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他回來了
林麗是個行動派,説介紹就馬上安排了時間讓兩人見面,時間就定在這個星期五的中午,也就是明天。
其實安然想推掉的,只是耐不住林麗的囉嗦和要挾值得應下。其實她最近也忙,剛剛忙好了碧湖園的案子,原以為能休息段時間,沒想到公司在這個時候破例收了個實習生,説是名校畢業,説是曾經拿過什麼獎項,總監安排,金口一開,現在直接由安然帶着。
這個實習生叫凌琳,人長得很漂亮,只是説話嗲聲嗲氣的讓人直起哆嗦。她一來,公司的男同志倒是都亢奮了,暗地裏説來了位志玲姐姐,各個殷勤不斷,不過公司的女同胞都鬱悶了,暗地裏酸言酸語的小聲議論着,面上也故意孤立着她。
這天中午等安然忙好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直接去了公司餐廳,裏面寥寥無幾只有幾個人,當然菜也都是殘羹冷炙了,隨便點了幾樣,拿着托盤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下午還要去工地躺看看施工進程,其實她並沒有抬多的時間來吃飯,只是早上急急出門沒顧上吃早飯,現在實在是餓的厲害。
安然吃的很快,飯菜有些幹,差點沒被噎着,還好剛剛打了湯,忙喝了口,有些困難的嚥下,公司食堂大鍋飯就是如此,飯軟硬不一,菜鹹淡不一,湯是最統一的,似乎直接下點紫菜,直接衝的開水,鹽和味精那是不用的,一整個淡而無味。
安然搖了搖頭,繼續吃着那有些冷了的飯菜。
突然有人拿着飯盒在她對面坐下,那個飯盒她認識,是城北有名的悠然居的,價格不菲。安然抬頭,只見凌琳坐在她面前,微笑的看着她,甜甜的喚了聲,顧姐。
安然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也現在才吃啊,不是早下班了嗎?
剛才人太多了,我不喜歡人多吵雜的環境,所以等了等才來。凌琳笑着説道,手將手中的飯盒打開,裏面精緻的菜餚和那用泰國米煮的飯那散發出來的菜香和米香很是誘人,當然和安然盤裏的也幾乎成了鮮明的對比。
安然點了點頭,看了看她的飯菜再看看自己的飯菜,越發沒了食慾。不過她倒是好氣她一個實習生,怎麼吃得起如此昂貴的午餐,拐着彎開口問道:這家外賣很遠啊,買回來吃還不如直接在哪吃了再回來省時間。
我爸爸怕我吃不慣公司裏的飯菜,讓我家司機直接送來的。凌琳笑着,夾了口聲音味俱全的糖醋排骨作勢要夾給安然,説道:顧姐也來嚐嚐,這家的味道做得不錯的。
安然忙搖手,拒絕道:不用了,我吃飽了。
聞言,凌琳訕訕的放回了碗裏,似乎想找話題,又問道:顧姐如果想換口味的話明天我可以叫我們家司機幫你帶份,説實在的,我是真吃不慣食堂裏的飯菜。
安然乾乾的笑笑,她倒是想,可她無福消受啊,一頓午餐要她半天多的工資,拼死拼活一個月下來,一大半的工資全進投進了吃裏頭,那她還工作什麼,直接回家讓林筱芬養着多好。
安然看了看錶,剛想開口説離開,那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又是林麗,估計又是叮囑她別忘了明天的相親。
朝凌琳點了點頭,拿起電話起身離開,按了接聽,邊走邊説道:喂,我的大小姐,你又怎麼了。
安子,我剛剛。電話那邊林麗一改以往大大咧咧瘋瘋癲癲,説話竟然出奇意外的吞吞吐吐起來。
嗯?安然詢問的應了聲,她怎麼覺得今天的林麗有些怪怪的,問道:你剛剛怎麼了?
我剛剛林麗吞吞吐吐着,似乎在斟酌,最後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快速的説道:我剛剛看見莫非了!
那語速快的讓安然差點沒聽出來她在説什麼,可是她的語速終究還不夠快,安然聽到了,也聽懂了,她説她看到莫非了!
安然沉默着,無言以對的沉默,手握着手機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安子?電話那邊林麗沒有聽到安然的回應,不免有些擔心的喚道。她後悔了,或許她根本就不應該告訴她。
嗯,我在。安然回道,語氣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只是電話那邊的林麗不知道,此刻她抓着手機的手現在握的有多麼的重。
安子你沒事吧?林麗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現在的她後悔了,在心裏恨不得把自己罵上幾百幾千次,明知道那男人傷了她有多重,就怪自己嘴欠,什麼事兒都藏不住。
呵呵,我能有什麼事。安然乾乾的笑着,那笑容連她自己都聽得出來有多假,卻還要逞強道:怎麼樣,你和他説話了嗎,這麼多年,他有沒有什麼變化啊。
我才不會跟這種見利忘義貪慕虛榮的人説話,那簡直就是侮辱我自己。林麗憤憤的説道。
安然苦笑着,沒説話。其實林麗告訴她也好,地球是圓的,當初他畢業就去了美國,所以兩人着六年來沒遇到過一次,可是現在在一個城市,既然他回來了,能碰到林麗,估計也能碰到自己,與其到時候自己不知所措,現在知道了,至少算是有個準備。
安子,我們晚上一起去酒吧吧,我陪你喝酒,咱不醉不歸!林麗豪言壯語的説道,其實不過是放心不下她,怕她胡思亂想。
安然笑了,不是苦笑,這次是欣慰,有這樣關心你的朋友,感覺真的很好。拿着手機情緒稍稍放鬆了些,説道:我真的沒事,還説不醉不歸呢,也不想想自己現在的情況,你不愛惜自己我可不管,你別糟蹋委屈了我閨女,不然我可跟你急,再説了,明天我可要去見你説的金龜婿,我可是認真想成功的。
唉,你要真沒事才行,可別只是嘴上説説。電話那邊,林麗嘀咕的説道。
安然走到走廊的盡頭,看着窗外那藍白相間的天空,嘆了口氣,説道:林麗,當初我放不下放不開那是我傻,可是我傻了六年,也該夠了,我不會再讓自己那麼傻下去,哪怕不為自己,我也該為我父母學着聰明一點。
電話那邊林麗沉默了會兒,好一會兒才開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説道:你丫早該學聰明點了!
006莫非
安然知道莫非回來了他們就遲早就見面,只是沒有想到,這個見面會來得這麼得快,這麼得突然。即使中午跟林麗通電話的時候一再向她保證自己沒事,自己已經放下了,再次見面也可以從容的面對那個男人,可是終究她還是有些亂了,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她亂的有些不知所措。
安然看着眼前站着的莫非,他的臉沒有多大變化,依舊英俊帥氣,但是他的氣質變了許多,當初的那青春陽光的大男孩,此刻多了成熟,多了穩重,還多了那眼底她看不明白的那抹深邃。
安然心裏知道自己該當做不認識然後淡然面無表情的從他身邊走過,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可是肢體似乎並不受大腦控制,雙腿似乎在地上紮了根,想挪開,卻動不了,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似乎要將他身上着六年的變換全部一併看清穿。
莫非看着她,嘴角緊抿着,兩側的手緊緊攥着,像是在壓制着什麼。她變了,他説不出來哪裏變了,反正就是不一樣了,如今的安然,不再是當初那個靠在他懷裏開心笑着的安然了。
江城並不大,要找一個人如果就其六年前的他那難如登天,但是對於現在的他,那不過是一句話,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已經有了答案。
莫非一步一步的上前,然後在她面前停下,開口,安然!這個名字,他整整在心裏喚了六年,卻沒有機會叫出口。
安然回過神,有些狼狽。她終究無法做到從容面對,轉過身,準備離開。
安然。見她要走,莫非忙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問道:你過得好嗎?
安然有些痛楚的閉了閉眼,嘴角慢慢勾起笑意,轉頭看着他,冷笑着問道:好不好,跟你還有關係嗎?
莫非緊緊抿着唇,看着她,許久才説道:對不起這個道歉,他晚了六年,也欠了六年!
安然的心一疼,一如當初看着他決絕轉身的背影,心疼的像是被撕裂開似地。
仰頭逼退去那欲滑落的眼淚,她並不堅強,但是她也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脆弱,因為他已經不是那個可以給她依靠的男人,因為他的手,正牽着另一個女人,那個可以給他想要的一切的女人。
再睜眼,安然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冰冷,點點頭,説道:我接受你的道歉。然後看了眼自己那被抓着的手,冷冷的開口,莫先生現在可以放開了嗎?我不想被人誤會!
莫非悻悻然的放開手,看着她,問道:這些年,你還好嗎?
安然轉過頭,眼熱熱燙燙的,眼前的視線似乎都變得模糊,這一刻,莫名的,她想哭。這六年來心裏的委屈和難受換來一句,這些年,你還好嗎?,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狠狠將那淚意給逼退回去,回過身,點點頭,對他説道:很好。她的驕傲和自尊不容許她示弱。
莫非點點頭,不再開口,只是這樣看着她。放不下,即使他現在有妻子,他終究還是放不下顧安然,這個讓他這六年來心心念念想着的女子,這個曾經他承諾給她所有美好一切的女子。所以這次回來,即使明知道不可能,他還是想再見見她,看她過得好不好。
兩人這樣對視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然率先轉身,帶着微笑,可是卻在揹着他的下一秒,淚水從眼眶裏滑落,順着臉頰
莫非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消失在街角,他只能站在原地,只能看着,他多想上前擁抱,卻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擁抱的權利。
安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整個人昏昏噩噩的,只記得回到家的時候林筱芬整在做晚餐,跟她説了句什麼,她沒回應,直直就進了房,將自己反鎖在了裏面,後來顧恆文回來,敲門叫她,她也只是淡淡答了句自己沒事,並沒開門。
第二天的時候再出來又一如往常,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只是林筱芬並沒有忽略她那眼霜和遮瑕膏遮不去的紅腫,不過並沒多問,其實昨天,她打電話給林麗了,林麗聽了之後沉默了很久,只説了句,莫非回來了。
臨出門前安然提地提醒母親説晚上的位子是訂在6點半,她自己下班會直接過去。林筱芬還是有些擔心她的情緒,説道:然然,要不咱們就回家吃吧,你想吃什麼,媽媽做給你吃。
安然笑,摟着母親説道:今天你是壽星,要做也得我跟爸做,哪能讓你親自動手,可我跟爸都不會,所以這才只能去外面。
媽媽不求其他,只要外面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就好。林筱芬看着她,伸手拂去她那垂在額前的髮絲。
媽,一年就一次嘛。安然親了親母親,在她耳邊説了句生日快樂,這才拿了包轉身出門。
林筱芬看着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
今天的安然有些忙,早上去了兩個工地,還要抽時間去給母親買禮物,最重要的是,林麗約了中午讓她跟她口中的極品相親!
相親飯約在中午其實不奇怪,但是約在工作日的中午似乎就有些奇怪了。
其實最初林麗跟安然定的時間是週三的晚上,可是那天安然要加班趕一個設計圖實在是挪不開時間,原本想拖週四,不巧,林麗口中的那極品帥哥週四早就有約了,也只好作罷,那麼就週五晚上吧,也沒辦法了。不過這裏是中國,而中國有句古話好事多磨,這不還真應了這句古話,這個星期的週五是林筱芬的生日,早一個星期前安然就在酒店定了位置,準備一家人一起出去吃個飯,算是慶祝。經過如此一折騰,他們兩個相親的倒沒説什麼,林麗一整就被弄煩了,直接敲了時間説中午,免得越拖又指不定誰有事。
原本林麗和程翔準備一起過來的,可是林麗突然有些腹痛,兩人這又急急趕去了醫院,懷着孩子,誰都不敢大意的。
安然特地提前了半個小時走,原以為會早到,卻沒想到的時候那男人已經到了,遠遠看去安然只看見一個背影,男人正坐在座位上拿着電話在説些什麼。
安然拉了拉衣服,深吸了口氣,她想好了,感情這東西太傷人了,其實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再出來相親想必也已經不是再尋找愛情,不過是想找個共度餘生的伴侶,目的都很是明確的。
想清楚了,安然這才朝着約好的位置過去,然後直接在男人面前坐下,然後抬頭,剛想開口,卻不禁一愣,這個男人她認得,不就是那晚在小街上出聲救了她一面的那個男人嗎?
007你要跟我結婚嗎?
蘇奕丞在等鄭秘書的時候家裏的老太太來了電話,説是讓他晚上回去吃飯,他知道定不只是吃飯那麼簡單,估計又要舊事重提,老話重説,無非就是逼他去相親什麼的,正想着怎麼糊弄推説的時候突然面前坐下了個人,他以為是鄭秘書回來了,抬眼看去才沒想是個女人,直覺覺得這個女人面熟,愣了愣才想起這個女人自己確實見過,而且還見過不只一次!
阿丞,你聽沒聽我説啊!電話那邊蘇母久沒有聽見兒子的回應,略有些不滿的問道。
蘇奕丞回過神,衝着手機説道:媽,我這邊有點事,晚點打電話給你吧。
少拿藉口搪塞我,先把話説清楚,晚上回來不回來。關於兒子的這種把戲以前玩多了,蘇母本能的不相信他説的話。你爸和你爺爺雖然嘴上沒説什麼,但是心裏還是念着你的,你説你,搬出去住就搬出去,你一個月回來一次總要吧,整天説工作忙,一個市助能有多忙,我看老張就空閒的很,常來找你爸也你爺爺下棋聊天,難道他一個市委書記的事還沒你多?我看你盡找藉口不回家。
蘇奕丞真的有些被母親打敗,抱歉的朝安然笑笑,然後對着手機妥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晚上會回去,這樣好了吧!
這還差不多。蘇母這才滿意,而後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蘇奕丞掛了電話,剛想開口問安然找他有什麼事,不料卻被安然搶了先。
顧安然,慕生生是嗎,我是林麗,不,應該是你同事程翔介紹來的,你好。説着安然朝他伸出手。其實關於眼前的這個男人,林麗當初跟她説的時候盡顧着説他長得多帥了,而忘了跟她説些其他,所以弄得她現在只知道他叫慕楓,只知道他跟程翔是同事,在一家證券公司上班,關於其他,便是一無所知了。
蘇奕丞愣愣的伸出手跟她握了握,不過對於她剛剛説的話,他根本就是聽的雲裏霧裏的,什麼顧安然?什麼慕先生?什麼林麗?什麼程翔?都是些什麼和什麼啊!
顧小姐,其實我剛想開口,桌上的手機再一次響起,蘇奕丞抱歉的朝安然笑笑,拿起手機按了接聽,是鄭秘書來的電話,説現在正好遇上的下班高峯期,車子直接被賭在了四環裏,估計到這還要半小時,怕他等久,所以特地先打電話來跟他説聲。
待他放下電話,剛想開口,鈴聲又響了,是市委裏打來的,通知他下午那個關於市經濟建設發展的會議推遲了,移到週一早上舉行。
待他再放下電話,沒等他開口,面前的安然先笑道:你看來真的很忙哈。從她過來到現在,他幾乎電話沒有斷過。
蘇奕丞笑笑,關於這個問題他並不想多説。
我先來説説我的一些基本情況吧。安然正了正身,看着他開口説道:我今年二十八,有一份不算太壞的工作,經濟獨立,家裏父母健全,父親是以為高中教師,母親在一家國營企業任出納,我是獨生女,而且我身體健康,並沒有什麼家族遺傳病史,。
蘇奕丞這會到算是有幾分聽明白了,這樣的開場白,敢情她這是來相親的,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嘴角慢慢勾起那若隱若現的笑意,這個女人他之前見過三次,算上這次該是第四次,卻是他第三次見她相親,而這其中唯一一次不是的她和那個相親對象進一步交往約會,不過結果似乎並不怎麼美好。不過這次有些悲哀的是,她似乎弄錯對象了。端起桌上的咖啡,啜飲着,繼續聽她説。
見他不語,安然繼續説道:其實到了這個年紀,像我們這樣的熟男熟女的,出來相親目的都很明確,無非是想為自己以後的日子找個一個共同生活的伴侶,至於愛情,似乎已經過了讓我們瘋狂的年紀了。所以,如果合適,你要跟我結婚嗎?她有些疲憊,已經不想再等再看了,如果婚姻是最後的結局,那麼直接上結局吧,那些過程,她不想要了。
咳咳咳咳咳蘇奕丞有些被她的話嗆到,漲紅了臉看她,眼裏有着不可思議。
安然抽了紙巾遞給他,問道:你沒事吧?
蘇奕丞接過,搖搖頭,看着她,你,你剛剛説什麼?由於被嗆到,聲音變得似乎有些奇怪的厲害。
安然看了他眼,説道:因為我的經濟獨立,所以不可以不用依靠你生活,家裏的洗衣做飯等一些家務也可以勝任,我不需要什麼甚大的婚禮,甚至不用請客吃飯,如果可以,我們明天就去領證登記。
蘇奕丞看着她,眉頭先是緊皺的厲害,而後慢慢舒緩開來,輕笑的搖搖頭,説道:我明天沒空。
安然愣了愣,卻也很快的瞭然的點點頭,我明白了。説着,起身就準備離開。想想也是,才第一次見面就跟人家説結婚,誰能答應呢。
顧小姐。見她要走,蘇奕丞也站起身叫住她,問道:我們這才第一次見面,根本什麼都不瞭解,這樣的婚姻,不覺得太過於草率嗎?
安然回頭看他,説道:什麼樣才算瞭解呢?有些人有意相瞞,即使幾年甚至一輩子,你也不一定認清這個人的本質,瞭解他的脾性,所以瞭解並不在乎與時間長短。而且有些事看透徹了反而顯得醜陋,有時候模糊的看,才有朦朧的美感。
兩人就這樣對視的站了會兒,蘇奕丞看着她,像是在思索着什麼,安然見他依舊不語,轉身抬腳準備離開。
突然身後傳來那略帶有些磁性的聲音,我今天下午又空。
抬出去的腳步驀地一頓,安然愣愣的轉頭,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眼,只見他又開口説道:現在可以陪我一起吃個飯了嗎?
愣了後一會兒,安然這才反應過來,轉過身,重新回到座位上。
008領證
這頓飯在安然吃的總體有些詭異,他似乎真的很忙,一頓飯下來沒動幾口筷子,其餘的時間,幾乎沒有斷過電話,但那電話似乎又無關證券和金融,大體都是些她聽不太懂的東西。不過其中有個電話她倒是聽明白了,應該是打給他秘書的,説是不用過來接他了,讓其去他家拿户口本,然後直接在民政局等他。
吃過飯後兩人先是去了安然家,安然讓他在樓下等着,自己上樓直接拿了户口本就跑了下來,其實當安然拿着户口本往下跑的時候自己都愣了好一愣,這就要去結婚了?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昨晚她想了很多,包括以前和莫非在一起的種種和這六年來的種種。以前放不下是因為始終留戀當初的那段感情,忘不了那個男人,甚至潛意識還在希冀着他回來找她,可是昨天再見到莫非,她全都想明白了,他還是六年前的莫非,他所追求所要的東西她始終給不了,所以六年後和六年前的結局一樣,他們始終走不到一起。
現在她二十八了,婚姻對現在的她來説已經是迫在眉睫,不僅僅是父母擔心,就連林麗也要替她操心,這段時間相親的各色的人她都見過,高矮胖瘦全都有,再看下去也無非就是這些,難保不會再遇到第二個林安傑。她不知道這個叫慕楓的男人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但是依直覺來講,她覺得他並不像是壞人,而且比起之前看的那些,對他,她還是有好感的。
待他們到民政局門口的時候鄭秘書已經到了,蘇奕丞讓她在這等了下,自己直接上前去跟鄭秘書説了些什麼,安然甚至看到那人瞪大了眼朝她看來,眼裏盡是不敢相信的震驚。
民政局裏,人並不很多,兩人各填了表格,安然看的出來他是位紳士,至少懂得如何照顧女士,所有的複印等瑣碎的事全由他一手辦理,她跟在旁邊無需做太多,待兩人拿着紅本出來,卻也已經是半小時候的事了。
待站着門口安然拿着那結婚證略有些閃神,結婚原來如此簡單!
打開結婚證,看着那上面的照片,還率有些温度,照片上的兩人笑的並不甜蜜,甚至中間還略微有着距離,安然輕笑,卻在合上的那一瞬瞥見那上面的名字,驀地杏目圓睜,那上面分明寫着蘇奕丞!
安然轉頭看他,指着結婚證上的名字,質問道:你怎麼叫蘇奕丞?
蘇奕丞笑,笑這丫頭的反應遲緩,略有些無賴的説道:當初我爸媽這麼取的,所以我就叫這個名唄。
你你不是叫慕楓嗎?林麗明明是跟我説你叫慕楓啊!安然説道,她不會記錯,就在來的路上,林麗還打電話提醒她來着,明明説得是叫慕楓,怎麼這會兒就連名帶姓全都變了呢!
就在安然還有些凌亂的時候林麗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進來了,接起電話,這不還不等安然開口,林麗就噼裏啪啦的轟道:顧安然,你死哪去了,剛剛打給你不是説在路上嗎,你這是要去太平洋還是去哪,這都多久了還沒給我到,人家慕楓在那等你兩個小時了
安然有些凌亂,拿着手機愣愣的看着站在面前似笑非笑的蘇奕丞,一句話都説不出來,而後她聽見電話那邊傳來程翔的聲音,老婆,你別激動,還懷着孕呢,醫生剛説了,你的情緒不宜過大,我來跟安然説。
安然,你在哪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慕楓説他一直沒有等到你。電話那邊,程翔問道。
我我去了,也,也見到了人安然看着蘇奕丞,傻傻愣愣的説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呃,你見到了,可是剛剛慕楓來電話説沒有啊,他一直在那等,卻一直沒見你來啊,你改不會去錯地方了吧!程翔猜測的問道。
我,我去的是桂林路上的左岸咖啡。安然如實説道。
天!聞言,程翔不禁叫到,而後説道:怎麼會是桂林路,應該是桂州路上的左岸咖啡才是啊!
顧安然,你怎麼這麼笨啊,我明明説的是桂州路的左岸咖啡你跑桂林路上做什麼啊!那邊電話似乎又被林麗給搶去了,只聽見她爆怒道:你現在快去,去桂州路的左岸咖啡不認識路就直接打個車過去,慕楓他還在,他還在那等你!
林麗。安然輕聲喚道:來不及了。
什麼他媽的來不及,你現在過去就來得及,我告訴你,慕楓真的不錯,你要是錯過,你會後悔的!林麗現在很氣,她真的是肺都快被顧安然給氣炸了!
安然看了看眼前站着的男人,又看了看手中拿着的紅本,説道:林麗,我我跟人扯證。
什麼扯證,扯什麼證,我還扯蛋呢我。林麗已經被氣的得有些糊塗了。
安然長長嘆了口氣,閉了閉眼,説道:我遲點打給你。説完直接掛了電話,甚至直接關了機,她太瞭解林麗的性格,這樣掛了電話如果不關機,她定是會再打來的,不過現在顯然跟她説不清楚了,就連她自己,也凌亂的很。
看着眼前的蘇奕丞,安然咄咄的問道:你不是慕楓,為什麼要騙我!眼裏有些上當受騙的憤怒。
我沒有欺騙你的意思。蘇奕丞柔柔的彎了彎嘴角,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喜歡她這樣生氣的樣子,眼睛瞪的大大的,很是可愛。
安然瞪着他,不明白他道現在了竟然還睜眼説瞎話,他還沒有欺騙他,難不成他還有別名或者小名也叫慕楓不成。
蘇奕丞聳了聳肩,説道:第一,我從來沒有説我自己姓慕,有幾次我想解釋,但是你從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第二,是你自己直接過來坐到我的位置上的,甚至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第三,關於結婚,也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我沒有脅迫甚至威脅你什麼。
我安然語塞,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誠如他所説,他説的這些確實沒有,現在想起來,確實是她自己記錯了地方,然後先入為主的以為他就是林麗幫她介紹的對象。但是,他將錯就錯,這分明就是誘導她繼續放錯啊!看着那正被自己緊握在手中的紅本,安然突然想到個問題,這男人明知道她弄錯對象了,那又為何要跟她結婚?抬頭,看着他,問答:你幹嘛答應跟我來領證!
蘇奕丞笑着,不答反問道:那你當時是希望我拒絕嗎?
一般人也沒幾個會答應吧!安然嘀咕道。
哈哈。蘇奕丞爽朗的笑出聲,將那放在手中的紅本翻開看了看,説道:我也需要個妻子,我看你,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