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入幽僻靜巷內,轉進彷若世外桃源的餐廳。
「凌先生,這邊請。」侍者朝他微微一笑,領他倆入座。
唐依柔見凌皓威似乎是這裏的常客,侍者領他們到一處清靜、視野極佳的位置,併為兩人點完餐。
「謝謝你。」凌皓威付小費給侍者。
侍者愉悦的道謝離去。
唐依柔望着玻璃窗外,驚喜地發現是一方如畫般的庭院。一座假山置放其中,假山夾着數個小瀑流,沿着瀑流而下則是懸垂的藤蔓及繽紛豔麗的花草,花草因瀑流輕濺更顯動人嬌豔,構成一幅絢麗的美景。
「好美的庭院,奸美的茶花。」最惹她注目的是嬌嫩欲滴的茶花。
「這裏的確很美,閒暇之餘,我喜歡來這感受視覺與味覺的絕佳享受。」他神色自若的露齒一笑。
「凌先生及小姐,希望你們用餐愉快!有任何需要,請隨時吩咐。」侍者很快的為他們送上餐點。
「奸的,謝謝你。」凌皓威向他點點頭。
侍者微笑頷首離去。
唐依柔原本不餓,但餐盤內的食物傳來陣陣香味,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這是餐廳的招牌餐,試試看,味道不錯。」他指着她面前的餐點。
「唉。」她拿起叉子,將一盤烈火燃烤的雞肉翻面,引來撲鼻的煙香味。
他拿起高腳杯,啜飲着餐前酒。
柔和的音樂緩緩流泄在室內每個角落,陣陣濃郁的咖啡香飄揚在空氣中,面對佳餚美景,凌皓威忍不住讚頌起來。
「美景、美食、美人相伴,人生夫復何求?」他嘴角揚起,露出淺淺的酒窩。
在昏黃的光影下,唐依柔發現他笑起來,左右兩頰竟有窩痕。
她開始享用面前的美食,一口一口將香嫩的雞肉送入小嘴中。
「這雞肉不但新鮮,還調理的香嫩順口,味道真好。」她稱讚道。
「沒想到,你也是個美食專家。」他手握着刀叉,閒情逸致的享用排餐。
「不,我不是,只是羨慕廚師的功力,能燒出一手好菜;而我又何其有幸,能嚐到這人間美味。」她微微一笑。
「是嗎?剛才有人還差點錯過了這人間美味呢。」他英俊的臉龐,直視她臉上表情的變化。
「我……只是不想麻煩你。」她羞赧的低頭辯解,心想真希望此時此刻地下有個洞,能讓她鑽進去。
「不麻煩,在這繁華的城市中,淨是好吃好玩的地方,你年紀尚輕,還有許多機會可接觸。」他將一口牛肉送進口中,並向侍者招手。
「不知您在哪高就?」她心情開朗,對他的警戒鋭減。
瞧這幾天吃他、住他的,卻不知他的姓名和職業。
「高科技公司。」他手拿紙巾拭嘴。
「負責什麼職務?」她追問着。
「對我這麼好奇?」他挑起眉。
「你是我的房東,我當然有必要知道。」她急於撇清的説道。
他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遞給她一張名片。
唐依柔接過名片,低頭看着名片上排印着巨盟集團,下面則是未填上職銜的凌皓威三個字。
「凌先生……」
「我已經叫你依柔了,你應該叫我皓威。」他帶着命令的口吻,霸道的説。
「我在公司是負責開發業務。老闆給我們很大的發展空間,只要員工積極認真,就能享有豐碩的果實;相對的,員工若墨守成規、不求新求變,終有被淘汰的一天。」他道出現在的心境。
唐依柔托腮專注聽着,他説話的神情自信而果斷,像個老闆似的,那雙眼眸炯炯有神,威勢迫人。
「我想你對台灣的經濟奇蹟,有非常卓越的貢獻。」她半諷半讚的説。
「別為了這頓飯而恭維我。」他深沉的看她一眼。
他的視線落在她託着香腮的纖纖玉指上,他的大掌中似乎還留有她小手温熱柔嫩的感覺,驀地,一撮髮絲滑落,停留在她膚色如玉的臉頰上。
他很自然的伸手去撥弄那撮柔軟髮絲,粗厚的大掌拂過她的肌膚,刷燙了她嫩白的臉頰,她未及防備,那股異乎尋常的悸動,頓時撩動了唐依柔靜止的心絃。
這一切的發生是如此的自然,他喜歡那細軟的髮絲和柔嫩的肌膚,喜歡這種碰觸她的感覺,也喜歡她被他碰觸後的反應。
「如果你是老闆,必定是個威嚴、霸道又專制的領導人。」她臉紅的脱口説出,又憶起剛才進餐廳前的那一幕,心又不覺怦怦作響。
他為何無端碰她,並且絲毫未顯露出不安或不該的表情?唐依柔有點氣惱。
「是嗎?這是褒,還是眨?」他嘴角緩慢浮現一抹詭異的笑,「現在的社會不同以往,員工必須不斷求精求進的學習,才能替自己擴大生存空間,也才能因此為公司締造新契機。」
「有什麼新契機?可以告訴我嗎?」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發出嬌柔的嗓音,手端着附餐,滿面笑容而來。
這個身穿紫色雪紡紗的女人,走起路來輕紗款擺,搖曳生姿,渾身散發着成熟的氣韻。
「鬱琦,又麻煩你親自送附餐來了。」他抬眼望着這成熟的美麗女子。
「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她笑意盈盈的説着。
不經意地,她將眼波流轉到唐依柔身上,她未曾見過凌皓威帶如此清麗純真的少女來用餐,好奇問道:「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的朋友?」
「對不起,只注意到你美麗的裝扮,忘了幫你介紹,這位是唐小姐,現在就讀大二。」他隨即轉向唐依柔介紹:「這位是『沁園』的老闆娘——穆鬱琦。」
「你好,唐小姐年輕、漂亮,又是個高材生,真令人羨慕。」穆鬱琦隨即轉向凌皓威嬌笑的説:「別再介紹我是老闆娘,都把我叫老了。」
穆鬱琦端詳唐依柔冰潔的神韻,脱俗超凡的氣質,她在凌皓威心中應該佔有某種特殊的地位。
「叫我鬱琦或穆姊就好了,皓威總是會幫我介紹新朋友,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都希望你們常來我這兒坐。」
唐依柔見穆鬱琦好客又爽朗,一見面就喜歡上她。
只是見他看女人那麼專注的態度,讓她莫名的吃味起來。
「鬱琦,一塊坐着聊。」他示意她坐下。
「哦,不,會打擾你們……」
「不會的。」唐依柔會意的挪到裏邊,留下靠走道的位置,請她入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穆鬱琦往唐依柔旁邊坐了下來。
「沁園的一草一木,都是鬱琦親手栽種的,就連剛才我們吃的人間美味也是她嘔心瀝血的創作;還有這室內温馨典雅的裝潢,也都是她一手包辦的。」他向唐依柔如數家珍的介紹着。
聽到這番話令穆鬱琦笑的闔不攏嘴。
「這兒的確是我嘔心瀝血的傑作,小至一草一木、一湯一瓢,大至室內室外的佈置都是我費心鑽研而來。」
但,不知為何,唐依柔看着他們一搭一唱默契十足的模樣,卻沒來由的悶不吭氣。
穆鬱琦放眼望着室內,看見賓客愉快的享用她研發的美食,她欣慰的微笑接着又説:「看着客人滿足的用完餐點,就是我最大的快樂。」
唐依柔輕啜一口香醇的咖啡,環顧室內室外,這樣連成一氣的典雅浪漫之美,的確能吸引食客駐足其間而流連忘返。
「穆姊果然巧手慧心,把這裏佈置的像世外桃源般,難怪生意這麼好。」至少表現出一點風度吧,唐依柔告訴自己。
「哪裏,只要你們不嫌棄,還可以帶朋友來這兒,我一定好好招待。」穆鬱琦心情好到極點,笑眯眯的向侍者示意送點心來。
「別忙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走了。」他向穆鬱琦婉拒。
「哎呀!這手工餅乾是我今天新研發的,你們一定要帶回去嚐嚐,再告訴我口感如何?」
她接過侍者遞過來的紙袋,再轉交給唐依柔。
「如果可以,我準備好上市了。」她笑着説。
「賢慧的鬱琦,你今晚的裝扮,又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了。」他讚美道。
「就等你説這一句了。拜拜!」穆鬱琦笑容可掬的向他們告別,臨走前,她湊近唐依柔耳際説了句悄悄話。
「別太介意他的讚美,男人都會使壞,這是他慣有的『禮貌』。」
唐依柔對穆鬱琦點頭微笑,渾然不知穆鬱琦對她講的這些話,究竟代表何種意義。
她為何要介意他慣有的「禮貌」?
他無時不刻對着女人使出調情的手段,剛剛才對自己毛手毛腳,忽又轉向老闆娘猛灌迷湯,真是個十足偽君子!
如他所説,要不斷求精求進的學習,才能替自己擴大生存空間,而生活在城市中,他必然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也許這就是他對女人慣使的招數。
但,她可不是其他一般的女人,才不會輕易就陷入那風流又自以為是的男人的甜言蜜語中。
***
兩人雙雙坐入車內。
「鬱琦姊是你的紅粉知己嗎?」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想知道他們的關係。
「這對你重要嗎?」他對她的問題感到好奇。
這是什麼話?
「只是閒聊嘛!」她假裝不在乎的看向窗外。
「鬱琦是我在美國求學時的學姊,她是個女人中的女人,她走過婚姻,從挫折中站起來,現在不但獨立管理一家餐廳,另外還撫養一個女兒和一隻愛犬,近幾年下來,她淬鍊得更具成熟光彩了。」
他的眼神悠遠莫辨,平靜的語調中顯現出他對穆鬱琦的欽佩。
「原來鬱琦姊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還要養女兒和愛犬……對了,你的瘟神呢?是否調教好了?最近怎不見-了?」唐依柔突然想起那隻冒失的獵犬,那隻讓她和他結緣的媒介。
「Wings的急躁和莽撞並不適合被豢養在高級大樓中,為免引起住户的抗議,我替-另覓新居了,但可以肯定的,-絕對比女人容易馴服多了。」他開懷的笑。
他所説的女人,也包括她嗎?
「喝過洋墨水的人,都是這樣肆無忌憚的不顧基本禮貌的嗎?」她微愠的問。
「你的無禮,應該略勝我一籌吧!」他挑釁的説着。
「對於傲慢自大的男人,我一向視若無睹。」她暗自為自己的反擊拍手叫好。
他挑起濃眉,注視着她,黑眸深處微微燃起愠火,嘴角卻又慢慢浮現狡獪的笑容。
「陪你玩個遊戲吧!」該教訓教訓眼前這執拗不馴的女孩!他靈機一動,倏地將車開往對面車道。
「危險!你瘋了,你在玩命啊!」她驚惶的叫道。
「叭——叭——叭——」刺目的車燈在眼前猛閃,猝然不及閃避的一部貨車近在咫尺,眼看就要撞上來。
凌皓威確定後方無來車,快速將方向盤向右打,再向左用力拉回,猛然回到原來的車道。
此時的唐依柔早已冷汗涔涔的跌入他懷中,嗅到他獨特的男性體香,突然含羞帶怒,力持鎮定的收拾起慌亂的心緒勉強坐起。
「你都是這樣對待女人的嗎?」她怒不可遏地向他説着。
「你不是一向視若無睹嗎?還有,我得糾正你還不是個女人,你充其量不過是個小丫頭。」他平靜正色的説着,嘴角泛起一絲勝利者的得意微笑。
可惡,他是故意的,她冷哼一聲,不想再搭理他的別過頭去。
***
一陣電話聲響起,劃破了寂靜的空間。
「喂!」唐依柔拿起電話。
「喂!呃,對不起,我可能打錯了。」電話那頭傳來成熟的女性嗓音,但又馬上掛上電話。
唐依柔頓時怔了半晌,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鈴鈴鈴——」電話再度響起。
「喂,請問,您找凌皓威嗎?」這次唐依柔率先詢問對方。
「真對不起,這裏真的是凌家嗎?」剛才那陣成熟的女聲又再度響起。
「是的。」唐依柔肯定的回答她。
「噢,我還以為我打錯了,你是新來的女傭吧!真抱歉,我是你老闆的朋友,請問他回家了嗎?」對方大膽的猜測。
女傭?凌皓威竟對外宣稱她是他的女傭?那她又是誰?他的二號紅粉知己?
一想到幾天前,自己在他座車內所受到的驚嚇,她心中不覺興起一絲報復的念頭。
「凌皓威他這個時間還不會回來。」唐依柔環視安靜的室內,肯定的回答她。
「你的國語講的真好,但是皓威應該加強你的電話禮貌,你不該直呼你老闆的姓名。」
她竟代凌皓威直接糾正「女傭」對老闆的稱謂?可見他們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她腦中靈光閃現,嘿嘿!她可以趁機教訓一下那個自命風流的自大狂。
唐依柔極盡嫵媚的嬌笑一聲,嗲聲嗲氣的説:
「噢,可是,皓威他……要我直呼他的名字,不過,也許我會試着聽這位小姐……呃,不知您怎麼稱呼……我會重新考慮不叫他的姓名。」唐依柔故意支支吾吾的回答她的問題。
對方略怔半晌,以略帶命令的語氣説:
「聽着,如果他有回家,麻煩請你轉告他,我是齊敏,有急事找他,請他立刻回電。」齊敏的語調似乎顯出惱怒和不耐。
「NoPromble!」唐依柔字正腔圓的回她一句,立刻掛下電話。
齊敏——唐依柔很快的記下她的姓名。
她如此直接的命令和糾正,看來齊敏可不是凌皓威的普通朋友,他們應當有相當深厚的交情。如果,齊敏是他的女朋友,那也足以令她打翻醋罈子,這樣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想到此,她得意的笑了。
只是唐依柔心中卻莫名的懸掛起這個女人的身分。
她不懂自己為何要介意他們的關係,畢竟他是個俊挺的正常男人,有女人是很正常的事,而她自己只是暫宿他家,一旦找到符合她需求的房子,她就會離開,一切又會恢復往日平凡的生活。
只是那雙懾人的黑眸和迷人的笑顏,總會在不經意間闖入她的腦海中。
難道這就是愛情?
常常想着同一個人,想看同一個人……
噢,不,怎麼會呢?她才不是。她不願承認的想着。
她走進書房,站定在擺放着一部電腦的桌前。她打開電腦,將注意力擺在期末報告上,想趁此擺脱紛亂的思緒。
她馬不停蹄地打字,專心做着她的功課,讓眼皮沉重發酸,使自己沒有機會去想那個擅闖她心門的人,直到她疲憊至極,不知不覺的睡着。
***
凌皓威俯視她嬌嫩絕麗的容顏,她安靜的睡容有如純真無邪的稚子般,那豐潤的紅唇嫣然上揚,彷佛一朵清晨的蓮花,清雅脱俗的令人激賞。
她舉手投足間,總帶着一股清純的靈韻,渾身散發着少女自然的香氣,強烈的吸引他想去親近她,可她那刁嘴利舌有時卻又倨傲執拗的挑起他逗弄她的興趣。
她睡眼迷濛間,感覺到有人注視着她。
一張眼,便見到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正望着她。
「依柔,你醒了,睡得可真舒服。」他語帶調侃的説着。
她感覺到一股熟悉的男人味重重包圍着她。她霍然驚醒,意識到自己被抱在半空中,想起傍晚時,自己在電腦前打報告。
「放我下來!」
凌皓威回到家的時間總是不固定,有時晚上七、八點就回來,有時則是她上牀了也不知他是否回來過。
今天他一回來就見她睡在電腦桌前,好意欲抱她進卧房內,將她放在她柔軟的牀上。
「我可不希望你又二次感冒,再上醫院打針吃藥。」
她雙腮乍然灼紅,一雙如秋水似的眸子流露出歉意,綻出笑靨説道:
「真對不起,皓威先生,還麻煩你抱我進來。」
她在他面前難得一見的笑容,是如此的純真,如此的美麗,她應該多笑才是。
「喚我皓威。」他牽動嘴角命令她。
「呃,皓……威,我這樣叫,可以嗎?」她憶起了剛才那通電話,心中竊笑。
「我的名字有這麼好笑嗎?」他目光直視她輕笑的模樣。
「不是的。」她心虛的説着。
不知怎地,她越來越喜歡這雙深邃的眼眸,也漸漸習慣他的存在,即便知道他身旁的女人多如牛毛——哎!她開始為自己薄弱的意志力感到懊惱。
「你的報告寫得不錯。」他走到牆角,大方的坐在書桌前,將手上的報告放在桌上説道。
「你偷看我的報告。」她收起可人的笑容,快速的下了牀,罩上外衫,臉上帶着愠色説道。
「你的報告大刺刺的擺放在電腦桌上,我好意幫你拿進來,怎麼可以説我偷看?」他反駁的説。
她走近他,橫眉豎眼的怒視他,快速收拾起桌上的期末報告。
「如果可以再加些圖表來加強你的説服力,就更容易拿到高分。」他輕描淡寫説着。
「謝謝你的好意,我聽到了。」她語中帶着不悦。
他竟然偷看她的報告,還大言不慚的指正她!
她生氣的猛然拉開抽屜,要放入報告時,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後跌去,卻不偏不倚的倒在身後的凌皓威身上。
她踉蹌的試着坐起,卻被他的長腳絆住。
征服女人,他向來天賦異稟,所以當他遇上一個不易屈服於他的女孩,他倒是興味盎然、躍躍欲試的想馴服她。
也許是天生的駕馭感使然,他總能輕易的讓女人屈服在他的懷中,而眼前這女孩,他也不打算例外,他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邪笑。
她的長髮沁着淡淡清香,凌亂的披散在他臉上,他撫梳着她柔軟如絲的秀髮,輕輕地把玩在手,再湊近鼻端輕嗅,吸取她的芬芳和清香。
「讓我起來。」她的臉蛋滿布紅暈的薄怒斥道。
「我並沒有抱緊你。」他笑顏粲粲,心中喜愛看她自然羞憤的表情。
他摟着她起身,厚實大掌輕觸着她玲瓏的線條,倏地,一陣酥麻感如電流般竄過她全身,她驚詫自己竟喜歡這種奇妙的感覺。
她想刻意離他遠些,他挺拔的身軀卻貼緊在她身後,毫無離開的意思。
她可以感覺到他濃濁的呼吸吹拂在她耳後,陽剛氣息包圍了她,她全身酥麻,心神一恍,彷佛就要癱軟在他結實的身軀……
他試着扳過她的身體使她面對他,唐依柔意識到自己的理智正一絲絲遠離,她開始不安的扭動身軀抗拒他。
凌皓威靈巧的止住她扭動的柔軟身軀,俯首將灼熱的薄唇,印上她兩片如玫瑰般的唇瓣。
她羞紅着臉,想推開他,卻被他摟得更緊。
他的吻轉為強烈而熾熱,霸氣的將舌尖探入她口中,恣意的吸吮她的唇舌,掠奪她芬芳香甜的柔嫩。
她渾身一顫,全身虛軟的忘記周遭一切,完全迷失在他霸道的深吻中。
第一次跟男人接吻,感覺是那麼奇妙,她幾近昏眩的喘不過氣來。
她純淨生嫩的毫無經驗,身體散發出一股少女幽香,令他衝動得泛起一絲狂野的侵略感。
從未有女人可以讓他興起如此強烈的索求,而她僅是一個懵懂青澀的少女,雖然只是基於一種教訓、馴服的心態來懲罰她,沒想到一個吻,竟讓自己震撼迷眩。
凌皓威倒抽一口氣霍然推開她,極力將自己拉回現實。
「我得去衝個冷水澡了。」他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説。
唐依柔一時之間還未回過神,一理解他話中語意,瞬間她雙腮發燙的暗自譴責自己的魯莽和陶醉。
她的美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寬闊的背影,這個像謎般能懾人心魄的男人,隨時散發着危險的氣息,讓人摸不清他的內心世界,也猜不透他的真正用意。
他對她的體貼用心,時而讓她窩心,時而讓她感受到他有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令她不由自主的遊走在情愛的危險邊緣。
凌皓威回到自己的卧房,躺在牀上,輾轉難眠,索性起身點了一根煙,任思緒跟着吞雲吐霧的白煙飛昇飄揚。
當齊敏建議他該撤換新僱的女傭時,他差點沒噴飯出來。
依柔為何不坦白告訴齊敏自己不是他的女傭?她是如何令一向沉穩的齊敏發脾氣的?他忍不住好奇的勾起微笑。
跟她一起生活,總不會覺得無聊無趣,現在只要是不必要的應酬,他都會推掉,提前下班回家。這讓共事的搭檔——齊敏,很不能理解。
而她嫣紅的羞容,白皙無瑕的肌膚和屢屢抗拒的傲姿,總能瞬間引燃他體內竄動的火苗,她温軟的身軀和氣息在他腦海中縈繞不去,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令他在意牽掛。
他又吐出一口煙,曾幾何時,他竟像個少年般,迷戀起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了。她,一個小小的女人,竟能輕易撩撥他那顆從不安定的心。
向來漫不經心、遊戲人間的他,未曾想過要認真經營感情,怎又會讓自己一步步被她瓦解?
他決定要自己去尋求解答。