繼續盯着自己手中的玩具。

    安然碰了一鼻子灰,卻也並不在意,決定坐在他身邊等照顧他的人回來之前自己好好陪陪他。

    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在這個時候過來,周圍看了看人,似乎沒有找到,朝那孩子問道:周伽斌,你打電話給你爸爸了嗎?他什麼時候過來接你出院。

    那孩子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小護士,最終搖搖頭。

    小護士有些不太滿意的皺了皺眉,嘀咕着説道:哪有這麼不負責任的孩子家長啊,這孩子病情都好了好幾天了,也不見過來看一眼,着出院的事都沒人辦,怎麼這麼當家長的啊。

    安然似乎聽出了所以然,看了眼孩子,忙站起身來問那護士小姐道:護士小姐,你剛剛説怎麼一回事啊,孩子的父親一直沒過來嗎?

    護士小姐看了她眼,問道:你是?

    呃,我認識這孩子的父親。安然解釋着説道。

    那護士小姐瞭然的點點頭,説道:那你既然是着孩子家長的朋友,那你幫忙聯繫下這孩子的父親吧,怎麼幾天都不見人影,把孩子丟在醫院自己就走了,這孩子高熱全都已經退了,身子也早已經沒有大礙了。你讓他來給孩子辦一下出院手續,這樣老佔着牀位也不好,再説了,醫院的病菌感冒就特別的多點,孩子這樣整體待在醫院,對孩子也很不好。説着,轉身往回走去。

    安然有些意外,她記得上次見到周翰的時候是三天前,難道他這三天來都沒有來過醫院,難不成他根本就忘了自己的兒子在醫院?

    安然看着孩子,只見她低低的低着頭,開口問道:你爸爸這幾天都沒過來嗎?沒人在你身邊陪你嗎?

    孩子許是有些內向,也不説話,只是默默的搖搖頭。

    安然只覺得這人太沒有責任心了,這自己的孩子再醫院竟然都能做到幾天不聞不問,這也太超過了。剛想問孩子周翰的電話,這才想起那天因為項鍊的事,他給我自己他的電話。

    拿出手機找尋着手機通話記錄,順着那號碼給撥過去,電話響了好一會兒這才被人接起。電話那邊周翰對於安然的來電似乎有些意外,畢竟他們並不熟,還沒有可以到相互打電話問候的時候。

    喂?

    周翰先生嗎,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兒子在醫院,我就在你兒子身邊,剛剛有護士小姐過來過,問你怎麼時候來安排孩子出院。孩子的高熱已經完全好了,沒事繼續呆在醫院,反而容易感染細菌和病毒。

    電話那邊周翰一愣,好一會兒才淡淡的説道:我臨時公司有事所以先離開了,這幾天我一直在外面出差。因為出差的關係,所以才沒有時間去醫院看看。也並不知道孩子的一些情況。

    那沒有安排其他人來照顧孩子嗎?這就算自己忙得沒有空閒,那也應該找別人來照顧好孩子吧,比較孩子還這麼小,一個人吧他留在醫院裏這麼能放心。聞言,電話那邊周翰明顯沉默了會兒,許久才開口説道:能把手機給孩子聽一下嗎?

    安然看了眼孩子,嗯聲點點頭,叫手機遞給坐在她一旁的孩子,説道:你爸爸要跟你説。

    孩子愣愣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從她手中將手機拿過,貼在耳朵旁邊,輕輕喚了聲,爸爸。

    安然不知道他們説了寫什麼,只見那孩子拿着點話輕輕的應了幾句有和沒有,好一會兒,這才將手機遞還給安然。

    安然拿過手機重新貼到耳邊,喂?

    能麻煩你在醫院陪着孩子坐一會兒嗎,我現在安排讓人去接孩子出院。等一下我讓那人打你的電話。電話那邊周翰這樣説道。

    如此,安然也只得點頭應下,掛了電話,又陪着孩子坐了一會兒,不到半個小時,手機響起來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安然知道應該是周翰安排的人過來了。將手機接起,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直接問他們在哪,説自己已經在醫院門口了,等一下就到。

    安然只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卻也沒有多想,只告訴説自己和孩子現在在一樓醫院的綠化草坪這邊。

    那人應聲掛了電話,又等了幾分鐘,安然正伸手摸着孩子的頭,突然聞聲身後有人叫自己,轉頭,只見葉梓温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顧安然?!葉梓温有些意外陪在周翰兒子身邊的人竟然是顧安然!剛剛他在公司開會,突然接到周翰的電話,説請自己來醫院接下他兒子,而他自己現在則在外地出差,沒有辦法趕回來,這兩天希望他能幫忙照顧下他兒子。他一口應下,將會議延遲,第一時間往醫院趕來,卻沒想到周翰口中説的聯繫人竟然就是顧安然!

    092小情緒

    安然也有些意外周翰叫來的竟然是葉梓温,不過想想他們以前便是好友,現在周翰不在,聯繫上他也並沒有多少奇怪的。

    你怎麼在這?葉梓温上前,有些奇怪的看着安然。

    安然站起身,解釋説道:我來看朋友,正好在這遇到這孩子,然後護士説孩子被人扔在醫院好幾天了,所以我才打電話給周翰的。

    葉梓温點點頭,上前半蹲在孩子面前,笑着説道:小斌,你爸爸出差去了,你到叔叔家裏住幾天好不好?其實只從上次之後,他便跟周翰留了聯繫,有時候也會約出來一起喝一杯。

    周伽冰小朋友看了他還一會兒,最後點點頭。認出他是之前他在醫院的時候來看他的叔叔,爸爸説是他的好朋友,而且剛剛爸爸在電話裏也説,等下會有位叔叔來接他出院,讓他先跟那叔叔回家。

    葉梓温微笑,朝他伸出手,走吧,叔叔帶你回家。

    安然看了那孩子一眼,伸手摸了摸他那小腦袋,然後朝葉梓温説道: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走了。説着,轉身便想離開,回去她還得把今天的設計圖弄出來,黃德興給的期限是明天,看來今晚是得熬夜了。

    你跟周翰很熟嗎?葉梓温在她背後説道。

    安然轉過頭,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只説道:如果預見過幾面也算熟的話。

    葉梓温皺了皺眉,阿丞跟你説了周翰的事?

    安然點點頭,她很感謝蘇奕丞的坦白,這樣讓她對這段婚姻有了信心。

    葉梓温低笑小聲的自語,這事都能説,看來是真的放下了。

    安然沒聽見他説什麼,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問,你説什麼?

    葉梓温反應過來,朝他搖搖頭,説道哦,沒什麼。

    他不説安然也不會多問,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誒,對了,房子已經好了,你們什麼時候搬過去啊?之前阿丞那小子催命鬼似得催他快點,現在他把進度趕出來了,他倒什麼都不説起來了。之前打電話問他搬不搬,他倒好,説老婆心情不好,要緩幾天,他以前怎麼一點沒看出來那小子竟然有做妻奴的潛質啊!

    安然一愣,問道:已經好了嗎?蘇奕丞之前帶她去看的時候似乎還有挺多沒好的,按正常的工程進度,那最少也還得大半個月才是啊。

    葉梓温翻了翻白眼,説道:早幾天就好了,阿丞説你心情不好,所以遲幾天再搬,話説,您老的心情什麼時候能好啊,我好安排讓給你們弄搬家的事。瞧他這人實在是太好了,連售後服務都要做的這麼到位。

    被他這樣一説,安然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想來是之前自己因為林麗的事,所以蘇奕丞遷就她,因為不想煩到她,所以才一直沒有提搬家的事。

    他晚上回來我問問他。安然只這樣説道,心裏因為蘇奕丞的體貼滿滿都是甜甜的感覺。

    葉梓温點點頭,又説道:你開車來的嗎?沒有的話我送你回去吧,反正也順路。

    安然想了想,並沒有拒絕。

    兩人替小朋友辦了出院手續,再衝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快接近傍晚。

    車上,安然和小朋友坐在後座,那孩子安安分分的坐着,低頭玩着手中的變形金剛,安然摸了摸他的頭,這孩子很少笑,出了自己之前在軍區大院見他開開心心的笑過,後面幾次,基本都沒見他笑過,而且他似乎很怕周翰,明明心裏又是喜歡他的,這點她可以從他上次醒來見到周翰時的表情裏可以看出來。

    葉梓温看了看後視鏡裏的安然,心裏不免有些小感慨,話説他當初還對安然肖想了一把,只是還沒付出行動就發現她竟然已經成了阿丞的老婆。人生真的很奇妙,明明他和阿丞同一天認識她,可她最後成了阿丞的老婆,明明阿丞這麼多年不談情,不説愛的,卻沒想竟然跟她閃婚了,而且現在看來夫妻兩的關係處得還不錯。

    我看你跟阿丞的關係不錯嘛,你們當初是怎麼認識的啊?他一直想知道阿丞是怎麼出手的,竟然可以這樣一個手到擒來,該天他也遇到個,或許也可以試試。不過每次問那小時,那小子每次只笑不語,搞得神秘兮兮的。

    聞言,安然一愣,實在有些説不出口自己當初的烏龍遭遇,眼神有些閃爍,乾笑的説道:就,就相親認識唄。

    相親?葉梓温皺了皺眉,嘀咕着説道:他不是一直都排斥嗎?還是説那小子因為知道是你,所以才去的?

    嗯?你説什麼?安然有些疑惑,什麼知道是她?他們之前認識嗎?

    我就知道這小子腹黑,他肯定是早知道是你,所以才答應跟你相親的。葉梓温篤定的説道,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竟然沒有先下手為強,不然以他這樣玉樹臨風又風流瀟灑的人,怎麼可能比不過他那只有些悶騷的腹黑狼。不過有了這次的教訓,下次,下次別讓他遇到個,不然他也下手為強。

    他之前見過我?安然試探的問。

    我都説我我見過你嘛,你還非不相信。你當初在大成飯店相親的時候遇到個極品男,用咖啡卷埋單,那次,我跟阿丞就坐在你們身後,你離開的時候,我還特地探頭看了眼。葉梓温説道:只是沒想到這小子那時候就對你有了心思,還卑鄙的先下手為強騙你結了婚,害得我一點機會都沒有。葉梓温説着,語氣有點悶悶的。

    安然一愣,完全沒有想到那個時候他們竟然就坐在她後面,而且還將整個過程全都目睹了去,光想着,安然就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不過一定要説誰先下手為強,那估計不是蘇奕丞,而是她,畢竟當初是她才見面就要求説要結婚的。

    不過話又説回來,你也挺厲害嘛,竟然把阿丞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好過。葉梓温嘀嘀咕咕的説着,當初和他凌苒一起的時候也不見他對凌苒這麼好。

    他當初對凌苒不好嗎?安然有些好奇的問,可好氣之於心裏似乎有種莫名的酸酸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嫉妒或者吃醋,不過似乎有些不喜歡聽到他和凌苒有關的事。

    怎麼説呢,當初他和凌苒走到一起,幾乎是種順理成章的事,凌苒從小喜歡阿丞,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應該來説阿丞也不討厭,而且兩家的父母都認識,久而久之大家都很自然的認為他們就是一對,然後兩人就這樣一起了,別看阿丞這個人表面上看上去很温和很柔順,其實他對誰都帶着點疏離,並不好接觸,最初的時候凌苒還在我們面前抱怨過好幾次,後來相處久了才慢慢的習慣了。説着,葉梓温又看了眼鏡中的她,繼續説道:不過看他對你還真的是不錯,是你太過強悍了還是他原本就是妻管嚴?

    安然沒好氣的看了他眼,鄭重的説道:我們是互相尊重。她總不太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個Eric,那個被譽為建築天才的設計師Eric!他的為人跟他的設計風格真的是一點相像都沒有。

    葉梓温看了她一眼,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搖搖頭説道:也許那小子在密謀計劃着什麼,你根本就不瞭解阿丞,那小子是個笑面虎,是頭腹黑狼。以他跟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經驗看來,阿丞這小子從來不做賠本買賣,這樣言聽計從的,再他看來,要麼就是這小子動了真情,要麼他在計謀着什麼,不過顧安然身上應該沒有什麼好密謀的才是。

    被他這樣一説,安然突然一愣,並不是擔心説計劃算計她什麼,而是真的如他説道,她似乎真的不瞭解他,不知道他的喜好,不知道他的品味,甚至有時候根本從他臉上看不出他的心情。他們明明每天在一起,明明很親密,可是有時候她總覺得他們離得很遠,也許就如葉梓温剛剛説的,她似乎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快5點多了,因為早上晚起的關係,她並不知道晚上蘇奕丞有沒有應酬,不過以防萬一,安然打算去小區旁邊的超市去買點食材,等一下再做點簡單的晚餐,這樣蘇奕丞即使沒有應酬回來,也不至於沒有飯菜,他不回來的話,自己也可以隨便對付着自己的胃。

    推着車走在超市裏,安然竟然茫然到根本就不知道買些什麼,有些是她會做,卻不知道蘇奕丞喜不喜歡吃,所以有些舉棋不定不知道該買還是不該買,而有些是她不會做的,即使買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最後逛了一大圈,推車裏依舊是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最後安然決定,還是買一些她會做的,雖然不知道他喜歡不喜歡吃,但至少她會做,不至於買了空放在冰箱裏還要等他上了一天的班回來再處理。

    安然重新將購物車往回推,從果蔬區那了新鮮的蔬菜和玉米,又在肉類區拿了鮮豬小排,剛還想去那雞蛋的時候購物車碰到另一輛購物車,安然禮貌的下意識道歉,不好意思。卻在抬起頭的瞬間愣住。

    凌苒微笑的看着她,那張臉依舊亮麗,今天她身上穿了件波淺藍條紋的西米亞風格的抹胸長裙,飄逸的長髮披肩放下,整個人美得給人種從天下下來,帶着一股子仙氣,人間煙火的樣子。

    這麼巧啊,也來買菜嗎?凌苒看着她率先開口,落落大方,表現的似乎很大度。

    安然淡淡的點點頭,朝她笑笑,而那笑意,卻帶着淡淡的疏離,經過上次,再看她,安然總隱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我看看你買了什麼。凌苒一如既往的熱情,只是安然總覺得她的熱情帶着種目的性,絕不單純。

    不等安然開口答應或者拒絕,凌苒已經自顧自的低頭檢查起她購物車裏的東西了。待看見購物車了放着的玉米,不驚叫道:啊,你怎麼賣玉米啊,阿丞他從來不吃玉米的,説那玉米有種怪氣味,他聞不慣的。説着,又拿起車裏的放着的小油菜,看着安然又搖搖頭的説道,阿丞也不吃小油菜的,他説吃着有點苦,他一般比較愛吃有根莖的大白菜。另外有看着她車裏那盒豬小排,不禁皺眉嘆氣,繼續説道:安然,你一點都不知道阿丞喜歡吃什麼嗎?他不喜歡在晚上的時候吃肥膩的東西,不然吃完他就要做大量的運動來消耗自己身上的熱量。説完,將那一盒豬小排直接拿出重新放回到貨架上。

    笑着朝安然説道,走吧,我帶你去買,不然都要像你這樣買,晚上阿丞就等着餓肚子不用吃算了。

    安然心裏很是不舒服,尤其是從她口中説出蘇奕丞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她怎麼聽都覺得彆扭非常,有些賭氣的重新將那盒被她拿出去的豬小排拿回來放到購物推車裏,看着她説道:我吃什麼,奕丞就吃什麼。

    凌苒怔愣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笑開來,説道:是啊,我都快忘了,阿丞最體貼別人,從是為別人想得多,他自然會遷就你。

    安然定定看着她,順着她的話説道:是啊,他很疼我,也很遷就我,我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做什麼,就是他不喜歡的,他也會陪着我吃得很開心。

    凌苒看着她點頭,他就是這樣,以前對我也是如此,從小到大隻要我喜歡的,多難都會想辦法給我辦到。我有時候總是擔心他太為了我的感受,為了照顧我的情緒,而太委屈自己,所以我總是會盡量補償他,比如他喜歡吃的,他喜歡做的,我也會盡量的滿足他。畢竟不能太自私,只想着自己而委屈了他。你説是吧。

    不知道是什麼情緒,聽她這樣説,安然那握着推車把手的手不禁緊緊握着,莫名的用力,看着她,安然想笑,卻有些笑不出來,只略有些僵硬着情緒,説道:我並不覺得他為我做得有多委屈自己,我看他挺樂在其中的。

    是嗎。凌苒淡淡的笑,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勾着有説不出的深意,在安然看來,有多麼的不舒服。

    是啊。緊握着把手,安然有些冷淡的説,我想我今天要買的都已經買齊了,淩小姐還想買什麼請隨意,我先失陪了。説着,淡淡的輕笑,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説道:不好意思,奕丞等一下就下班了,我還得趕回去做飯,不能多聊了。

    凌苒看着她依舊笑着,點點頭,請便。雖然是笑着説的,只是那語氣,那笑容,明顯的看上去比之前要僵硬不自然許多。

    安然點點頭,推着推車從她身邊經過。眼睛沒有再多看她一眼,直直的朝着前方走去。

    凌苒轉頭看着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依舊,只是那手握住推車把手的力道明顯加重了許多,甚至整個手指關節都開始有些泛白,可見那力道之大。

    安然回到家,有些賭氣的將東西放到廚房的流理台上,眼睛直直瞪着,好一會兒,有些委屈的嘟囔着嘴,淘了米洗淨放到電飯鍋裏煮。煮飯的這段時間,伸手將那玉米拿過,動作略帶着點孩子氣,將那甜玉米一顆一顆掰下放在盤子裏,放在一旁備用。

    又用清水將那一小株一小株小油菜清洗摘掉殘葉,最後處理那盒肥瘦相宜的豬小排,清洗乾淨,然後生水放入鍋中清煮,待小排熟透,待那湯滾至只剩半碗,然後加醋,生抽,食用鹽,加糖重新起小火慢甕,待湯汁只剩不到四分子一,且粘稠的時候,另外最後再加兩勺子白糖,大火收汁,然後起鍋盛盤。

    再從冰箱裏拿了火腿,細細切丁,然後在鍋裏放了涼油,直接將玉米粒和火腿到入用涼油煸炒,待點點炒出香味,直接加料起鍋。最後將那洗淨的小油菜直接用清水煮湯。

    這三道菜都是之前她從上次從林麗家拿的程翔的食譜裏學的,相對的比較簡單易懂,步驟並不繁複,所以一下便記住了。不過今天倒是第一次嘗試着做,至於味道如何,一概還是個未知數。

    待安然將那幾道菜全都做好,那邊電飯鍋裏的飯也在這個時候鳴笛叫好,將菜從琉璃台端回放到身後的吧枱上,門在這個時候沒人打開。

    蘇奕丞提着公文包進來,在玄關處將鞋子換掉,然後才進客廳,就問道那飄香而來的飯菜香,抬頭看着安然正站在吧枱後面,身上圍着圍裙,手裏還端着那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的菜餚,這樣靜靜的看着,這樣的情景似乎什麼時候出現過在他的夢中,每天下班回來,房子裏不再是那冰冷沒有温度的空氣,有人為他在玄關處留了那暗黃卻温暖的燈,而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到客廳的沙發上之後,便可以看到廚房裏,有人端着那剛做好的飯菜微笑的看着他,輕喚讓他過去吃飯。

    微笑的看着安然,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到客廳的沙發上,微笑的朝她過去,不去看吧枱上的菜餚,只直直的盯着她看着,將手搭在她的腰上,輕笑着問,晚上做了什麼?

    安然定定的看着他,有那一瞬的迷惑,差點有些反應不過來,迷失在他那温柔的可以溺人的眼神里,看着吧枱上的菜,突然想起在超市裏凌苒説的話,心裏幾陣不舒服,莫名的有些心悶,伸手輕輕的將他推開,只淡淡的略帶着點情緒的説道:你自己看。

    蘇奕丞沒注意到她情緒上的變化,聞言轉頭看着吧枱上放着的飯菜,嘴角淡淡的勾勒着笑意,只説道: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

    安然沒説話,隻身過身衝消毒櫃裏將碗筷拿出,然後盛了碗米飯放在桌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説道:先洗手再吃飯。然後轉過身給自己盛了小半碗放到他對面。

    蘇奕丞樂呵呵的轉身在水槽裏將手洗乾淨,然後隨手拉過毛巾擦拭,然後有些迫不及待的在吧枱前坐下,提起筷子朝那飯菜夾去。

    夾了快糖醋排骨放到口中,輕輕咀嚼,眉頭微微輕皺,看了眼身邊的安然,最後還是很給面子的沒有吐出來,直接吞嚥下肚。

    安然並沒有錯過他那皺眉的瞬間,心底略略有些失望,也許真的同凌苒説的那樣,他真的並不喜歡這些菜餚,只是他一直是個體貼的男人,再不喜歡他也不會表現出來,不會讓大家看到,依舊可以面不改色的將手中的東西一口氣吃完。

    安然拿起桌上的湯勺,直接舀了一大勺火腿玉米粒放到了蘇奕丞的碗裏,只輕輕淡淡的説道:嚐嚐這個。

    蘇奕丞依舊是半微笑的看着她,點點頭,直接勺了大半勺放入口中,那玉米獨有的氣味讓他還是有些不適應,眉頭輕皺,卻很快的沒有過多的咀嚼,直接吞入肚中。

    安然依舊沒有錯過他那因為玉米而輕皺的眉,算是側地的證明出來了,在他伸筷子朝那青菜湯過去的時候,安然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搖搖頭,只是淡淡的説道:吃不習慣不喜歡吃就別勉強自己。

    蘇奕丞怔愣的看着她,這才發現她晚上似乎有些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安然搖搖頭,起身説道:我給你下面。也許比起這些,湯麪或許更合他胃口些。

    蘇奕丞有些疑惑的伸手將她抓着,站起身來,定定的看着她,問道:怎麼了?

    安然低着頭,只是淡淡的搖搖頭,吶吶的説道:沒什麼。

    蘇奕丞定定的看着她,伸手將她的頭抬起,讓她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眼睛,有種不容她忽視的霸道,説道:安然,告訴我,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安然看了他好一會兒,將頭撇開去,不去看她,有些悶悶的説道:我只是無意中知道了你其實並不喜歡吃這些。就像葉梓温在車上説的那樣,她似乎根本就不瞭解蘇奕丞,別説他心裏的想法那麼虛無縹緲的東西,就連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她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這樣的感覺有些糟糕,讓她很是有些不開心。

    蘇奕丞一愣,對於她的答案略有些意外,板過她的臉,認真的看着他問道:你聽誰説的?

    安然定定看着他好一會兒,最後才緩緩的開口説道:晚上去超市的時候遇到了凌苒,她見我買這些,才告訴我你其實根本就吃不慣這些東西。低着頭,輕喃着説道: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就如他們説的,我們是夫妻,而我好像根本就不瞭解你,就連最基本的生活習慣和喜好,這樣簡單的東西我都要從別人口中知道,怎麼想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尤其不喜歡從別人口總知道關於你的習慣和愛好,怎麼聽都覺得彆扭有些不舒服。如此坦白的説,這是她此刻自己心裏所產生的想法。

    聞言,蘇奕丞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回過神,説道: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直接問我,沒有關係。

    安然一愣,看着他既不要頭也不點頭。

    蘇奕丞輕笑的摸了摸她的臉,問道:你剛剛那樣,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吃醋嗎?

    安然悶悶的撇過頭,只小聲説道:我只是有點彆扭,另外,我覺得有些事情自己慢慢了解,慢慢知道會更加有趣點,有意思點而已,這樣從別人口中聽來感覺特別糟糕。尤其那個人還是凌苒,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可是就是會有這樣的小情緒,明明知道不介意他跟凌苒之前的一切,可是真要想到他們兩人之前也同自己現在這樣親密,心裏總是不舒服的厲害,情緒也會特別低落,她並不想這樣,可是卻又控制不住,她一點都不喜歡現在這樣的自己。

    蘇奕丞笑,轉頭拿起吧枱上的放在碗裏的勺子,直接伸手舀了一口那玉米粒,大口的放到嘴裏,那玉米獨特的氣味確實不太受他待見,可是想着這算是她為他做的最正式的晚餐,欣喜要大過那股味道,咀嚼着第一次嚐出玉米中拿自身帶着的甘甜味道,清清爽爽的,並不他想的那麼討厭或者不能接受。看着安然,淡淡的輕笑,説道:很好吃。

    安然有些癟嘴看着他,説道:不用勉強自己,這樣你會讓我覺得我很自私。

    蘇奕丞搖搖頭,又舀了一口放在嘴裏,然後嚥下,説道:確實是有些不喜歡玉米的那股氣味,但是因為這是你做的,所以不一樣,想吃的**戰勝了那股味道,並不是委屈勉強自己,只不過是想吃你為我親手做的晚餐,沒有委屈,反而覺得很幸福。

    安然看着他,嗔怪的出聲,你就知道説好聽的來哄我。

    蘇奕丞笑着搖頭,我是説實話,別人説實話總是特別的動聽。

    安然嗤笑出聲,笑罵道:強詞奪理,怎麼説都是你有理。

    蘇奕丞拉過她,手將她的小手握着在自己的大掌中,低笑的看着她,認真的説道:安然,我知道什麼是進度是快了點,你不能在段時間內瞭解我也是正常,我們和別人不一樣,他們是先戀愛再結婚,我們是先結婚再戀愛,循序反了,你不能要求像他們那樣接觸瞭解好幾年的人一樣來要求我和你,我們只能在彼此的生活中慢慢磨合相互瞭解。如你覺得這樣磨合相處間瞭解的速度太慢,那麼你想知道什麼,就直接來問我,我會全部告訴你,不隱瞞,這樣好不好?

    安然看着他,定定的看着,許久,嘴角緩緩勾着,重重的點點頭,嗯。

    蘇奕丞笑,然後拉着她重新坐下,説道,肚子好餓,別煮麪了,陪我一起吃點。

    安然點點頭,重新在位置上端坐好,端起碗,小口吃了口飯,然後伸筷子朝那糖醋排骨伸過去,今天的菜色賣相上看去都非常的不多,其實她都是第一次做,剛剛做完也還沒來得及嘗味道,他就回來的,所以自己並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菜味道究竟如何。

    安然的筷子還沒有在那道糖醋排骨上落下,突然蘇奕丞將那排骨伸手端開了去,看着她有些霸道的説道,我特別喜歡今晚的這道排骨,所以這全都是我的,你吃別的菜。

    安然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這樣的霸道似乎同他平常有些不一樣,不過又説不上來哪裏怪異,皺了好一會兒,才轉愣愣的點了點有,伸筷子最終夾了顆水煮的小油菜。

    蘇奕丞淡笑的將那道糖醋排骨吃了個精光,一粒都沒有剩下,只是邊吃,他似乎也喝了不少青菜湯,似乎很是口渴似的。

    吃過晚飯,蘇奕丞主動提出洗碗,安然沒有堅持,想起晚上還要趕的設計圖,便直接回了書房。

    隨後蘇奕丞也提着公文包進了書房,在書房一旁放着的藤椅上坐下,從公文包裏拿出文件看着,因為真的是趕着要畫圖,所以安然並沒有客氣的説要把書房讓給他,專心的依據着昨天畫的設計圖打樣一點一點的來修飾完善着設計圖,卻在畫圖的同時也注意到了今晚蘇奕丞的奇怪,最後,在他起身去到今晚帝王杯茶水的時候,安然終於有些忍不住問道:你晚上吃什麼了,怎麼喝這麼多水?她做的菜太鹹了嗎?應該不會啊,她吃也並不覺得啊!

    蘇奕丞看着她,似乎是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搖搖頭説道:媳婦兒,糖醋排骨,咱以後能不把鹽當做糖來用嗎?
此页面为HK繁体版,其他版本: 中文简体 | TW 繁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