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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

    第二場PK賽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飛鳥京郊外的圍獵場上一片綠意盎然,無數不知名的黃色小花點綴在碧綠的草地上,風吹草動處,是一圈又一圈不停息的漣漪。空氣到處瀰漫着淡淡的清香味。

    我們似乎來的早了些,蘇我蝦夷那一行人和廄户太子都還沒有到。

    “世清,你為什麼這麼早來?”一起陪同前來的小野好奇的問道,這幾天,他總算慢慢習慣了喊我的名字。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提前偵察一下地形而已。”

    “世清,你以前狩過獵嗎?”他遲疑着問了出來,在我正要回答的時候,他又立刻搖頭,一副深怕受到打擊的樣子,“世清你還是不要回答了……”

    我笑着走了開去,估計我的回答又會讓他石化。

    在察看了周圍的情況以後,我心裏有了個大概,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取勝應該是沒有懸念的吧。看他們還沒有到,我找了一棵大樹,順勢在那鬆軟的草地上躺了下來,抬頭望向天空,只見碧藍的蒼穹中,一卷卷白雲如輕紗般四處流瀉,像水墨一樣漸漸淡去,妙不可言。

    “裴大人,您這是在幹什麼?”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了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緊接着,一個緋紅色的身影籠罩在了我的上方。

    “是殿下啊,”我並沒有站起身來,而是依舊躺着回了一句,“在看天啊。”

    “看天?”他微微一愣,出乎我的意料,他就這麼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

    “嗯,殿下躺下來看看就知道了。”我隨口道。

    對於我這句略帶無禮的話,他也沒有計較,還真的在我身邊躺了下來。

    “殿下看到什麼了沒有?”

    “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藍色的天。”

    “就是因為什麼也沒有,這樣的簡簡單單,才會令人覺得輕鬆啊,”我伸出手,做出了一個畫圈的手勢,“每次看着藍天,都會讓我自己的心情開闊不少,因為藍色的天空在我的頭頂伸展着,永遠永遠都沒有邊際。”

    説完,我側頭看了他一眼,他卻沒有望着天空,那雙墨黑的眼眸正靜靜注視着我,帶着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殿下,你們怎麼會在這裏!蘇我蝦夷他們已經到了!”小野妹子驚訝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連忙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草葉,“他們到了嗎?”

    “世清,你還不去準備!”小野同學現在喊我的名字喊得很是順口。

    廄户也慢慢站起身來,淡漠的目光掃了小野一眼,“原來小野大人已經和裴大人如此熟悉了。”

    “哦,如果殿下不介意,也可以喊我的名字。”我隨口道。

    他看了我一眼,轉身往前幾步,又停了下來,扭頭道,“還不過去嗎?裴大人?”

    “這就去……”我也趕緊跟了上去,看來太子殿下對我的友好表示無動於衷……——

    今天的蘇我蝦夷看上去很拽。

    他身穿一襲正紅色的獵裝,策馬而立,身背長弓,白皙清秀的臉也被衣服的紅色映得紅彤彤的,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到了煮熟的蝦子,心裏偷偷一樂,趕緊憋住了笑。

    他一臉不服氣的盯着我,朗聲道,“裴大人,今天我們就來比試一下誰的獵物多。我蘇我蝦夷這次一定不會輸給你!”

    我接過了侍從遞給我的弓箭,翻身上馬,笑了笑,“好啊,那就看蘇我大人的表現了。”

    “那就以一柱香的時間為限,到時誰的獵物多,就算誰勝。”竹田王子在一旁開了口。他還和往常一樣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不過讓我詫異的是,他的身邊居然跟着一個女人。

    還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只見她烏髮如檀膚白如雪,豐潤的唇瓣是櫻花一般的淡色,柔美非常,最動人的卻是那雙眼睛,彷彿有水光流轉一般。

    放眼整個獵場,好像除了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人了。能在這個場合出現,這個女人的身份也不簡單吧。

    “等一下,”在進入那片林子前,我勒住了繮繩,“如果只憑數量來算的話,有的動物容易獵,有的動物卻難獵,難道也是一視同仁嗎?”

    “那你想怎麼樣!”蘇我蝦夷的臉上寫着不耐煩三個大字。

    “我們就按動物的體積大小來計分好了,比如説野豬5分,野羊就4分,狐狸3分,以此類推,這樣就會比較公平,不是嗎?”諸位野豬同學們,把你們推上刀口也實屬無奈,唉,誰叫你們比較醜一點呢……

    呃——我好像看到了無數野豬哀怨的眼神……

    他愣了愣,“好,就照你説的做!”

    我抿了抿嘴唇,忽然留意到有人正盯着我,抬眼望去,卻是竹田王子身邊的那位美人,在和我的視線交接的剎那,她又飛快的低下了頭去。

    一行人隨着我們也進了林子,蘇我蝦夷果然是身手敏捷,立刻搭弓引箭,射殺了一頭野豬。

    我輕輕一笑,也拿起弓來,剛一拉,就聽到卡答一聲,弓弦竟然裂開了……

    “裴大人,看來您出師不利啊。”一旁的竹田王子不陰不陽的低聲説道,“來人,給裴大人換……”

    “不用了。”廄户太子忽然將自己的弓箭解了下來,遞給了我,”裴大人,你就用我的弓箭吧。“

    他的話音剛落,我就看到周圍的人們臉上露出了十分驚訝的神情。

    在伸手接過弓箭的剎那,那種熟悉的感覺又瞬間襲來,我胸口又彷彿被什麼漲滿似的,耳邊似乎又傳來了那若有若無的呼喚聲……

    “裴大人,這副弓箭可還合用?裴大人?”在小野喊了我幾聲後,我這才回過神來。

    “合用,合用……”我應了幾句,心裏卻是暗暗疑惑,這到底是怎麼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有……阿格里帕的劍,尼布甲尼撒的鐵劍,廄户太子的弓箭,為什麼都會給我帶來這種匪夷所思的感覺……難道這一切並不是巧合?

    沒有再往深處想,我很快策馬追了上去,尋找起獵物的蹤跡。

    廄户的這把弓箭輕巧好用,不多時,我射下的野豬數量就超過了蝦子同學,蝦子同學又怒又急,雖然想拼命追趕,但顯然技不如我。為了照顧他的面子,我也沒有用盡全力,只是比他多獵取了幾頭。

    “看,那是什麼!”身邊忽然有人叫了一聲,指向了前方。我順着他們指的方向望了過去,不由微微一驚,灌木叢裏,竟然正停着一隻色彩斑斕的孔雀,而且,那隻孔雀的模樣,分明就是小孔!

    可是奇怪的是,它正背對着我們,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

    “哈哈,裴大人,如果我射中了這隻奇異的鳥,應該能抵得上好幾頭野豬了吧!”蝦子話還沒説完,箭已離弦,風馳電掣一般朝着小孔而去。

    我已經來不及阻止他,只得趕緊抽箭射出,只聽叮的一聲,我射出的箭不偏不倚的追上了他的箭,在空中相撞了發出一聲脆響,雙雙掉落在了地上。

    小孔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轉過頭時,那雙烏溜溜的眼珠朝我一眨,迅速的振翅飛過了灌木叢。”裴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蝦子惱怒的衝着我道。

    “不好意思,蘇我大人,剛才在下也急着想射這隻鳥,所以一時錯手,反而射落了你的箭,這樣吧,我從獵物中減去三頭野豬的分值,以做彌補,這樣總可以了吧。”

    他考慮了一下,道,“也好。”

    “兩位大人,一柱香的時間就要到了!”小野在旁邊提醒着我們。

    “裴大人,您減去三頭野豬的分值後,總分已經少了蘇我大人兩分。”竹田王子飛快的報出了結果。

    蘇我面露得色,只聽小野道,“不過,現在一柱香還沒完全燒完……”

    就在這時,林子中忽然發出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樹後居然出現了一隻壯碩的野羊。

    “裴大人,還不快射!”同行的王大人急忙催促道。

    蘇我也連忙去抽箭筒裏的箭,卻沒想到摸了個空。他的箭竟然在這個時候全用完了……哈哈,運氣不好怨不得別人哦。我笑着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抽出了自己箭囊裏的白羽箭,瞄準了那隻野羊。

    看來,最後的勝利還是屬於我的。

    那隻野羊彷彿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我慢慢拉緊了弓弦,就在要放手的一剎那,我忽然留意到了一樣事情,猶豫了一下,我瞥了旁邊的廄户一眼,他也正注視着那隻野羊,臉上的表情似乎也是微微一愣。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我緩緩放下了弓箭,與此同時,那柱香也正好燃盡了。

    “裴大人,您是手抖了嗎?竟然連只野羊都不敢射!”蝦子哈哈大笑起來。

    王大人又露出了一臉要撞牆的表情,“裴大人,您怎麼不射啊,這樣的話,我們輸了啊!”

    我抿了抿嘴,正想説話,廄户太子的聲音卻響了起來,“他不是不敢射,而是不忍射。”

    “什麼意思!”蝦子不解的問道。

    “裴大人不忍射,是因為那隻野羊的肚子裏懷着羊崽吧。”廄户意味深長的望了我一眼。

    “原來殿下也看出來了,正是如此。”我笑了笑,“不過在下輸了就是輸了。這也是事實。”

    蝦子同學瞪了我半天,忽然從馬上一躍而下,猛的一把拉住我的衣袖,“裴大人,原來是這樣!你明知會輸,也不忍射死它們……這份仁慈之心實在讓人敬佩!你沒有輸,裴大人,這一局,我還是敗給你了!”説着,他朝我深深行了個大禮,“裴大人,在下實在是不自量力,兩次比試,在下輸得心服口服了。”

    “不敢當。”我低下頭,嘴角邊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樣。

    我不射那隻懷着羊崽的野羊,不是因為我不忍,更不是因為我有仁慈之心。而是因為,就算我射死了那隻羊,也不過是場普通的勝利,而現在這樣一來,會讓他們印象更為深刻吧。

    我要的不是簡單的取勝,而想到超越這一點,光靠武力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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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日兩國PK賽以我方的完勝圓滿結束,雙方在友好的交流中更增進了友誼,在我們的比試結束後,眾位武官也躍躍欲試,繼續尋找剛才的那隻孔雀,以搏太子一笑。

    因為擔心小孔,我也只好繼續跟着他們,不過心裏還有有點納悶,為什麼平時挺機靈的它剛才會出現在那裏?”

    在搜尋了一圈以後,並沒有發現小孔的蹤影,大家順便又獵了一些野豬野兔之類的獵物。

    “妹子,竹田王子身邊的那個女人是什麼人?”趁着眾人忙着狩獵,我裝做不經意的問了一聲。

    “那個女人啊……她叫做若葉,”小野壓低了聲音,露出了一副八卦的表情,“聽説她是竹田王子最寵愛的舞者,王子對她痴迷不已,除了上朝,無論到那裏都帶着她。”

    “原來是這樣。”我望一眼那個病怏怏的王子,嘆道,“人不可貌相啊。”

    “世清,”小野忽然抬頭望着我,低聲道,“當初我的眼光果然沒錯,你比我想像的更出色。”

    “不是説了我是從來不敗……”我的話剛説了一半,忽然直覺一陣冷風到了面前,接着又往斜地裏去了,我只覺得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擦着我的面頰飛了過去……與此同時,座下的那匹馬忽然長嘶一聲,猛的躍了起來,將促不及防的我一蹄子給甩下了馬……

    我心裏暗叫不好,無奈再強大也敵不過地球的引力作用,在下落的過程中,從旁邊伸出一雙手驀的拉住我的衣袖,無奈衝力過大,結果連那個人也一起被扯了下來……

    “砰!”一聲,終於還是和大地親密接觸了。

    誒?奇怪,我怎麼一點都不痛呢?而且,下面還軟綿綿的……軟——綿——綿——誒??我的嘴角忽然抽動了一下,望向了那堆被我壓着的軟綿綿的東西。

    “太子殿下……”我的嘴角又猛烈抽動了幾下。難道真像所羅門王所説的,我的體內真的流着邪惡的血,所以就算在潛意識裏,也想着摔下來要拉個墊背?

    “你沒事吧?”他似乎猶豫了一下,低聲喊出了我的名字,“世清?”

    “沒事……”有你墊背,我怎麼會有事呢?

    他雙手扶住了我的肩,似乎微微愣了一下,臉上忽然泛起了一絲奇怪的潮紅。

    我也忽然留意到現在我們的姿勢極其曖昧,我整個身子都壓在了他的身上,驀的想起自己的秘密,我微微一驚,不會被他察覺出什麼吧?來不及細想,趕緊跳了起來,閃到一邊。又忍不住再悄悄打量了他一眼,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那絲潮紅還沒有褪去。他的目光忽然射了過來,我趕緊心虛的低下了頭。

    “這支箭,是誰射的?“他忽然開口了,聲音雖然不大,卻是不怒自威。”什麼?竟然有人射裴大人!是誰?我蘇我蝦夷第一個不放過他!“蘇我的臉漲的通紅,顯然已經火冒三丈。

    “恐怕沒有人會故意的吧。”竹田王子撿起了那支箭,“我國和大隋如此友好,又有什麼人會這麼大膽。我看只是一場誤會吧,畢竟狩獵場上,刀箭不長眼,定是有人誤射了這個方向。”

    他又朝我行了行禮,“希望裴大人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免得傷了和氣,至於這個誤射的人,我一定會找出來,任由裴大人處置。”

    “算了算了,既然你也説誤會了,那就是誤會了。”我擺了擺手,“就當沒發生過吧。”

    “裴大人果然心胸廣闊!”蝦子同志大笑起來,順手還拍了我一下,“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呃——蝦子同學,你就不能輕點嗎。

    “竹田,這個誤射的人,一定要找出來。”廄户一邊説着,一邊翻身上了馬,在揚起馬鞭前,他又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頭皮忽然一陣發麻,趕緊也上了馬,忽然留意到有人正牢牢注視着我,側眼瞥去,竟是那個叫作若葉的舞者。

    奇怪的女人……難道……我的背上冒起了一股寒氣,不會是——

    看上我了吧?——

    回到宮裏之後,一切相安無事。

    這期間,和廄户太子又秉燭夜談了幾次,每次都以我去見周公告終。而我最為關心的那個忍者大伴細人,來無影,去無蹤,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更是絲毫沒有什麼背叛的跡象……

    這次的任務,似乎完全沒有一點頭緒,不知從何着手。

    今晚又要被太子請去秉燭夜談了。我鬱悶的瞪着銅鏡裏的自己,好好的花容月貌被摧殘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變熊貓了……真是奇怪,明明都那麼晚睡,怎麼他一點都沒有被影響?

    好歹我還有一半血族的血液呢……這也不頂用?

    “主人,主人!”一隻麻雀忽然低喚着我的名字停在了窗口,

    我一把將它拎了進來,“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圍場上?知不知道那裏很危險?”

    小孔咕嚕嚕的轉動了一下眼珠,“主人,你是在擔心我嗎?”

    “誰擔心你啊。”我哼了一聲,順手放開了它,

    “可是主人出手救了我哦!”它撲騰着翅膀鑽進了我的懷裏,“主人還是擔心我的!我好高興!”

    “那只是不希望你莫名其妙的死掉。”我瞪了它一眼,“下次再這樣搗亂,我可懶得理你。”

    “主人!”它的黑眼睛在燭光下亮晶晶的閃着光,“等主人完成所有的事以後,可不可以也幫我一個忙?”

    我想了想,道,“你幫過我的忙,我當然也會幫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

    它興奮的拍了拍翅膀,“嗯,那就説定了!”

    “可是,你要我幫你什麼忙?”我好奇的問道。

    它晃了晃小腦袋,“只要主人親我一下就好了。”

    我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不想説就算了。”

    它的黑眼睛極快的掠過了一絲奇怪的光澤,又撲的一聲飛了起來,“那主人,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它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在侍女的指引下,穿過了幾道迂迴的長廊,我來到了廄户太子的房間內。和往常一樣,他正在燭光下看着書卷。幾縷黑髮垂了下來,在他的面前搖曳出優美的陰影。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帶着慣有的疏離冷漠的神情。在看到我的時候,他的眼中流轉了一絲淡淡的光澤,“世清,這麼晚讓你過來,不會不方便吧?”

    “怎麼會呢。”我笑了笑,無聊的問題,就算不方便我也不能直説啊。

    在和我聊了一陣子後,他忽然問道,“世清,在你們國家,皇帝是最尊貴的稱號,而在我們國家,稱呼一直混亂,如今更是分不清孰大孰小。如果也能有個清楚而響亮的稱號的話……”

    “那殿下為什麼不自創一個呢。”我隨口説道,他的憂慮我明白,因為當時日本以職業來分為姓,大概有八種姓,而以臣、連、君三者為最高層的階級。這些“臣”、“連”、“君”的首長,則加一個大字。

    凡是有自卑感的人,往往也是自大狂,喜歡用“大”字,日本人至今不改。大君、大臣、大連,一連串大字輩的人物,支配了那時的日本,大家都大,所以也難分得出究竟誰大。而三大之中,這時似乎變成蘇我馬子當權的大臣最大,是實際上的主宰。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我正有此意。蘇我馬子對漢學一竅不通。我想索性把大君的名稱廢除不用,另換一個更響亮的名字。”

    “好啊,你這麼喜歡漢學,不如就從漢籍裏挑個名字好了。”我隨口説道。

    他的唇邊浮出了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果然英雄所見略同。這個名字我已經想好了。你們漢代的蔡邕曾説過:天皇者,諸夏之所宗也。而項峻的《始學篇》裏也有天地立,有天皇的句子,所以,我打算將大君這個名字改為——天皇。”

    我驀的抬頭盯着他,這才想起了起來日本的天皇這個稱呼,的確是聖德太子所改的,更確切的説,天皇這個詞也是出自於中國的書籍。

    “這個名字如何?”月光象水銀一樣流瀉在他身上,身後是紛揚如雪的櫻花;在夜風中與柔軟的髮梢一起飄動的,是同樣雪白的衣衫和唇邊淡淡的笑意。在這樣的夜色中看來,他就像一株臨風待放的幽蘭,令人沉醉。

    其實,他也不是那麼難以親近……

    “很響亮的名字。”我不得不暗暗佩服他,在無數漢字中,他所挑中的這兩個字,比他們原來的大君稱號不知高明多少倍。

    他放下了書卷,“行了,你也乏了,就早些在裏屋歇息吧。”

    誒?我連忙推辭,“我還是回自己那裏吧。”之前我有睡意的時候,他基本都會讓細人將我送回去,今天怎麼讓我在這裏留宿?

    “夜已深了,今晚就睡在這裏吧。”他又恢復了往常的淡漠表情,“怎麼?有什麼不方便嗎?”

    “沒有不方便。”我也不好再説什麼,只好應了下來,可是心裏又有些疑惑。

    “那就好。”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忽然心裏一悸,他是不是在懷疑我的身份……

    就在我準備走到裏屋的時候,他忽然輕輕嘆了一口氣,“世清,如果能時時和你這樣相談……”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沒有再説下去。

    “能和殿下有這樣的機會,世清也感到萬分榮幸,等回到大隋之後,一定也不會忘記在這裏的經歷。”我熟練的用上了外交辭令。

    他望向了窗外,黑眸中閃耀着點點微光,如同無雲的夜晚,隱隱帶了幾分惆悵。

    “是啊,你終究也是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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