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黑幕籠罩着平林,他們在一處民宿歇腳。
在滕雲天一行人的趕路下,他們離碧雪山,已經越來越近了。
不知怎地,越接近碧雪山,花蘭若的心卻愈加紊亂急躁。
她搞不懂,既然他不愛碰她,何以每晚都和她同衾共枕?
除此之外,她還擔心到了冰山雪地裏,她是否有把握能順利取得長生靈芝和不老活水。
站在欄杆旁,那種突地被他冷落的感覺,讓她心憂煩悶:
「冰人!」芙蓉姥姥輕聲的。
花蘭若回過神,才注意到芙蓉姥姥在她身後喚着她。
「姥姥,你怎麼還沒睡?」
「冰人也睡不着,身體好些了嗎?」芙蓉姥姥注意到她早早上榻,卻遲遲無法入眠,她不放心的前來關心。
她看得出來,她一顆少女芳心,是被滕雲天撼動了,若不是心裏有塵俗煩憂,否則平常無憂無慮的花蘭若,怎麼會有睡不着的一天?
「好許多了,我只是心煩,離碧雪山越來越近了,我卻還沒想到取得長生靈芝和不老活水的法子。」這件事懸在她心上很久了。
「我以為冰人已經忘了取寶的事,沒想到你還記掛着。」芙蓉姥姥輕笑着,原以為花蘭若早已陷入滕雲天狂霸的情懷之中,而忘記此事了。
「姥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花蘭若彷彿怕被人知悉埋在心裏的秘密,她嬌顏酡紅的問着。
「所謂一物剋一物,冰以火克,水來土掩,男怕女騷,女怕男擾,你問問滕雲天,不就清楚明白了嗎?」芙蓉姥姥簡明的解説着。
「姥姥,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他、他……根本沒有……」這事花蘭若怎麼好意思明講。
「他怎麼了?你們吵架了?」芙蓉姥姥看她一臉羞澀、難以啓齒的模樣,禁不住好奇的問。
「比這更糟!我到現在,還沒完成採陽的任務!」她終於將隱藏在心裏的事,傾吐而出。
沒完成採陽的任務!?
「你們不是每天同牀共枕,怎會呢?」芙蓉姥姥驚詫着,「冰人生得天姿國色,滕雲天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怎會無視美色,冷落你呢?」
這就是她難以啓齒之處了,她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對他是否已不具吸引力了。
「是啊,他根本看不上我……也或許,他心裏還有別的女人,」花蘭若突然旁敲側擊的想着。
芙蓉姥姥看得出來,滕雲天對花蘭若的呵護、關照遠遠超過一般友誼,怕是他心裏有警覺、有負擔,還是體恤她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復。
滕雲天平常嚴於律己,他對隨侍的兵將訓章明法、有過必責,只要她們一問及長生靈芝和不老活水之事,他們一概避不作答。更何況是滕雲天本人了,他一定怕自己泄露機密,才會強抑慾念。
他一定是故意的!芙蓉姥姥猜測着,臉上泛起笑容。
「不會的,在綠陡峯停留時,我看他對你關懷備至,可能是怕你趕路過度操勞,傷到你的身子了。」芙蓉姥姥安慰着,再自腰間掏出一劑藥。
「這東西你留着備用吧。」
花蘭若接過手,問着:「姥姥,這是什麼?」
「此乃春馨藥方。這是由五花釀成的春馨藥方,一旦將它放入水中,它能沁散媚香,可由鼻入其味,膚入其香,腦思男女交歡之悦,如此自然能令他心猿意馬……」這些原是為準孕母和男人們提煉的,沒想到此刻派上用場。
「什麼!?我還需要用到春藥去迷幻男人嗎?」花蘭若驚吼着。
她堂堂一個花吟王朝的女王,還需用此藥,實在有辱王格,這要是傳回去,她還要不要做王啊!
「冰人別想多了,這兒距花吟王國有千里之遙,沒人會知道你如何採陽。況且這帖藥劑,你可用、可不用。他既和你同牀共枕,就表示你對他還具吸引力,那麼冰人自可用計下手。」
芙蓉姥姥並不期待真能取得長生靈芝和不老活水,她反倒希望花蘭若此次能懷女,完成接任花吟王朝的使命。
花蘭若心善仁厚,一心希望為花蘭姬取得長生靈芝和不老活水,卻幾番身陷危境,芙蓉姥姥懷疑,她那冷豔貪婪的王姊。根本是有意陷害心軟的花蘭若出境尋寶。
如果她猜的沒錯,花蘭姬恐怕想趁機獨攬政權,更甚的,還希望坐享其成的取得長生不老之寶。
芙蓉姥姥不敢將這份猜疑告訴花蘭若,只怕花蘭若不肯相信她的王姊會加害於她,所以,她只能為花蘭若分憂,暗中助她完成採陽的任務。
花蘭若回到自己的廂房,心裏不停的盤算着。
唉!當初只想着要出境探險,一時興奮的力求王姊,答應她前來取寶,現在,她已經在路上了,卻打探不出一點消息……
不行,無論如何,今晚,她一定要達成任務。
*****
花蘭若聽從芙蓉姥姥的指示,刻意找了一間僻靜的廂房,芙蓉姥姥為她準備了木桶,並注入熱水。
她將那春馨藥方倒入桶內,將自己浸泡其中。
馨香盈懷沁心,她放鬆身體,想洗去一身的疲憊和滿身的牽絆。
一想到滕雲天那個男人,雖然有時候喜歡挑惹她,但,發生緊急狀況時,總能適時的為她解圍,算起來他還頗懂得體貼女人。
她沒忘記出發前,他所説的一句話--在藤羅爾族,女人是用來疼惜的!
她身為女王,除了被族人仰望和尊敬外,還不知道什麼叫疼惜。
過去,她喜歡和他爭論男女平等,然而,待在他身邊久了,她開始能夠體會女人該享受男人的寵愛和疼惜。
她承認,男女在各方面是有分別的。不論體力、形貌、聲音……
唉呀,糟了,她的腦海漸漸浮出他的身影和形貌了,一定是春馨香味起作用了!
她頻頻深呼吸着,但怎麼就是無法擺脱兩人曾經歡愛的情景……
她不否認,他是深植她心,也莫名的對他升起一種強烈的依賴。但,他是一個武將,應該沒受什麼教育,他是配不上她的……
不過,也許,她可以考慮,在任務達成後,帶他回花吟王朝,並説服王姊,讓他成為她的男奴。
「男奴!」她輕笑着,她怎會有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王姊是不可能答應她的。
此時,門突地被推開,滕雲天走進來,便被霧氣蒸騰的白煙和微沁的香味所吸引。
「你喚男奴了?」
「我……沒……」花蘭若被他突地出聲,嚇得不知如何回應。
真沒用,老是在重要時刻功虧一簣!
思緒一整,她轉換態度,改以嬌媚的音波傳送:「是啊!」
「是嗎?」滕雲天嘴邊牽起笑容,灼熱的眼神肆無忌憚的掃視着她在水中的曼妙曲線,語出輕佻的説着:「那我可有眼福,觀賞男女共赴雲雨的美景了。」
「你胡説什麼!就算我叫了男奴,你真的願意在這兒觀看嗎?」花蘭若被他這麼一看,突地羞紅了臉,她趕緊將透明的香巾裹在胸前,意圖遮住波濤洶湧的雙峯。
隔着透明的紗巾,在水中若隱若現的飽滿曲線,更加引人遐思。
他的身體,也因為室內的香氛,瞬間沸騰起來。
今晚,他是多喝了兩杯幫助睡眠的酒,怎知卻在這迷濛的茫霧中,被她的美色迷醉了。
不知是他喝酒後身熱,還是室內充滿着灼人的熱氣,讓他不由自主的脱下衣裳。
看見他的舉動,她輕輕一笑,水中豐盈跟着微微顫動,百媚千嬌的姿態撩人,水盈盈的眸子,對他傾訴濃烈的情思。
她眼中藴含的情慾邀請、身上散發的柔香,迷離了他的思緒,令他體內血脈奔騰。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如果她有意要勾引他、誘惑他,那她無疑是成功了!
矯健的身子很快的進入木桶內,忍不住要和她共享魚水之歡……
甩掉幻影,撇開情愛糾纏的重鎖,她不能讓這種意念動搖她的心……
她還有艱鉅的任務要去完成,她不能辜負王姊和子民對她的期望。
*****
一覺醒來,花蘭若想着昨夜兩人的纏綿,心中有着理不出的凌亂思緒和難懂的情愫。
她翻過身,看着他威俊的睡容,小手輕輕放在他的胸膛上,無意識的把玩起那掛在他頸項間,晶瑩剔透的半圓型雕花玉佩。
沁涼玉潤的質感,讓她好奇的觀察着,仔細近看,玉的兩端,有接合的金飾。
她猜的沒錯,這塊玉應是被分成兩塊,一半在滕雲天這兒,而另一半會是在誰那兒呢?
這塊玉必然對他別具意義,否則他怎會一直懸掛在頸項上,從不離身?
想到這兒,她的心突地興起一絲莫名的醋意,她好奇的想知道,在他的生命中,哪個人兒對他最具分量……
在他心裏,她是否重要?是否別具意義?
她的心情起伏不定,腦海仍不斷想着她和他的未來。
她到底是怎麼了?她明明知道他們沒有未來的,為何老要繞進死衚衕裏?
天啊!這根本不是她遠到此地的目的。
對他而言,她算不算重要,又有何意義呢?早晚她都要回去花吟王朝,早晚她都要掙脱他温暖的懷抱……
只是,為何她一想到要遠離他,她的心,竟揪痛着……
她的小手無意識的在滕雲天的胸肌上劃圈圈,這個動作,輕易的撩起他的慾望,身下又是一陣緊繃。
滕雲天抓着她的小手,邪惡的問着:「小野貓,你想再來一次嗎?」
花蘭若一驚,此刻沒有昨日的馨香助陣,她突地變得害羞了。
她的心跳乍然失速,臉紅羞怯的推拒着他。「我只是很好奇……」
他的黑瞳炯然有神,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你對我身上的這塊玉很好奇?」
「想知道這塊玉的故事嗎?」他的手撫弄着她胸前的粉紅蓓蕾。
「隨你,不説也沒關係!」花蘭若的胸前激起震顫,她突然害怕知道,他心中藏着另一個女人。
「這是我娘留給我爹的訂情之物。」滕雲天那雙飽含剛毅和睿智的雙眸,瞬間被黯淡所取代。
聞言,花蘭若心裏略為鬆了一口氣。
「我爹原是一個被誣陷而流落異鄉的清官,在異鄉中,他被花吟王朝的女人物色中,後來,她們下藥將他迷昏帶入花吟王國內。原本他並不願成為她們傳宗接代的工具,但,在花吟王朝的安排下,他迷戀上一個冰潔靈慧的善良女子。」
滕雲天第一次對她敞開心門的談着他的身世,尤其又談到花吟王朝,這讓花蘭若更加屏氣凝神的聽着。
「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產生濃烈的情愫,不久,他便和這女子譜出戀曲,也孕育出愛的結品。據説,在花吟王朝,男人被挾持或誘騙而去,僅僅負責使女人受孕,一旦受孕,腹中若為女,則留下;若為男,則必須和男人一同被驅逐出境,彼此之間,是不能有情愛糾葛的。這些事,你是否有聽聞?」
滕雲天突地問她,她一時結舌,結結巴巴的回答:「呃,略……有所聞。」
他眯起雙眼,眼底進射出質問的利芒。
「你覺得花吟王朝這般為延續女族而劫男採陽,又分化男女感情,使相愛的人忍受相思之苦,使女遺父、使男失母,如此違天悖理的方式,仁道嗎?」
花蘭若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在她的國度裏,沒有男人是正常的事,她們已經習慣。
「這……我想每個民族,都有他們的特色和文化,花吟王朝既是一支女族,當然有其法則和規範,來維持她們重視女人的傳承精神。這是她們的特色,主政的女王自會費神,你又何必管她們仁不仁道?」花蘭若畢竟是在吟王朝的女人,當然得跳出來講話。
滕雲天輕嗤着:「花吟王朝的女王,簡直泯滅人性,違背天理,她們只一味的重視女人,把抓去的男人當成『種馬』看待……」
「胡説!並非所有男人都是被哄騙的,他們大多是貪圖女色,自願前去的。她們的女王其實非常禮遇這些男賓,給他們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被遣回的男人和男嬰,都還領有一筆豐碩的育子厚禮。」花蘭若不滿自己王朝的德政被扭曲,急辯着。
精明睿智的滕雲天,一聽見她將「被挾持或被誘騙的男人」,改為「自願」,將「無辜男人」説為「男賓」,「被驅逐出境」的男人和男嬰,改為「遣回」,直覺認為她是花吟王朝的女人!而且身分一定非同小可!
他狡黠一笑,魔手在她挺立的乳蕾上持續逗引着。
「是嗎?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比我多!」滕雲天刻意勾誘她説出心裏話,想從她口中多探得一些情報。
「我……我也是聽……説的。」花蘭若嬌喘吁吁的説着。
「但,你可知道男子從小失去了孃親的關愛,身心長期不交接或強制獨身,精神意志不能宣暢,臟腑氣血閉塞,這是違反正常生理狀態的。
同理,花吟王朝的女人也長期獨陰無陽,男女雙方的性慾需求得不到正常的舒展,受到長期的壓抑,是會損身折壽的。」
滕雲天灼灼的目光,充分表達了他的不平。
他一把將她的身子推平,埋首在她的雙峯間吮吻,唇和手在她柔嫩的嬌軀展開美妙的探險。
花蘭若嚶嚀出聲,享受着來日不多的浩瀚激情。
但,她還是將滕雲天的話,聽進去了。
沒錯,她們花吟王朝女人的平均壽命,幾乎在五十歲左右,但,從來沒有人告訴她,這是因為長期缺乏陰陽調合的關係……
有鑑於此,她的王姊已經要她去尋找長生靈芝和不老活水,到時候,她們就不怕會損身折壽了。
然而,花吟王朝棄男保女的文化,對滕雲天而言,則是造就了一支強猛精良的男族,但,他發誓,他要一統花吟王朝和藤羅爾族。
就像現在,他昂揚的堅挺埋入她陰柔的芳澤之中,他們身心合而為一,他們擁抱彼此,他要讓天地陰陽尋回原有的軌道,最重要的是,他要長長久久的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